同志自传:伤零旧秩 - 第80页

第二十六章:考试结束踏上归途,黯然神伤泪流满面。

第二天,孙铭早早的就出门,到挺远的一个经济开发区办家里的事。的哥看来地方不熟,说得很明白了却不知公司的具体位置,把孙铭撂在大马路上调头而去,害得一路问去,总算找到。家里的炒货生意几年前就停了,一方面爸妈年纪也大了,吃不消这种又费力又伤神的活;另一方面,现在的物质丰富,人们的年货已不满足于买一些花生,瓜子等,所以销量下降得很快,这种行当主要是靠大批量的批发来获取微薄的利润,所以,就停掉改换别的行当,这次来是为了买一些机器用的易耗件,省得下次爸爸多跑一趟。找到公司后,很顺利地就办完事,时间还早,孙铭没有再打的,一路走走瞧瞧。四月的季节,走在爽朗的春天里,草长莺飞,一切都焕发了生机。沿路的围墙上也爬满了蔷薇,人行道上落满了凋零的花瓣,长长的一条像铺了一层地毯。天空因蔚蓝而遥远,顿生扶摇上青天之遐想。上小学时放过风筝,自己动手做的,在家乡的河岸边,青草地上,一大帮孩子手牵着线无忧无虑的奔跑着,风筝拖着长长的尾巴在镶着如棉花般的云朵的天空下迎风徐徐上升,技术差的,互相缠在一起,落下来,急得想哭鼻子。这种快乐好像就发生在昨天似的。这个经济开发区的规模可不小,有不少全国知名的公司和企业都位于这里,孙铭走过一段挺长的距离,才来到车站,乘公交回到学校。吃过中饭,孙铭准备上街去转转,下午坐车回去已经来不及。还是乘着当年的那路5路车,在最繁华的街区下车,融入汹涌的人流。街道两旁有着每个城市都有的商店,时尚的服装依然是亮丽的主角。擦肩而过的有摩登的女郎、清纯的女孩儿、帅酷的男生、潇洒的男仕,这是城市的风景,更多的是和孙铭一样穿着普通的市民。孙铭就像当年一样,傻傻地沿路而行,他路过省政府前的广场,这里没有太大的变化,那座雕塑还在,前行不久,就是百货大楼前的那座天桥,孙铭拾阶缓步而上,依然有着流浪的老人,拿着破瓷碗伸手向路人乞讨,更多是摆着地摊卖着小玩意的商贩。孙铭穿梭于人群之中,从一座商厦出来进入另一座商厦,从一个留下过欢笑的地方留连到另一个地方,百货大楼,城隍庙等等,直游览到日暮西山才乘车返回。回到学校,孙铭很快地就上床入睡,累了。

醒来时,天已亮,收拾好行李,孙铭步出校门,就要告别了,回首再望,再见了!我深爱着的母校,我可爱的少年时代!

坐车到车站,买车票,进候车大厅,时间一分一秒,一点一滴的过去。

“旅客朋友们,开往HS市的第Y次客车马上就要出发了,请在H号检票口检票上车。”空旷的候车大厅里一次又一次重复着播音员的声音,回荡在孙铭的耳旁,终于,要启程了。上车,坐下。车子驶出车站,从一条大道拐上了另一条大道。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车,在眼前遂渐退去;太多的声音,太多的颜色,混合在一起,交织在一块,孙铭听不清,辨不明。房子越来越矮,越来越旧,最终被一望无垠的平原所代替,扭过头去孙铭想再挽留一次,看不见了。孙铭将脸贴在车窗玻璃上,感觉自己在不停地旋转着,飞升着,在一瞬间突然颓然地倒下,一股滚烫的咸咸的熟悉的液体悄悄地顺着脸庞向下游走,滑进嘴里,一直地滑着。

‘他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都不愿意……’平原模糊了又清晰,青山渐去了又回来。在这重复当中,孙铭坐在车上,失魂落魄地完成回家的旅程。中途的时候,停了一次车,乘客下车上厕所,坐在孙铭旁边的几位乘客诧异不解地望了望孙铭,他们不明白这个小伙子为什么从上车后不久就一直把脸紧贴在车窗玻璃上,并且还流泪不止,难道他受到什么重大打击?孙铭自己也不知道,要流就流吧!痛快的流吧!反正也不止这一次,流完也好,省得带回家弄湿枕巾!黄昏时分,进入家乡,西天的云朵在山顶上放射着光彩,夜晚又要来临了。到家下车时,天已模糊,走一小段路,回到家。爸,妈,外孙,外孙女,侄儿都在。

“妈,爸,我回来了。”

“哟,铭回来了,怎么这么迟!”

“啊呀,路正在重修,颠得要命!”

“没有吃饭吧!”“嗯。”

妈妈正带着调皮的侄儿。

“舅舅。”

“诶,你们放学了。”

“嗯。”

孙铭和外孙,外孙女说着话。

“凯凯,怎么不叫我!”小侄儿正看着电视,看了孙铭一眼后,一句都不开口。

“凯凯,叫叔叔呀,这个小家伙,越来越变了,连人都不叫了!”妈妈唠叨着。

“孙凯,怎么不理我啊,快叫我!”

“叔叔。”

“诶,这才差不多。”

小家伙嘟着嘴,叫了一句,眼睛还盯着电视。

“快去吃饭吧!哟,都没菜了,要不到你家姐的饭店去吃一点!”

“不用了,随便吃一些就行。”走进厨房,孙铭到铁锅里盛了一碗饭,就着剩菜吃着。

“这次去,考得怎么样?”妈妈不放心地问道。

“还好,至少暂时不会下岗了!”

妈妈松了口气,继续问道:“那见到老师了?”"“嗯。”

“也见到同学了?”

“嗯。”

“那和同学一起吃饭了?”

“嗯。”

“那有没有请老师吃饭?”

“啊呀,妈,你干什么呀,我在吃饭呢!”孙铭受不了妈妈的唠唠叨叨,妈妈总是这样大大咧咧。从小到大,喊起来半个村子都听得到,很少轻声地说过话,听见她说话头都晕。

“啊呀,我就是问你一句。”妈妈笑着说道。

“好,等我把饭吃完,你再问。”孙铭叹了口气,端着碗跑到房间去吃饭,同时把办好的事告诉爸爸。吃好饭,妈妈依然不依不饶地问着,孙铭一一的回答着。

“海燕没有回来吗?”

海燕是孙铭的嫂子,但孙铭好像很少当着面叫她嫂子,俩个人都觉得尴尬,干脆叫名字舒服些。特别是二年前的那个晚上,孙铭和嫂子吵过一架后,更很少说话,孙铭一直有意这样做着,不想和她走得太近,孙铭有自己的打算。那个夜晚到了最后,孙铭和嫂子都哭了。那时,嫂子和哥哥闹得正僵,情绪不好,因为洗澡水用完没加,爸爸说了一句,嫂子在楼上听见,于是所有积蓄的矛盾都在一刻爆发了。孙铭和嫂子都说了许多气话,孙铭知道嫂子一直后悔和哥哥结合在一起,她是名牌大学毕业,长的娇小可爱,在哥哥的猛烈追击下,才成了他的新娘。开始的两年还算太平,后来越来越抱怨哥哥,这次终于全都说了出来。孙铭也把一直想说而没机会讲的事解释清楚。孙铭知道,长期以来哥哥就对自己有误解,每次他们回家,孙铭总是很少说话,那段时间孙铭被自己的事折磨着,郁郁寡欢。哥哥把孙铭的忧郁理解成了他所认为的“板着个脸给谁看!”于是,就不可避免对孙铭产生了误解,但孙铭能说吗!是的,孙铭对哥哥是有意见,然而这种意见是缘由对于男人的某种说不清的回避,这种因疑恐而产生的回避甚至连孙铭都不能解释。终于有一天在心理学的书上和某些人的身上找到了答案,找到了童年记忆里村子里的那个至今仍未结婚的男人,而他在孙铭的成长过程当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孙铭也不清楚,但那个男人却一直在孙铭身体的某个角落里蛰伏着蠢蠢欲动。孙铭把该说的都说了,也许哥哥会不再误解。

“噢,昨天是星期天,回来过,今天上班就不回来了。”妈妈说着。

时间过得实在是快,侄儿都几岁上幼稚园了,自从这个小家伙降生以来,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由妈妈带着,日夜全托。妈妈经常对孙铭说侄儿怎么难带,怎么调皮。常常为了侄儿生病一类的事和哥嫂产生意见,甚至发生战争,那一次,孙铭和爸爸妈妈都哭了。孙铭知道有自己的原因,孙铭应该笑!经常的笑!在上班之前对自己说:高兴一点,笑一点。单位上的同事见了都说:“多快乐的小伙子啊!”

是的,孙铭很快乐,很快乐!可只有在回到家,孙铭才能做回自己,才能把张满的弓卸下。而妈妈的话,像蜜蜂嗡嗡地叫着,孙铭答应着:好!是!知道了!我已经听见!不要再说了!孙铭说过会多承担的,会多做的。

“妈,我累了,明天还要上班,我想早点睡!”

“哟,那你就早点睡吧。”

孙铭倒上床就睡着了,越来越想睡觉,总困得不行,连梦都很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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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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