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兄弟们集体出发了!还是校外那家简陋的“雪燕饭馆”,这座城市居于偏北的位置,冬天来得也就早些,这个时候已是适合吃火锅,兄弟们点了一份,点完菜后,大家来到低矮的里间,稍坐之后,老板很快地便将一只盛得满满的火锅摆上了圆桌的中央,一层薄薄的牛肉均匀地铺在锅内四周,上面撒着油光的辣椒末,青白的蒜叶,顶着金色的铜盖,却罩不住,只好用手压一压,才免强将丰满覆收。在兄弟们的饥肠漉漉的盼望当中,火锅它终于“吱吱”的冒出了腾腾的热气,因为大家目瞪着它,正准备将它吃掉,它无法不伤心,不气恼,只好用这种方式来抗议,不过它的反抗是无奈的,兄弟们早将急不可耐地揭开盖来,用一双双筷子在它的肚子里搜索,夹来美味往嘴里直送,接着口齿不清地说着:“干!”
“来!”
就着一杯杯啤酒大口大口的嚼着。一盘接着一盘的菜送上来后被瓜分一空,一个接着一个兄弟开始话多起来,涨着各张不同颜色的脸,红的红,白的白,青的青。
“强子,你的脸怎么那么青,没事吧!”孙铭关心地问着大强。
“没事,我喝酒就是这样的。”
“阿国,你的脸也很白,没关系吧!”对他,孙铭更是不放心。
“没事,我的脸就是很白的。”
“哟,没事就好。”
一阵风卷惨云过后,火锅也吃完,盘子也干净得不用洗了,一个个都心满意足,最后你推我,我靠你的回到寝室,一个“不知羞耻”的夜谈节目又开始。
阿飞在关了灯后又如约而至,孙铭没再把他给“轰”走——考试结束,限令也就自动解除,禁忌了一个多星期,孙铭也想念阿飞那温热的身躯和甜言蜜语;阿飞又何尝不是呢,他像条泥鳅似的就钻进了被窝,逮住孙铭的嘴巴就要霸王硬上弓,孙铭可不干了,如些粗鲁,怎么成!他机灵的将脑袋偏向墙壁不让阿飞得逞,急得他“铭铭,铭铭,干吗呀。”的干着急,好在有被子盖着,不然被兄弟们听见就又会引来一片猜测之音。孙铭这是存心想捉弄阿飞一回,谁叫你到处去乱跑,不静下心来复习。也许,每一对恋人之间都会有过这种诙谑的游戏,只是程度不同吧。孙铭躲来闪去,让阿飞急了一回,才让他靠上自己,亲呢起来。阿飞的胡须磨蹭着自己的脸,痒痒的却又很舒服,孙铭被他弄得笑了起来。大约二十分钟后,俩人嬉耍得累了,才拥抱在一起睡去。
到了星期五的傍晚,阿飞来告别,他要回家去过周末,孙铭不舍地和他暂时分手。这一晚,孙铭就只好独自抱着被角入梦了。冬天,挟着寒流来到城市的上空,张开它脱去一切颜色的双手,掠去草木的残存绿意,将枯荣覆以大地,一个无色的季节在繁华落定尘埃后续写诗集,这一页是铺满了针叶的花圃空地在仰望,盼那一袭素色长空直落的贴近,亮灰朦之中的一份惊喜。
第二天下午,孙铭和阿熊去隔壁的“解放军某某学院”洗个舒舒适适的热水澡,去的路上,孙铭一时好奇,向阿熊打探起“四人班”更多的内幂来——从阿飞的口中,孙铭只知道他们喝酒抽烟看录像的事,其它的就一概不知,阿熊住在他们隔壁,不知他是否知道得比自己多一些,还别说,孙铭这一问,还就从阿熊的口中得知了一些更出格的事来。只听,孙铭问道:“阿熊,你说,Z欢,Y勇他们平常在一起都干些什么呀!?”
“啊哎,真别提,他们几个老是在一起喝得东倒西歪,而且还把社会上的一些女生带来喝酒!吵得我们都睡不好觉!”阿熊一脸的不悦。
“是哟,他们怎么老是这样。”孙铭就见过Y勇带着几个女孩子,去过他家。
“我还听说他们在一起时还……还那个!”阿熊面露难色,一副不耻的神情。
“啊,有这种事!”这种龌龊肮脏的事他们也做得出来!阿熊的话让孙铭不禁替阿飞担心起来,长久这样下去,阿飞会被带坏的,孙铭的情绪低落到谷底。
“铭铭,你不舒服吗?”孙铭愁眉不展的神情让阿熊以为自己遇到什么难事,可他哪里知道自己是为阿飞而担心来着。
“噢,没什么。”孙铭解释道。
抬头再看时,已到了那座学院的大门口,出示了学生证之后,俩人走了进去。冷滞的冬天已将大院内的树木扫落得只剩下光杆,只有路旁的雪松等一些常绿的乔木还丰羽挺立。挑帘入浴室,只听得具有回音效果的声音从雾气迷朦的浴池里传来,看样子又有许多人。孙铭和阿熊找到空位,快速脱去衣裤溜进里间,果然是人满为患。好不容易才插进池里,呆在水里看着眼前白光光的一大片,都是这个学院的教员和学生,一个个身强体壮,让人好不羡慕。泡了一会后,孙铭被水汽蒸得汗流满面,有些吃不消,他到冲洗室去占位置,等着阿熊……。大约一堂课的时间过后,俩人洗好澡从里间走出来,刚走到门口,就瞧一个熟悉的人走来,不是别人,是打排球的鹤群,仨人如此相遇好不尴尬,都有些脸红,彼此笑了笑:“你也来洗澡啊!”
“哎!”打了招呼后侧身而过。
‘他也有些瘦,该多吃点!’一句话划过孙铭的心田,他的心中又升腾起母爱般的怜悯。
外面有些冷,俩人抓紧时间穿衣套裤,收拾好之后,掀开厚厚的门布走了出来,孙铭深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一扫浴室的沉闷压抑。水泥地上,几个孩子正在溜旱冰,他们无忧无虑地嬉笑着,去年的时候来此也遇到一群溜冰的孩子,不知是不是他们。回来的路上,孙铭在想,要是阿飞能够拥有鹤群身上的优点该有多完美,他可是世人眼中标准的好男孩啊。想到这,孙铭的嘴角不禁牵出一丝笑意,这怎么可能呢,要是阿飞如此内敛优秀,恐怕,他也不会看上平凡的自己,这就好像痴人做梦,孙铭为自己不现实的想法摇了摇了头,挽起阿熊的手向学校方向走去……。
回到学校后,先把衣服洗好,再吃晚饭,然后俩人和雷子提前半小时就来到了大礼堂,仨个人将在这里看电影打发周末时光,影片的名称为《倩女幽魂》。相信,这部红极一时的九十年代拍摄的香港经典鬼片,各位是耳熟能详的,片中聂小倩及宁采臣的扮演者王祖贤和张国荣还有其他演员传神到位、出采压抑的表演给这部影片注入了无限的活力,使之成为了鬼片的杰作,让人过目不忘,津津乐道。那诡异的气氛,惊悚的画面,飘渺的音乐无不使人如临其境,孙铭看得即紧张又兴奋,当那些妖魔鬼怪出现时,他吓得用双手遮住了双眼,然后通过手指的缝隙窥探扣人心弦的剧情。也正是这部电影,才让孙铭知道张国荣其人为谁,他本人所演唱的影片的主题歌正是大胖纬送给自己的祝福,可惜的是,人生叵测,十几年之后的今天,谁能想到,哥哥竟化作一缕香魂,归依天堂,作古斯人了,命运啊,如些的绯侧不定,叫人酸楚揪心。
看完电影回到公寓楼后,孙铭随阿熊和雷子进了308,他还想陪阿熊再聊聊,扣人心悬的电影情节是谈论的焦点,雷子在一旁侧耳倾听,笑得像中了邪似的。
“铭铭,我说句话你可别生气。”雷子忍不住,打岔起来。
“什么话,你说就是了。”
“真的不生气?”看来,他想说的肯定不会是好事,要不然断不会如此地谨慎。
“没事的,你说吧。”孙铭可不想做他肚子里的蛔虫,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别扭扭地像啥。
“那我就说了。”雷子装出严肃的样子,准备发难。
“说吧。”
“有人给你,阿熊,还有ZZ班的阿蔡分别都起了外号。”阿雷说完,笑得花枝颤抖起来。
“什么外号呀?”孙铭还倒想听听,别人给自己起了个什么外号。
“你说就行了,有什么关系。”"“那好,我就说了。”雷子忍住了笑容,眯着他的双眼娓娓道来:“是这样的,有人称阿熊为熊阿姨,阿蔡为蔡大姐,称你为孙小姐。”说完后,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孙铭一听,脸马上拉了下来,他低头不语,阿熊则回了他一句:“叫就叫吧,有什么了不起!”。
是啊,叫就叫呗,好大事啊。这世界好事的人还真不少,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净找人家的缺陷寻开心,这不是在羞辱人吗!
有了雷子这一扫兴的搅和,孙铭和阿熊都失去了继续谈论的兴趣,他起身告辞,返回自己的寝室,身后,只听得阿熊训斥雷子的声音响起:“死货,都是你,哪壶不开提哪壶,看,让铭铭生气了!”孙铭倒没有责怪雷子之意,外号又不是他给起的,他在心中琢磨着雷子的话:‘那个阿蔡是老瞿班上,就住在304,偶尔也能碰见,对方抱以友好的微笑就走过去了,好像没什么特别啊?不过,他和自己倒是有些相似,特别是眼神,好像藏有一种似有若无的秘密,是什么呢……。’带着困惑,孙铭回到了306,兄弟们去看录像了还没有回来,只有班长大强坐在床上在看武侠小说。
“回来了,孙铭,电影怎么样?”大强抬起了头。
“很精彩,只可惜你欣赏不到!”
“切,我才不稀罕呢!”说完,他又低头埋进了小说里。
孙铭拿起盛了凉开水的杯子一饮而尽,然后来到阳台上,对面中学的教室里已熄了灯,这是周末;若是在平常,总会看见一些身影,在荧光灯下静坐沉思,为学业而努力。孙铭喜欢独自一个人在阳台上静立,聆听各种声音,目视所及的景物,今晚,月亮不知躲到哪块去朵里去了,星星也寥寥无几,只有人间的灯火在通明,他站了一会后,受不了寒冷,返回到寝室,坐在大强的床位上。
“阿强,你又在看什么书啊?”孙铭低头将书的封面翻了过来:《降霜玄雪》。这类书对孙铭的吸引力不太,打打杀杀的,孙铭不感兴趣。就在这会,大强摘下眼镜,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目光看了看孙铭,然后用手碰了孙铭身体一下,“娇声嗲气”地发出一声:“嗯嗯。”孙铭被他反常的举动吓了一跳:‘他这是干什么呀!’还没等孙铭回过神来,大强已经放下了书,将罪恶的手慢慢地伸了过来……。
“啊呀,你干什么呀!”孙铭“啪”地将大强的手打开后跑回到自己的床位,回过头去,大强还在那一脸坏笑。没想到,平常一贯期文的他也会做出这种非礼的事来,看来,他对自己和阿飞的过度亲热肯定是有所察觉的,否则,不会有如此不轨的行为。孙铭十分警惕地盯着大强,生怕他继续会有出格的举动,好在,他笑了笑后又把自己埋进了书里,或许,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直到门“砰”地被踢开了,兄弟们尽兴而归,孙铭才跳下床。
“哈哈,我们回来了!”老杜第一个摆进了寝室。
“干啥呀!”大强被他一叫,顿时便不悦!
随后,“保住”等人鱼贯而入,一个个眉飞色舞,好不快哉!孙铭乘着这个空档去了洗涮间,回来便上床躺下,他侧过身去,面向墙壁,闭上眼睛做入睡状,只听得兄弟们稀里哗拉的高声攀谈,更加的催人入睡,这样一想便睡过去,醒来时已是阳光满屋。孙铭睁开眼,‘小懒猪,起来了。’一个声音在心里提醒着自己,孙铭爬起来,洗漱完毕回来,一群更懒的“猪”们还都赖在床上,周末便是这样的光景,不睡得太阳晒*,兄弟们是不会起来的。
“起来了!”孙铭大声吆喝起来。
“干什么呀,再睡会。”
“别烦!”
“诶,这帮家伙,不理他们,吃早饭去。”孙铭下了楼,食堂已经关门,只好穿过大操场和蓝球场,到小商店去买了块面包和一瓶酸奶,边嚼边吃。第一次尝酸奶是在后门的小卖部,当时有人在买,孙铭也买了,喝在嘴里怪怪的,说不上什么滋味;第二次就想着去买:绵酸甜香,爽滑滋润;第三次喜欢去吃:入口缠绵,回味无穷;之后,彻底绻爱上了它的芬芳浓郁,与众不同。没一会奶白的液体喝完,只剩下一个透明的圆底还残剩着一沿白圈,将它还给老板,返回寝室。这一群周末共享日光烹炖的“猪儿”定要将皮毛捂得发烫方可坐起,只好让孙铭这头稍早起的“猪儿”立于中央,大喝一声:“起来了……!”才能将众“猪儿”轰醒,想不起都不行。一个个只好哼哼啊啊的极不情愿地钻出被窝,一头栽进光芒里,因不适应强光的灼眼而唠骚满腹,经这一折腾,哪还能睡,一个个都舒展四肢,抖擞筋骨,终算是起床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在鸡皮杂碎的小事中度过。下午和阿熊还有大强到小操场去打羽毛球,旁边的一大排兵兵球台都被占满,又是一个阳光温暖的下午,校园里到处是晃动的身影,给这冬日的萧瑟增添了不少的生机和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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