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踏上回家的归途,寒假忙碌的日子。又是一个寒假来临了,打点行李踏上归家的行程。走的那天,孙铭没有看见阿飞,或许,他已死心,这样,最好不过。
“孙铭,能不能借我点钱?”就在孙铭忙着收拾行李的时候,一个虽然认识但却不是很熟悉的老乡来到寝室,向孙铭借钱。
“噢,借钱啊!……”还没等孙铭将话说完,老乡又开口了:“是这样的,我已经毕业,可是回家的路费不够,想找你借点,等到回到家上班之后寄回学校还给你。”老乡生怕孙铭不借,就急着讲明了理由。其实,孙铭不是这般想的,他是想问问对方借多少,自己省吃俭用还剩下一佰元。
“那,那你想借多少?”
“嗯……一佰元!”
“啊,一佰元啊!”虽然有了思想准备,可老乡一开口,孙铭还是有些吃惊,心想:买车票也用不着这么多啊。
他抬头看看屋里的兄弟们,只见大家都盯着这位老乡在傻笑,他们也觉得这个数目出乎意外,都放假了,谁还剩下这么多的钱,再说了,一佰元对于一个学生来说是重要且宝贵的。
孙铭低下头想了想,自己的车票已经买好,倒也没什么别的花销,再说了,人家既然开口,肯定还是有其他的用处,于是,孙铭犹豫了片刻后,在老乡期盼的目光中,答应了下来:“好吧,我借给你。”此言一出,兄弟们无一不惊讶,瞪大了双眼望着孙铭,好像不相信孙铭所说的似的,又好像在说:孙铭,你好傻,人家要多少你就给多少。
于是,在老乡的千谢万谢中,孙铭将那张宝贵的一佰元的钞票从口袋中掏出,交到了这位老乡的手中。
“等过了年上班后,我定会寄过来还你!”对方,信誓旦旦的保证。
等此人走之后,志国才为孙铭感到不值:“孙铭,你怎么这么心软,人家开口向你借,你就给他了!那可是一佰元啊!再说了,他和你又不是太熟,他又毕业,谁能保证他会还给你?!”
孙铭一想,也是,可是钱都已经借出去,还是相信他所做的承诺吧。
(旁白:不幸,被志国言中了,这位老乡不知是“忘记”有这么一回事,还是根本就没信用,这一佰元算是打水漂,直到毕业,也不见他的汇款寄来,孙铭这才明白喂给白眼狼,从这件事也让他知道不能轻易地相信别人的话,尤其是陌生人的花言巧语,否则,上当受骗的就是自己,善良在一些坏人的眼中是被嗤之以鼻的,是被用来利用的工具!所以,得提高警惕,不能上坏人的当!)
上午,兄弟们陆续告别,寝室里只剩下孙铭一个人,他在送走雷子和阿熊后,一个人将寝室打扫好,然后等待离别时刻的到来,他已经买好了火车票,并和俊等人约好,一同走。午后,学生们都已经走得差不多,校园里几乎看不见人影,孙铭独自在校园内走走,看看,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又有一批校友完成学业,即将走上社会,为事业和理想理想而奋斗,到明年的这个时候,自己也将和他(她)们一样,和母校分别,踏上未知的人生之路。在那场大雪过后,好几天前,又下了一场中雪,在皑皑雪花的映衬下,校园,更显得寂静无声。
到了该出发的点,俊来叫自己了。孙铭锁好门,拎起大行李包,和他一起下公寓楼。
还是那辆火车,还是那个时刻,还是那漫长的等待过程。
已经习惯了火车在黑夜里的走走停停,一路上,孙铭时而昏睡,时而清醒,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颠簸,火车终于在薄暮时分到达。下车,出站台,告别。刚出站门,孙铭一眼便看见人群中的表哥,他又来接自己了。
“表哥,你来了!”孙铭笑着和表哥打招呼,这样的笑容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孙铭无法回答。
“诶,铭,‘娘’让我来接你。”(旁白:“娘‘在孙铭的家乡语中就是姑妈的称谓。)
孙铭坐上自行车的后座,表哥载着他向家的方向驶去。
“铭,你爷爷去世,你知不知道?”当自行车缓慢地行驶过城区后,表哥说出一个令孙铭惊讶而心痛的不好消息。
“啊!我不知道!?”听到表哥的这句话,孙铭只觉心中猛地一沉。
“那可能是你在上学,你家爸你家妈没有告诉你。”
表哥带出的这个消息就像这天气一般的寒冷,让孙铭无法言语,虽然和爷爷的关系不算亲近,但是他的离去还是令孙铭感到伤心,因为这意味着,再也看到他。
一路上,孙铭低着头,没有说一句话,他能感觉到双眼的不舒服,毕竟是有这至亲的血缘关系的啊,生离死别,谁能不涕泣?
到家时,依然是叫开的门。
急性子的妈妈很快就将爷爷去世的消息告诉孙铭,下午,孙铭就和爸爸一起到山上去祭拜。
墓是合葬的,爷爷和奶奶就躺在里面。
在这座沿袭几百年土葬风俗的山上安息着数百前人,一辈又一辈的先人们完成在尘世的轨迹后来到这里,与相伴近一生的泥土永远融为一体;相隔阴阳世界不可跨越的距离,长望白墙黑瓦,草滩河水、迤丽群山与丰饶土地,固守着他(她)们不舍的家园,这是灵魂的回盈梦绕,割舍不去的深植于血脉的前世的追忆。或大或少,或高或低的墓冢不规则的排列在山腰间,就如同乡村的房屋没有太多的规划,依势而就,但穿行在大小相弄间却看得云朵浮游而过,清风徐驰而来,时间的流失亦能在这些流动之中得以捕捉与体现。那后世的祭奠者经过先辈们永驻之地时是否也能够深触多年前亲人们在尘世时留下的音容笑颜、喜怒哀乐而感叹人生的步履匆匆短暂易失呢?烧完香,跪拜之后,孙铭和爸爸下了山。
小外甥已经会走路,虽然颤颤微微的。面对这个'陌生'的小舅舅依旧是睁着眼看之又看,待要和他亲近时便害羞的笑躲到一边去,相隔这几个月,他又记不得自己。妈妈受伤的手已经康愈,只是不能做太用劲的活。春节前的这半个多月里,家中的生意依然会非常忙碌,家中的每个人为此而劳累奔波,孙铭每天在马路上顶着风,守着个小摊点,做着零售生意,一天下来也能有个壹佰多块的毛收入,晚上还得帮着妈妈打包,封装,若遇上停电,更是全家总动员,拉着电机上的皮带将“滚筒”(旁白:一种用来炒瓜子,花生等用的机器,由电动机带动。)里的货给倒出来,要是迟了的话,年货就会被熊熊燃烧的大火而给烧焦,那样,就会造成好几佰元的损失,好多天就会白忙活。
“孙铭,和我们一起去玩吧!”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好几年没见的一大帮初中的同学骑着自行车路过,他们去县城游玩。
“噢,我得看摊点,你们去吧!”孙铭婉言的谢绝他(她)们。
“走吗,一起去吧,这么冷的天摆什么摊点啊!”
“不行啊,我家的生意正忙着,走不开!”同学们的再三相邀还是未能让孙铭动心,看着他(她)们一路欢笑去而心生惆怅,说实在的,若不是家中这般繁忙,自己还是想一同前去的。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大年三十的前一天,自己才和妈妈姐姐抽空上趟街,买了一件厚厚的“灯芯绒”的新衣服,做为一个乡下的孩子,这是即将到来的新年所收到的最实惠的礼物,孩子吗,都爱好看,也算是忙后的小小安慰。接下来,和去年过年时差不多,孙铭帮着妈妈姐姐打扫卫生,炒年货产生的灰尘弄得家里到处都是,仨个人忙了好几个小时;爸爸则和姐夫一早就到各个大户那去结帐,以获取几个月忙碌的收入。第二就是大年三十,爸爸和孙铭一起张贴好新的对联,买来鞭炮,然后,爸爸杀鸡宰鱼,孙铭摘菜洗碗,妈妈配菜做饭,为年夜饭而忙活开。傍晚,全家人都到齐了,围坐在圆桌般吃团结饭,“砰!砰!”的鞭炮音畅想在乡村的上空,飞窜的焰火将农历的新年来迎接。过了这个年,孙铭就18了,花一般的年华,载动着爱的花雨步入新的一年,而这以后一别爱情就是九年,对于这两个字完全的陌生,换得冬天的大海封冻无声的心起不了一丝的波澜。饭后,哥哥回了城里,姐姐一家也回到马路上的家中,孙铭也跟着过去,玩玩扑克,逗小外甥开心,到九点钟,才回来陪爸妈一起看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爸妈唠叨着这一年所发生的事,虽然辛苦的劳动收入除去开销已所剩无几,但他(她)们对未来还是充满了信心,等哥哥结了婚,孙铭毕业有了工作,家中的负担就会减轻,日子就会更加好过起来,荧屏中好看的节目逗得仨人都笑出声来,这样的夜晚有多少家庭都是这般其乐融融,灯火温暖啊。到了最激动人心的那一刻到来时,孙铭和爸爸来到院中,点燃鞭炮,只听得四面八方的响声此起彼伏,焰火腃空而起,好不壮观。第二天,孙铭睡得很迟才起来,吃了妈妈炖的板栗蜜枣汤还有香喷喷的五香茶叶蛋后,就跑去马路上和小外甥玩,半个月相处下来,小家伙又熟悉了自己,趁着还在家,多陪陪他。接下来的正月里还是在走亲戚中度过,舅舅家,干妈家等一一拜年,热热闹闹的吃吃喝喝。期间,孙铭还意外地收到学校的来信,是询问关于考试卷泄密的调查信,孙铭不晓得这件事的真实内幕,如实写了所知。走访完所有的亲戚后,孙铭用爸妈给的壹佰元压岁钱到城市的大商场买了一台单放机和几盘喜欢的歌手所演唱的磁带,以便寂寞的时候好陪伴自己,他买的是孟庭纬和林志颖的专辑,她(他)们那纯洁的声音仿佛来自天堂,打动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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