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骆驼先生
“哈哈,林子,刚刚那一招扣篮真厉害,没想到现在的你跟高中时候一样厉害!”“是啊!183公分的个头,壮硕的身体,过人的运动能力,连我都要甘拜下风啊!”“就你?还想跟林子比?你算个屁啊!”大家异口同声,之后哈哈大笑起来,我也笑了。天色已晚,大家分道回家了……我就是林子,大名林枫。五年前,我高考失利,信心满满的我,最终只上了个普通二本院校,学了个建筑设计专业。大学四年,平平淡淡,但我却极力要求自己,为了以后的工作和前途倾注我全部的努力,在学习上我努力做到最棒,确保毕业后能找到一个好工作。
的确,我学的不错,但是,年轻的我,还是太单纯了,社会的很多东西我都没有看清楚,等自己走上了社会,才发现理想与现实总是有偏差。职场的竞争太激烈,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份工作,做几个月之后却因为种种原因,我辞职了,还自以为是的很潇洒,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粒尘埃。在岛外租了一间房子住下,正好我的那群死党也在厦门,心里宽慰了许多,虽然毕业之后就孤身一人在厦门打拼了,没有父母没有家,但至少还是有人陪着我的。终于又能跟我那群死党在一起了,呵呵,想想看,其实生活也没自己想的那么糟,还真是充满了惊喜。
还是怪自己太过年轻气盛,面对事情太过冲动。辞职之后的日子,在紧张的开销中继续着,也在拼命找工作,一天三餐吃的那么简单,看着出租屋里的那几个还算值钱的电器,真有种想把卖掉的冲动,但想想还是忍住了,摸着空空的钱包,却又不好意思去找妈妈要钱,更不会去找那个男人要钱!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不能放弃,男人就是要吃点苦头受点磨难!我始终坚信着自己的信念。
但是社会上很多事总是事与愿违,我真的无法左右这一切。静下心来想想,好像自己真的是无依无靠了,只身在一个繁华而陌生的城市摸爬滚打,这时才体会到是多么的辛苦。有时候也会忍不住想,是不是对自己压力太大了?我才20多岁,真的要这样单身闯“江湖”吗?想到这里,我又马上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点上一支烟站在阳台静静的抽着。我只要一心想着工作赚钱,其他的都不要去想!
想到跟朋友在一起,心里就没那么苦闷,没那么空虚,没事儿的时候也能聚到一起运动、打球、喝酒,也挺好的。与小唐,子键他们在岔路口分开,独自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
静静的晚上,夜色迷人,皓月当空,繁星闪闪,晚风轻拂,种种氛围调对出这完美的夜晚;街道上人很少,车也没几辆,白天里的那一份喧嚣早已淡去,剩下这一份令人不太习惯但却很舒服的寂静。昏黄的路灯在此刻显得如此和谐,心里顿时变得很轻松,很舒畅,好像做了一次全身有氧呼吸,浑身没有一点负担与压力。没想到在这喧闹的城市中,也能有如此美妙的感受,心情顿时变得很愉悦,渐渐地不知道什么时候,嘴里哼起了小曲儿。独自踱着小步,慢慢的走着。前面是一家建设银行,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站在一辆车后面,正在往车后箱放东西。隔着几十米看过去,微胖的身材,一头短发,显得很精神,很富态,锃亮的黑色轿车,看着像全新的一样,不是刚洗过的就肯定是新买的。诶…厦门的有钱人真的很多,人员也杂,全国各地的人都有,都想来这个经济繁华的城市打拼自己的事业,好好的赚上一笔。但是,想的永远比做的简单,谁不想挣钱,但是容易吗?这里的有钱人到处都是,像我这样的穷小子也到处都是。我不禁暗自苦笑。
忽然,我眉头一皱,定眼一看,我发现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走到中年男子的车窗旁,偷偷摸摸的伸手进去拿出了一个皮包。中年男子的视线完全被车后箱盖挡住了,根本看不见这一幕。眼看着那伸黑手的人就要拿出皮包了,我心里一惊,不好!是小偷!!“住手”我大呼一声后,立即全速冲上前去。
中年男子在我的一声大呼之下,发现了那个人,但是还一愣,完全不知怎么回事,接着就反应过来了,马上大叫了一声“你干什么?!!”。那人见状也是一惊,手里抓着包头也不回的撒腿就跑。
我急了,你还真是胆大包天了,当街偷东西啊。我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去,单脚起跳,一个飞身跃过车头,穷追上去,穿西装的中年男子也在身后追了上来。小偷抱着公文包,爬过了马路边的铁栏杆,跑向马路另一边,昏暗的夜晚,这地方也不是什么闹市区,此时路上车很少,小偷逃跑完全没阻挡。我急了,冲上前一个腾空越过栏杆,就在小偷爬过路对面栏杆的时候,我纵身一跃,甩起腿冲着小偷的脊背就是狠狠地一脚,小偷被我一脚踢到,从栏杆上飞下去,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最终趴在了地上打滚,头破磕了,满脸是血。
我快步上前,本想上去压住小偷,不过看他连喘的不像样,怕是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我我这才松了口气,走上前去捡起皮包,站在小偷旁。这时候中年男子追了上来,气喘吁吁的叉着腰,望着地上的小偷,一阵痛骂。
我把公文包还给中年男子,他笑呵呵的握着我的手连声道谢。我可没那工夫听他道谢,“快看看里面有没有少什么东西!”,我喘着粗气指着皮包说道。
“啊!对!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胖中年听了眼睛一瞪,拍腿叫道,于是立即打开包查看。
我拿出手机准备打110,突然后被人从背后用双臂一下勒住我的腰往墙上撞,这一下着实让我措手不及。这小偷什么时候从地上爬起来了我竟然都不知道。眼看就要撞上了,我用肘部一下子抵住墙壁,硬是把他推开了,胖中年见状扔下包,冲过来准备帮忙。我也有点乱了,小偷已经再次冲过来了,情急之下我甩起一脚踢在他脸上,这一脚让他整个人翻到在地。
这下小偷趴在地上彻底没戏了。我筋疲力尽,依靠在墙上喘的不行,嘴里骂道:“哪来的混蛋,那么缠人,这下可不轻松了。”中年男子在一旁呆呆的看着我,嘴张的老大了。
……10分钟过后,警察来了……我走到中年男子面前,关切的问他:“大叔,没少什么东西吧?”
他回过神来,说:“哦,没有。”他抱着包放进车里,然后激动的说:“多亏了你啊,小伙子,这个包要是被偷了,我可就惨了啊!真是太谢谢你了!……”
胖中年边说边握起了我的手,我突然肘部剧痛,立即“啊!”大叫了一声,抽回了手。再看看,袖子上已经全是血,看来是刚才肘部抵住墙壁的时候受伤了。我呲起牙,猛吸了一口气,剧烈的疼痛让我脸上呈现痛苦的表情。他见了,急忙拉过我的手臂,看到被鲜血浸透的袖子,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关切的说:“诶呀!你受伤了,流了那么多血啊!”
我抬头看着他,突然被他深深的吸引了。壮硕而微胖的身材,一头黑密的短发,成熟而偏肉的脸上,眉毛浓密,高挺鼻梁,一双大眼炯炯有神。充满着雄性的霸气与魅力,我一下就被感染了。我震惊,我疑惑,这种感觉……“走,快去医院!”说着他便拉起我的胳膊往车里去。我突然回过神来,立即止住脚步对他说:“没事的大叔,小伤而已,不用去医院了。”“那怎么行?!流了那么多血,可不是儿戏啊,别磨蹭了,快走!”胖中年眼睛一瞪,那坚持的表情着实把我吓了一跳,跟要吃人似的,说完又把我拉进车里。我拗不过他,于是听他的话坐进了车里。上车的时候我看了一眼这辆车,黑色的,锃亮,很大气。再一看车标,天啊!宝马!我顿时哑口无言,今天真是穷小子遇到大款了?……
我规规矩矩的坐在车里,心跳开始加速,感觉浑身都很不自在。左手小心翼翼的压着右手肘部的伤口,生怕鲜血浸透的袖子弄脏人家的好车,右手已经有点发麻了,完全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放在坐垫上有放回腿上,不一会又放在坐垫上……
我悄悄的注意前排驾驶座的胖中年,他坐在前面专心致志的开着车,眉头紧皱,表现的很严肃。我透过后视镜看着他的眼睛,很大,很有神!又回想起刚刚他拉着我的手,脸不禁红起来,心跳得更快了。车继续向前开,朝着医院的方向……我的心还在噗通噗通的跳着……
到了医院,涂了点药,包扎了一下伤口就完事了。他几乎是搀着我走出医院的,好像是在保护自己至亲的人,我突然一阵别扭与羞涩。
“呵呵,我自己走就可以了。”我对他说,并将手抽回来,然后尴尬的朝他笑了笑。
“诶……让你受伤了,真不好意思”他用很自责的表情看着我说,还不是的叹着气,我的天,这人也太老实了吧!傻得可爱。
“不至于吧,一点擦伤而已,没什么的,过两天就完事了,没那么夸张。”我用我的招牌微笑回应着他。仔细打量了一番,还真是个憨厚可爱的大老爷们。那一嘴浓密的羊角胡,别具一番男人味,再加上一口亮丽洁白的牙齿,让人觉得更像个老总。
“哦!对了!”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大叫一声。“你吃饭了没?”说完睁大眼睛望着我。
我一愣,汗……说实话,我真的没吃,本想打完球回家自己做电池的,没想到一道这一档子事,无语。现在他这么问我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想请问吃饭吧?那我就更无语了,别谈有多别扭了……
“问你呢,吃饭了没?”
“啊?哦,还没”。他再一次问我,可把我吓一身冷汗,搞不懂,吃个饭而已,我干嘛弄得好像很怕他似的。想随时那么想,但我还是弱弱的回应一句了。
我刚说完,他拉着我的手臂就往车里去,好像就等着我这句话一样。可把我吓坏了。
“干、干嘛呀?”
“吃饭去啊,我也没吃呢,肚子饿着呢!”说完就把我推进了那辆宝马。我的天啊,这人……怎么大大咧咧的,受不了。
这人一看就是有钱人,我对有钱人的影响从来都不好。但他却让我感觉很平易近人,很容易相处。他乐呵呵的开着车,也不知道他高兴个什么劲。一路上他谈天说地,我无奈的点头应对着。望着车窗外喧闹的城市,心里平静了许多。
车在一个不大不小的饭店门口停下来。“这家饭店东西很不错的,我经常来这里吃饭。”说完拉着我走进饭店。我们面对面坐下,他点了一些家常菜。我越发的感觉他跟其他有钱人不一样,一点有钱人的那种大架子都没有,吃的还是家常菜,呵呵。
“咱们来几瓶啤酒好不?”我看着我,征求我的意见。
“不了不了,你一会还开车呢!”我白手推辞。
“哦,也是哦”他挠着后脑勺,傻乎乎的笑着。我也微笑着。
我们开动了,我还真的饿了。我刚吃了两口菜,却发现对面的他……我的天,大口大口的吃着,那种吃相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再结合他的身材,看起来真像个熊噢。我心里不禁一笑,同时那一笑在脸上也表现出来。他发现了,也知道了我为什么笑,他也笑了,收敛了一下他狼吞虎咽的吃相,抹了抹嘴“呵呵,让你见笑了,我是个粗人,吃相一直都这样,嘿嘿”
“没有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呵呵,每个人习惯不同嘛”我急忙停下手里的筷子,解释说。
我们都笑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他边吃边问。
“我叫林枫,叫我小林就可以了。”我微笑回应。
“我叫刘正刚,朋友都叫我老刘,嘿嘿”他笑着说“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本地人吗”说我呢他又大口吃起来。
“不,我是江苏省B市的,我是学建筑的,大学刚毕业留在厦门一年多了,暂时没工作。”我跟他随便说了一些我的情况。
“哦,你人不错啊,小伙子长得帅,身手也好。”他夸赞着我,乐呵呵的说。
“呵呵,哪有啊”真是的,我竟然也会脸红……
“这次多亏了你啊,那个包要是被偷了那可不得了啊。丢了钱事小,那包里有一份合约,合约丢了事可就大了,我得赔多少钱啊?……”我晕,我这还真是帮了他大忙了。
说实话,真是可笑的夜晚,一场奇遇打破了所有的平静……
“啊!对了!”他一拍大腿说。
我又是一阵汗……他哪来那么多一惊一乍的啊……
“怎么了?”我压抑着情绪问。
“我的公司就是负责跟建筑的有关业务,你是学建筑哪一类的?”他兴奋的说。
“建筑设计。”
“我明天去公司看看,缺不缺人,你电话多少,告诉我,我明天告诉你结果”说着他就掏出手机。
“额……不麻烦你了,我自己找工作就可以了。”我微笑着推出说。
“那怎么行,你帮我那么大的忙,怎么也得好好帮一帮你啊!再说了,现在社会上做什么不需要一点关系啊?!”他瞪着眼,很认真的说。我无奈,只好把号码给了他。他用手机记下了,乐呵呵的。越来越感觉他真的很热情,真性格东北老爷们,呵呵,推他印象不错。
“对了,你在你们公司是干什么的?”我喝了口水,好奇的问。
“老板。”说完又继续吃起来……
我瞪着眼睛看着他,无语。我果然猜对了。
半小时后,晚餐结束了。他强烈要求送我回家,我也强力拒绝,两人争执不下。
“我就在附近租房住,走一会儿就到了,不麻烦你了……”他终于被我说服了,开着宝马走了。
终于又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又是一片安静。今晚的遭遇是不是太假了,真让人难以置信,跟做梦一样。此刻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我一个人走着,呵呵的笑起来。
皓月当空,繁星点点,夜很美。而我却不知道,这寂静的夜晚发生的奇遇,给我以后的生活带来了巨大的改变……
眼一睁,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
抹着惺忪的睡眼,看了下手表,九点半了。亏我还那么悠闲,整的跟个没事人一样。天天就那么耗着,再找不着工作,银行里的那点存款马上就要被我花的见底了。
“嘀嘀嘀……”手机响了,正在刷牙的我急忙漱口,掏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我正纳闷呢,这是谁啊。
“喂,您好,哪位?”
“小林啊,是我,老刘啊”
我这才想起昨晚的事,没想到他真的会打电话给我。我很是惊讶,别看他是个有钱人,他对人还真挺不错的,是个朋友。
“那个……我问了一下,这里的确缺一个负责设计的员工。这样吧,今天下午三点,带着个人简历和相关证件,到XX建筑公司来,就直接来找我吧。”
…………
挂了电话,我整个人愣住了。有没有那么好的事啊!那么容易就找到工作了,还是在XX大型建筑公司,很有名的一家公司。没想到他竟然是那家公司的老板。我是真的不敢相信这一切,但是这一切真的硬生生的发生在我身上了。”真的假的……“我呆呆的看着手机,嘴里喃喃的念叨……
洗漱完吃了早饭,到楼下理发店理了发,还修了修胡子,挑了一身比较正式的西装,重新站到镜子前。简单的发型,让人觉得很有精神;有点阳光又有点老成的面容,让自己很满意。高大的身子骨,穿上西装之后整个人显得格外挺拔。心里不禁满意的笑了笑,怎么说跟人家大老板也算认识啊,到人家公司去应聘,样好好打扮一下,像个样子才行,给人家一个好印象嘛。
下午,我比约定时间早了半个小时到了XX公司。
“先生,请问你找谁?”一个貌似女秘书的向我问话。
“哦,打扰了,我找刘正刚。”我客气的回答。
“不好意思,老板在开会,请您到你那边坐稍等一会。”
我按照女秘书的指引,到对面坐下,嘴角一弯。是我来早了。往四周瞟了一下,有人在忙,也有人在说话,在我看来貌似是闲聊,这样的公司……不敢恭维啊,但这公司的确有点名气,生意做的也不小。仔细观察一番之后慢慢发现,原来这家公司只是生意做得大,内部工层人员并不多,只有一个办公大厅的人而已,还有几件独立的办公室,当中那间最大的无疑是刘老板的榜示了。
老刘会议结束了,女秘书上前跟老刘谈起了话,刚说两句,老刘向我看过来。还是笑呵呵的,我俩四目对视,我点头问好。之后老刘进了办公室,女秘书走过来对我说“先生,老板请您去他办公室”。于是,我迈进了那间最大的的办公室。室内很干净,很气派,老刘坐在椅子上。
“呵呵,来的挺早的嘛”他坐在皮椅上,看着我笑呵呵的说。
“嗯,应该的”我面带微笑。
说完我将手里的材料递给他,开始谈起工作的事。他翻看着我的简历,不时的抬头看着我,也不知道看我干什么。
“你去年在万盛公司工作过?”他一脸惊讶的看着我。
“是。因为种种原因,我最终选择了辞职。”
“小伙子,不错嘛!那可是个大公司,一般人会是进不去的,没看出来,你还挺有本事的。”
“呵呵,一般般吧!你的公司也是个大公司啊!”……
我们微笑着交谈,一切都很顺利,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善言语了。
“好!你很不错,我挺喜欢你。一会到陈经理那里登记一下,明天就来报道上班吧!相信你会为我们公司创造更大的利益!”他与我握着手说。
我顿时楞住了,我们还什么都没谈啊,光是看看我的简历就决定我了?有着那么大生意的一架公司,怎么会有那么随意的一个老板?
我还在犹豫着,还没反应过来。我疑惑的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他见状呵呵一笑,”怎么了?愣着干嘛啊?“”不、不是“我急忙摇头摆手,”我还从来没见过那么轻易平庸员工的老板,你这样是不是太草率了?难道你不应该更多的了解或是考核一下员工的能力吗?“”我说了,你被聘用了。我做的决定自然有道理“说完,他自信的看着我,给了我会心的一笑。
我还能说什么,只好轻轻点头,微笑示意,然后退出了办公室,结束了这一次”神奇”的应聘面试……
回到家,才刚刚四点半而已。这么快就找到工作了,让我有点兴奋。洗了澡,卧在床上,打开音乐,听linkinpark的死亡摇滚,感觉情调不太相符,呵呵。于是关掉音乐,泡了杯茶,站到阳台上,太阳就快下山了,映红了半变天,火烧云就此出现。
我是不是该好好谢谢人家大老板呢?请他吃饭怎么样?
算了吧,人家是大老板,哪轮得到我这个小员工请吃饭呢。想着,我独自暗暗笑了笑,笑自己自以为是。想想去年,要不是自己去年太自以为是,也不至于在那家公司呆不下去吧。诶……我这坏脾气,是该改改了。端起茶杯,押了一口茶,铁观音,很香。
大概的了解了公司的制度,第二天,我正式工作了。按时到了公司,来到属于我的办公桌。我喜欢一个人单独的办公室,可惜我内那个职位。桌上很干净,我摆上属于自己的东西。跟周围的人搞好关系,为了改变的我脾气,我要求自己首先要做到这一点。跟大家打了招呼,大家都很客气,有些人还跟我握手。我却突然发现,大家都穿着便装,只有我一个人穿着西装,我就纳闷,那么大的公司,里面的员工服装竟然那么随便,我不由得一阵汗颜。
不一会,老板来了,还是一身笔挺的西装,昂首阔步,很有气派,头发随着他的步伐一飘一飘的,还挺着微鼓的将军肚,我不禁嘴角一扬。他朝我这边看过来,似乎是看我今天是否已经来上班了。看见我坐在这,朝我一笑。我一惊,赶紧笑着朝他点点头。他进了办公室,我才松了口气。
接过经理送来的资料看了看,了解了一下公司的行程和情况。我突然回过神,我该做些什么事呢?刚想问经理,他就提前开口了。
“老板说你很有才,我可不清楚你到底怎么样”说着,眼睛轻邈的看着我,举起手里的一份资料说“这是今年老板很看好的一个工程项目,我就把它交给你了,看你的本事了”说完放下资料,头一甩走开了。
我擦!这是什么鸟人啊?就凭你还能做经理?这个刘老板的眼光也太……算了,冷静点,我安慰一下情绪,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我仔细看了看资料。这样的设计难度比较大,但是我敢肯定,如果项目完成,收益一定是很不错的。我好好的考虑了一下,于是拿起资料,准备去问经理关于项目设计的注意事项,可想想他刚才那种眼神,我就放弃了那种想法。算了,我跟老板还算熟,直接去问老板吧。于是叩响了老板的门。
“请进”
“你好,老板”我微笑着说。
“哦,是小林啊,我都说了叫我老刘就可以了,呵呵呵。今天上班怎么样啊?”老板放下手里的文件,关切的问。
“哦,呵呵,很好,只是刚才那个经理……”
“经理怎么了?”老板疑惑的问。
“哦,没什么,他给了我一份文件”我立刻转移话题。“嗯,对,是我让他给你的。这是个重要的项目,本来我不打算做的,因为没有专业的设计人员,既然你来了,那就试试吧。”
“那……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嗯,这个项目很重要,如果成功,收益会很大。这个项目有其他公司在做,我本不报希望的,既然你做了,那你就必须让你的设计有风格,有创意,与众不同,能吸引商家,这样才能打败其他公司。你在XX公司呆过,我相信你的能力”说完老板笑着看着我。
他那样看着我,我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嗯,好的,我会尽全力的”我笑着点头,准备出去。
“诶,小林”“嗯?怎么了”我回头问。
“经理对你不太礼貌吧?”他笑着问,眼睛眯成一条线。我看着他,由衷的向他笑笑,没说话。
“我聘用你,他对你很不服,你要做出点成绩来,让他瞧瞧!”
我好像被充电了似的,我点头,给了他一个很阳光的笑。我意识到,跟这个男人在一起,我会感到快乐。
我的工作开始了。手头只有这一项任务,所以我更要做到最好。从老刘的办公室出来后,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便开始了我工作。一杯茶,一个人,一份资料,一支笔,一份复杂的设计方案,一个赚钱的大任务。
一个上午,埋头苦干,依旧没有头绪,果然不是一盘好吃的菜。头一抬,已经是快要12点了,周围的同事不知什么时候,差不多都走了。心里不知想什么,眼神转向老刘的办公室,他已经走了。心里有种莫名的失落。算了,我也去吃饭吧。把一个上午的研究成果整理好收进公文包,背着包走出公司。一个人的午餐,总是那么无聊。我吃的很简单,很快,很随便。诶……人生就是这样,一个人的时候,很轻松,轻松的有些无聊。反正也没什么事,中午小睡了一会,早早来了公司。除了公司里的保安,貌似我是第一个来的。坐下后,接着上午的工作,继续开始方案的设计。还真是没浪费我的绘画功夫啊。
不知不觉中,同事都到了,老刘好像还没来。我怎么总是想着他呢?貌似我管的爱多了吧?呵呵,做好我自己的事吧。于是又埋头设计,我要做出我最高的水平,哥那么聪明的脑袋可不是白长的。一转眼,一天过去了,头一抬,已经是下午5点40了,收拾东西准备回去吧!头一抬,老刘不在,我就纳闷了,心里那股失落感就更强烈了。
“小王,老板今天下午怎么没来啊?”
“呵呵,老板嘛,经常有应酬的,喝多了就不来了”
“哦,是这样啊?呵呵,难怪今天下午没来”
“你还不知道吧,小林?”
“嗯?知道什么?”
“呵呵,老板人很好的。有时候中午喝多了,来了之后没事会跟我们聊聊天。他喝了酒之后很逗的,好可爱!”
“啊?可爱?……呵呵,这样啊,那我以后要好好看看了”真是令人汗颜。不愧是女生,竟然说老板可爱。不过我真是想象不出,这样一个大叔,可爱的一面会是什么样呢?哈哈哈。
走在回家的路上,车水马龙。柔和的夕阳,留给大地一片金黄色,这是上帝对人间一种美的恩赐吧。回到家,随便吃了饭。夜深人静了,推开窗户,看着漫天星河,好漂亮。对于设计人员来说,越是美的事物,越能激发出无限的灵感。11点了,灯,依然亮着……老刘的模样,仍然在我脑海不断浮现……
刺眼的阳光隔着眼皮透进我的瞳孔。眉头一皱,我醒了。摸起手机一看,九点半。我一拍脑门“我擦!糟了!”一下子翻起身,迅速出门。
迈进公司大门,坐到办公桌上,心跳加速,心想经理要来找我麻烦了。这时,老刘从办公室出来了,头一抬,看见了我。他走到经理办公室,然后又出来了。“林枫,到我办公室来。”他撂下一句话就进去了。
“你惨了,第二天就迟到……”旁边的小王冷着脸说。我当时心里那个怕啊,几乎发抖了。无奈,进了办公室。他坐在办公椅上,盯着我看,眼睛瞪得很大,双眉飞起,一脸严肃。我平静了一下,走上前问“老板,你找我有事吗?”老板开口了“你今天怎么回事?”我看着他平静的说“对不起,我迟到了,请您放心,以后不会了。”他一直盯着我,我直冒冷汗,紧张的要命。忽然他显得有些忍俊不禁,看起来感觉怪怪的,终于大笑出来,弄得我摸不着头脑。他站起来走到我面前“看把你吓的,哈哈哈……我知道你迟到,刚才去跟经理说了一下,让他多照顾你。毕竟你是我带来的嘛……”我晕啊,无语,真的像个老小孩。“谢谢老板,我不会再迟到了。没事我就先出去了”我面无表情的说。我转身准备出去,他却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怎么了?生气了?别那么不识逗嘛,笑一个”。我心里那个跳啊,转过身说“呵呵,没有没有!嘿嘿”随之给他一个笑脸。他也笑了,微胖的脸上,挂着两个浅浅的酒窝,果然超级可爱,好想在他脸上亲一下。我按耐住心底的那一份冲动,转身出去,他抓着我的手臂还没松,“等等”一下又把我拉回去。我假装不耐烦的说“又怎么了嘛?”他听了半怒半笑的说“诶呀!胆子不小啊,跟老板说话竟然不耐烦”我一听,马上笑嘻嘻的说“不敢不敢”
他突然把笑脸一收,关切的问“昨晚睡的很晚吗”我无所谓的说“还好啦,不算太晚”他犹豫着,然后看着我问“在忙那个设计?”我把嘴一撅“当然喽,不然能忙什么”他微笑着,将两手按在我双肩,用怜惜的眼神看着我说“别太拼命,身体重要”。那一刹那,我被面前这个男人折服了,那样的眼神,让我如何不心动,内心的激动与兴奋无以言表。我控制了情绪,微笑着向他点点头,说“我知道了,设计基本完成了,我整理一下,很快就可以交给你了,放心吧。”他听了很高兴,笑着对我说“你这小子,工作这么积极,呵呵呵,好吧,没事了,你先去忙吧。”
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我心里那个激动啊,坐都坐不住了。这是怎样一种感觉,我是不是喜欢上他了?脑子里想的都是他,微胖的脸,帅气又可爱的面孔,迷人的身材,还有我偷偷观察到的他那微微突出的下面……越想心里越开心。
星期五下午,艳阳高照。厦门这个城市的秋天是多么短暂,但却气候宜人,真的是秋高气爽,十分舒适。
我扣开了老刘办公室的门。“老板,设计做完了,这是完整的设计方案,请过目。”说完,将手里的资料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他顺势接过,乐呵呵的说“你小子,真够有效率啊!那么快就完成任务了。怎么?拿这个案子当儿戏,随便糊弄一下?”说完,瞟着我笑起来。
我听了,眉头一皱,竟然拿我的工作态度开玩笑!“开什么玩笑!公司的每一个项目我都会尽全力去做,何来糊弄之说,简直是无稽之谈!”我瞪着他,愤愤的说。我这一顶撞,可把他吓一跳,惊讶的看着我,半天才说“诶呀,胆子不小啊!跟老板这样说话!”我也发现自己情绪有点激动了,急忙说了道歉之类的话。他瞅着我,眨眨眼,嘟囔着嘴说“真是的,开个玩笑都能来脾气,真是个酸脸子。”他把脸一转,继续看文件。
哇,受不了了,那么可爱的样子,太让人心动了,搞的我心里砰砰跳,一下让我觉得自己犯了很大的错误一样。我的脸唰的一下红了,又说了很多道歉的话,都怪自己脾气不好。他把文件放在桌上,笑着说“好了好了,我都说了是开玩笑的。哈哈哈,你小子还会脸红啊,看你那样子……”他这一说,我更害羞了,脸更红了。
突然,他脸一变,看着我坏坏的笑着“怎么说也算是顶撞,要有惩罚才行!”我晕,这什么人啊,自己都说是开玩笑的,还要惩罚我,算了,什么惩罚我都认了。我苦着脸问“说吧,什么惩罚?”他把头探近了,小声的说“去帮我泡杯茶”。我晕啊,让我做这个,无语了。我可不愿意了,嘟囔着说“这应该是助理应该做的事吧,干嘛让我做啊”说完我就发现又说错话了,他脸色一变,老板架子又出来了,瞪着眼说“诶呀!怎么?你还不愿意了?那好,你别干了……”。我更无语了,急忙挽回“别别别,我去我去,行了吧”。我松了口气,转身出去泡茶,他在那跟小孩一样嘿嘿笑着。看着真让人喜欢,我心里美滋滋的。
“等等!”我停下脚步,无奈地转过身问“又怎么了,大老板?”他眯着眼,笑嘻嘻的说“我要铁观音”。呵呵,跟我的口味一样,也喜欢铁观音。“哦,知道了,真麻烦…”我假装不耐烦的小声嘟囔。“你说什么?”他瞥着我问。我晕,他耳朵也太好了吧,这也听得到,于是我急忙笑嘻嘻的摆手答道“啊,没什么,呵呵”急忙逃出了他的办公室,我心里那个美啊,别提有多高兴了。
厦门的夜空,繁星闪烁。我站在阳台上,一杯铁观音,一根烟,一轮明月,一片华美的夜空,而我的脑海里,只有他的脸。如此迷人,让我忍不住的去想他。我开始相信一见钟情。
躺在床上难以入眠,心里想的还是他。我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我是不是爱上他了?尽管自己心里很清楚,但还是不厌其烦的问自己。从那天晚上街头遇到他的那一刻,我就被他吸引了。他的面容深深印刻我的心底。我爱上他了,从与他对视的那一刻起,从他拉我去医院的那一刻起,从他扶着我走路的那一刻起,从他与我面对面吃饭的那一刻起,从他对我轻轻一笑的那一刻起……
没错,我爱上他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我总是想要亲近他,有事没事总是往他的办公室跑,就是想要多看他几眼。我总是想在他面前表现自己,就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他交给我的工作,我都尽全力去做好,就是为了得到他的夸赞。我努力寻求与他单独相处的机会,我喜欢他的笑,喜欢他留有胡须的脸庞,喜欢他盯着我看,喜欢和他说说笑笑……我喜欢他的一切,在我眼里,他就是最好的。
我明白自己有恋父情结。我喜欢父辈的男人,喜欢他们的中年气质,喜欢他们成熟的面孔,喜欢他们胖胖的身体,喜欢他们温暖的怀抱……我爱上了老刘,这个让我一见钟情的男人。他的面孔,他的笑,引起我深深的思念。我因他而失眠了……
在这寂静的不眠之夜,我又想你了,老刘,你会想我吗?我傻傻的爱着你,你爱我吗?
今天又是个大晴天。本来很好的心情,却遭受了晴空霹雳。
站在楼下等电梯,冤家路窄,碰上了阴阳怪气的经理,无奈的我只好礼貌的向他问好。他今天还算客气,笑着说“不错啊,今天上班挺早啊啊!”我也笑着回应了他。“那个……你的设计方案老板已经给我看了,还真是不错啊!你通过老板的考验了”我听了,脑袋一震,“你说什么?考验?那不是个很赚钱的项目吗”我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心平气和的问。他一听,好像比我还惊讶,“怎么,老板没跟你说吗?那么赚钱的项目,会随便给你做?你想的也太美了,这个项目是几个月之前竞争失败的项目,现在给你做,只是考验你的能力罢了……”我听了,只是笑笑,没说话。
我尽我所能的压制自己濒临爆发的情绪。出了电梯,直奔老刘的办公室,他竟然也到的那么早。我一把推开了门,把他吓一跳。我也发现自己失态了,急忙说“对不起老板,我找你有事”我这一下把他搞得摸不着头脑,郁闷的说“这是怎么了,小林,什么事急成这样?”我平静了一下情绪,问道“那个设计方案怎么样,能为公司赢下那个项目吗?”老刘听了,顿了一下,然后笑着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哈哈,我果然没看错你,你的设计非常棒。不瞒你说,其实这个项目…………”他向我解释了一切,我的心彻底凉了。我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于是对他说“我是来请假的,今天上午我有家事,希望你准我半天假”他听了感到很意外,只说了一声“哦”。我破门而去,剩下老刘呆呆的站在那里,同事们也都看向我,一大早上班,包还没放下就离开了,他们都很纳闷……
现在正值上班高峰,街上车水马龙,迎着那灿烂的朝阳。我一个人丢了魂似的走在街上,路上的行人与我擦肩而过。回到住处,整个人瘫倒在床上,我算是被欺骗了吗?不争气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果然还是像孩子一样……
我内心激动万分,并尽我所能的去设计这个项目,为了让他高兴,我是那么努力的去做,我希望能帮他赚大钱,我希望我能给他最大的帮助,我希望他能更加看重我,我希望自己成功的设计能得到他的夸赞,我希望他对我笑着拍着我的肩膀……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这只是他对我的试验,他并不信任我,我还那里傻傻的幻想项目成功后他那高兴的样子。我太天真了,突然一切都变得像个游戏,而我只是那一步棋。我果然像个孩子,一切都是自己的想象。突然心里是那么失落,我爱上他了,一切都是因为他。我仰卧在床上,面朝天花板,让眼泪不会流出来。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太阳光刺进我的瞳孔,眼一睁,已经是中午11点半了,呆呆的拖着身体来到洗手间。面对着镜子,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好傻,真的好傻。打开水龙头,拼命的将水往脸上拍,好好地洗洗脸,让自己清醒一下。
早上的事,可能是我太激动了。关于自己之前对那个设计的幻想,我已不想再提。我自我安慰的想,老板考验员工的能力,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是我自己想太多。我爱老刘,正是因为我爱他,所以才会太多在意吧。想想看这些天他对我的举动那么亲密,他对我是不是有好感呢?他会不会也喜欢我?想到这里,一份隐隐的兴奋涌上心头,我轻轻的微笑,这是由衷的微笑……
下午来到公司,不算早,很多人都到了,让我意外的是老刘竟然也到了,看来他不是每天都有应酬。我放宽心,变得和刚来公司的时候一样,抱着对老刘的那一份爱,继续工作,继续和他接触,如果他真的爱我,那我真是太幸福了,哈哈!想想都让人高兴,心里美滋滋的。
我坐到办公桌前,将之前的资料收进抽屉。习惯性的抬头看向老刘的办公室。老刘办公室的门开着,坐在我斜对面的小张正站在老刘的办公室里,老刘和他有说有笑,老刘也笑着拍拍小张的肩膀,眼神是那么的温柔,他以同样的方式对待他的员工……
我整个人僵硬在那里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该想什么,我告诉自己别想太多,可我还是想了太多。我自以为老刘喜欢我,自以为他爱我,我像傻子一样。我彻底懵了,怎么样?他不爱你,你只是一个小员工,再普通不过的小员工,一切都是你自作多情……窗外的天空暗下来,仿佛太阳都变成了黑色,而我的眼前也是一片黑色……我本想去问他接下来还有什么工作,可是现在我已经没那个心思了。我不知道该干什么,呆呆的坐在办公桌前,对着那个设计图纸发呆……
“嘿,小林,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我以为你下午不来了呢”小王这突然冒出来一句话,把我的思绪拉回来了。只见他手机抱着文件,兴高采烈的看着我。
“怎么?干嘛这么惊讶?看来你今天心情不错嘛!有事吗?”我微笑回应。
“嘿嘿,今天我生日,晚上下班后我请老板还有大伙吃饭然后去唱歌!”
我听到他说请了老板,我顿时沉默了。仿佛突然之间跟老刘之间产生了隔阂,我不知该怎么面对。于是我说“呵呵,祝你生日快乐,我今天有点累,你们去玩吧,我就不去了。”
“别这样嘛,我知道你唱歌一流,今晚去表现一下嘛,就凭咱两的关系你也好意思拒绝啊?”
我无奈,微笑着点点头,答应了他。可是晚上该怎么办,会不会很别扭呢?诶……
一下班,大家就都出动了。因为要喝酒,所以大家都是打车出去的。我,小王,还有老刘坐在同一辆车,他在我旁边跟小王谈天说地,而我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车窗外的街道。心里总有种吃醋的感觉,不禁暗自笑了笑,我到底吃的是哪门子醋啊。
到了酒店之后,大家入座,让我无语的是我被安排坐在老刘旁边,我是应该高兴还是……不过说实话,我心里还是很开心的,尽管他不喜欢我,但是能跟我爱的人坐在一起,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小王,这一桌酒席能让你破产哦。老实交待,之前那个项目老板给了你多少奖金?”小张用胳膊夹着小王的脖子诡异的笑着问。
“没有啦,我是拿出了整个月的工资啊……”小王苦笑着说。
“哇!那你惨了,回家之后你老婆非让你跪搓衣板不可。”大家都笑了。
“哪有的事啊,人家小两口很恩爱的,晚上回家直接跟老婆钻被窝了,有干不完的事呢。”经理挑着眉毛笑着说。大家又是一阵暴笑,小王的脸唰的一下红了。
老刘也笑个不停,嘴也闲不住,接上说:“大家听好了,今天小王生日,我是老板,这桌算我的。今晚咱要让小王多喝几杯,完了回家好干事儿啊!”
我也忍不住笑了,这个老色鬼,说话也那么色。小王被说的不好意思,连忙说“那啥,晚上回家干那事是必须的,今晚不用你们灌我,我会主动多喝几杯的。不过再怎么说也不能让老板结账,不然以后在公司我怎么混啊!哥几个,你们说是不是?”
“是!……”
老刘首先端起酒杯。“大家伙,祝小王生日快乐,干杯!”
“干杯!……”大家都端起酒杯,齐声叫到。
我是公司的新成员,出于礼貌,所以我要先主动向在场各位敬酒。当敬到老刘的时候,我突然好紧张,心里扑通扑通的跳。
“感谢老板能聘我来公司工作,能跟大家在一起共事,我感到很荣幸,多谢老板的关照,我敬老板一杯。”说完一欣而尽。老刘也笑呵呵的喝了一杯。
“诶呀!我今晚冷落了一位很重要的人。”小王站起身对大家说。“看看咱们公司的特级建筑设计师。多么英俊,多么才华横溢。大家都知道的,老板亲自聘用的哦,”
在一旁的经理也一本正经的说“就是啊,老板对他关照有嘉哦,说不准哪天我就要被淘汰了,把他提拔做经理了哦。你们一个个趁早跟人家搞好关系,不然以后后悔都来不及哦”
说完,在场的各位什么笑声都有,我脸唰的红了,急忙说“不敢不敢,我就是个小职员,哪敢做经理啊……”
老刘也在一旁笑我,我心里却美滋滋的。偷偷的看他那迷人的笑脸,多么让人陶醉,最喜欢他那淡淡的胡须,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吸引着我。无论怎样,我就是爱他。
酒席结束,还要去唱歌。小王还有老板已经喝的不少了,走路时脚步都开始飘了。小王硬是要带大伙去唱歌,无奈,大家就只有继续了。
到了歌厅,喝醉的在那儿乱吼,没喝醉的抱着麦克风乱嚎,我喝的不少了,干脆往那儿一躺。老板跟他们几个在划拳喝酒,他可真能喝,一杯又一杯,看着都为他担心。我坐到他旁边,对他说“老板,你今晚喝的不少了,再喝就醉了。”他喝干了一杯,抹了抹嘴,笑嘻嘻的说“没事,这点小酒算什么,我还能喝,你也来两杯?”我一听,连忙摆手。
“就是嘛,小林你也太不给面子了,你压根就没喝多少,快过来,咱们划拳,输了喝酒。”小王走过来,夹着我的脖子说。
无奈,我只好从命,可我不懂划拳,刚上去就输了。小王把一大杯酒推给我,我端起来勉强的喝光了。大家都鼓掌欢呼,我抹了抹嘴,嘟着嘴瞪了老刘一眼。他却朝我“嘿嘿”笑了一声,头一转继续划拳,假装没看见,可把我给气的。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我爱上你,然后感觉到你也爱上我。可我跟老刘是这样吗?
都快晚上十一点了,老刘和小王他们几个都喝的烂醉,我也喝的不少了,头晕。
“小林,你还行吧?我把小王送回去,你打车把老板送回去吧。”小张双臂架着烂醉的小王,看着我说。
我架着站都站不住的老刘,,只好这么办了。不过我这个身体,能架的住这头熊吗?真没办法。
小张他们都打车走了。晕乎乎的我勉强的架着老刘,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老刘还真是头熊哦,那么胖,真是重啊!好不容易把他架进了出租车,累得我一身汗。他倒在车后座,我坐在他旁边,把他扶坐正了,他嘴里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师傅,去XX街路口。”……
真是的,弄得我一身汗。我脱下外套,解开衬衫上面两个扣子,不停喘着粗气。我将车窗打开一点,让风透进来,风吹动我的头发不停飘动,这样能凉快一点。转过头看看老刘怎么样了,看向他的那一刹那,却突然发现他在盯着我看。那样温柔的眼神,面带微笑,真是好迷人。我心跳加速,我也同时看着他的眼睛,就这样,我跟他深情的对望。三秒钟过后,我才突然回过神来,将目光移开,眨了两下眼睛。
“感觉好点没?”
他微笑着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把车窗关上,又转过身对他说“让你别喝那么多,你还非要逞强,结果醉成这样?活该!”我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他听了,眯着眼,又是朝我“嘿嘿”一笑,在车座上挪动了两下,半躺着眯起眼睡去。我无奈的笑了笑,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
这该死的小张,也不说清楚老刘到底住在哪。在XX路口下了车,我用尽全力架着老刘,沿着路往前走,路边那么多住房,我哪知道是哪一家啊!
“老板,你住哪一栋房子啊?”我吃力的架着他,喘着粗气问。
老刘抬起头,微微睁开眼,嘴里嘟囔着说了一些话,可我没有一句听懂的。
我无奈,奋力把他架到路边休息一下,看着他说“累死我了,真拿你没办法。”
他深情的看着我,突然微笑起来,对我轻轻说了句“你真好看”
这一句我是真的听懂了,我心里一惊,真的感觉好开心。我假装没听清,又抱怨着说“诶……让你别喝那么多,你就是不听,弄得现在话都说不清……”
我架着他继续走,此刻搂着他胖胖的身体,感觉好温暖,好高兴,好幸福,心里美滋滋的。虽然他醉了,但还好他还有意识,用手指着他的房子,我终于架着他回到家,从他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门将他扶到卧室。我累坏了,几乎是把他拖到床上的,自己也瘫痪了似的倒在床上。
我也喝了不少,头还是晕晕的。我起身倒了两杯水,自己喝了一杯,另一杯端给他。
“老板,起来喝杯水吧,醒醒酒。”
他眼睛都不睁开的“嗯”了一声,却倒在床一动不动。我无奈,反正我是没力气把他弄起来了,索性把水放在旁边柜子上。
我帮他脱了鞋,脱了外套,然后把他扶正睡在床上。我也一屁股坐在床上,我太累了,已经没力气了。我转过头,看着他。迷人的面孔,总是让我感觉心跳加速,多么温柔,多么令人陶醉。胖胖的身体,微鼓的将军肚,衬出唯美的曲线。我忍不住看向他的下面,肉肉的,鼓鼓的一包,好诱人啊。这样的一个老刘躺在我面前,我难免有了非分之想,我好想去摸摸他的物件。但我极力压制着自己的非分之想,我不可以这样,也不敢这样,真的不敢!
我静静的看着他,此刻躺在我面前的老刘是多么迷人,我心跳加速,慢慢凑上前,轻轻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下。突然他嘴角微微一动,我吓得急忙缩回来。
我看了看表,十二点了。我该回去了,时候不早了,明天是周末,可以多睡几个钟头。我转过身准备叫醒老板,然后他告别,却突然发现已经醒了,眯眼笑着盯着我看。我一下又愣住了,突然不知所措起来。
“那个……老板啊”
“嗯?”他仍笑咪咪的看着我。
“很晚了,我先回去了。”说完,起身准备离开。
我还没完站起来,老刘却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我转过身疑惑的看着他。他深情的看着我,那眼神好温柔,好迷人,让我觉得好温暖,我也动情的看着他的眼睛……
老刘紧紧拉着我的手,用力一拉,我失去了重心,仰着倒在床上。老刘一个翻身,压在我的身上,疯狂的亲吻着我的脸庞,亲吻着我的嘴唇……
老刘把我压在身下,疯狂的亲吻着我的嘴唇,亲吻着我的脸庞,亲吻着我的脖子。我真的累了,我没有一点点力气抵抗,我也不想抵抗。我为什么要抵抗?等了那么久,我想要的不就是这个结果吗?我脑子一片空白,任凭他对我做任何事。
他突然他停下,喘了口气,开始脱我的衣服,我心里一惊,却没用任何动作来抵抗,动作在那一刻变得呆滞。他脱了我的衬衫和裤子,然后自己也脱的只剩裤衩,他将我拥入被窝,搂着我,继续亲吻我的嘴唇,亲吻我的脖子和胸膛。他的左手在我身上游走,摸过我的脸,我的胸膛,我的肚子,最后抓住了我的物件,开始揉捏起来,我的物件在他的刺激下很快支起了帐篷。
我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开始主动地亲吻他,我的物件顶着他的物件,即便是这样,我仍然能感觉到他那鼓鼓的一包。我吻过他的嘴唇,吻着他的胸膛……
老刘也累了,渐渐的睡去,嘴角仍挂有一丝满意的笑容。我依偎在他的怀抱里,突然感觉好温暖好有安全感,仿佛他就是我的依靠,让我心里很踏实。我静静的躺在他的怀里,轻轻亲吻他的胸膛,右手轻轻抚摸着他那硕大的物件,真的好想这一夜不会有天亮……
我做梦都没想到我跟老刘会发展成这样,更没想到能跟他相拥在同一张床上,依偎在他怀里。回想当初跟他相遇的那一刻,是多么巧合。只因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的容颜。打击劫匪,去医院,一起吃饭,到公司上班……这一幕幕都浮现在我眼前,再看看正在熟睡的老刘,我感到很幸福,很甜蜜。
回想他刚才他疯狂亲吻我的每一寸肌肤,他抚摸我的物件,我脸上慢慢露出一丝羞意,于是抿起嘴笑了笑,搂住他的腰,将头往他怀里蹭了蹭,然后慢慢的,我也甜蜜的睡着了……
如此寂静的夜里,只有我和他的心在跳动……
窗外的花香,伴着明亮的阳光飘进我的眼睫里,我醒了。
昨晚真的很累,看看外面的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阳光也比较刺眼了。看样子至少十点了,回忆起昨晚的事,我心里仍感觉甜甜的。于是搂着老刘的腰,将头往他怀里蹭了蹭,幸福洋溢在我微笑的脸上。抬头看向老刘的脸,才发现他眯着眼,甜甜的看着我,这来的太突然,可把我吓了一跳,我急忙松开搂在他腰上的手,一个挺身坐起来。谁知他又抓住我的左臂,一下又把我拉回他的怀里。
“你干什么啊?”我抬头看向他,疑惑的问。
“没干什么啊!”
“你干嘛把我搂在怀里?”
“那你干嘛躺在我怀里?”
我一下子无言以对,“什么叫我躺在你怀里啊,明明、明明是你硬搂着我”我瞥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谁昨晚喝那么多酒,把我紧紧搂在怀里,把我当成老婆了吧?”我嘟着嘴说。
“哦?是吗?我怎么感觉昨晚有人亲我,吻我,还一个劲往我怀里蹭,我还真以为是老婆呢!”老刘左手摸着下巴,挑动着眉毛,笑咪咪的说。
完了,昨晚的事他都记得,这下没法狡辩了,我一时不知该怎么说,被他搂在怀里,脸唰的一下红了。
“哈哈,小样儿,脸都红了”老刘眯眼笑着,说完在我额头上亲了一口。
我仿佛被电了一下,心里的蜜罐被打翻了似的,满心里的甜蜜。于是抿起嘴笑起来,将头往他怀里蹭了蹭。
“诶呦!”只听老刘一声叫到。
“怎么了?”我抬起头关切的问。
“右手被你当枕头枕着睡了一夜,早就麻了。”
我听了,急忙起身准备坐起来。却被他阻止了。“别动,手臂麻了没关系,我想就这样搂着你!”说完又在我额头吻了一下。我害羞的笑着,将脸贴着他的胸膛,轻轻的蹭着。老刘也将我紧紧抱在怀里,感受着这一大早如此美好的一幕。
“你喜欢我吗?”我弱弱的问。
“不喜欢。”
“那你对我做这些是什么意思?”我马上来了脾气。
老刘把我往怀里搂了搂,脸贴在我的额头上,轻声的说“小林,我爱你!”
这一下可让我兴奋的不得了,我心里那个高兴啊!我把头往上凑了凑,把整个脑袋埋在他怀里,甜甜的说“我也爱你!”
我伸手抚摸他的肚子,然后又摸着他的下面的物件,他闭上眼,享受着这种美好的感觉。又突然转过身将我压在身下,亲吻着我的嘴,我仰面朝上搂抱着他的腰,配合着他的亲吻……
快要中午了,我跟老刘都起床了。他穿衣服的时候,我忍不住盯着他那性感迷人的熊体,他看我这样,总是朝我“嘿嘿”一笑,笑的我心里美滋滋的。
老刘已经穿好衣服了,我还赖在床上。看看时间才十点,我就抱怨着说“昨天累死我了,反正今天休息,早早起来干什么啊?”老板对我镜子系领带,透过镜子看着我说“别废话了,快起来!昨天陪你们玩,基本上没吃什么饭,一大早七点就被饿醒了,谁知你小子那么能睡,醒的那么迟,饿死我了,快起来去吃早饭!”
“这都快到中午了,还吃什么早餐啊,干脆等到中午中餐一起吃得了。”
老刘透过镜子,向我把嘴一努“我——饿——了——!你再敢赖在床上不起来试试看!”说完往我小瞪了一眼。
我嘟着嘴,揉着睡眼,不情愿的穿衣服“真是的,吃早餐也要人家陪,还系领带,臭美!”
“你说什么?”老刘一个眼神逼过来。
“啊?没说什么啊!”我说完眯起眼笑嘻嘻的看着他。
我们来到一家早点铺,里面客人很少,可能时间已经不早了吧。老刘要了四笼包子,还有些喝的。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眨了眨眼问“你还真是能吃啊!”
“不多不多,四笼而已。”说完呲牙朝我笑着,露出那洁白的皓齿。
我是无语了,反正我是吃不了那么多,留给他自己解决吧。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热饮料,突然想起了昨晚的事,满心的不安在内心四处翻腾。
“我们昨晚的事,不太好吧?”我低着头,晃动着杯子里的饮料对他说。
“我喜欢你,没想到你也喜欢我,这让我很惊讶,也很高兴。但是两个男人这样……不好吧?”我犹豫的说。
他笑了笑,低头吃东西,没回答我。
“你老婆那边没关系吗?”我胆怯的弱弱的问。
老刘咽下嘴里的食物,喝了口饮料,说“我早就离婚了。”
“不是吧!”我惊讶的看着他“你才多大年纪啊?”
“45啊,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又低下头,拿起一个包子吃起来。怪不得昨晚他家里只有我们俩。算了,这都是他的家务事,我也不方便问,他肯定有他的苦衷。还是别去想了。
老刘的吃相还是那么的难看,一个包子,虽然不算大,可他两口就解决了,嘴塞的鼓鼓的,看起来更胖了。我不禁微微一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感觉好温暖。可仍有一丝不安,我也说不清。
“你快吃啊!”他狼吞虎咽的吃着,看着我说“不然一个下午有你饿的!”
“等中午吃午餐就可以了”我无所谓的说。
“你今天中午陪我去陪一个大老板吃饭,到那边都是喝酒,基本不吃什么饭”他喝了口热饮料对我说。“下午别对我喊肚子饿哦”
“什么?吃饭?我又不是经理,跟大老板吃饭,干嘛让我陪你去啊?”
“这事跟你有关,你当然得去!”老刘昂起头,瞪着我说。
我听了更是一头雾水,脸上挂满了问号。
老刘喝了口热饮料继续说“XX公司开发的新项目,我很看好,很想做,虽然我跟那个张总有交情,但还不足以说服他把这个项目交给我们公司。所以我把上次你做的那个设计方案拿给他看了,向他证明我们公司有能够做好那个项目的人才。他看了你的方案很震惊,你的那个设计比那个项目当时采用的设计还要完美,所以……”
我听了,心里明白了。突然感到好欣慰,原来我努力做出的方案没有浪费,一开始就不只是个考验。“那他见我想要做什么?跟我谈那个项目吗?”
“嗯”
“老刘”我诡异的笑着看向他“你的算盘打的不错啊!”
老刘没听明白,傻傻的看着我,摸着下巴说“啥意思?”
“从你让我做那个项目开始,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是吧?我说今天怎么出来吃个早饭还特意穿得西装革履的”
老刘听了,眯起眼,摸着后脑勺朝我嘿嘿一笑。瞧他那可爱样儿,真让人喜欢。我也朝他微微一笑。
吃完早餐,我就跟他开车来到我的住处换衣服。进来之后,他就像参观一样在我屋子里到处转,就这么大的一点地方,他却转了好几圈。“你小子不错啊,屋子收拾的真不错,哈哈”
“是吗?呵呵,我平时都有打扫房间”我笑着说,然后请他坐下。
我从衣柜里拿出一套黑色西装,然后开始换衣服。我注意到老刘直盯着我看,还满脸坏笑。我一害羞,干脆背对着他换衣服。一会功夫,我也一身西装的站在他面前,可把他给乐坏了。
“我还是喜欢你穿这套衣服,看起来身材那么棒,又高又帅,哈哈”说完,把我搂到怀里,对着我脸上就是一个吻,弄得我心里美美的。
11点半了,我和老刘开车来到飞龙大酒店。
走进雅间之后,里面有两个人。老刘上前跟他们握手打招呼,然后转过身向我介绍那两个人。
“小林啊,这位就是刚才我跟你说的张总”
我礼貌的微笑着说“张总您好!”
“而这位,就是XX公司的钱总。你上次做的方案就是钱总的公司所做的项目哦!”老刘又笑着向我介绍了另一位老板。
我的笑容在那一瞬间定格,我整个人懵了。站在我面前的这个钱总,名叫钱博华。我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从前。
我在万盛公司工作的时候,曾因一个“梦中花园”项目而受到当时公司老板的关注,他肯定了我的能力,于是将一个更大的项目交给了我。而那个项目的东家,就是这个钱博华。去年八月的那天,天气炎热。老板通知我去见钱博华,商讨那个大项目,谁知那个钱博华见到我就好像见到了漂亮小姐一样,色迷迷的看着我。明明是去谈项目,他却对我问这问那的,问我家乡哪里,我的身高,体重,是否恋爱,就差问我是否有性生活了。我感到很反感,很讨厌那个钱博华,可为了项目,我一再忍受。可之后跟钱博华的几次面谈,他就直接对我动手动脚,摸我的肩膀,腰,甚至摸我的屁股,竟然还说羡慕我身材一级棒。正是因为他,我才知道男人可能喜欢男人。面对着这个稀顶,又肥又矮,满嘴黄牙,无比丑陋的钱博华,我实在忍不住了,一气之下出口顶撞,与他发生了冲突。结果他与公司老板闹不欢,发脾气,老板连续陪理道歉。最后倒霉的还是我,我被严厉训斥,那个项目最后也没有交给我,以后我的工作就一直不顺。我受不了,辞职了。我是多么讨厌这个钱博华!
“小林,傻愣着干嘛呢?”老刘一句话把我的思绪拉回来。
“啊?哦,钱总您好!”我收起笑脸,面无表情的说。
“呵呵,你好小林。”钱总笑着对我问好,两眼直放光。
他这一笑让我毛骨悚然,他还记得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应付他?我的脑子里顿时很乱。
我们四个人开始入座,我当然是跟老刘坐在一起,这让我感觉安全很多。我跟老刘坐的贴的很近,而张总和钱总分开坐在我们对面。
饭局一开始就是一大堆客套话,之后便开始边吃边敬酒,开始谈项目。老刘发表了他对这个项目的看法之后,便开始介绍我,我就在一旁陪笑。那个钱总总是眯眼朝我笑,老刘却一直没有注意到。我心里有点怕,感觉很不安。
“其他的也不多说了,我的意思就是让张总和钱总相信,这个项目交给我们公司那是绝对没问题的。”老刘说完了,敬了张总和钱总一杯。
“其实啊!刘总你也别客气,我只是这个项目的招募人,说白了就是个中介,主要决定权还是在钱总啊!钱总,你怎么看?”张总笑着把目光投向钱总。
“好!这个项目就交给你了!”钱总拍桌子,爽快的放出这句话。
我和老刘都愣住了,那么容易就答应了,可把我和老刘乐坏了。老刘简直是乐的合不拢嘴,立即起身起身向钱总敬酒。“没想到钱总答应的那么爽快,好!我敬钱总一杯!”
钱总端起酒杯喝完之后,笑着看着我说“当然要答应,我之前可是知道林枫这个小伙子的,当然也见识过他的设计,我对他是一百个满意啊!光是凭林枫出马,我就愿意将项目交给你们公司!”说完又笑着看着我,我浑身汗毛直竖。
老刘可是高兴的不得了,一直敬酒,而我只是礼貌的敬了几杯。他们真的是很能谈,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终于饭局结束了。老刘喝了不少,我很为他担心,昨晚就喝了那么多,今天又是那么多,身体负担会很重。
送走了那两位老总,我心里终于踏实了一点,松了口气。老刘明显喝多了,我不敢给他开车。
“老板,你喝了那么多,不能开车,我来开吧!”我扶着老刘,劝着他。
“不用!这点小酒不算什么,还没昨晚喝得多呢!”说完,晃了两步走到车前,打开车门坐了进入。
我无奈,掰不过他,只好跟着进了车。看着他点火,跨档,起步……
老刘是真的高兴,一路上说说笑笑,乐个不停,还一个劲的夸我。我一直用招牌微笑回应着他,心里却有隐隐的不安,一想到那个钱博华,我就犯愁。接下这个项目,以后必然要经常见面,到时候那个钱总再对我动手动脚的话,我该怎么应对呢?
心里很乱,把头转向窗外,看着路边街道。我突然回过神来,这并不是往我住处去的方向啊!
“老板,你怎么不送我回家啊?”我疑惑的看着他。
“谁说的,我这就是在送你回家啊!”老刘呲牙笑着说。
“这根本不是往我家去的方向啊!”
“你怎么这样啊,我们昨晚都那样了,现在我家就是你家,反正你也是一个人住,过来陪陪我嘛!”说完拉着我的手放在他的右腿上,佯装委屈的对我说。
这算什么理由啊!我无奈,只好答应了。抽回放在他腿上的左手,在他腿上打了一下,嘟着嘴说“就你想法多!”
他朝我嘿嘿一笑,继续开车,心里乐开了花。我看到他那么高兴,我也感到很欣慰。又转脸看着窗外,心里很乱,充满了不安,而老刘却全然不知……
我也是真的累了,本来早上就不太想起床,结果昨晚酒还没消,中午又喝酒了,现在肚子里那个难受啊!三点多,刚到老刘家,老刘可能真的喝多了,倒在床上就睡着了,我倒水给他他也不喝,我也干脆倒在床上睡了。那个该死的钱博华,我也不想去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再说吧!
就这样,我们都睡着了……
………………
“钱总,谢谢你能与我们公司合作!”
“因为有你在嘛!为了你,我当然要这么做!”……
“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你就随了我吧,到我公司来吧,我给你最好的待遇!怎么样?”
“不需要,我现在工作很好,谢谢你的厚爱!”
“哼!之前我没能得到你,我就不信这次还是得不到你”……
“你干什么?请你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离我远点!请你放尊重点!……钱总!……”
………………
我身体一个颤动,梦醒了。看看窗外,天已经黑了。转过头才发现,老刘从我背后抱着我,惊讶的看着我。
“怎么了?”老刘关切的问。
“哦,没什么,刚才身体条件反射抽动了一下。”
“哦,准备起床吧,我饿了,咱们出去吃点晚餐吧!”老刘把我抱得更紧了,在我脖子后面吻了一下。
被他这么一说,感觉的确饿了,于是转身抱住他,亲了一下他那满嘴胡渣的脸,说“好的,我也饿了。”
我们起来穿好衣服,洗漱了一下就出门了。我们来到第一次在一起吃饭的那个饭馆,突然让我感到很亲切。同样的晚上,同样的饭馆,同样的人,哈哈,还有老刘那同样雷人的吃相,唯独不同样的是我们彼此的内心。从陌生到相爱,所经历的这一段过程,让我感觉不可思议,很甜美,很温暖。
跟老刘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感觉很轻松,很随意,很自在,很快乐。我们边吃边聊,有说有笑,很温馨……
我们吃完饭,准备回去了,老刘却突然来了兴致。“我们去东街那个洗浴中心洗澡吧,这两天都喝酒了,身上一股酒味……”我听了,随意说了句“不用了,回家冲一把热水澡就可以了。”他听了,呲牙朝我笑,。我郁闷的问他“你笑什么,笑的那么邪恶!又想什么坏点子呢?”说完照着他大腿就想掐一下,却被他一下躲开了,不错嘛,有经验了。
“你不洗?”他瞪大了眼睛,疑惑的看着我。
“等你洗完了我再洗。”说完我侧身躺下看电视。
我们俩躺在床上,抽着烟,看着电视。我感觉很无聊,很困乏,看了看手表,晚上十点多了,于是扔了烟头,先躺下睡了。洗了澡再睡觉,感觉浑身清爽,特别舒服。
不一会老刘关了电视,也躺下了。从背后拦腰抱住我,亲了亲我的脸。
“怎么了小林,怎么一声不吭的一个人睡了?”
“没有啊,困了就睡了呗。”
“是吗?我都没困呢,你怎么那么早就困了?”说完,手又不老实的在我身上乱摸。
“诶呀!别闹了,明天还上班呢!”
“对了,今天跟那两个老总谈的项目能顺利拿下,真的多亏你了!谢谢你!”
“老板,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员工嘛!为公司拿下项目,创造盈利,这都是应该做的。你要是真的谢我,就给我加工资吧!嘿嘿!”
“哈哈,你功劳那么大,当然要加工资,给奖金了!”老板又呲牙笑着。
“别别别,我开玩笑呢!我那工资再加就比经理还高了!你可别这样!”
我们相互笑了笑,夜,又恢复平静。
“你的身材真好,好喜欢你!”
“哦,原来喜欢我是因为我身材好啊?”
“不是不是,从一开始我就喜欢你了。第一次见你。你那外表就吸引了我。你有种说不出的锐气,正直、阳光的气质,还有那种酷酷的,看不起任何东西的神情,灿烂迷人的微笑,我很喜欢。”说完老板把我搂得更紧了。
我心里暖暖的,但我也暗暗的告诉自己,要理智。我的确爱着老刘,或许他也真的对我有好感。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毕竟男人和男人之间发生这种事不符合社会常理。我尽量克制自己的欲望,再怎么说,我与老板的亲密必须要有个底线,要理智!不要让自己被老板的话打倒,否则我怕我会失去自我。
“老板,你想的太多了,快点睡吧”
我挣脱了老刘的怀抱,平躺着睡下。老刘却又侧面搂着我,亲吻我的脸。我僵在那里不动,没有回应他的动作。
一大早,电话比闹钟先吵醒了我。我睁开朦胧的睡眼,发现天才刚亮。一看,是老板打开的。
想起昨晚的事,我又皱起了眉头。我一直认为自己不可能是无,并觉得无对我而言很陌生。但现在看来并不是我想的那样,从老板和钱总的举动来看,他们有可能都是无,而我对老板的爱慕和那些举动,让我显得也像个无。我不能让自己这样,我是个直男,不久以后还要结婚,为家里续香火!我要正视自己和老板的关系……
电话响的很急促,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老板早。”
“小林啊,还没睡醒啊?昨晚睡得好吗?”
“嗯,还好。”
“我买了早餐,现在正去你那里,大概十分钟之后到。我们一起吃早饭吧。”
“啊?哦,好的。”话说到这种地步,我已经无法拒绝了。可我担心昨晚的事之后,彼此再见面会感到尴尬。我也真佩服他,昨晚出了那样的事,今天早上竟然跟没发生过一样,无语。
很快就有人敲门了,无疑是老板。我开门让他进来,然后又回到床上想继续睡,却发现他盯着我看。我这才发现自己只穿了内裤,我晕,他个老色鬼。于是也没心思睡觉了,迅速把衣服穿好。老板也也转过头不再看着我,果然昨晚的事还是让他很在意,不然这时候他肯定会色迷迷的看着我,然后调侃的来一句“诶呦!小屁孩还怕羞啊!”老板坐在桌子旁,将早餐在桌上摆好。
我很快洗漱完毕,坐到桌子旁跟他一起吃早餐。包子,油条,豆浆,绿豆粥,还是我们习惯的那几样。我们就这么吃着,我不说话,他也没说话,气氛很沉闷,只剩我们吃东西的声音……
“那个……昨晚的事……是我太乱来了……”老板首先打破沉寂,支支吾吾的说。
“也怪我反应太大,当时我太冲动了,那个……你没事吧?”我关切的问。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两个人的目光再次重合。我突然感觉好紧张,急忙转移了视线,又开始吃东西。
“快吃吧,今天是周一,早点到公司。”
他嗯了一声,开始吃早餐……
我这才感到昨晚的事,把我和老板的关系弄得有多尴尬。吃完早餐,我们就去公司,他开着车,我坐在副驾驶座,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这让我很难受,很不习惯。我不知所措的看着车窗外的街道,脑子飞速运转,正在考虑怎么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今天……天气不错哦……”
我擦!我也不知道脑子里想的什么,怎么会蹦出那么老土的一句话。
“呵呵,你脑子进水啦,最近天气一直这样啊!”
果然,我自讨没趣。
“宝马就是宝马,坐在里面就是不一样啊!……宝马730,正常价格在108万左右,车内空间大,操作及换挡性能都很好,车地盘很重,减震系统很棒!……”
“诶呦!没看出来你还懂这个啊!从哪学来的?”
“那当然,我大学时候对车挺感兴趣,所以经常到汽车服务专业的教室听课。”我马上摆出了一份得意的样子。可马上又叹了口气,“我什么时候能有钱买辆这样的车啊!……”
“别急,跟着我好好干,我给你加工资,发奖金”
“那有个屁用啊!就算一个月工资一万,那也得好几年呢!”
“没关系,你要是干得好,完成大项目,我就能有丰厚的盈利,到时候我奖励你一辆!”
我听了,不由得一阵惊讶,眼睛都直了,瞪大了眼问他“真的假的?你会买车给我?宝马730?”
老板面向前面,眼睛瞟着我,诡异的笑着说“二手小奥拓怎么样?”
我听了,一个巴掌打在他鼓鼓的肚子上,打的他“嗷”的大叫一声。
“你个臭小子!胆子越来越大了,敢对老板动手,小心我炒你鱿鱼。”他故作生气的说。
“炒我鱿鱼?好啊!你试试看!你把我我炒了,我立马带着钱总那个“三期花园”项目去投奔我以前那家万盛房地产公司,你看怎么样?”我嘟着嘴,佯装无所谓的说。
“你!……”老板听了,气的直咬牙,我看他这样,笑的合不拢嘴。他趁我不备,在我脑门上虚扇一下说“你个死小子!”,然后自己也笑了。
很快,我们到公司了。我走向自己的办公桌,他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各自开始了自己一天的工作。
之后几天,老板和我都说说笑笑,但却减少了对我的“侵犯”,我想他自己也应该明白了,我打心里感到高兴。我感觉这样就挺好,我喜欢那张肉肉的笑脸,喜欢他诱人的身材,喜欢他拉着我去吃饭。我爱他,但我们都是男人,那是一份不可逾越的爱!
正当我为自己和老板的关系友好如初而感到高兴的时候,让我害怕的事终于来了。
“小林,钱总那个项目已经差不多应该着手准备了,明天上午跟我去到钱总他们公司开会。”
…………
11月13日,周四,天气依旧那么好!厦门的秋天,很凉爽!
我和老板开车前往宏达公司,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那个钱博华,我就浑身不自在。想想以前他对我的举动就觉得讨厌。不过今天是跟老板一起去的,应该不用担心了。我松了一口气。
来到宏达公司,我们直奔会议室。进了会议室才发现,在场的人不少,有近十个,都是宏达公司的上层领导及其他公司的老板,因为是大项目,不可能全部算在我们公司头上,那些建材,施工,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任务总要有一些公司来分担,这样也好,我们公司也能轻松一点。
在场有那么多人,钱博华应该也不会对我乱来吧,我心里踏实了很多。我跟老板坐在一起,然后便进入了会议的章程。那些所谓的领导简单的介绍了这个“三期花园”项目,然后就很恶心的提了一些所谓的建议和要求,接着各家公司都发表看法,讨论出一个最好的计划。我们是这个项目的主要承商,所以老刘也要说几句的。果然是个经验老道的胖熊,一开口就条条是理,我在一旁听着直鼓掌。老板给我使了个眼色,让我也说两句,这是必须的!我站起来,很有礼貌的将自己个人对这个项目的看法及初步构想说了一下。
其实我觉得这个会议挺无聊的,根本没必要来,关于项目的策划还有待定夺,现在说来说去都是白费口舌。可是让我无语的是,我随便说了一点,那个钱总却不停地拍手叫好,其他几个老总看见了也跟着叫好,我很郁闷,只是几句专业套话,有什么可鼓掌的,他这样弄的我摸不着头脑。
会议结束,大家都相互握手,然后散场。最让人大跌眼镜的事发生了,老板跟钱总站到一起,我也跟在老板后面。老板伸出手高兴地与钱总握手,可是钱总却把目光投向老板身后的我,笑着对我说,“小林,很高兴与你合作,我相信你们公司的实力,更相信你的实力,希望我们合作愉快!”说完,伸出手与我握手。
我呆住了,老板也呆住了,他竟然直接无视了老板伸出的手!老板的手僵在那里,我愣了一下,又立即伸出手与钱总握手,并佯装客气的说“哪里哪里,能与钱总合作才是我的荣幸。”与此同时,老板尴尬的笑了笑,收回了手。
我这才发现我说错话了,现在整得好像我是老板一样,站在一旁的老板脸阴森森的,我不禁一身冷汗,而钱总把我的手握地更紧了。我突然感到钱总是故意的,他个老狐狸,我挣扎了两下,他才肯放手。现在他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他笑的那么色,我操!
我知道老板心里很不爽。回去的路上,他开着车,一言不发,脸还是阴着。我还得哄他高兴,诶……弄成这样我也有责任啊!
“老板,刚才会议上我那样讲还行吧?”我晕,真想扇自己耳光,偏偏冒出这句话,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还不如保持沉默……
“说的当然好了,你没看那个钱总一个劲的叫好吗?”老板还是没好气的说。
“你这是怎么了嘛!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跟受气鬼一样!”
“我哪敢在你面前生气啊!人家钱总都跟你握手了,你可是个大人物”
“我操!你什么意思啊!是他主动跟我握手的!他把你晾在一边,难道你也要我耍大牌把他晾在一边?”
“握就握嘛!还握的那么紧!你故意的吧?”
“什么我故意的,是他握地紧好不好!你以为我愿意跟他握手啊!我一百个不愿意!我又不是你女人,和他握手你吃什么醋啊?”我也有点生气了。
“我操!谁说我吃醋!?跟身价四亿的大老板握手你还不愿意?你就装吧,心里偷着乐吧!”
“我说老刘你什么意思啊?他不理你反而跟我握手我有什么办法?我说了我根本不想跟他握手!再说了不就是握手吗,你干嘛跟个女人一样唧唧歪歪的啊!乱生什么气啊?!”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怎么样!我就是生气,我就是看不惯你跟他握手,你是不是要爬到我头上啊?老板给你做好了!”他也很大声。
“我操!是谁让我做这个项目的?你后悔了?你去找钱总取消这个项目啊!去啊!简直无理取闹啊你!”
我狠狠地拍了一下车厢,不再说话,他看我真的生气了,也不再说话。
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我气还没有消,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着那个项目的文件。身边的同事一个个都陆续走了。
如果是每天,老板一定会过来叫我出去吃饭,可是今天却迟迟不出来。我也正在气头上,懒得理他,继续低头看资料。不一会,老板慢吞吞的走出办公室,我知道他在看我这边,我干脆收拾一下,拿着公文包离开了,假装没看见他,我是故意的!
我和老板就这样耗着,谁也不理谁,一个下午又过去了,直到晚上下班还是没说一句话。天越来越冷了,我衣服穿的少,走在路上直哆嗦。回到家我一下瘫倒在床上。我感觉好累,对付一个钱总就已经够我受的了,现在老板又莫名其妙的发飙,我好累。今天跟老板说话有点激动了,不知不觉中,竟然直接跟他对骂了!我和他之间竟然那么随便了。
说了那么多,幸亏老板没听出来我对钱总的厌恶,否则他一定会拉着我问到底的。如果真让他知道了,照他那个“猪”脾气,肯定不愿意跟钱总合作了,宁愿放弃这块肥肉也不愿意让我去接近钱总。可是最近公司业务不景气,为了公司,为了老板,我绝不能让他知道!
饭也不想吃了,我迷迷糊糊的倒在床上,很快进了梦乡……突然!又是一个电话把我吵醒了!我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我操!哪个混蛋打错电话了吧?
“您好,请问哪位?”
“小林吗?我是钱总啊!”
我整个人瞬间僵住…………
我跟老板变成这样,都是因为这个钱总!
当初在万盛公司,虽然我的职位并不高,但至少一切都安稳的让我很满意。可是,这个钱总的出现,打破了我的工作,我的生活,我的前途,我的未来……
好不容易来到现在老板的公司,虽然我决定跟老板划清关系,但至少还能做好朋友,或许我这样想为时过早,太过单纯,但我真的有这么想。可是这个钱总又出现了,弄得我跟老板像闹决裂似的,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他到底要怎样才算甘心?
我真的讨厌这个钱博华!他是个有权有钱有势的大老板,我怕他,真的怕他,但此刻我内心的恐惧已经被激发升华成为一种愤怒!
从厦门高崎机场起飞的飞机,划过窗外漆黑的夜空,留下那刺耳的“隆隆”声撕破这夜的宁静……
“喂?小林?”电话那头传来了询问声,我的思绪被拉回来。
“嗯,钱总,是我。”
“你现在在哪里呢?”
“我在家。”
“我现在在蓝天大酒店,这里有几个老总,你现在过来,我们谈谈项目的事。”
我尽量压抑自己愤怒的情绪,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哦,这样啊,我们老板也去吗?”
“我刚才打电话给他,没打通,他不在无所谓,主要是你啊!别磨蹭了,快过来!”
他这样的话让我很怀疑,也很不爽,字字都激发着我心底的怒火。他又打算对我做什么吗?想起从前的一幕幕,那一份害怕,都变成了我的怒火,给了我勇敢面对钱总的力量。无所谓了,无论他到底在想什么,今晚我就铁心单赴鸿门宴了,我要他把话说清楚!
“好的,我知道了,一会就到!”我果断的答应了!
我坐在床边抽着烟,我看了看手表,快八点了。要不要打个电话给老板?……
我穿了个外套,便出门了,关于这件事,我不想让他知道。
到了蓝天酒店,来到钱总说的那个包厢,一看果然有其他的老总在,但只有三个。我一入席,大家就喝开了,你一杯我一杯,说说笑笑,就是没谈到项目,果然如我所料。我留了个心眼,掌握着喝酒的量,不让自己喝醉,因为,一会还有正事!
我厌恶这样的场面,尽管我知道这样很不礼貌,但我还是神情严肃,从头到尾不苟言笑。我真的很难按奈心中压抑!
终于,那几个老总都醉了,酒席结束了,大家相继离开,只剩下我和那个钱总。
他盯着我看,那种眼神真的是很邪恶,令我深恶痛绝。他起身,刚要开口,我便马上抢先发话了。
“钱总,如果你想带我去哪里娱乐或是想对我做什么,那就不必了!”我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吸了一口。
他显然被我的这一句话给弄愣住了,半天才回过神,不自然的笑着说“小林,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我说的什么意思你心里最清楚!”我吐了口烟。
“哦?是吗?”他慢慢坐下,还在假装不明白。
“故意不叫上我老板,然后以谈项目的名义,把那些老板和我叫过来,再把他们灌醉然后支开,现在就只剩我们两个人”我又深深吐了口烟“我以前有过一次教训了,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想我没有猜错!”
他的表情明显很惊愕,转而又变成一脸冷静。坐在椅子上,掏出烟,点上。
“你应该有话对我说吧?钱总!”我步步紧逼。
他大口的吸着烟,神情凝重,但还是一言不发。
“好吧,你不肯说,那就由我来挑明吧!……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我不再说话,等着他的回答。他吐了口烟,抖了抖烟头上的烟灰。
“没错!我是喜欢男人!尤其是像你这种!”他扔掉烟头,看着我郑重的说。
我听了很惊讶!尽管我早就猜到了,但听他亲口这样说,我还是很惊讶!一个拥有几亿身价的大老板的心理世界即将展现在我面前。
“第一次看到你,我就被你的外貌吸引,阳光的外表,深邃的眼睛,完美的身材,无时无刻不吸引着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所以,借用做项目的机会,我与你接触,与你靠近。我不停地试探性的触摸你的身体,与你亲近,我很想知道你是不是也喜欢男……”
“够了!”,我一声呵斥,将他的话打断。我将烟头扔在地上,使劲的踩了踩,我愤怒了,紧握的右拳不停地颤抖。我瞪眼看着他,身体站的笔直,我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顿时让人感到浑身爆发着一股逼人的霸气。钱总呆呆的看着我,显然被我的举动震住了。他一动不动,手里刚点起的那支烟已经燃了很久,结出长长的烟灰,他没有弹掉,也没有抽一口。
“你知道吗?不!你肯定知道的!就是因为你干的好事,我一年前被搞乱了工作!就是因为你干的好事,我失去了我本该很成功的的事业!就是因为你干的好事,我迷失了我向往的没好未来!我辞职后的那几个月,无所事事,混混恶恶。我去找工作,可那些公司要么都是你掌下的公司,要么都嫌弃我年轻没经验。我精通策划,精通设计,本在万盛可以好好发展,平平淡淡的工作生活,实现自己的未来!可是……”我停顿了一下,将右手实指用力的指向他,用冒着火光的双目毫不留情的瞪着他“都是因为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知道吗?你知道在我辞职之后的日子里,每每想到这些事,我心里有多么恨你吗!你不一样,你是个大老板,身家好几亿的大老板,你咳嗽一声就能把我们这些小员工给吓半死,我真的都有点怕你了,你知道吗?我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我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让他很惊讶,张大了嘴巴看着我,我也没想到自己此刻会显得那么强势。我站着,他坐着,我就这样以逼人的气势压着他。
钱总弹了一下烟灰,然后深吸了一口烟,又吐出来。烟雾弥漫在他的脸部,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更不想让事情发展成这样!我只是真的喜欢你,我想要接近你,结果你的拒绝让我很恼火,从没人敢拒绝我!但是你偏偏那样拒绝了我,我很没面子,也能说是恼羞成怒吧,在你们老板面前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直到后来我知道你辞职了,我就很后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小林!”烟雾散去,露出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露出一张期望、渴求、悲伤的脸,写满了沧桑的脸。
“是吗?”我冷笑了,点上一支烟,深吸一口,控制着怒火,鄙夷的看着他,用质问的语气问着他“你也不想这样?呵呵,简直可笑!一年之后的今天,我好不容易又找到一家公司安定的工作下来了,可是你又出现了。”我调整了一下语气,瞪着他,用审问的语气问他“你已经知道我不喜欢男人了,我也好不容易在现在这家公司安定下来了,可是又来找我干什么,你到底想怎么样啊!?”说到最后,我还是忍不住的大声叫出来。
钱总低着头,除了抽烟还是抽烟,我也坐下,等他如何回答我我最终的问题。
包厢是隔音的,里面很静,空调开着,发出“呼呼”的风声,剩下的就是我和他抽烟时的呼吸声。这个房间只有我们两个人,很静,夜也很静。我又猛吸一口烟,看着他,等他给我回答。
终于,他吐了一口烟,抬头看向我,说了一句令我惊愕的话。
“我再次找你,因为我发现,你也是喜欢男人的!”
我呆住了,眼睛睁的更大,我不说话,也没有动作,仿佛这个空间里的一切都在这一瞬间静止。我没想到,怎么也没想到,最终的回答竟然是这样的。他说我喜欢男人,我的心仿佛在那一刹那被电流穿透,整个脑子一片空白,行动僵住,真的是目瞪口呆。我夹着烟的右手不停地颤抖着,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这么一句话给震住。
我回过神,不自然的弹了弹烟灰,吸了一口烟,斜眼暼着他,冷笑一声,“可笑,我喜欢男人?这就是你再次来找我的接口吗?你觉不觉得自己很让人讨厌啊?我求你了,别死缠着我不放,还找那么多接口来掩饰自己的行为!”
他突然笑起来,很怪的笑。吸完最后一口烟,他灭了烟头,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左手撑在桌子上,俯下身看着我,冷笑着说“不是借口,你就是喜欢男人!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对你的老板有意思?”
我仰着脸看他,突然有种被他压制的感觉,形势在不知不觉中被扭转了。我一拍桌子“你别胡说!我对老板只是正常的下属对待老板关系!”
他的冷笑突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眉头紧皱,两眼凶光,狠狠的看着我说“你别骗自己了!我是个喜欢男人的人,所以我知道这类人的想法!你跟你老板的关系叫正常?一直粘在一起,说说笑笑,你对他那么亲切,言行举止亲密到那种程度!我只观察了两次,我就断定!你,喜欢你老板,对吧?照这样想的话,我猜你老板……”
“够了!”我打断他的话,一拍桌子站起来,跟他面对面,几乎是鼻子顶着鼻子。我瞪着他,愤怒上心头,咬着牙却不知怎么反驳。
“我才刚提到他,你紧张什么?”他又露出了那狡猾的笑,很让我讨厌!
我正视着他的眼睛,狠狠地说“你别那么无耻的对别人随便做出判定!我说了我不是!我希望以后我们只是正常的合作关系,你尽早放弃那种想法吧!因为绝对不可能!”
我转过身,整理了一下西装,又转过头狠狠的盯着他“今晚的谈话是我们的私事,我不希望牵扯到我们两家公司关于项目的合作!不然,我会鄙视你一辈子!不好意思,今晚我情绪有些激动,多有得罪,请谅解!很晚了,我该回去了”
说完,头也不回,摔门而去……
我像丢了魂似的,独自走在昏黄的路灯下,路两旁的街道,早已人影空空,路边商家的灯也都依稀的熄灭了,白天时候的热闹景象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空旷的街道,不禁让人感到一阵萧条。
厦门的秋天真的来了!走在那一排梧桐林里,秋风阵阵,寒意袭人。我裹紧衣服,双手插在裤兜里,漫步在这空无一人的街道。一阵秋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一片片死去的枯叶,随风飘落在这个杂糅的秋季……对面大楼的霓虹灯不停地闪烁,灯光映在前面那一段路上,甚为美妙……
夜很静,远处依稀传来汽车驶过的引擎声,又随之消逝。缓缓的走着,心里渐渐平静下来,完全没有了刚才在酒店的那一股激动与愤怒。感觉连呼吸都慢下来,脑袋里也不知在想什么,一片空白。
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海边,海风阵阵,一种催人的凉意席卷全身的每一个关节,让人苏醒。厦门的海,我最向往的地方,终于,我留在了这片土地,六年了。每当一个人的时候,都喜欢在海边坐下,只有海才能带给我内心足够的平静……
走到海滩上,找到一块岩石坐下,掏出烟,点上一支吸起来。多么寂静的夜啊!虽海风阵阵,寒意逼人,我依然愿作片刻停留。“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我不禁想起了曹操的《观沧海》,只是,曹操内心所想的,与我现在内心所想的事,截然不同。
黑漆漆的天,布满了乌云,顿时突出一种静谧的诡异。我闭上眼……
“你别再骗自己了!你是喜欢男人的!你喜欢你老板!……”钱总的话在我耳边不停地回响……
迷茫的看着无际的海平面,轻轻吐了一口烟……
天黑漆漆的,没有星星。乌云严密的掩盖着天空,那一轮皎洁的皓月,也被遮避的只剩一半了,颇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韵味。皎洁的月光撒在无边的海面,顿时,白茫茫的一片,尽在眼底,好似无穷无尽的鳞片,散发着耀眼的银白色光芒。
我吸了口烟,又轻轻吐出,烟雾马上随风飘远。我骗不了自己!我爱老板!微微的闭上双眼,老板的模样顿时浮现在我的脑海。我喜欢老板那迷人的脸庞,那么温柔和蔼;我喜欢他那有神的双眼,每每看着他的双眼,我都会出神的忘记身边的一切;我喜欢他那淡淡的胡须,很想凑上前亲吻他的脸庞,感受着他那微微的青色胡须摩擦我的脸;我喜欢他那宽厚温暖的胸膛,每次抱着他,都不想放手,好想就一直依偎在他怀里永不分开……我爱他,真的爱他!尽管我极力告诉自己我不是同志,我也不能变成同志,但我还是骗不了自己的内心。我真真切切的爱着他……
睁开眼,仰望天空,看到的还是你的样子……老板,我爱你,我真的好想你!你现在会在哪里,在做什么?为什么我们要吵架,为什么就不能一直像以前那样好好地呢?我迷茫的看着大海,那耀眼的光不停地冲击我的视觉神经。老板……
一阵微风拂过,撩动我额头的发丝。唯美的大海,皎洁的月亮,漆黑的夜,刺痛我深邃的瞳孔。我深吸一口烟,又缓缓吐出来,一脸的迷茫,满心的痛苦。一滴冰冷的水珠从我的脸颊滑落……
嗯?下雨了?是啊,下雨了。那浓密的乌云终于忍不住开始发泄。我起身,离开海滩。这里不是闹市区,基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打到出租车。无所谓了,离住处不远了。我双手插进裤兜,往回走……一切都很静……
回到住处,衣服都湿了,我冷的有点发抖。急忙脱下湿了的衣服,立即去冲一把热水澡。股股热水从头至脚,滑过我的皮肤,冲刷着我的心灵。我用湿漉漉的手擦了擦雾气蒙蒙的镜子。看着镜子里从头到脚全都是水的自己,才发现与一年多以前的自己相比,现在的自己显得多么颓废,落魄,迷茫。
瘫痪了似的倒在床上,一动不动。洗完澡,身体感觉一阵轻松,可内心却无比沉重。回想着第一次与老板睡在一起,我倒在他的怀里,那种感觉是多么美好!难道现在只能成为回忆?
有点冷,我蜷缩着身体,躲到被子里。头有点痛,一阵阵隐隐的痛。“糟了!感冒了!开始发低烧了!”我这样对自己说。
不知不觉中,已经快凌晨一点了。我迷迷糊糊的呼唤着”老板”,终于,我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是闹钟把我吵醒的。用尽全身的力气爬起来,头还是很痛!翻箱倒柜的在屋子里找了一圈,依然没找到感冒药,诶……抵抗力大不如从前了……算了,不是太痛,应该不碍事,还是先去上班吧!
我到的比较早,大家基本都还没到,老板当然也还没来。我身体不太舒服,所以默默不语,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把前两天接的小项目搞定。
一个小时过后,大家基本都到了,可是老板还没来,一阵重重的失落感涌上心头。我的头越来越痛,感觉变得发涨,犹如沉甸甸的铅球。不行了,实在撑不下去了。于是我收拾了公文包,准备离开。
“经理!”我礼貌的走进经理办公室。
“嗯?小林?怎么了?”经理放下手里的文件,抬头看着我。
“我今天不太舒服,想请一天假回去休息。”
“啊?你脸色的确不好。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一些小毛病,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嗯,好的,现在没啥大任务,你就先回去吧,注意休息!”
“嗯!谢谢经理!”……
从公司出来,直奔药房买了药,我已经没力气走回住处了,只有拦了一辆出租车……
吃了药,浑身瘫了一样,倒在床上沉沉的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敲响。敲门的人很用力,敲的很急促,仿佛门板就快被敲碎似的,还不停地在外面叫着什么。我睡得朦朦胧胧,根本听不出是谁。想想又到月初了,应该是房东老太婆来收租了吧,我操!每次敲门都敲的震天响!……我拖着沉重而疲惫的身体,迷迷糊糊的去开门……
门打开的那一刹那,我整个人惊住了,一下子愣在那里了。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人,是他…………
我打开门,一下愣住了,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短短的头发,看起来格外精神。一米八的个头,中等偏瘦的身材,穿着一身时尚的运动装备,还带着一副眼镜,笑嘻嘻的看着我。
他是阿兵……
认识阿兵,是我刚毕业的时候,那时恰逢学校建校三十周年,我应邀参加了三十周年校庆典礼的表演。就是那次演出之后,遇上了大一新生阿兵,他很喜欢我的歌声。我们聊的很投机,从那以后也经常联系,经常一起出去吃东西,打球等等。后来他认我做哥哥,我默认了。我孤身一人在厦门,所以把他当我的亲弟弟对待。后来他跟我坦白“哥,你别看不起我……我喜欢男人……我有恋父情结!……”我当时就愣住了。我也是有恋父情结的,我一直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如此特别,根本没想到生活中会出现一个跟我一样的人,我甚至开始佩服他,我从来没勇气跟别人提起这个,而他却如此坦白的向我说出了一切!我也坦白的告诉他,我跟他一样……从那以后,我和他的关系更是密切,完全像是亲兄弟一样。每次在外面吃东西,他总是瞟着身边路过的大叔,然后偷偷对我说“哥,那个大叔好帅哦!”而我总是瞪着眼,用手虚扇了一下他的脑袋。呵呵,想想他真的很可爱……
“哥!我可想你了!”阿兵冲进门,一下把我抱住,将我的思绪拉回来。头还在我的脖子底下来回蹭。
我也将他抱住,右手摸着他的脑袋,“你小子最近跑哪去了,电话也不给我来一个,打你电话又是停机,怎么搞的?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哥哥啊!”说完,我佯装用力的拍了一下他的背。
“上次我换手机卡,把你号码给弄丢了。对不起嘛!”说完,撒娇似的抱着我来回晃,我这感冒刚睡一觉好了一点,他这样晃得我头晕。
“好了好了,什么时候变得像个小孩一样啊,还准备粘在我身上多久啊?恶心死了!”我顺势将抱他的手松开。
他终于松开了手,我关上门,我们回到屋里坐下。
“你小子也真有良心啊!今天才知道来看我!”我佯装生气,坐在沙发上瞪着他。
他听了,笑嘻嘻的说“诶呀,我这不是课太多,学习紧嘛!再说了,谁知道你有没有搬家啊!”他个小样,还理直气壮的。
“你给我少来!你一到周末就跑出去上网打游戏,一玩就是两天,还能有时间找我?我都住在这里近一年了,我没事瞎搬什么家啊!”说完,我一个巴掌就要扇过去,他一个起身,跑到冰箱那里了。
“冰箱有喝的,随便拿。”
他开了一罐可乐,又坐回沙发上。“哥,你吃饭了没?”
“吃饭?几点了?”我晃了晃脑袋,还稍微有点晕。
“十一点半了。你怎么连几点都不知道啊?”
“身体不舒服,有点感冒。请假在家睡了一个上午,要不是你刚才敲门,我还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呢。”我揉了揉眼睛“诶!我说你小子敲门怎么跟拼命似的?我这门撑得住你几下敲的啊?”
“不敲重一点哪能把你吵醒啊!”他又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样。
“你个死小子!”我白了他一眼,也跟着他笑了。
我跟他聊起了最近的生活,聊了不一会,门外又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随之又是震耳欲聋的敲门声。我和阿兵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是谁了,此时,门外传来了老板浑厚的叫喊声“小林!开门啊小林!你在家吗?……小林!”
奇怪!老板怎么会过来找我?难道他看我今天没去上班,经理告诉他我请病假了?就算如此,他竟然跑来找我,之前的气消了?我不解,阿兵更是坐在旁边,满脸挂着问号,他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跑去开了门,门才刚打开一点,就被他一把推开。
“怎么了?小林?今天上午怎么没来上班?身体不舒服吗?吃药了没有?好点了没?”他把想问的话一口气说完,皱着眉头目不转睛的看着我。那种眼神,充满了对我的关心与爱,我木木的站在那里,但内心却一阵感动。
老板,为什么你要在这种时候出现。我极力压制自己心里对你的爱,可你每次出现都总是让我心里一阵甜蜜与感动,最终又忍不住的想要抱着你。我们是两个大男人,天天搂搂抱抱的,还做出那种事终归不太好。我倒是无所谓,可你是大老板啊!这种事如果被别人知道了,你的地位,你的事业都会受到影响啊!我最担心的就是那个钱总,我们的事被他知道了会不会对你不利?我真的很纠结,努力压抑着自己对你的爱,可却又一次又一次被你诱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只跟你做朋友,可是在我最想念你的时候,你出现在我面前,你让我怎么办?老板啊……
“啊?哦,只是有点感冒,吃了药睡了一觉,好多了。”再次见到老板,我心里真的很高兴,但我还是稳定着情绪,微笑着回答老板。
老板轻轻舒了一口气,走上前,双手握着我的双肩,温柔的微笑着看着我,“怎么样?饿不饿?吃饭了吗?”还没等我回答,他就顺势想拥我入怀。我突然想到阿兵在旁边,于是急忙抓住了老板的手臂,双眼向旁边瞟了瞟,示意旁边有人在。老板这才看见阿兵,急忙收回了手。
“你怎么知道我不舒服?”我引开话题,故意圆场的问了一句。
“哦,看你不在公司,我就问经理了,他告诉我的。”老板很不自然的搓着手。
我急忙将话题转开,拉着老板走进屋里面。“老板,这是我弟弟,阿兵!阿兵,这是我现在公司的老板,刘老板。”老板和阿兵相互点头问好。
“老板,正好我和阿兵也都还没吃饭,我们一起出去吃吧!我请客!”我客气的说。
老板显得很拘束,可能习惯了我一个人住,没想到今天会有其他人在我家吧。他听了忙推辞的说“哦。啊?不了不了,我今天中午要去陪负责建材的那家老板吃饭,顺路过来看看你。你们先去吃吧,我就不奉陪了,先告辞。”说完,向我使了个眼色,我轻轻点头示意,他这是为自己也是为我开脱。很快,老板关上门走了,我目送他离开,满心的不舍,对不起老板,今天中午真的不方便与你共餐。
我坐回沙发上,喝了口饮料,这才想起来老板气喘嘘嘘的进来,连一杯茶都没倒给他,诶……老板……
“今天中午想吃什么,哥请客!”我边说边抬头看向阿兵,却发现阿兵诡异的笑着看着我。“瞧你那小样,盯着我看什么?”
“没有没有!没看什么!”说完又低头喝起饮料。
“问你呢,今天中午想吃什么?”我掏出烟,点上一根抽起来。
“嘿嘿,随便,一切听老哥的决定”说完他又笑嘻嘻的看着我,顺手从口袋摸出一包烟,也点上了一支。
“你个死小子,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你才多大啊?”
他听了,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撅嘴看着我说“哼!每次都拿年龄压我,你也只不过比我大四岁而已!抽个烟都要被你管……”
“诶呦喂!三四个月不见你小子倒学会顶嘴了,就比你大四岁怎么了?不能管你啦?要不我管你叫哥啊?”我没好气的说。
他一听,立即呲牙笑着说“嘻嘻,好啊!”
我听了眼睛一瞪,顺手拿起旁边的靠枕砸了过去……
我和阿兵来到路边一家小饭馆,这是我和阿兵第一次在一起吃饭的饭馆,呵呵,我这个人就是喜欢怀旧。我们坐下后,点了几个我印象里阿兵喜欢吃的菜,然后又要了两杯果汁。再抬头看阿兵,他又在笑嘻嘻的看着我,我就纳闷了,于是一个拳头敲在他脑袋上。“我说你小子今天怎么怪怪的,总是看着你老哥,傻笑个什么劲啊?”
“嘿嘿,老哥,还是你厉害!”
“啊?我哪里厉害了?”我疑惑不解。
“连公司老板都被你搞定了,还不算厉害?”说完,又是那诡异的令人讨厌的笑。
“瞎说什么呢!”
“我可没有瞎说!那个刘老板明显对你很有意思嘛!”他努了努嘴,然后正襟危坐,学起了老板。“小林!今天怎么没上班?身体不舒服吗?怎么样?吃药了吗……”
他这一说,我感觉自己脸都红了,伸手就要敲他的头,可服务员来上菜了,我急忙停手。不解气的瞪了他一眼“你不是饿了吗?吃你的菜,把嘴堵上!”
阿兵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开始吃菜。可是过不了一会又抬起头问我“你对他有意思吗?”
“没有!”我脱口而出。
“没有?我才不信咧!他走的时候,我都看见了,你看目送他离开,那个眼神啊~~那个依依不舍啊~~”
我迅速举起筷子,佯装要敲他的脑袋,吓得他抱头鼠蹿。
“诶呀!哥!我说真的呢?感觉那个刘老板真的对你不错!人也很帅很霸气,标准熊叔啊!我看你对他也有情,你爱他吗?”
我一下子顿住了,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回答,阿兵却瞪着天真的双眼,等着我的回答。
是啊,我爱老板吗?每次与他见面,总能让我打心底感到高兴,见不到他的时候,满心想的都是他。我知道老板他喜欢我,时刻想着我的安危,今天中午没能跟我一起吃饭,心里一定很难受,目送着他离开,我也是满心的不舍。这是爱吗?我真的爱他吗?我也这样问自己……
窗外的行人来来往往,到处飞蹿的汽车带过一声又一声鸣笛。一阵风吹过,路树上零星的树叶又飘落了几片……
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淡淡的微笑。“我爱他!”不知道是回答阿兵还是回答自己……
吃完饭,带着阿兵去买了一身稍稍厚一点的秋装,我要付钱,他硬是自己付了,我拗不过他,只好随他。之后阿兵坐车回学校了。
我一看手表才三点,不想回去,回去了又是睡觉。忽然之间,很想去公司看看,反正感觉好很多了。其实我自己心里明白,自己找的一切理由都是借口,因为我心里只有他……
坐公交车,转了一个站,下车后走了几分钟就到公司了。走进公司大厅,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我不动声色的走到自己的办公桌,轻轻的坐下。抬头看向老板的办公室,门没关,他皱着眉头,神情专注的看着文件,还不停地用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我就是喜欢这样一个他,做起事来,全神贯注,毫不含糊。我喜欢他那紧皱的眉头,看起来像是作冥思状,很有气度,深深地吸引着我。其实我有时也在想,为什么我会爱上这样一个他?就因为他是我老板,他的长相令我中意?我想并不是这样。他的一个动作,一个表情,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使我平静的心境泛起阵阵爱的涟漪。我喜欢看他对着我笑,喜欢他的可爱,喜欢他的嘻嘻哈哈,喜欢他专注而刚毅的表情,喜欢他宽厚温暖的胸膛……即使是这样偷偷看着他,我都能感到全身的温暖……
“诶?!小林,你怎么来上班了?也不多休息一下啊!”
小王看见我坐在那里发呆,扯着嗓子大呼到,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把我的思绪剪断了。老板应声朝这边看过来,看见我来了,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展来了,两眼焕发神采,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温暖的微笑。我跟老板对视,脸顿时红了,一阵紧张,急忙低下头佯装找文件。心里还暗暗的抱怨着“你个死小王,吓死我了,一会有你好看的!”心里虽这么想,但嘴角却露出羞涩的笑……
下午三点多才到公司,比较晚,随便处理了几个文件便发现已经快六点了。下班了,大家陆陆续续的回家了,头还是有点痛,看来感冒没有完全好。我朝老板的办公室看了一下,他还在忙,本想去跟他聊两句,可想想还是算了。于是我收拾了一下东西,背着包向外走。
“小林,你等一下。”老板探着头,扯着嗓子叫唤了一声。我顿时停下脚步,朝他那边看去,他冲着我招招手,示意我去他办公室一下,方便说话。
我稍稍迟疑了一下,应声走了过去,进了老板的办公室,我随手关上了门。
老板起身走到我面前,又是双手握住我的双肩,好好地看了看我,好似在好好照看一个受伤了的宝贝,心疼不已。他一下子把我拥入怀中,双手紧紧搂着我,把我紧紧贴在他怀里,生怕我跑掉了似的。而我只是不知所措的站着,我该怎么做?我也好想抱老板,好想依偎在他怀里,得到他的关爱,这不就是我一直好想要的吗?可是老板,这样的情形,这样的爱,我能否承受的起?
我木木的站着,双手本想抬起来抱住老板,此刻却停在半空中,最终缓缓放下,直到老板把我从怀里放开。他用双手按住我的双肩,把我按坐到椅子上,然后俯下身子,满眼不放心的问“怎么样,身体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头还有点痛,回去再休息一下就可以。”
老板看着我,露出了会心的微笑,我也笑了。
“平时看你上班都穿正装,太严肃了,今天下午穿着一身便衣,还背了个挎包,看起来感觉很阳光,很帅哦!”说完,老板笑的的眼睛眯成一条线。
“本来没打算来公司的,但是时间还早,不想回家,就来看看了,没回去换衣服。”
“那个阿兵走了?”
“嗯”
老板起身,抬手看了看手表,“呦!都六点了!我们俩出去吃饭吧?”我点头答应了,没有再迟疑。
坐在老板的车内,感觉一切都很安静。车窗外的街道边,一棵梧桐树的叶子被一阵风席卷而过,纷纷落下。这一番情景,让我觉得外面好似寒风刺骨,但此刻我的心里,却温暖如春。我轻轻转过头,看着正在专注开车的老板,顿时感到一阵温馨,但是这种感觉能维持多久?借用今晚晚餐的机会,我跟他挑明吧,我们还是只做朋友吧!为了你,我最爱的人!
车在饭店门口停了,依旧是我们第一次吃饭的那一家,预示着什么,我不想去想……
老板点了菜,都是我喜欢吃的。我真的饿了,中午跟阿兵在一起,根本没心思吃什么。我二话没说,狼吞虎咽的吃起来。真的是胃口大开,老板还没动筷子,我就已经是尝遍了每一道菜。突然发现老板面对面,静静的看着我,温柔的眼神,无时无刻未曾不打动我的心。我一愣,急忙收敛了一下自己馋猫般的吃相,尴尬的看着他,害羞的笑了笑。
“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我边问边用手擦了擦脸,疑惑的看着他,在寻求答案。而老板只是微微一笑,把眼光从我脸上移开,开始吃东西。
“那个阿兵是你弟弟?”老板吃了口菜,又抬头问我。
“嗯,是啊,怎么了?”我嘴里吃着东西,含含糊糊的说。突然一阵无语,貌似今天我和老板角色互换了,一向文雅稳重的我,吃相如此不文明,反倒像平日里可爱的老板了。
“哦,没啥,我只是没听你说过你有亲人在厦门。”老板笑了笑,继续吃饭,不在说话。
“呵呵,他不是我亲人,他是我刚从学校毕业的时候,认的弟弟。我跟他关系不是一般的好,无话不谈,后来他要认我做哥哥,我就答应了呗”我随口的说着,继续往嘴里塞东西,却没注意到老板听了我的话,面部表情突然变化,仿佛受了什么刺激。
老板顿了顿情绪,“哦?不是你亲人?”
“嗯,他不是我亲弟弟,我不是说了嘛”我还是什么都没发觉,睁着一双水水的眼望着他“怎么了?”
“哦,没设么,我看你跟他关系好像很好,就随口问问而已……”说完又埋下头,吃了一口他非常喜欢的“油焖茄子”……
又是一阵沉寂,我很不喜欢这样的气氛,总是让我浑身不自在。
“这两天你身体不舒服,就别去公司了,好好休养身体,现在没啥重要的活,“三期花园”项目也要等下个星期才能正式开始,你就好好休息吧,那些零碎的事就交给小张吧……”
老板首先打破了沉寂,无疑是为制造了一个机会,我稍作沉默,轻轻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我定了定神,稍皱眉头,摆出一副如有所思的表情。我的举动无疑引起了老板的疑惑。
“老板,我知道你对我好,什么事都想着我,你对我做的一切都让我很感动,我很感谢你!”我深情的看着老板,此刻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样深情的眼神,包含了我对老板的多少份情感。而老板听了我的话,更是摸不着头脑,两眼疑惑的看着我。
我顿了顿,掏出烟递给老板一支,帮他点上,自己也点了一支。深深吸一口,又吐出来,顿时烟雾弥漫……
“对不起,老板,我喜欢男人,我有恋父情结,这个可能你已经有所发觉。我知道你对我也有点意思,但是我们不能这样。或许,那晚在你家里,是我们都喝多了,太冲动了,才会做出……”
“不是这样的!”老板突然一声呵斥,打断我的话“我早就跟你说了!你知道吗?那些日子以来,我有多爱你!从第一眼见到你开始,你就给我与众不同的感觉,我承认,我也是喜欢男人的!我一直压抑着自己,不让它显露出来,但是你的出现彻底让我无法控制自己。你进公司之后,我当然很高兴,但是感觉还没那么强烈,随着一天天的接触,我感觉与你越来越亲近,我是真的喜欢上你的!那天晚上在家里,我是喝多了,我对你做的那一切都是因为我真的爱你啊!那根本不是什么一时的冲动!你明白吗?”老板越说越激动,右手已经紧紧抓住了我的左手臂。
“我明白,老板,我知道你对我的好。但是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啊!你是大老板,又头有脸有身份,如果被人家知道了,你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这些?老板,以我们年龄来看,我应该叫你叔叔了,这些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吸了一口烟,静静的看着他,满眼说不出的忧愁。
谁知老板一个巴掌虚扇在我脑门上,满脸的无奈与委屈。“你这个小屁孩,瞎想什么啊?我都不怕,你怕个屁啊?难道就要因为这个而让我撒手?你个臭小子拿不拿我对你的感情当回事啊?”说完,他气呼呼的瞪了我一眼。
“你别这样,老板!”我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现在跟我说这些,你到底要怎样?”老板越显焦急了,我知道我说出这些话必然会让他难过……
“再怎么说,男人和男人这样,终归不好”我看了看他忧伤的双眼,缓缓低下头“老板,我们还是做普通朋友吧!”我彻底低下头,不敢去看他的双眼……
老板彻底愣住了,可能他怎么也想不到我会说出这些话。他深情的看着我,却没有得到我的回应,我只能在心里默默的说“老板,对不起!……”我埋下头继续吃东西,却觉得面前的菜让我胃口尽失,头也越来越疼,越来越重了。
车开在回去的路上,老板送我回住处。这下我和老板都不说话了,整个车厢内死一般的沉寂。老板皱着眉头,两眼无神的看着前面的路。
诶……老板,我亲爱的老板,你这样是何苦。我努力的说服自己,放弃这一份感情,这样对你我都好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可是看到你现在悲伤的样子,我的心也是如针刺般的疼痛,甚至开始动摇,开始质疑自己的这一个选择是否正确。是否爱一个人就是这样撕心裂肺?如果你因为今晚的事而难过下去,那我又怎能开心的起来?为什么我偏偏遇上了你,偏偏爱上了这样一个你……
忽然,又是一阵难忍的头痛,我皱起眉头,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摇了摇脑袋。
“头很痛吗?”老板转过头,大大的右手握住我的手,关切的看着我,满脸的你担忧,我顿时感觉一股强有力的温暖席卷我全身。
我冲他强挤出一个微笑,真的是很勉强的一个微笑“没事,只是有点痛而已”
老板知道我是强忍着疼痛,于是换了个档位,将油门踩的更大了一些。天渐渐的黑了,黑色宝马在路灯下飞驰,车里有焦急的老板,还有满心温暖的我。
老板开车飞快的把我送回家,我只是感冒,他却好像当成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样。
我打开门,招呼他坐下喝水,自己坐在床上,从床边的柜子里找出感冒药,消炎药,头疼药……
“哇!那么多药!”老板走过来坐在我旁边,惊讶的说。
“是啊,我最讨厌吃药了,只是一个感冒而已,却要吃那么多药!真受不了!”
“你可别拿感冒不当回事啊!赶快好起来,不然有你受的!……”老板关切的看着我,对着我说教,还用大大的手掌伸在我的额头上试试体温。我就这样静静的听着他说,看着他温柔又担心的眼神,感受着他那双大手的温度,爱的温暖瞬间袭遍我的全身。
老板。对不起,或许我们本该可以好好在一起,但是这样我们可能会失去很多。你有头有脸有钱有身份,而我什么都没有,或许你不在乎这些,但是我很在乎我自己的身份,我不能这样放纵自己的情感,可能我控制不了自己对你的爱,所以我必须尽早挑明关系。尽管我说的有多有道理,说的有多委婉,但是还是伤了你的心,我只能对你说对不起。也或许是我太在意这个社会的伦理道德,我还挣脱不了世俗的限制,我知道自己的性取向,知道自己喜欢大叔,但是我只能想想而已,害怕真的·跟你在一起以后被人发现了,遭到异样的鄙视的眼光,毕竟这样的事我见识过……都是我顾虑太多,都是我太软弱,老板,对不起……
“小傻瓜,想什么呢?”老爸看我在发呆,撅着嘴抱怨的说,还在我脑门上轻轻敲了一下。
“嗯?呵呵,没有。”我微笑着回应。这样的老板多么可爱,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抱住你在你脸上亲一口,但是,现在不会了。
老板起身,又给我倒了一杯热水,然后又坐下,亲切的看着我,“怎么样,头还很痛吗?”
我喝了口水,对他笑了笑,“还有一点,不过没关系,睡一觉明天就会好了”。老板听了,顿时皱起了眉头,抬起手看了看表,关切的看着我,问道“现在时间还早,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挂个点滴,这样会好的更快一些,怎么样?”
我真的不能在这样纠缠不清,不然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老板,你快回去吧!……
“不用了老板,我真的没事了,不用去医院的!”我坚定的说。
“那怎么行,明天要是还不好怎么办?又要请假休息,我一个月给你那么多工资,可不是留着你请假的!”老板撇着嘴,半真半假的说,我真是无语,这个时候他竟然还开玩笑……
“好了好了,我保证明天会好的!”我强挤出一个微笑。老板听了,也就没有勉强我,静静的坐下,盯着我看,突然微微一笑。
“怎么了?笑什么啊?”我疑惑的问。老板一收笑容,用鼻子出了一口气,看着我双眼说“我发现,你每次都是微笑,从来没见你开怀大笑过!”我倒是一愣,没想到他会这样问我,看着他真挚的双眼,我也微微一笑,转而看向窗外已经黑了的夜空。“微笑是日常生活中的礼仪,是一种必须的礼貌,与人见面当然要微笑。至于……大笑?应该是很开心才会大笑吧?但是……有什么可笑的?我都没发现有什么值得我高兴,值得我笑的事,所以自然很少开怀大笑。我的生活很简单,仅此而已。”说完,我转过头看着老板,送给他一个不一样的微笑,不知他是否明白我的含义。老板听了,意识语塞,不知说什么好。
“老板,天都黑了,你也早点回去吧!我要早点休息才行!”
我下了逐客令。老板听了,睁大了眼看着我,显然对我的这句话感到很惊讶,然后便是一阵沉默,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转过身握住我的双肩,深情的看着我“那你先休息吧!有事就打电话给我,知道吗?”我微笑着冲他点点头,他也笑了,摸了摸我都脑袋,便起身准备离开。
看着他缓缓离去的背影,我是多么的心痛,我多么想他留下陪我到明天日出,但是我不能这样!我依依不舍的注视着他的背影,直至他的关上门,背影在那一瞬间被剪去……他走了。我失落的垂下头,双手抱着膝盖,裹着被子,透过窗户静静的看着外面的城市与夜空……
我把他赶走了,我想他明白了我今天说的话,我把最后的一丝机会都放弃了,一点后路都没有留,我很心痛,很心痛!我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自己那么懦弱?明明爱着老板,却不能勇敢面对,我抓不住这一份情感,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的看他溜走?只是因为那该死的伦理?只是因为他吗的世俗观念?好不容易遇到了老板,却自以为是的要放弃……
回忆着这些日子以来与老板在一起的一幕幕,都是那么温馨。还记得那个昏暗的街道,我们的偶遇,竟然让我进了医院,至今手臂肘部的那个伤疤还在。还记得每次在饭馆里与你共餐,吃相难看的你,总是会引起我一阵嘲笑,而你也总是紧接着对我嘿嘿一笑,让我永远难忘。还记得每天跟你在一起工作,你总是能找到借口一把抓住的我的手臂,然后暖暖的看着我,这似乎已经造成了条件反射,如果下次再有人从我背后抓住我的手臂,我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你。最难忘的,还是你在一起的那一夜,我的所有欲望都在那一晚被你激发,我完完全全的向你展现了我的内心。这一切的一切,叫我如何能忘掉?我多么想再回到老板的怀抱,和他紧紧抱在一起,一直抱着不分开。但是一切都结束了吗?我这是在奢望以后吗?或许老板听了我的话,真的放弃我了吧!以前的甜蜜和美好,还有以后的发展,可能就因为我的这一决定全都瞬间化为乌有……
看着窗外繁华的城市,灯火通明,路上车流涌动,人流不止,大大小小的店铺都映着华丽的灯光。高楼大厦上绚丽多彩的霓虹灯不停地闪耀,映红了半边夜空。如此喧闹的城市,我的心却是空荡荡的,只感觉昏昏沉沉的脑袋变得更重、更痛了。忽然,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我哭了!六年以后的今天,我终于又哭了!眼泪不停的涌出眼眶,仿佛心在滴血,可是我就是没有哭出声来……夜如此的静,剩下的,就是我那个冰冷的心……
“嘀嘀嘀!”突然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我漠然的擦了擦眼泪,拿起手机一看,是老板发来的短信!“睡了吗?小林”
我犹豫着,拿着手机举棋不定,我都对你说了那么多,为什么你还是不断侵袭我的内心世界……最终还是回了一条短信“还没有”
“头还是很痛吗”
“有一点,还好”
“我去带你到医院看看吧!别让自己受罪!”
老板!你对我那么好干什么?你还是不放弃我吗?你还爱着我吗?我实在控制不住内心的悲伤,不争气的眼泪再次一涌而下。但是我话已经说了,就不容我随便改口了!我狠狠心,还是回复他“不用了老板,没那么严重,我已经睡了。晚安。”
老板,感谢你真的这么爱我,能遇上你,我真的觉得好幸福。一切都是我不好,我懦弱,我顾虑太多,真正难过受委屈的是你啊!老板!你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我真的怕自己承受不住,我是下了多么大的狠心,才那么坚决的对你说出了拒绝,你不停的向我展现着你的那一颗心,我怎能不明白你的心意?我们还是做普通朋友了,好不好老板?
夜很静,怀着复杂的心情,我沉沉的睡去。第二天醒来,终于感觉好了很多,头不痛了,人也变得很精神。关于情感的问题,还是暂时不去想吧!好好上班!
一大早起来,头已经不痛了,也不鼻塞了,这样感冒应该算好了吧!总算摆脱了感冒,但是回想起昨天和老板在一起的那一番情景,心里不禁隐隐作痛,心里怎么想都是老板的摸样,那一份伤痛暂时无法抹去吧。想起昨天干脆的拒绝,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我不禁叹了口气。就这样结束了吧,在一起工作,做普通朋友也不错,我会很尊敬你这个父辈男人!我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恨恨的骂自己。真是个没出息的东西,明明爱着他,却又将人家拒之门外,既然拒之门外了,那就别再想了啊,可我还是他吗的犯贱,就是忘不掉你!抱着对你的爱,却拒绝了你,你能理解我吗?老板……
起床的时候,还不到7点,时间还早,于是将自己打扮了一下,刮了胡子,又一改平日里的披发发型,将头发都梳得站起来,用定型水定住发型,露出额头,这样看起来更显得精神,我想以一个新的面貌重新开始以后的生活,开始全新的,快乐的,无忧无虑的生活,但愿能如此吧!刚准备出门,手机又响了,是老板的短信,“小病号,醒了吗?”。我心里一阵触动,老板无时无刻不在关心着我,我昨天说的那些话他并没有在意吗,我心里顿时迷茫了。老板你不会真的把我当成了小屁孩,对我昨天的话毫不往心里去吧?我好不容易狠下心,做出一个不允许自己后悔的决定,可你还是捧着一颗矢志不渝的心,向我展示着你对我的爱,你让我改怎么做?我真的不想再让你伤心了,老板!
我马上准备回短信,算了,打字麻烦,于是我直接拨通了老板的电话。
“喂?你醒了小林?”老板先发话。
“嗯,老板早上好,我刚醒不久。”
“怎么样?头不痛了吧?”
“已经不痛了,应该好了吧”
“哈哈哈……好了就好,我的工资不会白发了,嘿嘿嘿……”老板还在开玩笑。电话里传来了那熟悉的爽朗的笑声,隐隐夹杂着汽车的鸣笛声。
“你在开车?”我疑惑的问。
“嗯!是!我现在去你住处,一会咱们去吃早饭。”
我一惊,他现在要过来我这边?果然昨天的那一席话对他毫无影响吗?我稍稍愣了一下,心里有点乱。“哦,那我现在就洗漱穿衣。”我顺势撒了个小谎,不让他知道我早已经起床。
“十分钟之后到,就这样了,我开车!”还没等我说话,他就已经把电话挂了。
我把电话从耳边轻轻放下,紧紧我在手里。老板要来了,我心里一阵喜悦,更多的却是迷茫。好似奔跑在幽深的大片荫密的森林,好不容易找到了出口,冲了出来,面前却又是雾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让我原地茫然,不知所错。老板,你对我的爱让我很感动,我也爱你,可我暂时抹不去心里那层阴影,你的强烈猛攻,真的让我不知所措,我的心理防线迟早会被你打破。
走到窗口,轻轻的趴在窗台上,抬头仰望这片清新的天空。太阳出来了,悄悄地探着半个脑袋,将金黄色的光辉洒向大地。柔柔的阳光,照在我成熟的脸上,像千瓣万瓣鲜花在我脸上争相吐蕊,显得如此灿烂。生活本该如此灿烂,只是因为你自己想的太多,给自己带来的困扰太多,所以你会慢慢变累,慢慢迷惑,直至失去本真的自我内心。今天不也应该是个美好的早晨吗?我在乱想什么?一切顺其自然不是更好?……
楼下响起了汽车的鸣笛声,是那辆熟悉的亮黑色宝马。一个熟悉的身影,大步跨出车厢。我眼睛一亮,今天的老板有点不同……他理了头发,穿了一身黑西装,一双黑皮鞋锃亮。看上去很有型,很精神,帅气,好像年轻了好几岁。我嘴角微微一弯。
老板关上车门,精神抖擞的小跑着进了楼。我做了个深呼吸,拍拍脸,离开窗台。门被敲响,我应声开了门,老板一看到我,马上愣在了门口。我刚想转身回屋,却发现他站在门口不动。
“怎么了?愣着干嘛?”我暼着眼,疑惑的问。
老板边关门,边笑咪咪的看着我说“小病号的感冒好了,连样子都变了啊!”
我突然想起来自己换了发型,顿时感到一阵无语,冷着眼鄙夷的看着他说“你就别拿我开玩笑啦,我只不过换了个发型而已,真是的!”说完转身准备去换鞋。谁知老板从我背后一把抱住我,脸颊贴着我的耳朵,轻轻摩擦着,我能够很清晰的感觉到他脸上淡淡的胡渣,嗅得到他清新的口气。
“小林,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最可爱的,最帅的!我爱的只有你!我不知道平时好好的,而昨天为什么你突然对我说那一段话,突然对我变得那么冷淡,但我对你永远不会变!”
我静静的听着,内心真的是无比的感动,我终于听到了我最想听的话。老板,我的老板,我何尝不是深深的爱着你,我嘴上虽然拒绝,但是我的内心你看不见。那么久以来存积着对你的爱,我怎么可能突然丢掉,也不可能丢得掉,或许,就这样埋在心底才是最好的选择,不要无视我昨天的话好吗?那是我内心挣扎了好久才做出的决定。放手吧,老板……
“我想你也是爱我的,那么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说出那样的话好吗?如果你暂时想不开,我会给你时间,我会等你!”说完,老板在我脸色轻轻地吻了一下。
我留这么被抱着,一动不动,是不知所措,还是在感受老板给予我的温暖?在老板主动放开我之前,我挣脱了老板的怀抱,转过身笑着看着老板,开玩笑似的说“呵呵,老板,你想太多了,我们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你是好老板,我是小员工,与公司里其他人不同的是,咱们是好朋友啊!”说完,又给了他一个最阳光的笑。
我转过身,老板却依旧木木的站在那里,我不知道他是怎样的表情。我去收拾了一下脏衣服塞进洗衣机桶里,留着中午或晚上有空再洗,又拿上公文包,回到他面前,拍着他的肩膀微微一笑“走吧,我的大老板,我都快饿的不行了,快去吃早饭吧!今天我请客!”我拉着他就往门外去,他也没说什么,跟着我就下楼了。
顺路来到了上次那家早餐铺,还是一模一样的点了四笼包子,又点了豆浆,感觉很新鲜。老板还是老样子,狼吞虎咽的,两口就解决了一个包子,把嘴撑得老大了。我又在一旁悄悄地笑。
“诶呀,你就不能慢点吃啊?”我笑着说。
“我饿”他好不容易停下来,说了两个字之后,又继续狂吃了。
“又没人跟你抢,急什么……”
“你说的轻巧,从昨晚到现在,胃里的东西早就消化完了。还有每次去你那里找你都要爬三层楼,对于我这身材来说是多大的负担啊?”老板振振有词的说,说完还摆出一幅很委屈的样子。
我顿时无语,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他,“你也好意思说,不就是三层楼嘛!能把你累到哪里去,不要总是找那么多借口,是你太胖……”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打断我的话。是我的手机来电,是广东广州的来电,是我姐的!!我拿着电话离开餐桌,走到店铺门口,老板用眼睛的余光看着我这边,我知道他想偷听。
“喂,老姐,今天怎么想起打电话找我啊?……你说什么!?……那现在怎么样了?……哦!我知道了,我有时间就过去!……嗯,就这样,拜拜!”
我沉着脸回到餐桌上,继续埋头吃早餐。老板则是疑惑的看着我,脸上挂满问号?看我的脸色他就猜到了肯定有事。
“怎么了?谁的电话?”老板试探的问了我一句。
“没啥,我姐打来的,家里的那点事。”
“啊?你还有个姐?亲姐吗?”
“嗯!她结婚后就去广州住下了,我没事儿的时候都会去她那里。”我头也不抬的边吃边说。
老板“哦”了一声,看着我,想着我刚才的表情,若有所思的搅弄着碗里的豆浆。“快吃吧,不然去公司快迟了。”我唠叨了他一句…………
到了公司,一切都恢复为往日的平静,老板在办公室看文件,而我则坐在办公桌前准备“三期公寓”方案的设计材料。一切都跟往日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我变得心不在焉,老姐的那一个电话,不停在我脑海回响…………
平平淡淡的过了几天,又是一个周五,乌云遮避了天空,一整天都阴沉沉的,如我的心情一般。
下班了,我收拾着公文包,一个下午心不在焉的,双眼无神。
“嘿!!”老板突然在我背后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可把我吓了一跳。我转过头一看是他,顿时嘘了口气,然后佯装生气的瞪着他说“我的大老板!我胆子那么小,你还总是吓我,真是的!”说完转过头不再理他。他又双手握住我双肩,满脸堆笑,乐呵呵的说“好啦好啦!以后不吓你就是了。”我们都笑了,跟他在一起的日子,像这样的小插曲总是很多。
“今晚你应该没事吧?走!咱们俩吃饭去。”老板呲牙笑着对我说。
“没事请我吃饭干嘛?”
“谁说我请客了?咱们AA制!”老板一本正经的说。
“小气鬼,我自己回家喝粥去,省钱!”我起身拎着公文包,转头就要走。老板又是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忙笑着说“好了好了,别闹了,走吧,去吃饭!”…………
车行驶在喧闹的街道,满街熙熙攘攘的人群让人看着麻木。我坐在车里一言不发,忧郁的看着车窗外,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怎么了小林?最近都看你不太开心。”正在开车的老板扭过头问我,然后继续开车。我没有回答,仍然双目无神的看着窗外的街道。良久之后,我开口了。
“老板,明天周六,上午我就不去公司了行吗?”
老板转过头疑惑的看着我“怎么了,又要请假,想偷懒啊?”
“不是,我想去广州一趟。正好要周六周日两天。”
“去你姐那里?小林,你从那天早上接了电话之后整个人就变得怪怪的,有什么事吗?能不能说给我听听?”
“没什么,家里的事。”
老板无奈的看着我,也没再说什么,算是默认了我的请假吧!我和老板吃了晚餐,之后老板便送我回家了,在我住处的楼下,老板唠叨了我两句,然后把我搂紧在怀里,而我依旧没有回应他的拥抱,让他感觉很尴尬。老板对不起,现在的我,没有这种心情,谢谢你的拥抱,谢谢你的爱!等我放下了心里的包袱,我会把我整个人都给你!
老板并不介意我的冷漠,依旧微笑向我道别,然后开着车,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周六一早,我就坐上了飞往广州的航班,心里总是有那么一份不安,恨不得瞬间移动到目的地。当天十点多,我就下了飞机,出了机场,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老姐所住的小区。想想看,也有半年没来老姐这里了,时间过的真快。车在小区门口停下,我一路小跑进了小区。
敲响了那扇熟悉的门,心里不由得一阵焦急。门开了,我定眼一看,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女站在我面前,有点泛黄的皮肤,满头灰白的头发,不由得让我感到一阵心酸。饱经沧桑的脸上已经爬满了皱纹,但亲切的面孔依旧显得格外精神,尤其是那一双温柔有神的双眼,在看见我的那一瞬间,闪耀出喜悦的光芒。
“妈妈,你真的来了!”我冲进去,一把把妈妈抱紧在怀里,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妈,我可想你了!”
妈妈也紧紧的抱着我,摸着我的脑袋,乐呵呵的笑着,“妈妈也想你啊!你看你在厦门,都快一年了,也不回去一趟看看,今天可算见到我的小枫儿了”妈妈笑的很甜,双眼眯成一条线,脸上的皱纹更明显了,我看在眼里,阵阵心痛啊!
老姐应声从房间里出来,怀里抱着我那还不到两岁的小外甥。看到此时的情景,干站在那里,也不好开口说什么。妈妈慢慢放开手,示意我该松手了,我这才舍不得的放开妈妈。妈妈关上门,拉着我走进客厅坐下。姐姐给我拿来了饮料,然后也在妈妈旁边坐下。妈妈拉着我的手,仔细打量着我的脸“小枫儿,你又瘦了,我早就跟你说了,一个人在外面要好好的,不要省着自己的钱,要吃饱才行。妈妈知道你自己工作了,自己挣钱吃饭,就算你没钱,妈妈也不是养不起你,你说你省下那一点干嘛,弄得现在瘦了那么大一圈……”妈妈又开始了她标准式的唠叨,从大学到现在,一直都是这样。
“诶呀!好了好了,妈妈,我吃的很好,哪里瘦了啊?我本来就是怎么吃都吃不胖的那种类型!我每个月都不缺钱,还每个月给你打了1500,你要常去银行把取出来当零花钱用!”
妈妈眉头一皱,开始数落我“你说你,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挣钱不容易,还给我打钱,你怕我每个月都没钱用啊?你妈还没到那种地步,我现在有工作有工资!你给我的钱我一分都没动!”
我顿时开始抱怨妈妈“诶呀!妈妈!你说你都辛苦那么多年了,也该休息了,我和姐姐都挣钱了,也不是养不起你,你还打算辛苦一辈子啊?每次都让我不知道怎么说你”我气呼呼的看着妈妈,等来的却是她那张熟悉的笑脸,一张我看了二十多年的笑脸,依旧是那样温暖!
我突然回过神,一把拉住妈妈的手,急切的问“妈妈,你怎么突然一个人来广州找姐姐了,是不是他又惹你生气了?我早跟你说了别再理他!……”
“诶呀!不是不是!你想错了”妈妈打断了我的话“我就是想你和你姐了,也要来看看我的外孙啊!反正在家也无聊,本想把你爸也叫上一起过来的,又怕你看到他不高兴,于是就一个人来了。”
“你别跟我提她,你也可别骗我我那天接到姐姐的电话,听她那语气好像没那么简单。”我毫不放松,皱眉看着妈妈,步步紧逼。妈妈一听转过身轻轻拍了一下姐姐的腿,佯装生气的责怪道“你个丫头,跟你弟瞎说个什么啊!”姐姐尴尬的笑了笑,委屈的说“我当时也是一时死糊涂了,我以为爸妈又……”
“你别叫他爸!”我愤愤的对着姐叫到。姐姐听了,顿时愣住了。妈妈随即一个巴掌扇在我大腿上,这下可是真用力了。“你个死小子瞎说什么呢?他不是你爸,那谁是你爸?”妈妈也生气了。我闷闷的低下头,不再说话,害怕再惹妈妈生气。
“那么多年了,你脾气怎么还那么倔强啊?你爸这些年对我很好,也改了很多,你怎么还是死抓着不放呢?他非常想你,可你几年也没回去几次,去年过年竟然都没回去,真是太不像话了,你知道他心里有多想念你吗?我可告诉你哦,你今年春节可得回去!”妈妈语气缓和了很多,我静静听着,一言不发。顿时周围变得很静,妈妈呼了口气,缓缓的说“分开那么久了,我还是一直担心他的身体,我想……搬回去跟他住。”
“我不同意!”我腾的一下站起来,几乎是横眉怒目,妈妈见我这样,顿时愣住了。“你怎么总是想着他?你忘了当年他怎么对你的吗?妈妈拜托你不要这么善良好不好,你一直想着他,他有想着你吗?他要是想着你,当年他就不会那样做!”
妈妈缓缓低下头,叹了口气。“我知道他当时真的做的不对,但那是以前了嘛,这些年他对我真的很好,总是去看我,并提出希望我搬回去一起住,我正好也有这想法……”
“就是啊,弟,爸这些年来真的不容易,我们都不在身边,他一个人多孤独啊!爸对妈妈真的很好,我也觉得可以搬去跟爸住。今年春节,你还是回去吧!”姐说完,将目光投向了妈妈,妈也用商量的语气又补充了一句“就是啊,小枫儿,你今年春节就回去一趟吧!咱们一起过!”
“我才不要!”我气呼呼的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头不再说话。似乎一谈到这事我就有发泄不完的怒火,回想着当年的情景,一幕幕都铭记在心,现在让我忘记以前?这我做不到,我怎么都忘不掉!
妈妈果然生气了,一拍桌子,把我吓到了。“我看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的话也不听?你到底回不回去?”这一句抛出来,我是绝对不能顶嘴的。姐姐也慌了,急忙劝妈妈,让她别生气,也不停地向我使眼色,示意我别乱说话惹妈妈生气。
我坐直身体,拉着妈妈的手安慰似的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到时候再看吧,现在还没到一月份,春节还早呢!”我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但至少比干干脆脆的拒绝要来的委婉些,留下一步商量的余地。妈妈也退了一步,叹了口气,态度不再强硬,坐在沙发上不再说话。
姐姐进房间,把我的小外甥抱了出来,我看了满心的高兴,上前从姐姐手里把外甥抱过来,这小东西,个头还真不小,那么重啊!
“老姐,你都给宝宝吃什么啊?怎么个头那么大,那么重啊?”我打趣的说。
“哪有,他生下来就比别的小孩重,现在才刚会叫爸爸妈妈。”姐笑着说。
“哼!你偏心。你要多教他叫舅舅,让他会叫的第三个人是我!”我不服气的说。
“嗯!是,让他第三个会叫舅舅,这样以后就能跟你长得一样帅,是不是啊?他大舅?”姐说完,我和姐都笑了,妈妈也笑的合不拢嘴。终于,话题被扯开了,气氛又变得轻松愉快起来。
“嘀嘀嘀!”突然手机响了,是短信。我走到阳台打开手机一看,是老板发来的。“怎么样?顺利到广州了吗?”
我心里一阵温暖,到哪里都能感觉到老板在我身边,他对我真的很用心,心里真的很感动。我笑着看着手机上那短短几个字,美滋滋的给他回了一条短信“嗯,已经到了,在我姐家里。打算明天上午坐飞机回去”
“哦,好的,了解!”
我收到短信回复,看着手机傻笑了一会儿,怕屋里的妈妈和姐多想,于是回屋了。
下午陪妈妈到处转了转,买了两件冬天的衣服,一件红色毛衣,还有一件毛大衣,看起来都很大气,高贵,我就是要妈妈穿得好一点,看起来很有气质。虽然妈妈不太愿意,说我乱花钱,但还是很高兴的接受了,回去之后又被姐姐一顿夸,妈妈更高兴了,穿衣服新大衣在镜子面前左看右看,满脸都是灿烂的笑容,或许她高兴不是因为衣服好看,而是因为这衣服是他儿子买的。
“呵呵呵,我儿子买的衣服穿在身上怎么看都好看!如果哪家姑娘嫁给我儿子,那可是修了八辈子的福啊”妈妈笑着说到,还不时的跟姐姐挤眉弄眼,我顿时心里一震。儿媳妇?我都没考虑过谈女友,哪来的儿媳妇?笑容定格在我脸上,我明白妈妈的意思,但妈妈却怎么也不会明白我的心……
终到了于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一个人孤独的躺在床上,看着昏暗的天花板,老板,我又想你了。好想拨通你的电话,但我没有这么做。我不给你打电话,是因为我想你,我给你打电话是因为我忍不住不想你!爱一个人就是拔通电话时,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原来想听听你那熟悉的声音,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忙着,真正想拔通的只是自己心底的一根弦。有一个能够思念的人,其实也是一种幸福。
我反复拿起手机,又放下,再拿起,再放下。最后忍不住给老板发了信息“睡了吗?”
握着手机良久,焦急的等待,依旧不见回复,可能他已经睡了。突然手机屏幕亮了,是老板的信息“还没有,刚才在洗澡,准备过一会睡。你怎么还没睡?”
我嘴角一弯,回复了他“刚躺下,也准备睡觉了”
“事情办完了?明天上午回来?”
“办完了,不确定上午回去还是下午回去。”
“真会选时间,明天不上班了才回来,确定什么时候回来了就告诉我一声,我去机场接你!”
“谢谢老板!不麻烦你了,我到时候下飞机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了”
“你个臭小子,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跟我客气个屁啊!就这么定了!”
我不好再拒绝,只好回复“谢谢你!”
“臭小子!还谢?小心回来我揍你!很晚了,早点睡吧!晚安!”
“嗯!你也是,晚安!”
我轻轻微笑,将手机紧紧贴在胸口,心里美滋滋的,暖暖的。
亲爱的老板,晚安!
第二天醒来,外面的太阳已经很大了,一看手表,已经快八点了,我怎么那么能睡……
起床了,看见妈妈在做家务,姐姐带着宝宝出去了。妈妈看到我起来了,微笑着说“你还是那么爱睡懒觉,快去洗漱,厨房里的早餐还热着呢!”我笑了笑,转身去洗手间洗漱……
“妈妈,你别忙活了,那点小事一会我来做就可以了。”我大口的吃着早餐,含糊不清的对妈妈说。可妈妈却笑着说“也就这点小事,你妈也不是做不了。你也不是不知道,妈妈就这样,总是闲不下来,一闲下来就闷的慌”说完继续做事。
我嘴角洋溢着幸福的笑,感觉今天早上好像回到了从前高中的时候,一大早天还没大亮就必须爬起来,妈妈早已准备好早餐,我大口的吃着,生怕吃的慢了上学会迟到,妈妈边看我吃早餐边做家务。回想着从前的时光,多么温馨啊!生活就是这样,人慢慢长大,心中的那一份快乐便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慢慢溜走……
“小枫儿啊!你下午再回厦门应该来得及吧?”妈妈停下手里的活问我。
“来得及,怎么了?”我疑惑的问。
“上午没事,一会咱们去逛逛吧,我过两天也得回去,趁你在这里,跟我一起去给你姐买点东西,还有给小宝宝买点吃的用的等等。你要是不在,我一个人也不熟,你姐更不会同意我买的……”
我本来也想让妈妈别花这个钱的,姐姐肯定不会同意的,但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哪个父母不为自己儿女着想,妈妈如果执意要花这个钱,我肯定拗不过她。我冲着妈妈“哦!”了一声。
广州的人很多,街上密密麻麻的人流,但大多数是外地人,所以每逢回家团聚的日子,广州几乎变成了一个“空城”。我拉着妈妈,来到一家购物商城,妈妈左看看,右挑挑结果光是宝宝用的东西就买了一大包。我都开始抱怨妈妈买的太多了。
逛到一家“老人头”皮鞋专卖店的时候,我停下了脚步,看着店内的皮鞋,若有所思,妈妈疑惑的看着我,而我却一言不发。
“妈妈,咱们进去看看皮鞋吧。”说完,我已经迈进了店内,妈妈也满脸疑惑的跟着进来了。我在橱窗前左看右看,有模有样的挑选着各种款式的皮鞋。
突然看到一双黑色皮鞋富有轮廓,是我很熟悉的款式,我心里一兴奋,有种一见钟情的感觉。
“老板!这款皮鞋有42码的吗?”
“有!”年轻女老板微笑着回答。
“请你拿给我试一下。”
年轻女老板应声走到柜子那边,抽出一个鞋盒,拿到我面前。我坐下试穿了那双鞋,抵了抵鞋根,按了按鞋尖,又站起来轻轻跺两下,体验着这双鞋的舒适度,而妈妈却在一旁摸不着头脑。年轻女老板也很会做生意,在一旁不停的说“老板,这双鞋您穿着很合适……跟您帅气的外貌很般配……”真是一个纯种的马屁精!我穿着舒不舒服你也知道?
我嘴角一弯,笑着对女老板说“这双我要了,请你帮我装起来。”妈妈突然冲上来拦下我,惊讶的说“枫儿,你干什么呢?42码的鞋你是穿不上的啊!还那么贵!”我笑着对妈妈说“不会错的妈妈,你放心吧!”然后又向女老板示意继续把鞋子装起来。
走出了鞋店,妈妈还是一脸疑惑。我从妈妈手里接过大包的东西,把那装着鞋盒的小包给妈妈拿,并对她说“这双鞋你回去之后拿给他穿吧!”妈妈一下愣住了,随之又用责怪的语气对我说“你看你!你爸不在这,你给他买什么鞋啊!万一不能穿怎么办?”
“不会错的,肯定能穿!”我胸有成竹的看着妈妈。“他的脚只比我小一点点而已,我穿43码刚好,而穿42码则有点顶脚,这样的话他穿着应该刚刚好。我的脚掌没有他的那么厚实,这双鞋鞋面较高,我穿着有点空,他穿了刚好合脚。你拿去给他就对了,肯定能穿的。”
妈妈听了惊讶的看着我,随之变为一种让人觉得很温暖的眼神。“没想到你把你爸穿多大的鞋都记的那么清楚。”
我一惊,忙辩解道“妈,你别多想,我只是尽我该尽的责任与义务!”随之头一转,继续往前走………我面无表情,心里却思绪万千……忘记?我怎么会忘记?他曾经可是我心目中最伟大的男人!……
把东西都送回老姐家了,然后又跟妈妈去菜市场买菜。中午跟妈妈做了一顿非常丰盛的午餐,给了姐姐一个大大的惊喜。我们“一家”团团围坐,真是很幸福很幸福!可是下午我就该回厦门了,妈妈几乎是送我上了开往机场的车。妈妈流泪了,双眼又红又肿,我心里又何尝不是万分不舍。
“妈妈,别这样,我过年的时候会回去跟您一起过年的,春节也没两个月就到了”我抱着妈妈,只能给出这样的安慰,妈妈抹了抹眼泪,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
跟妈妈见面才短短一天半时间,就马上要分离,人生中总是充满太多的无奈。坐在飞机上,看着窗外广阔的大地和浩瀚的天宇,心里不由得一阵感慨。心里的忧郁感油然而生,想到了自己和老板。明明很爱你,却不敢跟你在一起,总是控制不住的顾虑太多,怎么也做不到像你那样的顺其自然,我内心真的很无奈,只能期望时间能冲淡这些顾虑,但愿在一起久了之后,我能抛弃一切顾虑勇敢跟你在一起,我亲爱的老板!
想到这里,突然记起老板让我上飞机之前给他回话,他好来接我,真的是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诶……算了,下飞机再说吧。
五点多下了飞机,马上将手机开机,准备打电话给老板,突然来了一条离线短信,是老板发来的。“臭小子!让你提前告诉我什么时候回来,你看这都几点了?!”我一惊,完了,老板发飙了。毫不犹豫,马上打电话给老板!
“额……老板!”
“你小子还有脸打电话给我啊!现在在哪呢?”哇!老板的口气感觉像是要吃人!
“额……那个……我刚下飞机,现在刚出了机场,在路上”
“在东边第一个十字路口等我!”说完,老板把电话挂了。
我呆呆的站在那里,手里还握着手机,后背直冒冷汗。老板不会真的生气了吧?不至于吧?诶!……完了……
大概十五分钟之后,那辆熟悉的黑色宝马出现在我面前。老板坐在车里没下来,降下副驾驶座的车窗,扭着头看着我说“上车!”我一阵郁闷,什么嘛,还真生气了,真是个小心眼,早知道就自己打车回去了……无奈,只好打开车门进了车。
老板两眼直视前方,专心开着车,一言不发。我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静静的坐着。结果老板先开口了“能给我个理由吗?”我先是一愣,然后才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很坦白的说“上飞机之前有点事,所以忘了通知你……”
“忘了?我的话就那么容易被忘记啊?”老板还是面无表情。
忘记?你以为我想那么随便忘记啊!你能体会到当时我我与母亲离别的心情吗?……此刻的我,心里只有妈妈,只有“他”,只有不久就要到来的春节……
我忧郁的看着车窗外,没有回答。天渐渐黑了,路边的路灯齐刷刷都亮了,人影穿梭,隐隐约约消失在这个突然让我感到陌生的城市……心里真的挺难受,竟然暗暗滋生出一种对春节的期盼……
“怎么不说话了?不高兴了?哈哈哈……我逗你玩呢!你还当真了。”老板突然一改刚才的严肃,开口大笑起来。我转过头,松了口气,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微笑。
“嘿嘿嘿!你笑了,笑了就好,就该这样,别总是苦着脸嘛!”老板呲牙笑着,他知道我这一趟去广州必然有让我不愉快的事,只是不便提起,他能做的只有让我开心点,他越来越了解我了,或许就是因为这个,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能够感到阵阵发自内心的温暖,总有种被抱在怀里被呵护的感觉。
“时间还早,我先送你回你的住处,去换身衣服。”老板继续说。
我脸上顿时挂满问号,回去换衣服?如果是平时,他都会问我去不去吃饭的。“回去换衣服干嘛?”
“先回去换一身干净衣服,然后咱们去洗澡,我有一样东西送给你!”老板呲牙笑着,笑的很甜。
我心里一震,要去洗澡?我们两个?我顿时脸红起来,只怕心里那股私欲又开始蠢蠢欲动。车很快到了我的住处,我心跳开始加速……
车很快就开到了我的住处,我心跳加速。如果被老板看着我换衣服,我心里会很紧张,只怕自己忍不住想到那一夜,万一下身有了反应,那简直太尴尬了。嗯!一定要在老板进屋之前换好衣服,至少要先换好裤子!我心里默默地想着。
车刚停稳,我便对老板说“我先上去换衣服了”我说出这句话,隐隐的暗示他不用跟我上去了。老板“嗯”了一声,开始熄火。我下了车,关上车门,稳稳的走进楼道,在已经确定老板看不到我的时候,我一个健步,迅速蹿上了楼,火速打开门,打开衣柜,闪电般的换起了衣服。
可是,老板突然进来了,没想到那么快!我才刚把衣服都脱掉,只剩一条内裤,完了,完全暴露了,我的脸唰的一下红透了。我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租一个套房,那样的话就可以有很多房间了,可以有一间专门的卧室,关起门来换衣服……我没办法,只好继续换衣服,加快速度!
老板看到我这幅样子,不禁嘿嘿一笑,可却转过身去,好像没有要看着我的意思。我突然发现他手里拎着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一个很不错的盒子。
终于,把裤子穿好了,感觉好像穿了很长时间。我把衬衫塞进裤子里塞好,之后就慢慢地整理着装了。我不紧不慢的扭着衬衫的扣子,心里很纳闷,一会都要去洗澡了,换一身干净衣服也没错,可是穿什么衣服都可以啊,为什么非要让我穿西装呢?我心里泛着嘀咕,慢慢扭着扣子。老板这时笑咪咪的走过来,笑的很可爱!我刚要系领带,他却一把拦住了我,惹来我一阵疑惑的目光。
“嘿嘿,看我给你买了什么!”老板笑咪咪的从袋子里取出那个精致的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条领带。哇!好漂亮!一条深蓝色领带,带有斜条亮式花纹,整个领带都泛着金色亮光,是我最喜欢的颜色!“来,系上试试看好不好看!”
我一下愣住了,什么?这条领带是给我的?他怎么突然想起来买领带了?我思索之余,老板已经将领带塞到了我手里,我两眼疑惑的看着他。
“愣着干嘛啊?!快系上啊!我等着看呢!”老板睁大了双眼看着我说。我手里拿着领带,他那样看着我,无奈,我只好照做。将领带穿过衣领,打好结,然后拉紧,站到镜子前。天啊!真的好合适!看起来很有气质“哇!好漂亮!”我不由得惊叹到。
老板听了,乐的合不拢嘴,呲牙笑着对我说“嘿嘿嘿,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你系着肯定好看!哈哈!”
我在镜子前好好看了看,转了转身体,仔细的打量着。老板走过来,跟我并肩站在镜子前,搂着我的肩膀,眉开眼笑“怎么样?我的眼光不错吧!?”说实话,喜欢的不得了,我脸上露出笑容。他见了笑的更开心了,他已经收到了让他最满意的回答。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买领带了?哪买的?”我收敛了笑容,疑惑的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嘿嘿!你昨天去广州,下午公司休息了之后,我开车去福州跟负责建材的那个老板谈生意,没事的时候在商场里看到了这条领带,觉得你系着肯定好看,就买下了。果然,你系着真的是帅呆了。”老板抿着嘴,笑的真可爱,惹得我好想上去亲一口啊!
这条领带材质那么好,款式也很棒,价格肯定不低!突然深深地自责。今天上午在鞋店看皮鞋,却没有给老板买一双。虽然我不知道老板的脚有多大,但是我压根就没想到给老板买鞋。老板一直想着我可我……但是,既然当时我说了那番话,那我们的关系已经定了,你是老板,我是员工,仅此而已。但是看着眼前这条贵重的领带,这是老板很用心的帮我挑到的,很高兴的送给我,我能够感受到老板对我的那番心意,我到底应不应该收下呢?
我正纠结着到底要不要接受这条领带,老板却突然晃了晃我的肩膀,暼着眼看着镜子里的我,嘲笑般的说“好了好了,大帅哥,这条领带你系上很合适,非常帅!我们可以去洗澡了吧?!”说完松开我的肩膀,拉着我的手臂就要走。算了,我也别想那么多了,于是拿上外套就被他拉出了门……
老板开着车,一路哼着小曲,心情很不错,而我的心情好像也渐渐转好,可能是因为胸口的这条领带吧。伸手摸摸系着的领带,这是我深爱的人送给我的领带,一想到他把我装在心里,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我,我心里就一阵温暖,犹如在寂寞寒冷的冬夜,阵阵暖风环绕身旁。我咧开嘴,露出一丝甜甜的笑。轻松的的将头转向老板,突然发现他也在看着我,呲牙笑着,笑的那么可爱!我一惊,立即转过头,嘟着嘴抱怨似的说“干嘛啊!有什么可笑的,这样看着我。”说完佯装冷漠的瞥了他一眼。
“诶哟喂!!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啊!?”他大声叫唤着,还来劲了。
“诶呀!你小心开车啦!真是的~~”我佯装生气,转过头看向窗外,不再理他……
今天晚上,我们没有到往常那家饭馆吃饭,而是换了一家,按老板的话说是换换口味。这是一家靠在海边的饭馆,主菜多半是海鲜,不过我估计这店里的海鲜食材都是从别处拿的,饭馆落户在海边只是为了打名号而已。老板点了些平时咱们常吃的菜,又点了一些海鲜尝尝,呵呵,每次点菜的工作都交给他。我们慢慢吃着饭,聊了聊最近的有趣见闻,自己的生活,当谈到周末我去广州的事,我很断然的回避,老板也知道这里面又不便说出口的秘密,所以没有追问下去,这样我心里反而好受些。我们就这样,在闲谈中结束了晚餐。
走出饭馆,阵阵海风袭来,很清新,很凉爽。我伸着懒腰,做了个深呼吸,转身对打着饱嗝的老板说“老板,把车开到那边海边,我们去沙滩上坐坐吧!?”我用充满天真的眼神看着老板,尽管老板一脸迷惑,但还是把车开到了海边。
我跳下车,直奔海滩。今晚的天空很晴朗,万里无云,一轮明晃晃的皓月生龙活虎的挂在夜空中,很是耀眼。我走在前面,老板走在后面。沙滩上隐隐约约的映着我们的影子。我停下脚步,双手抱膝坐在沙滩上,老板也跟我坐下。海面波光粼粼的,一闪一闪,散出梦幻般的光芒,真的好美。我静静的看着海面,脸上挂满了微笑,是对海的微笑,对这明月的微笑,对这寂静夜晚的微笑……
“你很喜欢海?”老板侧过头问我。
“嗯!是啊!我很喜欢海!”我看着海面,依旧微笑着说“我之所以会来厦门
上学,就是因为喜欢海。我喜欢海的广阔,喜欢海的宁静,喜欢海的萧瑟……每每一个人的时候,我都会来海边,像这样屈膝坐下,静静的感受海给我带来的非必须常的感觉!或许,我这辈子最喜欢的就是海了。”我微笑着看着他,一脸的温馨,一脸的天真。
老板听了,很是惊讶的看着我,转而又变成一脸迷人的微笑,笑的我心里很温暖。他紧挨着我,伸出手臂,将我揽进怀里,这次我没有拒绝他。躺在他的怀里,很温馨,很温暖,很有安全感。我想这就是我所迷恋的父辈关爱吧!
月色皎洁,夜影婆娑。我依偎在老板的怀抱,享受着这静静的夜,暖暖的胸膛,暖暖的爱……
轻轻月光下,大海在歌唱,秋风在伴奏。与老板并肩坐在海滩上,一阵阵萧瑟的秋风肆无忌惮的拂过,我不禁打了个冷颤,深吸了一口气。老板见状,立即将我搂得更紧了些,转过头关切的问“怎么了?觉得冷吗?”
“嗯,有点。”我看着他的脸,又将头转向海面。“大海就是这样,不会因任何客观因素作出改变,即使你坐在海边深情的浮想联翩,它也照样挥舞着凛冽的寒风……”
老板惊讶的看着我,嘟着嘴说“怎么突然搞的跟诗人一样”说完,松开手接下外套的扣子,将我搂紧外套里。说实话,完全没有用,外套里仍然四处漏风,但是我心里从没有那么温暖过!就这样被他抱在怀里,我能听到他的心跳,感受到他的呼吸,嗅得到他的味道……
“时间不早了,这里有点冷,要不咱们回去吧?!”老板转过头向我征求意见。
“嗯,我们走吧”
我们起身,往回走,坐回走回车里。老板坐定之后没有立即点火,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我愣愣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小林……今晚……要不要……去我那里,咱们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回去感觉太……”老板吞吞吐吐的说着,还不时的偷偷看着我的反应。
老板最终还是提出了晚上跟我在一起睡,我一时愣住,不知该说什么,是答应,还是该拒绝?老板对我真的是付出了真心,不是吗?我一直很感动,我爱的人同样深爱着我,天下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此,而我又该如何抉择?……
“那个……你别多想,我没别的意思,你要是不想的话……就算了”老板看我闷闷不语,急忙弱弱的补充了一句。说完,他呼了口气,准备发动汽车。
“好吧!我也不想一个人回住处,那样很无聊。”我最终还是妥协了,我不想让老板不开心,那样我会更不开心,回去之后又怎么能睡得着。“今晚有你陪我,我心情好很多,不想一个人回住处呆着,今晚去你家吧!”说完,我向老板笑了笑。
老板听了,想必心里乐开了花,满脸笑容的嘿嘿一笑,麻利的发动了车,伴随着一阵闷闷的引擎声,我们马上消失在这寂静的海滩。
回到老板家,打开灯,瞬间灯火通明,让人感觉一阵暖意。老板给我倒了杯热水,我捧着暖暖的茶杯,坐在沙发上,老板去打开暖气,然后回房间换衣服,不一会房间充满暖意,老板换上单薄的衣服也不会觉得冷。
再次来到这座屋子,我竟然感到一丝隐隐的陌生。回忆着上次来的情景,那一幕幕仍在眼前浮现。而这次来却完全不同了,什么都不会发生的!我默默的告诉自己。
“我找了一下,这套睡衣你应该能穿”老板把手里的衣服递给我“我家也没别的床了,要不今晚……咱们睡一起吧……”老板观察着我的反应,试探着说。
“哦,好的!”我回答的很干脆,老板不由得一阵惊讶。我随便整理了一下,换了衣服,就上床了,看了看手表,才十点,于是打开电视换着台。老板还愣在那里,捧着茶杯,一口一口的喝着热茶。
“你也别站在那了,快来躺到被窝里吧!免得着凉。顺便把暖气换了吧,一会都睡觉了”我冲着老板说。
“嗯。”老板放下茶杯,关了暖气,也躺了进被窝,跟我一起倚在靠枕上看着电视。其实换了那么多个台,也都没啥好看的,只是我习惯了晚睡,不想早早就入眠而已。无聊的我,不经意的打了个哈欠。
“困了就早点睡吧,明天要去公司。”老板边躺下边对我说。
“嗯。”我应声关了电视机,然后背对着老板躺下,尽量保持距离,并不停地告诫自己不要乱想!不要乱想!
老板仰面朝上的睡着,没有动作,也不出声。夜突然变得很静,能听得到我们俩的呼吸声。我轻轻地、深深地呼了口气,老板应该不会再对我做什么了,我绷紧的神经终于放开了,闭上眼安安稳稳的睡去。
朦胧中,老板有了动静。他的手慢慢伸过来,轻轻地将我拦腰抱住。我心里一惊,睡意全无,松懈的神经再次绷紧。
“睡了吗?小林?”老板轻声问。
“就快睡着了。”
“今天晚上跟你在一起真的很开心!谢谢你!”
“我也很开心呢!是我该谢你才对。”我依然背对着他躺着。
“我爱你,小林。”
我听了,心里波澜四起,但还是控制自己,没有说话。
“我会一直等你,直到你能正视我们的关系,肯接受我为止!”说完,老板的下巴在我肩上靠了靠,便松开手,转过身睡去。
静静地夜,我却思绪万千。老板,我也好爱你。我也希望你能给我点时间,让我打破我心理的那一关。我会很珍惜我们的感情,我会好好珍惜你的爱,我也会好好爱你!……漆黑的夜里,我哭了,没有呜咽,没有抽泣,只是静静地流下了热泪……不知多久之后,我也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不久太阳就要出来了。我惊讶的发现,我右手抱着老板,头靠在他的肩上。我轻轻挪开头,收回了手,真是的,连睡觉时候都不老实,不知道老板发现没有,我顿时有点担忧。老板还没醒,还在沉沉的睡着,伴随着轻轻的鼾声。我扭着头,静静地看着他,一阵淡淡的幸福与温暖涌上心头。
快到七点的时候,我叫醒了老板,他揉迷迷糊糊的睡眼,不停地说“这一夜睡得好。”
我们起床洗漱穿戴。老板穿上一套干净的全黑西装,看起来很不错,而我则还是昨天那一套西装,还是系着昨天老板送的领带。很老板站在一起照镜子,老板直盯着这条领带,乐呵呵的,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于是故意开始显摆,却惹得他一个白眼,呵呵呵。
周一还是那么忙,开完早会,就开始各忙各的。我开始好好的收集并整理三“期花园的相关资料,为下午的会议做准备。
中午老板叫我一起吃饭,我很委婉的拒绝了,老板也就就没在强求。饭后我睡了个午觉,让下午更有精神。
我刚到公司,老板也跟着到了。他向我打了个手势,示意我准备出发。我收拾了文件拎着公文包来到老板办公室,老板见到我进来,满脸笑容。看来今天心情不错嘛!
与老板驱车来到宏达公司,会议室已经来了不少人。钱总坐在上座,不停地打着电话。自从上次之后,我已经不愿意再多看钱总一眼,对他总是充满了厌恶。
会议上,投资方,也就是宏达公司对整个项目做了介绍,要求,以及各项规定,注意事项,并公布了对整个项目的安排与策划等……会议用时两个小时终于结束。
我跟着老板来的,所以很多东西都要由我记录。人几乎都已散去,老板也去了洗手间,我整理了资料放进公文包,这才离开。
走出会议室,一身轻松,因为钱总没有来找我的麻烦,心里有点小高兴。突然有人从背后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这个动作我再熟悉不过了,于是笑着转过头,刚想开口,却被眼前的人给吓住了“钱总!!?”
他拉着我的手臂,很温和的问“小林,可以再跟你谈谈吗?”
我一下子愣住,完全乱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转过头,突然发现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对面的门口,两眼无神的看着我,是老板!!!
老板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钱总拉着我的手臂,似乎时间在这一刻定格,我睁大了眼看着老板,钱总也转过头从容的看着老板,迎面而来的只有老板那令人猜不透的眼神。
老板回过神,转身穿过走廊下楼了。
“哎!……”我刚想叫住老板,可他已经消失在我的视线。我长嘘了一口气,转过身强制的抽出被钱总拉着的手,烦躁的问“钱总你有事吗?”我尽量克制情绪,用“相对温和”的目光看着他。
“你们两个果然是有一腿啊……”钱总诡异的笑着说。
我顿时怒火中烧“钱总,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行,话别说的那么难听,也不能这样说!”
“难听?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我早就跟你说了,我跟老板没什么!请你不要张口胡言乱语。”我愤愤的瞪着他。
钱总听了,顿时减小了说话的力度,弱弱的看着我说“算了,无所谓。我只是想找你谈谈而已。”说完他微微低下头,完全没有了平日里台上台下的那种威严与霸气。
我已经无法听他说话了,老板刚才看到我跟钱总那么亲密的举动会不会乱想?我心里很焦急,想起刚才老板的那个表情,我心里就七上八下。每次都是你!打破我生活的是你,再次骚扰我的是你,破坏我和老板感情的又是你!难道你真的想让我恨你恨到骨子里吗?
“不必了,除了工作之外,我们没什么可谈的。”我很是着急的看着走廊的楼道口,视线完全不在钱总身上。“对不起钱总,现在赶着回公司,再见!”我强装冷静,尽量不露出情绪,说完边走边向他挥手,走进了楼道,消失在他的视线中。其实我真正想说的是“永远不见!”
走进楼道,我立即加快脚步,飞奔下去,赶往停车场。到了楼下,老板已经把车开了出来,坐在车上等着我。我马上跑过去上了车,连续的奔跑让我有点喘。
“刚才钱总找你干嘛?”老板皱着眉头问我。
“啊?没有,只是跟我谈了谈项目的事”
“这才刚开完会,还有什么可说的?”老板显然有点不快。
“就是跟我强调了一下相关细节和注意点。”
“那怎么不找我谈啊?你之前就跟他认识了吗?”
老板嘟着嘴板着脸,步步紧逼,我一听心里顿时一震,绝不能让他知道以前的事。
“没有啊!就是上次你刚介绍给我认识的啊!”我紧张的用手搓着裤子,表情难免有点不自然,怕被他看出端倪,于是将头转向窗外,督促的说“快开车吧,都快晚上了,公司也快下班了。”
老板闷闷的看着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转过头点火开车。一路上他都皱着眉头,这样让我心里跟不是滋味。我只好不停地找话题打破沉闷的气氛,尽量逗他开心。还好我挺会说话的,把他逗笑了,紧皱的眉头也完全舒展开,直到抵达公司,我这才松了口气。
还有一会才下班,我们各就位的忙了起来,项目开始了,我的事自然多了起来,有我忙的了,可是心里还是放不下老板,担心他乱想,刚才在宏达公司走廊里,老板的那个表情我不停浮现在我眼前,像是怀疑,像是吃醋,弄得我很不安。
刚下班,同事们都陆续离开了。我决定主动叫老板去吃饭。扣开了老板办公室的门,老板还在看文件,看见是我,顿时两眼放光,微笑起来。
“那么专注啊?我的大老板,都已经下班了,去吃饭吧!每次都是你请我,今晚换我请客!”我咧开嘴,呲牙笑着说。
“啊?!今天晚上我有约好的饭局,怎么办!?”老板惊讶的看着我说。
“不是吧!?有没有搞错啊!我第一次请你吃饭就那么不凑巧啊!?”张大了嘴叫到,表情很是夸张。
“诶!是啊!没办法啊,大老板嘛!只能怪你人品太差了。”老板偷笑着说,还摆出一副很无奈的表情和姿势。我一看那表情就知道肯定有端倪,十有八九是故意的。
我可不吃这一套。“诶!那的确是没办法了,只有自己去吃了。好无聊啊,一个人去哪吃呢?……”我边摇头便故作无奈的说,转身就要出去。老板这下可急了,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跑过来拉住我,满脸堆笑的说“别!别啊!我跟你开玩笑呢!今天中午没饭局,什么饭局都没有,嘿嘿。”
“哈哈哈,就你那点水平还想骗我?你少来!本来我是想请客的,不过你那么不配合,作为惩罚,今天晚上你请客!”我坏笑着看着他说。
老板这下可不高兴了,送开手,头一扭,努着嘴气呼呼的说“哼!我就知道你这臭小子没诚意!不请拉倒,我自己去吃,还少花一份钱呢!”
他这一番话,可把我给逗乐了,我看着他,哈哈大笑起来。“好了好了,我的大老板。我请客我请客!行了吧!?”说完就笑着挽起老板的手臂,把他往外拽。他终于抿起嘴,满意的笑了笑,瞧他那股可爱劲,呵呵呵。
拉他走出了办公室,突然看到还有同事在大厅,拖拖拉拉的还没回去,可把我吓了一跳,急忙松开老板的手臂。可老板他个老坏蛋故意夹着我的手不放,我可急了,急忙用力抽出了手臂,和老板并肩有了过去。
“小林,老板,这才回去啊?”
“嗯!你怎么还不走?”我笑着回应他,老板也点头示意。
“还没,整理点东西,马上就走了。”
“哦,那我们先走了。”……
避开了同事的视线,我转头狠狠的白了老板一眼,他却呲牙露出皓齿,给了我一个灿烂的笑脸,我简直无语。
看他笑的那么开心,我心里也轻松了很多,也不怎么担心他会胡思乱想了。
跟他并肩步行到附近一家餐厅,还是由他点了几个菜,我只要动嘴吃就行了。我还真是纳闷,每次他点的菜都挺合我的胃口。呵呵呵,可能因为只要是他点的菜我都爱吃吧!
“我说你吃饭就不能文雅一点啊!又没人跟你抢!”我看着他豪猪般的吃相,又忍不住讽刺了他一句。他停下来抬起头,刚要说话,我却抢先一句说“别再跟我说是你太饿了!我们今天早上吃早餐挺迟的,而且你吃了那么多!中午你一个人吃午饭的,以你的习惯不可能没吃饱!”
他一听,白了我一眼,努着嘴说“我爱怎么吃就怎么吃,你管不着。”说完又继续起来。
“你跟别的老板在一起吃饭也是这样?你也不觉得丢人?”我忍不住笑起来。
“哼哼,那你也管不着!我就这样了,怎么地?”他满脸倔强的看着我,怎么看都是蛮不讲理的样子,我无奈的摇摇头……
老板,我不是故意要骗你,一切都是因为我太在乎你!我不想因为我个人的问题影响到公司的发展,还有我们的关系。我想……纸终究包不住火,如果什么时候你知道了真相,你还能理解我吗?……
看着眼前的老板,我真的很愧疚。老板将一颗真挚的心摆在我面前,可我却一直不接受。他却不离不弃的关心我、爱我,只等着我的改变。当我准备重新来过,努力接受老板的爱的时候,钱总的再次出现成了最大的威胁,似乎像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被引爆。到时候老板会怎么想?怎么做?我又该怎么办?……
“叮!……”老板突然用筷子敲打了一下盘子,一个清脆的声响将我的思绪拉回来了。随之,老板暼着眼问我“你小子想什么呢?呆呆傻傻的不知道看哪里……”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表现不太正常,脑子一转,于是说“没有啦,只是想着接下来的工作要如何规划,我要做的事真的挺多的!”说完,我有模有样的皱了皱眉头看着他。
“嗯!是!你的工作的确挺多,这是必须的。不过你别怕,还有我呢!”说完我们相互笑了笑。
一顿惬意的晚餐,在我们的说笑中结束,天黑透了。城市的霓虹灯太过耀眼,抬起头看不到天上的星星,只能看见皎洁的月亮。
坐上车之后,他一直乐呵呵的,看来心情不错哦!
“怎么样?今晚还去我那里吗?”他微笑着问我,明显比昨晚从容、直接了许多。
“呵呵呵,不用了,干嘛没事总去你那。我都好些日子没回住处了,今晚很累,回去早些休息了”我也笑着说。
老板表情一冷,显然有些失望了,对我“哦”了一声,便点火开车了。
把我送回住处后,叮嘱我要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很多工作。说完他便开车要离开了,我微笑着挥手再见,看他的车消失在街道尽头,嘴角一弯,脸上洋溢着暖暖的笑。
寂静的夜晚,一个人静静的半躺在床上,抽着烟,已经不知道抽了几支。房间里烟雾弥漫,自己都有点觉得呛人。推开窗户又躺回床上,晴朗的夜空,繁星闪烁,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闭上眼又睁开,脑海浮现的都是老板温柔的脸。老板,这个夜晚,我又想你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该死,昨晚忘了设闹钟。急急忙忙的赶去公司,开始一天的工作,新项目的开始,让我繁忙了很多。
老板已经到了,办公室门关着,看不到里面的动静。我专心的做起自己的工作。
面对如此的重担,我脑子里的那根弦不得不绷紧,我似乎回到了两年多以前刚走上工作岗位的那个时候,充满危机感,只管着打拼自己的工作。我尽力把自己的精力全都放在工作上,看起来像个工作狂。因为在我看来,男人,就应该先立业,后成家。这也是我到现在不想与女生谈恋爱的原因,而对老板的那种感情也是另一方面。
忙忙碌碌了几天,终于又到周六了。今天一大早,天空就阴沉沉的,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天气也更凉了。算了算日子,今天已经算是12月中旬了,天气已经很冷了。
一大早起来推开窗,不禁打了个冷颤,今天的一场雨明显使温度下降了一些。
突然电话响了,一看是老板打来的,我就纳闷了,一大早找我干什么?
“早上好,老板。”我接通电话说。
“小林啊,今天下雨了,你上班不方便吧?我去接你吧!”老板听我接了电话,直接向我表明了电话来意,有的时候他说话就是这么直来直去。
“啊?!不用了老板,我坐公车就可以了,不麻烦您了!”
“有什么麻不麻烦的,你个臭小子跟我客气啥?!我在路上了,一会就到!”……
电话挂了,静静看得握着手机,看着上面已接来电中老板的号码,蓦的发现,这样的早晨并不陌生,老板已经不止一次的一大早跑来我的住处,每次的心情却不同……看着窗外冰冷的街道,凛冽的寒风刮过树梢发出阵阵“呼呼”声,这样的一个世界总让人感觉阵阵寒气,而此刻,我的内心却暖暖的。
我还在洗漱,门就被大大咧咧的敲响了,开了门,果然是老板。
“哈哈,我就知道你还没吃饭!”他呲牙笑着,高兴地举起了手里拎着的早餐,“看!我带了早餐!哈哈!”
他的出现,总是能给我的心里带来一片阳光,每次他给我带早餐,我都吃得很高兴,很温暖……他这个人真的是不懂情趣,每次都是这套,他也不嫌烦啊?不过……我也不曾嫌烦,嘿嘿嘿。
吃完早餐,他却注意到了我的着装。一件格子衬衫,一套西装,很简单。
“你小子脑子坏了啊!?那么冷的天你就穿这么点?”他微瞪着眼对我说。
“没有啦!不是太冷,我打小就不习惯穿太多衣服”
“习惯你个头啊!今天降温了知道不?你又有鼻炎,不把你冻感冒才怪呢!”
“诶呀!没关系啦!冷天的时候我一直都穿那么多的,很少穿厚衣服,我习惯了!”我嬉笑着。
老板可不愿意了,板着脸佯装生气,顺势一个巴掌虚扇在我脑袋上。“你别跟我赖,去添一件衣服。冻感冒了可没人再照顾你!”
“我又没让你照顾我……那么爱唠叨,整得好像是我爸似的。”我可是委屈了,弱弱的嘟囔着。
“嘿嘿嘿,按辈分来看,我还真能当你爸。”老板一转之前严肃的神情,呲牙嬉笑起来。
“你少来,你跟我爸没有可比性!”我的眼神暗淡下去,冥冥中又响起了那个人……
“怎么没有可比性了?我就不信你爸能比我有钱。”老板倔强的努着嘴,得瑟的看着我。
“切!”面对着他这样的表情,我一脸不屑的看着他“你除了有钱,还有什么?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我爸年轻时可是标准肌肉男,现在依然威武气魄。瞧瞧你那身材,诶……不说了,说出来伤感情。”我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终于忍俊不禁,大笑出来。
老板气的直咬牙,脸都憋紫了,“你个臭小子!你……”
还没等老板骂出来,我就拽着老板往外走,硬生生把他的话憋在了肚子里,呵呵呵。
…………
一转眼,一个上午的工作结束了。公司实行的是一天半休息制,周六下午开始就休息了。
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我一看,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阿兵”,我不禁一笑,上次见他还是一个月之前,今天这小子怎么想起来找我了?怀着疑惑接了电话。
“是阿兵啊?”
“嗯,是啊。哥,你在哪呢?”
“我在公司啊,刚下班,怎么了?有事吗?”
“哦,没什么。我今天周末休息,来找你玩,顺便请你帮个忙。”
“帮忙?什么忙?”
“没什么啦,小事儿。车来了,我先上车了,咱们一会在SM广场见吧。”
……
挂了电话,我有点摸不着头脑,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我收拾了东西就准备离开了。
“小林,那么急着去哪啊?”老板走出办公室,看我急匆匆的要走,疑惑的问我。
“哦,没什么,今天中午约了人,赶着赴约呢!”
“啊!?我还想今天中午跟你一起去吃饭呢”老板自顾自的说着,看上去很失望。
“真的不好意思了,老板,改天吧,改天我请你吃饭!嘿嘿!”我满脸堆笑的说,感觉挺抱歉。
“哈哈哈算了,你去吧,我正好下午也有事,赶着去买点东西。……”
…………
跟老板道别之后,我就急着赶往目的地。天真的很冷,我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真的穿少了,那950线又是个热线公交车,坐的人特多。北风那个吹啊,吹得我直哆嗦。我等了好久,终于上了车。
等我到了SM广场,阿兵已经在咖啡厅的橱窗旁等我了,我急忙跑进去,面对阿兵坐下来,点了杯咖啡。
“你小子今天又想着来找我啦?真不容易啊!”
“嘿嘿嘿,我这不刚到休息日嘛,再说了,你平时也忙。我是实在想你了,忍不住来看看你。”阿兵嬉笑着说。
我瞥了他一眼“你少来这套,就你会说话。”说完我也微微一笑。我喝了口咖啡,“吃饭了吗?”
“没有。”
我刚喝到嘴里的咖啡差点没喷出来“没吃饭你跑来喝什么咖啡啊?”
“我这不是在等你嘛!于是随便叫了杯咖啡咯……”
我听了,只有无语……
“说吧!找我帮什么忙?首先声明!别告诉我你又要买礼物给女朋友,让我来出主意!”我品了口热咖啡。
“额……这个嘛……”
“要说就说,别磨叽。”我瞥了他一眼。
“哥,可以借我点钱吗?”阿兵低头红着脸说。
“不会吧你!这个月生活费那么快就用完了?”我惊讶的瞪着眼看他。
“额……那个……前两天给女友买了件衣服,花了些钱……”阿兵弱弱的说。
我听了只好继续无语……“我早跟你说了,你现在在厦门上学,谈恋爱别动真格的,没人愿意跟你回江苏与你结婚,你到底知不知道啊?……”我还是语重心长的将他教育了一番。
与阿兵到对面吃了午餐,又跟他在街头逛了逛,买了一件自己的衣服,又给阿兵买了件厚衣服。这一路我都冷的发抖,糟了,今天又要着凉了……
匆匆的到银行提了1000块给阿兵,天很冷,我催促他快点回学校了。
诶……又要等公交回去,真麻烦,要是自己有辆车就好了,也不至于受冻,弄得现在头都有点痛了。
突然,一阵刹车声,一辆银白色大奔停在我身旁。
“小林,你这是去哪啊?”
我转过头,定眼一看,突然之间愣住了。是钱博华!?他怎么会在这里?
“哦,钱总你好。”
“上车吧,我送你一程。”他笑咪咪的说。
我突然之间却犹豫了,这样的情况下,我该不该上他的车?如果真的上了他的车会不会有什么不好?这样的话连住在哪都被他知道了……
“愣着干嘛啊?上来啊!”他见我毫无动作,又补充了一句。我无奈,只好上车。
“钱这是去哪啊,怎么会在这里?”我避免尴尬,马上找话题来圆场。
“哦没什么,一个朋友在这边开店,让我过来帮忙谈个事。你呢?”
“我陪人过来买个东西,时候不早了,想要回去,这不,出门遇贵人,碰见钱总了。”我强挤出微笑。
“哈哈哈,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钱总笑的很爽快。
“哦不用不用,在XX路口让我下车就可以了,不麻烦您了。”我慌了急忙推辞,这也让钱总多少看出了一些端倪。
“在你心里,我真的有那么坏吗?”钱总顿时抹去了笑容,两眼直视前方,面无表情的说。
我一下子愣住了,面对他说的话,我感到很诧异,很惊讶!他这是在附和我、讨好我吗?堂堂一个大老板,竟然如此在意自己在我心里的形象,简直难以置信。真搞不懂他心里对我是什么样的感觉……
“不、不是啦……”良久之后,我挤出那么一句话。忽然之间我们彼此都不说话,气氛顿时如此沉闷,死一般的沉寂……
很快,X路口到了,钱总放慢车速,再次问我“要不要我送你到家?”依旧面无表情。
“好吧,往前走,到XXX街五号公寓。”我松了口气。
“你住公寓?怎么不是自己买房子住?”钱总很惊讶的问。
我淡淡的一笑“我一个人在厦门,这里并非我的家乡,哪有钱买房子一个人住……”
我们相互随便说说笑笑,终于到了我的住处。
“好了钱总,我到家了,谢谢你,再见!”说完准备下车。
“哎!等等!”钱总叫住了我,我疑惑的看着他。“有时间可以好好谈谈吗?”说完,他双眼看着我,等我的回答。
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如果是平时,我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可是今天好像我显得很被动很弱势。但他今天也并非显得有多强势……
“好吧,时间你定吧”
钱总听到我的回答显然很惊讶,又马上变为高兴与兴奋,不停的点头“好好好,到时候打你电话!”
我下了车,微笑着与他挥手,看他的车消失在前方的街道中。然后才独自一个人上楼了。
推开窗,看见星星,依然守在夜空中。楼下一亮黑色轿车加速驶过街道,伴随着一阵引擎声。然后街道又变得寂静。
我全身发抖,刚才在钱总面前强力克制,不敢表现出来。我急忙换了厚衣服,倒了杯热茶,但是迟了,头已经昏昏沉沉的,有点疼。干脆倒在床上,先睡一觉吧……
朦朦胧胧中,电话又响了。我一边摸索着电话,一边又闷闷的想,我的电话什么时候成热线了……无语……电话摸起来一看,是老板,我眼前一亮,急忙调整了一下精神头。
“喂!小林啊?”
“嗯,是我。怎么了老板?”
“哦,额……那个……你现在在哪?”老板的语气怪怪的。
“我在家呢啊。”
“噢。你吃过晚餐了吧?”
“晚餐,额,还没有,呵呵。”顺势看了下手表,“哇,都快七点多了啊!?你看我,都睡过头了……”我笑了笑。
“你怎么那么早就睡了?”
“诶……我错了……今天应该听你的话多穿点衣服的。”
“怎么了?又感冒了?”老板的语气顿时急切起来。
“嗯,下午在外面逛了一圈,太冷了,可能着凉了,头疼。”
“你等着,我现在过去!”说完,老板就把电话挂了,我一个个呆坐在床上,还没反应过来。
不一会,门就被敲响了。我懒散的去开了门,老板一进门,看见我马上把我抱紧在怀里。我着实被他下了一跳,整个人呆站在那里,完全没有搞清楚情况。
老板就这么抱着我,把我揽在怀里,他的胸膛好温暖!我与他胸膛贴着胸膛,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心跳。不知是几秒钟还是几分钟过后,老板猛地松开手,转而握紧我的双肩,瞪着眼睛关切的问“怎么样?头很痛吗?”我呆呆的不说话。
老板二话没说,伸手摸摸我的头,眼睛蓦的一瞪,大叫道“你是三岁小孩吧!?谁让你大冷天在在外面瞎逛,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还跑回来睡觉?”老板怒气冲冲的瞪着我,我整个人像瘦弱的小鸡一样被他掐在手里,胆战心惊的看着老板,我从来没见过老板如此的生气,他从来没有对我那么大声呵斥过,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
“走,跟我去医院。”老板转过身,拉着我就往外走。而我却挣扎了两下说“不至于吧老板,你今晚也太夸张了吧!我又不是个小孩,发小烧了而已,那用得着去医院啊?!”我刚要抽回手臂,老板就转过头横眉怒目的瞪着我,真的很吓人,我从来不知道老板还有那么令人害怕的一面。我胆战心惊的看着他,不敢再有任何反抗,连忙点头应了几声,乖乖跟着他上了车。
老板开着车,冷着脸,弄得我连话都不敢说。我就纳闷了,不就是个发烧嘛,那么紧张干什么?不至于让他对我怒目相对吧?回想着刚才他生气的表情,我就有点后怕。此刻的这个老板让我觉得好陌生。
车向前开着,我心里越来越没底。老板到底怎么了?突然之间变得怪怪的。跟白天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怎么会突然之间转变那么大?我不禁一阵惊讶,今天让我见识到了老板的另一面。平时与他说说笑笑、爱顶嘴的我现在变成了个温顺的小羊似的,一点都不敢放肆。心里不禁顿生了一份畏惧感。
到了医院,诊断之后证明的确是着凉引起了感冒发烧,我不禁向神色凝重的老板撇了撇嘴,无疑招来了老板的一双“牛眼”,我尴尬的低了低头,不敢再有任何顽皮的表情。
按医生的意思,加上老板的强烈要求,我终于来到了输液室打了点滴。我可是一百个不愿意,我最讨厌医院,最讨厌打点滴,无聊透顶,关键是一个小小的发烧而已,医生却给我开了两大瓶药水,老板却一个劲的说,打点滴会好的更快。我眼巴巴的看着药水慢慢地,一滴一滴的流下了,心里那个委屈啊……
输液室没什么人,连我在内才有五个病号在打点滴。老板静静地坐在我旁边,陪着我,依旧是板着脸不说话,我觉得特别扭,心里直发毛。
突然,老板的电话响了。他掏出电话瞄了一眼,然后起身走到输液室门口接电话,太远了,我听不到他跟对方说了什么。不一会老板又走回来,对我说“小林,我有点事,去忙一下。”
我听了,关切的说“好的。已经比较晚了,你一会就别过来了,直接回去休息吧!”
“那怎么行!你先休息一下,我一会回来叫你。”
“不用了,这点滴要好一会儿才会完。”
“那怎么行,你要是睡着了怎么办?”
“没事的,这里有护士来回巡逻的,等药水滴完了他们会叫醒我的。你别担心了,办完事就回去休息吧!”
老板很犹豫的看着我,最后还是说“好吧,我知道了。”说完就匆匆离去了。剩下我孤独的留在冰冷的输液室……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我也很舍不得,但是我不能一直让他陪我到结束啊,那样会很累。
老板走了,我一个人卧在输液室的躺椅上,慢慢地,慢慢地,我真的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了,药水已经快滴完了。我突然发现,老板坐在我旁边,依着躺椅在打盹。我一阵惊讶,心里却又顿生怜惜。老板今天很累了,他的脸色很难看,明显看得出疲劳。目光一转,发现旁边放着一袋吃的,是干粮一类的食物和一些水果。我心里不由得一阵温暖,老板,你对我真的是太好了,你让我如何承受的起?我的眼里顿时浮现出了泪花。按照星座八卦上说的,我这个星座的人很容易被感动,可我从来都不信那些,可那难道是真的?不过,此时此刻对我而言,不只是感动那么简单而已。
药水滴完了,我很不舍的叫醒了老板,他揉着疲惫的睡眼,说“我怎么睡着了?……已经完了吗?”
“嗯!”
“我去叫护士。”说完,老板坐起来把护士叫来,给我拔掉了针头。
开车在回去的路上,老板依然冷着脸不说话。我也不知该怎么办,不知道怎么打破沉寂。
良久之后,老板说过了。“今晚到我那去住!”老板说的很强硬。
“为什么?”我睁大了眼睛问他。谁知他眼睛瞪得更大,我只好弱弱的“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安静了一会之后,老板才很别扭的说了一句“那个……你发烧了,要好好休息,需要人在你身边照顾着。”这个不算理由的理由,连我都觉得很无语。感觉在他眼里,我着实成了一个没有能力自己照顾自己的小孩子。我心里暖暖的,嘴角露出微微的笑。
回到老板住处,老板首先打开了暖气。一番洗漱之后,老板让我吃些东西,他自己也吃了点糕点。他重新铺了床,首先让我躺上去睡,不一会他也躺回床上。他帮我掖好被角。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躺着。
踌躇了很久以后,我转过头对老板轻声说“老板,谢谢你今晚照顾我,让你那么累,真不好意思……”
“你少来!跟我客气什么?要不是明天休息,我才懒得跟你大晚上的瞎折腾。”老板说完轻轻一笑。
房间又恢复了安静,我也困了,闭上眼准备睡去。突然老板的一句话打破了我的睡意。
“今天下午跑哪去疯了?”老板压低了声音问。
“我才没疯呢!阿兵下午过来了,我跟他在外面转悠了一个下午。”我哼唧着说。
“哦?那……晚上不是你自己坐公车回来的吧?谁送你回来的?”老板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我心里不禁一震。老板怎么这么说,难道他看到我跟钱总在一起了?我顿时一愣。
我不能欺骗老板。“是钱总,我在等车的时候,正好跟他碰上了,他就送我回来了。”我坦白的说了出来。“你怎么知道?”我转而疑惑的问。
“我晚上想去你住处和你一起吃饭,却看见了你从他车里出来了,还笑着跟他道别。”
“哦。”我突然想起来当时回到楼上之后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开过去了,我说怎么看着那么熟悉,难道那就是老板?那他事先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却直接来我住处找我?……
“你跟他……是不是……”我还在想着晚上的事,老板忽然说出来这么一句。
“我跟他?怎么了?”我疑惑的问。老板不再说话,我突然明白过来。
“不是的,老板!你别误会,我跟他只是碰巧遇上的,我跟他什么事都没有!”我急切的解释着。
老板一下子将我搂紧在怀里,我为之一震,万分惊讶老板的这一举动,一切都来的让我措手不及。
“我爱你,小林!”老板轻声对我说。我听了,整个人愣住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老板,我知道,我知道你爱我!我不是个木头,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呢!这些日子以来,你对我呵护倍至,我简直就是受宠若惊,你对我的每一份爱,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除了亲人,没人对我那么好过。可是……
沉重的歉疚之意袭上心头。我不说话,挣脱了老板的怀抱,转身背对着老板,两眼里的热泪汩汩流下……
我背对着老板躺着,种种感慨涌上心头,有温暖,有感激,有歉疚,有自责……不争气飞的眼泪汩汩流下,越流越汹涌,止都止不住。
“我并不是强求你,我的心,只希望你明白就好。”老板又在我背后默默的说出这句话。
老板,我的好老板,我怎么会不明白你的心意呢,孤身一人在厦门,置身在这个冰冷的社会,只有你我最好,甚至让我感受到了一种家人的温暖。似乎冥冥之中,你已经成了我的内在依靠,平日里的自己,总是显得那么的要强,但是每每想到有你在身边,我就总是不禁感到内心一阵甜蜜。似乎自己已经认定,无论怎么样,总会有一个深深爱我的老板站在我的身后,仿佛无论经历怎样的风雨过后,都会有一个温暖的港湾等着我的回归。
窗外明朗的星空,依旧那么的宜人,似乎最适合甜蜜的情侣相互依靠者坐在海边仰望星空。可是现在我和老板之间,像是一根尚未连接成功的红线,怎么也牵不起两个人的心。对不起老板的是我,遇到老板这样的人是我的福分,可我却一直徘徊不定,这让老板的心理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全都是我的错。明明心里想着要接受老板,可是却在不知不觉中,让老板伤透了心……
“在SM广场碰到钱总,又让他送我回来,这真的是个意外!”我背着身子,好不容易控制住声音,说出来这么一句。慢慢的闭上眼,希望今晚这场伤人的谈话就此结束。
“我也希望是这样……”老板说了这么一句。
我的心猛的颤动。老板说出了一句让我无法想象得到的话。泪水再次从我闭起来的眼睫缝中汹涌的溢出来,今晚的我哭了多少次?从没有那么的懦弱过……你已经对我失去耐性了吗?我的行为让你伤心到这种程度了吗?你也希望是这样?难道不是这样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连我的解释你都不愿意相信了吗?那我还能说什么呢?或许今晚我就不该跟你来你家,然后让一切都平平淡淡的过去……
良久之后,我们不再说话,内心的极度伤心难过导致我的眼泪已经无法控制。老板再次伸手过来抱住我,却猛地发现我的身体在抖动。老板心里一惊,急忙跷起上身关切的问我“怎么了,小林你干嘛发抖?很冷吗?”我心里一震,急忙停止身体的抖动,强行抑制住自己的流眼,依然不说话。老板急忙伸手过来帮我提了提被子,手蹭到了我的脸,突然停住了动作。伸手在我脸上一摸,我满脸的泪水全部粘在他的手上。
老板一个起身,扳过我的身体,我正面朝他。“怎么了,小林,你哭什么啊!?”老板紧握着我的右肩,急切的问。
见此情景,我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哭了出来。甚至自己都搞不懂,我为什么会哭?因为自己的懦弱?因为我的对这份情感的纠结?因为我伤害了老板的心?……我也不知道了,只知道自己面对着老板如此关切的眼神,眼泪不停的流。
老板一下子将我紧紧搂在怀里,我的湿湿的脸就这样贴在他的衬衣上,贴着他肉肉的、温暖的胸膛。老板也不说话,任凭我尽情发泄自己的情绪,他只是双手抱紧我,不停的轻轻拍打我的后背,此刻的我在他眼里,着实成了一个“受伤”的孩子,他更给予我的,只有那更多的温暖。
过了一会我终于哭够了。哭声已经停止了,身体也不再因为哭泣而抖动。老板这才轻轻放开了我,在黑暗中轻轻地看着我,几乎是鼻子顶着鼻子,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老板的呼吸。“臭小子,那么大人了,还学小孩子流眼泪,哭什么啊?”老板轻声的说。
“老板,我知道一直以来你对我都很好,我知道你对我的那片心”我弱弱的说,“是我不好,是我拿不起放不下,是我纠结太多。你一直都那么爱我,而我却迟迟没有接受你,是我让你伤心了,是我让你生气了……”
老板听了,“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你个傻小子,还真像个孩子,哭了半天就因为这个?”说完右手在我脑袋上摸了摸。
我顿了一下,急忙解释说“今天下午的事真的是意外,我真的是在SM广场等车的时候无意间碰到钱总的,他只是送我回来而已,你别多想,我跟他真的没什么啊!请你相信我!”我急切的看着老板,在黑暗中那一双闪耀着温柔光芒的双眼。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不信你还能信谁?你要是再抓着不放,一个劲的解释,就会让我觉得你对他好像真有那么点意思似的,嘿嘿嘿!”老板咧开嘴笑了,我看不到,但却能感觉的到,笑得那么真切,那么温柔。
我急忙说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心里只有……”说到这里我一下子停住了,黑暗中我的脸变得通红,还好这是夜晚,老板看不见。
“你心里只有谁?说啊?”老板挑逗似的问,我坚持没有好意思说得出口,脸红的发烫。老板见状,搂着我哈哈大笑起来,“你个小子,脸都红了吧?”。我顿时无语,真的想回问他“你怎么就知道我脸红了,你能看得见吗?”……
我静了静,又说“刚才你那样说,分明在生气。我好怕,怕你生气,从见你那么生气过。我也怕你会不相信我说的话,对我放手,不再爱我,不再像以前那样关心我。”我轻轻的呼吸,看着老板的脸“我真的好怕失去你,我的心里只有你。我害怕世俗的眼光,我冲动的拒绝了你,却又好怕失去你,天天想的还是你,你能想象得到我内心的感受与痛处吗?”说完,我将头轻轻埋进老板的怀里。
“明白,我都明白,怎么说我也比你多活了二十多年,这种身份也不是遇到你之后才有的,你的想法我曾经也有过,但是……诶……怎么说呢?”老板将我我搂在怀里,右手捏了捏我的肩膀。我静静的躺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心跳。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脸,尽管黑乎乎的看得不太清,却让我感到如此幸福。老板侧过头,右脸颊贴在我的左脸颊上,胡须摩擦着我的脸,很舒服。老板突然转过脸,用双唇堵住了我的嘴。我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老板的舌头已经伸到了我的我的嘴里,我们俩的舌头很快交融到一起,倾诉着一个“爱”字。
…………
“为什么有时候看似正确的选择,会让人那么伤心难过呢?”我又躺回老板怀里,哼唧着说。
老板轻轻一笑,“有时候也没办法,社会就是这样,人生就是这样,容不得人们去改变,没那么容易改变啊!……”
“好有深意,我不懂”
“你也不需要懂,随他去吧,我可不想想那么多。反倒看起来你要比我理智很多。”老板哈哈大笑起来。
“理智?那么久以来我就是太理智了,不是吗?有时候它不是个好东西”我倔强的说。
“哈哈哈,是是是,它不是个好东西,把我的宝贝小林都弄哭了。”老板西笑着说,“好了好了,你还发烧呢,咱们睡吧?”
“嗯!”我轻声答应了一声,我松开手,转过身刚想躺平了睡,老板却又一把将我搂回了怀里。
“就在我怀里睡吧,这样我放心。”老板侧在我耳边,轻声说。
我没有说话,只是重新将头埋进他怀里,继续搂住他的腰,嘴角挂着甜甜的笑,以此作为回答。
老板轻轻搂我在怀里,右手在我后背由上到下一遍又一遍的安抚,轻声的说“我终于可以安心的把你抱在怀里了。”
“我也是。”我应着老板说。
我依偎在老板的怀里,此刻我才真正感觉到他的胸膛有多温暖,躺在他怀里,似乎可以助我度过整个冬天。我将老板抱紧了些,脸埋在他的胸口蹭了蹭,又仰起头,鼻尖正好顶到老板的下巴。满嘴的胡须轻轻划过我的脸庞,我很喜欢这种感觉。“老板,我好爱你!”我深情的说。
“我也是!”老板应着我的话。
我们俩同是轻声笑了起来,老板捏了捏我的肩膀,“小样,你一句我一句的,瞧咱们两个大男人肉麻的,哈哈哈!”我忍不住腼腆的笑着。
“好了好了,别闹了,睡觉睡觉!”老板边笑边催促到。就这样,在老板温暖的怀里,我甜甜的进入了梦乡。这样的夜晚,是我想了很久的夜晚,现在终于实现了。很快我就进入了梦乡,连梦里都是爱的甜蜜……
深秋的早晨,天空晴朗。不知名的花香飘进我的眼睫里,我被从甜甜的梦中唤醒。
起床揉了揉眼睛,老刘已经不在身旁了,只剩下空空的床铺,被子也被掖的好好的。老板已经起床了吗?怎么今天起的那么早?算了,浑身没什么力气,还很困,再睡一会吧!
“小林!快起床啦!太阳晒屁股啦!小林?……”
我刚闭上眼,就听到了老刘的吆喝,接着就看到他手里拿着毛巾一边擦手一边在床边坐下。他拍了拍我,轻声说“小林?……小林?”
“嗯。”我弱弱的,懒洋洋的应了一声。
“不早了,快起来吃饭喽!”老刘笑咪咪的看着我说。
“不要,我好困,再睡会儿……”我紧紧裹着被子哼唧着说。
“好了,都这会了,快起床啦,不然早饭该凉了,快点。”老刘晃了晃我的身子。
“不要……这才几点啊!我困着呢!”
“还早?这都八点多了,再不起来就早饭午饭一起吃了!”
我仰头一看窗外,“搞什么啊!什么太阳晒屁股,今天根本就是阴天嘛!”我抱怨道。一看手表,的确八点多了。
老刘眼睛一瞪“你还起来不起来,不起来我揭你被子了。”说完,老刘就冲上来装模作样的拉扯我的被褥,我也佯装反抗的紧裹着被子。
“诶呀!我说你怎么这样啊!我是病号好不好,今天又是周末,我需要休息啊!”说完干脆把头埋进了被窝里。
老刘知道硬的不行,于是干脆来软的。他侧身躺下,轻轻抱住我,把蒙住头的被子拉下来,我不理他,眼睛继续闭着睡觉。
他把头靠在我肩膀上,静静地看着我,然后亲了亲我的额头,“我的宝贝小林,快起来吧!我特地为你做的早餐呢!可别凉了,那就不好吃了!乖,快起来吧!”说完又轻轻拍了拍我的腰。
这真的是太诱人了,我受不了了。面对这样的爱人,用这样的方式叫我起床,我还怎么能继续睡下去呢?我心里甜滋滋的,像是蜜罐被打翻了,满心房的甜蜜在流淌。
我睁开眼,转过头,照着老板的肉肉的脸庞就亲了上去,我这举动逗笑了他,稳稳的让我吻了几口。今天的早晨突然变得那么美好。
“好了好了,别像小孩一样撒娇了,快起来。”老刘停下,又催促道,我这才笑嘻嘻的开始起床穿衣服洗漱。
看着眼前如此美味丰盛的早餐,我简直无法相信是老刘做的。我坐到桌前,瞪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老刘“这、这都是你做的?”
“是啊!你看,这些都很有营养,你身体也太弱了,可得多吃些!”老刘很正经的看着我说。
“真是没想到啊!你那么懒,每天早上都出去吃早餐,自己做起早餐来竟然有模有样的……”我小声嘟囔着。
“你瞎嘟囔什么呢?”
“啊?!没有没有”我笑嘻嘻的说,立即动手吃早餐。
“要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懒,以后再赖在床上不起来,我才懒得给你做早餐呢!”老刘瞥了我一眼,我抬起头给了他一个最可爱的笑脸,把他也逗乐了。
“一会吃完早餐赶在中午之前再去医院看一趟,知道不?”老刘边吃边说。
我一听,立马急了,大叫道“为什么呀!?”
“还为什么,有病就得赶快治好!一会再去看看要不要再挂一次点滴……”
我的天啊,再来一次点滴?这不是要我的命嘛!我可不愿意。“不要!我不去!”我很果断的拒绝了老刘的要求。老刘硬生生的瞪了我一眼,然后就不再理我了。任我怎么央求,他都始终保持着那坚决的态度。无奈,只有伺机逃脱了。
吃完饭,老刘去洗碗了,我实在无聊,打开电视机,到处找遥控器,却看见沙发上有一大包衣服,全都是手提式的精品包装,仔细一看都是新衣服,很适合现在这个时候穿。我很纳闷,这不可能是老刘的衣服,但也不像买给我的,这衣服看起来很青春朝气。
“老板,这衣服是谁的啊?”我扯着嗓子问正在厨房做饭的老刘。顺手将电视的声音调小。
“啊?什么衣服?”老刘也扯着嗓子大声应着。不一会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腰上系着围裙,湿湿的手在围裙上来回蹭了蹭。这样的一副形象,我从来没见过,无疑逗的我捧腹大笑。
“好你个臭小子,就知道笑。你刚才鬼叫什么呢?”老刘虚扇了一下我的脑袋,暼着眼问我。
“哪来那么多小孩衣服啊?不会是你的吧!?”我又笑了。
老刘瞪着我,双手叉腰说“你尽瞎说,那是我儿子的!”
“你儿子?!”我听了不禁停止笑声,疑惑的看着他。
“是啊,我儿子啊!我离婚之后他就跟着他妈妈了。偶尔也会来我这里。昨天下午他要带些东西回学校,在我这坐了坐,衣服就放这里了,可能赶着今天下午来拿……”
我这才想起来老刘是离婚过的,我说怎么他家里都没有家人。他已经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多问什么了。我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随机笑了笑。
过了九点半了,我开始发慌了。老刘的家务活也都几乎忙完了,我还是先下手为强吧!
“那个……老板啊!我就不打扰了,我先回去了噢!你今天也好好休息一下,周末休息也不容易……”说完我就拿起衣服准备溜。
“站住!……”老刘拍了拍衣服,又走进房间拿出外套“你小子别想跑!怎么跟小孩似的,自己生病了也不抓紧点,好像去医院是我逼你的……”说完,打开门回头对我说“走,去医院!”我垂头丧气的跟在老板后面,嘴里嘟囔着“本来就是你逼的……”
到了医院,看见了那位讨厌的医生,还好医生识相,说我基本没事了,之前开的药坚持吃两天就没事了。出了医院,我就不在乎的暼着老板,嘟着嘴说“我都说了没事了,你还不信,非要来医院。”
“你就闭嘴吧!复查一下放心点”老刘说完,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我也跟着上了车。
“真搞不懂你到底几岁。”老刘又冒出来一句。
我对他的这句话有点厌烦,冷言冷雨的说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你看你,跟你开玩笑你还来劲了。我说错了吗?口口声声说自己一个人在厦门,也不好好照顾好自己,生病了还赖着不去医院,不是小孩是什么?我要是不带你来医院看看,你明天又发烧了请假不上班怎么办?那不是白领薪水了?……”老刘一口气说了那么多,看着我笑了笑。
“瞧你担心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的,我明天就辞职!”说完气呼呼的看都不看他。
老刘急了,慌忙的叫到“你敢!!”说完睁大了牛眼瞪着我。我被他逗乐了,噗哧一下笑了出来。老刘也笑了,想伸手在我头上打一下,却被我躲开了,他笑着暼着我说“你个臭小子!……”
走到了十字路口,等红灯。
“送我回家吧,老板!”我扭头对他说。
“我这就是在送你回家啊!”
“哪儿跟哪儿啊!我的住处在那边,现在这是去你家的方向!”我叫到。
老刘嘿嘿一笑,“还分那么多干嘛!你都是我的人了,我的家不就是你的家吗?”
“什么叫‘我是你的人’啊!?”我瞥了他一眼,老刘却一脸坏笑的说“怎么?难道不对吗?”我脸唰的红了,扭过头不说话,引得他一阵大笑。
“诶呀!别笑了,我说真的呢!你儿子下午也要去你那里,我继续留在你那也不方便,送我回去吧”我打断他的笑。
老刘沉默了一会,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至少先跟我吃完午餐吧?”,他看向我,我笑着答应了他。
跟老板在一起吃午餐,总是那么温馨。喜欢看他吓人的吃相,喜欢看他憨憨的笑,喜欢他给我夹菜吃……
午餐过后已经快一点了。老板把我送回了住处,就回自己家了,他儿子今天下午会去他那里。我还真想看看他儿子长什么样,呵呵呵。
回到家之后,重重的躺在了床上,还是自己住处的味道最熟悉。以后我会渐渐熟悉老刘家里的味道吗?我默默地问自己,却又不禁独自笑了笑。
下午好好的将屋子打扫了一遍,因为我发现屋子里已经很脏了,只是一个晚上没回来而已,却感觉好像过了好几天一样。可能这就是因为我太恋家了吧,不经意间,记忆中那个历经十多年沧桑的双层小楼又浮现在我的脑海。曾经的快乐,曾经的幸福,曾经美好的回忆,都像被导火索引爆了一样,瞬间填满了我的大脑,心酸的眼泪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一直想要忘记的过去,却怎么也忘不了,是因为那些幸福太甜蜜,还是因为那些伤痕太深了?……
我抹去了眼角的眼泪,掏出手机,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喂?是枫儿吗?”
“妈,是我啊!还能有谁?呵呵”我冲电话那头的妈妈笑了笑。
“妈习惯这么问了,呵呵呵。今天怎么想起来打电话给我了?有事吗?”
“想你了呗!”
“你就哄你老妈开心吧!”妈妈笑了。
“我说的是真的,真的想你了,妈妈!”我语气认真起来。妈妈又何尝不知道我的心,只是相互掩饰那一份思念罢了。
“枫儿啊,你要是真的想妈妈了,今年春节你可一定得会来!”妈妈语气很温柔,嘴上虽说一定要我回去,其实并没有强求的意思,我也知道妈妈的心。
“好的,妈妈,我今年一定回去过年。”我语气坚定,妈妈听了,可高兴了,在电话里乐呵呵的,或许她根本没想到我会那么乐意的接受她的那个要求。
“对了,枫儿,你上次给你爸买的皮鞋,非常合适,你爸穿着可高兴了。一听是你给买的,高兴地眼泪都快出来了……”妈妈高兴地说着。
“好了,我知道了。合适就好。……”我的回答没有妈妈那种兴奋与激动,我不会有太多的反应和情感,就算有也不会在妈妈面前表现,似乎一直以来,我对那父亲就是不冷不热的,妈妈其实也知道,她也总是在我面前试探着提起父亲。
跟妈妈唠唠家常,就结束了通话,心里莫名的舒服了很多,也许,这就是家人的力量。天也不早了,突然很有兴致,想在家做顿丰盛一点的晚餐。凭着那股兴奋劲,我跑到超市买了食材,高高兴兴回家了。
走在路上,电话响了,掏出来一看,是老板,他不是在陪他儿子吗?这时候找我干什么?
“喂?小林啊!”
“老板,怎么这时候打电话给我?”
“为什么这时候就不能打给你?”老板疑惑的问。
“你儿子呢?”
“刚开车送他回学校了”
“哦。”原来他儿子在本地上学。
“你干嘛呢?”
“买了点菜,想晚上做点好吃的”我笑道。
“好吃的?!好!我马上到!等我哦!”说完,老板“啪”的挂掉了电话。
我呆站在路边,一阵无语。
我拎着菜,走在喧嚣的街道,人影闪动,人声嘈杂。路边公交站台前挤满了人,大家都显得那么忙碌。一旦班车来到,大家便一拥而上,你贴着我,我贴着你,挤在公交车上,伴随一阵习惯性的引擎声呼啸而去。
似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或许彼此陌生,也可能无比的亲密,一切只在转念之间。现在回响着我和老刘,之前还充满了隔阂,无法冲破心理屏障,现在突然之间在一起了,却又觉得没什么可惊讶的仔细想想看,我和老刘之间,只不过是存在了一层窗户纸,明明彼此都爱对方,却又不去打破那薄薄地一层阻隔。现在,一切都好了,两个人都不再顾虑什么了,紧紧相拥,享受着本该拥有的甜蜜,感受着对方身体以及内心的温暖。
走到住处的楼下,发现老板的车停在路边,他已经到了,我心里一乐,三步并作两步跨的奔上了楼。到了楼上,老刘已经站在门口来回踱步了,手里拿着手机,见我回来了,又把手机放进口袋。
“你怎么那么慢啊,我都在这里等好一会了。”老板笑咪咪的说。
“你还好意思说啊!?你开车来的,也不去接我回来。我听你要来吃饭,特地多买了几样菜,你看我这手里提着那么多菜,累死了!……”我暼着眼看他,抱怨道。
我转身掏钥匙去开门,老刘就在身后捏着我的双肩,催促道“快点快点,我尿急!”我不由得哈哈大笑,一边挑逗似的看着他,一边故意放慢了开门的动作。他可急了,在我肩上狠狠的掐了下去,疼的我直求饶,乖乖的开了门。
我还没站稳,老刘就赶在我前面冲了进去。跑到里面四处张望,又扭头急切的问我“快快快!厕所在哪?”我乐呵呵的笑着,指着洗手间说“在那里啦!看把你急得,那么那么显眼的地方都看不到。”
“废话,我家洗手间可没那么显眼。”老刘边冲去洗手间边骂道。我顿时无语了,在他身后叫到“我靠!我要是有钱了还租那么小的套房?我的大老板!”那个“大”字我说的语气格外的重。
我去厨房,把菜都放下了。老刘从洗手间出来了,甩着湿湿的手说“现在才发现你这里挺小的,你不会觉得压抑吗?”
“你就将就着点吧!我的大老板”我将“大”这个字再次加重“我感觉没那么小,关键是房租便宜啊。是你住习惯大房子,现在光临我们小地方真是委屈你了。”
老刘呲牙,对我嘿嘿一笑“没事没事,委屈就委屈点吧!”我一听,转脸瞪着他,给了他一个杀人的目光。
“有水吗?我渴了。”老刘问我。
“在茶几上。”我走到床边,脱下外套,屋里比外面暖多了。
“找不到。”老刘嚷嚷道。
“找不到就别喝。”其实我也忘了水壶被我放到哪里去了。
“哈哈,找到了,这里有水。”老刘惊喜的叫到。
“嗯?”我疑惑的转过头,却突然发现老刘走到我的身后了。吓我一跳,谁知老刘把我按倒躺在床上,伸手捧住我的脸,一下子吻住了我的嘴。我也伸手抱住他的腰,深情的亲吻着他。他用舌头撬开我的牙齿,两个人的舌头缠绕在一起,口水也就此交融,多么美妙。与自己的爱人接吻,原来是这么一种甜蜜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老刘慢慢送开口,鼻尖顶着鼻尖,看着我甜甜的笑着。“小林,你真好!”
“你真坏!到我嘴里来找水,恶心。”我佯装生气的说。
“怎么?你不喜欢吗?不喜欢还那么投入那么配合?”老刘奸诈的笑着。
我脸顿时红了,不服气的说“诶呀!走开啦,用那么猥琐的姿势压着我。”说完瞥了他一眼。
“哼哼!就是要对你猥琐,看我今晚上了你!”说完,老刘在我额头亲了一下,接着又是一阵邪恶的笑。
老刘跟我来到厨房,我卷起袖子,“别愣着,把袋子里的菜洗一下,帮我打下手。”
“你得了吧!”老刘也卷起袖子“你帮我打下手还差不多,论做菜你可就不如我了”说完,老刘很麻利的开始点火、热锅……一套一套的,看起来很是顺手。这下换我愣在一边了,只好乖乖的放水洗菜,帮他打下手。说实话,我做菜实在是马马虎虎,只会做一点简单的蔡而已。至于老刘厨艺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看起来好像很厉害,上次看他做早餐给我吃,就已经吓我一跳了,这次竟然做家常菜!……是在无法想象他做菜的本事。
老刘掌厨,我打下手,磨蹭了好一会,才做出来了四菜一汤,就这还被他一阵抱怨,说我笨手笨脚的。将菜全部端上桌,热气腾腾的,虽说折腾了很久才做吹来,不过的确很香,看起来菜色也很不错,就是不知道尝起来味道怎么样。老刘从厨房出来了,解下围裙,走到桌边坐下,我也从厨房拿出了碗筷,坐到他对面。
“干嘛呀!干嘛呀!你咋这样呢?”老刘撅着嘴叫道。
“怎、怎么了?”我一脸疑惑。
“非得坐的离我那么远干嘛啊,怕我饭不够吃,把你给吃了啊?”
“瞎说什么呢?怎么变的那么唧唧歪歪了”我笑着说道。”你说吧,我们之前没像现在这样好上,每次吃饭你坐在我对面也就算了,可我们现在都那样了,就不能亲密点啊?难道你不该坐到我旁边来啊?”老刘说的理直气壮,我不知说什么好。”那样?哪样啊?”我挑着眉毛笑着问“我克不记得我们发生过什么哦!我饿了,我要先吃饭了“说完,拿起筷子就开始夹菜吃。
呵呵呵,这句话可把老刘气的,吹胡子瞪眼的看着我,突然又变为满脸奸笑,头凑上来笑眯眯的说”你想发生什么呢?“我顿时无语了,愣愣的看着他,”你想发生什么我答应你!“老板又补充道。我夹起一块肉就塞进了他的嘴里,叫道”行了行了,你就吃块肉闭嘴吧你!快吃饭!“老刘只好悻悻的嚼着肉,把头缩回去开始吃饭。
我终于承认,老刘做菜的确很有一手,菜的味道很好。我和老刘都吃了不少,这可能是我最近吃的最饱最好的一顿晚餐了。两人一起做饭,一起收拾残局,感觉真好,真温馨。习惯了一个人生活在像这样狭小的屋子里,也习惯了一个人的冷清,今天突然变成两个人了,感觉就是不一样,跟老刘在一起做晚餐,吃晚餐,还一起收拾,整个房间都充满了人气,平时死一般的沉寂今晚就此复活,心里有种甜蜜蜜的感觉。”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避免开夜车。“我看着身旁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老刘说。”我不要!反正回去也是一个人,还不如有我的宝贝小林陪着我“老板哼唧着说。突然,他一个翻身坐了起来,笑着对我说”要不,今晚你跟我回去我家住吧!“我听了一愣,惊愕的看他,”你没事把你?都那么晚了,瞎跑什么啊!我自己这里呆好好的,没事干嘛往你那里跑啊?“老刘一听,不高兴了,”有什么不可以的啊?那我今晚不走了,就住在你这里。反正回去也是一个人,干嘛来回瞎跑啊“我顿时无语,无奈的摇摇头,今天早上某个人谁说我想小孩子一样,现在看来,也不知道谁更像小孩子。”不想回去那就早点洗洗睡吧,明天还要去公司呢,别再看电视了“我顺手用遥控器把电视关了。”诶呀,怎么这样啊,人家看好好的呢!“老刘又一把抢过遥控器,继续看着。我无奈,只好自己先去洗洗了。
我先洗完,脱了衣服,钻进被窝,里面冰凉凉的。我拉起被子,掖好被角。这时候老刘也把电视关了,一扭一扭的哼着小曲,去洗手间洗洗,然后光着脚丫爬上床,脱了衣服一下子钻进被窝,一声惊叫”哇,好冷啊!”我帮他掖被子,嘲笑着说“得了吧你,这还叫冷?你没到我家乡那里去看看,每年这个时候都已经快0度了,正月前后是最冷的时候,零下好几度呢!”
“哇!那不是冻死人了!那还让人怎么过啊?”
“各个地方都不一样,厦门算是很暖和了,你不想想看人家吉林辽宁黑龙江那边,更冷!”我哼哼的笑了。
老刘伸手把我抱住,轻轻地亲吻着我的脸,“小林,有你真好!”
“呵呵呵,说说看,怎么个好法?”
“说不上来,就是打心里这么感觉!”
“呵呵,天眼谜语我也会啊,你这种中年胖熊最会骗我们这些小伙子的感情了!”说完,我还哼了一声。
老刘一骨碌翻起身,叫道“不会不会,我说的是真的,你要相信我!”我看着他笑了,急忙把他拉回被窝,重新盖好被子。“我知道你对我好,额我知道你爱我”。我深情的看着他,亲了亲他的嘴唇,我们都笑了。
“你今天不是陪你儿子了嘛?怎么又我这里来了?”
“我儿子下午拿了东西,在家里做了不一会就回学校了,我开车送他回学校的”
“哦?送完之后没回去,直接来找我了?”
“是啊!”老刘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我听了,佯装疑惑的说”没事干嘛那么急着找我啊?“
老刘笑了笑,说”傻小子,我想你了呗!我现在恨不得你一天24小时在都在我身边!“我听了,腼腆的笑了笑,着才是我想要的回答。”哎!对了,反正咱们都是一个人,你以后把这个房子退了呗,跟我去住!“老刘兴冲冲的说。
“瞎讲!不能这样!这样很不方便,怎么说两个大男人也不能天天住在一起吧!让人知道了不好。还有,我也会有朋友来访,还有阿兵也会时不时的过来,房子退了,你让我怎么办?再说了,你儿子也会回你那边,处处搜不太好,对不对?”我说的头头是道。
老刘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接着又把我抱紧在怀里。幸福瞬间洋溢在我们俩的心房。
我的脸在老刘的脸上蹭了蹭,然后埋在他的怀里。老刘笑着搂我在怀里,亲了亲我的额头,我们就这样相拥而眠。
这样的夜,很暖,很静,很迷人……
12月28号,今天真的很冷!自从到了厦门,我好像越来越怕冷了。以前在江苏,冬天的温度比厦门低很多,却都不觉得冷,今天厦门的温度不到十度,我却已经浑身哆嗦了。可能是被厦门持续的高温烤习惯了吧!
一大早起床,外面就冷风嗖嗖的吹。我换了件较厚一点的外套,这才暖和一点。一大早,老板就打来了电话。
“人呢?”老板温柔的问。
“在家呢。”
“那正好我去接你。”
“哦”
“吃过早饭了吗?”老板又问。
“吃了。”
“哦,正好我也没买早饭给你,哈哈哈”老刘自顾自的大笑起来。我一阵无语,直接挂了电话。
我直接去楼下等老刘的车,不一会,黑色宝马就出现在我面前。我笑着打开车门上了车。老刘也一个劲的对我笑。
“你笑什么?”我疑惑的瞪着他。
“看到你高兴呗!”老刘呲牙笑起来。
“每次上你的车都有很大的压力”我弱弱的说。
老刘惊讶的瞪大了眼“为什么啊!?”
“呵呵,咱们是个穷小子,坐在高档车上感到心里别扭,压力不知不觉大了很多。”
老刘顿时大笑,我也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可能是我想太多了。
到了公司,我们到的比较早,人还不是很多。我走进老刘的办公室,把一个做好的文件拿给他,谁知我刚进去,老刘就屁颠屁颠的跑到门口,把办公室的门关上。我猜到他想干嘛。
老刘走到我身后一把将我拦腰抱住。“我的好宝贝,今天早上还没好好抱抱你呢!”
“呵呵呵,你还真当我是个小孩子了。”我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笑着说。
每个星期,总有那么两天天很忙。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专心工作着,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三期公寓”这个活,在完成策划与设计之前,还有很多前期工作要完成,还好公司里分工相当合理,不然那么大一个工程交给我这个小辈,我还真吃不消,甚至根本不可能在工期内完成。诶……一想到这里就想起上次答应钱总有空跟他谈谈,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约我。虽说跟他见面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别扭,但是还是不太自在。
我埋头工作着,拿文件时偶然间一个抬头,看到老刘从办公室里出来,笑咪咪的看向我这边。他刚要往我这边过来,我立即给了他一个杀人的眼神,他一惊,接着把脸拉下来,暼着我,眨吧了几下眼睛,然后嘴一努,头一甩走开了。我被他逗的咧开嘴笑起来。没想老刘走到经理办公室那边,拦住了刚从办公室出来的经理,笑咪咪的与经理聊了起来,说话间还拍了拍经理的肩膀,甚至大大咧咧的搂住了经理,两人笑着进了经理办公室。进去的时候,老刘还特意回头,给了我一个挑衅的眼神。我坐在那里,脸都气绿了,好你个老刘,看我今晚不好好收拾收拾你!
一口气忙到了十一点半,大家都走了,我才跟老板一起出去吃了午餐。本来不想跟他去的,可是还是被他拉走了。吃饭的时候我自顾自的吃着,对老刘是冷言寡语,老刘一次次试探性的对话,我都不予理睬。老刘知道自己自找没趣,于是也不再说话。我们俩就这么僵着,下午到公司,老刘多次找机会逗我开心,我都故意赌气似的将头转向一边跟旁边的小王说话,摆明了忽略他。老刘就这样苦着脸,我却在心里偷笑。
很快到了晚上,还不到六点,天已经黑了。下班后,同事们三三两两都走了,我想老刘也差不多该厚着脸皮出来拉我回家了,于是开始收拾东西。突然电话响了,我看都没看,直接接了电话。
“喂?”
“小林啊,我是钱博华。”
“钱总?!”我不禁惊讶的叫了一声。再抬头一看,我的天啊!老刘刚从办公室里出来!刚才那一声叫唤被他听了个正着,他的动作在那一瞬间定格,整个人站在办公室门口,手还放在门把手上,一动不动。我知道,完了……
“喂?小林,还在吗?”钱总在电话里叫道,我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愣住了,忘记了在跟钱总打电话。
“恩,我在呢”我调整语气。
“今晚有空吗?咱们出来吃个饭吧!”
我犹豫了一下,说“好的,几点?在哪家餐厅?”
“七点吧,在上次那家蓝天酒店。”
“好的,我知道了,到时候见。”
挂了电话之后,我才发现老板又进了办公室,看来是在给我时间打电话。
又一个难题出现了,我叫的那一声“钱总”确确实实被老刘听到了,现在已经不可能甩下他一个人去赴约,更不能撒一点点谎,老刘已经知道了我是去赴钱总的约,如果撇下他一个人,不知道他能乱想到什么地步。但是带老刘一起去是更不可以的,这样的话,我跟钱总的一切谈话,都将在老刘面前进行,那么我和钱总的关系和过往,都会赤裸裸的展现在老刘面前,可能到时候他更无法接受,那就更麻烦了……
我内心纠结之余,老刘再次走出办公室。我强装自然的收拾好了东西,然后干瞪眼看着迎面走来的老刘。
“刚才是千总来电话了?””恩,是,我们过去一趟吧。好像有事要谈。“我坚定的说,到这个时候已经不能再犹豫了。
“他干嘛不直接打我的电话,反而找上你了?”老板皱着眉,疑惑的看着我。可能是我自己心虚,我简直不敢看他那眼神。
“我也不知道“我若无其事的说,然后径直向外走,尽量避免正对他的眼神。
上了车之后,我对老刘说”蓝天大酒店,他说7点在哪里等我们,时间不早了,现在过去吧“,老刘”哦“了一声,就启动了车。
我坐在车上不说话,心里很乱。我不知道把老刘带过去之后会发生什么事,但是已经无法避免了,不是吗?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该来的总会来的,干脆向老刘澄清一切,对钱总说我已经跟老刘在一起了,也同时让老刘知道我跟钱总什么事都没有,这样对大家都好。一切都挑明了之后,我跟老刘之间就没有秘密了,这样以后也不用再费力隐瞒什么了……
着脸不说话,心里默默的想着,车里的气氛异常的冷寂。
到了酒店,我领着老刘,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了钱总说的那个包间。包间并不大,可能钱总原本只打算和我两个人吃饭而已。
我们开门进去,我走在前面,老刘紧跟在我身后。钱总看到我进来,满脸笑容的看着我,显得心情很好。在老刘尾随我走进来的那一刻,钱总真的是脸色大变,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们。我也早已料到了这一幕,钱总是万万不会想到,我竟然把老刘也带来了。在钱总满脸惊讶的时候,我已经跟老刘站到了桌前。
“不好意思,钱总,我们来晚了,让您久等了。”我先发话了。
钱总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起身说“没有没有,我也刚到”说完,就伸手与老刘握手,也跟我握手,然后让我们坐下。桌子不大,我当然跟老刘坐在一起。
相互之间说了些客套话之后,就开始上菜吃饭了。我明显注意到老刘和钱总两个人都显得很拘谨,很别扭,面部表情很僵,很不自然。
钱总发现情况不对劲之后,便放开怀的向我们俩敬酒,还好有老刘独当一面,而我只是每次小喝一口。酒桌上,钱总把事先准备好对我说的一大堆话,都收了起来,他和老刘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工作上的事,聊的还算投机,钱总果然是个饭桌上调节气氛的好手,真是经验老道。我冷静了一下,一边应付着他们俩,一边心里想着组织好我一会对他们俩说的话。
老刘和钱总喝的差不多了,说话都开始嚼舌头了。我开始换了个姿势,正襟危坐,平静的看着他们俩。
“钱总,可能你有话相对我说,但又觉得不方便,是吧?”老刘和钱总都不说话,转而疑惑的看着我,而钱总更多的是惊讶,有种被揭开底牌的感觉。
“那就由我来说吧!”我一把搂住了老刘的肩膀,把他搂进怀里,老刘好像受了惊恐似的看着我,我却不予理睬,接着斩钉截铁的对钱总说“钱总,正如你所见。我和我的老板在一起了!”老刘和钱总的表情瞬间定格,我可以想象到他们各自心里是多么的震惊!我也已经准备好了,今晚我说的话注定会让这两个男人足够吃惊。
我顿了一下,扭头对身边的老刘说“老板,其实我以前在万盛公司的时候就已经认识钱总了,那时候他就已经是我做的项目的开发商,我跟他也就是因为那个项目才认识的。”我转眼看向低着头皱着眉的钱总。“钱总从那时候就已经喜欢我了,但是那样的爱我无法接受,我对钱总没什么感觉,也从没想过与他发生什么关系,当时的心里他只是我的投资方。”
老刘和钱总都不说话,面部表情都很凝重。我放开搂着老刘的手,掏出烟分别散给了老刘和钱总,他们自己点上了烟,我也叼起一根自己点上。我又看着老刘,说“后来我遇上了老板,一个真正让我心动的男人,我很喜欢你!我从那时候才感受到爱上一个男人的感觉。当我知道你也喜欢我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但是,但是由于心里的那一份矜持,我没有立即接受你的爱。与此同时,钱总再次找到了我。”
钱总慢慢抬起头看着我,烟雾在他的身边环绕。我也吐了一团烟,然后看着钱总继续说“钱总,上次跟你聊了聊,可能有些话我说的不对,我可能并不了解你,但是我并没有欺骗你的意思,之前我跟老板真的没在一起,之所以现在我放开顾虑接受了老板,是因为发生了某些事,让我真的承受不住,我怕失去他。钱总,我和你真的不会在一起,我当时不仅拒绝了你,也拒绝了我老板,所以我并没有歧视你的意思。我们……还是做生意场的合作伙伴吧!好朋友也可以。”说完,我用疑问的眼光投向钱总,等待他的回答。
钱总没有马上回答,慢慢的吐着烟,也不知道低着头注视着什么。老刘却独自一个人冷不丁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已经不能再喝了,再喝就醉了。我现在才发现自己忽视了一个问题,老刘今晚听了我的话出奇的平静,按照他的脾气,应该大闹一番才对。可是他不仅没有发脾气,反而那么冷静。但他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害怕,他要是发脾气倒好,回去之后我好好解释一下就可以了,可一句话不说只顾喝闷酒,我完全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现在完全变成我满心紧张了。
“是这样啊!……”钱总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抬头说“既然你什么都说了,我们也不用再拘谨了。的确,我是很喜欢你,我实在想不通,我哪一点比不上你的刘老板。为什么我比他先认识你,但你最后爱的反而是他……”
钱总说到这里,我确确实实的看到了老刘的眉毛默默的动了一下,然后表情又僵住了。
我叹了口气,“钱总,你也别这么说。感情这东西本来就没什么先来后到,不是吗?你也不用那么看重我,实在是抬举我了……”这一刻,我突然发现自己把男人之间的爱说的那么正常,好像他本来i就不是什么特殊的东西。
“既然你们已经在一起了,那我也就不说什么了。”钱总再次一展笑颜,端起了酒杯,面带微笑的对我和老刘说“我敬你们俩,祝你们能够永远幸福!”钱总说的真的是很诚恳,我不由得佩服他的胸襟,面对这样的情况,他竟然还能那么真诚的祝福别人。不过这样一句祝福真的是让我措手不及,我反而是一阵惊讶。
还没容我考虑,老刘已经端起了酒杯,二话没说就与钱总碰了一下。我急忙端起酒杯,心里的心事终于解决了,以后再也不用多想了,不由得一阵高兴,兴奋的与钱总和老刘碰杯,可是老刘似乎不高兴,故意躲开了我的酒杯,我只好作罢。看来他心里还是有点堵,晚上回去再给他解释吧。
“你们俩在一起了,那我以后不会再来干扰你们之间的感情。但是!”钱总把酒杯往桌子上一磕,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老刘说“我是真的喜欢小林,我是不会放弃的!如果刘老板以后对小林不好了,我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说完哈哈大笑起来。老刘也咧嘴笑了起来,笑的很诡异。说“钱总,你放心”。
“希望今晚的谈话,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合作!”我看着钱总,又看看老刘,强调道。老刘笑了笑说“你放心,小林,这是咱们的私事,与工作无关!”我放心的笑了笑,老刘依旧不说话,只是微微笑了笑。算了,随他去吧,回去之后慢慢跟他说。
没想到一切那么容易就解决了,我心里那个高兴啊,一个劲的敬二位老板喝酒。可惜我的酒量不怎么样,不一会就有点醉了。饭局结束之后,我们三个都喝了不少,不知道老刘能不能不能开车。没想到今晚我比老板醉的厉害,走路都发飘,还得靠老板架着我。
钱总还算清醒,走路不用人扶。他打了个电话,叫了个人来。然后钱总嚼着舌头对老刘说“刘老板,你也喝了不少,你在这等一下,我叫个人过来把你和小林送回去吧!”
我看着老刘,老刘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向钱总。他木木的把我扶进车里,然后把门关上之后,走到了钱总面前,跟他说了些话,我在车里,完全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不一会,老刘边对钱总摆手边上了车,上车之后,整个脸立马冷下来,皱着眉头不说话。
“怎么不让钱总叫人把我们送回去?你也喝了不少了。”我弱弱的,试探性的问。
“没事,我没喝多,可以开车。”老刘冷冷的说。
我只好作罢,不再说话。车窗外漆黑的夜,冷冷清清的,更增加人们心中的寒意。我的头昏昏沉沉的,慢慢迷糊着闭起眼睛……
车开到老刘家里的时候,我竟然在老刘车上睡着了。老刘把我叫醒,然后扶我下车到屋里,让我躺在床上。我突然一阵尿急,冲去了厕所,老刘把我的外套放下之后,给我倒了杯水。酒精真的不是个好东西,头晕乎乎的。时间不早了,跟老刘洗洗之后,我们就上床睡觉了,毕竟这不是周末,第二天还要上班。我一直揪心的是老刘一直板着脸,始终不说话,我渐渐的明白今晚对他的思想工作没那么容易做的。
我和老刘躺在床上,两个人就这么平躺着,谁都不说话。每天晚上睡觉,老刘总是会抱住我,不停的逗我,可是今晚却毫无动作。我是在忍不住了,一把搂住他,趴在他怀里,哼唧着问“怎么了,今晚板着个冷脸,还变成了哑巴,不高兴吗?“我这是明知顾问……”你还好意思问啊?你说呢?“老刘看都不看我,冷冷的说,”手拿开,别碰我!“他虽是那么说,但他并没有推开我,我知道他只是心里不爽,我不禁暗自一笑。
老刘依旧不依不饶的板着脸,对我冷言冷语。我不禁一笑,脸在他胸口蹭了蹭,说“诶呀,还那么小家子气啊,所有事情我不是都一五一十的全部说出来了嘛,我知道以前瞒着你是我的不对,但我这也是没办法”
“你竟然跟我说没办法?你跟他认识了那么久,还是有联系,你这算不算是缠缠绵绵啊?!”老刘用不屑的语气说。
“什么跟什么啊?我哪有跟他缠缠绵绵啊,我从头到尾都是拒绝他的好不好?”
“一直都在拒绝他?你们说的真好听。上次去去他的公司开会,我就看到你跟他两个人手拉着手,你怎么解释?”老刘又追问道,声音比较大,语气变得很强硬。
“你瞎说什么啊。我哪有跟他手拉手啊?你眼睛怎么长的。”我叫道。
“你别跟我装,上次我在走廊口看得一清二楚,我以为是我多想了,原来是真的!……”
我心里一阵不爽,一下子松开手,离开他的身体,平躺回去,扭头对他说“什么真的假的啊?!我说你是不是傻瓜啊?合着今晚我说了那么多你一句都没听进去啊!?那次是个误会,我之前又一次跟他谈话,我拒绝以后与他有任何除工作以外的私下来往,可是他还是想找机会跟我好好谈谈。”
我转过身,心里的窝火让我不想面朝他。老刘却在身后轻轻一笑,说“果然还是找到机会了是吧!?”
我的是郁闷的受不了,我承认我的脾气本来是很不好,我自以为改变了很多,但是受不了老刘这样的穷追问与嘲笑似的争吵。我又转过身对他大声叫道”真实受不了你,你这是在吃醋吗?他今晚约我出去,是我之前就已经答应他的,没错,就是上次你看到他送我回家的那次,为的就是告诉他我跟你在一起了,好让他死心。我都已经同意将你一起带过去了,你也知道一切了,你还要怎么样啊!?”
老刘的火也上来了,扯着嗓子喊道“我想怎么样?那你想怎么样啊?你之前就可以告诉我啊!为什么一直瞒着我!?你们俩像这样私下里接触,我却像个傻瓜一样被蒙在鼓里,你要是脚踏两条船,我还是像傻瓜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你这样怎么对得起我,还敢对我大吼大叫!?”老刘一口气说了那么多,有点喘。
夜静静的,喝了那么多酒,头晕乎乎的,可是跟老刘闹了一阵之后却又睡不着了。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躺着,抱在一起,感受着夜晚这仅有的温存。
“头晕,有点痛啊”我哼唧着说。”活该!“老刘劈头盖脸就是一句,然后又蛮横的掐了一下我的屁股。
“诶呦!干嘛啊!还生气呢啊?!”
“你说呢?不生气才怪!”
我躺在老刘怀里,佯装用力的咬了一口他胸口肥嘟嘟的肉,说“就你这牛脾气,我要是早说出来你还不把我杀了啊!”
“我现在就想杀了你!”老刘头一扭,诡异的看着我说“把我骗得团团转,现在又来占我的便宜,我怎么会遇上你这么个小王八蛋?!”
“我什么时候占你的便宜了?”我委屈的叫道。
“就是刚才啊!”老刘伸手在我头上打了一下“你个兔崽子,竟然给我玩死不认账!”
“刚才是你主动献身好不好,我只是说要,又没说其他什么,是你自己把屁股扔给我的好不好?”我撅着嘴说。
“你!……你个小王八蛋,把我折腾成这样,现在责任一推,倒全是我的不对了!你给我走着瞧!”老刘语气一变,抽出搂着我的手臂,转身背对着我睡觉了。
我也来了脾气,“不要一口一个小王八蛋,到现在还没几个人敢这么骂我!心里不爽就直说,以后不碰你就是了!你以后也别想再碰我!”说完,被子一拉。我也转过身背对着他睡觉。不过……这是跟他开玩笑的,逗逗他而已。果然,没过几秒,老刘就笑嘻嘻的转过身,从我背后把我搂住,开始亲吻我的脖子,然后又把头埋在我脖子下,满嘴的胡渣弄的我直痒痒。
我晃了一下肩膀,没好气的说“干嘛?不是说好不理我的吗?”说完,抿着嘴偷偷的笑了。
“哪有啊,我跟你开玩笑呢,逗你玩呢!”我听了无语……于是我依然不领情的说“少来,我是说真的!”
“诶呀,好了好了,我的宝贝小林,是我错了,我以后不那样骂你了,好吧?”老刘又试探性的掰了掰我的肩膀,试图让我转过身。我偷笑着,依旧不领情,强硬的说“以后还跟我瞎闹吗?还跟我这样来脾气吗?”
“不了不了,以后不对你发脾气,不骂你,好不好?”老刘哄小孩似的说,不过我就吃这一招。我笑嘻嘻的转身,一把搂住他是腰,又把头埋进他的怀里。这可逗乐了老刘,哈哈大笑起来,把我紧紧搂紧在怀里……
已经很深了,我们俩还是缠绵在一起睡不着,我心里还是不太踏实,我怕老刘只是为了哄我开心,虽然他自己心里很不舒服,但还是附和着我,这样会让他心里太窝火。我仰起脸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又问“你真的不生气了?”,老刘笑了笑,用下巴蹭了蹭我的额头,我明显感受到他那迷人的胡渣给我带来的那种又痛又痒的感觉。“还有什么可生气的,只要真正藏你心里的那个人是我,我就不生气了。”
“当然是你了!”我立即叫道。老刘又笑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心里有我。不过,以后不要跟那个钱总再有什么接触了!三期公寓的项目我会想办法撤掉,以后尽量远离那个钱总。”
我心里一惊,难怪老刘那么轻易的就不追究了,原来他打算放弃项目,这样我可不同意!我昂起头,叫道“你瞎说什么啊!怎么能把项目撤了呢?合同都签了,毁约要赔钱的,那么大一笔钱啊!”老刘顿了顿,然后才慢慢说“没关系,只要能让我放心,我就愿意花这个钱。”
我可是急了,一个翻身坐起来,瞪着他说“你脑子进水啦?你很有钱吗?公司现在什么状况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装什么大款!”
老刘也慢慢起身仰卧在床头的靠枕上,伸手打开灯,静静的看着我不说话,我也看着他。他转过身拉开抽屉,从里面烟和打火机。他皱着眉头,缓慢的打开烟盒要抽烟。
“深更半夜的,不准抽烟!”我厉声大喝道。老刘听了,横眉怒目的瞪着我看,可是我的眼睛比他瞪得更大,老刘一愣,只好悻悻地把烟和打火机放回原处。
我看他没有表明决定的意思,于是调整了一下语气,语重心长的对他说“老板,你要知道,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和公司。如果我不考虑这些,我当时就干脆厉声拒绝他了。可是老板,你最清楚现在公司的情况,公司现在真的很需要这个项目,这也是我花大力气的原因。”我顿了顿,看着老刘,他低着头,咬着嘴唇。我叹了口气,接着说“我相信钱总是个明事理的人,今晚什么话都挑明了,他以后也不会再烦我了。其实他人挺好的,以后可以做个朋友。”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别再为他说话了,我听着别扭。”老刘躺回被窝,盖好被子,“早点睡吧!”他还是没说到底会怎么做。我坐在那里不动,不安的看着他。
窗外月明星稀,多么甜蜜的夜晚,我和老刘相拥而眠。生活本该如此甜蜜。
一觉醒来,天已经完全亮了,是老刘把我叫醒的。他已经完全穿戴好了衣装,叫我起床洗漱吃饭。果然昨晚的事对他身体有影响,今天早上看他走路,动作姿势都有点怪,想必后面还是痛,我不禁偷偷一笑,他见了恶狠狠的给了我一个杀人的眼神,我顿时不寒而栗,一溜烟的逃走去洗漱了。
昨天喝得不少,今天头果然有点疼。吃早饭时,老刘让我今天别去上班,在家休息,可是我觉得我还可以,于是硬是要去公司,他无奈,只好由着我。却没想,今天上午又见到了钱总。
九点,老刘把我叫进办公室。我进去之后随手关了门,然后大摇大摆的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说“叫我进来干嘛?”
“诶呦喂,你小子真的是有靠山了是吧?敢在我办公室那么嚣张!”老刘半笑着说。
“那当然!不过咱也不容易,什么时候人家不高兴了,咱还得乖乖站着,免得后面遭罪。”我嬉皮笑脸的说,引得老刘哈哈大笑。
“好了,不跟你瞎闹了,叫我进来干嘛?”
老刘抹去笑容,定了定神,看着我说“一会钱博华会过来。”
“啊!?”我大惊,“昨晚不是刚跟他谈过吗?”
“不是,今天是过来开会,是项目的相关问题,不是私事,是公事。”
“哦”我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那你跟我说干嘛?这不是很正常嘛!”
“关键是,你也要出席会议,所以……你知道我想说什么。”老刘吞吞吐吐的说。我简直无语,到现在他还惦记着这个,我看着他无奈的摇摇头,走出了办公室。
大概十点,钱总才带着人来开会。我跟老刘参加了会议,还有我们公司的另外两个负责人。会议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11点多才结束。真搞不懂这场会议为什么我要参加,我不需要发言,会议内容也与我负责的部分无关,似乎我只是冲人数,完全算是个打酱油的。
会议结束,我无聊的走出会议室。钱总在我背后叫住了我,我心里一惊,然后立即又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乱想。我与钱总并肩走着。
“小林,项目的事你要加油哦,我相信你的能力。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不提了。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我一定帮你!”这就是钱总与我聊的主要内容。把钱总送进了电梯,我回头,突然发现老刘鬼使神差的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后,可把我下了一跳。
“你干嘛啊!”冷不丁的站在人家身后吓人。
“我哪有吓你?是你自己心里有鬼吧?”老刘奸笑着说。
“有你个大头鬼,刚才我跟他的谈话你没听到啊?人家钱总一本真经的跟我谈工作的,也不知道是谁小肚鸡肠,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撅着嘴说。
“哼!还不是因为有我在,不然他会那么安分?你会那么老实?”说完又奸笑起来。我气的直咬牙,手一伸,张开五指,往他面前走,佯装要抓他。他吓得急忙双手护住裆部,又怕有人看见,于是一溜烟的跑了。看着他逃走的背影,我不禁笑了起来。
住在老刘家里有些日子了,回自己的住处打扫过两次,但没有留在住处过夜。一直吃他的用他的,着实有了一种被包养的感觉,让我感觉怪怪的,老刘又一个劲儿的说一个人住太冷清,不让我回去,我看是他怕一个人住太“寂寞”才是真的。
一月份到了,结了上个月的工资,工作这么久下来,手里终于有点钱了,心里乐呵呵的,给妈妈寄了生活费之后,还剩下不少。快过年了,于是盘算着要给妈妈还有老姐买些东西,然后再留些钱准备过春节。
突然想起来上次老刘给我买的领带,当时很后悔没有给他买一双皮鞋,现在买给他吧!他拿到我送给他的皮鞋,肯定高兴的不得了!想想我心里都乐开了花。
我有特别注意了一下老刘的脚和鞋子,他的脚板比我小,跟我……跟我父亲的脚差不多大,但是比父亲的脚宽,鞋子也基本上都是皮鞋,都是黑色的,有带边的也有不带边的,但他不会脚臭。
今天比较闲,老刘出去应酬了,我草草的吃了晚餐,趁他不知道一个人坐公车来到商场,不紧不慢的逛了起来,我就是那种不买东西就从不愿意逛商场的人,不过今天特殊,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因为平时不怎么逛街,所以也不知道哪里东西比较好,于是我干脆又来到SM广场的商贸大楼二楼,果然有皮鞋店,我还是喜欢“老人头”的皮鞋。刚走进店面,电话就响了,一看是老刘的电话,我心里一惊,不禁感到十分纳闷,这时候他给我打电话干嘛?
“喂?老板。”
“你小子跑哪去了?怎么没在家呢?”
“额……那个……我在外面随便逛逛,买点东西。对了!你怎么那么早就回家了?你不是有应酬吗?”我急忙转移话题。
“饭局结束了,他们几个老总晚上还有事,不愿意去玩,就早早结束了呗!”老刘有点嚼舌头的说,“要不要我去找你,接你回来?”
我一惊,急忙说“不用不用!买完东西就回去!”
“你小子是不是又去见那个谁了?”老刘语气顿时变了。
“你个老不正经瞎说什么呢!尽会瞎想,我懒得理你!”我知道他指的是谁。老刘一个劲的问我在哪,我一急,找了个借口,马上把电话挂了,搪塞了过去。
走进皮鞋店,又是琳琅满目的满橱窗都是各式各样的皮鞋,我一阵汗颜,这下有我挑的了。选了一阵子,竟然看到了跟我上次买给父亲的那双款式一样的皮鞋,怎么看还是这双看着顺眼。拿下来仔细看了看,原来皮质不一样,但这种也不错,选好尺码之后,感觉应该会合适,好!就是这双了,虽然价格不低,但我没怎么在乎钱。一心想象着老刘见到我送他的礼物,会有多高兴。
我怕回去迟了,老刘会多想,于是急忙打车回去了。到门口下车一看,屋里灯火通明,老刘果然回来了。我在门口敲了敲门,叫了几声,他却迟迟不来开门,我只好拿钥匙自己开门。屋里竟然开着暖气,原来老刘在洗澡。
“老板!我回来了!”我大叫道。
“哦!过来帮我擦后背!”老刘叫唤着,我无语……
放下东西,走进浴室,就看到他那光溜溜的大屁股。我笑了笑,他全身都是水,我也就没敢做什么动作,拿起澡巾给他后背摸沐浴露,他一个劲的呲牙笑着,也不知道他傻笑个什么劲儿。
“你有病啊!大冷天在家开暖气洗澡,精神头真好!”我抱怨道。
“那当然,一会上床睡觉了精神更好。”他笑嘻嘻的说,随即将脸凑上来要亲我。
我瞥了他一眼,狠狠的在他屁股上掐了一把,疼得他“嗷嗷”叫。“诶呀!别闹,你全身都是水。”……
我换了衣服,点上了一支烟。老刘出来了,下半身裹着大浴巾,用干毛巾擦着头发,问我“你不去洗洗?”
“不了,冻得我浑身发抖,洗什么澡,一会简单洗漱一下就睡觉。”
老刘没说什么,进了房间,他竟然没问我买了什么回来,太让我失望了。好吧,我自己拿出来吧。我提着鞋盒,走进房间。老刘坐在床上,抽着烟。我一屁股坐在他旁边,拿出鞋盒。
“你去买鞋了?”老板疑惑的问。
“嗯,不过……是买给你的,你试试看合不合脚”我故作平静的说。
老刘果然是很惊喜,睁大了眼睛高兴地叫到“哈哈,买给我的?怎么想起来给我买鞋了?什么鞋?快打开让我看看!”我看他那个高兴劲儿,心里就美滋滋的。
我笑着打开鞋盒,那双黑亮的皮鞋映入眼帘,看起来真的很不错。“怎么样?我特意为你选的,我平时都有注意你脚的大小,穿的鞋子的类型……”我自顾自的看着皮鞋兴奋的说着,而此刻的老刘却没有说一句话。
我疑惑的转过头,发现此刻的老刘,眉头紧锁,嘴微微张开,眼睛瞪得很大,那种眼神,绝对不是惊喜,反而更像是惊讶,惊恐,和思索。他就这么呆呆的看着鞋子,我感觉很不对劲,于是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这才回过神来。
“干嘛呢!不就是给你买双鞋子嘛!至于那么惊讶嘛!好不好看?”我笑着问。
“啊?哦哦,好看好看,嘿嘿,真好看,穿起来一定不错。”说着,他就拿出其中一只鞋子,袜子也不穿就往脚上套。我默默的看着,他很不对劲,我知道老刘心里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
“哈哈,很合脚,你眼光真好!”老刘眉飞色舞的说着,我冲他笑了笑。
时间不早了,我也洗了洗上床睡觉了。老刘还是把我搂在怀里,尽管每次醒来,他的手臂都被我枕得发麻,但他还是每次都这样,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睡得着。他吻了吻我的额头说“我的好宝贝,知道给我买东西了,哈哈!”,我听了,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怎么了?干嘛不说话?”他抖了抖我的肩膀。
“呵呵,没怎么。”
“嘿嘿,是不是皮鞋太贵,心疼钱了?没关系,我给你涨工资……”他总是爱说一些我不允许的话来逗我开心。
我心里实在按耐不住,于是问他“你心里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我刚才有注意到,你看到那双皮鞋的时候,表情很不对劲,那种眼神绝对不是应有的惊喜。到底怎么回事?”
我停下不说话,等待着老刘的回答,但他却突然沉默起来,此刻,我甚至能想象到他脸上惊愕的表情。过了许久才吐出一句,“呵呵,没有啊,我很高兴啊!”,我泄了口气,转过身背对着他,说“算了,只要你高兴就好,我的皮鞋没有白买。”
老刘这下急了,急忙侧身又抱住我,摇了摇我的身体,说“宝贝你别这样,其实……也没什么,你想知道的话……那我就告诉你吧,但你别乱想!”我一下子来了精神,竖起耳朵等着他说出来。
“你把所有事都告诉我之后,我知道你对我用情真切,既然现在你问我了,我也就没什么可隐瞒的了……”老刘抱着我,轻轻的说。“在遇到你之前……我曾爱过一个和你年纪相仿的男人……”我听了,内心一震,眼前一片黑暗。
“他当时和你差不多大,跟你一样高大帅气,一样吸引着我的目光,打动了我的心。我原本也只是对他有好感,并没有想那么多,毕竟我的性格特殊,怕被人发现,但是我却从某些方面发现,他,也喜欢男人……”
老刘一句一句的说着,我心如刀割。我想都没想过,我不是老刘的第一个爱人,我真的是有够傻的。他喜欢男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这个年纪的人,怎么可能会是第一次。或许是我太幼稚太单纯,我没有经历过,所以此刻的我躺在老刘怀里,我突然感觉现在抱着我的这个男人并不属于我。相仿的年龄,一样高大帅气,现在他跟老刘分开了,那么照这样说,原来我只是老刘心里的那个他吗?老刘到现在爱的还是那个人吗?我只是他一个替代品吗?
窗外萧瑟的夜空,星星在不知不觉中黯淡了很多,就连原本皎洁的月亮也都变成了灰色……
老刘顿了顿,又说“当时他只是我公司的职员,但其实他的父亲是个拥有海外企业的老板,具体我也不怎么清楚。我跟他在一起半年之后,他最终还是被他父亲强行带去了新加坡。那时候我才知道了一切……”
“你当时很喜欢高大帅气的他?”我弱弱的问。
……老刘沉默了,不说话。
“你们当时很相爱?”我又问。
老刘依然沉默,没有说话。
“比我们现在还相爱?”老刘果然还是不说话。“你说的这些跟我送你皮鞋有什么关系?”
老刘沉默了一会,吞吞吐吐的说“他曾经……也送了一双皮鞋给我……”
我心里一震,脑袋里瞬间闪过很多莫名的猜测。“你到现在还留着那双鞋,是吗?”我提出了一个我自己都没有想到的问题。让我震惊的是,老刘给了我一个让我更震惊的回答,他竟然说“是的,鞋子一直没穿,一直收在家里。”
我还能说什么,我忽然莫名的感觉我与老刘现在的感情完全是脆弱的不堪一击,仿佛我与老刘相爱的同时,黑暗中有一个人默默地站在我的背后,让我不寒而栗。那是一个没有躯体的灵魂,而我的出现,恰巧充当了老刘心里的那个躯壳。
我内心难以平静,实在睡不下去了。我揭开被子,起床从衣服口袋里掏出烟,又坐回床上被窝里。用遥控器打开电视机,把烟点上,漫无目的的调换着电视节目,老刘默默地看着我,不敢出声,于是他也坐起来,拿过烟点上一支。
我感觉自己的立场遭到了严重的打击。尽管我心里很难受,但是我还是没有对老刘发脾气,我没资格跟他发脾气,是我先让他伤心了一回,那么现在的痛苦我就应该承受,我默默地告诉自己。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就这样,两个人保持沉默。
一支烟的功夫过后,老刘终于忍不住偷偷的看着我的表情,弱弱的问“你生气了?”
“没有。”我掐灭了烟头,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佯装很平静的说。
“那你干嘛阴沉着脸不说话,吓死人了。”老刘嘟囔着。
“你想我说什么?我还能说什么?”,我的话一抛出,老刘顿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了。于是他又乖乖的躺回去,我觉得耗下去没意思,于是关上电视也躺下了,转身背对着他睡觉。
“我知道你生气了。”老刘在我背后冷不丁的来了一句“每次你生气了,又不想跟我吵闹的时候,你都是冷着脸不说话,就像现在这样。”。
我悻悻的哼了一声,转过身平躺着。“从你第一天见到我开始,你就把我当成了他,是不是?”
“是……不、不是!”老刘的话突然很奇怪。我疑惑的看着他。他此刻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嘟着嘴看着我,一副可怜相。
“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在你身上找到了他的影子,当时真的是很惊讶,以前的那一段记忆立即被挖掘出来,在我心里,仿佛你就是他。所以我一个劲的接近你,讨好你,关心你。”
“果然,从一开始到现在,我都只是个替代品,你爱的是他,不是我。”我终于挑明了重点。
“不是不是!”老刘匆忙的摆着手,“本来的确是把你当成他,我冲动的爱上你,那次与你睡在一起是我最激动的时候,以至我做了过分的事……但是后来才发现,你跟他不一样,你是个阳光的大男生,而曾经的他,是个沉默寡言,内心阴暗的人。当我明白一切都已经是过去,曾经那个他再也不会回来的时候,你却跟我说要划清关系。我当时真的是非常着急,我已经失去过一次,我不能再失去你,所以我坚持着展现对你的爱,直到你接受我为止。”老刘默默地诉说,不禁变得黯然神伤。
我终于听明白了,原来是这样。“说到底,你还是因为他才会爱上我的。”
“是!但那已经不重要了”,老刘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我现在爱的是你,我不会再去想他。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老刘激动的看着我,我愣住了。这一番话忽然让我心里暖起来。的确,他说的没错,现在他爱的人是我,我又何必追究太多,想想这些日子以来,老刘对我的关心,对我的爱,自始至终的呵护倍至,我还能抱怨什么。他爱过别人,但已经是过去,现在他爱的人是我,我们已经重新开始了。
我两眼无神,默默的思考着,老刘见我这样,更是着急。他把被子一揭,光着屁股跑到柜子前,把我买的那双新皮鞋拿出来,然后又哆嗦着飞快跑回床上。我疑惑的看着他,他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鞋盒,叹了口气。“我还记得那时候,他在我生日那天送给我一双皮鞋,因为我自己不懂得买鞋子。那时候我跟他认识差不多半年。可是就在鞋子送给我不久之后,他就被他爸爸带去新加坡了。他就这么消失了,从来没回来看过我……”老刘的声音很低沉,我差不多能知道此刻他心里有多难受,可是他因为那个人而伤心,顿时心里那股羡慕嫉妒恨,还有吃醋的感觉全都涌出来了。
“今天的你又送我皮鞋,勾起了我的记忆。我不禁想到了他,但是回头想想看,我们俩认识也半年多了,你突然送了一双当年的黑色皮鞋给我,我顿时心里一惊。我怕的是……你会像他当年一样离开我。”老刘似乎哽咽了,我突然不知所措,想安慰他,却又开不了口,此刻只有心里是暖暖的……
我搂住老刘的肩膀,跟他额头靠着额头,“好了,别乱想了”我接过他手里的鞋子,放到一边,跟他躺下,盖好被子。“送一双鞋给你就能说明我要离开你?你也太傻了吧?这算什么逻辑啊?”我嘲笑似的安慰着他,他定眼看了看我,一把将我搂紧在怀里。
“小林,你不要离开我!求你了,不要离开我!”老板喃喃的念叨着。
跟老刘彼此敞开心扉以后,我们也就没什么秘密和顾虑了。一次“皮鞋风波”之后,我跟老刘反而变得更亲密,因为彼此都了解了,对方有多爱自己。我不愿过多的追究我们的过去,这样对我们彼此都会带来伤害。现在,我是老刘的人,而老刘也只属于我一个人。白天在一起工作,晚上又能在一起,虽说不上是难忘的温柔乡,但也算是甜蜜的二人之夜。静静地夜里,即便是抱在一起,心里也都很满足,很甜蜜。身在厦门,总是能体验到冬天的冷暖,可以是身体的冷暖,更可以是心理的冷暖。
又是一个周末,阳光明媚,大地被晒得暖洋洋的,一大早就让人有了个好心情。趁今天天气好,我把衣服洗了洗。
因为有事,我要在自己租的房子里住两天,这可急坏了一个人住在大房子里的老刘,抱怨我与他闹“分居”。昨晚跟我闹着要我回他那里,还说什么一个人不习惯,太无聊,一听就是一肚子的花花肠子,结果被我一阵嘲笑,最终还是没答应他,没想到他儿子今天回他那里,他陪了他儿子一个上午,把他儿子送走以后竟然直接来了我的住处,我打开门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他却满脸堆笑的呲牙看着我。真是拿他没办法,
他毫不客气的进了门,四处张望着看着我的小屋,嘴里还不停地说“有一阵子没来你这里了,还挺惦记这里的,挺不错的小屋……”
我怎么就听着那么假呢。我一边晾衣服,一边笑着说“得了吧你,上次也不知道是谁说我这地方小,不方便,连洗手间都那么破……”
老刘一愣,转而嘟着嘴说“是吗?谁说的?反正我没说过。”我笑笑,摇了摇头,继续晾衣服。
老刘走到我身后,拦腰抱住我,把头靠在我肩膀上,我笑着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脑袋,然后晃了晃说“好了好了,别闹了,我忙着呢!”老刘乖乖的松开了手。
“前两天冷的要死,衣服都没洗,趁着今天太阳那么大,我把衣服都洗了。”衣服晾完了,腰有点酸,我扭着腰说道。
“啊?!那好啊!我衣服也没洗呢!你过去帮我也洗一下吧!”老刘笑嘻嘻的说,我无语,给了他一个杀人的眼神。
突然电话响了,我擦了擦手往屋里走,要去拿手机,老刘却一溜烟的跑到屋里,霸道的把手机先抢过去,撅着嘴说“不准接电话,今天是我们俩的专有时间,谁都不能打扰!”瞧他那气势,像是要拼命似的。我一下冲上去夺手机,他却硬是不给,最后把他压倒在沙发上才把手机给抢过来。电话已经不响了,我瞥了老刘一眼,他却卧在沙发上,满脸委屈的看着我。
我查看了未接来电,是阿兵?!我立即打了回去。
“喂,阿兵。”
“嗯,哥,刚才怎么不接电话?”
“刚才洗衣服没听见。说吧,有什么事?”
“嘿嘿,学校放假了,我准备回家了,买了晚上九点半的火车票。所以……晚上去你那里蹭饭哦!”阿兵笑嘻嘻的说。
“好的,我今天正好休息,晚上你过来吧。”……
电话挂掉之后,我平静的看着老刘说“阿兵晚上要过来吃饭,一会忙完就差不多四点了,我们就去买菜吧!”
老刘一听,整个人沮丧下去,捶打着沙发,满腹牢骚的抱怨道“怎么这样啊,好不容易有个清闲日子,又要被占用了……”
我笑着安慰他“呵呵呵,好了好了,怎么说他也是我弟啊!我应该花点时间陪他。”
老刘把嘴一努,气呼呼的看着我说“我还是你爱人呢!你怎么不多花点时间陪我啊?他是你弟又不是我弟,他那个年纪做我儿子差不多。”说完,头一扭不再看我。
我真的是又气又笑,扑上去把他压在身下,蛮横的亲吻着他,他倒好,吻起来更兴奋,抱住我不松手了。然后我亲了一下他的额头,亲昵的说“真是难为你了!阿兵今晚吃完饭就回老家了,以后我们有的是空闲时间,今晚我好好陪你好吧?”老刘被我逗乐了,笑嘻嘻的看着我,用他肉嘟嘟的脸颊贴了贴我的嘴,我心领神会,在他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两个人又将屋子收拾了一下,忘记了时间,等我抬手一看手表,都快五点了,我可急了,急忙拉着老刘准备出门买菜,老刘却拖拖拉拉的犹豫起来,吞吞吐吐的说“一会阿兵来了,我在场的话……不太方便吧?”他这句话让我一愣,平时都是我提醒老刘要注意我们俩在别人面前的形象,而今天老刘却很聪明的主动提醒我了,但是想想是阿兵,我便松了口气,笑着对老刘说“呵呵,如果是别人,那就得注意一些了,不过今晚是阿兵,没关系的”。老刘傻傻的看着我,脸上挂满了问号,而我只是看着他淡淡的一笑。
正准备出门,门被敲响了,我打开门一阵惊讶,是阿兵!!他提着两大袋的蔬菜食材,背后还有一个大大的行李箱,呲牙笑嘻嘻的看着我。“阿兵,你怎么那么早就来了?”我惊讶的多口而出。
“嘿嘿,东西都整理完了,出了学校,没地方可去,就来你这里了。看,我买了很多菜哦。”说完,阿兵举起手里的菜晃了晃。我急忙让他进来,把东西都放下。老刘看到了阿兵,顿时愣住了。阿兵看到老刘,也一下子定住了,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们俩在这一瞬间四目对视,我见了不由得一笑,拍了下阿兵的肩膀,说“阿兵,忘了介绍,这位是我的老板,姓刘,你见过的”。老刘顺势从沙发上站起来,朝阿兵点头问好,阿兵也急忙回过神来,叫了声“刘叔叔好”。
我安排阿兵坐下,然后转身忍不住看着老刘笑起来,老刘脸都红了,瞥了我一眼。我走过去拎起阿兵买的菜,笑着对阿兵说“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自带食材来我这了?我跟老刘刚要去买菜呢!”
“嘿嘿”阿兵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腼腆的的笑着。这小子原来也有规规矩矩的时候啊,果然今晚是有“贵人”压场啊!我刚想让阿兵跟老刘先坐着,我去整理食材,老刘就抢先一步跑过来接过我手里的菜,然后看着我说“你也忙了一天了,你们兄弟俩好好聊聊,我去把菜给洗洗。”说完就转身进了小厨房。我先是一愣,好然才无奈的坐到沙发上。老刘今晚好勤快!
刚坐下,我就发现阿兵在那里看着我偷偷的笑。我疑惑的看着他,问“臭小子,傻笑什么啊?”
阿兵把头往厨房方向甩了甩,不说话,还是一个劲的笑。我还是没明白什么意思,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阿兵终于忍不住了,用手半遮着嘴笑着轻声说“哥,那个刘老板,不错嘛,身材真棒!你们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我明知故问。
“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
“啊!?哦,嗯!”我就知道他会这么问,于是故作平静的说。
阿兵耐不住了,凑过来挤在我旁边坐下,摇着我的手臂说“诶呀,哥!什么叫啊、哦、嗯,跟我就别卖关子了,说清楚点。”我耸耸肩,故作平静的说“没什么啊,就是在一起了呗!在他那里工作,日久生情吧!”说完朝他嘿嘿一笑,阿兵嘟着嘴瞥了我一眼,觉得无趣,悻悻的打开电视看了起来。
我起身来到厨房,老刘已经洗好了一些菜,正用刀切着。我从背后拦腰抱住他,亲昵的说“刘叔叔,有什么要小林帮忙的吗?”
“别乱动,我这手里切着菜呢!”老刘继续切着菜,头也不回的说“好了好了,抱一会就得了,别让阿兵给看见了。”我还是搂着他不放,撒娇似的说“多抱一会,没关系的,阿兵知道我们的关系”。
老刘一惊,立即回过头,惊讶的看着我说“他知道你的那些事?”,我点点头,说“相信我,没关系的,我跟阿兵是好兄弟,他拿我当大哥,我们都是那样的。”老刘更是瞪大了眼睛“什么?他也是……?”。我看着老刘,笑着点点头。老刘先是一愣,然后才松了口气,说“你个臭小子,不早说,害得我那么拘谨,别扭死了。”
我听了,呲牙对老刘笑着。“你去陪陪人家吧,我一个人可以的,今晚给你们兄弟俩露一手。”老刘说完继续切菜,我帮他理了理菜,就回客厅陪阿兵了。
阿兵买的菜太多了,让老刘好一顿忙活。我跟阿兵聊了聊,怕老刘一个人忙不过来,太累,便又去厨房给老刘帮忙了,我们俩挤在小小的厨房里手忙脚乱,终于做出了一桌菜。虽说忙了点,但是跟老刘一起做菜让我觉得很甜蜜,很高兴。
我把我和阿兵的事告诉老刘之后,老刘简直像变了个人似的。我和他把菜全都端了出来,老刘脱下围裙,走过去拍了拍阿兵的肩膀,笑呵呵的让阿兵洗手吃饭。阿兵顿时一愣,眼睛直盯着我看,显得很疑惑,于是应声去洗手,我也愣在那里,顿时无语。
“可以啊,变得还真快啊!你这算是收买人心吗?”我一边笑一边暼着老刘说。老刘看着我没说话,只是不好意思的朝我嘿嘿一笑,瞧他那可爱相,我也忍不住笑了出来。阿兵洗完手回来了,我们俩急忙恢复正常,可我嘴里还是忍不住的笑着。虽然阿兵知道了我们的事,但我和老刘在人家面前也不便表现的太亲昵。两个人在家的时候,和三个人在家的时候,还是不一样的,收敛一点吧!
我们三个人围坐,开始吃饭。看着一桌子美味可口的饭菜,还真是胃口大增啊!老刘首先夹了一块牛肉给阿兵,笑咪咪的说“阿兵,来,多吃点。今晚托你的福,买了那么多菜来,咱们可算吃到一顿好的了!”
阿兵虽然性格不算内向,但是对于不熟悉的人,他总是没有多少话,所以老刘这么一说,他也就只能一直陪笑。我在一旁可纳闷了,甚至有点像小孩子吃醋。偷偷瞪了老刘一眼,可他没看见。
“对了,阿兵,你干嘛买那么多菜啊,你来吃饭,还怕我请不起你啊,买了那么多菜,存心找我的骂啊?……怎么?快回家了,生活费剩下的比较多?”我说笑着抱怨阿兵。
“没有没有……”阿兵连忙摇头,“这个学期我拿奖学金了,所以就买了点菜带来了。每次来都是哥请客,今天换我请客。哈哈。”说完,阿兵笑着挠了挠后脑勺。
“什么?你拿奖学金了?拿了多少?”我惊讶的问。
“1000块”
我高兴起来“你小子可以啊!别看你天天到处玩,学习还挺认真啊!还拿了奖学金,不错不错!”
“你别冤枉我哦!我哪有天天到处玩啊,我在学校可是身兼数职,再以我这样的成绩,当然能拿奖学金”阿兵自豪的看着我说,我和老刘不由得大笑起来。
“呵呵呵,今年过年回家又有交代了,爸妈一定会高兴的。”阿兵美滋滋的说。“对了,哥,你什么时候回去啊?”说完,阿兵把目光投向我。
我什么时候回家?……
我脑袋瞬间懵了,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刚才的那股高兴劲也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什么时候回家?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甚至都没考虑到底要不要听妈妈的话回家。我顿了顿,又露出笑容说“还早,等公司放年假了再说吧!”说完埋下头吃饭。阿兵和老刘都呆呆的望着我,我假装没看见。
今晚的菜的确很棒,我们三个吃的很开心,很尽兴,真的是大饱口福了。快到九点的时候,我和老刘开车载着阿兵,把他送到了火车站。临走的时候,我也像个兄长一样好一阵唠叨,才把他给送进站,并叮嘱他到家给我个电话。阿兵连连答应着朝我挥手,最后进了站。我看着他的背影,嘴里喃喃自语道“回家了,是该回家了。……”老刘疑惑的看着我,脸上挂满了问号。
回去的路上,我坐在车里一言不发,表情严肃,心里想的一直是两三个月前,在广州和妈妈见面时的场景。“今年一定得回来过年!”妈妈这句叮嘱一直在我脑海回响。车继续开着,老刘看我这幅表情,又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所以也不敢说一句话,他最怕的就是我这样的表情。抬起头,车已经来到了环岛路旁,昏黄路灯隐约的照在冷冷的沙滩上。
老刘忽然在路边停下了车,拉下手刹,对我说“下去走走吧!”我疑惑的看着他,他却看向窗外。外面很安静,没什么车辆,空空荡荡的沙滩上只有银白色的月光,晚风阵阵吹着,旁边绿化带里的灌木叶子被吹的沙沙响。
我现在哪有心情去海滩看风景啊,于是说“算了吧。外面有风,挺冷的,回去吧!”
老刘一愣,惊讶的看着我。是啊,的确让人惊讶,我竟然也会在这样美好的夜晚拒绝到海边走走。“你不是说你最喜欢大海吗?好了,走吧,下去转转,好久没跟你出来散散心了。”说着,老刘就拉起我的手,捏了捏。我看着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挽着老刘的手臂,两个人静静地走在沙滩。望着远方海面与陆地的衔接口,犹如一副动人的画卷。我们在沙滩边的台阶上坐下,晚风吹来,老刘马上拉开大衣,把我拉进怀里紧紧裹住。我贴在他的怀里,顿时感到阵阵温暖。
“还记得我第一次与你来海边吗?”老刘侧过头笑着问我,我点点头。“想想看当时的情景,与今晚真像啊!冷嗖嗖的晚风,皎洁的月亮,寂静的大海……”老刘甜蜜的回忆起来,是啊,的确像是同一番景象,但是我的心情却不一样。
“还记得我们当时还没在一起,那晚在海边,我是多么希望能紧紧抱住你,轻轻说一声我爱你,但我没敢这么做。我一直等你,等你接受我,这下好了,我们真的在一起了,真好!”老刘呲牙笑起来,用他肉肉的脸蹭了蹭我的额头。我跟着他回忆着当时的画面,心里也泛起阵阵甜蜜,我“嗯”了一声,双手把老刘搂得更紧了。
“宝贝!”老刘亲昵的叫了我一声。
“嗯?干嘛?”
老刘笑了笑,在我额头吻下去,轻声说“我爱你!”我听了真的是满心的甜蜜,犹如打翻了的蜜罐,甜蜜在整个心房流淌。
“太小声,我没听清。”我撅着嘴故意说道。
“我爱你!”这次老刘大声说道。可把我吓了一跳,急忙转头看看周围有没有人,然后才送了口气,瞪着老刘说“你讲得那么大声干嘛,也不怕被人听到啊!?”
“嘿嘿,不怕!”老刘朝我一笑,“怎么?不喜欢?”
“哼!当然不喜欢!那么老套的话,一点创意都没有,谁信啊!”我努着嘴说道。
“不喜欢?”老刘佯装惊讶的说,转而诡异的笑着问我“真的吗?”他这样看着我,我被他问的有点害羞,干脆一头埋进他怀里,脸贴在胸口,惹来他的一阵哈哈大笑。“又害羞了,真是我可爱的宝贝!”说完在我额头又亲了一口。
时间不早了,我们离开海滩开车回到我住处。老刘把我送到住处之后就不走了,我纳闷的说“你不会去?”老刘笑嘻嘻的说“不回去了,今晚非得跟我的宝贝睡”。我更是惊讶了,我的床可不像老刘的床那么大,两个人恐怕有点挤。还没等我说话,老刘已经换了鞋子和衣服,跑去厨房倒热水了,我无奈,只好作罢。最近天冷,我有点小感冒,老刘给我倒了杯热水让我吃药,我又是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看着他,装出可怜巴巴的样子说“不要,能不能不吃啊,小感冒而已啊,过两天它会自己好的!……”还没等我说完,老刘就瞪起了一双牛眼看着我,那气势像是要吃人似的,我无奈,知道逃不掉了,只好乖乖的吃完了药。用热水洗洗之后急忙躲进了被窝,老刘收拾一下,也屁颠屁颠的钻进了被窝。
“真是个讨厌鬼,自己加那么大的床不去睡,跟人家挤那么小的床睡觉,夜里如果把我挤掉地上,我跟你没完!”我撅着嘴说。老刘嘿嘿一笑,一把搂住我说“少来!今天谁对我说晚上好好陪我的?想说话不算数啊?要不……现在去我家睡?”我听了顿时不知怎么反驳他,被他气得直咬牙,干脆头一扭,睡觉!老刘见状哈哈大笑,帮我掖好被子,关上灯,抱着我开始一夜的温存。他的胸膛,总是那么暖,那么让我留恋。
“怎么样?今晚的菜做得怎么样啊?我的手艺还行吧?”老刘咬着我的耳朵根子轻声说。
“一般般吧,跟我比差远了”我倔强的说。老刘一笑,“得了吧你,救你那三脚猫功夫也叫手艺啊!丢不丢人啊”我顿时感到的确很丢脸,不服气的瞪了他一眼,照着他胸口肥嘟嘟的肉又是一口下去,咬的他“嗷嗷”叫,我见状嘿嘿的笑了,老刘用头轻轻撞了下我的脑袋,也笑了。
“对了,宝贝。再过不久公司也就放年假了,你啥时候回家啊?”老刘又问我。刹那间,我整个人愣住了,仿佛时间静止……
我最不想提到的事,却在今天被人连续提起,我不知如何回答,脑子里很乱。老刘见我不说话,又问“今天晚上阿兵问你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你心里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我轻轻的露出一丝微笑“什么时候回家?我也不知道……我都两年多没回家了……”我躺在老刘怀里,嘴里喃喃的念道……
“回家?我已经两年多没回家了……”我依偎在老刘怀里,嘴里喃喃的念叨着。老刘听了之后一惊,睁大了眼看着我,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愣了好一会之后才说“什么?两年多没回家?为什么啊?”
我就知道它会惊讶。一个年轻的小伙,只身在外两年多没回家,这种话讲给谁听了,都会惊讶的。我轻轻的哼笑一声,说“回家?我回家干吗?除了冷冷清清的房子之外,就只有“他”了,……我不想看到“他”,不想跟“他”说话,不想回家……”老刘更是惊讶的看着我,脑子塞满了疑惑,转而又对我一阵凝视,或许他在想,对于自己面前深爱着的这个人,有多少事自己还不知道,自己对他的了解又有多少。老刘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我,等待我的解说,而我也陷入了沉思,思绪回到了多年以前……
2002年,那一年我好像17岁,才上高二而已。妈妈开着店面卖小孩衣服,赚点小钱,“他”则是个保险公司的部门主任,一家人就属他最能干,家里的条件在那时也算不错,姐姐在隔壁城市念大学,品学兼优,是我的榜样。那时候的小家庭,幸福美满,其乐融融。但是……原本平静的家庭却突然波澜四起……
江苏的教育制度非常让人受不了。当时上高二的我,全身心的投入在紧张的学习中,早起晚睡,现在想来都觉得挺辛苦的。妈妈每天早早的起床做早饭给我吃,好让我早上能按时上学,而又不落下营养,天天如此。直到有一天,妈妈早上起床做早饭的时候,我发现妈妈长了黑眼圈,我很心疼妈妈,问她是不是夜里没睡好,并告诉她我可以自己起床做早饭的,妈妈却说没事,我也就没怎么在意,就那样一直以为妈妈是睡眠不足,却没想到妈妈其实是一夜没睡。不久之后的一天晚上,我在学校晚自习回到家之后,已经快10点了,“他”还没回来,“他”是有头有脸的人,经常有应酬,所以在我看来“他”晚归很正常。我怕打扰到妈妈休息,于是自己用钥匙打开了门,静静的房间,却听见妈妈的房间传来了哭泣声,我心里一惊,一个箭步冲了进去,我呆了————妈妈在哭……
后来我才知道,妈妈怀疑“他”在外面有外遇了,与某个女人勾搭在了一起。妈妈是多么伤心,她在整个家里就是个贤妻良母,是最辛苦的人,辛辛苦苦把姐姐送进了大学,又早起晚睡的照顾我,最终得到了什么?妈妈轻声的哭泣,每天伺候“他”,为“他”做饭,还辛苦的帮“他”洗车,谁知“他”天天用那辆车载着另一个女人,妈妈简直是心碎了。我打小心里就非常疼爱妈妈,但是“他”在我心里又是个绝对的男子汉!“他”在我心里的形象是多么高大,我从小在“他”的呵护下长大,“他”是我一直引以为豪的父亲,我绝对不会相信外遇这一说。但是……尽管我口头上是这么说,心里还是一直打鼓的,妈妈不会无缘无故的骗我。从此,家里的气氛变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欢快。往后的日子里,越来越多的事能够说明,“他”真的有外遇这回事,比如他常常出去吃饭,却不跟家里人交代跟谁吃饭了;打电话总是避开家里人的耳目,又一次我听见电话里面还是个女人的声音……但是我依旧不愿意相信这些,他在我心里的地位无法动摇,从小到大他都是个疼我爱我,和蔼可亲的父亲!可是到最后就连家里的亲戚都说有这回事,我绝望了……那一年我高三了……
2003年,由于我自己的关系,我高考失利了。我秉着自己的理想,报上了千里之外的厦门的一个二本学校。即便是二本,他们俩还是很高兴,我明白他们是不想我太伤心,不想让我有思想压力,我明白自己依然是他们俩的掌中宝,所以我告诉自己:我一定要让爸妈的关系好起来!2003年9月,他送我到厦门上学,那时候正值中秋前夕。他帮我把一切的安排妥了之后,中午要跟我一起吃饭,然后打算那天下午就坐车回江苏了,我在心里打着算盘,趁着这顿午餐,跟他好好的谈谈。以后我要半年才能放假回家一次,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我却万万没有想到,那最后的一个中午,让我彻底心碎。看着他高大刚健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我眼前,连他在我心里那伟大的形象也一并带走了,我还能说什么?……
厦门的天空是酷热的,走过天桥,他已经在桥下向我招手了。我一步一个微笑的向他跑过去。
“学校里的事都结束了?”他笑着拍拍我的肩膀说。
“嗯!刚开学,也没什么要紧事,主要是交代一些注意事项,以及明、后天要做的事。”
“呵呵,好,咱们去吃饭吧!今天老爸请你吃顿好的!”说完他嘴上露出爽朗的笑。“哦!对了,这是XX阿姨,我们公司里的一个客户。她孩子是在前面那所XX大学念的,她也送孩子来上学,我刚才跟她在公交车上碰到了,下午跟我一起坐车回去……”
我瞬间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脸上笑容在那一刻定格。烈日当空,汗水顺着我的脸颊流下,打在我的手臂上。
“哦!XX阿姨。我叫XX,多指教”我半天才反应过来,用呆滞的眼神说道。“爸,饿死了,我们快去吃饭吧!”……
附近的这家小菜馆,我和他到厦门之后,今天已经是第三次来这家了,里面开着空调,很凉爽,只是全然不见前两次的欢笑。我面无表情,只顾吃自己的菜,他问我一句我就答一句,根本就没有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一句说笑,完全不像是聊天,看起来简直是魂不守舍。此刻的我,还能多说出来什么?我只能尽可能的保持沉默,我讨厌此刻的这个场合!
那位所谓的阿姨,毫不客气,一开始就毫不客气的径直坐下吃饭,没有任何应有的谦让和礼貌的问候,整的以为她自己是自家人似的,丑恶的面孔!对于面前的这个女人,我不愿多看任何一眼。午餐快要结束的时候,那个女人跑去结账,父亲竟然没有任何要去阻拦的意思,很随意,我真的是愤怒至极,紧紧的咬着下嘴唇不说话。父亲将杯子里剩下的冰啤酒喝完,而我则恶狠狠的盯着那个女人,心中燃烧着浇不灭的熊熊怒火。
这一顿午餐终于结束了,父亲就要坐车回去了,他对我说了一些叮嘱我的话。我心已冷,只是木木的听他说着,自己什么都没说。没想那个女人却插上来说“要不要再去买点东西带着啊?不然恐怕在车上不够吃啊!”说完用她那白净的猪蹄拍了拍手里拎着的一大袋食品。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听不下去了,扭头对父亲说“爸,我先回宿舍了,你回去路上小心点。到家给我来个电话。”
“哦,好的,儿子啊,你自己注意照顾好自己啊!”
我头也不回的走了,我的心脏在流血流泪!父亲,我的父亲啊!此处一别就是近半年,你知道我有多少话相对你说吗?你却只对我说了短短的一句“再见”,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今天过了之后,明天就是中秋节了,我不能在家陪你和妈妈过中秋了,我有好多好多的心里话想对你说,相对妈妈说,你知道吗?可你却在这个时候带了一个女人出现在我面前以那种傻瓜才会相信的理由出现在我面前,你让我言从何出?情何以堪?
我挪动着铅一样重的脚步,眼眶里噙着泪花。路边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很是热闹。我脑子里回忆起每年中秋那天在家里跟父母在一起甜甜蜜蜜的过中秋的场景,还记得爸爸买给我的那个望远镜,还记得我跟妈妈抢着用望远镜在中秋夜晚看圆圆的月亮……眼眶中的眼泪不停的的往下流,怎么就忍不住呢?又是一个中秋夜,留下几乎要分开的父母,一个人身在异地他乡,一个人吃月饼,一个人过中秋……我带带的坐在草地上,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掏出了当时那种只能打电话发短信的手机,拨通了家里电话。“妈妈,我是枫儿。你吃午饭了吗?……明天中秋了,我好想你!”
………………
突然,老刘伸手为我擦拭着脸颊,我这才发现自己真的已经是满脸泪水。老刘帮我擦干了眼泪,我一头埋进了老刘的怀里,他叹息了一声,用下巴蹭了蹭我的额头,把我搂得更紧了……
“宝贝,别哭,别哭。”老刘把我紧紧搂在怀里,冒有短须嘴巴亲吻着我泪痕未干的脸颊,靠在我的耳边轻声说道。
我埋头在他怀里,此刻的我,好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羊,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怀抱,自己最软弱的一面完全的展现出来。
“对不起!宝贝对不起!我不该问那么多的,是我多嘴了……”老刘叹息着自责道,我不知怎么回应他的话,只是用脸在他肉肉的胸口蹭了蹭,思绪还停留在从前的记忆中……
“我在外念书之后,父亲和妈妈的关系一度恶化,最终,妈妈想提出离婚,但是想到家庭,她还是没说的出口,她想等父亲自己主动说出,她就马上同意离婚……可是父亲却始终没有提到离婚,也没有离开妈妈跟那个女人一起生活,天天还是回到那个曾经温暖的家……妈妈受不了,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无奈之下跟父亲分居了,父亲对此竟然无动于衷!从那以后我就真的是绝望了,这个父亲再也不是我曾经心里那个伟大的男人了!……妈妈和父亲从此分居,妈妈回到外婆家,和外婆住一起,顺便照顾外婆,父亲则依然住在那个家里,我也不再理父亲,我跟他没有任何话可说!我永远都不能接受他破坏家庭这一事实,永远不能接受他的所作所为!……”
我语气平缓,但却说的十分坚定,不由得让老刘一阵沉思。
“其实……你也不必这样!”老刘吞吞吐吐的说“大人之间的事,也不一定就是你想的那样!有时候即便是离婚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这才想起来老刘也是离婚后的单身男人,他的婚姻也是失败的。我不由得心里一阵火大,一个翻身骑在他身上,恶狠狠的看着他说“不是我想的那样?那你说到底是什么样?你自己就是离婚了的单身汉,竟然跟我说这种话!好啊!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离婚,这一切是不是你的错?说啊!”
我就这么压着他,他显得很弱势,被我这么一问,他顿时扭捏起来,嘟嘴委屈的说“你看你,说就说呗,还扯到我头上了,真是的!”我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点过于激动了,于是收回凶狠的眼神,从他身上下来,平躺着看着天花板,均匀的喘着气,不再说话。
老刘见状,又慢慢挪过身体,缓缓将我搂在怀里,亲了亲我的脸,然后与我的脸贴在一起。
“我的好宝贝!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也能明白你的感受。一个男人,可以不在乎自己,但不可以不关心家人。大人之间有很多事都是很无奈的,做男人真的很累!一个不经意间的举动就能引起一场大误会,甚至更严重的事也说不准!”
老刘叹了口气,继续说“前些年,我离婚了,我也是没办法。我妻子家那边的小舅子房子拆迁,我当时就很生气,那一块人家集体拆迁的时候,他不愿拆,说钱少。可他后来急着想拆了,你知道的,这样可根本没有签证,根本没法拿到钱!拆都不一定有人帮他拆。他通过我妻子找我帮忙,可我有什么办法?难道让我专门找一个拆迁队帮他拆?我可没那么大本事!……后来我还是拒绝了,那阶段我跟妻子话本来就少,公司状况不太好,我完全忙着公司了。就因为这个,我被他们说是不帮家里人,说我跟妻子关系不好,说我在外面有女人……”
老刘顿了顿,微微皱眉,眼神此刻变得十分深邃,我渐渐明白过来,他的身上也是藏满了故事……
“我实在是无话可说,懒得理他们,但是最让我伤心的是妻子竟然也不理解我的辛苦,也站在了他们那一边,我绝望了,我只有选择离婚,好不容易维持的家庭,我再也不想折磨自己继续维持了。我离婚了!……”
话说到这里,我才忽然发现老刘有点哽咽了。“儿子当时刚上初中,什么都不懂,他也认为是我不对,最终他跟着他妈妈过了,不理我。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我是几近心碎啊!……”
我顿时一阵心疼,紧紧的抱住了他,我不会安慰人,此刻不知说什么好,只能把头埋进他的怀里。
老刘缓了缓,又说“我当时最在乎的就是阿明(他儿子),可他也误会我,我真的是心里一点依靠都没有了,但是我不怪他,他什么都不懂,虽然他跟他妈妈了,我还是一直关心他。之后的日子里我一个人住,一个人打理公司,直到阿明上了高中之后,他才渐渐明白,这一切不是我的错,于是不再排斥我!我当时很欣慰很激动!当时对我来说,这莫过于最让我高兴的事了,后来阿明要上大学了,在我的希望下,他留在厦门上学了……”
我从来都没想过老刘会有这么一段心酸的故事,不过至少他儿子最后跟他和好了,这样就很让人欣慰了,我心里暗自的想着……
老刘见我不说话,又捏了捏我的肩膀,说:“或许你跟你父亲之间真的存在误会,他毕竟也是你的父亲!你不能这样对他!”
我还是不说话,静静地听他讲……
“即便是事情发现成现在这种状况,我还是相信你父亲一直都是关心你爱你的!是不是?”老刘说完,微笑着看着我。
我心里开始波动,想想看,这些年来,父亲的确很是关心我和姐姐,姐姐这些年都有回去过,而我都没有回去。每次姐姐回来都告诉我,父亲看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小枫呢?他回来没有?”。
姐姐每次这样告诉我之后,还总是开玩笑似的说感到吃醋,而我总是冷漠的不说一句话。难道真的是我还小、不懂事?后来父亲还是没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也是一个人住在那个房子里,一直关心着妈妈,不时的去看望妈妈,妈妈一开始总是拒绝,但到后来也就心软了,慢慢开始接受父亲,似乎整个家里还在坚持的就只有我。……
我躺在老刘怀里,他还在翘首等着我的回答,我不说话,只是看着他默默的点了点头。老刘见我点头,哈哈大笑起来,“这就对了嘛!你应该跟你父亲好好沟通一下,可能真的是误会,你别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我相信你们父子俩会像从前一样好的!”说完老刘笑着看着我,眼神如此温柔。
“但是,我真真切切的明白,是他毁了整个家庭,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是他让妈妈伤心受苦,是他自己毁了他在我心里曾经伟大的形象,怨不得我!”我的态度还是很强硬,一字一句坚定的说。
老刘没跟我争辩,依然关切的看着我,轻声说“以后会好起来的!”说完又在我额头吻下去。
我还是不明白,只是伏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冥冥的记忆中,父亲的怀抱也是这么的宽大而温暖……
想想多少个这样的夜晚,我与老刘相拥而眠,相互倾诉,争吵,安慰,亦或是一人一句的甜言蜜语。我是幸福的,感谢上天让我遇到老刘,让我拥有这温暖的夜晚……
第二天,我睡到八点就被老刘拉起来吃早饭了,真是的,今天是周日,也不让我多睡会,每次都早早拉我起床。我嘴里抱怨着,开始穿衣服,老刘却笑嘻嘻的说别总闷在家里,趁着周末有空出去转转,我瞥了他一眼。
洗漱之后我乖乖的坐到桌前吃早点,老刘准备的早点总不会让我失望。我跟馋嘴猫似的,拿起一个小点心就要往嘴里塞,突然电话响了。我一愣,点心就在嘴前了,老刘见状“噗哧”一声大笑出来,我瞥了他一眼,不甘心的将点心大咬一口,然后冲去床边拿电话,背后老刘还在笑。
我拿起电话一看,是妈妈的!我马上疑惑的看向老刘,老刘一愣,停止了笑,也看向我。
“喂?妈妈,”
“呵呵呵,枫儿啊,起床啦?”电话里传来妈妈温柔的笑声。
“嗯,起了,在吃早饭。”
“噢?不容易啊,什么时候学会周末早起了?”
我顿时一愣,看着老刘,笑着对电话里妈妈说“额……呵呵,一会有点事,所以早起了。”
我拿着电话,走到餐桌边坐下。
“哦。对了,你们公司什么时候放年假啊?”
“公司放假?大概年前一个多星期吧!怎么了?”
“没什么,我是盼着你能早些回来过年。”
“现在还早,过年的事等等再说吧。”说完,我把目光移向老刘,发现他正目光坚定看着我。
“什么还早!你看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上次不是答应我说回来过年的吗?!”我的话似乎让妈妈不太高兴了。我听了,顿时不知该怎么说。
老刘急忙给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答应。我只好对电话里的妈妈说“哦,我知道了,公司一放假我就回去……”
挂掉了电话,我伏在桌子上,两眼无神,没想到妈妈那么早就来电话了,本来还在想要不要回去,现在看来是没的选了……老刘见我这样,伸手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过了那么久了,是该回去了!去跟你父亲把这事给结了,一家人高高兴兴的聚在一起过年多好啊。”
我看着他,微笑着点了点头。老刘也笑了,拿起一个点心送到我嘴前,我张开嘴,咬了一大口。两个人都笑的很甜蜜。
我相信,有老刘在我身边,无论有什么事,都会解决的。
或许人生就是这样,感觉不到时间过的有多快。眼一闭一睁,一年就过去了。已经是年末了,真的是越来越忙,公司里很多事情都赶到手头上,很多已经完成的或是未完成的都要做个结尾了,交工和延期工作都要赶在年末全部搞定,我和老刘以及公司里的各位都是忙的不可开交。
还有不到十天就过年了,公司里的事终于都忙的差不多了。腊月21这天,公司休假了,老刘给大家发了不少的奖金,在我看来的确是不少。老刘照例请大家吃饭,放下了“不醉不准归”的豪言,大家伙都很高兴。这让我突然想起了第一次和那么多公司里的人在一起吃饭时候的场景,我记得还是小张生日的时候,那时候我刚进公司不久,一转眼下来,新年都到了。回忆着之前那一次聚会的场景,我心里就不由得一阵温暖,我和老刘,就是因为那次聚会开始的,事情过去了那么久,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
收拾好了东西,大家伙准备离开公司了。老刘和同事走在前面,有说有笑,故意冷落我,而我拿着公文包,跟在老刘后面,心想今晚看我不修理你。
突然,电话响了,我一看,竟然是钱总的,我抬头看了一眼老刘,他没有注意到,仍然跟小王他们在说笑。我按下了接听键……
“钱总,你好!”
“喂?小林啊,呵呵呵,好一段时间不见了,你还好吗?”钱总的语气很和蔼。
“还好,就是太忙,到最后的那些工作很麻烦,你知道的……”
“是啊,没办法的。听说你们公司休假了?”
“是的,明天就不上班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直奔他打电话给我的目的。
“额……呵呵呵,我是想请你和刘老板吃顿饭。咱们都是朋友嘛,有一段时间不见了,出来聊聊。”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已经不再紧张了,也可以说自从我向钱总公开我和老刘关系的那一天之后,在接到钱总的电话,我都没有紧张过。我和他说话变得很自然,很平和。“呵呵呵,好的,当然奉陪!时间和地点呢?”我笑着答应了。
“那就今晚吧!”电话里传来这么一句,我心里一惊,这样的话就和公司里的聚会冲突了。“一定要今晚吗?”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是啊,我明天就要去广东了。所以我知道了你们公司已经休假了,就马上打电话给你,约你们出来。怎么?不方便?”
“没有没有,不过我可能回晚一点到,我现在准备先去买点东西,所以……”我胡乱编了一个借口,希望钱总能明白我的意思,所以我也没有直接把话说清楚。
他果然明白,说“没关系、没关系,我定下了房间,到时候晚一点也没关系的,8点怎么样?”8点的确比较晚了,而且公司这边也可以应付一下,到时候中途过去应该可以的,我很干脆的答应了钱总。
等到电话挂掉之后,已经是出了公司大门。我抬头一看,老刘故意走到人群最后面来,侧着头偷偷听的我打电话。我瞧他那熊样就想笑,于是一个巴掌打在他的后背上,“叫你偷听我打电话”老刘转过身,摆出一张委屈的不得了的脸,嘟囔着说“干嘛打我,我才不稀罕听你打电话呢”
我瞥眼看着他,一边笑一边举起手机给他看通话记录,说“刚才钱总打电话给我了,他请我们俩今晚吃饭。我为了不与公司的聚餐冲突,和他约在八点,还是上次那家餐厅”
老刘听了,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哦”了一句。
我最不喜欢他这样了,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我瞪了他一眼,问“那你到底是去不去啊,拿个主意说句话行不?”
老刘看我不高兴了,就呲牙笑起来,趁着没人一把揽过我一起往前走,手臂搭在我的双肩上,说“好了好了,随便你,先去公司聚餐,他那边到时候再说吧,嘿嘿”
他这举动可把我吓了一跳,急忙要挣脱,可他却揽着我往前走,硬是不放。我看同事们都在前面呢,这个动作对于平时在公司里的老刘来说,也不算什么亲昵的动作,也就只好作罢了。
现在天黑的比较早了, 还不到六点,天就黑的差不多了。大家伙在包间里坐下,菜过一会就上来。小张可是个活跃气氛的好手,他三两下就打开了几瓶酒,然后把瓶口靠近鼻子,用鼻子凑上去闻了闻酒香,对大家伙说“你们几个小子给我听好了,这可是老板特地搬出来的私藏好酒啊!你们闻过这酒香没?”
“没有!!”大家伙齐刷刷的叫道。
“你们喝过没?”
“没有!!”
小张一阵奸笑,举着酒对大家说“今晚这儿有一整箱,你们有多少酒量就给我喝多少!醉了我给你送回去,回家别怕被老婆说,我都帮哥几个扛着,最好醉醺醺的回家连老婆都摸不着,那我就有机可趁了!……”;
这最后一句话可把大家伙个逗乐了,大家嘻嘻哈哈之余,老刘去洗手间了,而我的电话突然又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是妈妈的。于是走出喧闹的房间,到隔壁的空房间接电话。
“喂?妈妈”
“呵呵,枫儿啊,吃饭了没”
“快了,今晚跟公司同事聚餐,明天就休假了”
“那好啊!什么时候回来?现在还有车票吗?”
“车票不好买,再说了,从厦门坐车回去要20小时,我才不坐车呢。我前一段时间定了腊月25那天的飞机票,我把这边收拾一下,正好时间也就差不多了,到时候就回去了”
“呵呵,好好好,能回来就好,坐飞机也快……”妈妈听了,着实十分高兴。“那好,你忙吧,我不就不打扰你吃饭了……”
挂了电话,通过玻璃窗看到外面厦门美丽的的夜景,对我来说,绚丽之余更多了一丝空虚,不经意间又想起了曾经在家过春节时候的温暖,甜蜜的感觉瞬间充塞了整个心房,就连嘴角都不知不觉的弯了起来。还有四天就回家了,以前坚决不回家的我,现在心里竟然有一丝兴奋了。
跟同事们吵吵闹闹的在饭桌上耍了一阵子,也喝了好几杯酒,要是以前的我,肯定是不能再喝了,但是跟老刘在一起这些日子,我的酒量真的是得到了好好的锻炼,这么几杯酒对我来说已经是小菜了。大家按礼节相互敬酒,还有就是提前祝贺新快乐。
眼看就要到八点了,我也准备跟老刘说要动身了,但是大家喝的正高兴,我和老刘怎么脱身呢?我纠结之余,电话又响了,我一看是钱总打来的,心里更有点着急了,站起来向大家示意出去接电话,动身走向隔壁的空房间。
老刘见状,也找个借口说“你们先喝着,我喝了不少,去一下洗手间”谁知小张插嘴来了一句“哈哈,老板今晚真的是喝了不少啊,都快尿频尿急尿不尽了,我跟老板一起去洗手间吧?免得你站不稳摔到了,怎么样?”
大家哄堂大笑,老刘笑的更是邪恶,说“好啊,跟我一起去吧,看我不修理修理你这小子!” 小张听了一愣,急忙头一转,对旁边的人说“额……那个谁!我们继续啊!我跟你还没喝完呢!”大家又是哄堂大笑。我也笑了。
来到隔壁房间,接了电话,钱总果然是着急了。
“小林啊?还在忙吗?是在没空的话就以后再说吧!”
“没有没有,我已经要出发了,不好意思,拖得有点晚。”面对钱总那么迁就的话语,我只能愧疚的急忙赔不是。
“没关系,我这也还没到呢。那就这样,一会儿见……”
挂了电话,我心里更是着急了,钱总怎么可能还没到,他一向是最守时间的大老板。着急之余,没注意老刘已经站在了我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转过身,他对我呲牙笑着。
我可是没有笑的时间,着急的问他,“外面到底什么时候去钱总那边啊?都快8点了,人家大老板等着呢!!”
老刘听了,笑笑说“是啊,该出发了,你快去吧!”
我一愣,惊讶的看着他,问“那你不去?”
老刘转身对着隔壁喧闹的房间,说“那么多人都在这呢,你让我一个老板怎么走得开,我要是这时候走了,那还像话吗?……再说了,我对这个人没什么好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不跟他接触了”
我听了,感觉的确很有道理,于是微微低下头,弱弱的说“都怪我,早知道你走不开我就不答应钱总了”。
老刘见状笑开了,把门带上后,拦腰抱住了我,下巴靠在我的肩膀上,笑嘻嘻的说“没事,你一个人去就可以了,呵呵”
我笑了,故意让他吃醋似的问“你那么放心我一个人去和他吃饭?”
老刘抬起头,一脸正经的说 “放心!怎么会不放心呢?你是我的宝贝,对你我当然放心!”我听了心里美滋滋的,用脸在他脸颊上蹭了蹭。
时间很紧,我准备出去了,刚迈出第一步,老刘就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臂,我回过头惊讶的看这他。“你打算怎么去?”老刘问。
我想了想,决定拦出租车去,老刘却说“现在这时候,你以为你出门能拦到出租车?”我觉得好像挺有道理的。
我正另想办法呢,老刘却从他口袋里掏出了车钥匙,说“开我的车去吧!”我听了一阵惊讶,转而更是一阵感动,老刘笑嘻嘻的说“让你也有点面子,呵呵,快去吧!”我接过钥匙,看了看老刘,冲上去在他双唇上亲了一口,然后转身开门走出去了,留下老刘一个人在那里看甜甜的笑。
车在酒店门口停下,我把车停好,头一扭,看到了钱总的那辆银白色奔驰,很霸气,真的不能比,我不禁淡淡一笑,这就算是有钱人吧。钱总果然早就到了,我一阵无奈。
我飞速冲进包间,一把打开了门,钱总正在打电话,看到我这幅莽撞的德行一阵惊讶。我真的是太着急了,竟然变得这么鲁莽,一点礼节都没有了。我急忙点头以示道歉,他向我做了个手势,让我随便坐。我只好乖乖做到一边。钱总也很快结束了电话,把电话放进口袋里,转过身笑着走过来坐下,转而又是突然一愣,好像是想起了什么。
“钱总,实在不好意思,我太着急了怕迟到,所以才会……”
“没关系没关系,你别在意”我话还没说完,钱总就打断了我的道歉,说“呵呵,你每次来都会把我吓一跳,这次一进来又是把我吓了一跳,最让我惊讶的是,刘老板怎么没来?”
我这才突然想起来,还没跟他解释。“额……那个……我们公司今晚也有聚餐,因为明天就休假了,所以……老板走不开……”
“哦,呵呵,也对!那就没办法了,还想请你们俩一起来聚聚呢,现在就只有我们俩了,刘老板还真放心啊”我一愣,我来的时候也这样问过老刘,心里不禁暗自一笑。两个人的晚餐就这样有趣的开始了……
豪华的包间,水晶玻璃吊灯绚丽夺目,让整个房间光彩耀眼,非常漂亮。大大的玻璃窗,挂着长长的金黄色窗帘,多么奢华的装饰。窗外天空闪起了焰火,五彩缤纷,使暗暗的天空瞬间流光溢彩。我望着窗外出了神,多么美丽的画面,这是谁家在庆祝什么?庆祝我明天休假今年回家过年?庆祝我跟老刘在一起?……“小林!”钱总一句话把我小小的吓了一跳,我回过神,很抱歉的对他笑了笑,端起酒杯敬了钱总一杯。钱总看着我笑开了,“你说你,看个焰火都能看出神,哈哈哈……”我顿时腼腆起来,只好笑笑。
钱总笑完了,我们都恢复平静。我看着窗外,心里顿时有了很多感触。“钱总,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人生很有趣。”钱总听了,睁大了眼睛看着我,满脸的疑惑,我见他这样笑了笑。“没想到我也能在这种豪华的房间里吃饭”我独自喝了杯酒,没想钱总听我这句话一下子大笑了出来,摇着头苦笑着对我说“小林啊小林,这样的话可不像是平日里豪言壮语的你说出来的啊!怎么今儿个风格变了?像你这样的人才,以后会有更好的发展的!”
“哪有哪有!”我听他这么一说,急忙摆手加摇头。“钱总啊,你就别抬举我了,我就是个打工仔,跟在老板后面混饭吃而已”说实话,我还真没觉得自己怎么样,的确是个打工仔,说完笑笑之后,又端起了酒杯。
“你说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现在就想着让你来我公司上班,这就能说明你是个人才。”
“人才?”我看着钱总苦笑,“就我这么个小子还算人才?狗屁人才噢,只能动动手,耍耍嘴皮子糊弄老板。”钱总掏出烟,给了我一支,我急忙去掏打火机,可谁知他已经打着了打火机,我急忙叼着烟凑上前,连连道谢,钱总自己也点了一支。钱总长长了口烟,皱眉责备道“小林,不是我说你,咱们俩还客气什么,跟我在一起吃饭,礼节还一套一套的,弄得我多别扭。今晚我没叫其他人来,就是为了咱们能轻松自然一点。”我们都笑了。
“钱总,我觉得……其实你人挺好的”我微微笑着看看钱总,钱总也突然定住了表情看向我。“你帮了我很多!我是真的没想到我的生活会有那么大的变化,以前的我,现在的我,差别太大了。我是真的没想过会遇到老刘,也没想到自己的工作会像如今这样,今晚这种场合的饭局,我是想都没想过。呵呵,一个穷小子,能走到这种地步,说句不好听的话叫起死回生吧。今天晚上在这里看着外面的焰火,我才想起来刚毕业的时候,面对喧闹杂乱的社会,不知道哪一块是属于自己的天空,同样是快过年的那一晚,我坐在海边,远处天空缤纷的焰火,那时候的心情多么复杂……”我吐了口烟,端起酒杯,敬向钱总。还没等钱总回应就一口气灌了下去,这一杯喝下去之后我就开始发现自己喝的有点高了。钱总不紧不慢的喝完了那杯酒,弹了弹烟灰看着我说“这种事……我想你这个年纪应该明白的,世事多变,作为一个成熟的商业人士,你必须学会把握今天和创造明天。我相信,你是好样的!”钱总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在那一瞬间定格。钱总真的很看得起我,我看在眼里,铭记在心,可是面对他的这番话,我没权利说谢谢,只能微微笑一笑。
“小林。”钱总郑重的看着我。
“嗯?”
钱总顿了顿,缓缓的问“我知道你现在跟刘老板在一起很好,你死心塌地要跟他在一起。但是……你确定你以后不会后悔吗?”我听了顿时一愣,两眼都直了,好像脑子突然被堵了似的,顿时反应迟钝,我不明白为什么钱总会这样问我,不知道他想知道什么……我没有马上作出回答,钱总看着我,我也只是直直盯着钱总看。是啊,我会后悔吗?想想看自己对老刘一直以来的执着,还有老刘对我的好,甜蜜的一幕幕都涌现在我眼前,我不知道我们会走多远,但至少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一直都是幸福的。钱总突然反应过来,急忙慌张的摆手说“哦不、不!小林,你别误会,我没其他意思,我只是……”
“钱总!”我马上打断了他的话,“我明白您的意思,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关心我,为我考虑,我也真的很感谢你对我的照顾,我……我都不知道怎么谢你。我现在跟老刘在一起了,我是真的爱他,我是绝对不会后悔的,你别担心了。”我说的很有力,眼神也十分坚定。钱总见状,不再说话,就这么看着我,静静地看着我,面带微笑,我顿时感觉很别扭,急忙移开眼神,避免与他四目对视。
“好吧!我一定祝福你们。”过了好一会,钱总才说出这么一句话。“其实你也不必担心,我对你的感觉已经不是爱人的感觉了”这句话可是真的把我惊住了,我看着,不知道他的意思,他终于对我死心了吗?是因为我刚才那句话吗?我不明白,依然疑惑的看着他。
“我承认,我对你还不死心。”我一惊。“相比较而言,你是晚辈,我是你的长辈。不知不觉中,我对你多了一种好似父辈对子女的那种关爱。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总是拿你当孩子看,忍不住想护着你,关心你。……今晚是刘老板没来,不然我可不敢说这种话。”说完,他独自一人哈哈大笑起来。
面对身前的这个钱总,钱博华,我真的是感触很多。之前是多么恨他,但是长久以来,我跟他竟然可以相处的那么友好。我甚至忘记了是怎样接受自己最恨的人的,现在心里,只有对他的感谢。这些日子以来,他真的很照顾我!工作上他一直为我开路,为我撑腰,有时候我真的感觉自己好幸运,人生会有这样的遭遇,会遇到这么一群人。看着钱博华,我难以开口,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谢谢他,刚刚张开的嘴,却说不出一句感谢。我只好端起酒杯,敬向他。
“好小子!好!我们再喝!明儿我就回广东了,今晚咱们喝个痛快!干!”……
钱总和我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除了跟老刘在一起之外,这才是我最轻松的一次饭局,我甚至觉得已经不该称之为“饭局”了。窗外的天空,被焰火、霓虹灯,渲染的绚丽多彩,多么美丽的夜空……
眼一睁,发现自己全身赤裸正躺在家里的床上,外面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阳光透过玻璃刺进我的瞳孔,有点刺眼。头昏昏沉沉的,很痛很痛。我一拍脑袋,心想肯定喝多了,我是怎么回来的?完全没映像了。突然发现老刘不在身旁,我这才反应过来,大声叫唤道。“老刘!老刘!”刚想叫第三声,老刘就急忙冲进房间,问“怎么啦?”老刘没穿外套,围着围裙,掳着衣袖,手湿湿的。
“你干嘛呢!?一醒来就不见你在身边了。”
“好你个臭小子还敢说,昨晚喝那么多,害得我要去接你回来。你都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吧!”我还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只好晃着脑袋朝老刘傻笑。老刘擦了擦手,从衣柜里拿了新的内衣裤给我,坐到床边瞥着我说“你个臭小子就会折腾人,背你进房间还吐了我一身,真不像话。赶换上干净衣服。”
我知道真的给老刘添了不少乱,不好意思的笑笑说“好了好了,是我不对!让你动手费力洗衣服做家务了,下次你喝多了我也让你吐我身上,我也帮你洗,怎么样?”我嬉皮笑脸的看着老刘,除了这样逗他开心,其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哄他,这一套每次都有用,可是今天不灵了。老刘依旧板着脸看着我不说话。我又卖乖似的轻轻搂住他,下巴靠在肩膀上,“好了好了,别跟小孩子家似的,这点小事情至于生气嘛!还不理我啦?”说完在他肉嘟嘟的脸上亲了一口。
谁知老刘挣脱我的手,一个起身站到我面前,横眉怒目的看着我,叫到“小事?这叫小事?你跟他俩人喝酒能喝得那么高兴啊?都醉成那样了,不能喝别喝啊!你跟我一起喝酒怎么就没喝那么高兴过啊?”我愣住了,老刘还在瞪着我,对他这番话我感到无语……
“一大早的你发什么神经啊?”面对横眉怒目的老刘,我实在不知说什么,终于挤出来这句话。“不就是跟钱总喝醉酒了吗,为这么点小事你至于发那么大脾气嘛?!”
“小事?这叫小事?”老刘真的发脾气了,扯着嗓子对我吼道“明明是应付一下就可以的一顿饭,你跟钱博华竟然喝的那么多那么高兴。自己不能喝就别喝那么多啊,这不是高兴是什么?我昨晚把你接回来,看你跟他喝的那么高兴以至于醉成那样,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吗?你从来没跟我喝的那么开心过,跟那个钱博华就可以?”老刘睁大眼睛瞪着我,他比较胖,但是脖子上的青筋竟然都凸起来了,情绪显得格外激动。
我是真的很郁闷了,我认为这的确不算什么事嘛,老刘何必生那么大的气,我又不是有意要喝那么多让他接我回来,难道要因为这芝麻大一点的小事让上次的吵架事件重演?我知道老刘是情绪太激动了,但面对他这样的猛烈轰炸,我还是忍不住来了脾气。我猛地揭开被子,也睁大眼睛瞪着老刘,怒火顿时冲上眉毛,对着老刘大叫道“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叫喝的高兴啊?你说说看,钱总那么一个大老板,又是我的长辈,他喝多你说我能不多喝吗?昨晚让你去你不去,我不想去你又让我去。还口口声声说放心、放心,现在又对我大发脾气,你发的是哪门子脾气?我现在都不知道你有没有真正信任过我,有没有真正相信过我对你的感情。你现在在这里发脾气,到底是吃醋了还是怀疑我?啊!?”我憋了一口气把话全部都吼了出来,我真的是怒火中烧,脸被怒火冲的通红。我和老刘大眼瞪大眼,谁也不退步,好似有两束电流从各自的眼睛里射出,在我和他的目光之间交汇,发生着激烈的碰撞,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很凝重。
忽然,老刘的目光弱下去,瘫痪了似的一屁股坐在床上,两眼无神的不知在看哪里。顿了一会,老刘才嘟着嘴哼唧说“对,都是我,是我吃醋了……”我一瞬间愣住,他这样的言行完全让我措手不及。“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不当回事,但知道了你和钱博华有那么一段过去之后,我就不喜欢你跟他在一起独处。他比我有地位,比我有钱,说话比我有力,你应该选择他。昨晚看到你和他喝酒醉成那样,我是真的吃醋。心里很难受……”
我被他说动了,心里顿生歉意,深情的看着老刘,老刘无力的坐在那里低着头,不再说话。我伸手放在老刘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又问“你发烧了没?”老刘一愣,疑惑的看着我,说“没有啊!怎么了?”我抽回手在他肩膀上佯装用力的拍了一下,“那你胡说什么啊!”老刘弱弱的看着我,而我则皱眉看着他,“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爱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钱,钱博华的确是比你有钱,但那跟我没有关系。你不要总是乱想,你只需要相信一个事实,我爱的人永远只有你一个,老刘!”最后一句话我说的饱含深情,我一把抱住他,两个人的胸脯紧紧贴在一起。老刘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拍打他的后背。
“小林,我爱你!真的爱你!”老刘哼唧说出这么一句,随之张开手臂一把也将我紧紧抱住,脑袋在我脖子底下慢慢的蹭着,我这才安心的笑了笑。
老刘开始慢慢摸弄我的身体,然后一下将我压倒在身下,亲吻着我的脖子。我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是浑身赤裸没穿衣服的,只好笑了笑任由他乱来,并摸着他的后背笑着说“干嘛?现在又开始发骚了啊?昨晚被你占的便宜还少啊?”
老刘忽然停住,用手撑着身体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嘟着嘴委屈的说,“别瞎说,我哪有占你便宜?”
“你敢说昨晚你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老刘态度坚决的一口咬定什么都没做,然后佯装生气的说“昨晚本来想趁着酒意好好疼你一番,可我把你接回来之后一肚子气!我才懒得理你。现在你要赔偿我精神损失费!”说完,老刘很是邪恶对我笑起来。我才不甘示弱,一口气翻身把他压在身下,同样邪恶的看着他说“好啊!我会好好补偿你,你看我这都准备好了……”说完向着老刘的嘴唇一口吻下去……
日子平静的过了两天,和老刘在家笑笑闹闹的好好休息了一下。23这天,和老刘开车来到SM广场,我准备带点东西回去,今年还没怎么给妈妈买过什么。和老刘一起给他挑了两套稍大号的内衣,又买了两条他专用的肥佬内裤,给妈妈带了件衣服,应该合身吧,我自己倒没买什么,呵呵呵。回到家可把我累坏了,刚坐下,妈妈的电话又来了。我一再保证明天24就回去,好不容易结束了和妈妈的通话,老刘见了在一旁乐呵呵的笑我。然而又转身走进房间,神神秘秘的拿出来两个包,挑着眉毛得意的说“看,这是我珍藏的好东西!这包是铁观音,上次那个公司的经理刚送我的,新茶哦!极品铁观音啊!还有这个,保健酒,好东西哦,都带回去!”
我疑惑的看着老刘问“呦!看来都是你的宝贝哦!干嘛给我这个?”
“傻小子,带给你爸啊!他见了一定会会高兴的!”我听了,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陷入沉思。带东西给他,岂不是算我先退步了吗?就摆明了是我能够接受他了嘛!我是否要这样做……老刘见状,坐到我旁边,张开臂膀把我搂紧在怀里,说“还在犹豫什么,是时候解开你和你父亲之间的结了,父子俩没什么话说不开的,再怎说他也是你的父亲……”我停了老刘的话,冲他微微笑了笑,把头靠在他脸颊。
夜幕降临,我心里充满了不舍与挂念。“明天我就要走了,你会不会想我?”我和老刘躺在暖暖的被窝,他搂着我,我伏在他怀里撒娇似的说。老刘笑了笑,毫不犹豫的说“不会!”我不高兴了捶打着他的胸口,说“你个没良心的,不想我拉倒!”说完佯装气呼呼的转过身不再理他。老刘笑的更厉害了,转身抱住我说“我的好小子,还来气了。我说不想你难道真的就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想你?小傻瓜,呵呵呵。”他在我脸颊亲了一口,又继续说“你要知道你这次回家是有任务的哦!”
“我知道啦!”我转过身我抱住老刘,把脸贴进他怀里,嘟着嘴说“那我要是想你了怎么办?”
“电话是干嘛用的?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实在不行现在给我拍张照,想我的时候拿出来看看,哈哈哈……”我也被老刘逗笑了,我和他抱在一起,感受这今年最后一夜的温存。
第二天是24了,和老刘一起开车到机场,在车里向他索要了一个大大的熊抱之后,我提着行李箱,向安检走去。“记得打电话给我啊!”老刘看着我的背影叫唤道,我转过身对着他点了点头,然后他微笑着看着我走进安检。
啊!我久违的家乡,我要回来了!……
经过了两个小时的飞机,我终于抵达了淮安机场。家乡这里的冬天真的很冷,我立即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围巾围好。拖着行李箱,拦下一辆出租车,向着家的方向驶去。
坐在车里望向窗外,家乡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这一番景象竟让我心里不知不觉的产生了一股慢慢涌动兴奋感。窗外的景物飞逝,而我的思绪追溯着这一座城市的一点一滴,最终落定在扎根在我心里的那个人身上。
时隔两年,我才真正意义上回来看他。这主要是因为老刘,如果不是老刘给我做思想工作,那我这一趟回来根本就是为了兑现对妈妈的承诺形式上回来看一下他而已。
我在路口下了车,提着行李箱往里走,终于看到了那熟悉的双层小楼。这些年还从来没有没仔细看看,现在端详来,却已发现它布满岁月的沧桑。不由得一阵感慨,这就是我记忆中最熟悉、最温暖、最难忘的双层小楼吗?
举起手想敲门,手却在碰到门板前的那一瞬间停住。我没勇气,也不想让他给我开门然后四目对视,犹豫了一下,我摸出了久违的钥匙,打开了门。
屋里静悄悄的,院落里撒满了阳光,几平米大的菜地靠在院子西边,里面没种菜,有的依旧是那一棵虬劲的银杏,他喜欢的树。院落里很干净,东西都收拾的很整齐。院落东边的平顶房是很久以前自己家盖的,用来放他的那辆大众私家车……一切都跟从前一模一样,记忆深处的那无数温馨的画面,在这一刻全部涌现在我的脑海,我嘴角弯起,回味着曾经有过的幸福。
但现实终归还是把我拉了回来,看着眼前冷冷清清的院落,往日的热闹与温暖已经早已不复存在……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我刚温暖起来的心顿时狠下来,用冷冷的目光扫视着屋子里,看不到他的影子。我走上前来到屋前,把行李重重的放在了客厅门口,里面还是没动静。我顿时怒火中烧。
“不在家?挺忙的嘛!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让我妈给你说好话,说你想我了,让我回来看你,我一回来就把我一个人晾在这,挺厉害啊!”我没好气的自言自语,满脸的不耐烦。不知为什么,我明明不想看到他,但我还是这样恨恨的想着……
这也都快到中午12点了,不知不觉肚子已经在叫了,我才懒得理他。转身出了客厅就打算出去吃饭,刚走到院子,我瞬间定住一动不动。院子门口,他正气喘吁吁的站在那里,睁大了眼睛凝神注目的看着我。一瞬间,我与他四目对视,脑子里一片空白。
一阵风吹过,院子里银杏上的枯枝微微的随风摆动……
他,还是从前那个他。刚健的身姿,端正的面容,虽经过岁月的洗礼,蒙上了那一层迷人的苍老,脸上也留有了一层淡淡的胡须,但依旧神采飞扬。他一动不动的看着我,那种眼神,是激动,是喜悦,是温馨,看得我不知所措。
“儿、儿子,你回来啦!”……他兴奋的开口,却吞吞吐吐的说了这么一句。
我眨了一下眼睛,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没搭理他。他见我要出去,又问“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出去吃饭。”
“啊?别、别啊!”他着急了起来“额……那个……你妈今天上午才打电话跟我说你上飞机回来了,我就马上去买了点菜,又怕你回来早,于是急急得往回赶……”说完,他大口的喘着粗气,吐出大团大团的雾气。
他焦急的看着我,我顿时犹豫起来。我这才发现他手里拎着的两个大大的塑料袋。袋子里,香菇,芹菜,带鱼……
这些菜!……他一直都没忘记吗?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我该怎么做?我已不愿再看他的眼神,这样的画面,这样的他,让我有一丝的心痛,更从心底生出一种内疚。
“算了,你都回来了,我就在家吃吧。”
说罢,他突然抬头,脸上大放异彩,我就惊讶极了,那是怎样的一种转变。那种眼神,是高兴,是兴奋,是无言的开心。他笑了,笑得想孩子一样甜。
“快!快!到屋里坐啊,外面冷。”他上前来把我拉进屋里,打开暖气之后,然后高兴着转身去厨房,在我的目光中映着他的背影。看着他的背影,我的心里竟有一丝的温暖。
我并没有乖乖坐在客厅,好久没回来了,我把整个房子转了一圈,最后转到了厨房。他在忙着做菜,看见我进来了,朝我笑笑,“刚到家坐不住了吧?呵呵呵。”我没说话。
看他聚精会神的做菜,我不禁想起了从前爸妈两人在厨房,有说有笑做饭的时候,一切变得太快了。突然间想起了妈妈。“妈妈为什么不在这里?”
“她去你外婆那里拿东西了,年前就准备正式搬回来住了。”他笑着说。
“果然还是要搬回来了……”我木木的说,声音很弱,弱的只有我和他能听到。
“枫儿,你怎么这么说?难道你妈妈不应该搬回来住吗?”
“难道她应该搬回来住吗?”我冷笑道。
他一下子愣住了,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低着头说“这些年你果然还是忘不掉啊,难带你就不能原谅爸爸吗?”
他一句话惹毛了我,“原谅?难道我应该原谅你吗?”我勃然大怒,对他吼叫起来“原来这个家庭好好的,是谁拆散了它,我想你应该是最清楚的!现在你后悔了,还要来怪我不肯原谅你吗?”
“我没有怪你什么,但是那么多年过去了,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难道这也不可以吗?”他也激动起来,转过脸看着我说道。
听到这样的话,我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刚对这个家有点温暖的感觉,此刻却又化为乌有,我按耐不住愤怒的情绪,转身夺门而去。
突然,一双强有力的大手从我背后一把抓住了我的右臂,在这一刹那之间,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影。
我没有挣脱,转过身看向他,他却紧紧抓着我的手,用几乎祈求的眼神看着我说“那个……是我太激动了,你别生气、别生气,你去客厅等等吧!菜马上就好。”
他的手松开了,转过身继续做饭,突然间,我发现他的脊背比从前弯了很多。我没有再说话,转身就去了客厅。坐在客厅的红木长椅上,屋里很静,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子,把屋内映的很明朗。看着墙上的吊钟,看着屋子里这一切,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物是人非,什么叫时过境迁。
我忽然想起了老刘,于是马上掏出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
“我到家了”电话通了之后,还没等老刘开口,我就说了这么一句。
“我知道啊”老刘这么说,我有点失望。
“早知道就不打电话给你了,看来根本没有保平安的需要啊”我冷冷的说。
“嗯嗯嗯!好像的确没必要”我听了,气不打一处来,他要是在我面前,我恨不得咬他一口。
“好吧,那我挂电话了”
“哎哎!!别、别啊!嘿嘿,我的好宝贝,我逗你玩呢!呵呵呵”我听了没理他。
“怎么样?家里还好吧?”老刘迫不及待的问。
“我和他……刚吵了一架……”
电话那边顿时没了声。我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跟老刘通了电话,他也只是劝我不要总是来脾气,跟父亲有什么话要好好说,的确除了这些,他也没什么能劝我的了,他能帮我的只有这些思想工作。但是这一类的话在我回来之前他已经告诫我多次了,我每次都是不停的机械性点着头,却从来没有真正想着要如何这样做。
现在我该怎么办?明明是想要和他搞好关系的,但是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还是对从前的事难以忘怀,我的心结已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用力拉的更死、更紧了,让我自己无法解开。那么……此行的目的还能达到吗?……
我还在沉思,他已经端着两盘热气腾腾的菜走了进来,一手一盘。
我这才突然回过神来,立马起身走上前接过了他手里滚烫的盘子,然后转身放在了桌子上。我的手指被盘子烫的受不了,急忙猛地甩了甩手,然后捏住了冰冷的耳垂,这才好受些。
待我转过身,一下子愣住了,他满脸惊喜的表情,咧嘴笑着看着我,暖暖的笑让我好像回到了从前。
我突然变得好像不敢看他似的,急忙收回了目光,又坐回沙发上,掏出手机装模作样的翻弄着。他又原地看了看我,这才转身往厨房走去,我终于能松了口气。我探头往厨房看了看他,又坐下。
应该是我刚才那“礼貌而又客气”的举动让他误解了。说实话,刚才他端盘子进来,我只是出于本能反应的去接盘子的,我想每一个人都应该会这么做的,而不是我有什么其他情感掺在其中,做出这一让他误解的举动。我心里默默的想着,以这样的理由来说服自己。
他把菜全部端了上来,四菜一汤,在我看来是很丰盛的。
看着这些菜,我真的是“触目惊心”。看着这些菜,翻出了我多年的记忆,这是标准的“爸爸式午餐”,当时这个称呼还是我给他叫的。我一动不动的站在桌子边,看着这一桌子菜,尽管心里有再多感慨,再多激动,我却一丝一毫都没有表现出来。好像在我看来,他现在就应该补偿,补偿我,补偿妈妈,这一切都是他曾经欠下的,那好!我这一趟回来,就向他索取我认为他应该补偿的一切。
我装作若无其事,毫不客气的坐下了。稍作犹豫,然后又果断的拿起了筷子,开始吃饭,他还站在旁边,看着我这一切。我就是故意做给他看的,在我看来,这一趟回来,我本该就这样做。
我自顾自的吃着,突然注意到他还站在我旁边,笑着看着我,面容上挂满了慈爱与欣慰。我心头一震,突然之间握着筷子的右手都变得僵硬了,一时间不知所措。
“站着干嘛啊,坐下吃饭啊”我终于说了这么一句话,可我还是没看向他。
他突然一怔,然后马上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解下围裙,胆怯似的坐到我对面,很不自然的用左手搓着右手。
“怎、怎么样?饭菜味道还好吧?”
我没有理会他,只顾吃着自己的东西,但不时的用眼角的余光看向他。他还是静静的看着我,显然他对我的热情,被我刚才冷淡的反应浇灭了一大半,显得很是失落,很是无奈。慢慢的,默默的低下头,也拿起了筷子,轻轻的用鼻子出了一口气,那是声音微小的只有我跟他能听到的叹息,让我心头一紧。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久别重逢之后,本该高高兴兴的一顿团聚午餐,却才两个人低头沉默中结束……我心里仿佛有种战斗胜利的感觉,从从没考虑这样的举动会不会伤了彼此的心……
午餐过后,我不想留在家里跟他大眼瞪小眼,更不想跟他进行那无聊的争执,即便是说一句话我也会感到不耐烦。正好朋友一个电话过来,我就出门去了。这时候他还在厨房整理,我走的时候甚至都没告诉他一声。
等我在朋友那完了一个下午之后回来,已经是五点半了,天都黑了。
一摸口袋,竟然没带钥匙,当时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敲门。低着头不耐烦的等着开门,门开了,我一抬头,竟然是妈妈。
“妈妈,你从外婆那里回来啦?!”我睁大了眼睛,又是惊讶又是惊喜。
妈妈笑着应和我,把我领进去。此刻父亲正坐在客厅沙发上,他不抽烟,只是喜欢喝茶,他面前的茶几上放了一杯热气腾腾的查,看来是刚泡的。我跟在妈妈后面,一直走进客厅。
“儿子回来了”妈妈一进客厅就笑着对他说。他听了,只是抬起头,把紧锁的眉头舒展开,对我说“回来啦?!”。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他们俩刚才正在商量着什么,而且跟我这次回来有关。
我还是没理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谁知妈妈照着我后背就是轻轻的一个巴掌,责备的说“干嘛呢?没听见你爸跟你说话啊?”我看着妈妈,委屈的想反驳,可是看看妈妈那“坚定”的表情,我还是放弃了。
“嗯,我回来了”我有气无力的说,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妈妈在我旁边坐下,拉着我笑着说“枫儿,一会吃完饭跟妈妈去看看你外婆,你外婆可想你了,那么久没回来……”
我不停的点头,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当妈妈说明天就搬回来住的时候,我心头一震。我看着妈妈,“你真的要回来住吗?”我问的很轻很轻,足以表现我内心的忧虑和不满,又尽量不引起大家的尴尬。
妈妈不说话,只是看着我轻轻的点了点头,用眼神给了我最有力的肯定。我有点失望,很是泄气的摇了摇头。
“你爸这些年对我很好,真的一直在关心我,也一直在惦记着你们兄妹俩。关于以前的那件事,你爸很后悔,我们都决定不再提起他,你为什么不能原谅……”
“好啦!”我一声大喝,一下子站起来,爸妈都吓了一跳,睁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我。
“别跟我说那么多没用的,你怎么想我不管,但是别试图说服我原谅他!他给我心里造成的创伤,足以让我恨他一辈子!”此刻,我的用锐利的眼光看着他,那个曾经让我心如刀割的男人,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怨恨。
我一气之下,转过身不想再看他,却无意间看到了老刘让我带回来的药酒和茶叶,用包装的好好的放在长桌上。老刘的摸样的顿时映现在我脑海。一瞬间,我知道自己又失控了。我明白我此行的目的,但是……老刘,我该怎么做?我真的是很头痛。
我心里一肚子火,看在妈妈的面子上,我也没再说什么,一屁股又坐下去。丢下爸妈愣愣的看着我,面面相觑,却又无言以对。面对我的父亲,我低着头恨恨的咬了咬嘴唇。如果那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该有多好……
妈妈崩溃了似的,一下子瘫坐在我旁边,抬头看我,却又低下头。屋里雪白的日光灯照在她灰白的发丝上,让本来就不再年轻的妈妈又蒙上了一层苍老。“为什么你就那么念念不忘呢?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过日子不好吗?”妈妈有气无力的说。
“我也想一家人好好的啊,我们原来一家人不就是好好的吗,这你要问问看是谁破坏了这好好的一个家!”我没有大吼,但是目光锐利,说的句句都如锋利的刀刃刺痛某个人的心。
一个房间,三个人,没有一丝声响。夜晚的寒风吹过,吹动了那一棵银杏的树枝,也吹凉了父母的心。
妈妈在我身旁异常的安静,等我发现她身体抖动的时候,地上已经是满地的泪滴。我瞳孔瞬间放大,好像心里塌了似的,空洞洞的,脑子里也一片空白了。
“妈,你哭什么啊,别哭啊!”我很尴尬、很紧张的看着妈妈,心里甚至有点害怕。
妈妈终于泣不成声,双手不停的抹着眼泪,最后手都湿了。父亲急忙坐过来,握着妈妈的手,一边帮妈妈擦去脸上的泪痕,一边皱着眉头轻轻拍着妈妈的肩膀。
“妈,对不起,是我说话太重了,你别哭啊!”我变得手忙脚乱,不知所措。妈妈才是最终受害人,可最先让妈妈哭的人竟然是我,看着妈妈的眼泪滑落,我心急如焚。
“枫儿,为什么那么倔强呢!?”妈妈用手撑着额头,还在不停的抹眼泪。“你爸以前确实做的不对,但那是以前了。他早就改变了很多,他很关心我,关心你们姐弟俩,他为这个家付出了很多,不是吗?我只想这个家好好的,还像从前那样好好的,为什么你还是那么矜持、那么倔强?难道无论怎么样你都不能原谅你爸爸吗?”说完,妈妈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我。
我突然之间感受到空前的压力,这就是妈妈的心里话,这样的情形让我必须做出回答。我低下头,眉头紧锁,妈妈也渐渐停止了哭泣,这一刻仿佛他们俩都同时注视着我,真个房间里只有那个点钟来回晃悠的滴答声。
“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吗?为什么错的是我?破坏这个家庭的不是我,是他!我的美好的回忆,我心里坚定的信仰,信念,和我最珍贵的爱,全部被他抹去了,一丝不留。最重要的是他伤害了妈妈,最善良最贤惠的妈妈,我最爱的亲人。我不该怨他、不该恨他吗?不可以吗?”我脑子里还是固执的这样想,丝毫没有改变。
突然,妈妈刚才抹着眼泪说出的话像闪电一样刺进我的脑海。
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我是放不下妈妈。最受伤害的是妈妈,我想要替她讨回公道,我是为了他一直在与父亲“斗争”。可是现在妈妈想要的是什么?她是想回到原来那个快乐、温暖、幸福的家,父亲现在对妈妈真的很好,对我们姐弟俩和这个家里也确实很好,现在他们和好了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结果。我一直想要让妈妈快乐、开心,我拼命赚钱,就是要给她一个很好的生活,可那未必是妈妈想要的生活啊。她想要的生活现在就摆在我面前,而我却断然否决,转念间我成了伤害妈妈的人。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我原谅他!”良久之后,我终于说出了爸妈期待已久的一句话。
“什、什么?”妈妈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似的看着我。
“我说,我原谅爸爸。我不会再追究以前的事,我也赞成你回来和他住在一起。”我看着妈妈,语气很坚定。妈妈听清之后,感动的再次落泪,一把抱住我。
我轻轻拍打着妈妈的后背,眼睛却盯着妈妈身后的父亲,他也在看着我,两个人四目对视。从他的眼睛里,我看不到像妈妈那样的高兴与激动,他也明白,我这么说只是安慰妈妈而已,我并没有真的原谅他。我就这样看这他,眼光却明显没有之前那么锐利了。
陪着妈妈高高兴的吃完了晚餐,第一次一家三人团团围坐,妈妈真的很高兴,整个晚餐都是她在兴奋的忙活,只要她开心就好。吃完晚餐,我准备和妈妈去外婆家了。
“枫儿,你跟妈妈去一趟你外婆家,晚上妈妈就留在你外婆那了,再把东西收拾一下。现在家里还没整理其他床铺,你晚上回来就跟你爸一起睡吧!”
我听了,心头一震!让我跟他一起睡?!这怎么行?!我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可是外婆家根本没有多余的床位,再看看妈妈,我也别无他法了,晚上回来再说吧。
“拿来!”我转身面向父亲,伸出手掌。
“什、什么?”
“车钥匙啊!难道你让我和妈打车回外婆家吗?”我毫不客气。
拿上车钥匙,我拉着妈妈转身就出门,却又被父亲一下子叫住。待我转过身,他从茶几上拿起钥匙,走上前塞到我口袋里。“别忘了,带上家里钥匙。”看着他慈爱的双眼,我蓦地心头一暖,仿佛回到了以前上学的时候。我依然装作强硬,没点头就拉着妈妈出门了。
到外婆家,看望了外婆,把妈妈安顿好,我就开着车回来了。那么多年了,无论他的车怎么换,车里的味道还是曾经那股熟悉的味道,专属于他的味道。
半个小时的车程,我却开了很久很久,最后还是到家了。我走进客厅,步履沉重,把钥匙放在了茶几上,他还没睡,提了水壶从房间出来,正好与我迎面撞上。
“回来啦?!”他很亲切,让我顿时尴尬起来,甚至有点害怕见到他。我忍不住点了点头,不知不觉中,我对他的态度在慢慢转变,甚至连我自己都没发觉。
“房间里我倒了热水,快去洗洗吧。”说完他提着水壶转身去了厨房。看着他的背影,我眨了一下眼睛,张张口,却又什么也没说出口。
我回房间脱了厚衣服,洗洗之后,就上床睡觉了,今天够累了。坐到床上我就头疼了,床上只有一个被窝,难道真的要跟他睡一起?我正发愣的时候,他进来了,看见我这样,他也顿了一下。他放下手里的水壶,开始整理床铺。
“你干嘛?”
“我怕你不习惯两个人睡一个被窝,我把被子分成两个被窝吧!”他一边整理着被子,一边说。
“别!不用了”我爬上床,继续说“两个人可能会暖和一些。”他顿时愣住了,惊愕的看着我。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我已经钻进了被窝。他也洗了洗,然后走到我旁边仔细的帮我把被子四处掖紧,然后才脱衣服金额了被窝,我闭着眼,假装不予理会。
灯灭了,人却未睡。我和他躺在同一个被窝,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几乎已经没有印象了。他尝试着贴近我的身体,我却如触电般的躲得远远地,最后他终于背过身去。我心里本该变得轻松了,可是我反而觉得更沉重了。这样的情形让我想起了与老刘在一起的时候,我怎么突然变的那么扭捏?不是与老刘说好的,要跟父亲和好吗,现在是大好时机啊……
“你没有话跟我说吗?”我压低了嗓子,冷不丁来了一句。
“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能答应你妈妈原谅我,同意她回来跟我一起住,我已经很高兴了。”他转过身平躺下来,轻轻转过头看着我“你!永远是我引以为傲的儿子!”说完他轻轻笑了笑。
我心头一震,一句平平淡淡的话语却击破了我内心强硬的伪装,曾经的父亲是我的骄傲,让我引以为豪,他在我心里的伟大形象无人可比。我顿时皱了眉头,紧了心头,鼻尖一酸,眼眶湿润。
“你为什么说?为什么不让我原谅你?”我强作愤怒,“你真的是太没诚意了!”
“如果我多说几句就能和让你原谅我的话,你让我说多少我都照做。伤害了你们的人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没权利要求你原谅我,我后悔都来不及……”他叹了口气,眼睛直视天花板。窗外皎洁的月光透进屋内,照在他的脸上、头发上,鬓角瞬间变成银白色,我是第一次发现父亲真的老了很多,心里酸酸的。
“你明知道对不起我们,明知道会后悔,你还这么做?我告诉你,你活该!就算我永远不原谅你,也是你活该的!”我略带哭腔的叫道。
“当我决定回头的时候……已经晚了,你已经不再理我了,爸爸知道让你伤心了,你妈妈也下定决心离开我了……”他在黑暗的被窝中摸索着握住我的手,我心里一惊,却没有挣脱。“对不起,爸爸错了,这些年我我放不下你妈妈,放不下你,我只能做这些来弥补你们”
忽然,黑暗中一道亮光在他脸上闪过,我惊讶的转头,眼前的他让我内心彻底崩溃。他哭了,一排眼泪无声的从脸颊滑落,打在枕头上。我彻底呆了,二十多年了,这个无比坚强的男人,我第一次见他掉眼泪!!
泪珠在眼眶打转,我呆呆的看着他,却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是爸爸对不起你们,我没资格让你们原谅我!”终于,他带着明显的哭腔吼了出来,是吼给我听,更是吼给他自己听的。
我再也坚持不住了,眼泪一涌而出,“哇”的出了哭了出来,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把我这些年的辛酸,委屈,怨恨全都哭了出来。“你活该!你活该!”我嚎叫着。
父亲一把将我搂入怀中,我也顺势躺进他怀里。两个大男人就在这样寂静的夜晚,默默的流着久违的泪水。
七年了!长达七年的结,终于被父子俩的泪水彻底溶解……
天底下最温暖怀抱,还是父亲的怀抱。拥着父亲就这样睡去,时隔多年,终于又有了从前的那一份亲切与温馨。被父亲紧紧的抱着,生怕我跑了似的,好久没有体验到这样的安全感了,仿佛心门被推开,里面的酸甜苦辣全都释放,最后只剩下一个等待接纳亲情的心房。
“爸,终于敢叫你一声爸了,爸!……”我呜咽着,携着满脸的泪水,终于困难的说出了这句话。
父亲嘴角带着甜甜的微笑,脸庞还夹着那两行浅浅的泪痕,伴着“暖暖”的月光就这样睡着了。……
第二天一觉醒来,天阳已经出来了,把屋子照的耀眼透亮。爸爸已经醒了,双手垫在脑袋下看着窗外,待我睁开眼,他才看着我笑着说“醒啦?”
“嗯!醒了,睡的真好。”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翻身过去伸手就准备抱住身旁的父亲。刹那间,我突然醒悟,躺在我面前的是我的爸爸,我却险些当成我的老刘。不知道夜里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想到这里,我有点担心。
“枫儿,快起来吧,天不早了”父亲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起身开始穿衣服。
我看着平静的爸爸,心想应该什么事都没有,这才稍稍松了口气。钻出被窝,跟着父亲开始穿衣服,冬天家里的气温很低,衣服穿得挺厚。
太阳升的高高的了,我和父亲随便热了早饭吃了,趁着老大的太阳出门买菜,今天妈妈就回来住了,可得做一桌好菜,好好庆祝一家团圆。我和父亲走在那条曾经熟悉的马路上,还像多年之前一样,我紧紧的挽着父亲的手臂,缩手缩脚的走在他身旁,一副很怕冷的样子。的确天气很冷,但是彼此心里却涌起汩汩暖流。一路上,爸爸都跟我有说有笑。
街道与几年前相比,几乎变了一半,有的地方甚至让我认不出来。父亲一路上都在为我解说,我就像个刚落地什么都要学习的孩子。路上遇到父亲的熟人,他都一一跟人家打招呼,很是热情友好,他出来都是这样。
“老林啊!又出来买菜啊!”路边阳光下跟别人下棋的一个大伯,见到父亲,吆喝着打招呼。
“嗯,是啊!天气不错,太阳暖洋洋的!”
“哈哈,暖一点好啊”大伯笑了笑,突然注意到了跟在父亲身旁的我。“哎,老林,你身旁那位是……?”
“我家儿子啊!”父亲脱口而出,理直气壮,我内心一颤,看着父亲。
“什么?!你儿子?都那么大一个小伙了啊?我咋没见过呢?”那人很是惊讶。
“这不,一直在外工作,昨天刚回来!……”
突然,我的电话响了,一看是老刘打来的。我这才想起来,没给老刘打电话呢。我向父亲示意去接电话,然后父亲跟他的老朋友继续聊,我走到一边。
“喂?!老刘”
“嗯,怎么样?跟你父亲没再吵架吧?”老刘直奔话题。
“没有,我跟他没什么了,现在我们父子俩好着呢!”我得意的说。
“真的啊?!”老刘很惊讶,也很惊喜,不敢相信似的,待我重复之后他才肯相信。“哈哈哈,我就知道我的宝贝小林肯定没问题的!!”老刘笑开了。
“谁是你的宝贝啊!?在家我可是我老爸的宝贝!昨晚睡觉把我抱得紧紧的呢!”我故意把话说的酸酸的。
“啊!什么?!”我的话果然有效果,老刘马上紧张起来。“你个臭小子,还敢跟你爸瞎闹!看你回来我不教训你!”
我乐呵呵的笑起来,这时候父亲看向我,得赶紧去买菜了。“那个,我有事要忙了,有空再聊。”还没等他说话我就收了电话,跑过去跟爸爸走进了菜市场。
接到妈妈的电话是在下午,我跟老爸开着车去外婆家接妈妈,顺便带了些营养品和牛奶什么的带给外婆。我一个人出力,帮妈妈把行李拿上车。父亲按家乡这里的风俗,给了点钱给外婆,让外婆自己花销,我这个做外孙的既然已经自己挣钱了,当然也要尽一份孝心,我也拿出几百块给外婆。尽管外婆怎么说都不肯要,但还是在我们一家三口的强力要求下收下了。
回去的路上,一家人有说有笑,这才像是一家人嘛!我期待已久的情景。妈妈真的是很高兴,就在前两天,她做梦都不会想到一家人能那么热闹的在一起,所以一路上妈妈的嘴始终没闲过,不停的唠着家常,还时不时的激动的流出几滴眼泪,而我此时,总是看着妈妈然后平静的微笑,我想,这就是给妈妈这些年来所受心灵创伤的最大安慰了吧。
到家的时候,我跟老爸帮妈妈把行李安排好,然后又把楼上我曾经的那张床整理一下,铺上被褥,晚上我就睡属于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床了,久违的小床。
等我和老爸下楼,妈妈已经在厨房准备晚餐了,老爸去帮忙,我立马就成了一个闲人。算了,他们俩在一起开心就好,我会心的笑了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开始看电视……
真的是很丰盛的一桌晚餐!都是我最爱吃的,还是爸妈最了解我。菜还没上齐,我就不顾老爸的批评,抓起筷子开始偷嘴,惹得老爸咧嘴笑起来说“真是个馋嘴的”,而还是嘻嘻哈哈的跟个孩子似的。
爸妈都坐下之后,全家开始动筷子!妈妈却停下的手里的动作,轻轻叹了口气。
“妈,怎么了?”我边问边吃,手里一点也不闲着。
“你姐和你姐夫,带着小宝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家呢!现在都快过年了,什么票都难买!你说今晚这一桌子菜要是他们也在的话该有多好啊……”妈妈又开始念叨,她总是这样。
“是啊,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按时到家,不知道是哪一天呢,一家人在一起才真的热闹,那该多好”老爸也担心的跟了一句。
我笑起来,勉强的咽下嘴里的那块肉,然后说“诶呀,爸妈你们就别担心了。姐姐早在三个星期之前就在网上定下了机票,不用怕没票回家的,也不会太晚回来。”
爸妈听了,貌似不太明白我的话,我无奈,掏出电话打给老姐。
“喂,姐,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哦,明天的机票。明天几点啊?……下午三点半下机是吧,好的,到时候我跟爸开车去接你们……嗯,是,已经没什么了!……呵呵,这个嘛,回来再跟你说,呵呵……也没什么,爸妈担心你们呢,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我知道打电话给你,好让他们安心……嗯,嗯,好的,明天见”
“你姐说什么了?”我电话刚挂掉,爸妈就异口同声的问我。
“我姐说,明天中午的飞机,下午三点半就下机了,我们到时候去接她们就行了。你们放心了吧?可以吃饭了吧?”说完我抓起筷子又是一块肉塞进嘴里。
爸妈听了,看着我放心的笑起来,开始了这平静又温馨的晚餐。而我心里在想的,还有老刘,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嘛,他家里也这么热闹吗,他也在陪家人吗……
第二天,晚上的晚餐,就是一家六口人在一起吃的了,爸妈,我,老姐,姐夫,小宝宝,团团围坐,这才是一家人真正团圆了,爸妈真的是乐开了花,我也很高兴,六年了,我终于又体会到从前加的感觉,终于可以过一个温暖的春节了。
大年三十夜,一家人乐乐呵呵的吃团圆饭,其乐融融,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当时的心情。给老刘打电话问候一下,连续打了两个电话他都没接,或许是在忙吧,应该的。我给他发了个祝福短信,还带了点责备和威胁的语气,等他看到之后再给我回电话吧。
屋外鞭炮声四起,我应着老爸的吆喝,提着一串鞭炮来到院外,点起了火,顿时噼里啪啦的开炸了。抬头看着这座城市的天空,到处的焰火绚丽夺目,眼睛一闭,想起了这两年独自一人在厦门的生活,满肚子的辛酸顿时再次涌上心头。
我现在终于明白,人最需要的,是要好好的活着,要活的开心、快乐。从前发生过什么并不一定很重要,最重要的是现在你过的是否快乐,心里有的事要想得开才行,该放下的就要放下。抓着从前的心痛之处不放,只会让自己以后的生活,陷进那看不到底的黑暗。所以,不要太过在意昨天,珍惜、把握好今天,并创造出更加幸福美好的明天,这才是最重要的!……
看着眼前流光溢彩的夜空,我弯起了嘴角。爸妈,祝你们新年快乐!
还有,老刘,新年快乐哦!
一家人好好的过了一个春节,一直到年初五。初六这天,姐夫赶着回去上班,和姐姐带着宝宝,一家三口坐飞机回广州了,爸妈和我为他们送行。他们已经进了安检,爸妈才不舍的离开机场。
爸妈的心情难以平静。我明白,他们不只是不舍得姐姐一家,更舍不得的,是我,近三年了,我才回来一趟,马上又要回厦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来。爸妈这一天都没再笑起来,我心里也很难受,但是我没有去安慰他们二老,因为我的安慰,只会让他们更舍不得我,我能做的只有保持沉默。
还沉浸在回家的喜悦中的自己,意犹未尽的时候,即将与父母分离这一事实又马上让我瞬间情绪低靡。这个年,过的真的太快了,我都还没和妈妈好好的谈谈心,我都还没和爸爸好好的说说话。
想想回来的这些日子,是我这几年来最幸福的一天。跟老刘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幸福,但那不一样。父亲所能给予的爱,与老刘不同,到现在我都有点分不清了。老爸和老刘都是全心的爱我,呵护我,关心我,照顾我,两个人,一模一样的举动,但是我内心的感觉就是不一样。老刘是我的爱人,我愿意永远跟他在一起;父亲是我爱的人,我的身体流淌着他的血液,我已经“失去”过父亲一次了,我不能再失去他了,我爱他。
我压抑着内心波动的情感,独自一个人收拾好了行李。初六这一天,尽管爸妈不太高兴,但我一直陪在他们身边,尽量不提回厦门的事。但是,我终究还是要走的……
初七下午2点,我跟老刘通完电话,就提着行李箱坐进了老爸那辆大众帕萨特。前后两次坐他的车,上次我还玩笑似的跟他说“你这身材,开个帕萨特,跟个大老板似的,真比我们那个老板开宝马威风多了”,而今天,心情完全不同。今天又是个大晴天,太阳高照,让人觉得很暖和,暖和的有点刺眼,让我不得不伸手遮住眼睛……
“妈妈,你就在家吧,别跟着咱们去机场了……”我极力把妈妈留在了家里,免得到机场进去的时候妈妈掉眼泪,弄得三个人都难受。
爸爸开着车,我们俩都不说话,我静静的看着神情专注的老爸,心里涌起了千言万语,但我还是保持了车厢内的安静。我像小时候那样,崇拜似的看着此刻父亲开车时威武的脸,觉得今天的父亲格外精神。突然间,老刘开车时的样子浮现在我的脑海,这才发现,老刘的表情跟父亲的真像,只不过老刘那是不高兴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表情罢了。
双眼无神的看着车窗外的街道,想起了几天前刚回来的时候,坐在出租车里看着家乡的街道,只是当时的些许陌生与迷茫变成此时的熟悉与不舍。窗外景物飞逝,窗内的我极力想要停留,让时间变回到前两天吧,让我再陪陪爸妈,我心里喃喃的念叨……
车内无比的沉寂,我想找些话题来说,但是又不知说什么,无法开口,怕把气氛弄得更加尴尬,或许老爸也是这么想的。我的心情无法平静,双臂交叉放在胸前,又松开放在腿上,不一会又交叉放在胸前。除了汽车的引擎声,车内只有安静,安静,还是安静。我忍不住打开了音乐,一段激烈的摇滚乐刺进耳朵,我立马又把关掉。无奈,本想听点好听的音乐来缓解一下内心难过,可现在却适得其反。
“你这一趟去厦门,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来……”出乎意料,父亲首先打破了沉寂。但是此刻我还能说什么呢?什么时候能回来?我自己都无法给出准确的答复,这样的一个承诺,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而是一个无比沉重的承诺!我僵硬的笑了笑,继续保持了沉默……
最终,机场还是到了,我的心里顿时酸酸的。
提着行李箱下了车,老爸把车停好,跟我一起走进了机场大厅。老爸陪我一起办好了登记手续,最后只剩下过安检了,两个人顿时又愣愣的站在那里。
“那个……自己在那边注意身体,好好照顾自己,别累着。”父亲深情的看着我,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用手握住了我的右肩。
“嗯,我知道。”我只能这么说。
“你在那边多吃点,你看你瘦的,就剩这一副骨架了。你也别太省钱,吃好喝好最重要!……”爸爸不停的唠叨,拿出了从前妈妈的那股架势,而我只有不停的点头。
最后,老爸把想说的都说完了,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了,只是静静的看着我,没有一丝笑意,反而是一脸的严肃,仿佛从前那个和蔼而又严厉的父亲又回来了。我忍不住一把抱住了老爸,紧紧地抱住,心贴着心,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
拥抱过后,松开手,我该进安检了。“去吧!”老爸轻声的说,随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点着头转过身,眼泪瞬间充塞了我的眼眶,我强忍住,不能让老爸看见。老爸,我还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但是却有不知从何说起,最后的最后,这些话还是埋在了心里。我真的很想告诉你,我舍不得你和妈妈,我不想离开你们,我想再陪陪你们……但是,我知道的,你不喜欢也不希望我这样……你,一直都是我小时候的那个父亲……
我迈着铅一般沉重的脚步,缓缓挪到进口处,再回过头,父亲还在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爸!”我突然转过身叫道。
“啊、啊?怎么啦?”老爸一惊。
“放心吧!一有空我就会回来看你和妈妈的,你们俩要好好的!”突然忍不住朝着老爸喊了出来,“还有啊,我把家里的电脑修好了,到时候我会电话教你怎么在网上和我见面的!还有,还有……”我哽咽了,眼泪夺眶而出,我尽量掩饰,不让别人看见。“还有,爸,你要好好的……我……我爱你!”
老爸看着我,慢慢合起了刚才张大的嘴,会心的绽开了笑容。
我这才心满意足的转过身进安检。在我转身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爸爸也转身离去,同时抬起了手臂,在擦拭着什么……
上飞机之后,飞机起飞了。我的心情终于平静了一点,我尽量想想一会就能见到老刘了,好让自己高兴起来,也免得一会看到老刘的时候,自己一副憔悴相。慢慢的,在飞机上睡着了。
下了飞机,拖着行李走出大厅,就看到老刘的车停在路边,他站在车前呲牙笑着不停的向我挥手。见到他,我当然也高兴起来,加快脚步走上前去。两人到一起,四目对视,却没有说一句话。他打开车后箱把我的行李放进去,然后俩人上车离开了机场。
“怎么样,回家一趟挺高兴的吧?”老刘高兴的问。
我点点头。
“跟你父亲的关系完全打通了?”
我又点点头。
老刘这下纳闷了,“你小子,回一趟家里,怎么就成了个哑巴啦?话都不会说了啊?还是……跟你爸的关系变得太好了,现在回来跟我就没话说了?”
我这才张口笑了起来,老刘见状,也哈哈大笑起来。
老刘没有把我送回我的出租屋,而是不听我的抗议,把我带回了他的家。下车后抢着取下行李箱提进屋里,把东西都安放好。
我倒了水,自己忍不住口渴,大口喝了起来,另一杯等他忙完了才端给他。
“呵呵,看你积极的,忙的你都要满头大汗了,渴了没有?”
“被你这一说,还真渴了!”老刘那表情,跟发现新大陆似的。
我把水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诺,趁热喝,我亲手帮你倒的!”我卖乖似的呲牙笑着说,屋里比较暖,我顺手将外套脱下,挂到卧室的衣架上。
谁知老刘跟着进来了,在我背后念叨“喝什么水啊,你这儿的水最好喝!”待我一转过身,他就一把将我抱住,把我压倒在床上。
“我的宝贝小林,我可想死你了!”说完便用他那温柔却又粗鲁的嘴唇堵住了我的嘴,开始疯狂的亲吻我。我就这样被他压倒在床上,双手抱住她的熊腰,接收着他的亲吻,今晚他想要怎么样我都随着他了,谁让他是我的老刘呢。
眼看着已经到了晚上6点多了,天色也渐渐变暗了。
“饿了吗?咱们去吃饭吧!?”老刘压在我身上,顶着我的鼻子说。
“嗯,都听你的。”说完,我顺势亲了他一口。
穿上外套,收拾收拾就和老刘出门了。外面还是有点冷,厦门最冷的时候,往往是年后到春天的时候,冷风钻进衣领,冻得我瑟瑟发抖,我急忙钻进车里。
“呵呵,让你多穿点你不信,现在怕冷了吧?!”老刘打着方向盘,嘲笑似的对我说。而我则是不服气的瞥了他一眼。
“怎么样?今天想去哪吃啊?”老刘又问。
我打了个哈欠,“一切随你,我不是说了吗?”,我看着挡风玻璃前的马路,不假思索的说。
“那好!大年三十那天晚上,我带着一大家出来吃年夜饭的,那家饭店虽说以前没去过,但是菜很不错。今晚咱们就去那家!”随之方向盘一打,向着大盘东路驶去。
在餐厅坐定之后,菜很快就上来了。老刘还是满脸幸福的看着我,似乎跟我一起出来吃饭时他的一大幸福的事。但是我看着这一桌子菜,心里却变得空荡荡的,之前的喜悦全然不在了。很丰盛的菜肴,,此刻却没什么胃口了,抓起筷子,却迟迟没有夹菜。
“怎么了?这些菜不喜欢吃吗?”老刘嘴里嚼着菜,疑惑的问我。
我笑了笑又摇摇头,“没有。”用筷子夹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有说“感觉……回去一趟,反而有点习惯在家吃饭了,喜欢在家吃饭的那股热闹劲,就连家里普普通通的菜都觉得特别美味可口。喜欢爸妈做的菜,喜欢和爸妈在一起吃饭,感觉很温暖,很幸福。现在出来在餐厅吃饭,反而变得不习惯,觉得没什么胃口。”
老刘顿时变得不高兴了,冷下脸看着我,说“怎么?跟我吃饭就不温暖、不幸福、不高兴了?”
“哪有的事啊!”我急忙否认,并着急的想要解释,却看到他那忍俊不禁的表情,于是给了他一个冷眼,说“都什么时候了,还拿我开涮。我生气了,今晚别想碰我!”
“哎哎!别啊!”老刘急忙摆手,“那好,咱们以后买菜回家自己做,不到外面来吃饭了,好不好?”老刘笑着说,我听了高兴的连连点头。“那你至少也吃点啊,不然晚上回到家什么吃的都没有,会挨饿的!”老刘一本正经的对我提出了要求,并给我夹了点菜。
“好好好!我吃就是了。”说完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惹来老刘一脸满意的笑。
时候不早了,夜已经很深了,窗外的夜空如此晴朗,繁星闪烁,不时的有飞机飞过,都是一群又一群赶回厦门的上班族吧。一阵隆隆声过后,夜空又恢复平静。我跟老刘就这样抱在一起,躺在暖暖的被窝里,感受着静静的月夜。
“你很累了!早点睡吧!明天就要去公司了,之前有些员工趁着年底辞职了,所以明天往后还要忙着招聘呢。”老刘帮我掖了掖被子说道。
“嗯!睡吧!”我看着老刘,安心的睡去,却不知道,这一场招聘给我带来了什么……
一早,到公司之后,公司里管理层全员开会,主要也就是照例开个年初会,唠叨一下新一年的工作,号召公司上下全力工作等等。我整理了之前的资料,新一年的工作便开始了。
拿过那份档案,是“三期花园”的资料,我一看到这些就一个脑袋两个大。在这个项目里,我扮演了一个重要角色,感觉肩上的压力顿时又重了,仿佛新年的那股幸福快乐的氛围瞬间离我远去了。不过还算好,之前公司完成了两个小项目,工程款到账之后,公司财务应该不会紧张,等再过两个月左右,“三期花园”项目再交工,公司就完全轻松起来了,到时候就可以清闲一段时间,接接小项目,小赚一点就可以了,我相信老刘也嫌太忙了,为了这个项目,他总是都跑西跑。
有一份执行文件需要老刘亲笔签字才行的,于是我拿着文件进了他的办公室。
“怎么样?又过了一把老板瘾了,舒服吧?”说完,我把文件放在他桌子上,然后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呵呵,瞎说什么呢,老板不都这样,一个会议而已。”
“诺,那是三期花园的一份执行文件,你签个字吧,不然我不好动手。”老刘应声拿过文件,在上面签了字。
突然我电话响了起来,我拿出手机一看,却是个陌生号码。我皱了一下眉,然后当着老刘的面接了电话。
“请问是林枫吗?”对方是个女的,声音……似乎有点熟悉。
“嗯,是我,您是哪位?”我完全不知道他是谁。
“呵呵,我是陆美玲啊!昨晚我们刚见过的!”
我一听,这才明白过来,昨晚我给了名片给他的。“哦哦,是美玲啊,不好意思,没记住你的电话号码。”
“诶呦,没看出来啊,这才几年啊,变得那么客气了,呵呵。中午有空吗?出来吃个饭吧,咱叙叙旧。”对方这个女子,到底说真的还是随口一句,我摸不着头脑。
“今天中午啊?……”我看了看老刘,他也正不言不语的看着我。“好吧,到时候给你电话。”……
挂了电话,我有点没反应过来,握着手机呆呆的整理着思绪。老刘却摆出一副老板的臭脸臭架子,严声厉气的说“不像话,上班时间随便接私人电话,还是在老板的办公室,看把你能的!”
“不就一个电话吗,上班时间接电话的人多了。在你办公室接电话怎么了?你自己不也经常在办公室打私人电话,尽欺负下层员工。怎么?不高兴啊?不高兴就把我开了啊!反正我不怕没人养着我!”我得理不饶人似的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而且我并没有理,有种胡闹的感觉。
我这一串话逗乐了老刘,他笑着说“你不怕没人养你?呵呵,谁养你啊?你看你,我才说一句话,你就说出来一连串,跟个小公鸡似的。”
我拿起文件笑着瞥了他一眼,转而又正经的说“中午有朋友约吃饭,你要不要一起去啊?”其实我这是客套话。
“不去了,你跟你那些朋友吃饭,我去干嘛?”老刘摆手道。正好,我也没打算让他跟我去,他去真的不合适。
“要不要用车啊?”老刘追问道。我想了想,觉得只身出去吃饭,对方又是个女的,方便起见还是开车去吧。于是我对老刘点点头。
中午下班之后,我爸老刘送到附近的餐厅吃午饭,然后自己就开着车出去了。来到与陆美玲约定的中餐厅,她还没来。我就要了一杯白开水,静静的坐下等她。
当她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眼前一亮。长长的露肩白裙,高跟的尖头皮鞋,闪闪的银白色手链,还有项链,耳坠,一应俱全,妆也画得很好,整个人看起来显得十分高雅,多么美丽迷人。这样的女子站在我的面前,不禁引起了我的亲近感。
“坐!”我很绅士的起身帮他拉了椅子,他微笑着道谢坐下,我又回到自己的座位,我跟她面对面。
“你来的真早啊!不好意思,让你等我了”她微笑着说。
我顿时一阵别扭,变得不好意思起来。“不、不早啊,我刚下班就过来了,我还怕迟呢!”我拿过菜单让她点菜,她一再礼让,最终我还是让她点菜了。
“怎么样?最近还好吗?”她先发话了,这样最好,我跟女孩在一起从来不知道怎么相处。
“还好的,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你当然好,在那么一家大公司工作,收入一定很高的。哪像我啊,一个小小助理。”她依旧微笑着说。
“哪有,我只是个小设计师而已啊!”我急忙解释。
“你们男人啊!都是这样!你要多关心一下你的女朋友才对,别只顾着工作!”
我顿时笑了出来,引得她一阵疑惑,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我笑着说“我哪有那么早交女友啊,我还是单身呢!关心谁啊?!”是啊,我没有女友,但此时我心里只有老刘,我说谎了,我关心的人有老刘。
她愣了愣,然后才笑着向我道歉,我们也只是一阵言笑,然后就都安静下来。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笑着,然后就托着腮看向窗外。
这是一个靠路边的餐厅,窗外尽是喧嚣的城市,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却很安静。这里是岛内的禁止鸣笛路段,车辆静静的从窗外驶过,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她轻轻转过头,握起面前的水杯晃了晃,说“还记得我们大学时候那会儿吗?”
“嗯?”我没反应过来,有点发愣。她看了看我,继续说,“我们本该在一起的!”
我脑子一震,曾经的画面瞬间浮现在脑海。当时我们关系挺好的,也可以说我跟周围女生的关系都挺好。可能因为我没想着要谈恋爱吧,也或是我性取向的问题,我对女生不排斥也不亲近,所以那时我都把女生当做我的同学、好朋友,自然不会与他们发生什么恋爱关系。而她,陆美玲,却喜欢上我,我起初还没看出来,依旧与她关系不错,那时候是她误会了。当我知道她的心思之后,我告诉她我对她没那层意思,一切都开始不知如何解释。最终她跟另一个男同学好上了……
“那时候我们是怎么散了的?”良久之后,她见我不说话也没反应,便又问我。
“散了?”我一皱眉,然后又舒展开,嘴角微微一弯,“我们有在一起过吗?”
我这一个反问让她不知如何回答,只好笑笑了事,我们又开始聊聊别的,与感情无关的话题,最近的发展,有没有与老同学相聚见面,等等。很快,我们点的菜都上来了,一顿较为轻松的午餐,在喧嚣街道旁的餐厅里进行着……
“你准备去哪里?”午饭过后,我结了帐,走出餐厅之后我这样问他。
她抬手看了一下表,过一点了,“我没地方去,你呢?”
“我下午还得上班呢”
“好吧!那你去吧,我先回家了。咱们有空出来聊。”说着她就笑着向我挥手准备离开。
“你不上班吗?”我有点纳闷。
“呵呵,我的公司没你的那么好,我后天才开始上班呢!”这样的回答让我顿时语塞。
“那……我开车送你回去吧。”我说道。她看着我,想了想,然后笑着点了点头。我更是汗颜了,我只是客套一句而已,她竟然……
开着老刘的车载着她驶向三环路,车里放着轻音乐,心里还是怪怪的,总感觉老刘把车借我用,我却开着这辆车载着别的女人,有点对不起他。陆美玲坐在车上,一直静静的看着我,让我好生别扭,我却一直不看她,假装不知道她那样的眼神。终于在煎熬中,将她送到了家。
“拜拜,有事就打我电话”她下车后,我说了这么一句多余的话。她笑嘻嘻的对我“嗯”了一声就走了,我这才松了口气。
再一看表,一点四十了,老刘应该早就到公司了吧。方向盘一打,朝着公司开去……
回到公司,老刘已经早早的吃完饭,回办公室休息了。等我走进他办公室,他正在沙发上酣睡着,微微的鼾声在安静的办公室显得很大很吵人,稍稍鼓起的将军肚,伴随着鼾声一起一落的,极其肉感。双臂交叉着放在胸前,脖子微微缩着,使脸上的肉屯在一起,显得更胖了。我看在眼里,美在心里,让我摊上那么一个唯美可爱的大胖熊,我真的是很幸福。
我嘴角微微弯起,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看着他睡觉都能让我感到温馨。转身拿来一件外套,轻轻的盖在他身上,防止他着凉,毕竟天气并不怎么暖和。尽管我动作再小再轻,还是把他给弄醒了。老刘跟我一样,睡觉很轻,很容易被吵醒。
“嗯?回来了?”老刘眨着惺忪的睡眼,翘首问我。
我继续把衣服披好在他身上,然后蹲在他面前,给了他一个暖暖的微笑,说“嗯,现在还早,你再睡会儿吧!昨晚你就没睡好吧?”
“嘿嘿,不睡了。”说着,老刘就一个起身,从沙发上翻起来,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我是一个人无聊才在这躺一会的,你都回来了,还睡什么。”说着,笑着拉我起来,拽我坐到他旁边,然后一把把我搂在怀里,狠狠地亲了亲。
我急忙挣脱他,瞥眼看着他,轻声说“干嘛啊,在公司还那么不正经,外面都来了不少员工了,小心被人家看见。”说着,我坐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帮他整理了下西装,拉了拉领带。他依旧笑嘻嘻的看着我,惹得我笑着给了他一个白眼。“好了,准备准备,该上班了,我的大老板啊!”
“呵呵呵,知道了”老刘起身,用茶具泡了茶,又回来坐下,然后端给我一杯,自己手里也捧着一杯。老刘喝了口茶,咂咂嘴,我看到他皱了皱眉头,却不知他在想什么。我手里握着茶杯,顿时感觉有点烫手了,轻轻地放在了茶几上,睁着天真的孩童般的双眼看着他。
“下午有一批报名应聘的新职员,我派了经理一行人进行选拔以及面试,你要不要去看看?”老刘看着我,征求我的意见。
我握起暖暖的茶杯,把鼻子凑上前闻了闻,很香!刚出的铁观音吗?我用嘴抿了一口,仔细回味。“让我去干吗啊?我有不懂这个,呵呵,这个应该是你这个大老板的责任吧?”。我又转头看着他。
“哦。”老刘继续喝茶,“不去就算,反正有他们几个应该就差不多了,不过啊,你最好也学着点啊!以后也帮我招兵买马,好赚大钱啊!!哈哈哈……”
我笑了笑,伸手搂住她的肩膀,往他那边挨了挨,说“好啦好啦,我去就是了,以后还得可怜巴巴的看着你赏点工资吃饭呢!”说完,我立即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他。
老刘伸手,在我脑袋上轻轻扇了一下,嬉笑着说“你小子就会瞎说!赶明儿我就辞了你,让你在家好好养着,我供着你!”顺势脸伸过来又想亲我,却被我一个冷眼堵了回去。
“好啊,白吃白喝白住才好呢,什么都不愁!”我不服气的说,“好啦,时间不早了,我去做事了。”
我起身拍拍屁股,挑逗似的走向门口,突然一个回头,看见老刘一脸惊讶的看着我。“那杯茶我要了,哈哈!”于是立即跑回去,拿起茶杯就出去了,留下老刘笑呵呵的坐在那。
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抿了一口茶,把杯子放在桌上。翻阅着自己的文件,偶一抬头看见茶杯,心里更暖。
第二天下午,新一批的应聘者已经就绪了。我和经理以及公司的几位资深职员去做面试官,我觉得自己其实就是个打酱油的,我根本插不上嘴,不过按老刘的话说,跟他们学学也不错,以后说不定自己也要做个真正的面试官。
四名面试官,包括我在内,排成一排坐在会议室,每人面前一杯茶,热气腾腾的,对面是一名应聘者,气氛比较紧张,我有点不习惯。本次招聘,主要是招收懂得当前房产市场的发展局势、了解市场所需、以及富有工作经验、能够出谋划策的办公室助理。老刘当时告诉我的时候,我倒是很疑惑,我觉得现在有其他部门急需新员工,而老刘首先招聘的却是办公室助理。不过想想看,都一样要招聘的,只是先后的问题,要不了多久的。
第一个面试者,一身衣着倒是很体面,摆得上台面。但是却是能力不够,其他三位评委的问题,他都回答的结结巴巴的,对市场发展形势的见解不够深,不能看到当今房地产行业的真正需求。面试到最后,连一点最起码的微笑和自信都没有了,完全是垂头丧气的出去的。就连我这个半瓶咣当的面试官都觉得这个应聘者没戏。
接下来的几个应聘者年龄相仿,形象是没问题,但是面试结果却都是不容乐观的,面试官们频频摇头。看来今天下午的面试要毫无收获的结束了,我捧着杯子,心里感叹道。其他三个面试官几乎也没什么耐心了,尤其是经理,说话的口气,貌似是有点讽刺当前社会上的新生代“人才”了,眉头都皱到一起了。我很无奈的笑了笑,喝了口水,又不知是第几个应聘者淡然的走出会议室……
“是最后一个吗?”经理问身旁的老吴。
“不知道,可能是吧”……
会议室的们再次被打开,进来的是一个又高又挺的年轻人,估计比我大一点,个头倒是跟我差不多高。一身黑西装,蓝色领带,白白的皮肤,眉清目秀的,不长不短的头发分开梳向两边,显得有点像个韩国大帅哥。我倒是觉得很新鲜,感觉他跟之前的几位稍有不同,至少我这么觉得。不过我身旁的三位,对这样的外表打扮,却已经显得有点视觉疲劳了。
三位评委们机械性的提出了面试问题,面前的这位应聘者对答如流,好似很有把握,豪不犹豫。这让三位评委眼前一亮,接下来他对当今市场做了详细分析,说的很有见解,角度很新颖独特。三位评委连连点头,我笑了,不用看他们,我都知道这位应聘者很不错。这个人有点意思,说不定这次招聘他能被录用,如果真是这样,将来到我们公司或许真的是个能手。
他果然是最后一个应聘者,又是一番客套性的“好的,谢谢您的见解!对于您的表现,我们公司还要进行进一步考虑,请您回去等我们的消息”之后,对方微笑着退出会议室,面试结束了。
一个下午过去了,坐的我腰酸背痛的,难受极了。时间也不早了,公司下班了,员工纷纷离开了公司。我和老刘最后才走,毕竟怕人家看了说闲话,影响不好。
“早知道就不去当面试官了,我就是个打酱油的,基本上坐那一个下午了,腰酸背痛的。”我和老刘走在楼道里,我冲他抱怨道。
老刘笑了,“我又不是非要让你去,你小子就会找借口喊累。想舒服一下就直说。”说完,老刘就贴过来想要抱我,我急忙冲到他前面,躲开了一个熊抱。
“哈哈,好了好了,小心让人给看见。”我嬉笑着。
“哪有人啊,不怕!”老刘又冲过来。
“好了,别闹了。”我又挡开他,收起一脸的嬉笑,正经起来,说“不过……今天下午还真有一个应聘者很不错,就连经理都称赞他呢!就是那个最后一个应聘者,叫什么名字来着?好像姓卢吧,我估计啊,他比较有戏哦……”
我在前面边走边说,却完全没注意到我身旁的老刘,此刻正双眼无神,魂不守舍的跟在我后面。我转过头看他的时候,他正浅浅的皱眉,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地面往前走,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他都没在听我说的话。
“怎么啦?”我回头一句话,让老刘一惊。
“啊?!哦,没、没什么。”老刘明显在想什么心事,说话都显得很不自然。“是、是嘛?!那我要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真的是个人才的话就好了!”
我疑惑地看着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怎么搞的,但我却没有多想什么,老刘说的没错,我们公司现在缺的就是这样的人才,能招收到这样的员工,确实对公司的发展又不小的帮助。走到停车场了,我们坐上车,准备回家了。
“今晚我回出租屋住一晚吧,有些日子没回去了,过两天阿兵可能会过来,我回去打扫一下,整理整理,到时候好住人啊”我打着哈欠说。
“阿兵?他那么早就来啦?”
“嗯,是有点早,过来玩的呗,管他呢!他们学校还有几天才开学,我出租屋给他住就是了,到时候我跟他一起住或是跟你一起住就再说吧。”
老刘不高兴了,板着脸说“他个毛小子,真会烦人!”说完,在十字路口方向盘一打,转向湖滨路,是我出租屋的方向。“你跟他这么熟,我觉得有点别扭。”
我听了,整个人就乐了,“你这是在吃醋吗?”我挑逗似的问老刘。
“你小子少来,你现在这样让我更别扭!抱也不给抱,亲又不给亲,还摆出这一副样子!”老刘头一转,继续从开车,不看我了,惹得我哈哈大笑。
回到出租屋,本想留老刘在我这一起做吃晚饭的,谁知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就开车走了,跟赶集似的。我只好一个人进了屋,开始打扫整理。好一会之后,肚子就饿得咕咕叫了。“你个老刘,急什么啊!留你吃晚饭都不要。弄得我现在要一个人做晚饭,都不知道吃什么好。”我心里默默的念叨着。
我掏出手机,赌气似的拨通了老刘的电话,向他征讨解决方案。一个电话打过去,却是无人接听。我很是纳闷,又是一个电话打过去,又是无人接听,我更纳闷了,难道他又在洗澡?可能吧。南方人就是南方人,用得着天天洗澡嘛……
无奈,我只好一个人出门,去买点食材做饭……
第二天一早,我还在洗漱,老刘就一个电话打过来了。
我一看是老刘打过来的,我马上想起来昨晚打两次电话给他,他都没接,也没回我,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喂?老刘”
“嗯。起床了吗?宝贝”老刘的声音听起来倒是像刚起床的样子。
“起床了,刚洗漱。”我边说边面对着镜子整理着头。
“哦,我一会去接你去公司吧?”老刘说话声音有点小,我差点没听清。
“不用了,我一会坐公车去吧,也省的你还开车往这边跑。”说着,我边听着他那边的动静,边走回床边坐下。“你在哪呢?说话声音好小,我听着费劲”。
“啊、啊?哦,我在洗手间呢,声音小吗?不小吧?呵呵……”老刘傻笑起来。
“还笑?”我装作生气的样子,“昨晚打你电话干嘛不接啊?害得我一个人做晚饭吃。”
“昨晚啊……昨晚我跟朋友出去吃饭的,当时在喝酒,可能有点吵,没听到吧,回去之后也没看手机,这不一早才看见未接来电。不好意思啊宝贝。”老刘很平淡的解释道。
好勉强的理由,不过我听他这么说也就没当回事,于是说“哦,算了。我要去吃早餐了,一会准备去公司了,你也快点吧,老板可不能迟到哟!”
“嗯嗯嗯,知道啦!呵呵呵。”电话那一头传来老刘的笑声,我也笑了笑。
繁琐而沉闷的生活每天都这样开始,机械性的循环。坐在公车上,侧脸看着窗外喧嚣的的街道,厦门的路上,早上7点准时开始堵车,所以只要是我独自一人坐公车上班的时候,我都会出门很早。天已经很亮了,太阳已经慢慢爬上了对面的山头。朝阳抖擞着他引以为傲的阳光,洒下汩汩暖流,让整个城市迎接新一天到来。这样的日子也不错,每天好好工作,跟老刘在一起好好的,多温馨的生活啊!
高崎机场的一架飞机在头顶飞过,传来一阵隆隆声,划下一道厦门天空中无形的轨迹……
“早上好啊,小林”跟经理在门口遇见,他很礼貌的跟我打招呼。
旁边同行的还有其他员工,他这么一说这倒是给我这个下属员工赚足了面子。“诶!诶!经理,您早上好!您上班也挺早的嘛!”我急忙也礼貌的问好。
“哪有啊,偶尔而已了,哪像你们现在那么年轻啊,肯拼命,天天那么早!”经理笑了笑,又说“昨天那几个应聘者你觉得那个不错?”
我一愣,经理怎么问我这事啊,我又不怎么懂招聘,以前都是想方设法的让自己应聘过关,现在让我评价,我还真的一时不知怎么说。“这个……我还真拿不准,我只是觉得最后一个挺不错,不知您的看法是……?”
经理听了,赞赏的看着我说,“你还真有点摸样嘛!嗯,他是不错,在昨天那几个人中,他是最好的人选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向老板报告一下,录用人选应该就是他了。”
我顿时来了兴趣,“哦,是嘛?那不错啊,以后可得认识他,他说话很有条理啊,看来挺有经验啊!”
“嗯,他是挺有经验的,好像工作能力很高啊,老板是这么说的。”
“老板?”我顿时疑惑了,原来老刘知道这个人。我又看着经理说“这些人都是老板筛选出来的吗?”
“好像是吧,不然那么多人,不可能一个一个都来应聘吧?”
走到办公大厅,经理向我挥挥手,然后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心里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有什么地方有点怪,自己却又说不出来。于是慢慢的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把东西整理好,准备到点开始上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我只顾着忙文件,等我头一抬,一看都9点多了,再看看老刘办公室,老刘还没来。我有点纳闷了,见天早上跟他通电话,他说马上就到的啊!可能是昨天晚上喝多了吧,早上我听他声音就不太对劲,听着像觉不够睡似的。或许他是特意关心我,打电话问我要不要他送我来公司,结果我说了不用,他就继续睡觉了。其实做老板挺累的,不仅要打理公司里的上上下下,还要有一个像样的交际圈,还要时常在外跟那么多大老板谈生意,一谈生意就离不了吃饭喝酒,我现在终于知道,熊是怎样炼成的了!
不过想想,老刘还是很关心我,我心头一暖。想打个电话给他,毕竟老板不来公司有点不太好,但如果他真的在睡觉,我又哪能忍心把他吵醒?看着他那空空的办公室,我微微笑了笑,无奈的摇摇头,继续低下头忙自己的事。
临下班的时候,老刘才来公司,见到就只知道嘻嘻哈哈的笑,跟几个员工打了招呼之后,一溜烟躲进了办公室。
“小林啊,下班了,还不走啊,真拼命啊你!”小张笑着拍了我肩膀一下,拎着包从我身旁走了过去。
“呵呵,就走了,把剩下的一点点赶完就走了,你先回去吧!”
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我收拾东西,拎着包走进老刘办公室,他正喝着茶,看着文件,见我进来又是一阵赔笑,好像知道我要数落他似的,他这一笑,我倒是不好说什么了。
我把包放在沙发上,走到他身边,半坐在他办公桌上,问“怎么了?那么晚才来。”
“上午出去忙了点事,刚结束就过来了。”老刘抿了一口茶说道。
我“哦”了一声,然后笑着说“我以为你昨晚喝多了,今天早上起不来了呢”,老刘听了也僵硬的笑了笑。
我走回沙发前拿起包问他“一起去吃饭吗?”
“今天中午你自己去吃吧?”老刘收拾了文件,从椅子上站起来伸着懒腰说“昨晚还真没睡好,我想随便吃一点就回去睡一觉,昨晚还真没睡好。”说完老刘又转身问我“你呢?跟我一起回去吗?”
“我不回去了,我吃点饭就来公司吧,不想来回跑。那我先走了?”老刘向我点头示意,我拎着包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走在走廊里,一时尿急,于是去了洗手间,却又遇上了经理,没想到他还没回去。一起站在小便池前,我心里顿生尴尬,特别别扭,搞得我差点没尿出来,幸亏我急中生智找个话题,转移了注意力。
“经理最近很忙啊?还没回去呢啊?”
“是啊,那么多事,刚搞完,肚子早就饿着呢!”经理抱怨道。“现在上班真的累啊,真得注意注意身体了!”
我这才尿了出来,小小的松了口气。“之前你也不是这样啊,最近多了很多事吗?”我追问。
“能不多吗!?”经理尿完了,拉好裤带,走到洗手池边继续说“大大小小的好几个项目都已经开始了,现在又要招聘,整理人员资料,诶呀,烦都烦死了。这不,过两天又要招聘!”
我也拉好裤子,走到他身旁,边洗手边问“哦,之前招聘还没结束,这又要招聘其他部门的员工啊?”
“之前办公室助理的招聘已经结束了,就是那个卢伟!”
我听了,一阵惊讶,“啊?!那么快啊?这就定了?”
“嗯,是啊,别无他人,最好的人选就是他。上午老板刚到我就去向他回报了,他一口就决定了聘用卢伟。诶……这还没完呢,还得继续招……”
“哦、哦。”我有点纳闷,老刘好果断啊,这样招收员工没问题吗?是不是太草率了?“你啊,也别那么多事一人扛,招聘让其他人去不就行了?”我又继续说,掩饰了内心的疑惑与思索。
“呵呵,那哪儿行啊,老板说这次招聘要认真点,切切实实的招到一些有用的人才,没有我们这些老将出马怎么行呢?你们现在年轻人暂时还干不了这个,哈哈哈,多学着点吧”经理开玩笑道,说着转身准备走出洗手间。
我也跟着他笑了笑,在他背后客套的叫道“哎,经理,我也没吃饭呢,咱一起去吃吧,我请客!”
“得了,这顿留着,以后再请,我现在得回家吃饭呢”说完经理向我挥挥手走了。
我走出洗手间,边走边思索着,这次的招聘是是怎么了?有点不像老刘的风格啊,一向认真的老刘会那么草率吗?这聘用的也太快了吧!……不过我还是得相信老刘,他算是个商场老手了,没道理的事他不会做的,这个卢……卢伟,老刘应该打探过他的底细,说不定是个人才,要不就是他都哪个老板朋友介绍给他的一个工作强人、商场能手,总之我是不用管那么多,招谁辞谁我也管不着。
一脚迈出了公司大门,看见老刘的车出门向东驶去,老刘的家在西边……
“小林?!”
我被惊醒了,猛的一抬头,发现小张正惊讶的看着我,再抬手一看表都到了上班的时间。
“你没事吧?你别告诉我你今天中午连饭都没去吃,就在这睡了一个中午啊!”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说“呵呵,没有,中午在公司附近吃完饭就直接过来了,趴着休息会没想到竟睡着了”,于是直起腰,笑着伸了个懒腰。
“你脑子没坏吧?像你这样不感冒才怪!快去洗洗脸吧,到上班点儿了”说完,小张拎着包走回自己的办公桌。
被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感觉有点冷了,微微打了一个寒颤,急忙拉紧了衣领。一会儿都2点多了,老刘还没来,有种很想见到他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他中午去哪了。
突然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陆美玲”三个字赫然显示在手机屏幕上,让我想起了前些日子那个大学女同学。
“喂?林枫!”电话刚接通,那头就传来欢快清脆的声音。
“嗯,呵呵呵,陆美玲啊,今天怎么又想起来打电话给我了?听起来你挺高兴嘛!”我想起之前跟她说话太严肃,不太合适,于是很轻松的回问。
“当然了,今天有好事儿嘛!”
“好事?什么好事?”
“今晚我约了些大学同学一起聚会,你也来吧!晚上有空吗?”
我记得上一次大学同学聚会是去年春天,真的好久没跟大家在一起聚聚了,我高兴的说“行啊,当然有空!时间地点呢?”
“还没确定,我晚上会提前联系你。”
“嗯,好的!”……
我放下手机,坐着呆呆的看着窗外。还是有朋友最幸福,常可以聚在一起,就算只是说说笑笑,大家也能很高兴,还真是怀念从前呢……
半个小时之后,老刘才来公司。我刚想找个借口去问问他中午的事,谁知经理走到大厅,说大家伙准备准备,一会儿要开会。我只好作罢,整理了一下资料,跟大家伙去了会议室。
这场会议主要是对去年延续下来的项目进行工作的总结和进度的要求,再就是今年新项目的讨论,都是常规会议,本来我就挺困的,这会更是开的让我想睡觉。老刘也有参加,正常公司里像样的会议他都会出席。
“好了,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吧。”
老刘说了些总结和鼓励的话之后,经理就说了这句话,我听了便收拾东西准备回办公桌了,结果经理又发话了。
“前两天,为了壮大公司人员团队,让公司有更好的发展,我们公司进行了招聘。经公司上层最终定夺,我们聘用了卢伟来做我们公司的新助理,大家欢迎卢伟。”
说罢,会议室内响起了掌声,我也跟着鼓掌,会开到现在,我还真没注意有他的存在,没在意。接着,那个高挑的“韩国帅哥”站了起来,他今天的打扮更为正式,头发梳的油光发亮,也是西装革履的,还挺有气质的,看着倒也不像是通俗之辈。只不过那淡淡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让人觉得有点冷漠。
“大家好,我是卢伟”卢伟向大家鞠了个躬,经理又接着说“卢伟是个很不错的员工,工作能力强,富有工作经验,经过层层选拔最终被我们公司聘用,我希望大家能相互认识,在以后的工作上能相互帮助,一起为公司带来更大的发展……”会议结束,大家纷纷散去,我和小张并肩走回办公桌。只见小张鼓着个腮帮子,像是生闷气,那看人的眼神也挺犀利的。
“怎么了,小哥,谁招你惹你了?看你那张脸,要吃人似的”我打趣的说道。
“没、没有”小张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把会议笔记往桌子上一扔。
“得了吧你,你有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了,说吧,还想跟我玩躲猫猫?”
小张耐不住了,往垃圾桶里啐了一口唾沫,委屈的说“老弟,你来说说,那经理是不是有病啊?”
我听了一愣,立即扭头看看四周,给了他一个眼色让他小声点。
小张不在乎的瞥了瞥周围,皱起眉头放低声音说“我们在这干了那么久,做的也很不错啊,去年那项目,做的多好啊,咱们这一大群人有功有苦有成绩的,他愣是没夸过咱们。你看今天,那个什么卢伟,一个刚来的,经理把他夸成什么样了,还工作能力强,还经验丰富,我呸!瞧他那副德行,头发梳的油光光,白白净净,还穿着一身黑西装,整的跟个娇滴滴的有钱人家大少爷似的!凭什么啊!他有什么业绩?有什么能力?拿出来看看啊!赛里木!(闽南语骂人的话)”
我算是听明白了,于是笑着对小张说“行了吧,小哥。夸你几句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啊?我们只要做好我们自己的工作,工资我们照拿,工程款、项目奖、年终奖都不少我们的,还管那么多干什么。我们干的那么好,他也不会炒我们鱿鱼,大家都在一起工作的,都是朋友嘛!人家也刚来的,你别那么快就敌对人家啊!”
小张听我这番话,像是消气了,还是鼓着腮帮子,闷闷的说“我就是听不过去,或许是虚荣心作祟吧……但是为啥非要招办公室助理啊,老板平时的工作可以分担给其他人啊,其他部门正缺人呢,比他一个助理急多了。再说了,哥真的看好你,你干的多好啊,能力高,也不缺经验,让你去做助理完全可以啊!……”
我听了顿时一惊,他都想法跟我之前的看法一样。我心里又打起鼓来,有点不明所以了。“呵呵,我忙着呢!哪还有精力去做助理啊!……”我搪塞了一句,看他没什么了,便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坐下。
也对啊,小张跟我之前的想法都挺有道理的啊,这次应该首先招聘策划部门的员工才对啊,为什么要先聘用助理。再说了,我觉得老刘应该让我当助理才对啊,为什么要高薪聘用别人呢?难道真的是怕我忙不过来?……我坐在那里出神,一团团迷雾在我脑子里蔓延开来,想不通猜不透。
一转眼下班时间到了,我决定回去后再向老刘问个明白。我收拾好东西,一抬头,卢伟从老刘的办公室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文件,木木的走到隔壁他自己的办公桌,收拾了东西就走了。他怎么这时候在老刘的办公室?谈工作交任务也不用那么久啊。
好似有一道闪电划过我的脑海,让我想到了什么,难道老刘对卢伟有意思?……是这样的吗?真是这样的话,那之前的一切就都解开了!老刘对卢伟早就有意思,趁着招聘的机会让卢伟来应聘,自己又私下放话让卢伟顺利被聘用,所以公司最先招聘的是办公室主任,老刘为了让卢伟与自己亲近更方便,聘用卢伟做助理,而不是让我做助理……
天啊,我都在想什么啊!?我狠狠的甩了甩脑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老刘不会那样,我跟老刘经历了那么多,好不容易在一起,他不会那么轻易对别人动心的。都是我的错,是我自己乱想,我怎么能不信任老刘呢?真该死!我不可以这样!……
我马上端正了自己的思想,拎着包走进了老刘的办公室。老刘见我进来,对我微笑,“不好好工作,急着下班啦?”
“谁说的!下班时间已经过了,我还多为你干了十分钟呢!有加班费吗?”我开玩笑的说。
“呵呵,你小子就会油嘴滑舌,好好好,下班,等我收拾一下”
我翻弄着一边的茶具,装作很随意的问“刚才卢伟在你办公室干嘛?那人木木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老刘蓦地一愣,马上又继续整理着文件,短短的一个瞬间,被我捕捉住了,我心头有点紧。“哦,我给他说说公司的情况,还有把项目任务交接给他”
“至于那么久嘛?”
老刘听了,笑起来,瞥眼看着我说“你小子就想省事儿,要想赚钱就要样样都做到位,我不跟他说的清楚点、详细点,我能放心吗?”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可能真的是我乱想,而且刚才卢伟已经一个人走了,肯定不是我想的那样,绝对不是!
说完,他把整理好的文件放进抽屉,走到我身旁单手楼主我的肩膀,搂着我往外走,“走了,回家吃饭去!”。我对他使眼色,让他注意外面的同事,他这才笑嘻嘻的把手拿开。
还没出办公室,电话又响了,一看是陆美玲,我这才突然想起来,陆美玲说今晚聚会的,瞧我,把这事忘的一干二净了。我当着老刘的面接了电话。
“喂,林枫,你下班了吗?”
“嗯,下班了?刚收拾好准备回去。聚会地点在哪,时间呢?”
“我现在到你公司门口了,咱们一起去吧!”
“啊!!?”我不禁叫了出来,引得老刘投来疑惑的目光。“哦、哦,你已经到楼下了啊?好,我现在下去”……
老刘还是双眼眨巴眨巴的看着我,等着我开口。我看着他,很抱歉的笑起来,“呵呵呵,老刘……”
“怎么了?”他知道肯定没好事,瞥眼看着我。
“那个……今晚大学同学聚会,我差点给忘了。对不起了,今晚你自己回去吃吧。要不你跟我一起去?”说完,我谄媚的看着他,伸手搂住了他的胳膊。
“得了吧你!我才不去呢!”老刘努嘴看着我“好小子啊你,昨晚你一个人吃饭,心里不爽,今晚就让我一个人吃饭啊?你让我怎么吃?”
“呵呵呵,好啦好啦,随便吃一点吧,你在外面吃完再回去也可以啊!”我依然笑嘻嘻的讨好他。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朋友还在下面等着呢,快下去吧。”说完,我松开老刘,我们俩拿着包走了下去。走到门口,老刘把车钥匙给了我,我很惊讶的看着他。
“你把钥匙给我,你怎么回去啊?”
“我先去吃饭,完了打的回去就行了,想早点回去洗澡,反正也不用车。”
我鄙夷的看着他,笑着说“哟,越来越大方了啊!”
“这叫什么话,我对你什么时候不大方了?你是我的人,出门在外要有面子、够气派!不然都丢我的脸。”老刘说的有模有样,很有大丈夫大老板的气派。
“嗯嗯嗯,对对对!不能丢你的脸……”我瞥眼看着他说“那你别把你的车给我开啊,你自己岂不是打车回去了?那干脆给我也买一辆得了,那你就更有面子了”老刘听了顿时呆住,接着看着我嘻嘻哈哈的笑起来。
“再说啊?!就会笑啊!?”我也笑了。
走到楼下大门外,陆美玲果然在那等着。那一身打扮,看着绝对风潮、高贵、时尚,跟个大家闺秀似的,看见我出来了,直对我挥手。
“我走了,你吃点饭就回去吧!我会早点回去的”
“嗯,我知道,你少喝点酒,还得开车呢!!听见没!”老刘叮嘱道。
“知道啦”我转身就朝着陆美玲走去。
老刘还站在门口,来去匆匆的人群在他身边穿过,他却一动不动。我转过头疑惑的看着他,发现老刘正皱着眉头看着陆美玲,又注视着我,那眼神……让我感觉怪怪的。
开车载着陆美玲来到酒店,才发现已经来了不少人了。大学时代那段美好而又难忘的回忆,似乎全都被这一次的聚会拉了回来。
我和陆美玲一起走进了房间,我顿时一惊,里面已经来了不少人。华子,小炫,还有当时我们宿舍的舍长……都是我们的大学同学,都已经早早地就来了。
“哇哦,大家早早的就来啦!看来我还不算早的嘛!”进门之后,我高兴得合不拢嘴,第一句话就开始调侃起来。
“是啊,你是最晚的!今晚罚酒!”一向爱整我的舍长抢先说道,结果大家都笑了。
我一转身,大家看到了我身后的陆美玲,结果一个个跟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似的看着我们俩,让我好生别扭。
“看、看什么呢?瞧你们一个个那副模样,跟什么似的?怎么?不欢迎我啊?”我尴尬的说。
“没什么,没什么,那会不欢迎你啊!可欢迎你们了!”班长露出脸诡笑着说了一句,尤其“你们”连个字说的很重。“林子,你说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吧!你们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怎么也不说一声呢?”
“是啊,你看看,现在美玲编的更漂亮了!”华子也在一旁瞎掺和,挤眉弄眼的说道。
我和陆美玲找到位置坐下,我才边笑边瞥眼看着他们说“你们别瞎说哦!是陆美玲告诉我今天聚会的,我跟她约好一起过来的,哪像你们说的那样啊。毕业了那么久,我跟她前不久才第一次见面。……”
“嗯嗯嗯,前不久才第一见面,就那么快到一起啦?”
大家又是大笑,我简直无奈了,我跟陆美玲像那样走进来,的确不容易解释。按理说女孩子家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拼命解释才对啊,而陆美玲呢,只坐在那笑而不语,也不帮着说话澄清关系,真是服了她了。
人都到齐了之后,宴会便开始了。人好真是不少,足有20口人吧,真是有点佩服陆美玲了,那么多人,她怎么找得到的啊……大家开始相互敬酒,由于这场聚会时陆美玲组织的,大家都齐齐向她敬酒,只见她毫不拒绝的一一接受,啤酒,红酒,一杯杯的往肚子里灌,我真是大吃一惊了!
酒喝到后面,大家都相互各喝各的了,我跟华子喝的时候,旁边的班长大笑起来。
“哈哈哈……怎么样,输了吧!我跟你说了你还不信,敢跟我打赌,再回去练练吧……”班长看着陆美玲边笑边嚎着。陆美玲很无奈的不知该说什么,最后笑着拍了拍旁边小晴的肩膀,轻声说“诶呀,我怎么都不知道啊,你也不提醒我……”
“快快快!三杯酒!一杯都不能少啊!”班长又嚎道。
陆美玲笑着端起了酒杯,有点犹豫了,她今晚喝的真的不少了。大家吵吵闹闹的看着她准备怎么喝完这三杯酒。旁边的小晴也在不停的拉着陆美玲的手臂,劝她不要再喝了,可是班长也喝高了,摆出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好啦好啦!美玲今晚喝的不少了,就别让她再喝了!”小炫在一旁劝道。
“是啊,陆美玲今晚喝的很多了,这三杯就算了吧!”我也跟了一句。
班长可不愿意了,筷子往桌子上一搁,挺他那肉滚滚的大肚子说“那怎么行,好不容易聚一次,当然有好喝的痛快!林子,你真不够意思,你舍不得她?那你代她喝了这三杯我就罢休!”大家听了又是一阵哄闹,矛头直接指向了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再怎么说也不能那么喝啊……”我拼命的解释,但是大家哄笑的声音很大,完全乱作一团,谁还能听得到我再说什么。诶……我真是多嘴。陆美玲看着也不好意思,端起酒杯就要喝了,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都快连站都站不稳了。无奈之下,我伸手挡下了她的酒杯,然后把他的酒杯放下。我在自己的酒杯里倒满了酒,举起来当着众人的面一饮而尽,接着又是连续的两杯,同样一口喝干。大家顿时欢呼声,掌声都响起来了。我实在是无奈了,今晚这一笔,是越抹越黑了……
聚会结束的时候,是晚上九点。大家纷纷散去,各自回家了,陆美玲真的喝多了,虽然神智还是清醒的,但是走路都走不稳。大家好似“理所当然”的把陆美玲交给了我来照顾,由我来把她送回家,我是有苦说不清啊,但是既然是我开车带她来的,我也只好送她回去。
车开到她家门口,我把她扶下车,走到门口。我看她家里登亮着,应该是有人吧,我也正好轻松一些,毕竟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不太好,尤其是他喝醉的时候。
“怎么样,还能走吧?快进去吧!你家里有人吧?”
陆美玲点点头,松开我的手臂,不用我再架着她,然后看着我,露出了微笑。
“好了,你真的喝了不少,快进去吧,我也该回……”我还没说完,陆美玲展开双臂,一把抱住了我。这一幕来的太突然,我完全没有任何思想准备。“今晚,谢谢你哦,帮我顶酒,还送我回来。”
这一刻我愣住了,没有任何动作,也没说话,整个人像木头一样僵在那里。数秒钟之后,我才理清现在的状况。我拉开她的手,惊奇的看着她,“你、你……”我想问,却又不知怎么说,说不出口。
“呵呵呵……”她自己先笑了起来,挣脱我的手。“看你紧张的样子,像什么?”
我顿时咬口无言,嘴张在那里,却说不出一句话。
“谢谢你哦。我回家了,你也回去吧,晚安!”说完,转身走到门口,拿出钥匙开门进去了,还向我挥了挥手。
她都已经进去了,我还傻不愣登的站在那里不明所以然。随之郁闷的转身进了车……
到家的时候,屋里的灯还都亮着,老刘还没睡。我掏钥匙开了门,老刘正坐在那看电视。
“那么早就回来啦?”老刘惊讶的问我。
我扶着墙换拖鞋,笑着说“一个聚会吃个饭而已,你以为要多久啊?!”
“没喝多吧?”
“没有,不算多,至少没醉,哈哈哈!”我嬉笑道,然后走到他身边,脱掉外套依靠着他坐下,掏出烟点上火吸了一口,看着他问道“吃饭了吧?”。
“没有。”
我一惊,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你有病啊,干嘛不吃饭,搞减肥啊!”
老刘见我这样,忍不住笑了出来。我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在骗我,于是瞥眼看着他说“真是的,老大不小的了,还没个正型。”于是转脸看向电视,继续抽我的烟。
老刘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掉,然后伸手揽住我的肩膀说“好了别看了,时间不早了,你又喝了酒,咱们早点睡吧。”
“嗯。”我又吸了一口烟,把烟头塞进烟灰缸,拿着外套起身往房间走。老刘也起来跟在我后面。“要不要洗洗澡?”
我把外套挂在衣架上,说“不洗了,昨晚刚洗过,有点困了,头也有点晕了,我去洗洗脚就睡吧。”
“哦,也行。”老倒了杯热水,小心翼翼的放在柜子上,让我喝掉,又说“以后喝多的话就不要一个人开车回来了,打电话让我去接你就行了。你喝杯热茶醒醒酒,我去给你点洗脚”
“不喝了,我又没喝多,喝什么热热茶啊”
“别废话,让你喝你就喝”说完,老刘去了洗手间,倒了热腾腾的洗脚水来,端到我面前。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老刘这贴心的举动使我心头一暖,现在我只想轻轻的抱着他,贴着他的脸。老刘对我太贴心了,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是被宠着的感觉,很幸福。他为我做的太多了,或许谁都想不到,在外面威风凛凛的大老板,每天不是被家里的老婆贴心伺候着,反而是贴心照顾着另一个男人。
我把脚伸进水里,热热的,很暖和。“这水的温度刚好,好舒服啊”我笑嘻嘻的说道。
老刘在我旁边坐下,轻轻扇了一下我的脑袋,笑着说“是我倒的水,你敢说不舒服!?不舒服就自己去倒!”
我撇起嘴,装作不屑的说“得了吧,我又没请你帮我倒水……”
老刘一瞪眼睛,转而又无所谓的说“好好好,是我自作多情了,以后要洗脚自己去倒水……”说完仰脸舒舒服服的躺在了床上。我一听,转脸看着他,立马露出了乖乖的笑。
“你这样,有时候我都觉得消受不起哦”我搓着脚丫子说。
“嗯?”老刘疑惑的仰起脸看着我,“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我放低了声音说“你说让你一个大老板给我做这些事,我都觉得不太合适,有哪个大老板整天在家是这副架子?我只怕现在有那么好的待遇,这辈子是要折寿喽。你说我这是几世修来的福分才能遇到你啊?”说完,我独自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老刘瞥眼看着我,摆出一副委屈相说“就是,你看我多吃亏,多没面子啊,以后得还你伺候我!”说完,他也哈哈大笑起来,“得了吧你,什么伺候不伺候,那么难听。我不就是今晚才帮你倒了次洗脚水嘛,平时也没做什么啊,至于那么夸张啊?我们俩在一起,谁为谁做点什么哪用得着分那么清楚,哪用得着想那么多?你要是真舍得我,我倒是愿意天天伺候你!呵呵呵,不过……我倒是觉得你还真是个不错的佣人,可以考虑使用一个月。”说完坏坏的笑起来。
我瞥了他一眼,洗完脚用布擦干净之后,把布一把扔在了他的肚子上,然后把洗脚水端去洗手间倒掉。
时候不早了,我也赶紧就睡了。老刘还是习惯性的从我背后抱住我,把我搂在怀里睡。把被子盖好,两个人躺在暖暖的被窝里,他的鼻尖顶着我的后脖颈,我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呼吸。
“小林”老刘在我脑后轻声叫道,“你身上有种味道……”
“嗯?味道?不会吧,我才一天没洗澡,也没出汗,怎么会有味道?”
“不是,是女人的味道。”
我一愣,再一想,今天只跟陆美玲接触的比较多,“哦。对了,是我那个大学女同学啦,她喝的有点多,我送她回家,架着她走到家门口的。”我没有说出陆美玲抱我的事,免生误会。
“哦……”老刘哼唧着应了一句,我以为他睡了,谁知良久之后,老刘竟然问我“小林,你跟那个女的恋爱了吧?”
我现在听到这句话真的是满头脑的发胀,我满脸无奈的转过身看着他,说“你想什么呢?那是我大学同学,我跟她都不怎么熟的!真是的,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么说?”
“哦,没什么,随便问问”老刘笑了笑,闭上眼睛睡去。我也蜷缩着身体,在他怀里睡了。谁知不一会,老刘又张开嘴轻叹了口气,说“如果你想交女朋友的话就去做,不用想太多。”
我真的是火大了,真开眼瞪着老刘,他也慢慢睁开眼看着我。“我说你今晚吃错药了啊?瞎说什么呢?今晚这场聚会已经让我一个脑袋两个大了。我什么时候想谈恋爱了?有够搞笑的你!你是在嫌弃我了吗?想催促我快点找女朋友,然后早点离开你是吗?”
“没有没有!”老刘知道我生气了,急忙摇头,又把我抱得更紧一点,把我的脸埋在他胸前,笑着说“好了好了,当我没说,咱们睡觉,好吧?”
我哼唧着睡去,夜,在我的埋怨声中又慢慢恢复了平静。我的脑袋贴在了他暖暖的胸口,听到的,却是另一种不同节奏的心跳……
一早开车上公司,在车上接到了阿兵的电话。
“喂?哥,明天我就到厦门了,到时候要在你那里蹭地方住了……”阿兵嘻嘻哈哈的跟我说着,我也只是不停的答应着。
“怎么了?谁的电话啊?看你那头点的跟种豆似的。”老刘打着方向盘,沿着看着前方,微侧着脸问我。
“阿兵,他说明天到厦门。今晚我就回我自己那出租屋住吧,免得一点生气都没有,怪别扭的”
“突然一个人睡,我只怕感觉不习惯了”老刘笑呵呵的说。
我听了,忍不住也笑了出来。“那怎么办?你跟我回去住?”
“那阿兵睡哪里?”
“那简单啊,咱们三人睡一张床上呗!”说完,我自己先大笑起来,惹得他瞥眼看着我,还伸手轻轻掐了一下我的大腿。
到公司之后,又是每天机械性的忙碌。现在在公司,每天视线里多了个卢伟,还真是不习惯,那人实在像个非主流,冷冷的表情,看到谁都不会笑一下,看着就浑身起疙瘩。尤其那头发,每天都是油光光的分头,至于吗?真的不知该怎么说了。
不过对于这个人,我又是挺好奇的,像他这样的人应该有点本事,值得认识一下。于是,我趁着倒茶水的机会,路过他的办公桌旁,伺机跟他打招呼。
“嘿!卢助理。”我端着杯子,倚靠在他的桌边,向他打招呼。
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睛一睁,瞳孔放大,顿时愣住,好像我这随便打一个招呼让他受到多大惊吓似的。愣了两秒,他才回过神来,脸上露出僵硬的笑,结结巴巴的说“额、你、你好!”
这可让我哭笑不得,“你没事吧?见到我用得着那么惊讶、那么别扭嘛?到现在还没跟你打过招呼呢,我叫林枫,叫我林子就可以,你要是比我大的话,叫我小林也行。不过看样子你肯定比我大了。”说完,我自顾自都笑了起来。
“哦,呵呵,没有。好像看起来我是比你大一点,呵呵。”他笑的还是那么僵硬。
我倒是真的好奇了,转过身换了个姿势靠着,又问“我看你天天板着个脸,一直都是这一副冷冷的表情,怎么?不高兴吗?”
他听了,一阵惊讶,“啊?有、有吗?我平时没注意,一直都这样。”他顿时扭捏起来,像是有点怕生似的,表现有点过于内向。我一看他都这样了,太别扭,也就不难为人家了,微笑挥手示意之后就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就像工作。刚拿起图纸文件,经理就出现了。
“林枫!”我抬头一看,是经理叫我。经理走到我身边说“林枫,你一会跟我到万盛去一趟,有一场总结报告会要出席,你准备一下,咱们尽快出发吧”
“哦”。我应了一声,把文件收拾了一下,就和经理出了公司。和经理开着他那辆广本,来到了万盛。一到这里,心里就不由自主的会莫名想到钱总。都已经这时候了,他应该早就从广东回来了吧!我自己心里瞎琢磨着,随之跟经理走进了会议大厅。
会议的内容很繁琐,牵扯到本公司承办项目的内容并不多,牵扯到我的工作的就更不多了,这样的会议压根就不需要亲自参加的嘛,万盛有什么事,一个电话打到公司招呼一下就可以了嘛!有时候还真对万盛的工作有意见!
好不容易啰啰嗦嗦的结束了会议,再加上来回跑,我看着一个上午就要这样没了。跟经理在等电梯下去,谁知电梯门一打开,我是怎么么都没想到,钱总竟然站在人群中!他看到我也是一惊,一瞬间我们俩四目对视,竟然谁都没能立马打招呼。
人群从电梯里出来,钱总也跟着边往外走,边惊喜的对我打招呼“诶呀,小林啊,你怎么来了?”
经理已经站在电梯里了,我只好示意让经理先下去,然后跟钱总站到一边。我笑着问钱总“赶上今儿个才见到你啊,钱总,虽然迟了点,但还是祝您新年快乐了!新一年财源滚滚,心想事成啊!”
|“诶呀,得了得了,你小子别跟我整这一套又一套没用的,你要真有心给我拜年,春节时候怎么没给我打电话拜年呢?连一条短信都没给我,我那晚就等你给我拜年呢!等到最后都没等到,太让我失望了你!”钱总半怒办笑的对我说。
“诶呀,钱总,你可别这样说来吓我!都是我的错,呵呵呵,我在这给您赔不是了,赶明年春节,我一定第一个就给你拜年!”我不好意思的笑着。
“哈哈哈……”钱总看着我,又是大笑,“得了吧你,说得好听,你小子真要想起来给人拜年,也绝不会第一个打电话给我拜年的!哈哈哈……”
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一下让我变得不好意思了,只好附和着他笑起来。“钱总什么时候回厦门的,怎么也没招呼一声?”
“怎么?招呼一声,好让你请问吃饭?”
“那肯定啊,您招呼一声,我肯定第一时间到啊!一顿酒是必须的!”我笑嘻嘻的说。
“嗯!”钱总忍俊不禁的说“到时候又不知道谁要吃醋了……”
“诶呀,您怎么总提这事啊……”他这一说,我更不好意思了。
“好了好了,不说了,对了,你今天来我这边干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来开个会”我这才突然想起来,经理还在楼下等着我呢!“呀!钱总,不好意思,我得走了,有人在楼下等我呢,我该回去了!”
“啊?!哦,好吧,你去吧,咱有空再聊。”钱总笑着说,我听了之后点点头,飞也似的往电梯跑,只听钱总在身后叫道“有空一起吃个饭,咱们慢慢聊,你可还欠我一顿酒呢!”我边应和着边奔进电梯。
等我到楼下,经理果然已经在车里等的有点不耐烦了,我坐进车里连连赔不是,还好经理也不是什么坏脾气的人,见我这样也就没说什么。经理开着车,我拿出之前的一份文件漫不经心的看着。
“小林,你跟那个钱总很熟吗?”经理突然问我。
“额,还好啦,怎么这样问”我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噢,没什么。我看跟你打招呼,跟你说话,所以我以为你跟他很熟”
我听了,心里松了口气,“没有啦,主要是我在之前那家公司工作的时候,跟万盛合作过,当时见过钱总几面,所以现在见面了常常会聊两句……”我很简单的说了两句,不敢说的太详细。
“哦,呵呵”经理笑着说“你小子不错啊,跟哪个老板都能混熟,跟刘老板就那么熟,跟钱总还那么熟。这样挺好,对你以后发展有好处!”
他那一句话把我吓了一跳。“跟刘老板就那么熟”,难道在别人眼里看来,平日里我跟老刘走得很近,相处的很熟吗?难道真的是我和老刘关系太亲密,让大家发现什么了?要真是这样,那可麻烦了!不过应该不会啊,我跟老刘在外面的事都不会有人知道的,在公司里,我们都尽量不会让别人家看出什么来,就算偶尔在老刘办公室里跟他说说笑笑,我也是把门关好的,应该不会有人看到啊!……
我正想的出神的时候,经理轻轻推了我一下,说“想什么呢?瞧你愣愣的那傻样。”
我嘿嘿一笑,说“没,没什么,呵呵呵”
“好了,准备下车了,公司到了”
我一看,果然到了。下车之后,经理去停车场停车了,我就先上楼了。提着公文包小跑着进了楼道,转身就要进大厅,突然角落的两个人影闪过。我一愣,停下脚步,向后退了两步,逼着墙角看过去。
是老刘!另一个是卢伟!他们俩站在那边,不知在说什么。
他们俩在干嘛?干嘛非躲到这地方说话?……心里有种想法再次像闪电一样刺过我的大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猜想,但是我还真是觉得很奇怪。难道老刘对卢伟有意思了?最近他真的挺奇怪的,应该说最近的这些事都挺奇怪的。这个卢伟,我还没跟他混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现在他跟老刘走那么近,到底是什么意思?当然,我绝对不愿意往那方面想,不管实情是什么样……
我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老刘有事瞒着我,他最近肯定有什么问题。看着他们俩在那边,我想走过去看看,问问他们在聊什么,但是脚迈出的那一刹那,我改变主意了。我不能冲动,再看看吧,等事情清楚一点了在说话也不迟,否则有可能会产生不必要的误会,破坏我们俩的感情。
于是,我收回脚,心神不宁的走回了自己的办公桌……
整个下午,我都变得魂不守舍的,又强装着没让老刘看出来。
经过了一个下午的忙碌,夜幕很快就降临了。老刘把我送回出租屋之后,跟我说说笑笑了一会就走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突然好不舍,我不是舍不得他一个人回去住,我是担心他会背着我去找别人……
心里开始有点抱怨阿兵的到来,但是我自己知道,阿兵来或不来都一样。如果老刘真的有什么想法的话,即使我24小时都陪在他身边,守着他,也无济于事。
看着繁星闪烁的夜空,心中的那一股隐隐约约的不安,在不停地萌动……
刚到休息日,阿兵就一个电话打过来了,没想到他已经下了车。
“哥,我想死你了”阿兵一进门,就一把将我抱住。一看到他那张天真阳光的笑脸,我心里就舒畅了很多,他的到来,是我唯一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好啦好啦,多大了你,见面就抱人,跟个小屁孩似的。”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像你这样,有女生喜欢你才怪,看你以后怎么找女朋友。”
“我才不要找女友,我要像你一样,找个大叔,嘿嘿”说完,呲牙咧嘴的笑着,开始在那浮想联翩。
“你啊,瞎说什么呢,没大没小的”我佯装扇了一下的他的脑袋,被他躲了过去。他一蹦一跳的去把东西安放好,看高高兴兴的阿宾,我心里却没从前那么开心了,心里某个角落被重重的压着。或许,我跟老刘的事不该让他知道的,这样对我和他都好,毕竟他还小,我不算是个好榜样。
“额,看!我给你带了什么。”阿兵打断了我的思绪,举起手里的东西笑嘻嘻的对我说。
我侧脸看过去,顿时一阵惊讶。“哇!洋河蓝色经典梦之蓝M9!你小子从哪儿弄来的?”
“嘿嘿,我从家里带来的!”阿兵一副自豪的样子。
“你就吹吧,这一瓶酒上千块呢!你怎么能带来?”
“怎么不能”阿兵不服气了,努着嘴说“春节时候,我家里亲戚送给我爸的,到春节结束还没喝完。我爸倒是之前喝了不少酒,胃不太舒服,得好长一段时间不能喝酒。”
“他能同意你带来?”我惊奇的问。
阿兵趾高气昂的看着我,说“为什么不同意?我上次考得那么好,他这次回家可高兴了呢!”
“得得得,你带酒来你爸知道吗?”我掏出烟点上一支,偷笑着问他。
“额……这个……”阿兵支支吾吾起来,看他那样我就知道肯定是偷偷带来的,顿时笑了出来。阿兵顿时也扭捏起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笑嘻嘻的说“这倒没有,嘿嘿。你上次说在这边都喝不到什么像样的白酒,到处是啤酒、红酒、洋酒,我来的时候就想着给你带了一瓶嘛!”
“你啊,整天没个正型!”我无奈的笑了笑,真是拿这个小子没办法,整天那么滑头。
我拿着这瓶酒好好端详一番之后,看着看着想到了老刘,记得之前对他说过请他喝白酒,看谁先醉的,可之前回家过春节也没想着带一瓶家乡好酒过来,现在终于有机会请他喝酒了,虽然这酒全国各大城市都能买得到,但我还真没在厦门看到过,呵呵……
我偷乐着,阿兵已经叫饿了,我只好把他带来东西收拾了一下,然后问“好了好了,说吧,今天想去哪吃饭?哪里都行,哥今天高兴,你就扯开肚皮吃。”
“哈哈,好!我要去中山路吃!”……
“好啊!”我突然想到不知道老刘有没有吃过午饭,把他叫来一起吃饭岂不是很好,我也有几天没跟他一起吃饭了。想着,我让阿兵收拾一下准备出发,自己也拨通了老刘的电话。
“喂,老刘,在哪呢?”
“我在外面呢!听起来你很高兴嘛,有好事?”
“呵呵。阿兵来了,带了好酒来哦,今天中午我们要去外面吃饭,你也来吧!我请你喝好酒!我们准备去……”
“啊!?现在啊?我现在……没空啊,我在商业街这边酒店里要陪几个老总吃饭,还有几个政府的官员。你们先去吃吧,我晚上再过去做饭给你吃,好不好?”
我兴高采烈的想叫老刘一起出来吃饭,可我话还没说完,却被他打断,然后对我说了这么一句,感觉顿时被泼了冷水,情绪一落千丈。本来那么兴奋的要出去吃饭,现在也没那么高兴了……
“哦,好吧!那我们晚上再吃吧。你啊,罚你晚上早点来做菜!”我笑起来,不让他听出我的失落。
“好好好!呵呵,对不起啦,晚上多喝两杯赔罪啦!……”
我略显沮丧的挂掉电话,阿兵正好从厕所里出来了,看见我的样子,一脸疑惑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调整了一下表情,故意装出一张苦脸说“我想借辆车,看来是借不到了,咱们得坐公交车去了”
“没关系啦,我就是坐公交车坐大的!哈哈,走啦!”说完,拉着我关上门就出去了……
挤着公交车来到中山路,钻进了一家餐厅里。阿兵拿着菜单点着菜,这个那个,那个这个的,这小子真的是要好好宰我一顿了,呵呵呵。
“我去买包烟,你自己慢慢点菜”我笑着看着小贼猫似的阿兵,转身出去,走到路边的商店里。买了一包银色七匹狼,点上一支,刚准备往回走,电话响了,一看是阿兵,这小子有什么事里那么近还打电话给我啊?我纳闷着。
“你小子有钱啊?那么近打电话给我干嘛?”
“没有啦,你不是在买东西嘛,顺便帮我从外面带一杯奶茶回来。”
“奶茶?在哪里?”
“在那个路口啊,路口往前走几步,有个蓝色招牌那个奶茶店啊……”
“蓝色招牌的……等等哦,我看看……”我边听着阿兵的指引,边向路对面张望着。“蓝色招牌的奶茶店……奶茶店……”我嘴里念叨着,很努力的在找。
突然,我看到了一辆车,黑色,宝马730……心里有种很奇怪,很莫名的感觉。我定了定眼神,往前走两步……一看车牌号,竟然是老刘的车!正在我感到疑惑之际,老刘竟然从那家餐厅里走了出来,进了车里。旁边还有一个人,他,竟然是卢伟!车已经启动了,慢慢加速开远了。
“喂?哥,找到没有啊!?”我呆呆的看着,这才被阿兵被叫的回过神来。
“哦、哦,找到了,我一会就回去”说完,我挂掉了电话,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老刘车开走的方向,心里好似天塌了似的,空空的,闷闷的,死气沉沉的,我感觉自己顿时懵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
拿着奶茶,魂不守舍的回到餐厅。菜都已经上到餐桌上了,阿兵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哥,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啊,真是个路痴!”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是僵硬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是一顿心神不宁的午餐,我跟丢了魂似的,双眼无神,阿兵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但他知道我今天有点怪,只是没有缠着我问来问去。
老刘,你到底在干嘛?为什么你会和芦苇在一起?难道我之前的猜想都是真的?我是真的很不愿意相信我所看到的,也很不愿一再次去想你跟那个卢伟之间关系,我本想让自己镇定一点,客观看待你跟卢伟的关系,但是前两天在公司楼道角落里,看到你跟卢伟两个人在那里悄悄地说话,我心里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样去理解你们俩的关系。在我决定好好想想的时候,你却又背着我跟卢伟出来吃饭。我说过,我们之间不需要有什么谎言,但是你今天竟然用谎言来推掉我,跑来跟卢伟吃饭!!什么在商业街,什么跟一群老总、官员吃饭,都是假的,都是骗我的!老刘,我唯一的老刘,我那么相信你,你到底还隐瞒了我多少事?
吃完饭,阿兵打了个电话之后,高高兴兴的走了,说是跟朋友去玩了,晚上会回来的比较晚。天顿时变得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却又根本下不下来。这是怎样的一个周末,心情简直糟透了。
我坐在公交车上,侧脸看着窗外,脑海里浮现的都是那辆黑色宝马730,都是那两个人的身影,都是那辆车背对着我而去的那一幕……心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自己要想什么。车还在继续往前开,我却根本没在意,我怀疑自己如果坐过站了都不知道。
不知过了多久,我回到了住处。关上门的那一刹那,我突然感觉身体很沉重,我迈着铅一般沉重的脚步,走到床边。床上堆的是阿兵中午拿出来的衣物,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那里。我仰面朝上,一下子倒在床上。
这是一个黑色周末,为什么会这样,好好地一天,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阿兵的到来,我该高兴的,但是我已经不是从前那样,心里只有阿兵这个弟弟。
想,还在想,有什么好想的,老刘跟卢伟会有今天这一幕,似乎是早已定好的。或许从春节那次打电话给老刘却没有人接听的时候,这场故事就已经开始了。是老刘安排的卢伟进公司,是老刘任命的卢伟做办公室助理,是老刘扯下的谎言,一直把我蒙在鼓里。这一切的一切,都顺理成章的发生了。怎么会这样?……
眼睛一闭,房间是黑色的,街道是黑色的,天也是黑色的……
……
已经是下午四点了,我想起来老刘晚上还要来吃饭。于是,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买了些食材回来。我没有等老刘,自己动手把菜全都做好了,把那瓶洋河梦之蓝拿了出来放在桌上。天渐渐的暗下来,我静静的等着老刘的到来。
在我出神的时候,老刘给我打来电话。
“喂,小林,在家吗?”
“嗯,在。”
“哦,那我现在过去了”……
十分钟之后,楼下传来了那熟悉的汽车引擎声。伴随着一阵脚步声,门被敲响了。我去开了门,老刘进来看到我的时候,我已经转身走回屋内,不让他看到我的脸。
老刘看着我满满一桌子菜,惊讶的问“小林,你怎么已经把菜都做好了?不是说等我来做的吗?”
我没有说话,老刘看我这样,愣愣的站在那里望着我,满脸的疑惑。然后他独自笑了起来,走到我身边坐下,伸手搂住我的肩膀说“怎么了?钱包丢了?瞧你这一张苦瓜脸。”说完,那张嘴巴就凑上来想要亲我。我顿时满脸愤怒,毫不犹豫的躲开了。老刘这下傻了,惊讶看着我。
“怎么样?你这样一直欺骗我很好玩吗?”我挣脱他的手臂,冷冷的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老刘还是满脸疑惑。
“我们以前不是就说好了的吗,有什么事不要相互隐瞒,不管怎么样都要面对面说出来。你有什么话,你就告诉我,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你觉得我们不合适了,你就说出来,我也不会死缠着你。但是你觉得你现在这样有意思,有把我们当时的约定当回事吗?”我有点激动了。
“你瞎说什么呢?到底怎么了?”老刘也不愉快了。
我缓缓坐下,调整了一下情绪,看着老刘说:“告诉我,你今天中午、今天下午到底跟谁在一起?”
老刘瞬间懵了,整个人僵在那里,嘴张的很大……
“你中午和下午跟谁在一起?”我看着哑口无言的老刘,忍不住又问了一次。
老刘闭上张的老大的嘴巴,放松了一下身体,倚靠着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很自然的说“我中午不是说了嘛,跟几个老总去吃饭了嘛,下午跟他们去洗澡了。”老刘不紧不慢的说,“你怎么又问了,一惊一乍,神神秘秘的,怎么了?”
“哦,是嘛?!”我也掏出烟点上一支,然后将烟盒连打火机扔在桌子上,吐了一口烟。“我说了那么多,还是没用吗?我想你心里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可即使是知道了还是要撒谎骗我吗?想骗我到什么时候?我蒙在鼓里已经够久的了,咱把话说明了,行不行?”
“说明了?你小子今晚怪怪的,到底要我说什么啊?”老刘很不自然的笑着说。
“说什么?说你为什么会跟卢伟在一起吃饭!!!”我愤怒了,我有种被当成猴子耍的感觉,“腾”的站了起来,对老刘大叫道。
老刘彻底惊呆了,愣愣的看着我,不知该说什么。刚要开口,抢先对他吼道“我高高兴兴叫你过来吃饭,却被你推掉了,我体谅你要陪那些老板吃饭,但却万万没想到你是为了跟那个卢伟去吃饭!!”
“你跟踪我?”老刘急了,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你得了吧!!你都这样了我凭什么跟踪你?!我跟踪你?我上哪跟踪去?”我一把扔掉烟头,在地上使劲踩了踩,说“要不是今天跟阿兵在中山路吃饭无意间看到了你们俩,我还就真像个傻子一样被你一直骗下去!你还想骗我多久?”
“不、不是那样的!”老刘真的急了,跟着站起来,握住我的双肩说“你不要乱想,我跟他没什么的,实情真的不是像你想的那样!!”
“好啊!不是这样。”我一把甩开他手,又重新坐回沙发上,双手抱在胸前,说“你坐下,咱们慢慢说。”
“我、我、我还说什么啊?我跟他就是在一起吃饭而已,怕你误会才骗了你一次。”老刘边坐到我旁边,边对我说。
“好!你不愿意说是吧?我来替你说!……我总感觉这次招聘怪怪的,为什么偏偏首先招聘办公室助理,为什么那个卢伟那么顺利的被聘用。那个助理我完全能当的,可你却没有让我来当助理,急着聘用了卢伟。我以为你是怕我忙,不舍得我辛苦,可是之后的事让我觉得越来越不对劲。”
老刘不说话,我就继续说:“你们俩在我面前装作什么事都没有,暗地里却走得那么近,前几天甚至让我看到你们俩躲在楼道里亲密谈话。我努力的说服自己不要乱想,可是……”我猛的牛头看着老刘,叫道“你今天竟然找借口推掉我,去跟卢伟在中山路吃饭!……从这次春节过来之后你就怪怪的了,我现在都怀疑那时候连续打了两次电话你都读没接,到底当时和谁在一起!”
我彻底爆发了,这些话在我心里憋了很久。我一直耽误到现在,想说却又担心误会,忍着没有说出来,但是现在事实证明,当时的选择完全是个错误,是我的过分包容,给老刘和卢伟创造了那么多的机会。
“你瞎说什么呢你!不是不是!”老刘紧握着我的手,有点过于激动了,手都开始发颤。“我跟他没什么,不是像你说的那样的!”
“那是什么样?正常招聘认识的?”
“是啊!”老刘一口咬定。
我无奈的苦笑起来,“老刘,我一直很相信你,绝对的百分百的相信你,但是我现在还能相信你多少?”
老刘听了,顿时皱起了眉头,“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感情那么深厚,可我们之间的关系怎么能因为一个卢伟就变成这样呢?我说了是你多虑了,你怎么就不信呢?”
我一把甩开了老刘的手,站了起来。“我真的是太相信你了,对你没有任何怀疑,但是你是怎么对我的?”我情绪太激动,顿时有种眼泪快要涌出来的感觉,我强忍着没让眼泪流出来。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老刘。老刘又着急又无奈,坐在那里用右手撑着脑袋,整个手掌盖住了双眼,不停的叹着气。
我慢慢的走到餐桌边,可能是时间有点久了,满桌子菜已经看不到冒热气了,让我一阵心酸。
“你知道吗?……”
“嗯?”老刘松开遮住双眼的手,睁着迷糊的双眼看向我。
“前几天因为你,我都闷闷不乐的,阿兵今天回来了,我才高兴起来。他带了家里那边的好酒过来,我看了很心兴奋,心想终于能请你喝上一瓶好酒了……”
老刘扭头看向桌上的那瓶酒,我伸手拿起来,说“洋河梦之蓝M9,很贵,算是好酒了。我很高兴的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你,让你过来一起吃饭,可是你却说不来了,要陪一群老总吃饭。你知道我当时心里有多失落吗?但是我理解你,我没有强求,只好让你晚上再过来。可是当我在中山路看到你跟卢伟在一起的时候,你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感觉吗?……”
老刘一脸歉意,慢慢站起来说,轻轻的说“小林,我……”
我忍不住了,右眼眼眶里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我急忙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左手握着那瓶酒,苦笑着说“是我太傻太幼稚了,我以为我才是你的所有,我才是你的中心,我甚至从来没想过我这样的想法是错的……”
“本来就不是错的!”老刘叫道,一个起身冲上来握紧我的手臂,叫道“你就是我的所有,是我的唯一,是我的中心,一直都是这样。我求你,不要乱想了好不好?咱们别闹了……”
“我还傻傻的、一厢情愿的想请你喝好酒……”我打断了老刘的话,自顾自的说着。“看来是不需要了……”
说着,我猛地举起那瓶酒,想要把摔个粉碎,谁知他抢先一步,双手一下拉住了我的手臂。两个人的手悬在空中,酒还被我紧紧地握在手里。我双眼凌厉的逼向老刘,只见他一脸焦急的看着我。“别啊!小林,都是我不好!那么好的酒,咱们今晚就喝!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看了看老刘,又看了看手里这瓶昂贵的酒,我退缩了。我的手臂松软下来,将酒轻轻放回到桌子上,老刘也松开了他的手。我退缩不是因为老刘,只是我想到了阿兵,想到了他那张天真阳光的脸。这是他带给我的酒,我还记得他拿出酒给我看时候的表情,多么高兴,多么激动。或许现在我只有这么个弟弟了,我不能浪费掉弟弟带给我的礼物,不可以……
“小林!……”我还在出神的时候,老刘展开双臂一把将我抱住。“我们还像原来那样好好的,可以吗?不要管他什么卢伟,我跟他真的没什么啊!你相信我好不好?相信我!”老刘的声音发颤了,随之,一滴眼泪我滑过他的脸庞,打在我手背上。
万万没想到,今天的老刘,在我面前流泪了。我心里被重重的一击,我顿时不知该怎么办了。老刘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无论在家里,还是在外面,他都是威风凛凛,独当一面的巨人。我没看他哭过,即便是之前我让他伤心的时候,我也没看他流眼泪,可是今天……
难道我今晚的话真的说的太重了?难道我真的太苛刻了?我被我看到的这一切冲昏了头脑,有点太激动了。就凭这一点断定他跟卢伟有关系,会不会是我冤枉他了,或许是另有隐情,亦或是……我不知道,我脑子很乱,我该怎么办?……
“我承认,是我的错,我不该骗你,但是我拜托你,小林,你不要乱想啊!我什么都没做!我心里还是你,从来没变过!相信我!”老刘抱着我,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摇了摇我身体,等待我的回答。
现在想来,虽然老刘最近比较怪,跟卢伟走得比较近,但是对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这件事的发生或许只是我的不甘心。如果我不追究,我跟老刘是不是会一直像以前那样走下去?是不是还会像以前那样幸福?我以为我跟老刘是天底下最相爱的两个男人,但是卢伟的出现让我不知该怎么办,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果然,我这一闹,让我和老刘都伤心欲绝,我该不该这么做?……
“我……”我张开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老刘的脸贴在我的脸颊,从背后紧紧地抱着我,紧到让我无法挣脱。我的心动摇了,为什么每次都那么懦弱?这是我的感情,我到底有没有真正看得清?……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良久之后,我冷冷的说出这么一句。
老刘听了,头猛地一抬,松开手将我转身面朝着他,对我说“小林,我们之间没有变,你不要生气,不要伤心,我们还是从前那样,我还是那样爱你!你不喜欢我跟卢伟走得近,那我就尽量不跟他接触。我保证!我绝对不骗你!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管了,不要再让那些事影响我们的感情!好不好?”
我渐渐冷静下来,听他这么说,心里似乎是得到了一种安慰与保障。“答应我!以后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要骗我!有什么事就跟我说清楚!”
“好好好!我答应你!”老刘连连点头,见我不怎么生气了,他终于会心的露出了笑容,我看到了他那双早已干涩的嘴唇。老刘高兴起来,面对面一把将我搂进怀里,伸手摸着我的脑袋,让我的脸贴在他的脖子上。我就这么被他搂着,眼角还是湿湿的,此时的双手不知该怎么做。
最终,我心里还是放弃了那一份不知对错的执着,抬起双臂,也就紧紧的保住了老刘,抚摸着他那温暖宽厚的后背……
“好了,我们吃饭吧?!不然菜就真的凉了!”老刘松开我,面对面握住我的双肩,帮我抹去了眼角的泪痕。我看着面对我微笑的的老刘,点了点头。
“我去把菜拿去热一热,你坐着等等。”说完,老刘端起桌上的菜,转身走进了厨房。我还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老刘的背影,心里顿时轻了很多。走到桌边坐下,拿起那瓶酒凝神看了看,最终拧开酒瓶盖,在我和他的酒杯里倒满了酒……
老刘把菜全部都热了,重新放到桌子上。解下围裙在手里擦了擦,然后微笑着坐在我旁边。
屋里有点闷热,我觉得不太舒服,脱去了外套放在一边,掳起了衬衫的袖子。将面前的一杯白酒轻推到他面前,对他说“这是我们家那边大场合都喜欢喝的好酒,你尝尝吧,这边很少的。”
“嗯,好嘞!”老刘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在嘴里啧了好一会,才睁大了眼睛笑着对我竖起了大拇指,说“诶哟!真是好酒啊!我们这边还真没多少这样的白酒,真有味!”
我淡淡一笑,看着他高兴的样子,我心里也渐渐暖起来。每次看到他这样高兴的样子,一种由淡到浓的幸福感就袭遍全身。可是现在跟老刘在一起会感到一种压力,以前不会,但现在真的感觉老刘越来越神秘,我本以为我很了解他,但看来我是自以为是了。现在越来越多的是一种担心,担心老刘是不是“另有新欢”,担心老刘会不会不在乎我了,担心我跟老刘还能在一起多久……
真希望最近的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这样我心里就不会有任何污点,跟老刘就能像从前那样无忧无虑的一起吃饭,一起上班,一起生活。但是经过了这件事,我觉得我平时太忽略老刘对我的那些点点滴滴的爱了。此刻的我,变得更加珍惜老刘对我的每一次微笑,每一声问候,每一个拥抱,每一个亲吻……
“嘿嘿,我以前也喝过洋河蓝色经典,只是不知道跟你这个一不一样。”老刘又笑嘻嘻的说,我顿时无语。
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火热的穿透感顿时直捣我的食道,一直到胃部,整个身子好像一下子热了起来。这酒还是太有劲了,我有点受不了,强烈酒感让我不由得紧紧的咬住牙齿,眉头也皱的紧紧的。
“怎么了?你喝不惯?这酒劲道挺大,那你就慢点喝”老刘看着我说。
我微笑起来,摇摇头说“没事,好不容易等到今晚跟你一起喝酒,这好酒我要多喝几口。来吃菜,都是我自己做的,不知道好不好吃。”说完,我自己先动手拿起筷子,开始夹菜吃。老刘没有跟我一起动手吃菜,他还是静静的,深情的看着我,那一双眼睛多么有神,多么深邃,让我有种真情流露的感动。迷人的眼神,藏满了他多少的心里话,我却又知道多少?
这样的夜晚,跟老刘吃着我亲手做的菜,我心里本该无比甜蜜。但是看着一桌子的菜,嚼着嘴里的食物,却是满嘴咸咸的味。
老刘也动手开始吃菜,还是习惯性的给我夹了很多菜,他总觉得我吃的不够多,太瘦,我每次也都是笑着看着他,把他夹给我的菜大口大口的往嘴塞。“诶?你不是说今晚和阿兵一起吃饭的吗?他人呢?”老刘突然问。
“他跟朋友出去玩了,晚上不回来吃饭。”我张开鼓鼓囊囊的嘴巴说道,惹得他一阵笑。“你啊,什么时候学起我来了?以前还说我吃相难看,哈哈哈……”老刘笑道,我听了也忍不住笑了。
突然,衣服里的电话响了,我放下筷子,拿起一看,是阿兵。
“哥!今晚我回不去了!”
“啊?!怎么了?”阿兵一句话,吓我一跳。
“不是,你别紧张啊!我哥们今晚不让我走,非让我今晚住他家陪他玩网络游戏……”
“你个死小子,说话也不会轻一点,一惊一乍的。好了,我知道了……”我满口责备的挂了电话,老刘正好奇的看着我。
“阿兵吗?怎么了?”
“没有,他今晚要住他朋友家,不回来”说完,我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哈哈,那好啊!”老刘惊喜的笑道。
我顿时疑惑的看着他,问“好?有什么好的?”
“嘿嘿嘿……”老刘满脸堆笑的说“我今晚不回去了,住你这。”
我顿时汗颜,皱着眉瞥了他一眼,说“干嘛住我这里啊,自己回家住去!”
“别啊,这两天咱们俩都没在一起,你总说阿兵回来了,这不是今晚他不在家嘛”老刘不愿意了,努着嘴拿起了碗筷。我见他这样,不知该说什么,无奈的轻轻摇了摇头,也继续吃饭。
今晚的晚饭,我期待已久的晚饭,就这样吃完了。没有往日那样欢快的笑声,没有我跟老刘的亲昵声,一切都是那么平常,安静。
我在厨房洗碗,老刘在收拾桌子。等我甩着湿湿的手走出厨房时,老刘已经倒了热水坐在床边洗脚了,手里捧着我床头放的那本汽车杂志翻阅着。
我想到了什么,心里犹豫了一下之后,边解围裙边装作不经意的问“你下午不是洗完澡了吗?怎么还洗脚?”
老刘听了抬起头一愣,转而又说“是洗完澡了啊,但是又穿了那么长时间的鞋子,不洗洗还不得臭死了?一会睡觉你能受得了?”说着,老刘已经在用干毛巾擦脚了。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留下来了?你那边那么大房子干嘛用的?”我抱怨道。
老刘听了,马上扔了毛巾,一溜烟的蹿进被窝,冲着我耍无赖似的说“你也没说不让我住这里啊,让我走也可以,你跟我一起走!”
“懒得理你!”我把围裙挂好,转身走到桌边拿起烟点上一支,然后又走到床边,把他用过的水倒掉,嘴里还抱怨道“懒人一个,自己的洗脚水都不知道倒掉,说白了我就是个给你倒洗脚水的……”
“嘿嘿,你也洗啊,完了一会我再帮你倒,我再变成给你倒洗脚水的,哈哈”老刘嬉皮笑脸的看着我,侧身躺在床上,头顶着靠枕。
“我哪敢让你给我倒洗脚水啊!”我也到了洗脚水,坐到床边开始洗脚。“晚上阿兵回来,看你怎么办!”
“你不是说他不会来嘛?!”
“万一回来了怎么办?撵你滚蛋?”
“我才不走呢!最多我花钱让他去住宾馆”老刘悻悻的说。我顿时眉头一皱,对着他责备道“你瞎说什么呢!今儿我可说白了,我不准你拿他当外人!!”
“哦哦哦,知――道――啦――!”老刘又是对我呲牙笑起来。
被晚上跟他这么一吵,我觉得很累。夜深人静了,我们俩都躺下了。平时总喜欢在睡觉时候对我动手动脚,对我逗乐的老刘,今晚知道我心情不好,也乖乖的睡下了。我躺在他的身旁,轻轻的抱住他,让自己感受着从前那样的安全感,老刘也伸手过来搂住我。我亲爱的老刘,你愿意这样一直抱着我吗?你能一直这样抱着我吗?我心里已经不知道有没有底了,他越是像这样抱着我,我就越是感到说不出的害怕。
窗外漆黑的一片,老刘抱着我,将额头和我的脑袋靠在一起,我的脸能间或的触碰到他浓浓的眉毛。可能是有点感冒了,鼻子有点堵,我猛地用鼻子吸气,或许吵到了老刘,他轻声问我“还没睡啊?又感冒了?”
“没有。”
“想什么呢?早点睡吧!不早了”
我顿了顿,牛头对着老刘说“我在想,为什么中午会跟卢伟在一起吃饭,还故意骗我!”我说的很轻,已经没有任何强硬的语气了。
“你怎么还在想这个啊?!我都说了是怕你乱想才不让你知道的,一个新员工请老板吃顿饭有什么可稀奇的,早知道会有那么大误会,我就叫上你一起去了!”老刘轻轻叹了口气。
“哦……”我不再追问,也不像再追问,不然只怕心里又会难受,如果这件事真的就这样过去当然最好。“好了,你也早点睡吧。”我转了个身,换了个睡姿,让自己别那么累。
或许老刘真的睡去了,渐渐响起了轻微的鼾声。静静的在黑暗中,模模糊糊的看着窗外的世界,我想到了从前,想到了跟老刘初识的时候,跟他开始同居的时候,跟他一起上下班的时候……
“滴滴滴滴!”谁的手机响了,是老刘的吧,这种声音应该是信息声。我顿时脑袋一震,老刘向来很少有信息,况且都是休息的时间了,谁会给他发信息?一种莫名的想法驱使着我,让我悄悄的的离开了被窝,摸索着从他外套里掏出了手机,没错是一条未读短信。
“卢伟!!”我看着手机上赫然显示的来件人姓名,眼睛都直了。我冷静下来,鼓起勇气打开了短信。“叔,今天你走得太急,我有话要跟你说。明天下午两点,公司里没人,我去公司等你。”
我心里那片刚被撑起的天空,顿时彻底的塌了下来。我在原地愣了好久,最后把短信重新设置成未读短信,缓缓的的将手机放好,又静静的回到床上……
把他的手机重新放回衣服口袋里,把衣服放好,我像个失魂落魄的颓废者,心里杂乱无章,而夜依然无比寂静。
再回到床上,是不能再那么容易睡得着了。轻声慢步的走到窗户边,双臂架在窗上。窗外的城市,已经沉睡了,放眼望去,只有中心商业街那里还是灯火长明。漆黑夜空,月亮已经不见了。冷冷气氛,让我单薄的衬衣无法抵抗黑夜之寒,找来外套披在肩上,一摸口袋,烟还有几根,蹑手蹑脚的点上一支烟,让亮红色的火头,照亮了咫尺的黑暗。继续凝神的看着窗外的天空,看着飞机飞过那闪烁的警示灯,看我的明天……
“叔,今天你走得太急,我还有话没来得及跟你说。明天下午两点,公司里没人,我去公司等你”……
这一条短信,将我刚缝合好的伤口,带着鲜血,狠狠的绽开了,我的心顿时血肉模糊,钻心的痛,让我全身瘫痪。
卢伟竟然管老刘叫“叔”,而不是“老板”。老刘,你跟他到底还是有关系吗?你说的那些都是骗我的,对不对?你们的关系甚至比我想象的还要密切。这样亲昵的称呼,我是怎么都想不到的!
我愿意承认了,是我太单纯!或许你是个情场老手,而我只能被你玩弄于鼓掌之间。一个小小的谎言,一段重复的解释,一滴冰冷的眼泪,我就相信了你。我果然还是败给你了,是我太爱你,是我太相信你。为什么不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你要欺骗我?
我不是个扭扭捏捏的人,你不喜欢我了,或是直接告诉我你另有新欢了,直接跟我提出分手,我或许会伤心,但是我绝对不会纠缠你,你这是何必呢?
现在,我还是多么信任你,搞得我好像心甘情愿被你骗似的。一段争吵过后,发了脾气过后,把话挑明过后,你让我相信你,原谅你,不要再乱想,好啊,我答应你了,我相信你了,原谅你了,没有再乱想了。可是,你的行为是否值得我为你这样付出?
你知道吗?老刘,当我看到那条短信,我心里有多么伤心吗?在厦门,你是我唯一的依靠了,我爱你,无话可说的爱你,我们之前的故事成为了我最美好、最甜蜜的回忆。这一切,终于都毁于一旦了,是我错了吗?还是你错了?……
或许,我们都没有错,错的是我们的这段感情。我们的爱,来的太快,来的太容易,来的太突然。一段没有根基的爱,无论经历多久的锻造,都始终是不堪一击吗?我们的爱源于一个简单的开始,难道也就这样简简单单的结束了?
窗外的世界,凝聚成我内心冰冷的封闭空间,烟头上星星般的火光,见证着我的心千疮百孔的那一刻……老刘,我的整颗心都是你的,可是你还爱我多少?……
第二天一早,我还没醒,老刘已经起床了。他将我从痛苦的睡梦中唤醒,我也不记得我做了什么梦,只是当我醒来的时候,看到面前满脸微笑的老刘,我心头一热,鼻子酸酸的。我一把将他紧紧抱住,让我的脸颊在他胡青的腮帮上不停的蹭着,绣着他身上散发的迷人的中年男性气息,感受着他的温暖。
“嘿嘿,小懒虫,快起床啦!”老刘亲了我一口,把衣服拿给我让我起床,“我给你做了早餐,很好吃的哦!!”
我穿起衣服,看着满桌子我喜欢的食物,嘴角淡淡一笑,看着他,轻轻的说了句“你很久没亲手给我做早餐了,我还记得你第一次做早餐给我吃的时候……只是,现在已经不像从前了。”
“一大早的,瞎感叹什么呢!?赶紧的,洗漱去,不然早餐凉了就不好吃了。”说完,老刘又走进了厨房。
我木木的走进洗手间,刷牙,洗脸。一个人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中面容憔悴的自己,顿时感觉自己“沧桑”了很多。“诶……回不到从前了吗?……”我让毛巾从脸上轻轻滑下,无奈的感叹。
我坐在桌前,老刘将一大碗热腾腾的豆浆端到我面前,微笑着看着我。我没说话,拿起食物就往嘴里塞。一口一口,看着他的笑脸,也不能是我的心里感到甜蜜,咸涩的味道顿时充塞了我的口腔,又瞬间攻入心窝。
“一会我要去找阿兵,我答应带他去玩的,应该等到傍晚才能回来。中午不会来吃饭了,你自己吃吧。”我双眼无神的说着,没有停下嘴里的咀嚼和手上的动作。
“哦,我知道了,你们玩的开心点。”老刘还是一脸暖暖的笑,暖暖的,我强迫自己感觉那微笑是暖暖的……
吃完早餐,我就换了衣服出了门。我也欺骗了老刘,或许是我心里不甘,我要亲眼证实一下老刘和那个卢伟的关系。就算这段感情结束,我也不想留下任何遗憾和后悔,我要弄清楚,老刘对我到底是怎么样的,实情是不是真的像我想的那样。即使是我心底已经认定了,但是我还是想眼见为实,然自己彻底死心吧……
我漫无目的地的在路上走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与我擦肩而过。上班高峰期早已过去了,紧接着的是下班高峰期了,我一步一碰肩的走着,却不知道要去哪里。路上的人渐渐的多了起来,面对着这个繁荣的城市,我突然感觉到了社会的混乱。厦门很小,但是他却像浩瀚的海洋一样,埋没了多少人的未来,埋没了多少人的情感,埋没了多少人的心……
“滴滴滴滴!……”电话响了,我以为是阿兵,但是拿起电话一看,是陆美玲。也对,跟阿兵出去玩时我随便找的借口,阿兵怎么会真的打电话找我。
“林枫,今天周末,有空吗?我们一起出来吃个饭聊聊天好吗?”电话里传来她温柔的声音。
自从上次大学聚餐之后,我跟她还见了几次面,她总是很热情的约我出去吃饭,然后就是与我聊天。渐渐的感觉与她聊天变得很轻松,平日里很少提及的话题,都可以在她面前一吐苦水。不知不觉中,我已经习惯了与她接触,感觉像是回到了大学时候的学生生活,同学之间说什么都不需要深思熟虑,不需要三思而后言。我知道她喜欢我,但是我没有接受,也没有明言拒绝,我有想过这样可能读我们都不太好,但是我们还没到那种程度,我想应该没关系。
“好啊,我也正愁没人说说话呢。我现在散步到南街了,我在玫瑰屋等你吧!”我很爽快的答应了,随之踏进了那家餐厅。我要了一杯咖啡,我不太会喝咖啡,可是这家没有泡茶,我只能无奈。选了个靠窗的位置,静静的看着窗外,很不习惯的品尝着那杯又苦又涩的“香浓黒咖啡”,指望它能消除我一脸的疲惫和憔悴。
不到半小时,她就来了。还是那么美丽大方的装束,让男士们眼前一亮。我向她招手,她看见我之后,满脸迷人的微笑走过来坐下。
“越来越像个万人迷了啊!呵呵,想吃点什么?”我摆出一脸微笑,把那一张憔悴的脸埋在心底。
“呵呵,随便你啦!”他摆出淘气表情。于是我随便点了几个常吃的菜,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等菜上来之后,她才一脸惊讶的说“哇,都是我爱吃的耶,还是你了解我。”说完,她抿起嘴唇,给了我一个腼腆笑。
“怎么了,看你不太高兴啊。”在吃下几口菜之后,她说了这么一句,然我心头一震。果然,心里想的事还是在不经意之间浮现在了脸上。
我笑而不语,继续吃饭。
“怎么了?今天怎么变得不爱说话了?遇到什么事了吗?”
我怕他继续问下去不好回答,于是说“没有,呵呵,只是最经作比较忙,太累了。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一点了。”说完,我继续动手吃菜,还用筷子指了指那盘鱼,示意这盘鱼很好吃,让她多吃点。
“忙点也不错啊,有很高的工资拿啊,那里像我,整天那么闲,拿不到多少工资的。”她抿了一口果汁,又说“不过啊,也别怪我说你,你别让自己太累了,那么拼命干嘛?身体才是本钱,谁都比不上自己重要!!”
“对啊,谁都比不上自己重要,把一颗心留给别人,还不如留给自己,去好好的爱自己……”我听了她的话,由衷的感叹道,但是却说得很轻,她没有听清,问我说什么,我没有重复,只留给他一个微笑……
“下午有事吗?没事的话陪我去逛街吧!”
“不了,我下午还有事,要去公司处理一下。”我心里又想到了下午即将发生的事,心里顿时感到很沉闷,让自己感觉透不过气来。
“真是的,周末还要上班啊!搞什么嘛!……”她开始抱怨了,我没有理会她,我从来不去哄女孩子开心。
“那你一会开车送我去SM广场好不好?我跟朋友一起去逛逛。”
“额……我是步行出来的,没开车……”我尴尬的笑了笑,她也微微一笑,向我眨了眨眼,表示不介意,没关系。
眼看过了中午了,虽然她很不情愿,但是我还是跟他在前面的广场上分开了。她要去哪里我并不在意,心里想的,只是怎么面对下午的公司里的卢伟与老刘。
公交车很挤,我一口气钻了上去,晃晃悠悠,走走停停的来到商业中心区。漫步在高楼耸立的街道,我有点犹豫了,我该不该去看看呢?如果是真的,我该怎么办?如果没有,我又该怎么办?
走在路边的人行台阶上,旁边一辆宝马疾驰而过。我眼睛一睁,瞳孔瞬间缩小,是老刘的车!
前面就是公司了,抬起手表一看,还没到卢伟与他约定的时间,他还真着急啊!……我心里慢慢酿出一股憎恨之感,老刘,你在我面前花言巧语,拼命的博取我的信任,说什么永远爱我,说什么矢志不渝,我今天倒要看看,你说的话到底有几句是真心话!
我心里愤愤的想着,于是加快了脚步,朝着公司的方向走去。等我大公司的时候,老刘至少比我先到了十多分钟。周末下午公司人很少,基本上没什么人,空荡荡的,走路的脚步声都听得如此清晰。
我轻轻的走进大厅,看看办公大厅里一个人都没有,楼道里有两个保安,迈着懒散的脚步从我身边路过,用种奇异的眼神看了看我,然后又径直走到下一个走廊去了。
他们不在大厅?那肯定在老刘办公室了。我心里想着,脚步已经迈到了我办工桌前,我瞥了一眼桌上的文件,再看看老刘办公室,顿时一惊,里面果然有两个人,一个明显是老刘,另一个高高瘦的,肯定是卢伟了。
老刘啊,老刘,我已经对你无话可说了,你昨晚对我说的那些话呢?你答应过我的事呢?你现在都忘光了吧,或者是说当时说那些话都是无心的?……
办公室里的动静我看不见,因为玻璃墙和玻璃门都是磨砂的,里面人做什么完全看不出,也听不见。我不敢往前靠近,怕他们发现外面有人。可是我想知道他们在里面干什么,只是说说话吗?还是有其他什么?不过,单是两个人在办公室秘密说话,就已经让我受不了了……
在心里踌躇了很久之后,我拿起桌上的一本文件,鼓起了勇气,推开了老刘办公室的门,门竟然没反锁,我一下就把门推开了。紧接着,眼前的一幕,让我触目惊心,彻底伤心欲绝。
推开门的那一刹那,我看见老刘背对着卢伟,卢伟正展开双臂,紧紧他从背后抱着老刘,脸也贴在了老刘的后背上。
我顿时整个人愣在那里,这一切都太让我震惊了。我这才明白,这种结果,即使是我早已猜到的,完全做好了心里准备的,但是好事濒临精神崩溃。手里拿的那一本文件“啪”的医生摔在地上,惊到了卢伟和老刘。
卢伟在刹那间,闪电般的放开他的双手。老刘也应声转过身来看着我,顿时脸色大变,简直跟见了鬼似的,这么说一点都不夸张。
“小、小林?”老刘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整个面部的表情僵住,眉头紧锁,嘴巴半张着。
旁边的卢伟也被我的“破门而入”吓了一跳,放下抱着老刘的手臂之后,快速整理了自己的衣装,毕恭毕敬的站在老刘旁边,双手很不自然的背在背后,不停的掰弄着手指。不停的用眼睛的余光看着我,双眼透露出非常明显的惊恐。
“我……那个……下午突然没事了,所以就来公司看看,想把一份文件早些做完……”我僵硬的笑了笑,脑子里一片空白,整个人已经懵掉了。我觉得自己在那一瞬间没了意识,甚至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房间里的空气在这一刻凝固,真空般的办公室,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蹲下身子,捡起了地上的那一份文件,轻轻拍了拍。“文件我做完了,没事我就先走了……”放下文件的那一刹那,我受不了了,我感觉到泪水在眼眶,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我飞速转身,想夺门而去。
“小林,等等!”老刘见状,突然对着我大叫道。
我顿时停下我的脚步,整个人瞬间随着他的声音定住。
“小林,你别乱想,我跟卢伟没什么的!我真的没骗你!晚上到家我再跟你解释,你千万别……”老刘发疯似的解释道,紧皱的眉头,突显出他焦急的情绪。
“住口!!”我闪电霹雳般的一声怒吼,老刘完全被震住了,目光呆滞的看着我,嘴张的很大。而卢伟,硬生生的被我的大吼吓到了,整个人猛地一哆嗦,接着开始发抖,貌似想把自己真个人缩成一团。
我瞪大了眼睛,却没有转过身看他们。我已经不想再看他们一眼,厌恶与憎恨充塞了整个大脑,胸腔里滚烫的血液在疯狂的翻滚,似乎怒气很快就要从我瞪得大大的眼睛里喷发出来。我没有说话,也没有拖延,所有的悲伤,失望,还有愤怒,都在这一刻爆发。我猛地拉开门,飞奔出去……
“小林!等等!小林!……”
“叔,你跟林枫什么关系?告诉我,叔!!……”
“你别拉着我啊!小林!等等!小林!……”
听着他们俩在背后的叫喊声,我飞奔出公司大门,转头回眸的那一瞬间,我甩出了溢满眼眶的泪水……
奔出公司之后,没有再回头看老刘有没有跟出来,拦下一辆出租车就上去了。
“去哪里?先生。”
“环岛路十字路口”我大吼一声,把出租车司机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我,我透过后视镜看到他惊愕的表情,急忙道歉说“哦,对不起,对不起!我有急事……”
坐在车里,我放纵自己狂乱的呼吸,心里像是经行了成千上万次的爆破,濒临爆裂。几分钟之后,呼吸慢慢均匀下来,心里也不再像雷雨夜晚的天空。
看着车窗外稍纵即逝的街道,我终于明白了我和老刘的感情,只不过是他用来度日的玩物,当一个新鲜的爱人出现在他面前,勾起他的兴趣的时候,曾经往日里我们的感情,就如坐在车里看窗外的风景,眼睛一眨,已经成为过去。
当我在推开门看到他们相拥的那一场景的时候,我已经不用在说什么,不用再顾虑什么,不用再多想什么了。我想要证实的一切,已经用我的一双肉眼证实了。
终于,心里的结都打开了,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不是我的猜疑,一切都不是我的误会,老刘心里真的有别人了。想起之前他对我的承诺,想起之前他的解释,一切都只是谎言,我对他的信任真的是多余的,我太单纯了,真的太单纯了。我是多么希望这一切真的如他的解释一样,都是不存在的,但是我还是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了。
手机开始响起,是老刘的,我毫不犹豫的挂断。再次响起,再次挂断。连续几次这样,出租车司机透过后视镜疑惑的看着我,我索性把手机关机了。
我看着车窗外苦笑着,泪水不经意间再次滑落,我急忙用袖子擦了擦,不让出租车司机看见。同时也告诉自己,老刘跟你完了!错的人是他!该流泪的是他!人生如戏,一点都不假,当你真十分满意的过自己的生活的时候,你永远不知道人生的导演在下一场给你安排的是什么戏……
在环岛路下了车,海风阵阵拂面,在这种初春时节,厦门是最冷时候。阵阵海风吹干了我的泪痕,我也不愿再哭了,拼命的眨了眨眼睛,把最后的几滴眼泪挤出眼眶。
顺着台阶走下了沙滩,今天是阴天,空旷的海滩没有多少人。轻轻地,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在沙滩上,身后早已布下了一条长长的足迹。
还记得我和老刘第一次来看海,他把我抱在怀里。阵阵的海风,小小的海浪,头顶还有飞机划过天空,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嗯,很早以前。或许他都忘了吧,我也该忘了。厦门的海,是唯一值得我留恋的地方。人内心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我愿倾尽全力,将我心里的酸楚和眼泪全都抛进大海。
脑袋空空的再海边做了很久,傻傻的坐着,眼泪也都流干了,只剩下一颗残留温度的心。直到海风吹得我阵阵发抖了,我才站起身,紧了紧外套的拉链。还留恋什么?走吧!留在这里只会想起来更多事,那已经不是你该想的事了……
走回十字路口,拦下一辆车,上车之后,司机问我去哪,我犹豫了。我还能回哪,还是回自己的出租屋吧,幸亏当时没有把出租房退掉,不然今天的我就无家可归了……不对,我现在是一个人了,不是吗?不要再奢望什么了,去拿回自己的东西吧。
我稍作思量之后,说“去思明东路!”……
我在老刘家路边下了车,徒步走到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大房子,很气派,很漂亮,果然不属于我这样的穷小子。掏出那把久违的钥匙,打开了门。放眼望去,房间里的一切,都如昔日光景一般在眼前浮现,我们一起吃饭,一起洗澡,一起看电视,还有晚上的同床共枕……
“啪!”我把钥匙扔在了玻璃茶几上,都忘掉吧,那些没用的东西,现在的我真像个厚颜无耻的混蛋。我走进房间,打开衣柜,把所有我的衣服全都拿了出来;走到桌前,把我的剃须刀,我的日用品,所有东西统统拿走……
背起那个不大不小的包裹,方知这一切的沉重。回头再看一眼这栋房子,又让我想起来第一次送老刘回来的那晚,我和老刘的第一个夜晚。
我想太多了,忘掉这些吧。眼睛微微一闭,再睁开,表情渐渐变得淡然。看着玻璃桌上的钥匙,我嘴角一弯,转身走出房子,轻轻的关上了门……
回到家里,已经是四点半了,阿兵还没回来。把手机开机,突然蹦出来5条短信,都是老刘的,我把手机扔到床上,一条也不想打开看。老刘,我们完了,你也没必要找我了,不是吗?何必不停的给我打电话,不停的给我发短信?你想跟卢伟在一起了,好,既然我对你的质疑和宽容都拉不回你,那我就不必再执着。我们俩都很难受,我不想再这样了,我累了!我放手了!
冷冷的海风吹得我有点头痛,现在真的是身心俱疲了。把包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放在床上,随后便倒身躺床上了。大口的呼吸着自己住处的空气,突然发现好亲切,心里却空了很多。
“滴滴滴滴!……”突然手机在狂叫,我第一个想到的是他,老刘。我没有去接电话,我不想再跟他说任何话,闭上眼睛,想静静的睡一觉,然这已经结束的一切就这样过去吧!
电话终于安静了,可是马上又再次响起。我心里真的很彷徨很难受,有句话真的说的很好,有时候,相见不如不见。老刘,难道我跟你的感情,从那时的相遇开始就已经是个错误了吗?
我拿起手机,准备再次关机。但是睁开眼看屏幕的那一刻,我一惊!不是老刘,不钱总!我猛地翻起身,紧紧的盯着手机屏幕,数秒之后,我轻轻按下了接听键。
“喂?!小林?”电话那头传来钱总焦急的问候。
“嗯,钱总!你好!”我尤其无力的回答。
“还好?好你个头啊,我的电话都不想接了,怎么?嫌我烦啦?!你个混小子!”钱总满口抱怨的叫道,我想他也只是在佯装生气而已。
“没、没有。我刚才……没什么。我,在外面,刚到家……”我依然无力的回答道,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
“你怎么了?怪怪的。”
“没什么,我刚到家,刚才你打电话来我没听见,真的!”
“哦,没什么就好。小林,今晚没事,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我已经没有心情再出去吃饭了,尤其是跟钱总一起,他这话让我压力很大。“不用了吧,钱总,我自己随便吃点就行了,不行往外跑了……”
钱总顿时就不高兴了,语气都变了,“诶哟喂,一个星期不见,你小子还学会摆架子啦?上次谁说要请我吃饭的?我今天反过来请你,你倒真赏脸啊!?你给我出来,不然有你好看!”
我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钱总啊,都这时候了,我心里乱着呢,您就别来添乱了好不好?……“钱总,我、我不是那意思,我今天不太舒服。改天好不好,改天我一定请你好好喝一顿!”我无力的解释道。
钱总一听我不舒服,立刻变了语气。“啊?小林,你不舒服?那里不舒服?”
“也没什么,可能刚才在还海边吹风太久了吧,头痛了。”
“你没事跑去海边吹风干嘛?你小子脑袋坏了啊?到底怎么样?要不要看医生?”钱总一着急,一连串的问题顿时脱口而出,演的我喘不过气。
“不用了,钱总,我睡一觉就好了。”
“瞎说!!那怎么能行,刘老板呢?”
我心里一惊,心里那股酸水再次翻腾。钱总,拜托你不要再提老刘了,好不好?我心里受够了,不想再受折磨了。“他……不在。”我淡淡的说,依旧是那么小声,那么无力。
“你瞧你说话都这样了,还说没事!?你在哪?在你自己住处吗?等着,我一会就到!”说完,钱总一下子挂掉了电话。
“诶诶!钱总,钱总!!”无论我再怎么叫唤,电话里已经只剩“嘟嘟”声。
钱总啊,您就别给我添乱了好不好,我现在心里好乱,您让我自己一个人静一静不可以吗?真的是一个脑袋两个大了。我马上又一个电话大了过去,可钱总却一下挂断,不接我电话。我顿时皱紧眉头,心烦意乱的把手机扔到一旁,仰脸摔倒般的躺在床上……
不知不觉快要睡着的时候,钱总那辆奔驰的鸣笛声惊醒了我。我睁开眼的时候,门已经被敲响了,很急促。我急忙去开了门,钱总看到我,刹那间目瞪口呆,站在门口,半天没反应过来。我见状,把门完全打开,转身走向屋里,示意他进来。
“小、小林,你这是怎么了?”钱总惊讶的问道,这才慢慢走进屋子,关上门。“你瞧你,熬夜熬得大发了吧?!瞧你这副憔悴的模样!”
我没有说话,也不知该怎么说。与老刘的决裂,让我心里痛苦万分,我还能有什么好形象,我真该庆幸自己只是看起来憔悴。“没什么,太累了,想睡觉了。”
“我看看,有没有发烧!”说完,一只厚实的大手已经放在了我的额头。瞳孔瞬间放大,曾经的某事某刻,同样是头痛的时候,也有那么一只大手放在了我的额头上。多么熟悉的感觉,却又突然感觉变得多么遥远,远的让我已经无法触及……
“你发烧了!”钱总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快去医院啊!你怎么一个人?刘老板呢?”
我伸手拉下钱总的手,微微一笑。“你就别再跟我说他了,钱总,我跟他……没关系了。”
钱总顿时愣住,转而便是满脸的惊讶,“小林,你说什么呐?!”
“我说……”我深吸一口气,大吼道“我说我跟他已经没关系了!明白吗?”不知不觉中,泪水再次划破了我的脸颊。
钱总傻眼了,我这以后着实把他吓的不轻,他顿了好一会,才僵硬的笑着说“你、你瞎说什么呢?”
我忍不住了,含泪将整个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钱总坐在我对面,皱着眉静静的听着,越往后说,他的面部表情越发凝固,眉头也皱的越来越深。整个事情说完,钱总的脸整个阴沉下来,表情看起来十分吓人。
“砰!”的一声,钱总一拳打在桌子上,“混蛋!十足的混蛋!”钱总这一拳,发泄出他十足的怒气,我不由得一哆嗦,泪痕在我脸上凝固,在他的威武面前,我顿时感觉到自己的懦弱。
忽然,门外传来了“噔噔噔”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要是开门的声音。我似乎想到了什么,心头一紧。门打开了,是老刘!!
老刘见到我坐在沙发上,顿时焦急的扯着嗓子叫道“小林,你跑哪去了?!向你解释你不听,打你电话你不接,发短信也不回,后来直接关机了。我先前到你这里来找你你却不在,我又回我家找,才发现你把衣物都拿走了。我求你了小林,让我把话说清楚好不好!?”
老刘气喘嘘嘘的说完了,这才发现,钱总正笔直的坐在我对面,整个人顿时懵了,目瞪口呆的看着钱总。
“你个混蛋!!”我还没反应过来,钱总已经冲上前一拳打在了老刘脸上,重重的一拳!
狠狠的一拳打在老刘脸上,老刘顿时失去重心侧身摔了出去,整个人翻倒在地,背部撞到了鞋架上,伴随着一阵“稀里哗啦”的响声,老刘躺在了一片狼藉之中。这一拳真的很重,老刘左边嘴角已经留下一道血痕。
“你个混蛋,竟然还敢来找小林!?”钱总愤怒了,手一甩,再次冲上前想要继续打老刘。我急忙冲在了钱总前面,用尽力气拉下了钱总。“好了!钱总!别打啦!”
老刘半撑起身体,用手揉了揉被打的半边脸,再抬手一看,满手的血渍。老刘一下子怒气爆发,瞬间奋力的爬了起来,指着钱总大叫道“姓钱的,你个王八蛋!你凭什么打我?!我和小林的事用不着你来插手!!”说完,迈步就要冲过来对钱总还击。
钱总更生气了,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对着老刘破口大骂。两个人都很冲动,情绪激动到了极点,并不停的往一起靠近,我奋力抵制着钱总,不让他们继续靠近。
但是我这边抵制着钱总,那边老刘已经冲了过来,我伸出另一只手推住老刘的胸口,可是面对两头重量级的熊,我最终还是像个瘦猴一样无力。
“好了钱总,你们别吵了!都少说两句!”
在他们俩的大声争吵中,我的话根本让人听不见。两个人最终还是缠到了一起,不停的推搡起来。我变得焦急万分,场面怎么会变成这样?我这是做了什么啊!?
钱总和老刘几乎是死缠烂打在一起,我夹在中间,使尽全力想把他们俩隔开。突然,老刘一拳挥过来,我身体一晃,正好挡在了钱总前面。又大又重的拳头硬生生的打在了我的右脸颊,我的头受力过大,一下子甩开,狠狠的撞在了钱总的左肩膀上。
老刘和钱总都惊呆了,两个人顿时安静下来,都停下了手里动作。我松开抵住两个人的手,缓缓的转头看向老刘,用狠狠的眼神,瞪大了眼看着老刘,我可以感觉到,我的双眼布满了血丝!
“小、小林,我……我不是故意的!”老刘弱弱的看着我,真的有点胆怯了,惊恐的往后退了两步。
“都别吵了!今晚不是你们吵架的时候!”我没有再大吼,抬起手摸了摸已经通红发肿的脸颊,强烈的疼痛让我不禁狠狠的皱起了眉头。“钱总,今晚你不该来的!老刘,你更没权利在这里大吼大叫!”
钱总和老刘都愣住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老刘的态度顿时弱了下来,一脸歉意的看着我,我也盯着他的双眼,四目对视的一瞬间,我让他明白了我的心情和态度。“小林,你听我说,我跟卢伟……”
“我不想听,我管你们什么关系,与我无关了!”我硬生生的把老刘的话给憋了回去,我真的没兴趣听他的解释了。我走到鞋架边,他们俩愣愣的看着我把七零八落的东西收拾好。
“对不起,我现在饿了,钱总,我答应过请你吃饭的,就今晚吧!”说完,我走进洗手间,处理一下我脸上的囧态。钱总听了一惊,半天才反过来,冲着我迟钝的说“啊?哦、哦!”
我从洗手间走出来,穿上外套,看了看还在发愣的老刘说“刘老板,如果你现在也走,我就锁门了,如果你还想坐一会,那麻烦你一会帮我锁门了。”
老刘的瞳孔瞬间放大,瞪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我。没错,我已经不叫他老刘了,我想现在是时候改名叫刘老板了。回到以前的那个称呼,老刘无疑是无法立刻接受的,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见他不作出任何反应,我把外套往肩上一披,打开门走了出去。钱总见状,也立马追了上来,顺手关上了门,留下老刘一个人在房间里。
钱总冲到我前面打开他那辆奔驰的车门,我停步站在他们面,看了看他,然后坐了进去。钱总关上门,小跑着到车的另一边打开车门走了进去,发动了车子,渐渐驶离了出租屋。
我扭头看向窗外,看着渐渐远去的出租屋,老刘的那辆车还停在楼下,可他却还没走下来。我顿时觉得心里有种空空的失落感,是因为老刘,还是因为这一份感情?我相信这一场决裂,对我们俩心里都是一道抹不去的伤痕。
坐在钱总的车里,渐渐远离了双眼所注视的地方。走得越远,心里的那一份失落感就越发强烈。好像渐渐远去的,是这一份我最珍惜的感情。老刘,接下来你会怎么办?我们在一起那么久,或许这回真的就说再见了……
“怎么?你还是舍不得他?”钱总一句话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我这才把头转了回来,没有做出回答,双眼无神的看着窗外,伸手摸了摸脸上那块火热的肿起的部位,再也没有了任何表情。
“想去哪?”钱总询问我的意见。可是,我心里乱乱的,那还有心思吃饭啊。
“你知道哪里有安静点的酒吧吗?”我轻轻地问。
“安静点的酒吧?”钱总疑惑的看着我,而我依然看向窗外。钱总一脸无奈,方向盘一转,在十字路口向东开去。
车在一间酒吧门口停下,这酒吧看似挺豪华的,不过却的确是没多少人。这个地段,离老刘的公司并不远。下了车一看,“吆吧”好奇怪的名字。
我们找了个角落坐下,钱总要了几杯酒,我都从没听过的酒名。酒吧里有个年轻歌手在舞台上进行吉他弹唱表演,唱着很轻很悠长的歌,让我心里一阵发酸,听着有点不爽。端起一杯酒,一口就喝了一半,味道比较特别,但很有劲!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钱总把酒杯托在手掌轻轻摇晃着,双眼注视着我,等待我的回答。
“我还能有什么打算?我根本没打算了!”
“想要离开他了吗?”
钱总这一句问的我无言以对。是啊!我的下一步打算是什么?要离开老刘吗?那么久了的感情真的就要这样结束了吗?即使不结束,我也没的选择了,老刘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老刘了,看到他和那个卢伟在一起,我就浑身的血直冲大脑。现在回想起那一幕,都不由得捏紧了拳头,没想到我的第一份感情是这样结束的,我悲伤,我心痛,痛的撕心裂肺。
我比任何人都明白,我是多么的爱老刘。每每会想起曾经在一起的一幕幕,想起他傻乎乎的样子,想起他威风凛凛的样子,想其他狼吞虎咽吃东西的样子,我的嘴角总会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微笑。但是现在一切都结束了!老刘,既然你选择了别人,那我还能说什么?
“或许吧!”我淡淡的说道“或许我跟老刘是时候分开了”。
“得了吧!你就别或许了!你是不会舍得和他分手的!”钱总喝了口红酒,用肯定的眼神逼过来对我说,我不由得一惊。
“嗯?钱总,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他的话,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很是疑惑。
“难道不是吗?”钱总又喝了口酒,轻轻笑着说“从你刚才拦住我,不让我对他出手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即使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但他还是你心里的老刘,你伤心归伤心,但是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护着他,就连挨了他一拳也没关系。我说的没错吧?你还爱他!”
我被钱总的话弄得无言以对,想说却又不知说些什么。钱总见我这样,哈哈一笑,又说“你小子得了吧!骗你那样!你回头看他时候的眼神也已经透露出了一切!你就是那种吃了称砣也铁不了心的人,你会舍得跟他分开?”
我静静的听着,掏出烟点上一支,还是没说话。看着杯子里通红的酒,我的心也开始乱了起来。没错,我现在心里还有老刘,心里想的还是他,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不容我再回头,我也绝对不想再回头。
卢伟以第三者的身份插入我和老刘的关系之间,让我感觉到我和老刘的关系竟然如此的脆弱。老刘是否真的出轨了,我还是不能完全肯定,但是想起那一幕我又是极其愤怒的。老刘,为什么你要这样呢?我对你不够好吗?还是我们在一起时间长了,你觉得对我没什么感觉了?亦或是,我们的感情对你来说一开始就是个玩物?那你又何必欺骗我、隐瞒我、屡次来找我?你对我还是有感情的对不对?你并没有想离开我的意思,并没有想要与我决裂、一拍两散,是不是?
“老刘这么对你,我是真的看不下去!所以当时一下子激动了,实在是对不住他了。”钱总也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轻轻对我说道。“看到你和刘老板这个样子,我心里也不知道什么感觉,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替你们难过。”
“高兴?”我不解,疑惑的看着钱总。
“是啊!我本该高兴的。你跟刘老板分开了,我就有机会跟你在一起。而且我曾经对刘老板说过,只要他敢对不起你,那我绝对会把你抢过来的。”
我微微一笑,端起酒杯又是一大口,把剩下的小半杯酒都喝了,看着钱总说“钱总,我都这样了,你还开玩笑!?”我的话略带了点抱怨的语气。
钱总顿时大笑了起来,冲着我说“对了嘛!我还是别开玩笑了。我现在是把你人给抢出来了,但是你的心还留在那出租屋里。”钱总弹了弹烟灰,继续说“其实,我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但是我还是要这样劝你!快回去吧!”
我顿时震惊了,猛地抬头看着钱总。“钱总,你说什么?”
“我说,你还是快回去吧!”钱总吸了口烟,把眼睛对向我,很肯定的说了一句。
“你这是什么意思?然我回去继续受气?!”我心情开始激动起来。
钱总无奈的摇摇头,苦笑着对我说“你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你跟老刘这么好的感情,就因为一个小三的出现就彻底瓦解?那我可真是看错你们俩了!虽然我看到他很生气,但是至少他还是在乎你的,不然也不会那么急着到处找你。”
“没用的,我跟他回不到从前了。”我淡淡一笑,又端起一杯酒,一口下去又喝了一半。
钱总砸吧了一下嘴巴,瞪着我说“人家小两口还床头吵架床尾和呢,更何况你们两个大男人?!你跟老刘那么久的感情说断就断了?你们俩之间还是有感情的,何必一拍而散?是男人你就该把老刘拉回来!!除非……”话说到这里,钱总顿了顿,稍作放松,身体后倾倚在沙发上,端着酒杯鄙夷的看着我说“除非你不爱他了!!”
我顿时心里一震!静静的看着他,心里想说什么,却又没张口。一根烟没抽几口,却已经快燃尽了,我弹去烟灰,把烟头按进烟灰缸。端起酒杯,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从酒吧出来,我已经喝多了。可能是因为空腹喝酒,也可能是因为心情不好,虽然意识还在,算是清醒的,但是已经走路都发飘了。钱总架着我走到车边,打开门准备扶我进去,我却一把挣脱了钱总。钱总感到意外,惊讶的看着我。
我一步一步,慢慢走离了钱总的车,他跟上来扶住我,又被我拒绝。“今晚很感谢你钱总!!我自己能回去,让我一个人静静吧!”。钱总这才止住脚步,注视着我一个人走到路边,上了一辆出租车。随后他也发动了车……
也已经漆黑了,我不知道是多少点了,晕头转向的下了车,甚至自己都不清楚给了多少钱车费,晃晃悠悠上楼的一瞬间,一辆白色轿车从我身后驶过……
一步一步的爬到楼上,勉强的掏出钥匙开了门。醉醺醺的,本来就有点感冒,现在头更痛了。扶着墙边摸到了灯的开关,打开了灯。
“老刘!!!”我瞪大眼睛,看着正坐在床边抽着烟的男人,满脸的憔悴,就连他原来熊一般的身材,现在感觉都消瘦了不少呢!满屋子的烟雾,让人有点喘不过气。
老刘抬起头,扔掉指间的烟头,在地上踩了踩。他抬眼注视这我,双眼布满了血丝,让我心头一紧。“你干嘛不回去?还在我这里干嘛?”说完,我转过身,艰难的走到窗户边打开了窗户,阵阵寒气迎面而来。
“我要休息了,你请回吧!”说完,我脱下外套,扔在了床上,使劲的晃了晃脑袋,才发现中午那包衣物已经不见了。我没管那么多,一屁股坐在床上,接着一个仰脸倒在了床上。老刘起身看了看我,走去了厨房,倒了杯热水过来要给我喝,可是我已经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一大早醒来,眼睛还没睁开,窗外的亮光已经透进了眼眸。周末过了,周一也到了,是上班的时候了。
再一回想,之前的一幕幕又冲进了脑海,不禁眉头一皱。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面对老刘,我的话也已经放出来了。既然决定了放手,那就放手吧。老刘已经喜欢上了别的人,这是我该面对的事了,但或许这只是我的跟个人感觉。当然!尽管某些事实已经摆在了我的眼前,我还是该理性看待的……
虽然心里很难过,很不甘心,但我还是嘴角微微一笑,睁开眼睛,准备起床!扭过头,却突然发现了身边正在酣睡的老刘。我为之一震,老刘!!为什么老刘会在这里!?再看看,我大半个身子都在老刘怀里呢!这又是怎么回事?
再回头一想,才回想起昨晚回来后的一幕幕,身体里甚至还残留着昨夜老刘的温暖。此时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前一秒已经想好的事情,后一秒却又在我脑子里再次混乱。
仔仔细细的想想,或许钱总说得对!我和老刘经历了那么多,一份来之不易的情感,不能因为一个第三者的插入就这么断掉。想想我和老刘之前的生活,之前的一点一滴,我又怎么能忘掉呢?无论现在是什么情况,无论老刘和卢伟有没有那么一回事,我都要确定自己的立场,现在跟老刘在一起的是我,我们俩才是相爱的一对,凭什么一个第三者出现我就得放手啊,我心理没那么脆弱吧?!无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样的,我都要把事情弄清楚再说吧?无论我和老刘到最后是什么样,我都要尽自己的力量,挽回这一切。即使挽回不了,我也要不留遗憾。
再看看身边正在酣睡的老刘,胖胖的脸蛋,微微嘟起的嘴唇,我不由得会心一笑。既然昨晚他选择了拥我入怀,他心里就一定有自己的想法,当然,他的想法已经可想而知了。所以,不管老刘最后选择了谁,我都一定要把老刘拉回来。不过话说回来,昨晚我还真是太冲动了,还真得感谢关键时刻钱总对我的开导。老刘,是我的!
我顿时又眉头一皱,几分钟之内,脑子里一下子蹦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想法,我这不是自己扇自己的嘴吗?总之,我要找机会对老刘表明我的态度!
突然,老刘的身体动了,像是要醒了,我赶快闭上眼睛,假装自己还在睡,动都不敢动。老刘醒了,睁开眼睛看着我,我能感觉到。或许是手臂压在身下有点麻了吧,他动了动身子,挪了挪手臂。这一动,我就趁机醒过来。
我睁开眼,眨着惺忪的睡眼,扭头往旁边一看,老刘正看着我,对着我微笑。我一惊,“唰”的一下坐起身来,惊讶的看着他。老刘看到我的举动,也显得有点尴尬,眨了眨眼睛,然后弱弱的看着我。
“你怎么会在这?”我装出一副脾气的说。
老刘一愣,盖着被子,用肘部撑起上半身,对我说“你……我昨晚一直在这等你回来,谁知昨晚喝多了,都晕头转向的了,我担心你,所有我就没回去……”
“你还是觉得我之前的话说的不够明白吗?”我不依不饶的说道。
“没、没有,我明白……我明白……”老刘的语气有点低靡。
我没有任何表示,既然强硬了,就要强硬到底。于是我又对他说“对不起,今天不是周末,我该上班了!”说完,我起身就准备下床穿衣服,毕竟我身体还关着呢,挺凉的,本来就感冒了,昨晚又喝酒,现在头还有点痛呢。
老刘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别!小林,等等!”老刘猛地起身,身体也基本从被窝里出来了,整个一熊体完全裸露在我眼前,连下身都是光光的,我一眼看的真真切切的。
“你昨晚……”我顿时愣住,看着他这样子,我不知该说什么。我心里清楚,我什么都清楚。我记得昨晚有了一次,但是我的后面没有感觉,那么昨晚被压在身下的绝对不会是我!
老刘见我这样,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急忙又缩回了被窝,然后尴尬的对我笑了笑。我知道,他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了。我在床边轻轻坐下,背对着他,没有着急去穿上衣服。
“昨晚……你何必这样?……”
“呵呵,什么何必不何必的?我是你的,你是我的。我们本来就是这样,不是吗?”老刘缓缓的平躺下来,仰面朝上看着天花板。
“是吗?”我转过身,扭头看着他,不屑的笑着说“那现在呢?”
“现在也一样,永远都一样!!”老刘顿时激动起来,翘首对着我叫道。
我没有为之惊讶,反而轻轻一笑。“那……那个卢伟呢?”
老刘一听,顿时愣住,昂起的脑袋再次慢慢放下去,知道完完全全的靠在了枕头上。“我跟他没什么。不管你信,还是不信,事情就是这样!你看到的,都不真的!!明白吗?”
“不明白!”我冷冷的一句话放下,扭头站起身准备穿衣服。谁知又被老刘一把拉下,更加激动的看着我。
“干嘛呀你!?我要上班了,迟到了你负责啊你?!”我怒吼道。
“我负责!”老刘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你说,你除了会这么说,你还能怎么能说?我知道你是大老板,爱招聘谁当你的助理,就招谁,爱辞掉哪个员工就把那个员工辞掉。这样吧,你再去招聘一个帅哥当你的贴身男伴吧,这样之后,在公司有卢伟陪你,在家有男伴陪你。这样多好啊?!”说完我狠狠的白了她一眼,挣脱他的手。
“小林!”老刘一声大吼。顿时,他有觉得语气重了,于是又降低语气说“你别这样好不好啊,我都把实话告诉你了,我和那卢伟真的没什么,那天就是他抱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你相信我行吗?”
我微微一笑“是吗?哦,我知道了!我信,我绝对信!”说完,我再次抽回手,但却失败了。
“小林!你怎么这样啊?”老刘说话已经完全无力,很是弱势的看着我,眼巴巴的等着我的肯定回答。
得了,他既然这样,我也就跟他把话说清楚。我身体一横,半躺在床上,正眼看着他说“好!那你说,你想怎么样?!”
“这不是我想怎么样,我只是希望我们能像从前那样!”
“像从前那样?你想让我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戏谑的问。
老刘不说话了,慢慢埋下了头。我知道他心里不好受,我也觉得自己有点强人所难了,毕竟像我这样的追问,他的确不好回答。之前的事我和老刘谁都不想提起,无论哪一方提起都会伤到彼此的心。我用鼻孔轻轻叹了口气,眨了下眼睛,抬眼看着他。他显得很无助,整个人好似一下子颓废起来,双眼无神。
“小林,你还爱不爱我?我总感觉这回和你吵架跟以前不太一样了,我很怕你会离开我。你这么对我,是不是因为你还是喜欢那个姓钱的?”老刘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让我差点吐血的话,我一愣,马上又皱着眉头看向他,不知怎么回答。然后他突然坐起身,看着我问“你说,你告诉我!告诉我你没有喜欢那个姓钱的!”
“你瞎说什么呢?”我狠狠的瞪着他,说“你跟别人有一腿,现在跑回来质问我啊?再说了,我跟钱总的关系早就已经挑明了,你不知道啊?我倒是很感谢人家钱总,如果不是关键时刻他来给我撑腰,我早就……”话说到这里,我突然断住,一时语塞,没有继续说下去。
老刘也听了,也显得很伤心,看都不敢看我。“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老刘重复着这句话,把头埋进被窝里,有忽然扯下被子露出脸对我说“小林,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昨晚跟姓钱的动手,你明显在护着我,还有昨夜你喝完酒回来,我们俩……”老刘说道这里,没有再好意思说下去,仔细一看,脸都有点泛红了。
“我……”我看着老刘,他说的话我都明白,我也绝对不否认。老刘,是我始终爱着的人啊!在我的心里,绝对不能装下第二个了。一大早的这一番倾诉,其实我心里已经很感动了,我只是佯装还在生气,还没原谅他。但是现在,我不知道我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
“原谅我,好吗?小林?!”老刘见我良久不说话,甚至在发呆,于是再次诚恳的征求我的原谅。“我保证,以后不会有这种事了!”
我想了想,定了定神,皱着眉头非常正经对老刘说“听着,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你说这样的话。我不管你之前跟那个卢伟有什么,真的假的都与我无关!但是从今以后,如果你再跟他有点什么,我就不会再赖着你的,我们也不会再见面!至于那个卢伟能在公司干多久,你自己看着办吧!”
“好!好!”老刘连连点头,“绝对不会了!”
我这才放下那一副严肃的架子,整个人松弛下来。为了让老刘回头,我不得不装出那么强硬的态度。其实我觉得总是太强硬也不好,但是现在的形势已经容不得我有更多的选择了。看着老刘那肉肉的脸,不停的晃动,我不由得一笑,老刘也笑了。几天了,我们俩终于再次面对面露出会心的笑脸。
“你啊,给我老实点!”说完,我佯装出恐吓的语气,伸手捏住了老刘肉肉的脸,他却顿时一声惨叫,吓得我马上缩回了手。“怎、怎么了?”
老刘用手捂着脸颊,呲牙咧嘴的说“昨天被那个王八蛋打了一拳,到现在还疼着呢!”
我仔细一看,脸果然是有点肿了,嘴角上方还有点淤青色。我不禁伏上前,躺在他身旁,帮他轻轻的揉着,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你活该!……”而老刘,只是一直笑嘻嘻的看着我。我被逗乐了,在他的脑门上吻了一口。他可乐开花了,拦腰一把抱住我不松手了,把脸埋在了我怀里,就像我每次把脸埋在他怀里那样。
“好了,该起床上班了。”老刘松开手说。
“你不是说迟到你负责的吗?我现在不着急了,过一会再去公司,我还困着呢,再睡会。”我得意的说道,老刘顿时傻了眼……
在外面随便吃了早饭之后,我们俩就去公司了,因为老刘开着车,所以我倒是没迟到。走进办公大厅,我第一眼就看到了卢伟。老刘跟我走在一起,路过卢伟办公桌的时候,我跟老刘岔开走。我看着路过卢伟面前的老刘,微微一笑,接着扭头走向自己的办公桌去了。
三期花园的工作已经在扫尾了,我自我认为这个任务完成的不错。无论设计还是执行,都没有出现什么差错。另外,承包商那边,也就是钱总公司那边,对这项案子也挺重视,全程配合与监督整个项目的工作,这样我的工作也不会太重,也没那么大的负担了。说实话,对我来说,钱总真的从大仇人变成了大贵人,呵呵,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是生活中很多事就是这样说不清。慢慢的,细微的变化,到最后就是一个让你惊讶的结果。不能说报答,只是想好好感谢一下钱总的关照,但是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有那个能力和地位。
忙碌了一个上午,手表的指针已经达到11点了。茶水喝的比较多,我尿急,进了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看到一个貌似熟悉的身影。我走到镜子前洗手,通过镜子看到了身旁的他,是卢伟!他也正通过镜子看着我,两人就这样同时看着镜中像。
“林枫,你跟……你跟老板怎么了?”卢伟冷冷的问。
“没什么的,多谢你的关心了!”说完,我关掉水头走出洗手间。
“林枫,等一等。”我刚走到门口,被他一声叫住。“我有话想跟你说!”听着这话,我觉得有点可笑,本想不屑的拒绝他,但是仔细想了想之后,还是站在了原地,等着他一起走出洗手间。
我们俩来到了走廊角落里一个露天的小阳台,正午的阳光照着人暖暖的,好久没有这样的好天气了。我点上一支烟,在办公室不能随便抽烟,但在阳台就管不着了。我向他示意要不要来一根,他摇头拒绝。我深吸一口烟,又缓缓吐出来,看着远处的高楼大厦,问他“说吧,你想跟我说什么?”
“你……是不是刘叔在一起?”卢伟还是眼睛一眨不眨,冷冷的问我。
“是,他是老板嘛!我要上班,当然天天都在一起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再装傻了,你明白我在说什么!既然刘叔不愿意说,那我就要你说,给个痛快话吧!”他终于显得有点激动了,我心里稍稍一乐,终于看到他第二种表情了。
我扔掉烟头,在脚底踩了踩。“是,我和老刘在一起,而且很久了。而且,我不会让一个第三者把老刘从我身边抢走!我最讨厌的就是第三者!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我扭头看着他,微微一笑,“怎么样?我的话你都听懂了吧?”说完,还没等他回答,我就转身离开阳台,走回办公大厅,没有再理睬他。
只听背后冷冷的传来一句“我也不会轻易罢手的!”我心头一震,停下了脚步。果然没我想的那么容易吗?即使老刘向我保证了,这个卢伟果然还是不会罢休。不过没关系,只要老刘是真心向我保证的,我就不用怕他。你不会罢手?我更不会让你得手的!
我嘴角一弯,迈开脚步,头也不回的走进办公大厅……
人在生活中,工作中,亦或是爱情中,总有困扰着你,让你疑惑不解的事。当一些让你摸不着头脑,感到莫名其妙的事突然来袭的时候,你会选择怎么做?你会不会是那个站在十字路口四处彷徨,四处张望的那一个?你会不会是在海边沙滩上漫无目的、魂不守舍的随处走动的那一个?你会不会是站在22层大厦上隔着玻璃窗眺望整个繁荣的商业区的那一个?……我相信每个人遇到这种情况,心里不可能完全平静的。就像一杯澄清平静的水,只要你轻轻吹一口气,就能引起水面的波动。
在“三期花园”收尾工作中,每个人都很认真的做好自己的工作,大家都认识到这一项目的重要性。一个下午的紧张工作,让我绷紧的神经几乎断掉。手里还有一份刚刚完工的文件,要拿到宏达公司那边进行商榷,眼看着都要下班了,还要往那边跑,真是一肚子的不满。
拿着文件走进老刘办公室,把门关上,一屁股坐在软软的沙发上。老刘见我进来,笑着看着我,还不忘掰弄着手里那支签字笔。
“这沙发多舒服啊!你个做老板的,多体贴体贴员工好不好?!应该每人配一个这样的沙发。”我抱怨道。
老刘从办公椅上站起来,走到我身旁,一屁股坐下,笑着说“都让你们一个个那么舒服,你们还有心思帮我做事啊?多让你们坐一会就能睡着了!”说完轻轻扇了一下我的脑袋,独自乐呵呵的笑起来。
“我一会要去宏达去一趟,你车借我用一下。”
“去宏达干嘛?”老刘疑惑的问。
“你以为我想去啊,这都快到下班的点儿了。”我抱怨道,“宏达那边非要现在送过去,我有什么办法。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谁让他们是开发商呢。”
老刘笑着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给我。我拿起那份文件,赌气似的翻了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把车钥匙还给了他,对他说“到宏达那边,想必那边人要啰嗦很久。我还是不开车去吧,一会都下班了,你先回去吧,我打车回去就行了。”
“嗯,也行。”
“快,签个字吧,我得赶快送过去呢。”我催促道。老刘这才拿着文件走回办公桌前坐下。
突然,老刘办公室的玻璃门被敲响,我一个机灵,急忙从沙发上爬起来,面对面站到老刘办公桌前面。老刘见我这样,忍不住一阵偷笑。随之说了句“请进!”。
门打开了,我一看,整个脸都板住了。是卢伟!
“老板,这里有核对的文件,还有最近的项目表,麻烦您签一下。”卢伟跟我一样站在老刘面前,面露微笑的说道。我倒是觉得很新鲜,这小子也会笑了?
老刘先接过文件,看了下,在上面签了字,又递给了卢伟。我以为卢伟接了文件马上就会出去,谁知他还站在那,像是有话要说。
“老板,今晚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
我和老刘都愣住了,没想到从他嘴里蹦出的是这句话。默默中,我跟老刘四目对视。接着,老刘又看着卢伟笑着说“请我吃饭?今天又没有什么活动,没事请我吃饭干嘛?”
“进公司后的这阶段,跟大家相处的都很好。在工作上,大家都很热心的帮忙,都是托了老板福了,所以……”卢伟又笑着看向老刘,“员工请老板吃饭,以示感谢,这很正常嘛!难道老板不愿赏脸?呵呵,开玩笑的。您要是没空的话,就算了,改天也行。”
我拿过桌上我那份文件,微笑着对老刘说“老板,那我就先把文件送过去了。”说完,给了他一个足以让他心领神会的眼神,接着我便转身走出了老刘的办公室。身后传来了老刘答应的声音。这种事我也不能控制老刘的选择,该有的空间还是应该给他的,我不是那种死心眼的人,再说了,之前老刘已经向我表态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既然我允许他答应了,我就该信任他,他也应该明白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出了公司,拦下一辆出租车,来到宏达公司。每次来都要感叹一下,这公司的确气派,老刘的公司跟宏达比起来真的是要稍稍逊色了,不禁暗暗佩服钱总这个人,我什么时候才能达到他们俩这样的成就呢?
一口气到了楼上的办公中心,找到了他们的部门负责经理,把文件给了他,结果就像我预料的那样,在办公室里,几个人坐下不停的谈着。我偷看了手表,已经过了下班的点,顿时一阵无奈,心想这公司里的人都那么敬业啊?没加班费也愿意主动加班?
一不小心,都过了6点了。我实在忍不住,快抓狂了。正准备开口的时候,对方负责人终于肯定的点了点头,微笑着跟我握了握手,终于可以走了,我有种解放的感觉。
我全身突然轻松了似的,走向电梯,连脚步都变得轻快了。走到电梯口,看着电梯上的楼层数字,止住了脚步。心里好似想回到了什么,于是转身来都楼梯口,爬到了上一层。走到了钱总办公室门口。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敲了敲门,没人回答。果然回去了吗?也对,这都几点了,早该回去。想着,我放下手,转身往回走。
“小林!”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我。我一回头,看到钱总甩着湿湿的手,笑呵呵走过来。
“呵呵,钱总,刚敲门厅里面没声,我以为你回去了。”我也笑着说。
“刚去洗手间了,是准备回去了,都下班了。对了,你怎么来了呢?”
“我把文件送过来,顺便上来看看你。不得不佩服你公司里的员工啊,个个都很敬业啊!!”我不由得装作一阵感叹,钱总疑惑的看着我,依旧笑着。我便把我的遭遇告诉了他,引得他哈哈大笑……
“都6点多了,咱们走吧,公司都快没人了。”钱总说道。我应声点了点头。转念一想,老刘今晚不在家,早早回去干嘛呢?!
“钱总,今晚有空吗?我请你吃饭。”跟钱总站在电梯口等电梯的时候,我说道。
钱总疑惑了。“请我吃饭?上次不是刚请过?”
“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嘛!”我顿了顿,又笑着说“很感谢你上次的帮忙,对我进行开导,不然或许今天我已经不在厦门了……”
钱总顿时愣住了,转而又皱眉对我说“|你小子想什么呢?就因为他,你想从此离开这座城市?你这么做不值!知道吗?!”
我笑了笑说“呵呵,我知道啦!”
“知道?!但愿你是真的明白!”说完瞥眼看着我。
“怎么?有人请你吃饭你还不愿意?”我讨趣的问。
“愿意,是你请的我当然愿意了。走吧!”……
坐在钱总车上,他带着我来到一家他常来的餐厅,餐厅里面的布局和设计都很不错,挺有品味的。钱总点了菜,又问我想吃什么,我笑了笑,表示随意。这下怎么感觉好像是他请我吃饭似的……
“说说,现在怎么样了?”钱总喝了口红酒,抬头问我。
我咽下一块肉,疑惑的看着他。“怎么样?什么怎么样?”
“还能有什么,你跟刘老板啊!”
我这才明白过来,微微一笑,说“还能怎么样?那天晚上我喝多了,一觉醒来发现跟他睡一起呢。”说完,我稍显羞涩。
“我知道,然后呢?”钱总不紧不慢的吃了口菜。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我摸不着头脑。
“我那晚跟着你到你住处楼下,看他的车还在那。不扯这个,你继续说。”
“哦”我喝了口酒,继续说道。“他向我保证以后不会跟那个卢伟有任何关系,我也就没再强求他什么。我告诉他如果他再和卢伟或是其他人发生关系,我从此不再出现在他眼前!”
钱总一阵大惊,瞪着眼睛叫道“就这些?你没问他跟那个卢伟到底什么关系?到什么程度了?”
“没问。”
钱总一阵泄气,开始数落我。“你说你,脑子坏掉了啊?这种事怎么能不问清楚。”
“我觉得……没什么可问的。”我放下酒杯,耸耸肩,说“我觉得还是就这样过去的比较好,不管他之前和卢伟有什么关系,只要以后没关系了就行。毕竟是件影响我跟他之间感情的事,现在再提起的话,会弄得我和他两个人都不高兴的。再说了,就算我问了,也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话,对不对?所以还是别问,免得让自己心里受罪。”
“哦……也是哦。那他这么说,你放心吗?你信吗?”钱总略显担忧的问。
“信!不信还能怎么办?如果他又再次食言,只能说明他不值得我爱了!”我很平静的说。
钱总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叫道“那你说从此不再他眼前出现,什么意思?你还真打算离开?你小子可别瞎想,放弃了工作职业,放弃了住了那么多年的城市,这样做不值!”
我看着钱总,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转过头,看着窗外已经昏黑的天空,看着车水马龙的商业街道,远处商贸大厦上的大屏幕灯很耀眼,流光溢彩,那样的红色,比面前酒杯里的红酒还要红……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老刘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沙发上喝着红酒,看着电视。
我看了看他,对他笑了笑,问“怎么样?这一顿饭吃的愉快吗?”
老刘被我问的有点不好意思,怒着嘴说“你、你这话说的什么意思嘛,让我怎么回答?!”说完,没趣的瞥了我一眼。
我一笑,在他身旁坐下。拿起一个酒杯,倒了一杯酒,在他的杯子上碰了一下,然后独自喝了一口。笑着问“怎么?今晚去吃饭没人陪你喝酒啊?怎么一个人跑回来喝酒了?”
“没喝酒,只是随便聊了聊。”
我放下酒杯,侧身依靠在沙发上。“聊了聊?聊什么了?讨论你们俩的关系以后要不要继续?”我没好气的说,但这并不是我的本意。
“你看你,瞎说什么呢!!”老刘有点不高兴了。我知道自己的话说的有点不妥,有点重了。于是我伸手搂住他的肩,轻声说“好了好了,难为你了。我同意你去跟他吃饭,我就相信你能说到做到!”
老刘听了,笑了起来,伸手搂住我的腰,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我相信老刘是不会对不起我的,但是有多事情都是说不清的,很多情况是无法避免的,有些人有些事也是难以应付的。最让我难受、摸不着头脑的是第二天下午,我在上下楼的电梯里又遇到了卢伟。只有两个人的电梯里,气氛很是不同。那么多事情下来,卢伟对我的看法也有所改变,连看我的眼神都变得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真巧,林设计师,又是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单独场合啊!”卢伟不冷不热的说道。
“诶哟!不敢当,哪是什么设计师啊,小职员而已,不敢跟你这个助理相提并论喽。”我也漫不经心似的回应。
“我真是太小看你了!林枫!”卢伟用冷冷的眼光逼过来。
电梯一层一层的往上去,电梯里的数字在楼层之间跳动着,一直往上升。电梯里顿时变得冷飕飕的,一种怪怪的感觉顿时袭遍全身。
“是吗?何以见得?”我轻轻一笑。
卢伟皱起眉头看着我说“你就别装了,我知道你对刘叔说了什么,是你给他施加了压力。他现在对我,就像对陌生人似的。”
“那当然了,他本来就对你没感觉,是你自作多情!”我的语气也硬起来。
卢伟咬了咬嘴唇,横眉怒目的看着我。“我不怕你,我不信我跟刘叔那么深的感情,瞬间化为灰烬了,那么久了,我不信他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了!我爱他,我会努力到底!夺回本该属于我和他的感情!”
他话说到这里,我顿时摸不着头脑了。那么深厚的感情?还那么久了?你还真以为你和老刘是老相好啊,你才进公司多久啊?你猜认识老刘又能有多久?竟然用这种口气把话说得那么大,说给谁听呢?我不是被唬大的,但是我还是偏偏不吃你这一招!!
“呵呵,是吗?”我藐视般的看着他,装作毫不被他的话所影响。“无论你怎么说都没用的。按你的话说是我对他施加了压力,但是他是真心爱我、在乎我,这样我对他施加压力才有效啊!如果他不是真的的爱我,那再大的压力也无济于事的哟!”
电梯到了,门慢慢的打开了。我首先迈出了一步,侧着脸留给他一句话。“自己想清楚吧你!”说完,大跨步的走了。
尽管在电梯里,跟卢伟那一场冰火两重天的谈话,看似是我比较强势,但是我是在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波动。走在楼道里,我心里很没底,不停的打鼓,一个很大的一团困惑着我。
什么叫“那么深厚的感情”?什么叫“那么久了”?难道老刘和卢伟并不是最近才认识的,难道他们认识很久了,关系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厚?还有那一句“本该属于我和他的感情”是什么意思?……
一个个谜团缠绕着我,让我百思不得其解。老刘,卢伟……老刘,卢伟……老刘,卢伟………他们俩发疯似得在我脑海不停的晃悠,好像整个脑袋都被他们俩的事给占据。
我不知道老刘到底有多少故事,我也不想管他有多少故事。但是!只要他愿意放下之前的一切,跟我在一起,我就愿意相信他,接受他!
“小林,你跑哪去了?快把昨天那计划表给我!”经理一句话,把我从恍恍惚惚的状态拉了回来。我应了一声,拿起文件走进经理办公室,整个人又投入了工作状态……
身边的事总是让人感觉不尽如人意,总是与自己所期望的相违背。有时候,当一件事让你烦的焦头烂额的时候,亦或是很烦心的某件事刚成功摆平的时候,其他麻烦事又接踵而至,让你措手不及。当你心乱如麻的时候,弄到最后,本可以拥有的,最后都没了。
卢伟还是尝试着以各种方式联系老刘,或是约老刘出去,老刘都以各种理由回绝了,这是让我感到欣慰的,虽然老刘让我有点担心,但是这一点信任还是该有的。
忧心忡忡的过了几天,刚到休息日,本以为可以轻松一点,但是我想错了……
周五晚上,我还在收拾办公桌上的东西,陆美玲一个电话打过来。
“嗨!林枫。”听起来她挺轻松,挺愉快的。
“哦,陆美玲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没事就不能打电话给你啊?你上次陪我出去玩,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这会我终于等到一次全双休了,咱们俩去吃饭吧!!”
“呵呵,别那么客气。”
“你该下班了吧,我在你公司楼下等你呢,快点儿。”
我一惊!什么?!她现在在楼下?我跑到靠窗的那边,俯首往楼下张望,果然她站在楼下。这可怎么办,本跟老刘说好今晚到外面吃顿好的,陆美玲这一来岂不是打乱了我和老刘的晚餐。抬眼看向老刘办公室,才想起来下午他出去谈合同了,我顿时不知该怎么决定。
“你等等,我下楼跟你说。”说完,我挂了电话,急忙跑到楼下。
陆美玲一看到我,高兴的小跑过来,顺势拉住了我的手臂。我顿时一愣,马上边看了看四周,边推搡着拉开她的手,很无辜,很疑惑的看着她。
“你、你干嘛啊!那么多人,这手臂能瞎拉的嘛?!”我皱着眉责备的说。
陆美玲不高兴了,撅嘴看着我说,“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男人跟女人当然是这样手挽着手啦!”说完,又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臂。我头顿时大了,怎么又来了。
“你别这样,我们什么时候成男女朋友了?这事可不能瞎扯的!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啊!”我很认真的向他解释道。
还没来得及扯开她,突然,眼睛的余光看到了,一辆黒色轿车开进了公司大门。我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猛地抬头,是老刘。老刘缓缓的开着车,很是专注的看着我和陆美玲这一亲密又暧昧的动作,我脑子瞬间一震!脑子里之闪过一个念头―――糟了!就这样愣住,忘掉了扯开陆美玲。
老刘随之转过头去不再看我,加速把车开进了停车场,而我还死死的看着他的车,慢慢消失在视线里。“你看什么呢!?”陆美玲晃了晃我手臂,疑惑的问我。
我急了,一把扯开她,简直快愤怒了,但还是面对着他这样的小女生,我又不能说什么,真的一个头两个大。我只好强压情绪,装作温和的说“你事先怎么不打个电话来呢?”
“嘻嘻,人家想给你一个惊喜嘛!”我顿时无语了,我得到了一个超级无可笑而又无厘头的答案。
“对不起,今晚我要加班啊,工作都计划好了,现在连找人调班都来不及了!”我毫不客气的撒了个谎,我是真不想跟她出去。
“啊!?……”陆美玲脸上瞬间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我心里顿生小小的高兴。“那……怎么办?”
“改天吧,改天你再联系我!到时候我请你!算是赔罪了!”说完,我就急着转身想要回公司。
“好吧!那明天呢?”
“明天上午要上班,下午还是加班,最近项目在收尾,很忙,所以加班比较多。”我依旧急切的推脱着。
“哦……那就明晚啊!不管你加不加班我都来找你!”陆美玲在我身后叫唤道,我已经小跑着就要走进公司了。听他这么说,我“哦”了一声,随之消失在她眼前。
回到楼上,我轻轻地松了口气,坐在办公桌前,想到被老刘看到了,心里就是一顿烦躁。不知道他心里会不会乱想,但愿不会,我之前也跟他说过那女的是我大学同学,他应该不会想什么的。但是他看到陆美玲挽着我的手臂了,这不是一般的举动啊!诶呀,烦死了!我无奈,用力敲了敲脑袋……
快六点了,老刘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于是也出来叫我一起走了。收拾了东西之后,我们驱车离开了公司。坐在老刘旁边,我心里一直在不停的打鼓,就怕他问起什么。
“小林,那女是你那个大学同学吧?”老刘还是张口了,看着前方的路,专心开着车,我听了浑身一震。
“女的?哪个女的?”|我明知故问。
“呦!还跟我打哈哈?我都看见了。你们还拉手来着!就刚才在公司楼下。”老刘说完,呵呵的笑了起来,有点小邪恶的那种。
完了,老刘果然还是看到了。不只是看到了,还确切的问出来了。我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转而装作恍然大悟似的说“哦,你说陆美玲啊,嗯,她是我大学同学嘛。”我毫不在乎似的说,又马上扭头看着他问“什么叫手拉着手啊!?你瞎想什么呢?!是她拉我,我烦着她呢!诶……”我苦着脸,皱起了眉头。
“怎么?她看上你了?”老刘笑着问。
“谁知道啊,或许吧!跟我没关系。”我还是满不在乎的说,悻悻的看着车窗外。
感觉有点累了,我就躺在他怀里,乖乖的在他怀里温存着,感受着他心跳。好像在这一刻,之前所有的烦心事,顿时就烟消云散了,看着眼前的老刘,我就已经是内心暖暖的了。
“小林,你跟我说说,你是不是恋爱了?”老刘抱着我,亲了亲我的额头,轻声的问我,他的语气很温柔,很贴心,但是我心里却完全温馨不起来,这句话完全打击到我的内心的痛处。
我还在发愣,老刘又开口说,“我说真的,我是爱你的,但还是女人比较适合你。我都是四十好几的人了,无所谓了,可你不一样,你得结婚啊!不能一直跟我缠在一起啊!你要是真的恋爱啊,就不必想着我了,也不必顾着我们俩的关系,放手去爱吧!这样……”
老刘的话还没说完,我就用双唇堵住了他的嘴。老刘见状也没有再说下去,又搂紧我,迎和着我的亲吻,吻得比我还要强烈。
我睁开眼看着他,不想再解释什么,现在已经到了紧急关头了。卢伟的死缠烂打已经让我心里七上八下,应接不暇了,现在老刘又突然对我这些,他不会因为这个而萌生跟我分开想法吧?我也知道他是为我好,但是我真的不是喜欢女生,我心里只有老刘。现在形势已经很危急了,我必须摆明态度了。我不能再顾着你、我、她的面子了,该说的话是时候说出来,该挑明的关系必须挑明了!老刘,为了你,我可以斩断一切牵绊!
在第二天的紧张工作之后,很快,天已经渐渐的要黑了。我把所有的文件整理好装订成册,交给了老成去审核。老成是我们这里的老职员了,但是表现不怎么突出,所以一直没升职,我跟他也就是平时工作上打交道,不怎么熟。
“挺能干啊,小林,那么快就搞定了啊?!”老刘翻阅着手里的文件,友好的笑着看着我。
“哪有啊成叔,年轻人本就该这样嘛,对不对?”我呲牙笑嘻嘻的说道。
老成也乐了,赞许的看着我说“还是你小子好,有说有笑,让人看着都舒服。不像那个卢伟,整天板着个脸,好像谁欠他钱似的,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跟他说了多少次都没用!诶……”
“以前?成叔以前就认识他吗?”我心里顿生疑惑,忍不住的问。
“是啊,以前我们在公司工作过啊!大概三年前不知怎么突然辞职走了,好像是找到了更好的工作了吧!”成叔喝了口水又说“这不,他上回又来了,见到我跟我打招呼,我才知道他是去了新加坡帮他父亲做事了。”
“诶哟!还新加坡的呐!难不成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到咱们公司来做事了?”我打趣的说道。至今我还记得,就在这句话说出口的三秒钟之后,好似有一道闪电在脑子里划过,我心头一震,脑子瞬间懵了,表情在面部凝固,像是一座石膏像。
我猛地转过头看着老刘的办公室,他还在低着头看文件,表情很是专注。
现在想来,老刘从前对我说过的那个人在我脑海猛地浮现。我确切的记得,从前有那么一个人,在我前面送了一双皮鞋给了老刘,之后他便从老刘的生活里消失了。听老刘说,那个人一声不响的撇下老刘去了新加坡,这个人就是老刘曾经的爱人!第一个爱人!在我之前的那个爱人!……
我丢了魂似的回到自己的座位,崩溃了般的不知该做什么、该想什么!老刘还在忙着,头也不抬。我忍不住进了老刘的办公室突然的开门,似乎是惊到了全新投入工作的老刘。
老刘见我进来,示意我把门关上。我走到他身边,静静的看着他,他乐呵呵的拉着我坐到他怀里,侧脸过来,撅起他那厚实的双唇,在我脸上留下了甜蜜的唇印,笑着说“怎么?想下班了?”
“没、没有。”我看着他,那样甜蜜的表情,那样可爱的眼神,那张迷人的脸,我本想把整件事说出来问清楚,话已经冲到了嗓子口,但还是被我咽了下去。我突然有点舍不得,甚至有点感动,感动的让我有点想流眼泪了。这样温柔可爱的老刘,这样爱我的老刘,我还能拥有多久?难道真的要重归从前了吗?
我一直以为我和老刘是最相爱的,我们的感情是最纯真的,是为我们俩独有的,没人能够抢走。我以为卢伟的出现,只是充当了我和老刘之间的一个小三,我把一切的怨气都撒在了卢伟身上,认定他是个十恶不赦的感情破坏者。其实我错了,真正的小三是我,是我趁卢伟和老刘分开的时候,插进了这段藕断丝连的爱情……
“想什么呢?瞧你那傻傻的样儿,够有趣的,哈哈哈”老刘见我愣愣的,在走神,于是拿我当三岁小孩似的,捏了捏我的鼻子。我只有,默默不语……
转眼,又到了下班的时间点,陆美玲又很“按时”的打电话来了,说是在楼下等我。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弄清我上下班时间的,但是既然她自己来了,那我就省事了。我已经心乱如麻了,这次就来个了断吧。
我和老刘走下楼,在公司楼下看到了陆美玲。她又想一股劲跑过来挽着我,但是一看我身旁有人,她一愣,站在了原地。老刘去停车场开车了,我一步一步,慢慢的走上前看着陆美玲,她冲着我甜甜的笑了,双臂一伸,又挽着我的手臂了。
“陆美玲啊,我有话跟你说!”我很正经的看着他说。陆美玲见我的表情不太一样,也认真的看着我。两个人都愣愣的站在那儿,人流在我们身边划过。
“我们是普通朋友,不是男女朋友,你明白吗?!我不会跟你恋爱的,我跟你没有任何感情!!”我一字一句清晰的告诉她,说的声音也挺大的。
“什么?”陆美玲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能是他没想到我的话会那么直接。这时候,老刘已经开着车出了停车场,缓缓地开到了我和陆美玲身旁,我说的这些话被老刘听了个正着,正一脸惊讶的看着我。也好,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
我转移视线,把目光投向其他不相干的地方,没打算把话重复第二遍。陆美玲转过头,看着老刘正开着车,疑惑的问我“这位是……”
“我老板”,我不耐烦的说。
“这车……不是你的吗?……”
“我的?”我苦笑了,“我什么时候告诉你这是我的车了?我一个小职员能开得起这豪车?”说完取笑似的看着她。
陆美玲的表情顿时转为藐视,我有点吃惊。“哦,原来是这样的啊,那抱歉了,之前的那些话当我没说过。拜拜……”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看着陆美玲离去的背影,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高兴的是跟她断开竟然那么容易,伤心的是,原来她的内心是这样的……
其实,人在很多时候,都是输在了犹豫上,所以当你遇到让你纠结的事时,应该趁早拿定主意,不然时候再怎么后悔也无济于事。面对自己的爱情,应该勇往直前,敢作敢当,拼尽全力去争取自己的爱情。
陆美玲转身消失在我和老刘面前,老刘两眼瞪得大大的看着陆美玲离开的方向,接着又转过脸来看着我,我还在盯着陆美玲走的方向,嘴角微微一笑。
老刘收起了长的大大的嘴巴,冲我叫道“你小子是脑子进水了?还是傻了?对人家女孩瞎说什么呢?人家喜欢你也不好啊?!”
我转过头看了看老刘,没说话,然后转身打开车门坐进车里。掏出烟点上一支,深吸一口吐出烟雾,打开车窗,让烟雾散去。“难道……你是赶我走吗?你是想凑合我和陆美玲,好让我离开你吗?”
老刘一愣,看着我没说话,眨巴了几下眼睛。
“我说过我不喜欢女孩的,也跟你说过不要瞎想了。再说了,你没看到她刚才那样儿吗?”我吸了口烟,又说道。看着沉默中的老刘,我最想说的话却没有说出口。老刘,我只爱你,我有你一个人就已经足够了!所以请你别再刺激我了好不好?你不会知道我现在心里有多难过,你也不会知道我心里有多乱。
“好了,开车吧!”我抽了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扔到窗外,关起了车窗玻璃。
老刘傻傻的听着我的话,看着我的举动,满脸莫名其妙的开动了车。我侧过脸看着老刘,鼻子酸酸的,泪水微微开始充斥在眼眶。我很害怕,我怕老刘不爱我,我怕我会很快失去老刘,我现在最怕的是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
我赶紧转过头,怕被他看见我泛红的双眼。转眼看着窗外,看着花花草草,看着快速移动的街道,看着瞬间划过的一切。突然间,我感觉心里空空的,从未有过的空虚感袭上心头。
晚上没有出去吃饭,在家里随便吃了一些。吃完饭,老和我收拾了碗筷,他脱了外衣想要洗澡。我脱了外套,躺在床上,打开了电视机,却还在出神。老刘挺着大肚子,撅着大屁股,一扭一扭的走到我身边坐下,得瑟的不得了,一把抱我在怀里,问我“小林,我想洗澡,一起来吧?”
“不要了,我有点累了,还是你先洗吧。天气也不好,两人一起洗小心着凉。”我闷闷的说道。
“怕什么,洗洗澡正好放松放松。放心吧,不会让你着凉的。”说完,老刘扭扭的晃了晃我的身体。
在一个香格里拉式的餐厅里,我和卢伟面对面而坐。
餐厅里放着西式的古典交响乐,有点柔和,又有点令人亢奋。这是西餐厅,这个时间点,在这家吃饭的人比较少,像这样罗曼蒂克式的餐厅里,人最多的时候是晚上,我和他在这个时候在这样的餐厅吃饭,难免让人觉得气氛有点怪怪的,让人有点说不清。但是情况特殊,我也没讲就那么多,觉得近就直接来了这家餐厅。
“有什么话就说吧,别婆婆妈妈的。”卢伟没有看着我,他用刀子轻轻的切了块牛肉,用叉子叉起来,轻轻放进嘴里,很有讲究、很享受似的,看得我心里一阵腻歪。
“你……跟老刘认识多久了?”我正襟危坐,双手交叉在胸前,正眼看着他问道。
卢伟听了,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接着又马上恢复了切肉的动作。他还是没有正眼看我,自顾自的嚼着嘴里的肉说“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这么说吧!”我把交叉在胸前的双手放下,依然盯着他不放,问道“你很久以前就认识老刘了,对不对?”
“哟!一口一个老刘的,跟他挺近乎的嘛!”卢伟放下手里的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是!我跟他认识很久了。怎么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保持镇定,面不改色心不跳。“你……是他前男友吧?!”
卢伟突然瞪眼看着我,面部表情很不自然,开始慢慢的搓着手指头。“是!”一口回答,非常干脆!
我想要的答案得到了,非常确切的一个答案,或许我猜对了,我却不知道我该高兴还是该伤心。我嘴角微微一弯,“是这样啊,好的,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知道什么了?”卢伟疑惑的看着我,眼里完全没有原来的那份傲慢与自信,脸上表现出来的是一种失策的感觉。“你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惊讶?”我一愣,接着轻轻一笑。“对,我是该惊讶,非常应该惊讶,但是我基本上猜到了。”
卢伟听了,身体微微向后仰,靠在了椅子上。“怎么样?感觉到压力了?”
我心里为之一震,一股怒气顿时袭上心头。卢伟,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没想到看起来文文弱弱的“韩国大帅哥”,心里会有那么成熟的算计啊。没错,听你这么说,我心里的确是感到很有压力,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但是心里想要得到的答案已经得到了,想要证实的事情已经证实了,你越是想看我慌乱,我就越不会让你得逞。
“有啊,很有压力,甚至感觉心里塌了一样,七上八下的,都快六神无主了。”我依旧看着他说,但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这么看着他。
卢伟得意的笑了起来,笑的很得瑟,笑的很有自信。“怎么样?告诉你吧,刘叔还是爱我的,我只是有事去了趟新加坡而已,你一个半路插上来的第三者,他绝对不会选择你的!怎么样?知难而退了吧?”
我听了,不屑的笑了笑。“知难而退?你搞错了吧?!我不是什么第三者,你跟老刘以前怎么样我不管,但是现在是我和老刘在一起,你才是第三者,明白吗?”这下换我自信的看着他,说“你跟老刘已经成为过去,是昨天,是去年,是曾经了!”当然,这自信是我装出来的,说这句话,我心里也是没底的。
卢伟听了,没说话,默默的看着我。
我又说“我相信老刘,他的为人我是清楚的,既然他已经跟我在一起了,他是不会再跟你回到从前的。你就继续做你的美梦吧。”说完,我刚准备伸手起来要向服务员买单,卢伟却冷冷的笑了起来,我顿时疑惑的看着他。
“别忘了,我比你更先认识刘叔,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他是绝对不会忘记我的,绝对不会看着我对他的爱而无动于衷的。”说完,很藐视的看着我,捧起了手里的酒杯。
我看了看他,没说什么话。他说的没错,卢伟是老刘的前男友,老刘不会放着自己曾经的爱人就这样不管的。无论他嘴上有多硬,但是他心里一定有那么一个不可进入到世界,属于他和卢伟两个人,只属于他们俩。
服务员已经走了过来了,我结了帐,但是点的那一份西餐一口都还没吃,就连杯子里的酒,都还一口都没喝过。我转过身,卢伟还在不紧不慢,悠闲自得的切着盘子里的肉。我想,这时候我什么都不用说了,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餐厅里的音乐还在放着,依然是与现在气氛完全不搭调的古典音乐,我没有说一句话,大跨步的离开了。
接下来的整个下午,我都像丢了魂似的,工作力不从心,满脑子想的都是老刘,卢伟,我和老刘的感情,还有卢伟和老刘的曾经……
晚上回到家,我表现的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反倒老刘变得比之前更加体贴了,又是做家务,又是做饭给我吃,就差把饭喂到我嘴里了,让我不禁觉得很别扭。从昨晚回来开始,他就开始变得有点不同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怎么了?”吃晚饭后,趁着老刘闲下来,在喝茶的时候,我疑惑的问道。
“什么怎么了?我怎么啊?!”老刘不明所以的看着我。
“从昨晚开始就变得……”我端起一杯茶,吹了吹滚烫的茶水,看着他说道。
“变得怎么了?”
我眨了眨眼睛,喝了一口茶,说:“没什么,看你心情挺不错的。”
“那是当然了,有你在,我心情一直都很好啊!”老刘呲牙笑起来,看着我,打趣似的说道。看我放下杯子,瞥了他一眼,他这才又嘻嘻哈哈的坐到旁边,伸手搂住我的肩膀,微笑着说“我明白你想问什么,小林。我知道你爱我,你为了我可以不去跟女生接触,可以放下一切,可以心里只装下我一个人。那么,为了表示我对你的爱,我只能做更多的事来表现,你多我有多重要,你在我心里是唯一的,我可取代的!明白吗?”说完,老刘笑了笑,用脸在我脸颊上蹭了蹭,短短的胡茬划过我的脸颊,很舒服,他还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听了这样的话,我心里当然是美滋滋的,但是我忘不掉与卢伟的那一场谈话。于是,我微微一笑,转过头看着他问“我是你的唯一,那……那个卢伟算什么?”
老刘听了一愣,撅着嘴松开手,闷闷不乐的说“你看你,我们俩在一起好好的,你突然提他干嘛啊,真扫兴!”说完,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老刘,卢伟是你什么人?”我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看着他,轻轻的问道,情绪很平静,没有怒气,没有大声叫喊。
老刘被我问愣住了,接着很快又装作很随意的说“哪有什么关系啊,就是同事嘛!你不要因为前不久我跟他的那事儿耿耿于怀好不好,别那么小气嘛!还记仇呢?”
“老刘!”我抬起头,正眼看着老刘问:“卢伟是你曾经的爱人,对不对?”
“什么?!”老刘突然之间显得十分惊讶,猛地看着我,脸上一副无比吃惊的表情。
我看着老刘,很正经的说“我说,卢伟是你以前的爱人,就是几年前送你那双皮鞋之后便从你生活中消失了,去了新加坡的那个人,对不对?”
老刘整个人傻傻的看着我,整个人懵了似的,嘴巴张的老大了,在这一瞬间石化。从他的表情中,我看到了一切,这个问题他已经不用在回答了,没那个必要了。
我轻轻一笑,侧着脑袋看着他,良久之后,老刘张开嘴,说了一个字“是!”
“为什么瞒着我?”
老刘显得不知所措了,似乎被我揭开了底牌,他的正反面都暴露在我面前,让他觉得太过突然了,突然的令他无言以对。他缓了缓伸,才结结巴巴的说“我、我不是故意的,小林,其实……”
“其实你打算一直瞒着我,是不是?”我又追问。
“不是!不是的!我没有想瞒着你太久的,只是想等你能接受了再打算告诉你的,没想到……”老刘低着头,轻声地说道,轻的只能我和他两个人听到。
“只怕……等我知道的时候,不是你告诉我的,而是你和他又重新到一起才让我知道的。到那个时候,你也没有再费口舌向我解释的必要了。”
“不是的,绝对不会的!”老刘突然激动起来,一把抓住我的手,叫道“小林,我不会跟他复合的,我心里已经没有他了,我心里只有你!我是要跟你在一起,不是跟他在一起的!”老刘拼命的解释道。
“你以为,你心里真的没有他了吗?”我握着老刘的手,比他握我还要紧,害怕他离开我似的,深情的看着老刘轻声的说,“我认识的老刘不会是这样的,他是你曾经的爱人,你们的那一份感情是一段未了情,你心里绝对不会完全忘了他的!”
我凝神注视着老刘,心里很乱,眉头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字,老刘亦是如此……
整晚,老刘和我都陷入了沉默,原本很好的很温馨的一个晚上,却搞成了现在这样,我也不想这样,但是事到如今,随着真相慢慢浮现在我面前,已经容不得我去选择了。
事情挑明了之后,我们都突然变得疏远了,或许也不该这么说,应该说是相互都不好意思开口了。第二天一早,依然像往常一样继续上班,只是那辆黑色轿车里没有了往日的欢笑声与挑逗的嬉戏声。工作归工作,还是不能带有任何一点的个人情感因素的。
九点多,我正在忙文件,钱总一个电话打过来,说是他们公司发现有一份文件有点小问题,需要改一下,让我过去看看。我加了电话之后,马上整理好公文包,打车来到了宏达公司,直奔钱总的办公室。
钱总见我来了,很亲切的笑了起来。我向钱总问了好,他便随之拿起那份文件对我讨论一下楼层格局方案的问题,他们公司这边的人认为,“三期”公寓是面对中龄化人群所打造的新型住房,应该采用比较多见的,也容易接受的传统固式布局,但是我所选的方案,是上次划出来的两种之方案中的另一种,就是采用创新性的楼层布局,包括室内格局设计,楼层分布点等等。
我向钱总详细说明了我这么做的想法,钱总听了连连的点头,最终认可了我的做法。还不时的夸我,弄得我有点不好意思。
“钱总,这种事应该由下层分管的人来联系我吧?您何必亲自打电话了解呢?”我疑惑的问。
“呵呵呵,他们那些人太能扯,我怕你来了又嫌烦”钱总笑着说,我听了不禁满心的感谢,无以言表。
“你小子怎么了,最近又忧郁了?看你那张脸!多难看啊!”钱总打趣的说。果然,再怎么掩饰还是能被看出来啊!我一阵无奈。在钱总的追问下,我向他说出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什么!!?”钱总听了,十分惊讶,他的反应比我想象的要强烈的多了。“有没有搞错啊!?旧情人,再续未了情?!”
我看着钱总这样,只是郁郁的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才好。钱总听到这样的事之后,还是不太能够接受的。“那你打算怎么办?难道就放任他们这样?”钱总忍不住问道。
“老刘说过他心里只有我一个,我觉得至少应该信任他一点。”
“怎么可能,那是曾经的爱人耶,一段未完的感情耶!给谁能说忘掉就忘掉的?!”钱总越来越激动。
“钱总,您别激动啊!”我示意让钱总冷静一点,让他坐下,好好听我说。“我也知道,老刘不可能完全忘掉卢伟的,说完全不会接受卢伟,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我现在只能相信老刘了,而且我现在该做的,就是尽自己的努力,让老刘跟我在一起。”
钱总也觉得很无奈,“我说小林啊,你怎么总是那么愿意信任他。你怎么就那么可怜呢,你那么爱他,可他却……诶……他值得你那么相信他吗?”
“我只能相信他,我爱他!如果卢伟没出现,我跟老刘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的,但是他出现了。所以,我也要对他好一点,这样才能把他来回来,让他彻底属于我一个人。”我看着钱总,镇定的说道。
“卢伟会那么轻易的让你得到刘老板?”
“不会,昨天他的话,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他认为是我抢了他的刘叔,他坚决要夺回老刘。但是他错了,我没有抢走他的谁!当时是他自己离开,他让老刘那么伤心,是他当时放手了,是他没有好好珍惜,怨不得别人!”我皱着眉头,异常认真的对钱总说“我跟老刘在一起那么久了,我们的感情想必连钱总你也很清楚了,我和老刘是绝对不会轻易分开的,老刘是这样,我也是这样,我告诉老刘,我是最爱他的,我绝不会输给卢伟!”
钱总愣愣的看着我,无比惊讶,接着向我伸出了大拇指,赞许的说“好!我就是欣赏你这样的脾气,人在事业上要不服输,在感情上更应该不服输!小林,我绝对支持你!”
钱总的话,让我顿时心里有了底气,好像是有了支持者,有了坚实的后盾一样。我微笑着看着钱总,心里满是感激,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钱总,有时候我真的觉得是不是神奇了,每次我困惑的时候,你都会奇迹般的马上出现,给我最大的支持、最大的鼓励,真的很谢谢你!”我充满感激的看着钱总。
钱总见状,只是对着我哈哈大笑,“我是你的幸运星,护身符啊!”说完接着大笑,很豪爽,很大气,我也跟着笑了,仿佛心里顿时轻松了很多。
但是,一切都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正当我准备鼓起勇气,想凭借着我跟老刘那么久的感情,以及我对老刘的真情,去打破卢伟的妄想的时候,我却怎么也想不到,后面有一次又一次直入心灵的打击正等着我,让我几近崩溃的边缘……
晚上回到家,有点累。跟老刘在家自己做了晚餐吃了,老刘在收拾餐具,我便先去洗澡了,今天太阳有点大,挺热的,弄得我一身汗。
在浴室里出来,拿着浴巾搓着湿湿的头发,不经意间,发现老刘正在客厅里跟谁在打电话,看起来有点偷偷摸摸的感觉。
老刘背对着我,坐在沙发上,说话的声音不算大。我处于好奇,稍稍走近一点,想听听,老刘却全然不知。
“嗯,我已经吃过了,你呢?……怎么?有什么事吗?……我说小伟啊,你也是,太过分了点吧,像你这么做,他看了能没有想法吗?……”
我心里一惊,老刘是在跟卢伟打电话!
老刘皱着眉头,“好了好了,我也没说你什么嘛,生什么气啊!……什么?你现在要过来?不好吧?!”
电话里,貌似卢伟想要到老刘家来,看来是有什么话想跟老刘说,老刘这下犯难了,可能是考虑到我在场,怕会有什么矛盾吧。
“没关系,让他过来吧!”我在老刘身后突然说话,把老刘吓了一跳,猛地转过头,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而我则不紧不慢的搓着头发,不时的瞥了瞥老刘。
“哦,那……你过来吧。”老刘看着我,木木的对电话那头的卢伟说道。我见状,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进了房间,吹干了头发,换掉了浴衣。
没多久,卢伟就敲响了门,老刘跑去开门了,而我则是侧身坐在沙发上,倒了杯红酒在面前,手里拿着烟,正看着电视。
开门后,卢伟一看到老刘,就高兴的一把抱住了他,对着老刘甜甜的笑着。老刘跟碰了刺似的,急忙拉开卢伟的手臂,皱着眉瞪了瞪卢伟,然后又斜眼看着我,向卢伟示意我也在。
卢伟这才侧着脑袋往屋子里看,一看到我正坐在沙发上抽烟,不禁一愣。“刘叔,为什么他会在这里?”卢伟冷冷的看着我,问老刘,脸上没个好脸色,这是当然的。
“这个……”老刘顿时为难起来,吞吞吐吐的没说出来什么。
卢伟看了看老刘,又看了看我,我没搭理他,依然看着我的电视,抽着手里的烟,喝着面前的红酒。“我明白了,叔,他一直跟你住在一起,是不是?”
老刘这下更为难了,皱着眉头,板着个脸,什么话都没说。整个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很凝重。他们俩就这么站着,大眼瞪小眼,卢伟明显有些沉不住气了,不停的咬着下嘴唇,拳头也握的紧紧的。
“没错,我跟老刘住一起,很长时间了,这跟你没关系吧?”我背对着他们俩说道。
“叔,难怪你之前一直跟我说不方便,原来是这样啊!你拿我当什么了。”卢伟冲着老刘叫道。
“你这孩子怎么那么倔呢?我都跟你说了我现在跟小林在一起,你怎么还是这样呢?!我要怎么说你才能明白?”老刘也不高兴了,语气有点强硬。
“我说卢伟啊,你过来不是有事要跟老板谈吗?怎么尽说道这些事啊?”我在一旁冷冷的说道,抽完最后一口烟,只剩一个烟头了,于是将烟头按进了烟灰缸。
“你给我闭嘴,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卢伟听了,冲着我大吼道。
让我闭嘴?没我说话的份?我顿时火冒三丈,猛地站起身来,面对着他们俩,叫道“卢伟,你算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有什么资格这么跟我说话?”
见我们俩这样,站在中间的老刘也发火了,“你们都给我住嘴,吵什么?!”老刘大喝一声,抑制了我们俩的争吵。老刘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卢伟,轻轻的叹了口气。老刘伸手握住了卢伟的肩膀,语气温和的说“小伟啊,输跟你说了,你就别动什么心思了,我现在跟小林在一起,你就别再瞎闹了好不好?”
“什么?!我胡闹!?”卢伟显然对老刘的话很不满意。“叔,怎么胡闹了,在一起不应是我们俩吗?为什么是他,你能不能跟我说清楚?难道从前我们俩在这座房里一起生活的那段日子你忘了吗?”卢伟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在这座房子里一起生活过的那段日子。这一句话每个字都像一根根锋利的尖刺一般,刺痛我的心,让我深深地皱紧了眉头。越是不愿去想的事,越是出现在你的耳边,老刘和卢伟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跟我和老刘一样,生活在这一所房子里的吗?他们睡的也是那张床吗?……
“这……不是这个问题啊,小伟!对了,你是不是跟小林说什么了?我告诉过你不要瞎说的,你怎么就那么不听叔的话呢?”老刘双手握住卢伟的双肩,轻轻的晃了晃。
“我什么都没说啊!再说了,我就纳闷了,你为什么不让我说出来,我觉得我们之前的事就是要在他面前说出来,让他知道到底是谁当了小三!”卢伟愤愤的说,眼睛还不忘死死的盯着我。
“你叫谁小三呢?!把嘴巴放干净点!当时是谁自己离开的?自己放弃的感情,失去之后就不要怪别人,要怪就怪你自己!”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指着卢伟大叫道。
“胡闹!”老刘松开卢伟的肩膀,一声大吼,卢伟被吓到了,愣愣的看着老刘。老刘意识到自己语气太重了,于是又降低语气说“我不是跟你说了一切事情由我来解决的吗?你拿我的话当耳旁风啊!
“我什么都没做啊,倒是他先找的我,他已经知道我们以前的事儿了。”卢伟看着老刘,委屈的说道。
“是我自己知道的。你想瞒我到什么时候?”我看着老刘,质问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你怕告诉我之后我杀了卢伟不成?!”
“你瞎说什么呢你!我就是怕你多想,所以才……”老刘也很难做了。“好了好了,小林,你也少说两句吧。”
“叔,你干嘛理他。林枫,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和刘叔的感情一直都没断,虽然这段时间我不在,但是并不表示我和刘叔没感情了。而你,只是我不在的时候,在刘叔身边充当了我的角色,说白了,你只是我的一个替代品。一个替代品,还想跟我争什么啊?”说完,卢伟很鄙视的看着我,而我眼睛里看到的,只是一个得瑟的不得了的人渣。
“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说我!”我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握紧了拳头,突然冲上前,想狠狠的揍卢伟一顿,不想却被老刘拉了下来。我转过头,狠狠的看着老刘,“放手!”老刘不听,还是紧紧的拉着我,抱我推到了身后,接着火冒三丈,横眉怒目的瞪着卢伟,吼道“你给我住嘴,说什么呢你!我让你别说话你听不见啊?!”
“老刘,你就知道护着他啊?任凭他说什么都行是吗?”我冲着老刘吼道,愤怒到了极点。
“你就知道动手,就知道打人,最后能解决什么问题?我刚才就让他别来,你又非让他来,我就知道你们俩见面没好事,你这不是存心找事儿吗!”老刘也发火了,真个人被逼急了,脸都被怒火冲红了。
听老刘这么说,我心里真的是凉了一大截,弄到最后怪到我头上了,我吼道“你想就这么瞒着,就这么私下解决,你想玩到什么时候?好!刘正刚,今晚是我错了,我就不该呆在你这里!你们在这吧,我走!”
一句狠话放下,整个屋子都被我的吼声震的发颤。我转身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小林,你别胡闹!”老刘在我身后叫道。我没理他,依旧拿着自己的衣服,愤愤的向门外走去。
“你给我站住!”老刘突然一声声嘶力竭的大吼,抱我完全震住了,双脚停下,呆呆的背对着他站在原地。
“怎么啦?跟我闹脾气啊?还反了你!你今晚走出这个门试试,你敢走出去我就敢打断你的腿!”
老刘的话完全震住了我,我本不想理他,但是双脚还是停住了,一动不动,静静的站在那。老刘见我停下了,也叹了口气,降低声音对我说“好了,小林,别闹了,时间不早了,你先进房间去睡吧,我把小伟送回去。”说着,老刘走过来右手搭在我的肩上,把我转过身,捏了捏我的肩膀,我依旧是那副气愤的表情。
“对他真好啊,还送他回去啊?”我依然没好气的说,老刘这时候也不知用什么语气来回答我了,只好拍拍我的肩膀,把我推进了房间。
我一个人在房间里,顿时感觉心里空荡荡的。我坐在床上,身下的这个床,突然让我觉得很讨厌,曾经他和老刘,也是躺在这么一张床上的,一想到这里,我就狠狠的紧紧咬了咬牙。我心里很烦,于是脱去了外衣,躺在床上想要快些睡去。老刘和卢伟还在外面不知说着什么,我能依稀听到卢伟对老刘的那带有撒娇的抱怨声,而老刘则是含糊的应和着。
不知过了多久,朦朦胧胧中,老刘也爬上床,关上灯。在同一个被窝里,老刘又伸手过来抱住了我,亲了亲我的脸。我醒了,毫不客气的推开了他,又独自一个人睡去,跟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谁知老刘马上又扑上来,紧紧抱住我。
“怎么了,小林?你还真吃醋啦!呵呵呵。”老刘凑在我耳边轻声的说,亲了亲我的脸。
“离我远点。”我毫不客气的说。“老刘,你从来没对我发过那么大的火,今天你却为了他跟我翻脸,我算是领受到了!”
“诶呀,哪有啊,我那不也是气糊涂了嘛!你们俩吵成那样,把我当生什么了?我也就是怕你走了,情急之下才对你吼了一句,对不起,对不起。你就别惦记了好不好?”老刘在我耳边亲昵的说。
“老刘,我告诉你,我是铁了心了,现在我和卢伟,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你自己看着办吧!”
老刘听了,轻轻地叹了口气。“小林啊,你们俩为什么非要弄成这样呢?我就是怕你会不高兴,所以才瞒着你想要把所有事情自己一个人解决的。但是你……”
“但是什么?老刘,我真的是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心里还惦记着那个卢伟?”我心里有所不甘,吃醋了似的问。
“你个小兔崽子瞎说什么呢!我做这么多还不是为了你!”老刘狠狠瞪了我一眼。
“为了我?”我苦笑道。“把卢伟留在公司也是为了我?让他当你的助理也是为了我?我刚跟他吵的时候,你因为他而对对我吼大叫,也是为了我?”
“你别这样,小林。”老刘抱紧了我,下吧在我脸上蹭了蹭,短短的胡须擦过皮肤的感觉,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卢伟这回是遇到了麻烦,所以才会回来到我那工作一段时间,至于那个助理职位,是因为他以前就是做那个职位的,现在之前助理职位有空缺,他就正好应聘了助理,这里面真的没其他事儿。他变成今天这样,当时真的是该怪我,都是我的错,我有很多对不起他的地方……”
“得了吧你!”我猛地甩开老刘的手,叫道“没什么事儿?他都要跟你复合了,还叫没事?我这都成了第三者了,你说没事儿?老刘,你知道我心里现在有多难过吗?”
“小林!我不是跟你说过嘛,我不会跟他再复合的,我心里已经有了你,就不会再去接受其他人,即便是卢伟,我也不会再爱他,我跟他早就已经结束了!”老刘顿了顿,还是不是的轻轻的叹气,可以看的出他心里也很烦、很无奈。“我也不知道卢伟怎么会突然回来想要跟我复合,我真的想都想不到,但是已经没用了,我心里已经接受不了从前的那一份爱了……”
老刘又凑上来,亲了亲我的脸,我一动不动,任由着他。“小林,别再生气了好不好,为了我,别再生气了。”老刘抱着我,让我贴近他的怀里,我靠在他肉肉的大肚子上,很温暖、很舒服。我伸出手,拦腰抱住了老刘,把头埋进他的怀里。
“老刘,你知道吗?我心里真很难受,卢伟那句话说的我心里很担心,我担心我自己真的是他的替代品,是你们延续感情的一个替代人物。”
“呵呵呵,傻小子,你是你,他是他。我和你的这一份爱,是与众不同的,你不觉得吗?”老刘笑着捏了捏我的肩膀,又轻轻拍了拍,像是哄我睡觉。
一场争吵风波慢慢平息下去,夜深人静,老刘已经渐渐的响起了鼾声,而我还是久久的睡不着。这张床,突然之间变得很陌生,不只是这张床,连这个房间,这座房子,都好像在那一瞬间变得好陌生,好像本不适合我。
老刘嘴上说心里只有我,或许他心里也真的是这样的。但是,从他对卢伟的态度来看,老刘是没有完全放下从前那一份爱的,这一种潜意识的爱,藏得太深,太隐秘,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也就是说,在老刘的心里,他把我当做是全部,但是其实并不是……
抬起头,深情凝望着睡觉时憨态可掬的老刘,心里真的不是滋味。鼻子一阵发酸……
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天,整天上班下班都会不经意遇到那一张面孔,我心里就会源源不断的涌出愤怒。很多时候,我都不停的扪心自问。我,老刘,卢伟,三个人之间的关系何时才能划清。这些天以来,我的内心饱受折磨。但是一想到老刘那晚在床上对我说的话,我就忍不住紧紧的握了握自己的拳头。老刘,我们这一路走来,有多少酸甜苦辣,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让你被卢伟抢走,我是绝对不会退步的!
周五这一天,我浑身无力,头痛鼻塞,这是感冒的症状。本来明天就可以休息了,老刘还是命令我今天就呆在家里休息。我吃了感冒药,中午好好的睡了一觉,到下午两点多才醒来。
醒来之后感觉好多了,头也不怎么痛了。起床倒了杯水喝,拿起桌上的手机,发现有未接来电。我一看,是一个小时之前爸爸打开来的!
我没有犹豫,马上回拨了过去。电话里“嘟……嘟……”的响了两声了,暂时还没人接,我心里却万分焦急,好像一刻都等不了,不知为什么。突然,电话接通了。
“喂?”电话那头传来了父亲那浑厚的中年男士的嗓音,这一刻,我突然打心里感到好亲切,好温暖。
“爸!是我,林枫!”
“呵呵,我知道是你。你小子忙什么呢?刚才打电话给你你都不接,我以为你在忙呢,吓得我没敢再打。”父亲笑呵呵的说。
“没有,今天在家休息的,没去上班。有事吗?爸。”
父亲这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乐呵呵的对我说“对了,我告诉你哦,我现在知道怎么在网上跟人家视频聊天了。你上次在家把电脑弄好之后,我就自己慢慢琢磨,终于被我给弄弄个明白了,哈哈哈……”父亲爽朗的笑起来,听着让我感觉很有一副得意的样子。
“你也真是的,天天上网打棋牌游戏打得那么起劲,让你学点别的就那么难。到今天才知道怎么视频聊天,你也真好意思说!?”我佯装责备的说。
“诶呀,别扯这没用的。我现在正上网呢,赶紧的,上来给爸爸看看。”父亲变得迫不及待起来。
我笑着挂了电话,穿好衣服来到电脑前,打开电脑跟父亲开了视频。
父亲依旧是当年的那个父亲,神气威武的双眼,明亮又有神;又粗又黑的眉毛,是往上翘的,给人一种发自内心的威慑感,小时候我就很怀疑他是不是古代的大将军;并不算高挑的鼻梁,却又显得很挺拔;标准的国字脸上,与从前相比更多了一丝皱纹,但是绝对不减当年的风采;乌黑浓密的平头短发,总是让我羡慕的很,也总让我纠结的要命,为什么我年纪轻轻,头上却已经有了少许的白发了呢?真郁闷。
父亲在视频里看到我,会心的笑了,笑的很和蔼很慈祥。突然,父亲的眼神变了,眉头也皱了起来。“枫儿,你瘦了!!”
我一听,心里一震。虽然自己平时没发觉,但是体重机告诉我,我瘦了好几公斤。想想最近的这些日子,不瘦才怪。我笑了笑,装作若无其事的说“呵呵,没有啊,我一直都这个样子啊。”
“尽瞎说!”父亲顿时瞪着眼唬我,“你看你那脸上还有肉啊?是不是最近太忙了,没有好好吃饭?”
父亲像照顾小孩一样对我问这问那,我有点应接不暇了,只好抿着嘴笑而不语。我知道父亲的心,现在的我,只能满足父亲的所有心愿,这是做儿子的该做到的。
“儿子,打春节离开家,你就没往家里来一个电话,怎么?连你爸妈都不要了?”父亲又半笑半怒的说。
“没有没有,爸,你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只是我觉得,一个人在外面好好工作就行了,没什么事就别往家里打电话,免得你和妈妈以为我在这边遇到什么困难呢。”我不好意思的说。说实话,现在我后悔了,我只顾着老刘,只顾着工作,要不是父亲今天下午来电话,我差点忘记给父母送去最基本的问候。
“下一趟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啊?”父亲微笑着问,满眼期待的等着我的回答。
“我想……夏天时候再回去一趟吧,现在手里有个大项目,已经完工了,过两天就能得到一笔丰厚的项目款,之后应该就能轻松一阵子了。厦门夏天很热的,到时候我回家避避暑,至少家里没厦门那么热,哈哈啊!”我呲牙对着父亲笑起来。
“哦,呵呵,那就好。早点回来吧,你妈可想你了。”父亲笑了起来,父亲不抽烟,露出了那一排洁白的牙齿,让我感到很舒服。“还有……我也很想你!儿子!”
父亲脸上笑容僵住,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我心头猛地揪心的痛,犹如万箭穿心一般。父亲是个很大男子主义的人,从来不会对别人说什么放下面子的话,更不会放下那高大形象,对自己的子女说这些。但是今天,父亲竟然张口了,我顿时觉得自己成了个不孝子。
“爸,对不起!”我鼻尖一酸,“出来又那么久了,都没回去,连一个电话都没打回家,让你们担心了。其实……我也很想你们……”说着,我的眼眶已经红了。
父亲见状,不禁大惊失色,不知怎么办了,双手在荧幕前不停的比划着说“诶!儿子,你看你,爸爸也没说什么,你这像什么样啊!?都大男人了,还学小孩子哭鼻子不成?”
我听了,拼命的将眼泪忍了回去,接着又笑着看着父亲。
“诶,这就对了嘛!爸知道你也很想念爸爸妈妈,但是男人总要出去为自己的事业奋斗的,没办法的事情太多了,你说是不?呵呵呵,等你有空了,就回来跟爸妈聚聚。”父亲又笑了,很和蔼的看着我,笑的像个小孩子。
“儿子,你自己加油,爸爸很高兴有你这么个儿子,你是爸爸的骄傲!爸爸老了,干不出什么大事业了,你不一样,你还年轻,现在的本事都已经超过爸爸了,爸爸真的太自豪了!”父亲深情的看着我,一席话,让我感到语重心长。“但是,如果在外遇到什么困难了也不要怕,有爸爸在呢,无论你一个人在外面混到什么程度,爸爸都是你最坚实的后盾,在外碰壁了,咱们就回来吧,家里永远是最好的!懂不?”
我听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动,那种感觉甚至已经不能用感动来形容了,我只知道,我心里热热的,暖暖的,像是被一双大手捧在手心一般的温暖。“嗯!”我微笑着应了一声,向爸爸点点头说:“我知道了,爸!再过两个月闲下来了,我就会回去的,到时候再加多呆一些日子,好不好?”
“诶!好好好!“父亲听了我的话,顿时高兴起来,笑的合不拢嘴,我很久没见到他这样笑过了。看着他的笑脸,我也冲着他乖乖的笑了起来。这时候我才真正明白,被人牵挂着,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时间还早,跟父亲聊完之后,我关了电脑,打算去公司里了。还没到休息的日子,光是自己总请假的话,怎么也说不过去的。但是,我错了,今天下午真的不该去公司,这是我至今都后悔的事。
穿好了衣服,便打车来到了公司。到公司以后,首先去找老刘了。走进他办公室,随手把门关上了。老刘还埋头写着文件,听到有人走进来,头也不抬的说“怎么?你小子搞什么呢,一个下午找我多少次了?”。我顿时愣住了,站在原地看着老刘。
老刘也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抬起头来看着我,也顿时傻眼了,哑口无言的就这么看着我,愣了一下才开口说“呵呵,你怎么来了,小林?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嗯,吃了药睡了一觉,现在好多了。”我很不自然的回答道。
刚才那句,我很清晰的听到了。卢伟趁我不在的时候,来找了老刘好多次了,我心里顿时又来了怒火。看着老刘,我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即使心里很不平衡,但我还是不要挑起两个人的心伤了吧,于是索性对老刘说“我先去做事了,走的时候叫我一声。”说完便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做起自己的事情。但是不知为什么,一直将感情和工作分的很开的我,现在却在工作的时候变得力不从心了。思绪乱飞,想的竟然全是那个卢伟。
拿起杯子,去泡杯茶喝,缓解一下自己紧张的情绪。今天下午的太阳很不错,我想捧着杯子去阳台那边站一会,谁知在走廊里遇到了卢伟。
我先是一愣,感到有点意外,转而很平常的看了看他,并不想再开口对他说什么。于是想当做没看见的从他身旁走过去,谁知那卢伟竟然直接向我白了一眼,这种眼神给谁看了心里都会很不爽,我心里很不痛快,马上停下了脚步,毫不客气的皱眉瞪着他。
“哟,谁招惹我们的大设计师了?瞧你这眼神,真吓人!”卢伟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看着很小人的表情对我说。
“你刚才那眼神什意思?”我也生气了,语气里充满了火药味。
“眼神?什么眼神?我可什么都没做啊,你可别冤枉我,我只是很自然的看着一个小三而已啊”卢伟很挑衅的看着我说。
我顿时怒火中烧,以至于失去理智的用右手一把抓住了卢伟衣领,叫道“你给我说话注意点,你自己就是个没用的东西,不要回过头管别人叫小三!我告诉你,没人是小三,你也不配管谁叫小三!”
卢伟也发怒了,伸出手一把扯下了我的右手,猛地外旁边一甩。我身体一晃,左手的茶杯没拿住,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我的杯子摔碎在地上,茶水洒的到处都是。
“都是你!一切都怪你在捣鬼!要不是因为你,他现在不会对我不理不睬的!要不是因为你,我已经跟他回到从前感情了。就是因为你,他已经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对我了!都怪你个第三者!”卢伟扯着嗓子,冲着我吼道,声音很大,甚至有点刺耳。
我站在原地,低着头,看着脚下一地的玻璃碎片,右手攒的紧紧的,整个身体都在跟着颤抖。慢慢的抬起头,心里的怒火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我可以感觉到我的双眼已经布满了通红的血丝。
楼道里已经有了好几个外观的人,还有人陆续聚拢过来,人越来越多了,议论纷纷,貌似事情要闹大了。但是我已经发狂了,完全顾不到其他东西了。
“你个混蛋说话给我放尊重点,要不是因为你跟他那点关系,我早就对你不客气了,你以为你真能在公司呆那么久?是你自己先离开的,现在回来了也怨不得别人!你自找的!”说完,挥起自己的右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冲着卢伟的脸挥去。
“住手!”突然传来一声巨吼,好熟悉的声音,我被迫停下的拳头,扭头一看,是老刘!!
卢伟被我的举动吓到了,弱弱的看着我,又看看老刘,呆呆的站在那不说话。
“林枫!你干嘛!?大白天上班时间,你发什么疯?还想动手打人啊?”老刘怒气冲冲的看着我,那种眼神是从未有过的锐利,像一根尖刺,刺入我的心脏。
老刘狠狠的走过来,拉下我的拳头,冷冷的瞪着我。“你干嘛?还长脾气了你,你仗着什么权利,敢在公司动手打人家?你这不是胡闹嘛!?”
我心碎了,我万万没先想到,自以为老刘是站在我这边的,但是遇到现在这种情况,老刘的举动完完全全的给了我一个晴空霹雳。我抬起头睁大了眼睛瞪着他,心里像是有汩汩滚烫的热血往上涌。
“放屁!是我胡闹?你给我正眼看清楚!我没事脑袋坏掉了,才会专门跑到公司来跟他吵架!”我瞪眼看着老刘怒吼道。老刘被我这么一吼,整个人一愣,站在原地跟我眼瞪眼。
我一把甩开他的手,用尽所有力气狠狠的瞪了老刘一眼,然后转身大跨步走出了走道,走出了公司,消失在人群中。整个楼道里的人都还在那看着热闹,老刘看着满地的碎玻璃,又看看卢伟,最后转过身看着我离去的背影,但是等他看向我的时候,我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知道,那个杯子,是我的……
我冲出公司,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再回头望一眼这个最后给我绝望的地方,然后头也不回的上了出租车,疾驰而去。
老刘,我已经知道了你心里的想法。现在我明白了,是我太天真,是我太傻。
卢伟在你的心里,始终占据着那个角落,那个最安全的角落,无论他做什么,你都会为他考虑,为他着想的。而我,最终真的只是他的一个替代品。替代品终究是替代品,
我跟他同时站在你面前,我就什么都不是了。此刻你心里的那杆秤,根本没有什么平衡可言了。
坐在出租车里,我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泪水。但是双眼还是不争气的湿了又湿,最后在脸上露出了深深的泪痕。我用手遮住脸,不让任何人看到我哭泣,我也绝对不发出任何哭泣的声音,眼泪可以流,但是我林枫绝对不能哭!
老刘,我已经知道你的选择了,你说你爱的是我,我终于明白了你有多爱我了。不过现在我该说抱歉了,我受够了!一份带有牵绊的爱,我不需要,也承受不起!
天已经快黑了,整个天空涂满了夜晚到来之前的昏暗。道路两旁已经有霓虹灯陆陆续续的亮了起来。车迅速驶过,让路边的灯光在我眼睛里化作一条条回忆一般的光影,很快到来,却又走得更快,转瞬即逝……电话响了又响,我只当没听见……
“先生,你到底要去哪里?”突然,司机觉得我很奇怪,于是打破沉寂,透过后视镜看着我问道。我正用右手蒙着湿湿的双眼,但是满脸的泪痕已经泄露了一切……
是啊,我该去哪里?跟从前一样回到老刘家,倒在床上不说话,任凭眼泪哗哗流下,好好的发泄一下?还是像之前赌气一样,收拾收拾东西回到真正属于我的哪一个小出租屋?我不知道。我不想回去,回到两个之中的任何一个地方都会勾起我无尽的伤痛,我承受不起了。
我用手抹了抹湿湿的双眼,擦去了脸上的泪痕,轻轻的压低声音说“去宏达房产公司……”
突然之间感到心里好累。我也记不清有多久了,纠纠缠缠的,吵吵闹闹的,最终却是走到了这一步。这一份感情,让我尝到了很多以前从未尝过的味道,已经不能用酸甜苦辣来形容了,甚至连自己都说不出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我真的舍不得,我将整颗心都捧出来的爱,我不希望就这样结束,突然揪心的疼痛,终于将我从对未来的幻想中拉了回来,那一刻,心碎。
老刘,你再向我解释一次好不好?向我解释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我会原谅你的!我还在幻想,为自己幻想,还在幻想着我和老刘能像从前一样……
车在商业中心的宏达公司大厦下停了下来。我下了车,轻轻抬起头,环顾着四周拔地而起,直入云霄的高楼大厦,我顿时体会到自己在这座城市之中的渺小。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想要来钱总这里,没有给他打电话,只是想要见到他,仿佛他真的成了我的护身符,成了我一伤心就可以倾诉的对象。
来到楼上,他办公室的门紧闭着,再怎么敲也不会有回应,直到有一个女秘书一样的工作人员告诉我,钱总今天没来公司。
我这才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宏达。在踏出宏达公司大门的那一刻,我突然发现自己是多么的犯贱,多么的懦弱。
钱总曾经是那么喜欢我,或许他现在还是那么的喜欢我。但是,自从我执意跟老刘在一起的那一刻,我就拒绝了钱总。就是这个被我拒绝的人,三番五次的热心帮助我,没有任何私欲,而是帮自己爱着的人追求幸福。我不但厚着脸接受了他的帮助,现在反而更是一遇到不开心的事,就来麻烦人家。我只顾着自己的伤痛,却从没考虑到钱总的感受,名义上他教我怎么夺回老刘,但是我可以想象的到他每帮我一次,背地里忍受了多少心酸……
我太懦弱了,就连感情的心伤,都要靠别人来帮我抚平。每每受伤的时候,总想要得到的别人的帮助,钱总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不能再麻烦他什么了,是时候自己处理自己的感情了……
踱着恍恍惚惚的步伐,走在喧嚣的街道上。天真的已经黑了,大街小巷所有的灯光都亮了起来。好久没有仔仔细细的看过这座城市了,我还真没发现这座城市可以那么美!耸立的商业大厦,每个楼层都打开了灯,站在街道上远远的望去,白色灯光组成了一个对称而有趣的图案。霓虹灯似乎也从没有那么绚丽过,好似想要爆发出所有的电量,向人们展现最美丽的流光溢彩。
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曾经的那间酒吧,那一次和他有过甜蜜经历的酒吧,心里不禁为之一动。我就是个懦弱鬼,之前的一切还是忘不掉,总是忍不住的记起。顿时眼睛又泛红了,不过,以后再看到这样的酒吧,应该就不会再有这样的释怀了吧。
迈步走进了酒吧,酒吧里人不算多,也不算少,多以年轻人为主,但也确有中年人在一边把酒对聊,有男有女。酒吧里的气氛不算冷,放着轻DJ音乐,一张张笑脸映入眼帘,我今晚是不是不太适合这里?
坐在吧台前,向服务员要了两杯调制的高度洋酒,一杯在左,一杯在右,你一杯,我一杯,我先饮为净。这是我跟他第一次来的情景,我至今依旧记得,当时我们俩说说笑笑,吧台的小伙以为我们是父子,弄得老刘乐的合不拢嘴。现在一切都没了,都过去了,像一场游戏,像一场梦……
我握着酒杯,看着酒吧内随着DJ音乐激情高涨的年轻人,听着台上歌手的吉他弹唱。酒杯里的酒一口又一口,喝完了要了一杯又一杯,心里什么都不愿去想了,想的太多会更累。举杯销愁愁更愁,那我就什么都不不去愁,是时候忘掉了,今晚,我只喝酒。
不知过了多久,我已经喝的快醉了,神情恍惚的时候,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是老刘的,之前打了那么多个电话我一个都没接,想必是找不到我,急疯了吧。但是我已经被酒精麻痹了大脑,心里的悲伤,心里的抱怨、酸水,全都毫不拘束的倾泻出来。
“喂?”我带着酒劲,接通了电话,说话都有点饶舌。
“喂!小林,你在哪呢?”老刘果然是万分焦急,迫不及待问我的行踪。
“你管我在哪,我告诉你,我现在跟你没关系了”我勉强的绕着舌头,醉醺醺的说“我现在多好啊,一个人逛街,一个人喝酒,我不需要你陪在我身边!”后面这句话,我逐字加重了语气。
“别闹了好不好,你说话怎么这样了?你喝了多少酒?你到底在哪啊?……”
“我在哪关你什么屁事,我跟你没关系了!我想喝多少就喝多少,想喝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我的头很重了,晕乎乎的,我也不想再跟他说什么了,眼泪已经划过脸庞,滴在了桌上的酒杯里。我不顾电话里“喂!小林!喂?喂……”这一番急切的叫唤,果断的挂掉了电话。
我伏在桌上,面部表情,顿时扭曲了。想哭,却又不想哭,湿湿的眼眶不停的向外涌出眼泪,顺着脸上的泪痕滑落在桌子上,就连心里都充满了熔岩灼伤过的疼痛。猛地抬起头,拂袖擦了擦满脸的泪水,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不知过了多久,已经喝得不行了,快连站都站不稳了。轻轻甩甩头,眼前桌上还有半杯剩余的酒,摇摇晃晃的一把握住酒杯,端起来正准备往肚子里灌,突然身旁出现一个壮硕的身躯,刚健屹立,挺拔威武,给人一种无法抗拒的威慑力。酒杯被一把夺下,酒洒的到处都是,我摇摇晃晃的转过头,睁着迷迷糊糊的双眼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是老刘!
我怎么也没想到,老刘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在我面前。看着老刘紧紧皱眉,瞪大双眼的面孔,我笑了,笑的那么苦涩,笑的那么悲哀,因为我看到老刘身后,站着卢伟!
“你怎么来了?刘老板?”我装作嘲笑般的问,转而再次拿过酒杯,晃了晃,看里面还有没有酒。
老刘又是一把夺过我酒杯,冲着我吼道“小林,你这是干什么?!干嘛喝那么多酒,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我看着横眉怒目的老刘,眼睛的余光又无意间看到老刘身后那个双手交叉在胸前,满脸仇恨般的卢伟。我裂开嘴笑起来,不屑的说道“呵呵呵,你管得着吗?”。
老刘一愣,站在原地看着我,不敢相信似的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转过头,睁眼温和的看着他,却又在转瞬间睁大布满血丝的双眼瞪着他,突然加重语气大吼道“我的事你管不着!”。我竭尽全力冲着老刘后出这句话,我自己都没想到会这么说,这一吼,引来了旁边其他客人怪异的目光。
“啪!!!”
我话音刚落,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老刘已经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我脸上。我瞬间懵了,慢慢的转过头,看到老刘已经气的浑身发抖,就连刚才打我的右手还在不停的颤动。老刘的眼睛,真的瞪得凶狠无比,他真的生气了,他从没用这样的眼神看过我,简直让我不敢与他正视。卢伟也完全愣住,或许这样一个画面谁都想不到。
脸被打得很痛,现在已经是滚烫的了。我这才回过神来,摸着脸颊,难以置信般的看着老刘,老刘顿时也弱下来,可能他也觉得这样做很过分,很不合适。
“你竟然敢打我?!你有什么资格打我?”我也顿时火冒三丈。
“你说的是什么话,干嘛?想跟我搞决裂啊?什么叫我管不着?我管不着那还有谁管得着?”老刘见状,语气又强硬起来。
我看着老刘,渐渐放松下来,背部靠在椅子的靠背上,掏出烟点上一支,神智清醒了很多。“我想……我们应该已经没关系了吧,老刘。”
老刘的瞳孔瞬间放大,接着眯起双眼上前一步。我坐着,他站着,他俯身下来盯着我双眼问“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把目光转移到别处,不想再看着老刘。
老刘见我不说话,顿时又来了火,一把拉过我,与我正视着说“今天下午的事,你能让我怎么办?你在公司要动手打人,难道你要让我为你出头去批评卢伟吗?是不是因为我们现在在一起,你就能凭此对卢伟大打出手了?”
“是是是!没错,一切都是我做的不对!”我不停的点头。
“你别跟我瞎糊弄,没人冤枉你!”老刘又是一声吼。“你说,我做的有什么错?”
“你做的很好,完全没错!”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你这么说话,是要跟我分开,你知道吗?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说啊!我要怎么做你才能高兴?”老刘几乎发狂了,一把扯住我的衣服叫道。
“老刘,我没有权利要求你什么?我和卢伟都在这里,你跟谁在一起是你的选择,我无权干涉的。但是,既然你选择了跟我在一起,你就不该对卢伟牵肠挂肚,不该跟他有什么瓜葛;同样,如果你选择了跟卢伟在一起,你就更不该这样跟我说话!……”我目不转睛的顶着老刘说道。
老刘听了,皱起眉头说“你要我说几次你才能明白?”说着,老刘站直了身子,猛地转过身把卢伟拉了过来,指着卢伟,对我说“你看,我把卢伟带来了,我跟他什么都没有,不信你问他,你问他啊!”
我看着老刘,顿时苦笑起来。我从椅子上踉踉跄跄的站起来,扶着桌子看着老刘说“我相信,我绝对相信你跟卢伟什么都没有,但是,你的心欺骗了你的行动。”
老刘听了这话一愣,有点不明所以,皱着眉傻傻的看着,满脸的疑惑。老刘身后的卢伟也不说话,就这样木木的看着我和老刘。
我拼命的让自己保持清醒,拼命的让自己控制住情绪,今晚之后的我,或许就不是从前那个我了。看老刘不说话了,我招来服务生结了帐,然后转身对老刘说“你们俩留下慢慢喝点吧,我喝完了,该回家了。”说完,迈着歪歪扭扭的步子往外走,却不想被老刘一把拉了回来,整个人没站稳,依靠在了墙边上。
“你松手!”我盯着老刘,冷冷的说。
“你要去哪儿?你喝成这样……”
“你管不着!”老刘的话还没说完,我便一声大吼堵回了他的话,说完猛地甩开他的手,再次往外走,再次被他拉了回来。
“别闹了,小林,你喝多了,我们回家好不好?”老刘架着我,请求般的问我。“我知道我做了很多让你伤心的事,但是我没有其他意思的,你相信我,我心里只有你的!”说完,老刘深情的看着我。或许老刘觉得自己下午做的有点过分了,想来跟我谈谈,解除误会。
“刘老板,你放过我吧,我心里真的很难受,你不要折磨我了行不行?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坚强!懂吗?你放我走吧,我没有那么强大的承受能力,这场游戏,我玩不起,我退出!”
老刘完全惊呆了,睁大了眼睛看着我,那种表情折现出他的惊恐。“你不是说笑吧?小林?你想想我们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我们的快乐,难道我们那么久的感情就这样结束了吗?你就一点都不怜惜吗?”说到最后,老刘几乎是吼出来的,后吼的声嘶力竭,甚至带了点哭腔,尽管他并没有哭。
“叔,你何必这样,他有什么好?你干嘛这样苦苦求着他?你这样做不值得!”卢伟终于说话了,他拉着老刘的手臂,为老刘抱不平似的说,还不时的恶狠狠的看看我。
我微微一笑,没说话,没有再理睬他。使劲想抽回自己的手臂,但是还是抽不回来。
“我告诉你!我是不会让你从我身边离开的!”老刘激动的向我吼道。
“喂!你们这些基佬瞎吵什么啊!闹分手也别来这儿大吼大叫啊!滚一边去!”旁边一群染了头发,打着耳钉,看着像不良青年的人,对我和老刘的争吵感到很不满,于是破口大骂道。听到这样的话,我顿时眼睛一瞪,心里的怒气在沸腾。
我刚想冲上前动手,老刘已经转过身冲着那人大吼道“你他妈的给我闭嘴!没你的事!”说完又转过身看着我。可谁想,老刘的话把那人激怒了,老刘回过头之后,那人已经拿起了一个酒瓶,冲着老刘走过来。
我看着心里一惊,眼睛直盯盯的看着老刘身后,那人已经举起了酒瓶,眼看就要砸下来了。没等老刘说什么,我一把将老刘整个人扯过来,自己站在了那人面前……
我一把扯过老刘,自己一个跃身站在了那个人面前。冰冷的啤酒瓶迎面而来,一切都是在一瞬之间。老刘这才回过神,扭头睁大了眼睛看着我,看着迅速砸来的啤酒瓶。
我本能的伸出手,想要挡住那啤酒瓶,但是对方用力很大,速度太快,我又喝了很多酒,反应太迟钝。我一把抓过去,没有抓到酒瓶,硬邦邦的酒瓶重重的打在了我小臂上,发出“砰“的一声沉闷的声响,我坚持不住,被砸的被迫退了两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小臂上传来。
“你们干什么!”老刘发疯似的大吼一声,马上一把扶住了我。
我抱着手臂,满脸痛苦的表情,顿时感觉小臂像是断了似的,完全没有了反应,唯有翻江倒海似的钻心的疼痛。我心里忍受不了,猛地甩头看着那个满脸得意的黄发青年。
“小林!你怎么样?!”老刘半抱着我,轻轻的触碰着我的手臂,急切的皱起眉头,瞪大了布满血丝的双眼。
我强忍着疼痛,抬起头,但是剧痛带来的麻木感让我不得不咬紧了牙。老刘见我痛苦的样子,一阵揪心,转而又突然怒发冲冠的用杀人般的眼神看着那个混蛋。
“你个王八蛋!”老刘大叫一声,冲上前跟那人扭打在一起。卢伟看见这样的情景,整个人愣住,半天才反应过来,看来老刘跟人家打起来了,顿时也爆发了似的,搬起身旁的凳子、椅子什么的,向那帮人砸了过去,身边能用来砸的东西都被他用上了。
老刘是个胖中年了,行动肯定比不上那些不良青年敏捷,老刘是肯定打不过他们的。正当这时,黄发青年一把扯住老刘,挥起拳头照着老刘的脸就要打下去。
千钧一发之间,我感觉到自己浑身被电了一下,真个人瞬间清醒。我的瞳孔瞬间放大,眼睁睁的看着老刘就要被人打了。一种莫名的动力,让我浑身上下充满力气,我一个疾步跃上前,瞬间伸出手,死死的抓住了那人的拳头,那黄发小伙顿时瞠目结舌的看着我,我自己的都不敢想象眼前这一幕。
老刘见状,使尽浑身力气挣脱了那人的手,甩起一脚踢在了那人的肚子上,把那人踢倒在地。那个黄发青年的同伙见状,纷纷叫骂着冲向老刘。卢伟发疯了似的,使劲搬起了一个木椅,冲过来想要砸向那群人,却不想被人一脚踢到,正当胸口,随之整个人睡倒在地,头还重重的磕到了墙上,抱着脑袋直打滚。
“小伟!”老刘见状,完全惊呆了,飞身跑过去,把卢伟从地上扶起来。卢伟可能真的磕的不轻,看似很痛,抱着脑袋一直喊着疼,老刘则在一旁急切的查看着卢伟上的怎么样。
“小伟,你怎么样了?……是头磕到了吗?重不重?有没有磕破?……快让我看看啊!”……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顿时不知道是什么感受了。是心碎?还是愤怒?……老刘当着我的面,就那样抱着卢伟,相比而言,我刚才被打倒手臂的时候,他对我的那一份关心又算得了什么。
其实,我很想告诉你,老刘。今晚你最不应该的,就是带着卢伟出现在我面前,你将我的心再次逼到了崩溃的边缘,你知道吗?看着你跟卢伟这样,我心如刀绞,手臂上那点痛算得了什么?我最大的伤,是你现在带给我的心伤!
看到老刘的举动,我几乎绝望的哽咽了,心死了一般,不停的流着鲜红的血液。酒吧里绚丽的闪光灯还在不停的闪烁,但在这一瞬间,仿佛变成了末日的黑暗。疼痛的卢伟,关切的老刘,伤心欲绝的我,三个人的画面,在这一刻深深的定格在我的心里……
“砰!!”
突然的一声支离破碎,让我眼前一黑,头骨被撞裂一般的疼痛,整个脑袋都懵了,一片空白,“嗡嗡”的乱响。我支持不住,后退了几步之后,一屁股坐倒在地,顺势躺在了地上。我自己心里明白……完了,这次要挂大彩了!……
真后悔自己先前喝了那么多的酒,头已经晕乎乎的了,这一下被砸下来之后,脑袋完全变得迷迷糊糊的。
朦胧的感觉到,一个温暖的身体一把把我抱起来,搂在怀里,不停的帮我擦着额头。隐约之中,我知道,我的额头上被砸开花了,汩汩鲜血顺着脸颊流淌下来,顺着眉骨流进了眼睛里,顺着腮部流进了衣领里……或许这一下砸下来,真的让我的额头上开了个大口子,但是我都没什么感觉了。我只感觉到,那样的一个怀抱,是多么的柔软,多么的宽厚,多么的温暖,让我有了一种久违的归宿感。我高兴,我感动,感动的鼻尖发酸,感动的热泪盈眶,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掺和着鲜血一起流了下来……
后来,酒吧的工作人员制止了这一场斗殴,双方受伤程度都差不多,都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也就私了了。老刘和卢伟架着我,艰难的走出了酒吧。
老刘在第一时间将我带到了医院,这一番折腾,也让我清醒了一些。老刘急疯了,强烈要求医生对我经行了仔细的检查,结果没什么大碍,只是额头被打破了,缝了七针。至于神智有点不清,是因为我还没有完全醒酒。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我一个人躺在床上了。太阳升的老高了,睁开眼看了看窗外的天空,刺眼的阳光让我马上闭上眼扭过头。
“啊!!”扭头的时候,一不小心碰到额头上的伤口。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让我失声大叫了出来。
房间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怎么啦?!”老刘边叫边冲进了房间,睁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呆呆的看着老刘,他穿着米白色睡衣,围着红色围裙,这一副打扮看起来,不免有些令人发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怎么也笑不出来。我坐起身,寻着额头上的那一份剧痛的感觉,用手摸了上去,这才摸到了额头上那厚厚的一块纱布,又是一阵呲牙咧嘴的疼痛。
“诶!!你别乱碰啊!”老刘马上冲过来拉下我的手,按住我轻轻的躺好。“你说你,我才离开这一会,你就乱动了。”
老刘关切的看着我,我也静静的看着老刘,脑袋还是有点痛,可能是由于昨晚喝的高度酒太多,也可能是由于头上的那一块伤,但是现在脑子里还是空空的。
“你呀!脑袋被酒瓶砸了一下,没什么大碍,算是好的了!还想乱动?”老刘帮我理了理额头的乱发,拍了怕我的胸口,亲切的说。
我这才一下子想起来昨晚发生的一切,但是此时心里却什么感觉也没有了,甚至连老刘这样极其温柔的举动也让我无动于衷。
窗外的天空像是被洗过了一样,洁净无比,已经是八点了。我来开被子,不顾老刘的阻拦,走下了床。头还有点痛,不过已经好很多了。“我要去上班了!”我冷冷的丢下这一句话。
“不行!”老刘从身后一把拉住了我手手臂,“你看你头上那么大一块纱布,不好好休息,还想上班?你不会是想着项目结束了,今天要去公司拿项目款吧?呵呵呵,放心吧,少不了你的!”说完,凑上来就想亲我一口。
我头一扭,避开了老刘的嘴巴,撂下他一脸的尴尬的站着。“没关系的!我只是上班而已,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毫不在意的说道,说完想抽回他的手,但是却被他死死地抓住。
“什么没关系?!”老刘认真起来,毫不退步。“你知道你昨晚流了多少血吗?吓死我了!你必须给我好好休息!不然我不放心。”
“我受伤跟你有关吗?”我本想这么说,但是还是没忍心说出口,于是压低了声音说“不就是这一小块伤口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是伤在额头上,又不是伤在脚上。”
我对老刘逐字逐句说的很清楚,但是老刘还是不让我起床,我不禁心里一阵恼火,猛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老刘顿时一愣,我趁他手松一点的时候,自己抽出了手。
老刘在身后呆呆的看着我,嘴里轻声念叨着说“好吧!”
老刘已经做好了早餐,满桌子丰盛的早点,多么温馨,多么熟悉的曾经,但是现在对我来说却是那么的陌生。看着这一桌丰盛的早餐,我心里酸酸的,一点胃口都没有了。我转过身,想告诉老刘我不饿,我不想吃了。但是转过身,老刘正一脸笑嘻嘻的看着我,还跑到桌边拉开了椅子,示意我坐下,我这话都堆到嗓子眼了,还是没忍心说出来。
吃一口鸡蛋,喝一口白米粥,望一眼坐在对对面的亲爱的老刘,这是我们以前一起经历过的甜蜜的时光,只是现在……
我面无表情,而老刘却是满脸堆笑,直到这一顿早餐结束。开车去公司的路上,我静静的不说话,或许老刘也觉得有些不习惯,也或许他发现了有什么不正常,也没有说什么,车厢里保持着原有的那一份宁静。
到了公司,我径直走向了自己的办公桌,还是一句话都没说。老刘不安的看着我,想要拦住我对我说些什么,但还是什么都没说。走向自己办公桌的时候,大家看到我,都被我额头上非常显眼的纱布给吸引了,不停的向我投来怪异的目光,但是还是依旧微笑问好。
走到卢伟的办公桌那里的时候,卢伟正抬头看着我,发现我看向他的时候,他先是一愣,随之目光很不自然的向别处漂移。我走到他面前,站住了脚步,可把他吓了一跳,两眼睁得大大的看着我,眼神里透露出一种莫名的恐惧。这一点让我很不明白,为什么会是一种恐惧的眼神呢?
“卢伟,昨晚……你还好吧?头怎么样了?伤的重不重?”我嘴角一弯,微笑着问他。
卢伟一愣。“啊?!哦,没、没什么,只是磕了一下而已,现在已经好、好多了。”卢伟的眼神变得更加恐惧,一种说不明白的恐惧。可能是我突然的问候让他感到很不习惯,亦或是以为我不怀好意吧。
“哦,那就好!”我依旧微笑,说完便走回了自己的办公桌。
前两天“三期花园”的项目就已经结束了,今天是大家期待已久的日子。交工程了,辛苦了这些日子,终于能拿到项目奖了,大家都喜笑颜开的。每个人的项目款都不一样多,根据不同职位不同分工,来分奖金高低的。上午10点左右,经理走到大厅通知大家开会,其实大家早已经迫不及待了。
会议上,公司上层公布了对各个部门的人的项目款数额。最后我拿到了5万,其实相对于我这样的工作来说,并不算很多,但是在我眼里,这已经是很大的一笔数目了。以前我还一直在考虑这笔钱到底要不要拿,因为毕竟我都跟老刘生活在一起那么久了,生活开支方面都是他的,我实在没脸向他拿太多钱。但是现在我不会再有这些顾虑了,属于我的东西,我还是应该接受的,毕竟我有辛辛苦苦干了那么多工作。而且……我也确实要为自己的以后好好考虑考虑了。
开完会,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旁边的小张趁我没注意,在我腰上挠了一把,我很怕痒,这一挠可把我吓了一跳。我转过身,扇了一下他那不安分的手,说“你小子干嘛呢!就会欺负我怕痒!”说完瞪了他一眼。
“嘿嘿!你真行啊!光是项目奖都能拿那么多啊!5万啊!厉害!”小张笑嘻嘻的说,还竖起了大拇指。
“当然,我负责了大部分的设计工作,而且后期还兼做工程监制之类的活,我干了那么多,就该拿得多!”
“呵呵,瞧你得瑟的!怎么?不想着请咱吃一顿?”
“一句话的事,你尽管去吃吧,回来到我这里报销!”我打趣的说。
“去你的,呵呵呵”小张也乐了。“诶!对了,你额头怎么了?”小张关切的看着我问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顿时一愣,转而又笑着说“没什么,昨晚走路上太黑了,不小心绊倒了磕到了额头。”我随便找了理由搪塞道。小张听了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
“对了,小张,我们认识也有快两年了吧?”
“嗯,是啊,快两年了,怎么了?”小张疑惑的问。
“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我笑起来,神神秘秘的问。
“嗯……很好啊!是个不错的朋友,我可绝不会看错人的!一般人做不了我兄弟的!哈哈?”说完,有模有样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弄得我们俩看起来真的像铁哥们似的。“你什么意思?怎么突然这么问?”小张又突然疑惑的问我。
“哦,没什么。”我摆手说道。“我只是觉得,其实这些日子以来,跟你们这些同事在一起做事,挺开心的,真的!很高兴认识你们!”我说着说着,语气竟变得凝重起来。
小张更不明白了,瞥眼看着我说“干嘛呀,说的跟生离死别似的,俩大老爷们,恶不恶心啊你!”说完把我推到一边,露出一脸的不屑。
我微笑着看着他,没再说什么。看着身边的这些朋友,心里顿生一阵阵温暖,这是我唯一能留恋的东西了……
在公司呆了一个上午,中午的时候,我对老刘说头还有点痛,老刘很乐意的的让我呆在家休息,于是我向经理请了假,头上贴的那一块厚厚的纱布就是最好的借口。
中午和老刘在外面吃了饭,之后我便一个人回去了。我没有回老刘的家,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里。打开门站在这个我生活了三年多的小屋,一阵亲切感顿时袭上心头,两手插在口袋里,在本就狭小的屋子里来回转了转,好像很有兴致的在参观一样。打开窗户,午后的阳光顿时照进了屋里,整间屋子瞬间亮堂起来。我找出了茶叶,跑了一杯铁观音,坐在窗户边的那个木椅上,茶香香的,阳光暖暖的,甚至晒得人有些燥热。
我拉出几年前用的那个超大号行李箱,打开衣柜,把里面的衣服全都放进了行李箱,还有自己平时生活的一些必备的东西,都放进了行李箱。看看屋子里剩下的家具,电器什么的,都已经不重要了,带也带不走,卖也没人要,就这么放着吧。
踌躇间,我想到了阿兵,这小子一直让我不放心,现在在学校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开学都过去那么久了,到现在不给我来个电话。
把行李箱收拾好,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掏出手机,拨通了阿兵的电话。
“喂,老哥。”电话刚接通,阿兵那一阵稚嫩阳光的声音就传入我的耳膜。
“嗯,我说你小子什么时候能改?叫哥不就得了,非要多加一个字,我听着怎那么就那么别扭呢?”我郁闷的说。
“嘿嘿嘿,我叫习惯了嘛,改不了啦!”阿兵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我也笑了笑,然后定了定神,正经的对阿兵说“阿兵啊,哥跟你说个事!你给我好好听着。”
“嗯?!”我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阿兵很疑惑。
“哥家里有急事,所以我准备回我家乡了,你自己在这边乖一点,知道吗?”
阿兵听了,一下子急了。“啊?!为什么啊?”
“没有为什么,我说了就是家里有事!”我一口咬定,语气坚决。
“那你不会再回来厦门了吗?”阿兵弱弱的说。
我顿时沉默了,这样的问题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这个……说不准,有可能不久之后还会再来,也可能……再也不来厦门,以后就在家乡那边发展了……”
“哥!我求你了,哥!别这样,在这边就你和我最亲,你走了,那就只剩我一个人在这边了,我舍不得你走。”阿兵着急了,说话都开始急促,甚至带了点哭腔。
“好了,阿兵听话,哥也没办法,必须要回去。你也是个二十多的小伙子了,这种话说出来也不怕丢人啊?!”我一边安慰,一边嘲笑似的劝着阿兵。
电话那头,阿兵不说话了,电话里出现了一阵短暂沉默,由于信号稍微有点不不好,电话里一直传来一阵“沙沙“声,让人听了跟不舒服,在这沉默的短暂一刻,变得尤为清晰。
“那个……还有……”我张开嘴,又说“我这边的出租屋还没有退掉,我预付了半年的房租,如果真的到时候回来了就继续住。我上次不是给了你这边的钥匙了吗?还有吧?”
“嗯嗯,还在身上呢!”阿兵无精打采的说。
“我只是把所有衣服和一些生活用品都带走了,其他都吸都还在,你以后在外面玩的话就过来这边住吧,我会跟房东说一下的。还有啊!记得定期来帮我打扫打扫房间啊!你啊,就是个邋遢鬼,懒的要命!听到没有?!”
“嗯嗯,听到了。”阿兵依旧有气无力。
“别这样,不用那么伤感,虽然我也舍不得这里,但是人毕竟不会永远呆在一个地方。我到家乡之后,还是会一直跟你联系的,到时候换家里那边的电话号码,我会主动联系你的!你不是有电脑吗,什么都方便!”我装作轻松的安慰阿兵,其实我心里又何尝不是万分的不舍。说实话,虽然现在心里已经已经没那么多的挂念了,但是最不放心的还是这个弟弟。
“那……你什么时候走啊?”阿兵又是弱弱的问。
“我定了晚上11点的晚班飞机。”
“那么快!!”阿兵大叫出来,怕是已经哭出来了,声音带有了明显的哭腔,甚至在颤抖。
“嗯,是的。”………………
跟阿兵通完电话,把阿兵安顿好了之后,仰面重重的躺在了床上,轻轻的闭上了双眼。貌似心里轻松了很多,但是其实是无比的沉重。蓦地感觉,似乎还有什么事没做完。
猛地睁开眼睛,迅速拿起电话,在电话簿里不停的查找,最终目光停留在了钱总的电话名片上,轻轻地按下了拨通键……
“喂?……”电话里传来了虚弱的声音,像是刚睡醒似的。
“钱总,是我。”
“哦?!小林啊!”电话里传来了一阵轻轻的声响,像是翻身起床的声音。“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哦。没、没什么。只是想跟你聊聊,之前去你公司找你,你不在。呵呵”我装作很轻松,甚至强迫自己略带笑意。
“诶……当然不在公司了,我住在医院呢……”钱总叹着气说。
我听了顿时一惊!于是急切的问道:“啊?!为、为什么啊?你怎么了?”
“嗨!……别提了,都怪我自己。我前几天晚上喝多了,非要自己回家,结果摔倒了,摔到腿了。”
“你在哪家医院!?”我急切的问。
…………………………
半小时之后,我冲到了钱总的病房门前。刚想冲进去,却又马上停下了脚步,我静了静自己的脚步和呼吸,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病房的门。
钱总一看到我,略显憔悴的脸上顿时焕发出了光彩,好像一下子提起了精神。钱总满脸的笑容的看着我,显得很亲切,很高兴,但是还是能看出来他一脸的倦容,而且在我看来,他消瘦了不少,明显没有平日里的那种富态与威风。
“呵呵,你来啦?!还真快!”钱总笑着说。他半躺在病床上,后背被垫高。可能是由于躺在病床上的原因,头发有点乱,不像平时那样有型了。宽厚的眉毛,明亮的眼眸,很有神,却没有老刘双眼的那一份深邃。略显发干的嘴唇隐约的从里透出一丝红润,但也蒙上了薄薄的一层苍白。脸色倒是没什么变化,依旧是那么多的红润而干净,只是他这一笑,我才发现他眼角和额头的那细微的皱纹。
这样的他让我看着有点心酸,大老板们都这样,有钱有势有地位,那又怎么样?到头来最苦最累最劳神的,还不是自己。只身在商场打拼了那么多年,得到了很多,失去了很多,最后自己也在慢慢的遭受损耗,或许是身体,也或许是心理。这些年来看到的这些大老板,都让我有这样的感受,无论是老刘,还是钱总,都很不容易。默默之中,我心底早已对他们产生了一种理解,同情,但更多的是一种仰慕,敬佩!
我愣愣的站在钱总病床旁,钱总见我这样,突然乐呵呵的笑了,我还真被吓到了。他好像意识到什么,这才指着旁边的座椅,对我说“你看你,傻到什么程度了,来了也不找个椅子坐下,老实到家了吧你?”
我这才傻傻的笑了笑,搬动椅子在他旁边坐下,满脸担心的问“您……还好吧?”。
“呵呵呵,没什么大碍的,我哪有那么脆弱啊!?只是腿行动有点不便而已,要多躺着休息。”钱总笑着看着我,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哦。没事就好,多休息,好好养养腿。人是生不得病的,小病会让人脸色难看,大病会让人面色无光,甚至万分憔悴,更多的是对身体损耗特别大,尤其是像你们这样年纪不小的人。”我微微笑着,有模有样的说。
“这话我可不爱听,我这才中年,就说我上了年纪?你小子嫌我老了?”钱总佯装生气的鼓起嘴问我。
“不是不是!”我一听,急忙摆手加摇头。“我是说,相对我而言,你们是长辈嘛,所以在我心理上都会不自觉地的感觉你们老一点。”我尴尬的笑着说。
钱总又乐了,哈哈的笑了起来“你看你,我逗你呢,你都当真啊?!呵呵,我就喜欢你这傻傻的劲儿,人家说什么你都当真。”
我看着钱总,从嘴角里微微挤出了一点笑容。“是啊,你们说什么我都信的,不知道是傻,是天真,还是幼稚。”
“你们?”钱总似乎抓住了什么字眼,疑惑的问我。“你说的你们,是什么意思,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是谁?”
我一愣,轻轻低下头,没有说话,钱总还在看着我,等着我的回答,而我却不知怎么说。
“是刘老板吧?!”钱总见我不说话,看着我补充道,我抬起头,用略带惊愕的目光看着他,用目光告诉他他猜对了。
“钱总,其实……这次来找你,是向你告别的。”我定住了眼神,很正经的对钱总说。
钱总看我的表情不太对劲,转而满脸吃惊的看着我。“告别?什么意思?”
“我……打算回老家了,我买了今夜11点的机票。”我静静的说。
“什么!”钱总听了,一阵大惊,一下子坐起身来,用双手撑着上半身,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叫道“你想什么呢你?脑子坏掉了?你还真是说要走就走啊?!”
我眼神低靡,咬着双唇,没有说话,承受着钱总俯身的怒目而视。
“你怎么那么任性啊?!你可得想明白了,小林!刘老板再怎么说也还是爱你的啊?你怎么能说走就走呢?你扔下他一个人,让他怎么办?”
“钱总,我已经想的很明白了,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在这样下去,对他对我都不好,三个人之间的关系,真的让人很痛苦,老刘是中心,我和卢伟两个人围着他转,但是他身边最终只能有一个人留到最后的。”
“那个人就是你啊!当然是你啊!你跟刘老板那么久的感情了,怎么可能说断就断?他怎么可能不爱你?”钱总很着急,情绪比较激动。
我轻轻的呼了口气,静静的看着钱总。“没错,老刘真正爱的人的确是我。”
“那不就得了,那你还走什么?”
“但是!……”我一把抓住了钱总病床上的被角,猛地攥紧在手里。“我始终无法接受老刘心里存在两个人。”
“什,什么?!”钱总不解,可能我的话他不是很明白,疑惑哦的看着我。
我猛地抬头,皱紧了眉头,瞪大了眼睛,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没错,老刘是爱我的,他选择的人也是我,但是我实在无法接受他内心始终装着卢伟。他爱的人是我,但是他心里始终放了一个地方给了卢伟,这个地方是多么的安全,怎么抹也抹不去。他口口声声说只爱我一个人,但是他的表现呢?他一直都很在乎那个卢伟,可能他自己也知道,为了我,他也正努力的将卢伟从他心里那个地方挖除。也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心里始终留了一个地方给卢伟。不管怎么样,我实在是无法接受他心里踏实存在两个人!之前卢伟没出现,我跟老刘一直是好还的。现在这样,我心里已经有了很大的阴影,我总觉得我是卢伟的替代品似的。我以为只要卢伟离开了,我和老刘就能回到从前那样的日子。我告诉老刘,叫他让卢伟离开我们的生活范围,但是老刘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所谓的责任……所谓的补偿……”
我几乎是大吼出来的,一连说了那么多,我不禁有点喘,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转而苦着脸,无奈的摇着头笑了笑。
“这……”钱总愣愣的看着我,却不知该怎么回应我的话。
我轻轻地站起身,走到病房的窗台前。看着窗外繁华的都市,心里顿生迷茫。
“我跟他在一起,我以为我是他的全部,但其实不是。你能想象到自己的爱人心里还藏着别人,那会事怎样的一种痛苦吗?我整天上班,下班,都会看到卢伟,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煎熬,我真的受不了。一分为二的爱,我真的承受不起,或许你觉得我的决定太冲动,太单纯幼稚,或是为我现在离开感到可惜,这些我都认了。离开对我来说是种解脱,我不想再纠缠下去了,再这样我会越来越痛苦。我离开了,他们俩也就能在一起了,我想……时间久了之后,我会忘掉他的。”说完,嘴角微微一弯。前面不远的天空上,一辆刚起飞的飞机“隆隆”的飞过,我心里顿时空旷了很多。
“我……我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劝你了。但是,如果你觉得很痛苦,你真的想离开了,我也没什么话可说了。”钱总慢慢低下头,放下身子躺在了床上,低沉的说道,转而又将目光转向我,眼神里闪过不同的光彩。“如果你执意要与老刘分开,难道真的要回老家吗?你可以留在厦门的啊,我可以帮你重新展开事业,还有……”钱总眼神瞬间变得柔和,目不转睛的看着我,说“难道即便你和刘老板是分开了,你也不愿给我一个机会吗?”
听到最后那句话,我顿时一愣,顿时感到心跳加速,整个人变得紧张起来。转过身看着钱总,他也在看着我,眼神如此的和蔼,如此的温柔,我四目对视。我想起了以前和钱总之间的事,好像就发生在昨天,现在的钱总真的变了好多好多。
我微微笑了笑,看着我钱总说“钱总,你别这样啊。说实话,我很敬佩你!在我心里,你是个长辈,是个成功的人,我一直想达到你这样的成就。但是,我和你的关系再好,我们也只是朋友,我没有其他想法,请原谅我的任性。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最敬佩,最感激的人!!”这几句话,我说的字字忠恳,说出了我内心的想法。
钱总终于松掉了眉头,冲着我笑了笑,摇摇头说“诶……认识你真好。好,我们就做朋友吧,被你这么说,我也觉得如果我们在一起了,还比不过做一对忘年之交。哈哈哈”说完,钱总大笑起来。
看到钱总放开了,我心里也感觉像是了却了一桩心事,也跟着他一起绽开了笑容。
“小林!”钱总突然停下笑声,很正经的看着我。我见他这样一愣,不知他要说什么。“小林,不管到哪里,都跟我保护联系好不好,如果你不愿意打电话给我,那至少让我知道你的电话,可以吗?”说完,钱总满怀期待的看着我,看得我感到很尴尬。
“为、为什么?”我顿时疑惑的看着钱总。
钱总一听,不乐意了,瞪着眼睛说“好你个小子,还说是忘年之交,不愿意联系我也就算了,连个电话也不给我。”
我见状,简直无奈了,转而摇着头笑了笑“好,我会联系你的!”钱总这才乐呵呵的笑了。
太阳已经西斜了,窗外的天也没有之前那样耀眼了。车水马龙的城市,却依然保持着原有的那一份喧嚣……
夕阳西下,抹去了天空中最后一抹余晖。天色已经不早了,是时候该回去了。
“钱总,那……就这样吧,我该回去了。”我站起身,对钱总说。“你……多多保重吧,平时多注意身体,少点喝酒,酒后不要开车,……”我向钱总作了最后告别。
钱总顿时变得很失落,用依依不舍的眼神,看着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再见吧!”说完,我也向钱总点了点头,慢慢转过身。
“小林!”钱总突然叫住了我,我马上停住了刚迈出去的脚步,转过头疑惑的看着他。“我……能不能抱抱你?”钱总很难为情的看着我说。
我一愣,转而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钱总顿时绽放出了笑容,那样的笑脸,让人觉得很暖,很贴心。我知道他的腿不方便,于是我侧身坐在他的病床上,钱总已经张开了双臂,一把将我抱在了怀里,我迟钝的抬起双手,慢慢抱住了他。
钱总把我紧紧抱在怀里,像是在全力守护一份即将远去的爱。我就这么被他抱着,我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心跳,那火热的,强有力的节奏。我知道钱总心里有多么不舍,有多少无可奈何,这一刻,我才感受到我欠钱总的太多太多了,多到自己不知如何报答、如何偿还。
“对不起,钱总,是我辜负了你对我的这一份情。很感谢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但愿以后能有机会,让我好好报答你!”我拍了拍钱总的后背,在钱总耳边轻声的说。
“不用了,相识一场就是缘,我只希望你以后能过的更快乐,更幸福。”钱总,微微笑起来,轻轻的放开了抱紧我的双手,我也松开了手。
我坐在钱总的病床上,钱总看着我,眼神如此温柔,如此不舍,我也看着钱总,眼神里透露出的是一种又一种交织复杂的情感。“好了,去吧,无论是对是错,既然自己选择了,那就敞开心的走下去吧。”钱总微笑着轻声说。
我点点头,慢慢的站起身,微笑着向钱总摆了摆手,钱总也笑着摆手回应我。我轻轻的转过身,慢慢的呈现出自己的背影。在我转身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钱总那万分不舍的双眼,情感交织,刺穿了我的心,巨大的伤感顿时袭上心头,我不禁鼻尖一酸,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大跨步的走出了病房。
钱总,谢谢你!……对不起!……
今天是项目收工的日子,大家都拿了项目奖,按照公司惯例,今晚会有一个聚餐。我出了医院,刚坐上出租车,老刘一个电话已经打过来了。
“小林,你在哪呢?”老刘兴致勃勃的问道,听着心情不错。
“我在外面,刚才出来有点事,现在正回去呢。”
“哦,那就甭回去了,公司里晚上有聚餐,你可得来!”老刘电话那头听着挺吵的,想必是在公司里跟大家在一起呢吧。
“哦,我知道了,我一会就到。”……
挂了电话,告诉出租车司机改变地点,赶到了酒店。大家还没到,我便一个人坐在了预定的包间里。
还记得我刚进公司的时候,公司里的第一次聚餐,是我和老刘的开始。那样的夜晚,我吃力的扶着老刘回到他的住处。转眼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当时那个陌生的房子,现在却是再熟悉不过了。时间改变了一些,也留住了一些,那么久之后,又是这样的情形了,然而却已是人是心非了……
当我坐在那里出神的时候,老刘带着大伙推开门走了进来,吵吵闹闹的,有说有笑。我见状急忙起身,迎了上去。
“哟!林子,你那么早就来了啊?遇上吃饭的事你总是那么积极啊!”小张一看到我,就那我开起了玩笑。
“谁说的,是你们太慢了。怎么着?好不容易聚餐一次,你们一个个还耍大牌啊?”我也跟他们开起了玩笑,装作什么事都没有。
大家都很高兴,说说笑笑闹了一会之后,大家都坐下了。先坐下的是老刘,然后大家都纷纷坐下,到最后,弄得我坐在了老刘左边,而卢伟恰巧坐在了老刘的右边。大家都坐定之后,人员到齐,也开始上菜了。
大家边吃边聊,相互之间的敬酒也成了今晚饭桌上的一道特别的风景,可能大家拿了项目款,都很高兴吧,饭桌上来来回回拼酒很厉害。
老刘是老总,大家的第一杯酒当然都得敬老刘,这也是他避免不了的,至于我,大家看到我额头厚厚的纱布,知道我不能沾酒,也就不难为我了,可我还是端起酒杯敬了老刘,敬其他人的时候我都是以茶代酒的。卢伟向大家都敬了酒,从老刘开始逆时针转着敬,敬到我旁边的小张之后,没有敬我,连看也没有看我,总是刻意的避开看向我这边。我心里微微一笑,向大家敬酒的时候,我还是微笑着敬了卢伟,卢伟见我敬他,竟显得有些措手不及,显得感到很突然,别别扭扭的跟我喝了一杯。
老刘平时就是个说话乐呵呵的平易近人型的老板,大家都挺喜欢他。老刘喝了酒之后,酒劲一上来,嘴巴就一刻都闲不住,扯完这个又扯那个,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聊着聊着,老刘竟然拿我当起了话题,把我一阵猛夸。说罢,还开始不停夹菜给我。我心里一阵紧张,看了看大家,然后又偷偷的白了老刘一眼,他这才意识到什么,急忙又夹菜给其他人。
老刘真的挺高兴,好像心里所有的结都解开了似的。或许经历了昨晚的那件事,他以为所有的事都解决了,从而心里毫无忧虑的说说笑笑,大吃大喝。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老刘,你别这样好不好?你再这样的话,我怕自己又会拿不定主意,我怕自己又会舍不得离开你。你这样让我心里很痛,知道吗?……
今晚我显得很沉默寡言,这很不像平时的我。老刘喝多了,跟旁边的卢伟开始聊起来,两人说的很起劲,相互的话题都很投机,俩人时而避开众人的吵闹,小声私语,时而仰脸大笑,端起酒杯就碰杯。
看到他们俩这样,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我扭过头,不再看他们,免得自己心里难受。但是这又是何必呢,我既然已经决定离开,不就是要主动退出,让他们俩在一起的吗?为什么在离别之前,看到他们俩这样,我会有一种莫名的心痛?……
大家酒饱饭足了,都准备离开了。老刘却已经是喝的烂醉,走路都是晃晃悠悠的。大家结队而行,说好一起去唱歌,我觉得闹心的慌,对大伙说我不去了。结果大家把老刘直接推给了我,让我负责送老刘回家。我顿时一愣,这一刻的情景,跟第一次聚餐的时候一模一样。
老刘定了定身子,松开手摆托了小张的搀扶,高傲的仰起头,正眼看着我,裂开嘴,脸上露出了很高兴,很坦然,却又显得很坏坏的笑。
我就这么被他看着,内心一阵纠结。事情好像没我想的那么顺利了,我该怎么办?送他回去?还是把他托付给其他人送回去?
正当我踌躇犹豫之际,大家伙都已经纷纷驱车离开去唱歌去了,就连卢伟也都不知坐上了谁的车,消失在我的面前。大家伙都走了,老刘这才摇摇晃晃的走到我面前,伸手右手一把搂住我肩膀,看着我,呲牙乐呵呵的笑着。酒后的他,眼神显得更加深邃动人,肉肉的脸上挂着那温柔迷人的微笑,红润的双唇,总是会让我想入非非。他穿着外套,解开了口子,微微鼓起的肚子挺在我身上,很有肉感很有弹性。他搂着我的肩膀,我跟他贴在一起,可以嗅到他身上那迷人的魅力气息,很熟悉,很熟悉!……
“你多久没喝酒了?就那么爱喝?喝成这样,真是会麻烦人!”我嘴里不停的抱怨着,他却依然裂开嘴,呲牙朝我傻傻的笑着,我一阵无奈。
从他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车,吃力的把他扶进车里。我坐上车,启动之后便往回开了。老刘哼唧着瘫倒在车后座,我神情专注的开着车,偶然一瞥眼,透过后视镜看到了老刘,他也正透过后视镜看着我,依旧满脸的笑,笑的很纯净很自然,好似心里的一切烦心事都了却了。那眼神多么温柔,像是拥有特别的力量,可以融化一切,让我心里变得“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我一愣,急忙收回目光,专心开车不再看他。
回到家,把车停好,便吃力的架着他走进卧室。把他这个重量级的熊体放倒在床上之后,我也不禁松了口气,好好的擦了把汗。
帮他脱去了衣物和鞋子,摆正他的身体好好躺在床上之后,我累的一屁股坐在了床边上。好一番折腾让我口干舌燥的。起身想去倒杯水喝,却在这一瞬间,被老刘从背后一把抓住了手臂。
我一愣,转而平静的说:“干嘛?喝了那么多酒还有力气乱动,好好睡觉!我去给你倒杯水。”
老刘这才微微一笑,松开了手,脑袋在枕头上很舒服的扭了扭。我转身去到了两杯水,叫他起来喝,他却装作没听见似的,不理我。我也只好作罢,大口了喝了一杯水,狠狠的擦了擦湿湿的嘴巴。起身想去把刚才回来时弄乱的东西整理一下,谁知却又被老刘从背后一把拉住,我顿时无奈。
“又怎么了?喝了那么多酒还那么不老实?!”说完我撇了他一眼。
“睡觉!”老刘哼唧着说。
我一愣“什么?!”
“睡觉!”老刘嘟起嘴,又说了一遍。
我顿时不知该怎么办,打算的好好的,想要今晚无声无息的离开,谁知现在老刘提出了这样的要求,我该怎么办,时间不多了,必须抓紧行动啊!
轻轻的掀开被子,慢慢的离开了被窝,蹑手蹑脚的穿好了衣服。还是这套衣服,一套西装,笔挺的黑色西装,配一条蓝色的金边领带。这都是曾经老刘买给我的,我最喜欢的。我今天特地穿在身上,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什么,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我我穿这一套感到高兴……
在这宁静的夜里,我的心里也如水一般宁静。走到床边,再仔细的看看我的爱人,老刘,正闭目酣睡着。不知为什么,没有任何一个时候心里能像现在这样平静。
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老刘,浓黑的眉毛,阳刚的面容,深深的印刻在我的心里。阵阵轻微的鼾声传来,老刘依旧憨憨的,甜甜的做着他的美梦,不知道梦里有没有我……
就让这成为最后一晚吧,老刘,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了,我知道你爱我,但是我真的不得不走了,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对不起!……
本想学着电影里那样,给老刘写下一些临行前的话给他,但是微微一笑,我想象还是算了吧。在床头的柜子上,轻轻的放上了一封辞职信。另外,又在桌子上放了张字条。
“老刘,谢谢你那么久的照顾,情感中挣扎的日子,我再也承受不了了,卢伟跟我一样爱你,你还是全身心的爱他吧。再见……”
走到老刘面前,静静的看着他的脸,憨态可掬,多么可爱又迷人,那么久了,他始终让我感觉到一种无可比拟的迷人魅力。我伏下头,在他脸上轻轻的吻了一口,却又深怕吵醒他,于是很快就收回了双唇。
老刘完全没有察觉,嘴巴动了动,小小的哼了一声,便又静静的,沉沉的睡去了。
就这样吧,用这不知不觉的一个亲吻,作为离别的礼物。
突然,老刘的手机响了,我被吓了一跳。是条短信。我走过去,轻手轻脚的翻开老刘的衣服,掏出了手机。
“刘叔,你睡了吗?今晚你喝的太多了,要注意好好休息啊!”是卢伟的。
我嘴角微微一弯,把手机握在手心,回头看了看还在熟睡的老刘,这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是无路可退了。算了吧,要走就走彻底吧。
我拿起手机,轻轻的按动了按键,回复了短信。
“嗯,好的,我知道了,你也是!早点休息!”
这次,我没有再把短信设置成未读短信,而是就这样直接把短信塞回了老刘的衣服里。
轻轻的回眸,情感交织,瞳孔在这一瞬间定格。老刘,如果可以,我的心一直在你身边!
轻轻拿起包包,轻声的关上了门。别了,老刘……
出了街道,拦下一辆出租车,去出租屋取回了行李箱。时间有点急,必须赶快去机场了。再次回首凝望这座城市,无限的回忆,无限的瞎想,居住了那么多年的城市,现在真的要离开了,心中的不舍难以言表,现在才突然领会到,我是多么的爱这座城市。绚烂的霓虹灯,五颜六色的街道,倒映了我回忆中的点点滴滴。
车行驶过厦门大桥的时候,透过车窗看向外面。海面上漆黑的一片,完全不见了平时的那一份壮观,岸边的街灯连成一条线,显出了大海的海岸,蜿蜒曲折,很有韵味,别有不同。但是此时厦门的海,也像我的心一样,格外的平静,悠然。或许应该说,是我的心如这厦门的海一样,平静,透彻。
不知不觉中,眼角已经闪现出晶莹的泪花。我面无表情的抬起手臂,用袖子轻轻的沾了沾眼角。我最爱的厦门的海……也跟你说一声再见吧……
恰好赶在登机前到了机场,领了登机牌就匆匆的上了飞机。在一片隆隆声中,我离开了厦门这块土地的地面。我还记得第一次来厦门的时候,是从家里坐了一天一夜的大巴车来的,而第一次在厦门坐飞机,是从家里来厦门。一样的形势,不一样的心情,这次就是最后一次了吧……
这是我第一次晚上坐飞机。伴随着一阵耳膜的压抑,飞机离地面已经很高了。透过飞机那小小的窗户向下眺望,万家灯火,光艳夺目,流光的街道,闪烁的建筑,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壮丽的景观。
突然之间毫不受自己意识控制的想到了老刘,如果现在是跟他一起看着一番壮丽的景象,那该有多好啊!
我顿时却又摇摇头,我笑了,笑自己,笑老刘,笑我跟他所经历的这段日子。时间过得太快,弹指一瞬,回忆却万千。心里承受不住了,嘴角开始抖动。轻轻的闭上眼,让自己不再乱想。
再次睁开眼,我亲爱的家乡,我回来了!
两小时后,我由厦门转眼就到了淮安。下飞机的那一刻,我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这一个庞然大物,表情却变得很不自然,亦或是说很严肃。
“从此以后,忘记他吧!”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现在已经是五月天了,家里和厦门已经是差不多的温度了,我无需添加衣服。出了机场,打了一辆车,朝着家的方向进发。我逼自己忘记厦门,我现在正在回家,我很兴奋,我很激动!我回来了,爸!妈!
不到一个小时,已经从机场坐车回到了那个熟悉的街道。我没有让司机把我送到街道里面,而是自己下车,拖着行李箱,慢慢踱步走在昏暗的街道。
有的店面还没关,灯还亮着,以至于我不会迷失回家的路。这里的一切跟我春节回来那时候都一样,没有变化。一种重重的亲切感顿时袭上心头,心里一下感到舒畅起来。或许,这生我养我的地方,才是我最终的栖息地。我又笑了,由衷的笑,笑的那么纯净。
很快,寻着灯光照亮的路,我走到了家门口。家里已经是黑漆漆的一片,爸妈应该也早就睡了吧。抬手一看手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爸妈不会那么早就醒来的。
从行李箱中掏出了家里的钥匙,我也不记得当时为什么会把钥匙带着去厦门,不过至少现在用到了。我拿起钥匙,摸索着找到了钥匙孔,刚想开门,却又在这一刻迟疑了。
现在进去肯定会把爸妈吵到的,突然就这么回来了,一声招呼都没打……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真的变得那么优柔寡断了,我无奈的摇摇头。
突然,二楼房间里的灯光亮了。我顿时一惊,睁大眼睛看着二楼,窗户上印着父亲的身影。我心里为之一震,不知为什么,一阵强烈的思念顿时袭上心头。我回来了啊,我的父亲!
我抬起手,不轻不重的敲响了大门。楼上传来的父亲那亲切而熟悉的嗓音“谁啊?就来了!”
不一会儿,楼下的灯被打开了,整栋房子瞬间亮了起来。接着是楼下的门被打开,父亲穿着睡衣,揉着眼睛穿过了院子,打开了院子的大门。
“谁啊?”父亲还在揉着惺忪的睡眼。
我凝神注视着眼前的父亲,思念,情感,瞬间流露。是父亲,跟之前没有变化,太好了!太好了!
“爸,是我,枫儿!”我压抑着自己激动的情绪,但还是很激动的说。
“嗯?谁?”父亲没听清,把手从眼睛上放下,他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但还是不确定的仔细的打量着我。
我轻轻的踏进去一步,整张脸都暴露在院子的灯光下,一双明亮的眼眸,显得格外精神,就这么微笑着凝神注视着父亲。“爸,是我啦!”
父亲看到我,顿时愣住了。“不、不会吧?!儿子?!你怎么回来了?”说着,还像是难以置信似的,双手紧握我的双肩,上上下下的仔细的看着我。
我呲牙对着父亲笑着,像是个外出玩耍归来的小孩子,我张开手臂,一把将父亲拥抱进怀里。“爸,我回来了。”
家里顿时沸腾了,虽然仅是爸妈两个人在家而已。尤其是爸爸,简直是高兴的发疯了,妈妈也是不敢相信的似的拉着我不肯松手。
在家里坐定之后,妈妈拿着我的行李上楼,给我打理床铺,安放衣物了。父亲则是拉着我在客厅坐下,两个人,两杯茶。
“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父亲又激动又疑惑的问。
我顿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难道告诉他我离开老刘了,独自一人回家了?再说了,我已经辞职了,突如其来的这一切,我要怎么向他解释呢??
“那个……公司的项目结束了,我领了项目款,就回来了。”我笑着解释道,“还有,我在那边辞职了,在那家公司已经没有什么发展前景可言了。爸,你说的对,在哪都不如在家好,以后我还是安分的在家找一份工作吧,不走了。”
我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挣扎,不让父亲发现什么,看着激动万分的父亲,我心里暖暖的,暖暖的。就这样吧,让一切就这样形成定局吧……不会再有改变了……
父亲听了,高兴地不得了。一边笑着拍着我的肩膀,一边对我说着什么,但是我已经听不进去了,他那一张笑脸,让我为之震撼,威武的眉毛,神气的双眼,挺拔的面部轮廓,依旧像小时候的父亲一样,让人感觉好有安全感。现在我才发现,父亲灿烂的笑容,威武的表情,还有那张永远不变的脸庞,一直都印刻在我的心底,从未消失过。
转眼,妈妈已经帮我把床铺整理好了。我知道自己的归来打扰了爸妈正常的休息,于是催促爸妈快去休息,那么晚了,自己也很困很累了,想睡觉。爸妈这才满脸笑容的回到楼上隔壁房间。我知道,他们应该已经睡不着了。看来是我的错,不应该坐那么晚的飞机。抬头看着窗外明朗的月亮,心如止水,很静,很静。
第二天醒来,竟然已经是快要中午了。夜里不知道做了什么梦,我也记不清了,总感觉梦到了什么人,努力想但却有想不起来。但那个人不会是老刘,我暗暗的告诉自己。
简单的洗漱之后,发现父亲已经开车回来了,正打开车库的门,往里面倒车。接着,从车后箱里拎出来大袋大袋的食材,见我已经起床了,呲牙笑着对我说“儿子啊,看爸爸今天中午给你做一顿好的!”
我突然想起了年前回来的那一天,同样是父亲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食材,但是的确已经是人是心非,那是我对父亲的态度,现在想都不敢想了,心底那一份若隐若现的歉意在蠢蠢欲动。
“儿子啊,你帮爸爸来把菜洗一下,看我给你露一手。”父亲说的美滋滋的,我也笑着应声去洗菜。
“妈妈呢?”我这才想起来妈妈不在家。
“哦,应该一会就回来了。她在前面那家超市做事,记录进出货物,也算是个小小财务主管呢,呵呵”父亲站在灶台前,背对着我笑着说。
我顿时又不高兴了。“我不是对她说过嘛,别让她再做什么了,好好的呆在家里享享福不好吗?还是我每个月打到她卡里的钱不够?都苦了大半辈子了,还不肯停手啊?”我不满的抱怨道。
“嘿嘿,傻小子,你妈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要是能闲在家里才怪咧!”
我无奈,只好继续洗菜。不一会,院子的门就被打开了,妈妈回来了。刚回来就马上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一同开始准备午餐了。看着爸妈忙活的背影,一种久违的幸福感再次袭上心头,我心里的甜甜的。
一顿丰盛的午餐放在面前,一瓶洋河酒,一桌三个人。爸妈都乐呵呵的笑着,亲切的看着我,我也暖暖的看着他们。
这才是我的家,我最爱的家,我最幸福的家……
家乡跟厦门那边不一样,厦门是四季如春,而家里这边则是四季分明。在厦门是绝对看不到雪的,但是冬天的时候如果在家的话,就可以看到雪。
第二天一早起来,外面正在下雨。
我很喜欢下雨天。但是只是喜欢家乡的下雨天,不喜欢厦门的下雨天。厦门的雨天,到处都是水,乱糟糟的,要么就不下雨,要下就是连续好几天,完全没有任何美的元素可言。而且最让人头痛的是,一下雨,就必定堵车。
院子里的地面上,都是湿湿的,被一层浅浅的雨水淹没。雨滴肆虐的拍打在大地上,激起了无数的水花,很美,很壮观。已经是临近六月的时候了,这一场雨水的到来,让大地顿生些许凉意。
小时候,常常喜欢一个人静静趴在窗台上看雨,觉得很有趣,那时候幼小的心灵里,什么都没有想,多么纯净。后来,稍稍大一点了,十七八岁了,脑子里有点自己的想法了,偶尔会对着漫天的大雨出神。
现在心境完全不一样了。站在门前,侧身依靠着门槛,静静的看着外面雨的世界,漫天水花飞舞,晶莹剔透,仿佛每一滴雨滴都是一面镜子,映射出无数个我。也像是某人的眼泪,包含着寂寞,孤单,思念,伤感,委屈,抱怨,绝望……肆无忌惮的漫天飘洒。
很快,雨停了,走出门去,连空气都变得格外清新。沿着家旁边的小道走下去,是通往河边的路。我很喜欢家后面这条大河,所以这条路,我走了20年。
这条河镶嵌在城市之中,犹如一条巨龙卧在大地之上,虽没有长江黄河的波澜之势,我却打小就对这条河情有独钟。夏日的雨后,我总喜欢跑到河边转转,看着缓缓流动的河水,心情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连情趣都变得不同了。
看到了家乡的河,就想到了厦门的海,想到了厦门的海,就很不自觉的想到了老刘。
我以为我可以放下一切,完完全全的忘记老刘,义无反顾的开始自己的新生活,抛却对他的一丝一毫的思念,从此脑子里不再有他。但是我错了,当我一早醒来发现自己脸上那依然未干的泪痕,摸到枕头上那一滩湿湿的泪渍的时候,我知道我又想他了,我忘不了他。
坐在河边的岩石护栏上,点上一支烟,静静的看着缓缓流淌的河水,仿佛将其幻想成浩瀚的大海。河水拍打着河堤,仿佛是海边激荡的海浪……
………………
“小林,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海?”
“我也不知道,总感觉每次看海,心里都会无比的平静,好像身上的压力都被抛空了。”
“呵呵呵,好!那我以后常陪你来海边。”
………………
“小林,你看那月亮多圆多亮啊!”
“是啊,倒映在海面上,一闪一闪的,像无数个鳞片似的。”
“嘿嘿,真好看,跟你一样好看。”
………………
“你慢点跑啊,海浪过来了,快回来,衣服要湿了!”
“哈哈,海水很舒服啊!你也把鞋脱了来试试啊!”
“你别拉我,我不要啊!啊!……”
………………
“快,往我这边坐坐,到我怀里来,今天海风那么大,你还非要过来看看,真拿你没办法。”
“真是不懂欣赏,今天阴天,你看看,海天一色,多美啊!”
“嗯嗯嗯,美美美!!”
“怎么了?你不喜欢吗?说的那么勉强……”
“哪有,我很喜欢啊!”
………………
“老刘,你看那月亮多美啊。”
“嗯!真的很漂亮啊!跟你在一起看海真好!”
“呵呵,有你真好,被你这么抱着,心里暖暖的!”
“嘿嘿!来亲一个!”
“老刘,我爱你!”
“哈哈哈,傻小子,我也爱你啊!”
………………
突然,一滴眼泪滑过脸庞,脆脆的打在了夹着烟的右手的手背上,我这才发现一支烟已经燃尽了,留下了很长的一截烟灰,我抬起手,轻轻的弹去烟灰,将烟头掐灭。用袖子轻轻的沾了沾眼角,深深的洗了口气,看向宽阔的大河,就像看着厦门的大海……
老刘,你在干嘛?是不是有到处找我?我好想你……
回到家的时候,爸妈已经都回来了,正在客厅里商量着什么事。我走进客厅,老爸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红色的存折,紧皱着眉头,满脸的愁容。
几年前妈妈跟老爸分居之后,老爸就辞去了公司里的职位,自己花了点钱在商业中心开了间店面,做点童装批发的小生意,时常会因为资金周转不开而犯愁。
“爸,怎么了?”我坐到老爸旁边问道。
老爸见我回来了,改变脸色,朝我笑了笑,说“没什么,一点小事。”
我看他不停的把弄着手里的那个小存折,心想他肯定有事不愿说。老爸见我盯着存折,还把存折收进了衣服口袋。
“还不是到了货物换季的时候,你爸店里还屯了那么多货呢,手里的钱一时周转不开了。”妈妈从厨房走出来,把手里的盘子放下,又说“都是自找的,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干,非要跑去学人家做生意,你有那本钱吗你?”
老爸听了,顿时皱了皱眉头,很无奈的说“行了行了,你就少说两句吧。”
“爸,差多少?”我拉过老爸,又问。
“得好几万呢!”老爸真的发愁了,似乎他这次真的是没办法了,他接着叹了口气说“找之前的朋友借钱,结果一个个手里现在都没钱。不过也是,现在愿意借钱的朋友越来越少了……”
我听了,顿时心疼起老爸,那么多年了,他真的很不容易。现在的社会,竞争那么激烈,谁的钱都不好赚,谁又肯随便把钱外借呢。
我拉开衣服,取出钱包,抽出了钱包里的银行卡,拉过老爸的手,将银行卡塞到了他手里,说“我这里有点钱,你尽管拿去用吧,有二十多万,应该够了吧?银行卡密码是我的生日。”
老爸顿时就傻眼了,睁大了眼睛,看看手里拿着的银行卡,又看看我,惊讶的问“儿子,你、你哪来那么多钱啊?”妈妈也在一旁吃惊的看着我。
我笑笑说“在那边工作到时候,每个月的工资也花不了多少,都存着呢,上次回来之前还拿了一笔五万的项目款。”
爸妈都笑了,惊喜的看着,相互看了看,又把目光转到我身上。父亲马上又心痛的看着我,说“你在那边每个月都要有伙食费,还有房租费,水电费什么的,应该也要花不少钱啊,那你这天天过的得有多省啊?!你说你这孩子,怎么……”
“诶呀,我过的很好啦,也没怎么省。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我打断了老爸的话,向他解释道。想想跟老刘在一起的日子,大部分时间都住在他那里,吃他的用他的,自己基本没花什么钱,所以到最后自己省了下了那么多钱。想到这里,心里顿时又很不是滋味了,眼神也变得忧郁。
“好,那爸爸就先从里面取一些钱出来顶一下,等资金运转过来了,爸爸再给你存进去!”老爸,伸出手臂搂住我的肩膀,微笑着对我说。
能帮到老爸,我心里顿时变得很高兴,很有成就感,哪能让父亲再把钱还给我呢?
“爸,你看你这是什么话?老子用儿子的钱不是天经地义的嘛!你跟我还瞎客套什么?反正等你老了我还是要养你的,这不都一样嘛!”说完,我呲牙对着父亲天真的笑了笑。
老爸没有说话,只是凝神注视着我,嘴角保持着微微的笑容,妈妈也是一样。
爸妈已经准备好了饭菜,我肚子也饿了,一家人便开饭了。饭桌上,爸妈一直不停的抱怨我把那么好的工作给辞了,而我则是一边解释一边不停的堆笑。我只能以一个固有的理由来搪塞他们,不然总不能跟他们说,我跟我的老板老刘分手了,伤心欲绝,跑回来了吧?
“那你回来以后打算怎么办?做什么工作?”
父亲的一句话还真把我问倒了。说实话,我真没考虑过回来之后做什么工作,要知道,现在的社会上,除非你已经找找到了一份更好的工作,否则你辞职就等于自断后路,说的严重点就等于慢性自杀。
我愣愣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嘻嘻哈哈的对他们二老笑了一通,对他们说以后慢慢找工作,弄得他们俩满脸的无奈。
下午出去转了转,买了点这个季节要穿的衣物,还买了些吃的回来,算是好好的犒劳犒劳自己,妄图想用新鲜的东西和食物来撑满自己的大脑,让自己不要再乱想。
第二天,我早早的吃了早餐,便坐着公交车来到市区里找工作。说实话,淮安这座城市,房产行业并不发达,就连我家后面河对面正在建造的居民小区,还是福建的开发商在这边搞的。好好的转了一圈之后,好不容易发现有两家房产公司可以进,而且正在招聘。我顿时满心欢喜的联系了这两家公司的负责人,然后定好在下午去面试。
我顿时心里松了口气,总算能找到活干了,这下对爸妈有交代了。可我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完全是空欢喜一场。
下午,我高高兴的跑去两家公司去应聘,心想总能至少被其中一家公司录用吧。可当我到达两家公司之后,公司负责人看我还是二本文凭,于是也不管我有过什么成绩,有多少工作经验,就直接拒绝了我,也不听我的解释。
就这样,我被拒绝了,彻底的拒绝了,毫无商量的余地。想不到时隔几年,竞争竟然变得那么激烈,社会竟然变得这么残酷。被拒绝之后,我也是百般的恼怒,什么破公司啊,就像你们这样的小公司,我能看上你们就不错了,竟然还拒绝我?!你也不看看你们这公司什么样,连个像样的大工程都没做过,招聘要求还那么高,连工作经验和业绩都不看,老子才不稀罕!
当时也是太年轻,心里很不爽的空发了一通火。一步一步,挪动着铅一般重的脚步,走在回家的路上,心情糟糕透了。感觉顿时失去了希望,天空忽然就暗了下来,连太阳也变成了黑色……
不知不觉,走到了荷花公园。这是个开放式的免费公园,比较小,想起以前经常在这里玩,于是慢慢悠悠的晃了进去,在池塘边找了个石凳坐下,呆呆的看着池塘里游动的鱼儿。
突然摸到了口袋里的手机,从那晚飞离厦门到现在都是一致关机的,今天出门才想着带在身上。按下开机键,手机信号接通的那一刻,手机狂响!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短短十几秒之内,竟然收到了五十多条短信。我不禁为之一愣,翻开一看,整个人顿时惊住了!其中有几条是同事发来的,问我突然辞职的事,其余全部都是老刘的发来的短信,还有移动公司发来的未接来电通知,未接来电也都是来自老刘的。
“小林,你在哪!?你跑哪去了?”……
“小林,你手机为什么关机?你急死我了,你在哪啊?”……
“小林,求你回来啊!我爱的是你啊,我跟卢伟什么都没有啊!”……
“你手机一直关机,电话怎么都打不通,短信也不回我,你让我怎么办啊?!让我去哪找你?”
“小林,我知道我让你伤心了,原谅我,我会处理好一切的,回来吧!”
……………………
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内心的酸楚,不争气的眼泪“哗”的一下流了下来。
“老刘,我好想你!…………”我抽搐着自言自语道,痛苦和心酸席卷了我的整个心房。
我真的是承受不住了,回来那么多天了,心里想的都是他,我要如何才能忘记他。老刘你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不好,我求你,我求你了!
我猛地抬起头,用袖子擦干了眼泪,掰开手机电池,抽出手机里的电话卡,猛地站起身,对着面前的池塘,甩手一下子将电话卡扔进了池塘里……
一步一步的往家里走,工作没有着落,本来心里就很失落,加上看到了老刘的那些短信,我心里更是说不出的滋味。脑子里一片空白,行尸走肉般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路过一家移动营业厅,我停下了脚步,在原地想了想,然后推门进去,办了一张新的电话卡。将电话卡放进手机里,又重新开机,总感觉心里顿时少了什么,一阵空虚感顿时袭上心头。
回到家,爸妈还没回来。我拖着脚步爬上楼,走进自己的房间,仰面倒在床上,下午的阳光透过窗户刚好打在的我的脸上,脸上被晒得燥热。脱掉鞋子,整个人倚着床头坐在床上,从床头柜子上的购物袋里拿出大包大包的吃的,不停的往嘴里塞,打开一瓶水,拼命的当肚子里灌。
无意间看到了被我扔在枕头边的手机,我顿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慢慢的放下了食物,轻轻的拿起了手机。打开手机电话簿,往下翻,再放下翻,钱总的电话映入眼帘。
我答应过钱总的,回家之后也要与他保持联系。或许我走了之后的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担心我吧,真难为他了。我这一走,老刘应该会第一时间找到他吧,不知道他对老刘是怎么说的。老刘有没有缠着钱总?老刘有没有找钱总的麻烦,与他吵架?……
我不停的胡思乱想,直到自己都觉得乱了,才猛地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钱总号码,我犹豫了一下之后,按下了拨通键。两声嘟嘟声之后,电话接通了。
“喂?请问哪位?”电话那头传来了钱总刚睡醒般的嗓音。
我顿时一愣,怕是打扰到人家的休息了。“额……钱总,是我。”
“小林!”钱总的语气瞬间变重了,好像是一下子坐起身来,一声惊呼。“小林!你到家了吗?你还好吗?”钱总很急切的问道。
“嗯,当夜就到家的,已经好几天了,家里也还都好。”
“哦……那我就放心了。”钱总默默地说。“回家以后……有什么打算吗?还是找建筑这一行的工作?”
“暂时还没什么打算,我们家这边房产行业并不发达的,所以在这边找个工作比较难。好不容易找到了两家正在收人的公司,但是我文凭不够,人家不要我,呵呵”我装作很轻松的笑了笑。
“我担心的也是这个,现在找工作哪有那么容易。”
“没办法,慢慢看吧,日子多着呢,慢慢找,总会有的!”我很乐观的说。
“要不要我出手帮忙?”
“呵呵,谢谢你,钱总,不用了。再说……我家这种小地方,离你太远,你是不认识人的。”
“诶……也对啊。那……我就只能祝你好运了。”
该说的都说了,我一时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了。“那……钱总,今天就聊到这里吧,好吗?”
“哎!小林!等等!”钱总突然急切的叫住了我,我一阵疑惑,听着钱总下面还有什么事要说。
“那个……难道……你就不想问问我,刘老板有没有来找我,向我询问你的去向吗?”钱总轻声的说,我的心为之一震。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呼吸在不经意之间进行。窗外的微风吹过,淡黄色的落地窗帘随风轻轻飘动。
我稍作犹豫,轻轻的开口问“他……跑去找你了?”
“嗯!”
我听到这样的回答,一时没有说什么。老刘去找钱总了,那又怎样?我心里得到了一种大大的满足感了吗?心里的那一份空缺被弥补了吗?
“哦”我冷漠的回答。“好了,我知道了。实在不好意思,钱总,让你难做了,抱歉!”
“这叫什么话,你不想知道更多事吗?”钱总急了。“你是个聪明人,你也明白我对你的感情,所以我现在的处境,我现在心里的感受,你都很清楚。但是没关系!我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
“谢谢你,钱总!”我很感激,又默默的想了想,“还有什么事?”
“他来找我的时候,有多么着急,你知道吗?他比我想象的要着急多了。打电话给我之后,在医院找到我,发了疯似的问我是不是知道你去哪里。我说我不知道。”
“哦。”我又是淡淡的一个回答。
“小林,你的表现真让我诧异,你难道真的那么无动于衷吗?”钱总变得很疑惑。
我轻轻叹了口气,对钱总说“就算他流眼泪哭出来,我也不会再有任何心动了。如果他现在很痛苦,那他心里现在所承受的痛苦是多么的渺小,那么久下来了,我心里的所承受的痛苦是他现在的一百倍!”我的情绪渐渐激动起来,随之感觉不太礼貌,马上调整了情绪。“钱总,你不用劝我,也不用再对我说他的事。我原谅了他那么多次,我给了他那么多次机会,我也在心里自我安慰了一次又一次,他是大老板,爱人可以有很多,但是让我陪他玩感情,我玩不起!那晚我回来的时候,已经决定了斩断一切,不论怎么样,我都不会再回去了。尽管我还忘不掉他,但是我相信时间会冲淡一切……可能他现在真的找我找的很痛苦,那就让他痛苦一回吧,也让我好好的任性,自私一回吧……”
……………………
与钱总通完电话,我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屋子里雪白的天花板,鼻子突然一阵酸酸的,但是我没有流泪。刘正刚,他只是我生活中和情感旅途中的一个过客,我相信,渐渐的,我会忘记他的。我还年轻,我要在家乡这块土地上好好工作,然后遇到一个好女孩,在家人亲友的欢声笑语中与她结婚,生一个大胖小子,这才是我应该有的生活……
晚上,爸妈都回来了,我也已经在家里简单的做了晚餐。爸妈忙忙碌碌了一天了,也该很累了。回到家看到桌上的有模有样的晚餐,一阵惊讶。而我只是笑了笑,既然我回来了,就应该过起该有的生活,我是家里的一份子,而且老大不小的了,要好好照顾父母了。
爸妈回来后收拾了一下,便洗洗手团团围坐开始吃饭。妈妈拿起筷子,尝了一口我做的菜,顿时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看着我,看的我直发愣,心想糟了,菜做好自己没尝尝,不会是做不好吃了吧?难道是盐放多了?我一阵汗颜。
“诶呀!儿子,看不出来啊,手艺见长啊,这菜做的胃口真不错啊!都比老爸做的好了!”老爸突然抬起头惊叹道。
我这才松了口气,抓起筷子对他们俩笑了笑,然后自己也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嗯,味道还可以吧。”我自诩的点头说道。
爸妈一个劲的夸我,说我越来越像个大人了,什么都会做。而我只是抿起嘴淡淡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是的,那么久了,我是有了很多改变。关于我做饭的手艺,都是跟老刘在一起的时候,每天晚上一起做饭,他做菜我看着,不知不觉学到了很多,说到底还是多亏老刘。我弯起嘴角,微微一笑,一切都过去了。
“儿子,今天去找工作了?”父亲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一愣,想起来今天的事,心里就不是滋味。我含糊的说“嗯,是的。”
“怎么样?有合适的吗?”
我一时语塞了,不知该怎么回答。低下头,手里捏着筷子,不停的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
“哦,呵呵呵,还没找到是吧?没关系,咱不急。”老爸貌似看出了什么似的,急忙改口。“不过……说实话,你回到家里这边来工作真的是大材小用了,你说说,上哪能找到你之前那么高工资的工作啊?”
我听了,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妈妈见状,动手拍了一下老爸的肩膀,抱怨道“你糟老头子,整天想着儿子回来,现在儿子回来了,你又怨这怨那的,真是的。枫儿,咱别理他,好好吃饭。”
老爸听了,呲牙乐呵呵的笑了起来,说“孩他妈,你看你,我又没那意思,我哪里抱怨儿子了,瞧你说的。实在不行,让儿子跟我一起做生意,这样的话我那点小产业也就有继承人了,哈哈哈!”说完,老爸自顾自的乐起来。
妈妈又向老爸白了一眼,说“得了吧你,咱枫儿一身本事,是要挣大钱,干大事业的人,才不会稀罕跟你去做生意呢。对吧,枫儿?”
我听了,不知道偏向那一边,只好夹了口才放进嘴里,冲他们俩乐呵呵的笑了笑。
吃完晚饭后,我洗了澡,换了衣服,就回楼上自己房间呆着了。推开窗户,让晚风迎面打在脸上,很清凉,很舒爽,心情顿时好多了,我渐渐找回了家乡生活的那种感觉,跟在厦门完全不一样。
我坐回床上,打开电脑,想写点东西,却不想阿兵马上发来了视频对话。我接通了,阿兵整个人显现在我面前。
“哥,你到家啦?”阿兵看着电脑屏幕,调整了一下摄像头的位置。
“嗯,早到家了。你这是……在学校宿舍啊?”
“嗯,是。”阿兵把摄像头位置固定好,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急切的问我“哥,你跟你那个老板怎么了?”
我一愣,阿兵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没、没怎么啊?发生什么事了?”
“前天是周末,我就想着去你出租屋那看看,正好那天跟同学在外面玩,所以打算住你那儿。我正整理床铺的时候,门被狠狠的敲响了,吓了我一跳呢,门外的人喊着你的名字。我打开门一看,是你的那个老板。”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屏幕上的阿兵,没有说话。
“他一把推开门,一看到是我,也愣了一下,接着就冲进房间里发疯似的找你,我跟他说你已经回老家了。他顿时懵了,瘫痪了似的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接着又突然发了疯似的冲过来一把抓住我,问你的家在哪,我说我不知道,他顿时满脸失落。临走的时候,他留了电话给我,让我只要有你的消息,就马上联系他。”
“哦。”我淡淡的应了一句。
“到底则么回事啊。哥?”阿兵也急了。
“没事,阿兵,你不要告诉他我的事,他问什么你都说不知道,懂吗?”
阿兵还是疑惑的看着我,满脸的不解,随之又弱弱的问我“哥,你是不是……跟他闹翻了?是不是你们分手了?”
“你别问那么多了。”说着,我把自己的新电话号码给了阿兵,“这是我的新号码,记住我说的,不要对他说任何事,他问你什么你也都说不知道。懂吗?”我再三叮嘱。
“哥,为什么要这样,你们俩在一起多不容易啊!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有什么事不能解决吗?为什么你非要跟他不辞而别呢?你知道吗,我看到他的时候,他那样子看起来简直是急疯了,拼命的问我你的去向,我觉得你们俩都在一起那么久了,怎么能……”
“行了!”我皱眉大叫一声,阿兵被我这一吼吓到了,惊讶的看着我。
我顿时又觉得有点失态了,马上调整了语气,看着阿兵説“好了,阿兵,哥的这件事你也不要过问太多了。按我说的做就行了,懂吗?”
阿兵看着我,轻轻的点了点头。
合上电脑,整个人躺在床上,头枕在手臂上,却没有了平日里枕着老刘厚实的手臂的那种感觉了。
轻轻的闭上眼,回忆着和老刘在一起的一幕幕,想象着老刘去找阿兵时候的场景,一幅幅画面在我的脑海浮现。
老刘果然在找我了,他很着急,急疯了。但是,老刘,我意已决,既然选择了离开,就不会再跟你有牵扯了,你想念我,思念我,恨我,生我的气都好。或许你还爱我,或许你真的爱我,但是我真的决定放手了。
请原谅我的自私……
……………………
“喂?小林,你的离开成全了他们,他们两个现在好像在一起了。虽没他们没有明说,但是他们形影不离,走得很近,我……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哦,我知道了,钱总,谢谢!但是,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他怎么样,都与我无关了……”
……………………
窗外悠悠的紫藤花香,顺着阳光的轨迹,静悄悄的飘进我半睡半醒的眼睫里。
我睁开眼,屋里亮堂堂的,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呆滞的看着天花板,总感觉突然之间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我忘了自己做什么梦了,只感觉在梦里,我很幸福,很快乐,快乐的泪流满面,脸上都是未干的泪痕,连枕头上都被我的眼泪浸湿了一片。
睁开眼,你不在,想都不敢想的这一天还是到来了。
忘记了呼吸,却无法忘记我与你的回忆,只能不停的骗自己,这是在梦里。
灿烂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子,屋子里被耀眼的白色塞得满满的,轻轻从床上爬起来,侧身倚靠在窗前。
一个人静静的看窗外,看蓝天,看白云,看曾经,看回忆……心在痛,不能掩盖。
仿佛是彻夜的风雨占据了我所有的回忆,让我满心的无奈,刹那间,我的世界全部都变成了空白。
我那一晚的转身离开,看似瞬间带走了所有,其实却无法将伤的,痛的,恨的全部都带走。
我不明白老刘,亦或是老刘不明白我,我们之间像是隔了一层纸,但是就是这层纸,让我们就这么分开了。在感情的问题上,我们没有做出更多的努力,我们都失败了。
不对,是我失败了,我没能够守住我的爱人,亦或是说我没能够承受住来自爱情的打击。
我依然相信,我的选择是正确的。人,就该对自己好一点,饿了就多吃点好吃的吧,渴了就多喝点好喝的吧,既然承受不住,那就放手吧。还自己一身的轻松自由,给他满心的安定释怀。
我隐身而退,他好,我也好。峰回路转,我终于又回到了原地,能忘掉的就让它在脑海消失吧,忘不掉的就让时间来磨灭一切吧。我相信,时间是最好的忘情水……
一天又一天,时间从指间划过,拂过我的心。回到家也有几个月了,夏天如期而至。漫漫夏日的酷暑闷热,如空袭一般席卷整个大地。即便是在家乡这样的苏北土地上,每到七八月的夏日,也是三十好几度的高温。
一直在找工作,却又处处碰壁,处处碰壁却依然继续找工作。我努力开始自己新的生活,只为忘记那么一段曾经。一个人的时候,独自捂着伤口,我会让他慢慢愈合。
在没找到工作的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帮老爸照看着店里的生意,毕竟在生意旺季的时候,他一个人忙不过来的,我就算是帮他搭把手吧,也省去了聘用小店员的钱。只是这炎炎夏日的高温,即便是在商场里开着中央空调,也无济于事。不停的奔走于店面和仓库之间,手忙脚乱照应生意,取货,开单,收账,甚至是送货,送样品,包货运,简直是累坏了。
我简直是惊叹父亲的能力,他一个人,怎么能照看整个店里的生意的。而每当我满脸佩服的惊叹他厉害的时候,他总是朝我嘿嘿一笑。
一忙一个下午,衬衫完全湿透。老爸也是,那件白色短袖衬衫湿透了,衣服浸着汗水,紧紧贴在老爸的前胸和后背,顿时胸前大块的胸肌凸显出来,从后面看起来更是虎背熊腰的。
在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好像是当过治安警察,所以从小在我眼里,老爸就已经一身的大块肌肉了,虽然现在有点发福了,但是身上的肌肉轮廓依然不减。
不知不觉中,我竟然想到了老刘,想起了他粗粗的胳膊,宽厚的熊背,微微隆起的肚子,还有那肉肉的脸。仿佛整个熊体又显现在我面前了,与老爸完全相反的身材……
我在心里淡淡的笑了笑,还是忍不住回想起他吗?看来还要更多的时间来淡忘他,直到在心里彻底的抹去他。渐渐的,我发现再想到他的时候,我已经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情感交织了,果然,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
“爸,要回家了。我把这包货搬去仓库,你先去停车场开车吧。”说完,我便转过身去搬货。
突然,右手臂被人从背后猛地拉住。一瞬间,好似是条件反射一般的想到了什么,脑子里一道光闪过。对!是老刘,我想到了老刘。无数次的被他从背后拉住手臂,这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我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等等!”老爸拉住了我,我这才转过身,脑子一片空白,还没有反应过来。“还是我去吧,你看你,满脸的汗,去把脸洗洗,然后把店门关上,去停车场开车,出来后在门口等我就行了。”说完,老爸掏出车钥匙塞进我手里,然后走过去,搬起了那箱货物,渐渐走出了我的视线……
我站在那傻傻的愣了一会,接着深深的吸了口气,又呼出来。抬起手臂,盯着右手臂看着,看的出神。
尽管他给我带来很多深刻的印象,但是都没了,忘掉吧!一件一件的,忘掉吧!……
我洗了洗脸,便把店门关了。一天忙碌之后,最后收工的时候,是一种满心的成就感,心里感觉很舒服,仿佛今天一天过得很充实,丰富。心情不知不觉变得挺好,吹着口哨,车钥匙环穿在食指上,不停的甩动着,往停车场走去。
走到楼道的拐弯口的时候,我往左拐,却突然发现迎面一个人抱着一大堆货物,很吃力的抱着,货物堆得很高,高的我完全看不到那人的脸。
情况危急,我却毫无防备,躲闪不及。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尖叫,我把那人撞倒了,整个人一股坐在地上,货物丢的满地都是。
“抱歉抱歉!”我急忙道歉,定眼一看,一个小姑娘正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的胳膊。我顿时一愣,完了,把人家小姑娘给撞倒了,这可怎么办。
那姑娘麻利的爬起身,用手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呲牙咧嘴的叫痛,还瞪着眼睛叫道“你、你、你、你这人也真是的,我这么个大活人你看不见啊!撞疼死我了。”
我仔细一看,大概是个二十二三岁的姑娘,眉清目秀,很漂亮,短发,留着斜刘海,乌黑亮丽,真的是太漂亮了,稍有错觉的话会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大家闺秀。仔细看了看她穿的脏脏的工作服,才知道她是个小工。
这话听得我很不爽,但是对方是个女生,我还能发火不成?
“我都说了抱歉了。”我依然抱歉的说“再说了,你这么搬东西,还能看到前面的路吗?”
“当、当然能,这条走道我每天走了不下三十次,明明就是你撞我,还好意思说我。”女孩显得有点不高兴了。
我急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没那个意思,你看,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也向你道歉了,你没事就好,实在抱歉。”我态度挺好。
那女孩听了,眨巴眨巴了两下眼睛,这才没再生气,冲着我说“哦,我也没有什么责怪你的意思。”
我一听,乐了,急忙蹲下身子,帮他收拾好地上散乱的货物,高高的抱在了怀里,“你要搬去哪?我帮你!”
女孩见状,顿时一愣,然后才不好意思的说“就前面那家店,再走两步就到了。”
说完,我搬着货物就走了过去,她尾随我身后。搬到她说的店里,店里的老板疑惑的看着我,又看看女孩。我没管那么多,反正我也不认识。
“就这里了是吧?”我放下手里的货物之后,问她。
“嗯,嗯。那个……谢谢你了。”女孩腼腆的说,羞涩间,我竟看到了一丝无法形容的可爱。那种表情,很可爱,很无邪。
我冲她笑了笑,说“那我先走了。”说完,转过身离开。我又转过头,她还在后面看着我,我顿时一阵别扭,马上转过头,不再看她。
呵呵,这女孩,挺有趣的。我嘴角一弯,在心里笑道。突然,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糟了,老爸还在楼下等着我呢!想着,马上飞也似的跑去停车场开车了。
等我把车开出停车场,到门口的时候,老爸已经在下面等的着急了,热的他满额头豆大的汗珠。见我开着来了,隔着厚厚的挡风玻璃,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你小子干什么去了,让你开着车要那么久啊?热死我了!”老爸一上车就朝我开火了。
我一脸无奈,抱歉的笑着看着老爸说“呵呵,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刚才遇到了点事,拖了点时间。”
我挂上档,开着车跑在回家的路上。老爸拿起车上的一瓶水,拧开盖子,往肚子里猛灌,喝完之后猛擦了下嘴巴,问我“遇到点事?什么事?”
“呵呵,刚才走在楼道里,把一个正搬货物的小姑娘给撞倒了,弄得我要给人家赔礼道歉,还帮人家把货物搬到地方。”
“哦?”老爸撇着眼睛看着我,“是在商场里我们那楼层吗?长什么样的小姑娘啊?”
“额……挺漂亮的,短头发,斜刘海,个头有一米七左右吧。”我大概的说了一下。
“哦……”老爸恍然大悟似的,说“是老陈家的闺女吧?”
“老陈家的闺女?”我听了疑惑的看着父亲,手里依然打着方向盘。
“是啊,他家的闺女,长的很不错呢,一直在他们自己家店里帮忙,在仓库来回拿货,很勤劳的一个小姑娘,干起活来绝对不比你们这些小伙子差哦!”
我听了一脸诧异,不会吧,看着也不像啊,这么能干?只不过是穿了一身搬运工常穿的衣服而已啊。我简直是不敢相信了,在厦门呆了那么久从没见过,却没想竟然还有这样的女孩,这还算是女孩吗?我一阵汗颜。
回到家,一身臭汗,我实在受不了,急急忙忙的赶在老爸之前好好的洗了把澡。店里是五点关门,我们到家的时候,妈妈还没回来,我便着手开始准备晚餐。
爸爸洗完了澡,在客厅里把空调打开,很凉爽。妈妈也回来了,我们一家人便在屋里吃饭了。
“你没把人家姑娘撞伤吧?”饭吃的好好的,爸爸又突然问我。
我一阵汗颜。“没有啦,轻轻撞一下,哪那么容易受伤啊?!我又不是很莽撞。”
“怎么了?”妈妈又插嘴进来问道。老爸于是把事情说了出来,我顿时无语了,芝麻大点的事,至于这样嘛?
妈妈听了,乐呵呵的笑了起来,“你个傻小子懂什么,这叫缘分,人家老陈家那闺女,长的是公认的漂亮啊!又肯动手,能做事,能干着呢!你可得抓住这个机会啊!”
我顿时被嘴里的一口饭堵得说不出话。好不容易咽下去了,喘了口气,皱着眉说“你们尽瞎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想想都觉得好笑!我撞她一下,就能跟她谈对象了?笑话!再说了,她那么漂亮,那追她的人不是多了去了。”
“哎!还真被你说中了,追她的人多,可至今也没有一个能让她心动的。你个臭小子也老大不小了,这次有没有戏,就看你自己了。”老爸又在一旁乐呵呵的说道。
我听了更是无语了,不过当时那女的看我的眼神,让我感觉怪怪的,不太明白。随之拿起一个馒头,张嘴啃起来,爸妈还在乐呵呵的讨论着,我也懒得搭理他们。
突然,电话响了。我拿起手机一看,本地的陌生号码。
“喂?请问哪位?”
“是林枫先生吗?”
“是!”
“我们这里是XX房业建筑公司,您之前在我们公司填了一张简历,还记得吗?”
“嗯,记得!一周之前。”
“是这样的,您的简历已经通过了,这次是通知您三天后,也就是本周五来我们公司经行面试。如果通过的话,我们会正式录用你!”
……………………
电话挂断了,我整个人懵了,愣了半分钟,随之高兴的猛拍大腿,爸妈在一旁看傻眼了。
这是本地最大的一家房产公司,之前有看到招聘广告,于是便投交了个人简历,没想到竟然通过了,而且没有在意我的学历文凭,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总之,找了那么久的工作,这下终于有机会了,哈哈哈!
我自顾自的大笑着,心情好的不得了。
……………………
“小林,干嘛呢?”老刘笑嘻嘻的说。
“你站在我面前,还问我在干嘛?”我冲着老刘瞥了一眼,接着又继续晾晒着手里的衣服。
“好了好了,别洗了,你累坏了我心疼!”老刘走到我身后,拦腰抱住我。
我笑了笑,转过身,也抱住老刘,在他肉肉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老刘这可乐开了花,紧紧的抱着我,用他柔柔的嘴唇堵住了我的嘴巴。我也很热烈的回应着他的亲吻。
“好了好了,我还得洗衣服呢,你先去看会电视,或者先去把菜洗洗。一会该做饭了。”我松开老刘,转过身对他说。
“诶呀,洗什么啊,你这两天回自己出租屋住,我可是想你都快想坏了,你也不陪陪我。”老刘埋怨似的,满脸不高兴的看着我说道。
“我这不是才回来两天嘛,再说了,这么多天的阴天,存了那么多衣服,还不趁着今天大晴天好好洗洗?”说完,我抖了抖手里一件湿湿的衬衫,挂在了晾衣架上。
突然老刘两眼放光,呲牙笑嘻嘻的看着我,笑的很坏很邪恶,我看着心里毛毛的。“小林……”老刘突然谄媚的说。
“干嘛?”我心想八成没好事。
“你看看,这么多天,我那衣服也没洗呢,要不趁着好天气,你帮我也洗了吧?”
我听了,举起手里湿湿的袜子,就要向老刘砸去,吓得他抱头鼠窜,而我看着他那憨憨的样子,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
我猛地睁开眼,看着眼前亮堂堂的房间,接着慢慢的放松自己的神经……原来是一场梦。迎面的阳光刺进我的眼里,我又急忙扭过头,避开那刺眼的阳光。
跟老刘在一起的日子,我努力的想要忘记,但是回忆竟然演化成这一夜的梦境,在我的脑海久久挥之不去。我摇了摇头,很无奈的叹了口气。一个翻身起床,简单的洗漱过后穿好衣服,早饭也没吃,便赶去店里了。
家乡的公交车明显没有厦门那么恐怖,一路上很安逸的坐在车上,细细数着街道两旁充满朝气的事物。
心里感觉怪怪的,脑子里想的的还是夜里的那个梦,甜蜜的梦,甜蜜的回忆……本该断了的感情,为什么要在心里,在脑袋里牵扯不断呢?我心里有种冥冥的预感,但是自己又说不出来是什么,总感觉会有什么事发生。
下车后,便直奔商场了。现在是早上八点半,店里也差不多快要开始忙了。上了三楼,穿过走廊,右拐,径直的走过去。眼睛里莫名的闪过了什么,按着刚才那个视角,转过头一看,原来是对面店面里老陈家的闺女,就是之前跟我撞上的那个女孩,正在堆货物。这是让我大开眼界了,动作那么麻利啊,真熟练,我不禁一阵感叹。
突然,那女孩转过头看着我,冲着微微一笑,我一愣,脸唰的红了,红的发烫,别扭的要命。我急忙转过头,假装没看她,大跨步的往老爸的店里走过去。
店里果然已经很多客人了,老爸跟客人谈着,见我来了,也没跟我说话。客人定下了一批小号衣服,我应声从店里抽出了一包货,快速的动手开了单据,客人付钱过后,拿着货物就走了。
老爸这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对我说“来啦?”
“嗯。”
“吃早餐了没?”
“没有……”
“我就知道,你个臭小子……”老爸瞪着眼,说了我一句,我还是像平时那样,呲牙笑一笑。
这一阵忙过去了,老爸坐下喝茶,头一扭,看到了斜对面老陈家的那个女孩,又转过头撇嘴笑着看着我。我先是一愣,不知道老爸到底在看什么。结果顺着老爸的视线看过去,发现老爸看的是那个女孩,顿时明白了老爸的意思,于是鄙夷的看着他,头扭到一边,不理他。
“别啊,去跟人家打打招呼嘛!给自己一个机会啊!”老爸还在以一旁乐呵呵的说着,而我却依旧不予理睬。
过了一会,又不自觉的看向那女孩,纤瘦苗条的好身材,飘逸的短发,白净的脸蛋,明亮的大眼睛……这样的女孩站出来,我想不管哪个男人见了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的。
有时候,我也在想自己有没有那么一点喜欢女人,静静的自我感觉之后,我觉得自己还是能接受女生的,毕竟以后必须得结婚,所以对女人并没有什么排斥的心里,甚至有的时候,存在那么一点喜欢。
中午的时候,该回家了。老爸拿着车钥匙下楼开车去了,我则是拿店里的钥匙,把门锁了,然后往楼下走。走到老陈家店门口的时候,跟那女孩碰了个正着,我就纳闷了,现在怎么总跟她面碰面呢,之前没发现,现在怎么觉得那么频繁呢?或许之前就经常碰到,只是当时大家都不认识,所以也就不在意了。
“嗨!”女孩看到了我,主动跟我打招呼。
“哦,你好!”我顿了一下,急忙回应道。见她手里又是抱着两箱货,我便急忙伸手过去,“来,我帮你帮一下吧。”说完,就像把他手里的两箱货都拿过来,可她却显得很不好意思,最后只让我搬了一个。
“你叫什么名字?”我和女孩并排走在楼道,女孩问我。
“林枫,你呢?”
“叫我小珍就行了。”女孩微笑着说。
我笑了。“你是叫陈小珍吧?”
小珍顿时惊讶的看着我,“你怎么知道的?”见她这样,我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帮她把货物搬到地方,也不算是太绕道,我对她挥挥手便出了商场,老爸已经把车停在下面等我了。见我走出来了,老爸狠狠的按了两下喇叭。
“你小子干什么呢?磨磨蹭蹭的。”上车之后,老爸满脸抱怨的说。
“没、没什么,刚才又碰上她了,帮她搬了点东西。”
老爸顿时来了兴致,一下子侧过身,惊喜般的问我“真的啊?没想到你小子挺会下手的,有一套嘛!跟爸说说,怎么样了?”
我头顿时就大了。“什么怎么样啊?我就是帮她搬了点东西而已,能有怎么样啊?我就是问了问她的名字而已啊。”我淡淡的说。
“没关系啊,一步一步来,哈哈哈!”说完,老爸笑呵呵的转过身,启动了车。只剩下我,一脸鄙夷的看着他。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似乎不知不觉的跟小珍越走越近。下午的时候,竟然让她看到了我在店里忙活的样子。店里生意不忙的时候,她还专门跑到店里来,跟我说话,看她那样好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朋友似的,我真是从头到尾一脸的无语。老爸则是在一旁偷笑,或许他真的以为我跟小珍那什么呢,不过也好,或许这样才是我应该有的样子吧。既然一心想要开始新生活,那又何必一直显得那么别扭呢?何不大胆的试试,毕竟不是所有的女孩都那般势力。
晚上快关门回家的时候,我跟小珍聊了好一会,我还是显得很拘谨,毕竟我不擅于跟女生聊天的。而她,真的是天真可爱,美丽大方,谈吐也很有气度,却又不会让人感到太正式,反而是觉得很轻松,我越来越佩服她了。
第二天是周末了,很多零售型点面生意比较好,而像老爸这种批发型店面,只能靠平时工作日来做生意了。因为比较闲,我在店面里随意的翻看着报纸,而老爸则是清点着店里现有的货,看看有哪些是不够的,要去仓库拿的。
突然,小珍站在了我的面前,把我吓了一跳,转之疑惑的看着她。
“林枫,今天比较闲,咱们出去逛逛吧,我想买点东西,你就给我当个免费人力,好不好?”小珍看着我笑着,淘气的说。
我刚想说不好,谁知老爸却突然插嘴说“林枫,你也出去转转吧,别没生意也闷闷的坐在店里,脸上一点生气都是没有。”
我顿时无语了,还没来的及说话,小珍就大大咧咧的拉拽着我,往外走。我满脸痛苦,咬牙切齿的看着站在那坏笑的老爸,诶,无奈了……
女人真的天生就是个购物狂!!我被她拉上之后,逛了四个商场,五条街,六个专卖店,最后,她终于买了一双白色女式尖嘴皮鞋。我的天啊,我的腿都要短了。一路上,她拉着我边聊便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很有兴致!
渐渐的,我发现跟她变得比较熟悉了,没有了刚开始的那一份拘谨,渐渐的连说话都变得很随意,跟她好像一下子变成了好朋友。她没事就到我们家店面串门,我有时候路过他们家店面,也会停下跟她聊两句。我不知道是该夸自己容易与人交谈,还是夸她交友能力强。
就这么过了几天,心情真的不错。很快,去公司面试的日子到了。我穿上西装,打上领带,这些都是原来老刘给我买的,我实在舍不得扔掉,也可能是觉得衣服好好的,又那么贵,舍不得扔。也可能……我是舍不得送这衣服的人。
之前感觉自己的眼睛看东西有点模糊了,可能是因为之前长期工作,回家乡之后,整天不是在店里帮忙,就是看电视,或是用上网。总之用眼睛看东西挺模糊的,之前还没发现,现在顿时觉得很不舒服,很不习惯了,于是昨天去眼镜店配了眼镜。
站在镜子前戴上眼镜,顿时感觉自己变了一个样子,看着更不习惯了。不过,仔细端详来,又慢慢的觉得我戴眼镜挺好看的,挺帅气的,挺斯文的。我面对着镜子有模有样的笑了笑,这才满意的出了门。
坐车来到了某某建筑公司,找到人事部经理的时候,他看了看表,让我先等一下,等待面试的人不止我一个。于是,我乖乖的坐在大厅里,无聊的翻弄着手机,以前面试的那一种紧张感,现在已经荡然无存了,可能是习惯了吧。
终于,那个经理走过来对我说“去二号会议室经行面试。”我这才整理了一下衣装,按着他的指示,走进了会议室。
一进会议室,把门关上后,看到长桌的那一头,有个人背对着我,坐在老板椅上。我看不到他的模样,只能看到他稍稍高过椅背的头顶,和露出来的两边胳膊。
“您好,我是林枫,是今天的应聘者,来应聘贵公司的建筑设计师……”我毕恭毕敬的对着那人的背影说着,可话还没说完,那人便坐在椅子上,慢慢的转过身来。
这一刻,我愣住了,也可以说是懵了。看着眼前的他,眼睛瞪得大大的,但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嘴巴就这么大大的张着,脑子里一片空白。高大壮实的身躯,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笔直的黑色短发,威武的眉毛,炯炯有神的双眼,还有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
老刘?!!!
我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他朝我走过来。我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是老刘?他不是老刘?
不会的,我不会认错的。那样壮硕魁梧的身材,那样精神的短发,那样闪烁的双眼,那样迷人的短须,那样熟悉的黑色西装,那样深刻的不能再深刻,直至我离开那一刻还深情凝视过的脸……这一切的一切,我是不可能记错的。只是,好久不见了,那神采奕奕、威风十足的脸上,多了一份低靡与沧桑。他真的是我的老刘吗?
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我目不转睛的正眼注视着他,嘴唇微微张开,却没有说一句话来打破这僵局。
“你叫林枫?”他张口问了我一句,边问边抬起手,往我脸上伸过来。
我一惊,头下意识往后一躲,谁知还是慢了,眼镜已经被他摘了下来,然后站在我面前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而我则惊讶的看他,愣愣的说了声“是!我是林枫。”
他听了,并没有接话,而是又用双手轻轻的帮我把眼镜带好,然后往后退了一步,就这么看着我。
我很疑惑,完全不知道什么意思,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他到底是不是老刘?这样的举动,让我心里没底。难道他只是一个与老刘长的相似的人?难道是因为我对老刘日思夜想,念念不忘?难道是我看错了?他的表现怎么好像不认识我一样?
一连串的疑惑在我脑子里萌生,我完全摸不着头脑,心里扑通扑通的乱跳,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又这样的反应。当我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突然举起手掌,狠狠的一下,扇在了我的脸上。伴随着脸上一声清脆的声响,我的头猛地一甩,眼镜顺势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在地上滑动,直到撞上了墙角。
我顿时懵了,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这一瞬间,没有任何举动任何想法,甚至自己都还不知道怎么了。轻轻的扭过头,在看着他,他已经是面红耳赤了,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我,眼里充满了血丝;刚才打了我的那右手,自然下垂,很明显的在颤抖着。
我这才回过神来,我明白了,我没有认错。他,就是我的老刘!
我没有说话,没有表情,只是慢慢走到墙边,弯腰捡起了自己的眼镜,戴上,然后又走回到他的面前。我没有像他看我那样看着他,而是很平静的平视他。
“好久不见啊,刘老板。”我甚至是面带微笑的说。
老刘沉不住气了,伸手一把抓住我的衣领,把我扯到他面前,失去控制的大吼道“你混蛋!说!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要一句话不说的一走了之?你知道我这几个月来找你找得有多辛苦吗?我发了疯似的找你,你明明知道我的心,可你……”
“够了!”我一声怒吼,打断了老刘的话,横眉怒目的看着他,“这一巴掌我收下了。”说完,我一把扯下他的手,狠狠的甩开了。老刘被我的举动吓得一愣,呆呆的看我,那种表情,怕是怎么也想不到我会有这样的反应吧。
当他还在发愣的时候,我已经转身猛地拉开了会议室的门,转眼间离开了会议室。老刘急忙追了上来,吼着我的名字,但是我已经抢先一步进了电梯。
在电梯里,我哭了,静静的哭了。没想到啊,我真的再次跟他见面了,他真到跑到江苏来找我了。虽然我自己在很想念他的时候,幻想着会不会和他再次见面,却没想到这一刻真的到来了。但是我设想过很多种与他见面的时间、地点、方式,却没有一种像是现在这样的。
电梯到了楼下,我飞一般的冲出了大楼,上了出租车,离开了这个梦一般的地方。出租车直奔家的方向,很快,车在家门口停下。我发了疯似的开了门,家里没有人,我飞奔到楼上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把门关山,反锁,然后真个人背对着房间的门,靠在门上。
我崩溃了,眼泪已经流干了。腿一软,背靠在门上,慢慢的滑坐到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事情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我独自一人大吼着,疯狂的挠着自己的头发。为什么他要再次出现,我好不容易狠下心要忘记他,为什么他要来找我?!他不是跟卢伟在一起好好的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这让我怎么办?他又想要干什么?
我心乱如麻了,脑子里也乱哄哄的,就这么蹲在门后,呆呆的不知道在看哪里。我知道,一心想要重新开始的那一种自以为美好的生活又被打破了……
直到晚上爸妈回来,我才强迫自己调整自己的情绪,不能让他们看出来什么。跑去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洗脸,让自己清醒清醒。擦干净脸,走出洗手间的时候,我情绪平静多了,但是脸上依旧挂着一份难以捉摸的忧郁。谁知我在楼上呆呆的闷了半天,根本就把做晚饭的事忘得一干二净。等到爸妈问我怎么回事的时候,我只能说我也是刚回来,就这么搪塞过去了。
晚餐的饭桌上,爸爸面前放着一个玻璃直筒酒杯,旁边是一瓶白酒,我们这边正常人家喝的白酒,他夹菜吃着,独自一人喝着小酒。而我则是闷闷夹着菜,不停的往嘴里塞,跟丢了魂似的。
“儿子,要不要陪老爸喝一杯?”老爸突然停下筷子,问我。
“喝什么啊?没什么事,干嘛让儿子喝酒?”妈妈在一旁插话道。可是最让爸妈诧异的是,妈妈话刚说完,我已经默不作声的把旁边的一个酒杯放到了自己面前,然后才抬起头面无表情的对老爸说“哦”。
可能老爸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没想我会答应。我已经把酒杯摆在面前了,老爸不禁惊讶的看着我,又看看妈妈,然后笑呵呵的拿过酒瓶,亲自为我倒了一杯酒。
我端起酒杯,猛地一口喝了三分之一,很辣,很呛人,可能是我很久没喝酒了吧,猛地一口让我有点受不了。但是我依然保持平静,装作很正常的样子,拿起筷子就又开始夹菜吃。
爸妈这下是真的愣住了,面面相觑之后,都疑惑的看着我。我心里一紧,知道自己的举动有点不正常了,急忙疑惑的反问道“怎么了?都看我干什么啊?”。爸妈这才都抓起筷子,边说没什么,边伸手夹菜吃。
妈妈很快就吃完了,回房间看电视了,等我和老爸吃完再来收拾碗筷。我和老爸两人就这么喝着,杯子碰了一下又一下,不知不觉,竟然将那一瓶酒都喝完了。
饭后,妈妈去收拾碗筷了,开始做家务。我尽量表现的正常一点,像平日里那样帮妈妈做了家务。老爸去洗了澡,然后坐到了电脑面前,玩起了棋牌游戏。
渐渐的,天也完全黑了下来。天上繁星点点,月亮也是那么的圆,那么的亮。我独自一人站在了阳台上,看着这个城市,与厦门完全不同的城市。一阵阵清凉的微风吹来,感觉很舒服,这样凉爽的风在夏日里真的是很少见。心里也好了很多,不会再浮躁,不会再乱想。点上一支烟,回忆起了从前,回忆起那个忘不掉的他……想的很投入……
突然,一只大手从在我背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脑袋里一震,这样的感觉……好熟悉!!我猛地回过头,睁大了眼睛看着身后老爸,老爸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惊讶的看着我。
“怎、怎么了?”老爸疑惑问。
“啊?额……没什么,被你吓到了。”我转而平静的说。
“臭小子,我才被你吓到了呢!”老爸瞥了我一眼,我不好意思的冲他笑了笑。“怎么了?有心事?”
“嗯……”
“是今天去应聘工作的事吗?”
我心里不禁一颤,“嗯……是的。”
“呵呵,是不是又没成功?”我还没说话,老爸已经把都说了出来。我点了点头,也只好顺着他的话说了。
“怎么回事?”老爸捧着手里的茶问我。
“也没什么,我就是嫌弃那个职位太差劲了,没意思,说的好听,招聘专业设计师,其实进去以后就相当于一个打字员。然后……我就自己回来了。”我脑子飞速转动,编织着自己的谎言,还装出一副很不屑的样子。可他哪知道,我心里真正想的是什么,真正忧郁的是什么。
“胡闹!”老爸瞪眼看着我说“什么样的职位做不出人才?大干部都是从小职位开始做起的……”他的那一堆大道理又来了,我只能跟着点头。说完,老爸自己也觉得再对我说太多也没用,索性瞥眼看着我,不再说了。
“没关系啦,实在不行我就跟你做生意得了。”说完,我嘻嘻哈哈的笑了,从口袋里掏出烟,又点上一支。
“得了,我可不敢用你这样的人才。”老爸反驳的说,顿时又好像发现什么似的,又是一巴掌打在我背上,叫道“臭小子,看把你能的,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爱抽烟了,一根接一根的,整个一坏习惯。”
我被他说的一阵无辜,撇嘴笑着看着他。老爸还是瞪着眼不依不饶的看着我,我还真有点怕了,打小就怕他这双牛眼。我抽了一口烟,又吐出来,“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以后少抽点就是了。”
“少跟我嬉皮笑脸的!一跟你说这事你就打哈哈,没个正经。以后不许抽烟!”老爸的表情依旧不依不饶。
我见状,知道老爸来真的了,于是转过身看着老爸,把烟从口袋里掏出来。“那……给你抽吧!”说完,把烟往老板面前一摆。
老爸诧异的看着我,终于忍不住笑了,轻扇了一下我的脑袋,“你个臭小子……”我也跟着笑了。
老爸已经回房间了,而我依然站在阳台,脸上的笑容顿时不由自主的消失了。望着闪耀的星宇,刚才跟老爸的聊天,让我心里顺畅了很多。老爸,很高兴能做你的儿子!但其实我瞒了你很多……我很对不起您!!
想想跟老刘在一起的日子,我抽烟向来都是这样,喝酒……也是不由自主的变得越来越能喝。我的身上潜伏了太多太多老刘的元素,这些元素已经融入我的身体,抹不掉,挥不去……
突然,手机响了。不是电话,而是短信,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的是:老刘!!
“小林,对不起,今天我情绪太激动了,不该动手打你,原谅我。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好受,我会等你!但是,既然我找到你了,我就不会再让你离开我!我改天再找你!”
我轻轻的放下手机,此刻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没有再次激起情绪,也没有马上回复短信给他。
老刘,你为什么那么执着?既然你已经有了卢伟,为什么还要大老远跑来找我?何必?我知道你的心,我知道你爱我,但是站在我和卢伟之间,你要如何选择,无论你选择谁都会给另一个人带来伤害的。你现在跑来找我,把卢伟一个人丢在厦门,你让他心里又怎能好受?最终,都会只有一个人与你相伴的,以前我不该逼你做出选择,我不该一句话不说就不辞而别。一切只因为,我不想再让你难过,更别想再让自己心痛。这一份爱,我真的承受不起了。
老刘,很感谢你能来找我,让我知道你是真的在乎我,真的爱我。尽管我也真的爱你,但是……回去吧……和卢伟在一起吧……我祝福你们……
再看一眼美丽的夜空,我嘴角微微翘起,不知道是不是笑。转身回到房间,轻轻的躺在床上,很快便睡着了。梦里到处都是老刘的影子,我们俩在一起,有说有笑,有打有闹,充满了幸福,充满了甜蜜……
朦朦胧胧中,我微微张开嘴“谢谢你,老刘!”……
老刘来找我了,我心里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知不觉中,心里想的都会偏离我所设想的那个生活,渐渐的开始迷乱。于是做事都变得心不在焉的,经常出错,老爸也很是疑惑和不满,拿我没办法。
我心里还是没法完全放得下,我还是会不停的想着老刘,想着那一巴掌,想着他费劲心思来找我。我虽然下定决心不会再跟他在一起了,但是每每回想起他对我说的话,想象着他这些日子找我时的焦急,我就狠不下心。毕竟,他是我爱的人,我这是忍痛将自己的爱人送给了别人。渐渐的,我发现自己真的懦弱。面对着这样一份爱,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把握。
离开你是痛,跟你在一起还是痛,老刘,请你告诉我,我到底该如何抉择?
想想看,老刘已经来江苏了,不知道厦门那边怎么样,有些日子没跟钱总联系了,他应该在忙吧,忙的连老刘来江苏了,他都没有打电话与我联系,难道他不知道吗?
想着,我拨通了钱总的电话,现在应该不是上班时间,或许他没有在忙。
“喂,小林啊。”钱总很快接通了电话。
“嗯,钱总,没打扰到你吧?”
“没有没有!对了,小林,我有件事要告诉你,刘老板最近失踪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昨天去你们公司的时候,那个经理说老刘只是交代他照顾一下公司里,自己有点事出去一阵子,我看到那个卢伟满脸的不安呢,急的要命呢。”
我顿时沉默,钱总这才发现了什么,忙改口道:“是、是刘老板的公司……”
“哦……我知道。”我淡淡的应了一句。
“你知道?”钱总疑惑不解了。
“我已经见到他了……”我轻轻的说出这句话,钱总很配合的在电话里大声“啊?!”了一声,“老刘……已经来我家这里了,他已经找到我了。”
钱总沉默了,我也沉默了。或许他也是想不到老刘会这么执着,面对这样的状况,我想谁都会吃一惊。电话里呈现出短暂的寂静,只剩下那微微的信号声,“沙沙”的响着。
“你打算怎么办?”片刻之后,钱总轻轻的问我。
“不知道……”最后,我只用了这么一句话来回复钱总。我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于是我轻轻的挂断了电话。
沉闷的夏日,骄阳似火。我一如既往的来到店里帮父亲的忙,依然是心不在焉的。脑子里怎么想都没有结果,我不知道当老刘再次找我的时候,我该怎么做,怎么说……
“儿子,把这包货拖到仓库去。”老爸满头大汗的边给顾客包装货物,边对我说。
我应声扛起货物,架在了湿湿的肩背上,奋力的往仓库走去。漫长的走廊,我心事重重的走着,神情恍惚。
“嘿!”突然,陈小珍从弯道跳出来,一声叫道,可把我吓了一跳,肩上的货物差点摔下来。
我一看是她,顿时下了口气,皱着眉头对她说“小丫头,吓死我了你!”
“你看看你,什么样啊?跟灵魂出窍似的,不被吓倒才怪呢!”她抱怨的说道。
我听了,微微一笑,把肩上的货物挪了挪地方,抓的更紧一点。“好了,我在忙,有空再聊。”说着,迈开步子就要离开。
陈小珍一把拦住我,担心的问道“你没事吧?这两天怪怪的,是不是最近又热又累的,身体吃不消了?你休息一下吧?!”
“没事”我微笑着说道,说完便扛着货又走去仓库。剩下她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看着我的背影。刚走两步,陈小珍又跟了上来,我转过脸疑惑的看着她。
“嘿嘿,反正我现在不忙,我跟你一起去仓库,顺便参观一下你们家的仓库。”见她嬉皮笑脸的说道,我也没有阻拦。
心里有种感觉,越来越奇怪,甚至有点分不清。跟陈小珍在一起的时候,感觉挺轻松的,感觉跟她有话可说,我感觉心里有那么一点喜欢她,喜欢跟她谈天说地,喜欢跟她一起做事,一见到她,总是让我感到很熟悉。我在想,我是不是喜欢他,还有……这种喜欢,到底是朋友的喜欢,还是男女之间的爱?……我不得而知。
来到仓库,我把货物放下之后,狠狠的甩了甩酸痛的肩膀和腰部,没等我动手,陈小珍已经帮我把货物在仓库里安置好了。我见状微微一笑,急忙不好意思的说了声谢谢。
正当我们走出仓库想要锁门回店里的时候,仓库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是老刘!……
陈小珍站在那里一愣,她是怎么都不会知道,站在我跟她面前的这个中年男人是谁的。老刘见到小珍,面部没有表情,看了看小珍,转而便把目光转移到我身上。
我先是一阵诧异,然后急忙一步上前对小珍说“小珍,你先回店里吧,这是我们家一个老客户,有生意要谈。”
小珍应了一声,便独自先走了。剩下我一个人站在那里,抬起头看着老刘。他今天穿了短袖,肚子更显得突起,脸上的胡子也显得好像是几天没刮了似的,已经呈现出黑黑的一圈,显得有点颓废与疲惫。但是我已经没有心情关注这些了,他人就站在我面前,该来的总归要来的。
“你怎么在这里。”我淡淡的问。
“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只是你看不到。”
“什么意思?”我疑惑的看着他,顿时又恍然大悟似的,猛地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你这几天一直在跟踪我!?”
“是的,我想跟你说说话。”
“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说完,我就准备锁上门离开了。
老刘一步走上前,从背后拉住了我的右手臂,皱着眉说道“我只是想跟你谈谈,我们之间还没到几句话都不能说的地步吧?难道你想我站在你家门口等你?”
我听了心里一震,随之一下子转过身,狠狠的瞪着他,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跟你好好说说话。”老刘顿时改变表情,轻轻的说道,那样的表情,很柔情。
我转了转眼睛,看着空空的仓库楼道,没什么人。该来的总会来,该面对的总会面对。我用鼻孔轻轻叹了口气。“好,进来说话。”
随着让了让身子,示意老刘进去。老刘见状,一个跨步进来了。看着仓库里到处都是货物,老刘茫然了。这里没地方让他坐下,于是我也没说什么客气话了。
“有什么话要说?现在说吧!”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老刘坚定的看着我。
“抱歉,我不知道。”
老刘急了。“小林,别闹了好不好,我们有什么事都可以解决的,跟我回去吧?!我们回厦门好不好?”
“没用的,你不用劝我,我不会跟你走了。这里是我的家,我要留下。”我依然淡淡的说,与他的表现完全相反。
“留下?留下干嘛?继续做这种苦力?你看看你每天都在干嘛?这是你应该做的吗?你曾经对我说过的那些志向和梦想都跑哪去了?”老刘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
“我会在家里这边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的!”我目不转睛的看着老刘,眼神很坚定。
“放屁!”老刘爆发了,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全部释放。“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家这边?这边根本就没什么像样的建筑公司,你能找到好什么工作?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那么久的时间,一路打关系到江苏来,直到你家这里。为什么能在那家公司跟你见面?我只说跟他们公司在你家这里共同承包一个工程,他们老板就同意了我的要求。那个公司,根本就是个毫无潜力的小公司!我能很负责的告诉你!你呆在这里,没有前途的!!”老刘越来越激动,双手控制不住的紧紧握住我的双肩,边说边晃动我的身体。
我皱起眉头,装作很自然的扯下了他的手,对他说“这个跟你没关系吧?我们已经分开了,你不需要再管我的事了。你还是快回去吧,你不声不响的出来了,卢伟都快急疯了吧?!”
“什么?”老刘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似乎没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我说了,既然我选择了离开,就表示我退出,我们没关系了,你应该更多的去关心卢伟,他爱你,你心里也有他,你应该跟他在一起,而不是跑来找我!”或许是这些日子以来,我已经想的很明白了,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很平静。
“胡闹!”老刘一声怒吼,我被吓得身体一颤。“你说离开就离开,要分手就分手?你又问过我的感受吗?你全凭自己的想法,你有没有为我考虑过?我说了我对卢伟没有其他感情,完全是出于帮助而已,你为什么不信?!!”
老刘说的很大声,好在这是仓库里,水泥墙的隔音效果比较好,仓库楼人也比较少,我不用担心被人家听见。老刘却又突然一把抓住我的双肩,很用力,晃动着我的身体,叫道“你总是看到一些事就想太多,你每次都是误会,怎么说卢伟以前跟我有过关系,难道你要我现在拿他当陌生人吗,连起码的对晚辈的关心也不可以有吗?更何况我欠他那么多!!你为什么要那么懦弱,为什么不能拼命坚守我们的感情,为什么不能倾听的我的内心?就算卢伟对我们的感情构成了威胁,那你为什么不能为我,也为你自己去努力争夺自己的爱人?”
我被他说动了,眼睛里变得朦胧,渐渐的地下了头。是啊,他说的都对,我懦弱,我不能直视他和卢伟的关系,我没有努力收尾我和老刘的感情,我没有为我们这份爱而拼到底。但是老刘,我真的很伤心,很难过,我承受不住,每次看到你跟他牵扯不断的时候,我心里都像针扎一样,好痛!我心胸狭隘,我看不下去。我太自私,我逼你做出选择,最后却让你痛苦,自己也痛苦……
老刘见我不说话了,似乎看到了希望一般,顿时睁大了眼睛继续说“你知道你离开的这些日子我有多着急吗?明明找到了你家的住址,却根本不敢闯进你家!我很怕我的突然出现会伤害你。我为卢伟安排好了一切,便动身来找你了。你要找工作,我终于找到了机会打通关系,在你应聘的时候与你见面了。我心里有多激动你知道吗?一个离开我数月的爱人,让我心里承受了数不清的折磨,我很想你,想到彻夜失眠,我又很恨你!恨你抛下我对你的爱,就这么一走了之,想让我找不到你。但是,谢天谢地,我又见到你了!这些日子你也一直都放不下我,日夜的想着我,是不是?我知道我让你承受了太多的痛苦了,都是我不好。但是你是爱我的!我知道!……小林,我不会再让你难过,即便是在卢伟面前当面澄清,即便是让卢伟伤心,我也管不了了,我早就跟他说过的,我不能让他干涉我们的感情!爱,本来有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是不是?!!”
老刘一口气说了那么多,整个人开始喘起来,但是他还是睁大了眼睛,深情的凝视着我的双眼,我被他的话,被他的眼神完全困住,我迷茫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深深的打动了我的心,直击的深深隐藏的心伤。就好似化脓了肿胀了的伤口,一下被刺破了,疼痛的根源全部都消失了……
“小林!”老刘用力晃了晃我,想要换回曾经我们的那些记忆。“小林,我知道,我再那样徘徊,在那样左右不定,在那样拖下去,我会彻底失去你的!为了我的爱人,我会不顾一切,任何人都别想拆散我们!相信我,小林,跟我回去吧!”老刘双眼闪耀着希望的光芒,应该说是渴望,渴望我的一个微笑,渴望我轻轻的一个点头。
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我甩了甩头,一把推开了老刘,老刘随之诧异的看着我。
我不能这样,好不容易敞开心的回到了家乡,好不容易狠下心放弃这一份爱,好不容易坚持着忘记曾经的痛苦,我不能被他说动,不能重蹈覆辙。就算我跟老刘回去了,老刘狠下心放开了卢伟,对他放下狠话或是赶他离开,那对卢伟来说又是多大的打击啊!?他心里不会比我好受到哪里去,这样对他真的不公平。的确,爱是没有公平不公平的,但是我的心里会很不安,每一个人都没有错,没一个人都不该受到这样的打击。老刘,你不能这么做!
“够了,老刘,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我要开始我的新生活了。看到刚才那个女的了吗?那是我女朋友,也是我未婚妻,我会跟她结婚的……所以,你别再说了。”我张开嘴,轻轻的说道。这一句话说出来,我自己也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老刘听了,整个人都懵了,站在那定住不动,好像瞬间石化了一般,睁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我,嘴张的大大的。良久之后,老刘才呼了口气,眨了眨眼睛对我说“你说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放大音量说“我要跟她在一起,然后跟她结婚。你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我也不会再让你在这找到我!”
老刘顿时皱起眉头,瞪着眼睛叫道“为什么?!难道你想我出现在你家门口吗?”
我顿时心头一震,猛地抬头看着他,一步冲上前,怒火冲上了我的脑袋。“你敢!!!”
老刘轻轻低下头去,转而又裂开嘴笑起来,笑的很奇怪,我完全不明白!
老刘又抬起头,露出一种坚定的眼神。“你不会的!”
“什么?”老刘的一句话弄得我疑惑万分。
“我说!……”老刘充满自信的看着我,依旧笑着。“你不会跟那个女的结婚的!!我相信你不会!”
“你在开玩笑吗?”我显得很被动,好似心里的一切都被看穿的感觉。“为什么这么说??”
“你心里有忘记我吗?”老刘问,而我却顿时语塞,陷入沉思,没有说话。
老刘转过身背对着我,“你忘不掉我的!没人比我更了解你的心!我也相信你会看通一切,想通一切。我说过,既然我找到你了,就不会再让你离开我。小林,我会等你!”说完,老刘的大跨步走上前,打开门出去了。
我孤零零的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那个方向,心里乱乱的。
回到店里,父亲很奇怪的看着我问“干嘛呢?!让你去一趟仓库怎么去那么久啊?”
我一愣不知如何回答,刚才与老刘在仓库的那一幕顿时又不停的闪现在脑海。“我……”
老爸侧过头,正好看到陈小珍朝我这边看。老爸又回过头看看我,裂开嘴惊喜的笑了笑,没再说话。我知道老爸心里是什么意思,正是因此,我心里反而更难受。看着老爸眉开眼笑的样子,我到底该怎么办?
“你不会跟那个女的结婚的……”
老刘的话不停的在我耳边回响,不停的敲击着我的耳鼓,折磨着我的神经。我转过头看向陈小珍,她已经在忙店里的事情了,就这么远远的看着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这样的一个女孩子,我该怎么面对?
我要在她和老刘之间做出一个选择,我到底该选择谁?我会为了家人,为了撇清这一身是非情感纠葛,抛下老刘,跟陈小珍在一起吗?
我顿时摇摇头笑了笑,现在想这个还太早,陈小珍现在跟我还什么都不是,什么关系都没有,准备与她结婚只是我用来骗老刘放手的幌子而已。
但是很多事情,还并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
傍晚了,商场里各家店面都要关门了。我和老爸正收拾着店面门前的货物,陈小珍就一蹦一跳的走了过来,在我俯下身整理货物的时候,在我背后一声叫唤。我心里正想着其他事,本来就心不在焉的,再被她这一叫,可把我吓得不轻。
我转过身,松了口气,瞥眼看着她,问:“你也真能瞎闹,吓到我了。”
“呵呵,今晚有事吗?咱们出去玩好不好。”陈小珍兴冲冲的笑着问我。
“晚上……我回家还有事,我就不去了,你自己去玩吧,玩的开心点。”
老爸听见了,顿时把身子凑过来。“你晚上有事?我怎么没发现你每天晚上有什么事?整晚抱着个电脑坐在床上敲啊敲的。”
老爸这是摆明了把我往外推啊,就想着为我和陈小珍创造机会,我顿时一阵头大。
“去嘛去嘛,晚上我朋友请唱歌,你陪我一起去吧,这样我也有个伴。”陈小珍使出了女孩的招牌动作,抓着我的手臂边晃悠,边劝我跟她一起去。
在双方压力下,我终于答应了,的确晚上在家没什么事,就只是写写东西,听听歌,然后早早就睡了。只是今天心里乱乱的,发生了太多事,我不想再乱跑,只想回到家一个人静静的躺着。
被迫无奈,我只好和老爸关了门,连家都没有回去,直接跟陈小珍出去了,俩人说好了去外面吃饭,这也正合老爸的心意。我和陈小珍出去的时候,我是微微的苦着脸,却又不敢让他们看出来,而老爸则是满面笑颜目送我们离开。我可以想象的到,老爸那样喜悦的目光里,包含了多少期盼。
晚上,我们在路边的烧烤摊里吃了晚餐。我喜欢这种地方,打小就喜欢,我感觉在这里可以吃到自己喜欢的菜,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我不喜欢那种规规矩矩的餐厅,感觉吃一顿饭都受到很多限制似的。陈小珍完全听我的,我们点了些烧烤,又点了些炒菜。我没有喝酒,陪着陈小珍一起喝了些果汁。
与她两个人一起漫步在路边,这样的感觉很陌生,不知怎么形容,甚是别扭。时间还早,我们在路边公园的石凳子上先坐下,休息一下。我面对着车来车往的街道,闪闪烁烁的街灯,霓虹灯,汽车灯,心里顿时蒙上了一层霜雾一般。这里,不是厦门……
“看什么呢?”陈小珍打乱了我的思绪。
“哦,没、没看什么。”
突然,我明显感觉到她的手臂正慢慢的,试图挽住我的手臂,我心里顿时一阵紧张,一种很强烈的冲击感直达我的大脑和心脏。真的是很不舒服,很别扭。我很尴尬,下意识的松开手,不让她碰我。
突然之间,我又想起了老刘的那句话。“你不会跟她结婚的!我相信你不会!”
老刘说对了吗?跟陈小珍在一起的感觉,真的很不自在,很陌生,当她触碰我的时候,我就好像是触电了一样,浑身发麻。与老刘在一起的时候,不是这样。与老刘在一起,我们手挽着手,我靠在他怀里,暖暖的,肉肉的,很舒服,很温馨,整颗心都完全放松下来,好似瞬间洗去了一天的疲惫。突然间,我好怀念与老刘在一起的那种感觉。
陈小珍见我故意不让她碰,既显得意外,又显得尴尬,也就没再碰我。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便不行来到了歌厅。她领着我走进了包间,放眼一看,都是我不认识的,男男女女成双成对。她的朋友,我当然不认识。
又是一群疯狂的年轻人,按年龄来看,我比他们大三四岁。仅仅是三四岁而已,就好像完全是两代人一样,他们相互之间的那种开放程度,是我想象不到的。大家扯着嗓子,你一首我一首,唱开了,貌似很高兴,很开心。
而我却顿时感觉很无聊,很空虚,不知为什么,总是忍不住怀念跟老刘在一起的时光,一起说笑,一起喝酒,一起唱歌。但是面对着自己面前这个优秀的女孩,我实在做不出,我没有那种高兴的感觉。我也有让自己去试着跟陈小珍交往,但是我真的再次对自己的想法产生质疑,我真的对他有感觉吗?
“小珍,让你的朋友也来唱一首吧!”其中一个女孩拉着小珍说道。
小珍转过脸看了看我,我这才从乱想之中反应过来,我摆摆手,表示不想唱。但是大家都兴致都是那么高,都让着要我唱,小珍不得不再次向我投来期待我目光。无奈,我只能咬了咬唇,挪步到了点唱机旁。
心情真的不是很好,有点失落,刚才满心都是老刘,现在突然让我唱歌,我该唱什么呢?我纠结了一会,最终点了一首周华健的《让我欢喜让我忧》,然后手里拿着麦克风,轻轻的坐回位置。尽管我也知道点这首歌,跟现在的气氛很是不搭调,但是以我现在的心情,实在想不出其他歌,也不想唱其它歌。
…………………………
爱到尽头覆水难收
爱悠悠恨悠悠
为何要到无法挽留
才又想起你的温柔
给我关怀为我解忧
为我平添许多愁
在深夜无尽等候
独自泪流独自忍受
多想说声我真的爱你
多想说声对不起你……
……………………
我独自一人抱着麦克风,饱含深情的唱出这么一首歌。我的心在颤抖,我的鼻子阵阵发酸,眼泪忍了又忍,我不会再让自己哭出来,尤其是这种场合,绝对不可以!!一首歌包含了我多少情感,多少眼泪,多少无法言语的心酸,我一句又一句的唱着,心里全是老刘的身影,他的微笑,他的恼怒,他的暧昧……
一首歌唱完了,尽管与气氛不太搭调,但是大家还是齐刷刷的鼓起了掌。陈小珍也侧过头,赞许的看着我,说:“林枫,没看出来啊,你唱歌真厉害!”
我微微一笑,点头致谢,没有说话。我突然有点担心,这首歌不会被她误会成其他意思吧?看着她甜甜的可爱的微笑,我心里顿时忐忑不安起来……
整个晚上都在苦苦煎熬中度过。为什么会这样,与陈小珍在一起,完全没有我想象的那种感觉,我慌了,我乱了,我该怎么办?
唱歌结束了,我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和情景,于是提出早点回家。她同意了,我把她送到她们家楼下,一路上我们没有说一句话,身心的疲惫已经让我无法开口了,我也不知道能跟她说什么。她要上楼了,冲我摆摆手,我摆手回应之后,便转身离开回自己的家了。
一路奔回家,很累很累,迅速的洗了澡,就直奔自己的房间了。重重的倒头躺在床上,眼睛直直的看着天花板,窗户打开着,窗外的微风阵阵吹来,顿时感到阵阵凉爽。
爸妈见我回来了,不停的交头接耳的在说着什么悄悄话,我不管了,也不像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反正说来说去也无非是在讨论我和陈小珍之间的关系罢了。我侧过头,不在理会他们在干什么。我现在才发现,我跟陈小珍真的走不到一起,甚至一起漫步的时候,我脑子里全都是老刘。不会恋爱,不会走在一起,更不会结婚……
老刘,你是对的!我真的无法忘掉你!老刘,我是不是太懦弱,我是不是真的离不离开你了?你的出现再次掀起心里的思念的狂澜,我心里没有任何一个时候能像现在这样思念你!
轻轻的闭上眼,老刘,你会不会在我的梦里再次抱紧我?……
老刘这两天没有再找我,我心里也渐渐的平静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很想见到他的感觉。那天下午他在仓库里对我说的话,不停的在我脑海回荡,明明心里那平静的湖面被激起了阵阵涟漪,而我不却知道该怎么做,怎么面对。脑海里不停的闪现他的脸,心里顿时很不是滋味。
心里也越来越压抑,歉意,自责,释怀,彷徨……种种感觉充塞了我的脑袋,渐渐的感觉闷得透不过气。
我只能不停的干活,拼命的干活,想要转移自己的思维注意力。但是我却不知道,心里的那一份感情,正慢慢的冲破厚厚心茧,一点点的激发,就能让这一份感情重见天日。
连续几天的大晴天,整个城市变得闷热不堪,即便是市场里有中央空调,我还是忙的满头大汗。好不容易有一会空闲的时间,我就坐在竹椅上,拿起旁边的报纸看一会。其实我也没看什么,我对时事新闻基本不太感兴趣的。
抬眼看去,陈小珍家正忙得不得了,客人挤满了店面,水泄不通的。
“儿子,去帮小珍她们家忙忙去,你看他们家都忙成什么样了。”老爸推了推我的肩膀,在一旁说道。
“嗯?啊?为什么啊?”我睁大了眼睛,疑惑的问老爸。
“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为什么?”老爸也瞪起了眼睛看着我。
我撇了撇嘴,总感觉怪怪的,感觉老爸有事瞒着我。我起身朝着小珍家的店面走去,面带微笑,客气的跟陈叔打了招呼,之后陈叔就忙着招呼客人了。
小珍便整理着货物,边笑着朝我看。我见状急忙回避了眼神,不再看她。客人要求把货物送一下,我就忙上对陈叔说我帮忙送去,陈叔见状很不好意思的答应了。说罢,我扛起货物就离开了小珍家的店面。
终于逃离了这尴尬的场面,偶然的回头之间,好像看到了墙角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等我定眼仔细的看过去,那人已经不见了。
终于忙完了一个下午,晚上回到家,好好的洗了澡,便爬到楼上,躺在凉爽的房间里,打开电脑,敲敲键盘,记录我一天的点点滴滴。最近比较懒了,也可能是心事比较多,晚上回来都没有做晚饭,都是张嘴等着妈妈做好了就吃。
“儿子啊!下来!”老爸在楼下对我吆喝道。
为了防止冷气从房间里跑出去,我应声将房门打开一条缝,头探出去,大声问道“干嘛啊?老爸。”
“快下来,咱们出去吃饭啦!”
“出去吃饭?”
我顿时一阵疑惑,出去吃什么饭啊?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应该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啊,我也没听老爸说今天要请谁吃饭或是谁请我们吃饭啊。我急忙换了衣服下了楼,才发现爸妈已经在等我了。
“今晚出去吃什么饭啊?有什么事?”我问老爸。
“你陈叔他们家请吃饭的。”老爸说完就转身去车库开车了,妈妈也跟着出去了。我还是傻傻的站在那,完全不知所以然。
晚餐是定在一家不大不小的酒楼里。我们一家人到的时候,陈叔一家早已经到了。相互客气了一阵之后就都坐下了,此时的我觉得各位别扭,特别别扭!
后来,我终于知道了这一顿饭的用意。从下午去陈叔店里帮忙开始,就已经是老爸和陈叔设计好的,让我去陈叔店里帮忙,这样既能让我和小珍多一些相处的时间,也能找机会晚上请我们家吃饭作为致谢。
饭桌上,爸妈和陈叔夫妇一直围绕着我和小珍聊话题,不停的为我和小珍创造机会。小珍始终做在那里,很淑女的吃自己的饭菜,听着双方父母的谈笑,也不时的说两句作为回应,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而我则是漫不经心的吃着自己的菜,还不时的起身敬陈叔夫妇喝酒,心里别谈有多别扭了,从来没吃过那么累的晚餐!
我到现在还是弄不清我对小珍是哪一种感觉,是朋友?还是恋人?那么久了,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能跟陈小珍在一起,如果我对她有一点点意思,那陈小珍对我做出亲昵动作的时候,我为什么会那么不自在?难道是说,我跟陈小珍完全只是接触时间比较久了,只是比较熟悉而已?
老爸老妈已经联合陈叔一家,为我和小珍牵线拉桥了,偏偏是在这个节骨眼,所有事都如滔滔河水一般西面八方的涌来,我该怎么办呢?心情顿时变得沉重,老刘慢慢浮现在我脑海,顿时更加重了我内心的忧虑。
“时间还早,林枫,你带小珍出去转转吧,然后送她回家,你爸跟你陈叔还有些生意上的事要说。”饭局结束的时候,老妈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就把我和小珍赶出了酒店。
我一脸无语的看着老妈的背影,心里顿时一阵烦躁,这算什么事啊,这明显是让我和小珍单独相处嘛,为什么我越是不喜欢这样,你们就越是要这样呢?完全不顾人家心里的感受,爱情是可以这样推来推去,相互撮合出来的吗?
我的脸色很不好看,跟小珍慢慢的踱步走在路上,心里正逢气头上。小珍用纯纯的,可爱的笑容看着我,我急忙收起了苦瓜脸,再怎么说陈小珍是无辜的,我不能留一张苦瓜脸给人家女孩看吧。
陈小珍走在我的左手边,试图拉起我的手。手指轻轻触碰的那一瞬间,我心里顿时一震,急忙下意识的收回自己的手,手心顿时开始冒冷汗,仿佛被电到了一样。整个人变得很不自然,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万般无奈,只好加快了脚步,一个人稍稍走在她的前面。
我和小珍坐在了步行街路边的小石凳上,两个人并排坐着,一个在左一个在右,本该像对情侣一样贴在一起,但是我却故意躲得远远的。如果是之前相处的时候,我不会这样,我会当她是我的好朋友一样做的很近。但是现在知道了爸妈的用心,也知道了小珍对我有意思,心里冥冥中产生了一种距离。
我们先是这么坐着,都没有说话。小珍有意识的往我这边靠了靠,我尴尬的看了看她,还是没有说话。小珍侧过脸看向我,我顿时开始着急起来,很不自在。
“林枫!……”陈小珍突然叫了我一声。
“嗯?”我一惊。
“你……不喜欢我,是不是?”陈小珍依然说的很温柔,很平静,面对这样的问题,她竟然能那么心平气和的说出来,我不得不承认她完美的品性。
我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她这样问我,终于发现我的异处了吗?……“啊?哦,没有啊,我喜欢你啊。”
“不!你对我的那种喜欢,不是真正的喜欢。或许只是朋友间的亲密,但这绝对不是爱!”
“哦?是吗?”我似懂非懂的问道。
陈小珍没有迎合我的话,而是提出了一个更让我难以开口的问题。“你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女孩了?”
我顿时石化般定住,看景也不知道看哪里。我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回答“是”?那我就是彻彻底底的骗了她,更是伤了她的心,这样好的女孩,我不可以这样对她。回答“不是”?那我又如何向她解释为什么我一直不接受她?……脑子里顿时乱乱的,我还是保持沉默,没有说话。的确,此时无声胜有声,保持沉默就是最好的选择。
“没关系,那是你的隐私,你完全可以不理会我这个问题。但是……”陈小珍将脸转向我,微笑着看着我说“不管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既然现在你还是单身,就代表我还有机会。我不会放弃的,我会努力跟你在一起。”
“为什么?”我猛地抬头,惊讶的叫道。
陈小珍笑了,抬起头看着路边的花草,看着广场中心绚丽的彩灯,依然保持微笑说“你知道这个世界上遇到一个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是多么不容易吗?”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自己看着都觉得自己的举动有点搞笑,难怪引得小珍露齿笑了起来。
“遇上一个自己爱的人非常不容易,当爱情真正降临的时候,每个人都要学会抓住它。爱情是自私的,但还是又是公正的。爱情给每个人同样的机会,喜欢上一个人,最后能不能拥有它,完全看你自己了。”小珍有模有样的说着,我却顿时被她的话语吸引住了,仿佛一字一语都戳到了我的心伤。
“所以,不管你心里爱的是谁,都要奋力去追寻他,或许会遇上很多困难和感情的伤害,但我相信这些都是难免的。感情嘛,难免会受伤害的,但是,我认为世上最快乐最幸福的事,就是与自己的爱人幸福快乐的在一起,当然,如果他也同样的爱我,我会付出我所有的一切去争取和保护这一份爱情!”说完,陈小珍用坚定的眼神,笑着看着我。
这一刻,我还能说什么?我已经完全被陈小珍的话说动了,心里的一切都与之照应。我完全没想到,一个小女孩,对爱情的观念,竟然要比我成熟的多,完全没有我那种拿不起放不下、优柔寡断、懦弱的表现,我彻底的服了我面前的这个女生。
想想看我和老刘,不就是这样吗?经历了一段又一段风风雨雨,我却甩甩衣袖拂面而去,就此分离,我这是在做什么?!人生中,遇到一个自己真正爱的人,并且真正爱着我的人,这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老刘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最后穷追到我的家乡来,我自己心里也是很感动,不是吗?我为什么要逃避,面对自己这一份刻骨铭心的爱情,我为什么要放手,将这一份爱,将我亲爱的老刘,拱手让给别人呢?
爱情是自私的,但他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每个人都有追寻自己的真爱的全力,而我,既然已经拥有了这一份爱,就更应该拼上自己的一切去保护它。我不是英雄,更不应该做懦夫,我为什么要装大方,为什么要将自己的爱情,自己的爱人让给那个卢伟?没错,如果我跟老刘和好了,老刘撇下卢伟跟我在一起,那卢伟一定会很伤心难过,甚至比我更难过。但是那与我无关,这就是爱情!不可能让每一个人分享心里的那一份甜!如果我最终放弃了这一份爱,让老刘跟卢伟在一起了,很明显,我无法忘掉老刘,那我自己岂不是也很痛苦?那我又何必让自己受这一份罪呢?我只是我自己,我没那么伟大,我也没必要那么伟大!
抬头看着淮安这座城市的星宇,并没有厦门那么绚丽,但是却多了一份安宁,多了一份期盼。老刘,我们是相爱的,我想跟你在一起!这似乎是冥冥中上天为我们注定了的缘分,让我们经历了那么多依然不离不弃!
不,我错了。不离不弃的,是老刘,而我差点就放弃了他。这一场分离,真的让我欠他太多。能够拥有这样的爱人,我还有什么可抱怨,可遗憾的呢?
转过头轻轻的看着我抬头仰望天空的小珍,嘴角慢慢的泛起了笑容。陈小珍,你真的是个坚强的好姑娘。“谢谢你!小珍!”
“嗯?谢我?谢我什么?”小珍疑惑的看着我问道。
我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该送她回家了。她也急忙起身,我们又开始走在喧嚣的街道上。
老刘,你是我的!……
……而我,也是你的!
老刘,我依然爱你!
每天早上,都会被内心的这一声呐喊叫醒,醒来后揉揉双眼,他却不在我眼前。我错失了太多,不能继续这样错失下去。该是属于自己的爱情,就要勇敢的张开双臂将它入怀中,这样才不会让真爱擦肩而过。
将小珍送回家之后,一个人走在昏黄的街道上。我和老刘的初次偶遇,我们的生活经历,我们的感情风波,像一幅画卷一样展现在我的眼前。我眼睛渐渐的朦胧,回忆到生活中有趣的画面,我忍不住裂开嘴笑了起来。一个人手插在口袋里就这么慢慢的走在路上,抬头一看天空,月亮又圆又亮。
我回到家,爸妈已经到家了。我匆忙的再次洗了澡,就迫不及待的冲上了楼,奔进自己的房间,把房门反锁。一下子窜到床上,开了冷气,静静的躺在床上,此刻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我拿起手机,打开电话簿,往下翻,找到了老刘的电话号码。心跳加速,心里有种难言的喜悦和激动。此刻我才真正明白,放下内心的一切纠葛之后,再次直面自己的感情,心里是多么的兴奋,喜悦,轻松。小珍说得对,没有任何一件事,能比跟自己的爱人在一起更值得开心,没有什么时候,能比与爱人携手那一刻更幸福。
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着,嘴角微微泛起了笑容。我按下拨通键,电话里顿时传来了一阵彩铃声,很悦耳,很动听,让人心情舒畅。几个月都没打过他的电话了,这胖子什么时候弄的彩铃,我怎么不知道。
“喂?小林?”电话那头传来了老刘疑惑的声音。
“啊!嗯,是我。”我应了一声。
“怎么了?那么晚打电话来?”
我顿时不知道说什么了,支支吾吾了半天,硬是没说出什么。我太高兴,太兴奋,太急切了,我什么都还没考虑,什么都还没想好,就急急忙忙的给老刘打了电话。我该怎么告诉他我心里的想法?难道就突然之间告诉他我想再次跟他在一起,告诉他我后悔离开他了?我这样也太乱来了,我不能这样。可是……我要怎么向他解释呢?我打电话给他到底是想说什么?
“小林?怎么了?说话啊。”老刘在电话里疑惑的说道。
我一惊,定了定神,压低了嗓子,对老刘说“老刘,我想你了!”
说出这一句话,我露出了微笑,很释怀的笑了,笑的很甜。没错,老刘我想你了,我就是想告诉你,我一直都很想你。自打我离开的那一刻开始,我心里全部都是你,挥不去,抹不掉。
“嗯?什、什么?”老刘很惊讶的叫道,转而又很惊喜的笑起来。“哎!小林!我也想你!我也真的好想你!”老刘的情绪已经通过话语完完全全的表现出来了,那般的惊喜,那般的兴奋,似乎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心里想象着他现在的表情,有多高兴,有多激动。我心里美美的,甜甜的,回来那么久了,从没有一个时候会是像现在这样发自内心的高兴,激动。
“老刘,你在哪里,我好想见到你!”我轻声说道。
“啊?!我下午刚回的厦门。”
“什么?!”我心里顿时塌了一片。
“不是,你别误会啊小林。公司有点急事,我回来处理一下,明天飞就过去!你等我,晚上没有航班了,我定下明天一早的航班,飞过去找你。”老刘急忙解释道。
“哦……”我轻轻的应了一声。
“小林!”老刘用温柔的语气叫了我一声。
“嗯?怎么了?”
“我爱你!真的爱你!”老刘语气坚定的说。
我真的很感动,情绪控制不住,眼眶里已经了泪花在翻滚,我忍了忍,没让眼泪流出来。此时的心里,什么都没有再想,只是感觉这一刻的自己,好幸福,好幸福!
“我也爱你!”我以同样的语气对老刘说道。
老刘笑了,笑的很开心,笑得很甜蜜。“哎!我知道!!我知道你爱我!”老刘连声应道。“宝贝,早点睡,明天我就飞过去了!”
“嗯!……”我应声挂了电话,听着他一声声叫我宝贝,虽然感觉挺别扭,听着酸酸的。但是我想,他也只有这样叫,才能发泄内心的激动,和对我的那一份爱,那一份在乎了吧。
轻轻的躺下,满心的激动,满心的欢喜。终于,我放下了一切,我和老刘可以重新开始了,我的爱人,我的老刘。回想起曾经甜蜜的一幕幕,心里便更加的甜蜜。
把手机握在胸前,仰脸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晚间的清风越过窗子轻轻的吹来,很凉爽。我嘴角还是挂着微笑,看着天花板出神,没想到在这样的一个晚上,许久不曾打开的心门,却被小珍的一段话推开了。这一段感情,必将在家乡小城延续下去……
轻轻的,我睡着了,好久没有睡得那么轻松,睡得那么香了。梦中,我和老刘漫步在海边,海浪拍打着我们的脚丫,凉凉的,很舒服。老刘懒散的在我后面踩着水花,而我则是高兴地在沙滩上奔跑,回头看看老刘懒洋洋的样子,便伸手拉着他的手,拉着他一起跑,跑的他浑身的肉都一抖一抖的,我不禁被惹得大笑……
第二天一早,我睡了个自然醒,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了。我打了老刘的电话,是关机,或许是在飞机上了吧。我满心的激动,迅速打开笔记本,上网看了看今天的航班,过不了多久厦门到淮安的飞机就要落地了。
我急忙洗漱,换下了衣服,出门打车直奔机场。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这么急着见到他,明明前几天刚见过,明明过不了几小时就能见面,但是我就是按奈不住心底的那一份激动。我要去机场接他,我要等着他来找我。
到了机场之后我就直奔出舱口了,看着候机大厅的航班表和时钟,心跳越来越快。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一架来自南方的飞机飞过头顶,我就知道我等的爱人终于来了。
站在出舱口焦急的等待,看着下飞机的人一个又一个拥挤的从我身边走过,我的目光一直在搜寻,搜寻我等的老刘,伴随着越来越快的心跳,我只有那一份激动的感觉。
终于,老刘出现在我的视线里,高大的身躯,壮硕的身材,威武帅气的五官,还有那已经有点长长的胡茬。他,就是我的老刘!
老刘左手只提了一个包包,右手拿着手机,低头按了按手机,然后把手机放在了耳朵旁。我的手机随之在口袋里响起来。我呆呆的站在原地,远远的看着他,等手机响了两声之后,才慢慢的掏出手机接通了电话。
“喂?”我问道。
“小林,我下飞机了,你在哪呢?我去找你去。”老刘笑着说道,我站在老远的,看的清清楚楚。
我没有说话,轻轻的将手机从耳朵上拿下来,却没有挂断电话。我朝着老刘那个方向大跨步走过去,越来越近,直到我整个人都站在老刘面前。老刘睁大了眼睛,惊讶又惊喜的看着我,顿时愣愣的没有说出一句话。
我按奈不住内心的那一份激动,一把扑进了老刘的怀里,把他紧紧抱住。几乎是同一时间,老刘张开双臂,将我拥入怀中,抱得好紧,明明是炎炎夏日,却让我感受到了那一份熟悉的温暖。
我们就这么紧紧的相拥在一起,都没有说话。我很感动,感动的想要流眼泪,但是我忍住了,大男人在这么大的公共场合流眼泪,我怕被人笑话。我把头埋在老刘脖子下,一切都好像回到了从前一样。
良久过后,我们发现周围的人向我们投来了异样的目光,顿时俩人都尴尬起来。我们急忙松开手站在一起,面子都有点挂不住了。
“叔!你终于回来了,我想死你了!”说完,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没关系了,我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我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认识我。
老刘听了一愣,被我拉着直往外走,边走边张大了眼睛看着我。除了机场,我们拦下一辆出租车便离开了。
“去哪?小林?”
“你先回宾馆吧,落落脚。”
“哦。师傅,去楚天宾馆。”老刘对司机吆喝了一声。
我们俩静静的坐在车里,谁都没有主动张口先说话,突然而来的见面,虽然是期盼已久的,但是真的见到了,一下子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原本心里的一大堆话,此时却又全都说不出口了。坐在车上,两人大眼瞪小眼,但是我们都知道,自己此刻有多激动。
到了楚天宾馆,老刘竟然直接上4楼,掏出卡打开了房间,我这才知道老刘先前一直住在这里,昨天回厦门,这里的房间根本就没退。果然他是等不到我回心转意,就不准备离开淮安吗?我心里顿时一阵感动。
天气很热,老刘进了房间就把冷气打开了,满身都是汗。
“我受不了了,先去冲一把澡。”说完老刘便在我面前脱了个精光,扭着熊体进了浴室。
我坐在那里,面对着这一幕,我竟然会觉得有点脸红,有点害羞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看到老刘诱惑力十足的身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难道这几个月以来,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有以前那么亲近了吗?我不知道。
老刘出来的时候,围了个浴巾遮住了下面。转身坐在床上,用毛巾擦着湿淋淋的头发。
“你不去冲一把,去去汗?”老刘问我。
“不了,我一会还要出去。”
“出去?!去哪?”老刘顿时睁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笑了,站起身面对着空调的冷风,抖了抖已经湿透了贴在脊背上的衬衫。“我这是在家,不是在厦门,我要回家的!还有很多事呢。”
老刘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声,然后暗暗的垂下脑袋,没再说话。
我走到他身旁,在他旁边坐下,微笑着看着他。老刘被我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边用手指掏着进水的耳朵,别略显害羞的看着我问“呵呵,你看我干吗?很久没好好看我了,想我了?”
我一听,那么包含深情的表情,顿时变成了木头一般,我瞥了他一眼,惹得他一笑。不经意间,老刘打起了哈欠。
“怎么了?困了?”
“应该是吧,昨晚没睡。”老刘依旧打着哈欠说道。
“哦”我应了一声,突然感到不对劲,马上冲他叫道“什么!!?没睡?干嘛不睡?”
老刘呲牙笑了,笑的跟个小孩似的,这样的笑容真是少见。“嘿嘿,听说你想我了,心里高兴的,连公司也没回去,谈完合同就直接回家了,就等着天亮呢,所以……没睡。天一亮就飞过来了。我也很想你!”蓦然之间,老刘的双眼莹莹闪烁,一种深情洋溢的目光轻轻的落在我的身上。
我听了,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睁着眼睛,静静的看着我的老刘,我的爱人,心里顿时泛起了阵阵酸楚。“老刘,对不起!”我在心里说道。
突然电话响了,是老爸的,我不得不走了。电话按掉了,我对老刘说“我要回去了,你先好好休息吧,忙完了我再来找你。”说罢,我起身准备走。
“啊?!那我怎么办啊?把我一个人扔下啊?!”老刘瞪大了眼睛,惊讶的叫道。
“我不是让你好好休息了嘛!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你放心,我一有时间就会来找你的!”说完我向他笑了笑,摆了摆手。
“等等!”老刘叫道。“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厦门啊?”
老刘一句话问倒了我,我不知怎么回答,笑容瞬间僵硬,脸部表情看起来像有抽搐感。“这个……再给我点时间好吗?”
老刘听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很理解的向往点点头,看着我笑着,但是我还是从他脸上看到了难以掩饰的失落。但是我无奈,既然决定回到老刘身边,有些事我必须要做。
回到家已经是中午了,却不想今天生意很忙,老爸在店里根本没回来吃午饭,我急忙草草的吃了几口,把午饭递到了店里。此时店里还不算忙,老爸正在招呼一个客人。我把午饭放下之后,轻轻坐在椅子上,对着风扇狠吹,回眸间看到了陈小珍她们家还在忙。陈小珍手忙脚乱的拿货,抬头间看到了我,眼神在我身上定了三秒,手里还在不停的忙着,之后便低下头继续忙了。
“你小子一上午跑哪去了?打你电话又给我挂掉。是不是赖在家睡过头了?”老爸忙完了,洗了洗手拿起桌上的午餐,看着我问道。
“啊?哦,没、没有”我含糊的回答。
“嗯?”老爸挑着眉毛看着我,“你小子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心里一惊,果然从小到大什么事都瞒不住老爸吗?算了,还是等回去之后再告诉他吧。我心里这么想,随之强笑着对老爸说“哪有啊,今天我一朋友从外地回来,听说我在家,于是打电话找我来着。”
老爸听了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坐下打开饭盒开始吃饭,我搬动风扇朝着老爸吹,他衣服已经湿了一片了。
又是一个忙碌的下午,我忙的精疲力尽。等到收工的时候,我对老爸说“爸,今晚朋友叫出去玩,我不回去吃饭了。”
“啊?又跑去玩?那……”老爸不满的叫道,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那,我已经出了店门,留给他半个正脸,半个背影。
“我晚上会早点回去的!”我叫道,然后就转过身大跨步离开了店面。无意间的一个转头,看到了陈小珍站在店铺门口看着我,那种表情,我看不清,也没有想要注意看。就是眼角余光看到的那一瞬间,我就在心里默默的下定了决心。
苦苦的等公交车,可现在是下班高峰,人很多,根本挤不上公交车。天气又很热,我等的满头大汗,一气之下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到老刘住的宾馆的时候,老刘已经一觉睡醒了,正躺床上看电视。我轻轻的敲门,生怕把正在睡觉的他吵醒。谁知他却突然把门打开了,满脸笑容的看着我,吓了我一跳。
房间里果然很凉爽,门房间的冷气,舒服极了。我立马脱下了湿透的衬衫,直接扔在了地上。
“快去冲冲澡吧,你看你一身汗,衣服都能拧出水来了。”老刘说道。我应了一声,便脱了衣服,狠狠的冲了把澡,出来却发现根本没衣服换了,只有地上那满是汗渍的衣服。
“你先把头发擦干净,披着浴巾凉一会”。
“嗯……”我坐在床上,围着浴巾掩着身体,用毛巾不停的擦着头发。“怎么办,衣服都是汗,湿湿的,没衣服穿了。”
“一会用水洗洗不就完了,应该很快就能干的。”老刘点上一支烟说道。
“再快也要时间啊,现在又没有太阳,只能用冷气吹了,去潮气。”我皱着眉头半躺在床上说道,然后又转眼看向老刘。
老刘一愣,满脸无辜的看着我,“看我干嘛?该不会是想让我帮你洗吧?”
我笑了,“我可没那个意思,看看你也不行啊?再说了,我帮你洗了无数次衣服,你帮我洗一次还难为你了?……好吧,我不看你还不行嘛。”说完扭过头去看电视。
谁知老刘竟从沙发上站起来,满脸委屈似的说“好吧,我就受苦一次,帮你洗一回衣服吧。”说完便拿起了地上的衣服,进了洗手间,剩下我呆呆的看着他,这头熊从来没主动帮我洗过一次衣服……
一个下午的忙碌,很累很累。我一股脑的仰脸倒在床上,整个房间里的温度大概有二十三四度左右,披着浴巾刚好,很凉爽,全身顿时轻松看很多。
老刘洗完了衣服,扭着小步走到我旁边坐下,点了支烟,问我“一个下午忙什么了?怎么那么晚才来?”
“还不就是店里的事,上上下下累死了,我现在终于知道我爸有多累了。”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懒散的说。
老刘长吐了一口烟,“说了你不该干这种体力活,你不信,累坏了也活该。”
我哼哼了两声,没回答他。老刘又抽着烟,皱起眉头,着急的叫唤道“你快跟我回厦门吧。”
“我说了,这边事情还没交代完,你总不能让我突然之间放下话,拍拍屁股就走吧?”我依旧闭着眼,哼唧着说道。
“那这几天你让我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疑惑的问。
老刘掐灭烟头,一下子扑上来,把我压在身下,鼻尖顶着鼻尖,说“我在这里都快闷死了,中午一个人吃的午饭,之后就一直睡觉,下午三点多就醒了,接着就是一边看电视一边等你来。”
“很好嘛,挺乖的。”我被压着,有点透不过气,看着他微微一笑,哼晓着说道。
老刘听了,顿时恼羞成怒了,瞪大了眼睛说“什么?很好?挺乖的?我也让你乖给我看!”说完,老刘按住我,一下子伏下头,堵住了我的嘴巴。一股强烈的气流冲入我的嘴巴,呼吸道,我的心房,直到我整个人都陶醉其中。好熟悉的感觉,是老刘的味道。
良久之后,老刘的双唇轻轻松开我的嘴巴,他抬起头凝视着我,如此深情。
我有点喘,透不过气来。瞥眼看着他说“有什么闷的,之前在这里那么多天都熬过来了,害怕这两天?”
“你小子知道什么?当时我整天在暗地里跟着你,不停的打探你的任何时间的行踪。”
“你一直跟踪我?!”我瞪着眼睛看他。
“当然!为了你,我奔波于厦门和淮安之间,连公司都没回去过,见完客人就直接飞来了,然后全程监视,不然怎么能一直知道你的行踪?”老刘得意的笑了笑,又说“可现在不一样了啊,你又被我压在身下了,答应跟我回去了,我就不用再费尽心机不停的找你了。你看我现在,一个人天天呆在这里多无聊。”
“好啊,那我就收回我的话,我不要跟你走了。”我故意撇嘴看着他说道。
老刘一听,顿时急了,狠狠的压住了我的肩膀,横眉怒目的叫道“臭小子,你敢!!?”
见他这样,我忍不住笑了。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他难以置信的说“你回去几次,却一次都没回公司?”
“是啊。”
我渐渐放低了情绪,静静的看着他,说“那自从你来找我之后,卢伟就一直没见到你,是吗?他应该打了很多电话给你吧?”
老刘一听,顿时不高兴了,嘟起嘴看着我说“你怎么又提他?哪壶不开提哪壶……”说完,悻悻的从我身上下来,和我并排躺着。我还是一直看着他,他见状,也只好看着我,唯唯诺诺的说“他……是有打电话给我,可我一个都没接,发来的短信我也一条都没回。”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是他打破了我们原本美好幸福的感情!”老刘的情绪稍稍激动起来。
我没有再说话,静静的看着老刘,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轻轻的抱住老刘,心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顾虑顿时又抛到九霄云外。感情本来就是这样,我们没有更多的选择。谁到底爱谁,只有我们自己知道,这都是勉强不来的。
要出去吃晚饭了,可我衣服都还没干,结果老刘从行李箱里拿出了他的内裤,衬衫,裤子给我穿,虽然很大,但是勉强能穿上,他看了乐呵呵、色咪咪的笑着,而我顿时无语……
吃完饭又是一阵缠绵之后,老刘才肯让我换衣服回家。我走在幽静的路上,人很少,昏黄的路灯照在平坦的马路上,我心里此时格外轻松。终于可以放开一切了,终于又可以回厦门了,终于又跟老刘在一起了。我心里越想越开心,回去之后跟爸妈说我又被厦门的公司高薪聘请了,爸妈应该会很高兴吧,想着心里都乐呵呵的。
回去的一路上,我满脸的笑容,哼着小曲,不一会就到家了。用钥匙打开门,爸妈正在看电视。我上楼换了衣服之后,又去冲了一把澡,然后跟爸妈一起坐下,笑着对他们说“爸妈,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爸妈的注意力顿时被我吸引了,妈妈笑着问“什么好消息?”,老爸也看着我,等着我的回答。
“我之前在厦门工作的那家公司,今天下午打电话来说愿意为我加薪继续聘用我,希望我回去啊!”我得意的说道。
我本以为爸妈会很高兴,却没想到爸妈听了之后,好像顿时石化了一样,面部表情瞬间定住。我突然感觉到了事情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于是茫然的看着毫无反应的爸妈。
“不行!”良久之后,妈妈瞪着眼睛冲着我叫道。
整个房间被难以抵抗的气场镇压住,让人透不过气,周围的空气在父母沉重的目光下凝固。我就这么坐在沙发上,被他们俩目不转睛的看着,房间里的冷气打在23度上,但是我却冷不丁的暗暗打了个哆嗦。
“我不准你去!”良久之后,妈妈降低了语气说道,然后端起了桌上的那杯水,不安的捧在手心里。老爸也默不作声,看了看妈妈又看看我,显得很无奈。
“为什么?”我安奈不住内心的惊讶和激动,没控制住情绪,大声问道。
“为什么?你当时回来不是说不走了吗?”妈妈“砰”的一下放下杯子,严肃的看着我。
是啊,我当时不是说回来就不走了的吗?才回来几个月,我就又要离开吗?我还能怎么说?我保持沉默,我什么都没有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爸爸妈妈以为你回来了,可以在家一直安定下去,找工作,然后谈个女朋友结婚,爸妈怎么也不希望你去厦门那么远的地方工作,只身在外的,只会让我们生出那么多挂念,可是你……”妈妈顿时又皱起了眉头,满脸的愁容。
“我要去工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心里都有点没底。
“在家这边工作不好吗?”
我慢慢低下了头“在家这边,我找不到我想要的工作……”
妈妈猛地站起身,“找不到想要的工作?跟你爸爸做生意不好吗?”
“妈妈,之前你不是说我不该跟着老爸做生意吗?我想要适合自己的工作!我想要真正适合自己的工作!”我语气太重了,对妈妈不能这么讲话,我呼了口气,轻声说“对不起妈妈,这些日子在家,我想了很多。我努力上大学,努力工作努力赚钱,我憧憬着自己的未来,我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可以吗?”
妈妈叹了口气,慢慢坐下,依旧皱眉看着我说“你想要的生活?儿子,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你只知道工作工作还是工作,一直赚钱,有没有想过家庭?你都二十好几了,差几年到三十?”
“我说过等我事业有成,赚钱之后自然会结婚的。”我掏出烟点上一支。
“我不同意。”妈妈还是一句话咬定。“你这趟回来,正好遇到人家陈家的小珍,多好的姑娘啊,好在人家也能看中你。你怎么就那么倔呢?”妈妈着急了。
“我现在真的没有心思交女朋友啊,妈妈!”我用请求的语气说道。
妈妈听了,依然语气强硬的说“不行,怎么说我就是不同意你走!”说完,妈妈生气的把头转到一边,不再看我。
爸爸吸了口气,咳嗽了一声,张嘴看着我说“儿子啊,你妈妈说的也不无道理,大男人并不一定要事业有成才结婚,正所谓成家立业,要先成家后立业才对嘛!你看你还有几年到三十?没几年了吧?婚姻大事是最重要的,钱咱们慢慢赚,可不能把自己的大事耽误了啊!”
我又低下了头,闷闷的把最后一口烟抽完,想把烟掐灭,才发现家里根本没有烟灰缸。“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想想的。”我抬起头,忧郁的看着爸爸说道。
“那就好。还有,早就跟你说过烟不要抽了,你怎么就不听?!”老爸又说道。
“哦,我知道了。”说完站起身,慢慢起身爬上楼。留下爸妈在楼下,愁容满面的看着我的背影。
回到楼上,心里乱糟糟的一团。先前轻松愉快的心情,顿时化为乌有。事情完全扭转,是我想的太单纯了,想回来就回来,想离开就离开,完全没有顾及家人的感受。爸妈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我是该顺从,还是该选择自己的生活?
房间没有开冷气,微风吹动了窗外的树梢,闯进屋里,带来丝丝凉意。一轮明月高挂夜空,耀眼迷人,房间里的地上也铺上了一层霜。我双手枕在脑后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出神。与老刘的曾经,身处家中的现在,两段截然不同的日子在我的脑海交织回忆。
好不容易跟老刘又在一起,怎能轻易放弃?我自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想做什么样的工作,我也知道自己爱的是谁!
对不起!爸妈,希望你们能理解和接受我的选择!
在朦朦胧胧中沉睡过去,又在明媚的阳光中醒来。甩甩脑袋,一下子想起了老刘,昨晚脑子里太乱,竟然忘了给他打电话。于是马上洗漱穿衣,直奔老刘住的宾馆。
老刘有给我房间的钥匙,我轻轻的打开门进去,才发现老刘还在沉沉的睡着。我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坐下,轻轻的看着酣睡中的老刘,甜甜的微笑起来。探下头,在他的脸上轻轻的吻了一口,不禁让我想起了刚结识老刘的时候,心里顿时感慨万千。
老刘却在这时醒了,睁开眼一愣,呆呆的看着我。我见状,依然裂开嘴角,看着他微笑着。老刘揉了揉眼睛,突然伸手过来拽我,把我搂紧在怀里,然后满意的笑起来。
“那么早就来啦?”老刘吻了吻我的额头,在我耳边轻声说。
我躺在他怀里,伸出手懒腰抱住他,“还早?你看都几点了,是你太能睡了,跟猪一样。”
“你又没来,早早醒了有什么用。”说完,老刘用脸在我头上蹭了蹭。
老刘还在嬉皮笑脸的,可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我抬起手,在他嬉笑的脸上轻轻捏了捏,冲他笑了笑。他反而甩甩脸,把嘴巴凑过来要吻我的双唇,我急忙躲开,瞥了他一眼,他这才笑笑,想起来自己还没洗漱。接着又一把将我抱紧,在怀里揉来揉去,深怕我跑了似的。
“老刘,你先回厦门吧。”我微笑着对他说道,脸上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
“什么?!”老刘顿时大惊,一下子坐起身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也跟着坐起身,用手支撑着身体,看着他,没有把话重复。
“为什么要我自己先回厦门?”老刘又着急的问。
“我在家这边还有事要处理。”完全低下头轻轻的说。
“什么事非要……”老刘追问,而我却给他一个凌厉的眼神,打断了他的话。
“相信我,现在公司忙,与其你在这边整天把自己闷在宾馆里,还不如回去好好照看着公司里。这边的事我会尽快处理完,完了我就会自己飞去厦门找你的!”说完,我给了老刘一个坚定的眼神。
老刘不安的看着我,却又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一般,点了点头,便点上一支烟,没有在说话。我也无奈的看着老刘,内心的不舍,却不能流露出来。没人比我更知道,我们彼此的心里,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收拾了一下行李之后,我和老刘来到机场,买了中午的机票。一路上老刘沉默着不说话,我也不知该怎么跟他说,我亲自目送进了安检,他的步伐很缓慢。我不知道这一次分离,到底还能不能再在厦门见面,我也不知道多久以后再见,我只知道,心里的那一份不舍,很沉重很沉重,压得我透不过气来。
老刘过了安检,我依然站在安检外看着他宽阔的背影。老刘停下脚步回过头,深情的看着我,大叫道“我在厦门等你!!”
我的双眼模糊了,嘴角忍不住开始颤抖。看似平常的一幅画面,我却控制不住内心的不舍。其实我也怕,我怕我不能去厦门,我怕我答应了却无法实现对他的诺言……
我睁着模糊的双眼,猛地点点头,对着老刘裂开嘴角笑了笑。
从机场坐车回店里,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老刘走了,我心里顿时空空的,空的发慌。接下来我该怎么做?我要如何才能顺利回到厦门,做我自己喜欢的工作,过我想过的生活?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老妈却唆使老爸,不放过任何机会,为我和陈小珍制造机会。
又忙了一个下午,稍稍一闲下来,我就会想着怎么说服爸妈。快到关门的时候,老爸走过来从背后拍拍我,说“一会别乱跑,回去洗洗澡换身衣服,然后出去吃饭。”
“又吃什么饭啊?”我疑惑的问。
“你小子就是不长记性。这不上次你陈叔请咱们吃饭嘛,咱得回人家一次礼不是?”老爸瞪了瞪我。在我家这边,很多事都讲究礼尚往来,成双成对。吃饭要互请,敬酒要敬两杯。
听老爸这么说,我大概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顿时皱起了眉头,压力一阵有一阵扑在我身上,我到底该如何面对,如何脱身?
突然,脑海一阵灵光闪现,我不用想那么多啊,既然不想跟小珍在一起,我就直接跟她说啊,告诉她我要一个人去厦门,我要去做自己喜欢的工作,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小珍是个年轻女孩,她应该不像爸妈那样满脑子顽固思想,她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哦,我知道了。”我应了一声,心里有点暗暗高兴,甚至在期盼晚上的到来。小珍的决定,是我最后的希望了,我不由得暗自皱了皱眉头。
晚上,两家人又相聚在另一家酒楼。老爸和陈叔俩人在拼酒,老妈和陈婶在唠家常,还不时的把话题往我和小珍身上扯。就剩我和小珍默默不语,不紧不慢的吃菜。等到饭局结束的时候,我主动要求跟小珍俩人出去走走,爸妈和陈叔夫妇听了一阵高兴,连连点头,而小珍却显得很疑惑。
在中心公园的小路上,我与小珍并排走着,却又保持着距离,小珍也没再像上次那样过来拉我的手,可能是上次的事对她心里多少有影响。
“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小珍突然说话这样的话,让我为之一惊。她见我惊讶的看着她,便微微一笑对我说“你要是没话对我说,怎么会主动跟我出来呢?”
我听了,不由得冲着她笑了笑,小珍很厉害,我的心思被她看穿了。“是啊,被你说中了,我有事对你说。”
走到路旁的石凳前,小珍坐下,想休息一下,然后看着我说“今晚你真让我意外,坐下说吧。”
我应声坐下,“我要去厦门了。”
小珍正在整理衣服的手突然停住,面部表情也在这一瞬间定格。我知道,这句话一说出来,难免会让她吃惊,我也很清楚这句话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为什么?”小珍马上调整了一下表情,恢复了平静。
“我要回厦门工作,生活。我一直想有一份理想的工作,赚钱,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可是自从上次从厦门回家之后,我发现在家这边,我找不到我喜欢的工作,我不知道怎么实现当年的梦想。现在有了一个更好的机会让我回厦门工作,我真的很想去。”
小珍眨了眨眼睛,看着我说“那份工作对你很重要吗?”
“那是我喜欢工作,能发挥我才能的工作。而在家这边,我找不到!”我坚定的说。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小珍突然转头问我。
我一愣。“我……我只是觉得,我们是朋友,相处了那么些日子,即便是走,也该让你知道。而且……我想得到你的支持!”
“我的支持?”小珍疑惑的看着我问道。
“嗯!”我点点头。“我想我们年轻人之间不会有代沟,你应该能明白我的心情,而我们双方父母的意思……我相信你应该明白……”
小珍慢慢低下了头,没有再说话,默默的掰弄着手指,气氛顿时变得凝重……
“你……还会回来吗?”小珍低着头轻声的问我。
“啊?额……会吧!我爸妈还在这家边呢!”我迟钝的回答。
“多久以后?”
我顿时语塞,回答不出来了,不忍的从嘴里挤出一句“这个……可能要一段时间……”小珍听了,失望的轻叹一口气。
我转过头看着她,“小珍,你是个好女孩,我很高兴认识你,我也一直拿你当妹妹,我很喜欢你善良、勤劳的品行。我也很高兴能像个哥哥一样陪你玩耍,保护你。但是我有自己的奋斗方向,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目标和向往,你明白吗?所以,我打算接受公司的聘用,再次回厦门。”
“那你就回去嘛,干嘛又来告诉我?”小珍的眼睛有点发红了,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像是在发泄不满。
“你觉得我没有必要告诉你吗?我说了我当你是妹妹。”
小珍再次沉默下去,低着头,我看不到她的表情是什么样。手里的包带被她扯来扯去,周围变得一片寂静,我也没有说话,或许此时安静一点多我们心里都比较好。
“可是……你明明知道我不只是拿你当哥哥而已!”终于,小珍张嘴说出最让我无奈的话,最担心的还是来了。我应该想到小珍不会那么轻易就能放手,今晚的计划能成功吗?我心里顿时没底了……
“听我说,小珍,我不是觉得你不好,也不是觉得我们不适合,我只是现在完全没有那种想法,现在我的心里,只有我的未来,只有我憧憬的生活。为了实现我多年的愿望,我会放开一切,什么都不想。所以,不管我多少岁,遇到什么样的女孩,我都没有什么想法,取而代之的是全身心投入工作。你明白吗?”
小珍急了,抬起头看着我,双手抓住我的手臂,急切的说“我能等,我可以等你回来的!”
“小珍!!”我也急了,着急她怎么还不明白。我拉下她的双手,握住她的肩膀晃了晃。“你冷静点好不好?清醒点好不好?在我心里,我们只是很好的兄妹关系而已,我没有其他想法的。你现在很年轻,有很多时间去接触更多的男生,为什么要花费你的青春等我?!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事业有成,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安定。你怎么等我?你不觉得这样很不值得吗?你别再意气用事了!!“
小珍哭了,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在我的手背上,很烫很烫。她用双手捂住嘴巴,尽量掩饰自己的苦相,最终失声痛哭起来。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不知怎么安慰她了,就让她哭个够吧,毕竟是我的话、我的决定给了她难以承受的打击。
昏黄的街灯照亮着面前的小路,拉长了我和小珍的身影。我拍了拍小珍的肩膀,希望给予她我唯一能够给予的安慰,直到她慢慢的停下了抽泣。
小珍掏出纸巾,边轻轻的擦拭脸上的泪痕,边轻声问我“打算什么时候走?”
“打算就这两天吧,公司那边我还没给回复,因为我爸妈那边还没说服……。”
“是因为我们的事吗?”小珍轻轻一笑。
我听她这么说,只好尴尬的笑了笑,点点头,被她猜中了。
小珍强挤出微笑看着我,说“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只能祝你早日达成你的目标!”
我听了,心头一震,她这算是同意了吗?算是放手了吗?我心里忍不住有点激动,我终于说服小珍了!我掩饰着内心的高兴,满脸欣慰的看着小珍,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将小珍送回家之后,我又一次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昏黄的街灯靠在路边,将我的身影拉的好长好长,轻轻的转过身,我的曾经就如我那长长的影子一样,被我抛在了背后。人,就这么一生,既然决定了,就勇敢的去做,不要让自己的心里难受,不要让自己落得遗憾。
我已经向小珍说明了我的决定,小珍也决定放手了,那么爸妈也应该就没什么话可说了。虽然要再次离开爸妈,看着是我有点自私,但自私就自私吧,这是我的生活,我的未来,我不希望自己一直活在别人的期望之下。
双手插在口袋里,吹着口哨,漫步在回家的路上,没有哪一个时刻比现在更轻松。
回到家的时候,老爸正在房间里上网打扑克,妈妈正坐在老爸旁边看电视剧。我换下衣服洗了澡,让自己全身一阵清爽。想想之后,我鼓足了勇气,推开爸妈的房门走了进去。
“老爸,妈妈,我想跟你们说个事。”
妈妈听到我这么说,顿时又皱起眉头说“是不是回厦门工作的事?枫儿,妈妈不会同意你去的!绝对不同意!”
“可我已经接受了公司的聘用!”
“那也不行!”
我安奈不住情绪叫道“为什么啊?就因为你想让我和陈小珍结婚?”
“是!”妈妈回答的很干脆。
“我跟小珍的关系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其实我们俩完全是像兄妹关系!而且……我已经告诉小珍我要去厦门的事,她……很支持我!”
爸妈听了,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当然,我知道我这么说肯定会让他们惊讶的,甚至是不相信。
“瞎说!人家小珍对你有意思,谁看不出来?你也甭瞎掰了,怎么说都没用的!我不会同意你走的!”妈妈真的来气了,狠狠的撂下一句话便不再理我。
我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为什么我都这么说了,妈妈还是不相信,还是不同意呢?我也来了脾气,甩手说道“我自己的生活,应该由我自己选择,我真的想走的话,你们没有权利干涉我!”说完,我头一甩走出了爸妈的房间。
回到自己房间,猛地倒在床上。为什么说服妈妈就那么难呢?为什么她总是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别人头上呢?
我推开窗,想透透气,脑子里乱极了,心里很堵的慌。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月亮高高的爬上了夜空,还是那么圆那么亮。我心里好难过,好想老刘,不知道他现在睡了没有。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踌躇了一下,拨通了老刘的电话。
“喂?小林。”听见了,是老刘的声音,多么温柔,多么熟悉,我感觉自己空虚的心顿时受到安抚。
“老刘,还没睡啊?”我装作没事一样说道。
“嗯,刚躺下,在想你!呵呵……”电话里传来了老刘张嘴笑时的喘气声,我也应声笑了笑。“小林,事情处理完了吗?什么时候能过来?”
老刘突如其来的一句,把我给问住了,呼吸一下子卡在了嗓子里,说不出话来……
“快了,事情就快完了,很快我就能过去了。”我编织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老刘听了,高兴极了,在电话那头乐个不停,我也很高兴,尽管我知道他会有这样的反应。老刘在我的“晚安”声中挂断了电话,甜甜的睡去。而我,依然站在窗前,手里紧紧的握着手机,就仿佛握着老刘的手,抬着头,出神的看着窗外的夜空。
“儿子啊,睡了吗?”我的房门被敲响了,是老爸。
“还没呢。”我跑过去把门打开。
老爸进来看看我,见我房间里很干净,于是笑起来说“还行,空气挺清新的,我以为你又一个人在房间里抽闷烟呢。”
“呵呵,没有”我被老爸说的有点不好意思。
我和老爸在床边坐下,老爸嫌我房间太热,我便关上窗子,打开了冷气。
“真的决定再去厦门吗?”老爸突然问我这么一句。
我看着老爸的双眼,坚定的点了点头。老爸见状,只好无奈的叹了叹气。“诶……回来几个月终归还是要走啊!”
“对不起,爸……”
老爸笑了。“这有什么对不起的?你没有做错什么。自己有目标是好事,老爸支持你!”说完,老爸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猛地抬起头,睁着明亮的眼睛看着老爸。“爸!你同意我去厦门?”
“呵呵,你都决定了,不同意还能怎么办?你说的对啊,你的路是你自己选择的,我们无权干涉你。我尊重我儿子的选择,同时我也相信我儿子是好样的,只要你想去拼,就一定能做到,你打小就这样,呵呵呵”
我很感动,真的很感动。果然老爸是一直支持我的吗?只有他一直照顾着我的想法,考虑到我的感受,自始自终的相信我。
“但是,你小子很不像话,怎么能跟你妈妈那样说话呢?你知道你那么说让她多伤心吗?说到底还是你不对!当时回来的时候说是不走了,让你妈妈满心的欢喜,可是现在突然又说要走,你让她怎么接受呢?现在又说这种话刺激她,很不像话!”说着,老爸在我头上扇了一下,“有机会跟你妈妈好好说说,听到没!”
我看着老爸,点了点头。老爸笑了,我也笑了。没有什么事实绝对的,至少我知道,我身后有老爸一直支持我!
第二天店里比较忙,一大早起床的时候,家里已经没人了。我急忙自己热了早饭吃了,便匆匆的赶到了店里。到店里一看,妈妈也在,我这才想起来妈妈今天放假休息,来店里帮老爸招呼客人。
闲下来的时候,妈妈坐在椅子上不停的用毛巾擦汗。我看在眼里,难受在心里,于是找来杯子倒了杯水给妈妈。
“妈妈,喝口水休息会儿吧,一会儿货让我来收拾就行了。”我将水递到妈妈手里。
妈妈看了看我,然后接下水喝了一口。“妈妈……昨晚我说话太重了,你别生气,对不起,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想法。”
妈妈叹了口气,说“妈妈没生气,妈妈只是为你的未来做打算,你这样完全不为自己考虑,我再不帮你顾虑着,那你以后怎么办?”
“我觉得没必要那么早的,我现在没这个打算……”我弱弱的说,生怕再引起妈妈的情绪波动。
妈妈听了,忍不住叹了口气,很无奈的看着我,没有再说话。
“林叔,林大哥,上午好啊。”我们一家三口齐齐的转头看过去,原来是陈小珍,正提着一小包货物,路过我们家店面门口。“咦?林阿姨今天也来啦?!”我们听了都微笑着向她打招呼,说了些客套话。
“林大哥,听说你要回厦门了?”小珍假装惊讶的说,可她装的很不像,爸妈后来也知道了是我告诉小珍的。
“嗯,是啊。”我尴尬的点点头。
“厦门好啊!大城市,在那边工作工作发展很好,能再回去工作,真替你高兴!”小珍天真的笑着说,说的没有一丝杂念,我开始佩服她。
“啊?!哦,嗯嗯。”我语无伦次的应着她的话,显得很拘谨。
“祝你工作顺利啦,什么时候走告诉我一声啊,大哥要出远门了,做小妹的我怎么说也要送送你才对啊!”小珍依然笑着说,我只能迎合着她勉强笑着点了点。
小珍说完便提着货物回自己家店面了,待我回过神来,爸妈都惊讶的远远看着小珍,仿佛他们无法相信这是小珍说出的话。
晚上回到家,还是像每天一样,洗澡,然后吃饭。不同的是,老爸不止一次的看着我无奈的发笑,而妈妈则是满脸一筹莫展,提不起精神。
吃晚饭的时候,我再次向妈妈提出要去厦门,但是这次我没有直接说出来。
“妈妈,你现在知道,我和陈小珍之间的关系了吧?”我夹了一块肉放在碗里,抬头看着妈妈说。
妈妈顿时停下了手里的筷子,抬眼看了看我,无奈的摇头说“难道我之前做的那么多,就一点用都没有吗?”
“不是没用,而是我和陈小珍的关系,一开始就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也看到了、听到了,我和她只是好朋友,亲密的像兄妹一样,但我们不是情侣,我们谁都没有往那上面想。”
“但是我相信,时间久了,你们会跟之前有所不同的。”说完,妈妈又动起筷子夹了菜吃。
我着急了,事已至此,难道妈妈还不放弃吗?我放下手里的筷子,定眼看着妈妈,郑重的说“妈妈!你还不明白吗?我和她现在都不想恋爱,我们也没想过,难道你非要把我往一起凑吗?”
妈妈还是吃着菜,每没有回答。
“你不能这样,你的想法或许小珍不清楚,但是让我心里很痛苦,你知道吗?你这样让我们耗着,会浪费掉小珍的青春,你这是一举耽误了两个人啊!”我越说越激动。
妈妈依然没回答我的话,还是默默的吃饭,还不时的看着电视机。
我顿时受不了心里的压抑了,情绪再次要爆发出来,老爸却在这时候突然冲我瞪了瞪眼睛,给我暗示,我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我急忙压了压脾气,没有再说话,妈妈此时也沉默了,整顿晚餐顿时被沉重的气氛包围。我受不了,草草的吃了饭回房间了。
烦躁的情绪让我浑身燥热,心跳也变得乱糟糟的。我打开冷气,一下子倒在了床上。刚才真的又控制不住,差点对妈妈发火。只是为了要去厦门工作而对妈妈发火的话,这样做连自己也很难理解的,万一让爸妈看出什么端倪就完了。我在心里默默的想着,不禁为自己捏了一把汗,但是想到妈妈坚决不松口,我顿时便满心的无奈,焦急的皱紧了眉头。
隔着窗户看着窗外的夜空,依然是繁星满天。距离老刘回厦门,已经两三天过去了,我对老刘说会很快去厦门找他,可直到现在还是没有结果。我该怎么做?我还能怎么做?
天黑漆漆的,而我却完全没有睡意。双手枕在脑袋下,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出神。
“枫儿,还没睡吗?”妈妈叩响了我房间的门。
“还没。”我一下子回过神,跑去给妈妈开了门。
妈妈在床边坐下,而我却没精打采的躺在床上,背部倚靠在床头。妈妈看着我,满面愁容。
“枫儿,妈妈知道你想去厦门工作,妈妈只是舍不得你!”
我沉默了,妈妈的心思我明白,我却找不到更合适的话来安慰妈妈。
“说实话,你当时毕业留在厦门工作,妈妈就很担心你,我根本不想你一个人远离父母只身在外工作。但是……那时候你却听不进任何人都劝说。你打小就愿意听你爸爸的话,可是那时候你和你爸……”妈妈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我,我还是低着头没有说话,我在听妈妈说。
“你能回来,妈妈很高兴,妈妈想让你留在家生活下去,不要再到处跑了。我想让你交女朋友,结婚,在这里组成你的家庭,这样你就能安定下来。我们一家人在一起,这才是个家啊!但是……我现在知道了,很多事,强求不来……”说着,妈妈的眼神顿时黯淡下去。
我这才恍然大悟,我为爸妈想的事实在太少了,我根本没有顾及他们的感受。但即使是考虑到了又能怎样?家人和事业,我该怎么选择,我一直以来的向往,一直以来对未来的憧憬,又该如何抉择?
“枫儿,你去厦门工作吧!”突然,妈妈抬头看着我说道。
我听了一阵惊讶,睁大了眼睛疑惑的看着妈妈。
“事已至此,我也不会再强求下去。我对你过多的强求了,我不是一个好妈妈,但是我不会把儿子的理想和未来都阻拦在我们这个家里。”说着,妈妈看着我微微笑了笑,又说“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吧!儿子选择的方向,既然妈妈阻止不了,就肯定会支持到底!”
我眼睛模糊了,看着妈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从小到大,我脾气就很倔,妈妈迁就了我太多。去厦门上学,留在厦门工作,也是我一意孤行。虽然妈妈不赞成,可我一直坚持,妈妈也就没再说什么。现在,妈妈再次迁就我的选择,她不愿把我牵制在婚姻与家庭之中。
十月的第二个星期天,收拾好行囊,我要再次离开家乡,奔赴厦门了。这一天我定了下午一点的机票,上午我依然去店里帮老爸的忙,只是这天生意不怎么忙。
跟家里这边的亲戚朋友打了招呼,又跟陈叔夫妇告了别,尽管他们满脸惊讶的看着我,我还是保持了满脸的微笑。可能小珍什么也没对陈叔说吧。
上午早早的就收摊了,我站在了小珍他们家店面门前,等着小珍忙完,想在临走前跟她说说话。
“林枫大哥,找我有事吗?”小珍依然面带微笑的问我。
“没事,下午就走了,临走前还不得对你这个小妹交代几句话啊?!”我强作开玩笑的说。
小珍笑了。“下午几点走?是坐飞机吗?”
“嗯,下午一点的飞机。”
“哦。祝你一路顺风,到厦门之后工作顺利,早日达成理想。”
小珍和我漫步在走廊里,行人从我们身旁穿过,我们顿时没有了话题,气氛有点尴尬。
“好好工作吧,我相信你可以的!”走廊尽头,小珍停下,看着我微笑着说。
“谢谢!”我也笑了笑。“小珍,你是个好女孩,我相信你会找到真正爱你的人,我预祝你们幸福!”
“谢谢!”……
我和小珍最后的见面谈话,就这样结束了,她是带着微笑跟我挥手再见的,也算是给我的一点安慰吧。坐在老爸的车里,我无奈的摇头笑了笑,如果我真的准备结婚,我会很喜欢小珍吧?!我会好好爱她,跟她结婚,给她幸福吧?!可是小珍或许等不到那一刻了,我也等不到……
“你小子笑什么呢?终于能回厦门工作了,偷着乐呢吧?”老爸在一旁,瞥眼看我,笑着说道。
我傻傻的看着老爸笑了,眉宇间都透露出高兴与轻松。
中午在家吃了午饭,是妈妈做的,做的很丰盛。我委婉的拒绝了妈妈的相送,背负着父母的眼泪,心酸,愁思,与期盼,踏上了飞往厦门的航班。回头看着挥手向我告别的父亲,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有微笑,充满信心与期盼的微笑。
“爸,回去吧,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回来的!”我抛下这句话,便留给了父亲一个挺拔的背影。
此次离别,与春节后的那一次离别是那么的相似,唯一不同的是,我和老爸都没有流泪,我们的心紧紧的贴在了一起,从未分开。
我是真的没想过我会再次飞去厦门,至少我从厦门回家的时候坐在飞机上没想过,绝对没想过。一个人回来,最后又是一个人去,果真是人生难料……
坐在飞机上,透过窗户看着淮安这片土地越来越小,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最终被网格状的道路所包围。我知道,我正渐渐的远离家乡而去,直到飞机里的空姐在广播里说:“亲爱的乘客,欢迎乘坐本次航班。我们现在已经飞离了淮安,正飞往厦门。此次飞行历时两小时……”
下午三点十分,我拉着行李,走出了出舱口。迎面而来的是如潮水般涌动的人群,买票的,急着过安检的,拖着行李的,边走边说话的……人潮涌动,这就是厦门。
蓦然回首间,我看到了他站在那里看着我。锃亮的黑色皮鞋,笔挺的黑色西装裤,白色的衬衫扎进西裤里,配上那条蓝色镶边的领带,满嘴的胡茬也挂掉了,头发也剪成了很精神的短发,双眼变得炯炯有神,嘴上挂着迷人的微笑,露出一嘴皓齿。这样的他,仿佛站在哪里都是个绝对的亮点。
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没能忘掉你的容颜
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
从此我开始孤单地思念
想你时你在天边
想你时你在眼前
想你时你在脑海
想你时你在心田
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
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
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
我一直在你身边
从未走远……
“过来啊,你小子傻愣着干嘛呢?”
他突然笑着叫我,我这才回过神,拖着行李一步一个脚印似的走过去,看着他,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我可终于把你等来了!”说完,老刘有力的捧住了我的肩膀。
我冲他撇嘴笑了笑,说“我都说了我会来的,怕什么?就这几天你都等不及?”
“等不及!晚上一个人睡觉太寂寞,连个抱的人都没有!”老刘嘟着嘴,抱怨似的说开了。
我气的一咬牙,隔着白衬衫,在他肚子上一把掐下去。
“诶哟!臭小子疼死我了!”说着,老刘吓得一个疾步跑远了,边小跑边回头望我。
“回来!帮我拉行李啊!”我追在后面,气呼呼的叫道……
厦门依旧是老样子,还是那么的繁华,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的离开而有什么变化。
老刘开着车,车里放着闽南语的歌,我基本上是一个字也听不懂。一气之下把音乐关了,老刘看了看我,又伸手把打开了。我转过头瞪了他一眼,他却面向前假装注意开车,不理会我,我只好无奈的转过头作罢,惹得他得意的呲牙笑起来。
“先去我那出租屋吧!”
“去那干嘛?”
“那么久没回来了,不知道阿宾那小子来过多少次,屋子变成什么样了都不知道……”
车在出租屋的楼下停下,我一个健步爬上楼,从包里摸出了那久违的钥匙。打开门,屋里的一切让我大为惊叹。一切都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茶几上的杯子,沙发上的靠枕还有床铺,厨房的用具,甚至是洗手间,都像是刚被整理过,打扫过一样。
老刘这才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你干脆换一间租房吧,换到一楼去,省的每次爬三楼那么累。”
“是你胖的跟熊一样。”我撇嘴说道,然后便拖着行李箱把一部分衣物用品放到衣柜里。
“诶哟!不错嘛!阿宾这小子挺能干的,看来常来打扫啊!”老刘惊叹道。
“是啊,比某些人强。”
老刘睁大了眼睛,无奈的看着我,“我…………”想说什么,却又被堵了回去。
看他这个样子,我忍不住笑了笑。终于,我又回到了这样的生活中,一切埋藏在我记忆深处的东西又再次被唤醒,激动,兴奋,欣喜,幸福,种种感觉顿时袭上心头。
和老刘开车回他住处的路上,我打了电话给阿宾,告诉他我回来了。阿宾那小子听了之后,高兴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被我一阵笑话,他还说改天要请我吃饭为我接风,我又无奈的笑了。
回到老刘的住处,映入眼帘的还是这栋大房子。熟悉的装修,熟悉的色彩,熟悉的家具,熟悉的楼梯,熟悉的吊灯……还有那一种只属于老刘的熟悉的味道。
把行李安顿好之后,又把家里打扫了一遍,老刘向来就不会主动打扫屋子,更何况在我家那边呆了那么久。
忙了一个多小时,浑身是汗,洗了把澡,老刘换了一身衣服,看着更精神,更有气质了。我这样夸奖他,他却瞥眼看我,然后骄傲的说“我一直都很有气质,碰上我是你的福气!”
天渐渐的黑了,我们想出去买点菜,回来自己动手做一顿久违的二人晚餐。钱总却突然打电话过来,我这才想起来自己有些日子没有打电话跟钱总联系了。
“喂,钱总!”
“小林啊,忙什么呢?最近都没打电话给我,最后还是要我亲自打电话跟你问好啊?”电话那头传来钱总的笑声。
“不是不是!”我急忙抱歉的否定。“这些日子事很多,而且……”
“谁的电话啊?”老刘从洗手间出来,甩着湿湿的手问我。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老刘,钱总已经在电话里说道“刘老板?你跟他在一起?”
“哦,嗯,是的,我现在在他家。”
“哦。”钱总说完,我可以想象到他感觉到什么不对,随之电话里便传来一声惊叫“什么?!!你在他家?”
我笑了笑。“嗯,是,我回厦门了,现在在他住处。”
钱总顿时惊讶极了,电话里传来他激动而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一定会回来的,缘分还没完,哈哈哈……”
我听了,也会心的笑了笑,老刘却在一旁傻傻的看着我,脸上挂满了疑惑。
“好!回来就好!正好我在发愁今晚没地儿吃饭呢,你们俩今晚没事儿吧?蓝天酒店,老房间,我请客啊!”
钱总说完,我还没来得及推辞,他就笑着把电话挂了。我无奈了,看着老刘尴尬的笑了笑,说“看来,今晚有饭桌了。”
………………
开车去酒店了路上,我坐在驾驶座打着方向盘,侧脸看了看旁边的老刘,他还闷闷不乐的皱着眉,撅着嘴。
刚才在家,我告诉他我和钱总在电话里交谈的内容之后,他一甩手,铁了心硬是说不去,说是钱总不识人情道理,打扰了我们俩的二人晚餐,我一阵无奈,好说歹说才把他请上了车。
“还生气了呐?”我笑了笑问他。
“很生气!调头回家!”老刘鼓着嘴叫道。
我摇摇头一阵无奈,只好不再说话,继续开车赶去酒店。
到了酒店,钱总当然已经来了,他向来都是这样。敲门进房间,钱总满脸欣喜的迎了上来。老刘顿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满脸堆笑的伸手上前,俩人紧紧握手。
“真假!”我侧在他耳边小声的讽刺道。
不想老刘却轻蔑的一笑。“谁会跟钱过不去?!”说完又对我呲牙笑起来,露出雪白的皓齿。
饭桌上,老刘和钱总都相互喝酒。在他们面前,我也不能再拒绝了,我也得跟着喝酒。
他们俩也聊了很多,我知道钱总关心我,所以他们的话题很多都是跟我有关,而我此刻最适合的,就是做个倾听者,倾听我离开之后,厦门这个城市,老刘身上,钱总身上,都发生了什么。
聊天之中,钱总脱口对老刘说,在我离开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我的去向,并在我到家之后,一直跟我保持着联系。
老刘正在嚼动食物的嘴巴,顿时停住了。我侧眼看着他,心里有种莫名的不安。接着,老刘的脸色变了,不再满脸笑容,还不时用凌厉的眼神看着我。
这是怎么了?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酒喝得差不多了,反正我是不能再喝了。钱总再跟我喝的时候,我急忙摆手。钱总见状笑了笑,他知道我的酒量不敌他们俩,所以也就没有强求我。
正当钱总准备放下酒杯的时候,老刘却突然说“诶!这点酒怕什么?小林,你可以的!跟了我那么久,酒量早就上来了,还那么怕羞不肯喝?”说完,便伸手过来帮我倒满了酒,还端起酒杯送到我手里。
老刘是不是吃错药了?还说那么露骨的话,炫耀个屁啊!我满心抱怨的接过了酒杯,还是有点犹豫,真的喝得不少了,本来酒后就不能开车的,再喝岂不是更危险,更何况我讨厌醉酒的感觉。
钱总见我有点为难,便开口为我开脱,老刘却存心要我难看似的,摆摆手拦下了钱总,说“我说没关系就绝对没关系,这点酒他可以的。再说了,他一甩手走了那么久,对得起谁?让他多喝两杯来赔罪,还委屈他了?”
老刘,你不是脑子坏掉了就是欠抽,摆明了要我难看。我心里恨恨的想着,脸上还是强挤出笑容,抬手喝了那杯酒。
回去的路上,老刘强打着精神开着车,板着脸一句话不说,跟谁欠他钱似的。
“你喝的不少了,要不我来开吧?”我忍不住关切的问。
老刘还是不说话,我一气之下也就懒得搭理他,把头转向另一边,不再理他。心里就担心路上要是遇到交警检查就完了。
回到家,我和老刘换了衣服,又去洗了澡,冲了冲流汗后黏糊糊的身体。老刘躺倒在床上,打开电视机看起来。
我觉得无趣,便躺在床上背过身去,打算睡觉,真有点累了。谁知老刘见我这样,故意把电视声音调的越来越大,故意吵得我没法睡觉。
“电视声音关小点,我要睡觉了。”我转过身不满的说道。
“我就不!”说完把声音又调大了点。
我一气之下猛地掀开盖在身上的毛毯,大叫道“我说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啊?!跟谁发脾气呢?谁碍着你了啊?!”
“你!”说着,老刘关掉电视机,把遥控器猛地摔在床上。遥控器直接弹飞起来,狠狠的摔在地上。
“无理取闹!”我皱着眉头,再次拉过毛毯盖在身上转过身睡觉。
老刘真的生气了,一下子扳过我的身体,叫道“我无理取闹?那你呢?”
“我?我怎么了?刚才你给我灌酒,还说那种话,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发什么脾气?”
“怎么?还亏了你了?”
“当然!”
“那我呢?我算什么?我做了那么多我有说一句话吗?你那时候倒好,一声不响的离开了,我一大早起来什么都没了,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辛苦吗?整个厦门,各大公司,几乎被我犯了个底朝天。我费了那么多功夫找去你家打探你的消息,前前后后花掉我几个月的时间,少吗?”
“我是脑子坏掉、平白无故离开的吗?我是因为谁离开的?”我也叫道。
老刘没有回答我,依然冲着我吼道“最让我伤心的是,你竟然宁愿告诉钱博华你的想法和去向,也不愿跟我说一句话就离开,这么折腾我很有趣吗?钱博华那个混蛋更可恶,明明知道你的消息,我着急的向他询问的时候,他竟然一脸茫然的看着我,装作不知情,装的真像啊!我还真信他了。好,很好,都是些长本事的人!”
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但是心里还是有满腔的抱怨,于是不服气的顶撞老刘,“够了!你知道我心里当时有多难受吗?你想想看,我走的时候有可能告诉你我的去向吗?钱总跟我算是朋友,我为什么不能在走之前跟他说说话?!而且,是我要求他不能说出我的消息的,你在这发火骂谁呢?”
老刘猛地板起我的肩膀,横眉怒目的等着我。“那我呢!我心里就不难受吗?!你以为我夹在你和卢伟两人之间很高兴吗?我费尽心思不让你生气,不让你乱想,我甚至努力讨好你!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要我怎么做?我还能怎么做?”
听老刘这么说,我心里隐隐作痛。的确,老刘的心思,我又了解多少?我太过主观的站在自己的角度看事情,太自以为是的处理这段纠葛,却完全没有顾及老刘心里的感受……在我为这份感情而纠结的那段日子里,老刘的确对我是百般顺从,现在想来他的确是很努力的维护我们的感情,但是……
“你拍拍屁股,甩下我就走了,我辛辛苦苦去找你,找回来之后就是要你联合钱博华一起来气我,然后跟我吵架的吗?”老刘怒吼着,眼睛直逼着我,脸考的很近,我几乎能清晰的感觉到他愤怒的喘息。
老刘扯着我的肩膀看着我,重重的身躯压住了我半边身体。我睁着眼睛,静静的看着他的双眼,他的双眼依然是愤怒的。我知道有些事是我做的不对,可怎么才能让老刘消气?……
我屈服了,猛地翻身将他压在身下,用热烈的亲吻堵住了他的暴躁的嘴巴。老刘火气还没消,强硬的扭着头,我便直接用双手捧住他的脸,不让他动。一番折腾之后,老刘终于妥协了,双手环抱着我,还给我更强烈的亲吻,甚至让我有点透不过气。迷人的气息顿时灌入呼吸之中,我们陶醉其中。
我解开老刘的睡衣,一个诱惑力十足的熊体顿时展现在我眼前。我伏下头去,触摸,亲吻着老刘的每一寸肌肤,双手在他身上慢慢游走。
情与欲再次交融,隔了那么久,我依然记得上一次夜里的激情。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在这样的情欲下,在这样的氛围中,仿佛心里的那一团爱火顿时熊熊燃烧。我压在老刘后背上,急促的喘息,顿时洋溢在整个夜晚暧昧的氛围中……
“对不起……当时心里太难受,控制不住,不辞而别。可能是我太任性了……”我抱着老刘的脑袋放在胸口,轻声说道。
“不是可能,而是就是!”老刘哼唧着,侧着身半压在我身上,不时的微微侧头亲吻我的胸膛。
我一怒,轻轻揪住了他的耳朵,他没反应,我又用力捏了捏,不想他却侧头张嘴咬我胸口作为报复。
“之前在家的时候,我那么对你,那么拒绝你,甚至告诉你我要结婚,可你为什么还是不放弃?”
“当时是有点想放弃来着,尤其是我站在角落,看到你跟那个女的进出都成双成对的时候,我还真想放弃了……”
“啊!?”我惊讶道。
“呵呵,可我这不是等到你了嘛!到了我这个年纪,想遇到一个自己真正爱的,并且也真正爱自己的人,已经是很难了。本该拥有的爱,怎能轻易放手?倘若真的放手,说不定就再也无法拥有了……”
我微微笑了笑,抬起手轻轻抚摸着老刘那一头精神的短发。老刘说的很对,但不只是老刘这个年纪的人,而是我们这一个广大的群体,无论是男人与男人,还是男人与女人,遇到一个自己真正爱的并且真正爱自己的人,真的很难。
“是我明白的太晚了……”
“呵呵,不晚,我们这不是又在一起了嘛!其实你一直都是爱我的,我知道。”老刘抬起头得意的笑起来。
我看着他,撇着嘴笑了笑,说“臭美,你就大胖子一个,谁爱你啊?谁喜欢谁要去。”
“是吗?”老刘皱起眉头,撇着嘴笑起来,笑的很怪,我不禁感觉有点怕。谁知老刘一把握住我的私处,稍用力捏了捏。“哟!还挺有力道嘛!”
我顿时羞红了脸,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快放手!老流氓!”
“我流氓?!你说我流氓?!”老刘一下子翻身上来,把我压在身下,用双唇堵住了我的嘴巴……
日子终于又回到了过去,让我庆幸的是,我任性的不辞而别,算是给我和老刘带来了更美好的复合。
我心里真的很满足……
生活中,有很多事都是必须面对的,躲避不是个办法。百折千回之后重归起点,以前的一切终归还是抹不去的,以前要面对的事,现在依然在等着你……
明媚的阳光刺进我的眼睫里,我挤了挤眼睛,还是没把眼睛睁开。
一个翻身,右手一把搂过去,感觉告诉我,我搂了个空。勉强的睁开睡眼,才发现老刘已经不在了。
“老刘!”……我大叫一声,没人回应……
“胖子!”……还是没人回应……
我心里顿时一阵不爽,拿起手机一看,已经九点了。我按下电话,拨通了他的号码。
“喂?”
“在哪呢?一大早就不见人!!”我抱怨道。
“你也不看现在几点了!我在公司呢,最近公司很忙。”
我无奈,顿时没了火气,“哦”了一声。我这是才发现,真正爱一个人,你会希望他24小时陪在你身边,即便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也好。
“你一会出去买点菜吧,我中午回去吃饭。”
“哦……”
我挂了电话,把手机往旁边一摔,便又倒在了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贪睡,还是我昨晚真的喝的有点过了?
又睡了一个小时才起床去买菜,中午老刘回来了,跟他俩人一起做了午餐,说到底还是在家吃饭好,东西好吃,俩人在一起吃着也高兴。所谓“小别胜新婚”,自然也免不了打情骂俏,生活本该这样。
在家休息了两天,基本上没事做,就是睡觉、看电视、买东西、做饭、洗衣服……都是打发时间的事。我实在是闷不住了,我确实是个闲不住的脾气。
“明天我出去找工作了噢!”晚饭时我跟老刘说道。
“什么?!!”老刘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找工作啊!怎么了,总不能一直在家吧?”说完,我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
“让你多休息几天还不好,哪有人急着工作的?你怕我不养你啊?”
“谁要你养?!你不让我受气就不错了。”我把嘴里的肉咽下去,又说“我之所以来厦门就是要来工作的!再说我在家也闲不住,肯定要出去找工作的。”
老刘微微一笑,挤眉弄眼的看着我,说“你是真不懂还是装傻啊?”
“什么意思?”我睁大了眼睛傻傻的看着他。
老刘听了,满脸无语的白了我一眼。“你是想胳膊肘往外拐?还是存心想我生气啊?”
我顿时就纳闷了,看着他苦笑起来。“呵呵,这……这话怎么说?我出去找工作怎么就是胳膊肘往外拐了?怎么就让你生气了?”
老刘吃完了,打了个饱嗝,放下碗筷对我说“当时你辞职,是对我辞职,不是对公司辞职。”
“什么意思?”
“我在公司里声称你是去外地勘察学习去了。”老刘“奸笑”着看着我。
“得了吧,还外地勘察学习呢,有人信才怪!”我不屑的继续吃饭。
老刘见状,得意的说“为什么不信,大家都信了。”
我拿着筷子的手顿时停住了……“至少有一个人不会信的……”
老刘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脸上的笑容顿时没了,眨了眨眼睛看着我。……“没关系的,我来处理。”说完,老刘起身伸了个懒腰,准备换衣服去洗澡。“明天按时去跟我上班就对了,别睡懒觉,不然别怪我一大早把你吵醒!”
老刘去洗澡了,我心里却有种莫名的感觉,难以形容。轻轻放下筷子,收拾着满桌子的盘子,心里却在想象着明天如果真的跟老刘去公司的话,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卢伟应该还没离开公司吧?事到如今,我还是要跟他面对面的。
一不小心,一个玻璃杯从手里滑落,落到地上“砰”的一声,摔得粉碎。
“怎、怎么啦?”老刘急忙光着身子从浴室冲出来,站在门口探出脑袋问我。
“没事,不小心碎了个杯子。”
“哦,你也小心点,做事跟丢魂似的,碎玻璃打扫干净了!不然扎到脚就找你算账!”
“你!……知道啦!回去洗你的澡!就这么冲出来也不害羞!扎到脚也活该!”
老刘听了竟然直接把整个身体露了出来,撑着门槛看着我,笑说“你就美吧你,给你看你还不愿意?是在看不够的话今晚让你好好看看!”
“我现在就想看!”我诡异的笑着,拿起地上的一块碎玻璃,用手指捏着在他面前晃了晃,他顿时大惊失色,屁股一甩跑回浴室了。
拿来垃圾桶,把地上的碎玻璃清扫干净。伸手小心翼翼的捏着打开的碎玻璃,我不由得一阵感叹。人心不就如这玻璃杯一样吗?无意中一个钻心沉痛的打击,就足以让整颗心瞬间变得粉碎,谁都是这样……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老刘上摸下掏弄醒的。我一看时间,才六点,困得要命,推开他转过身继续睡。
“快点快点,还睡?!赶快起床啊!”说着,老刘开始穿衣服。
“那么早……搞什么啊……”我把头埋在枕头下哼唧着说。
“你什么都没准备呢,快起来洗漱一下,换身西装,今天第一天要像点样子!”老刘顿时严厉的说道。老刘见我还是没什么反应,最后冲上来硬是把我从床上拉起来了。
我按他的要求,把发型梳的很正式,西装革履,配上领带,带上眼镜。往镜子前一战,俨然觉得我成了个小老板,挺有范儿啊!见老刘在一旁上下打量着我,撇着嘴点了点头,随之裂开嘴笑了,我却瞥了他一眼。
在车上,我竟然觉得很是别扭。看着老刘吹着口哨开着车,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我心里更是没底了。
“一会儿到公司,我该怎么说?”
“你不需要说话,一切我来处理。”老刘看着前面,双手握着方向盘。
我顿时无语了,这是什么意思?我还真没明白。我愣愣的看着老刘,也不好再问什么了,只好悻悻的坐在一边,把头转向窗外。
到了公司,刚迈进大厅,就看到小张打着哈欠往里走。小张头一扭,也看到我了,惊讶的长大了嘴巴,一时竟没说出话来。
我冲他笑了笑,刚想跟他打招呼,老刘却在身后推了我一把,硬是把我塞进了他的办公室。公司貌似没什么变化,一路上看到了不少同事,人员变动不大,看到我都是满脸的惊讶,也有欣喜。
“你干嘛啊!?连个招呼也不让我打!”我等着眼睛看着老刘,气呼呼的问。
“我说了,你暂时不需要说话,一切我来安排。”
老刘关上门,坐回椅子上,看了几份文件之后,便找来经理通知开会。我坐在一旁的客座沙发上,实在不知道他到底搞什么,只有乖乖的坐着。
“走,跟我去开早会。”老刘起身叫我。
“什么?让我去开早会?你想什么呢?我都……”
“诶呀!让你走就走,哪来那么多问题啊!?快点!”老刘打断了我的话,说着就拉我往外走。
我被他拉到门口的时候,一把扯下他的手,瞪了瞪他,他才心领神会的笑了笑,松开手跟我一起走了出去。
大家都纷纷涌向会议室,很多同事看到我都跟我打招呼,我也很热情的回应他们,却又怕跟他们说什么话,便只好装作在和老刘说话,同事们打个招呼之后也就没说什么了。
开会了,老刘跟经理说了些什么,经理便把我安排在左手边最前端的位置。我一阵诧异,这个位置可不是我这个职位等级能坐的地方,可经理的确是这么安排的,我四下看看,其他地方也都坐满了,根本没位置了。
全场扫视的时候,我无意间看到了卢伟。我没有吃惊,心里反而很平静,我知道我会在公司里跟他碰面,只是迟早都会来的。但是让我觉得诧异的是,几个月没见,他的外貌变了很多,头发剪短了,让人觉得像是个有干劲的人,但精神面貌却不太好,面色不太好看,比较憔悴……
卢伟此时也注意到了我,皱起眉头双眼凝视着我。那种眼神,像是风平浪静中突然投入石头激起千层浪花一般,冥冥中透出一种让人不解的感觉。
卢伟转过头去不再看我,会议也已经开始了,会场都静下来。常规的工作汇报还有新工作计划,让我感觉又回到了从前,多么熟悉的感觉啊!大家都提不起精神,而我却兴奋的听着大家的工作汇报以及项目研讨。
会议终了的时候,经理却站了起来,咳了两声,对大家说“今天我向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
大家顿时都不再说话,会场一片寂静。我也顿时纳闷起来,等着经理继续说出“好消息”。
“半年前本公司的资深设计师林枫,在完成了三期花园项目之后,受公司派遣前往江苏勘查学习,今天终于回公司了。鉴于其学习成果显著,公司领导讨论决定将林枫任命为公司的项目总监,我们相信他的回归会给公司带来更大利益。大家欢迎!”
大家早已议论开了,我整个人完全傻了,脸都红到脖颈了,瞪着眼睛看着老刘,他却全当没注意到我,直接无视我的眼神。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今天一大早起来,老刘就对我那么大张声势了。大家顿时掌声响成一片,我应声站起来对大家打招呼,但心里唯一的感觉就是——完了!
会议结束,老刘大跨步的走回办公室,我加快脚步跟上去。进了他办公室,我顺手关了门,瞪大了眼睛问他“你这是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
“你还真能编?!你以为这么说大家都会信吗?这样以后你让大家怎么想?你还给我提拔?我是不是要谢谢你啊?我有那么大贡献吗?你从哪来给我找个总监当啊?你这样让我以后怎么办啊?”我冲着老刘叫道,语气谈不上生气,更多的是着急。
“瞧你那小样,着什么急啊?!”
“我急什么?我能不急吗?你都没想后果吗?你这是胡闹!”
突然有人敲门,我甩头看了看磨砂玻璃门外,又回过头看看老刘,老刘却依然不以为然。
“进来!”
开门进来的是是卢伟,我和老刘都为之一惊,脸色顿变,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似乎成了连锁反应。
“老板,谢谢你的鼓励,我先出去了!”说完,我转过身皱着眉走了出去,用余光看了看卢伟,恰巧这时候他也看着我。
走到大厅,习惯性的往以前自己办公桌的方向走去,走到那才发现是一个陌生的面孔,还对我毕恭毕敬的来了句“林总监!”
我郁闷的点了点头,强挤出微笑,然后转身想去找经理,却在走道里跟经理碰上了。
“对了小林啊,你办公室在走道右边第二间,里面已经整理好了,你抓紧时间去看看公司近期的相关资料。”经理说完就急匆匆的拿着文件回办公室了,把我撂在那里呆呆的看着公司里的一切,顿时又觉得变了好多……
这一上午的,坐在这个陌生感十足的办公室里,我根本不能静不下心来看文件。看着手表上的指针一下又一下的跳动,我心里只想下班。
实在闷不住,拿着一份文件装模作样的想在公司里转转,却不想一转脸又遇上了卢伟。他手里也拿了份文件,急匆匆的与我撞了个正着。
我微微一笑,点头示意,便准备侧身离开。
“林枫!等等!”
我转过头,只见卢伟满脸的忧郁与犹豫……
明媚阳光的洒在大厅的走道里,整个大厅被反光的地板映的透亮。阳台上空一架西南方向过来的飞机划过天空,留下一阵“隆隆”声。
“有事吗?”我摆出微笑看着他。
“恭喜你晋升总监了!”
“得了吧,几个月之后刚见面你就笑话我?!”
“不、不是!我没那个意思……”他着急的摆了摆手,随之又稍稍沉默下去,我也没说话。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两天刚回来的。”
“哦……”卢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接着又把眼光投向我的双眼。“你……真的是去江苏学习?”
我一愣,转而又点了点头,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你骗不了我!”
“什么?”
卢伟微微笑了笑。“你根本不是去学习!对不对?!你为什么离开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是背着刘叔离开的!”
他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正了正身体,惊奇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果然是我说对了吗!?”
我就这么看着他,没有说话。我早就料到回公司之后会与他这样面对面交锋。我也早就做好准备了,再见到卢伟,我不会再有任何冲动的行为,处之泰然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我心里能这样看待,一是出于对老刘的完全信任,二是我真的想清楚了自己该怎么面对,该怎么做……
我和卢伟沉默着四目对视,直到他张开嘴角,“今晚……”
“今晚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吧!”我抢了先,说出了卢伟要说的话。说完,我对着他露出微笑,而卢伟满是诧异的睁大了眼睛看着我,然后微微点了点头。
“今晚我会把刘老板也叫上,我们三人一起吃。”我看着他点点头,之后便转身离开了。我没有在他面前称呼“老刘”,而该成“刘老板”。因为在我们是平等的,也是对立的,他可以称老刘为刘叔,而在他面前,我便以“刘老板”来称呼老刘。当然,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不想相互之间产生误会,让他以为我在他面前秀亲密。
下班之后,我趁着没人时走进老刘办公室,然后把门关上。
“怎么跟做贼似的?”老刘苦笑着说。
“你还好意思说?!”我白了他一眼。
我侧着倚靠在他的办公桌上,看着他满桌的文件,眼花缭乱。再看看老刘,双手交叉在胸口,看着我笑。
“走吧,下班了!”
“哎!帮我把满桌东西收拾一下。”……
开车回到家,浑身不自在,急忙脱掉了那一身西装,很久没穿的那么正式了,弄得我满身不舒服,别扭的很。换了轻松的衣服,坐在沙发上泡了杯茶。老刘也洗了澡,穿着睡衣就出来了,一屁股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点了支烟打开了电视,俩人一起看了起来。
“今晚……”
“今晚……”
我和老刘突然一起说道,接着俩人惊讶的眼瞪眼,老刘见状裂开嘴笑了。
“今晚什么?”老刘探起头问。
“今晚出去吃饭吧?!”
“好啊!”
我听了一阵惊讶,“那你刚才想说什么?”
“今晚出去吃饭啊!”
我听了,心里有点打鼓,难道老刘是要带我跟卢伟吃饭?难道他们是事先约好的?我不能确定……
“愣着干嘛?!快准备准备出门啊!”老刘吆喝道。
我一下子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已经着装完毕的自己,又把头抬起来瞥眼看着穿着睡衣的老刘。
“哦,呵呵呵,我去换衣服!”老刘笑道,然后一溜烟的跑进卧室。
我被老刘带到了以前来过的一家餐厅,却记不起是什么时候了。卢伟没在这里,老刘脸上也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我顿时疑惑了,难道他不是跟卢伟约好的?那卢伟说把老刘一起带上是什么意思?一下子想起来我也约了卢伟,心里便着急起来。
我刚想打电话给卢伟,把他也叫来,老刘却抢先一句说道“等一下,还有个人没来。”
没错,老刘想等的是卢伟,这种时候只会是卢伟了。于是我默默的收起了已经掏出口袋的手机。
“是卢伟吧?!”
老刘一阵惊讶的看着我,“嗯?!”了一声,而我却笑笑不语。
没等多久,五分钟之后卢伟就到了。他站在门口扫视了一下,看到我们俩,便大跨步的走过来。
一张桌子,三份餐具,六道菜,一瓶红酒,一顿三个人面对面的晚餐就这样开始了。
“果然,你是回家去了吗?!还是背着刘叔离开的,难怪他会那么着急……”卢伟不紧不慢的说着,捧起长脚酒杯抿了一口红酒。
我没有说话,老刘则是皱起眉满脸不明白的看着卢伟。
“刘叔,你也别猜疑了,林枫突然消失,而你却对公司上下说他是被你派去江苏学习,别人信不信我不知道,我是不可能被这么骗过去的,因为从那之后你每天紧张着急的情绪,就已经向我透露了一切。再说了,我可没听说过把职员派去江苏学习的这种事!”
老刘这才轻轻摇头微微一笑。
顿时间,卢伟把目光转向我,“林枫,这一场算你赢了,我没有挽回刘叔的心。”
“在我脑子里没有什么输赢的概念,因为他一直都是跟我在一起的!”我说的异常坚定,卢伟很镇定,没有任何反应,而老刘却似乎被打动了,睁着雪亮的双眼看着我。
卢伟没有理会我的话,拿着酒杯在手里晃,眼睛看着被子里鲜红的酒,“你离开了,而刘叔跑遍了整个厦门,就通过他这个表现,我就猜到了你不辞而别了。说实话,我很高兴啊!我认为是我的坚持让你放弃了,我高兴我又可以跟刘叔在一起了,可是刘叔却在那时候消失了,天天都不见他来公司,打电话也不接,发短信也不回,我问了经理,经理说老板去外地谈生意,我又怎们能相信?!我心里才渐渐明白,我并没有得到刘叔的心,是我自以为是了,但是我还是不甘心,我努力打消自己那种想法,并告诉自己刘叔正在忙,不是去找林枫了。但是……”
卢伟一下子把目光逼向我。“在你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意识到,我最不愿相信的事还是成真了,刘叔果然是去找你了!”
我沉默了,我从没想过卢伟心里会是这种样子。我一直站在自己的主观视角来看待事情,却没有去试想过别人的内心。卢伟并不是我之前所认为的感情破坏者,他只是在追寻自己的感情,追寻拼命也想恢复的那一份感情,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我从一开始就告诉你,我不会再跟你在一起了!”老刘抬起头看着卢伟,裂开嘴说了一句。
“是啊,你已经不爱我了,时间真的可以抹平一切,要怪只怪我当初的离开!撇开刘叔抛开一切,不闻不问的走了……”
老刘和卢伟一人一句,我却什么都说不出了。今晚我本想是带着老刘,当着老刘的面和卢伟把话说清楚,将我的态度表明的。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我已经什么都没法说了,也不用说了……
“当时我也有责任,我不该把你拉到身边,变成那样,我相信你当时离开很无奈,但是事已至此,我相信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破镜不能重圆,更何况我已经跟小林在一起了,我不想搞得大家都难过,你知道吗?”老刘深情而坚定的看着卢伟,“我们的关系挑明了,我们是朋友,是叔侄,我不会再因为你而犹豫不决,不会再让这一份羁绊再影响到我和小林的感情!”
卢伟笑了,会心的笑了,而我却顿时尴尬了,右手不停地搓着左手手心,面前的饭菜更是没动几口。
“我知道,我都知道。从你撇下我去找林枫的时候,我就知道真的不可能了,只是我不甘心,我太坚持……”
我知道卢伟心里很难受,尽管他脸上没有过多的表现,但是我想在他心里,自己的那张脸早挂满了伤心的泪水,面目全非……
我转过来脸看向老刘,我一直都没有意识到,其实他才是最难受的人。面对着卢伟和我,他真的无法轻易下决定,不能轻易做出行动。最终,不管放开了哪一方的手,最伤心最难过的还是他。他尽力维持着三个人的关系,不要闹僵,不要决裂,但是最终不是他失败了,是我真的受不了了,我不辞而别了……
整个晚上,酒店的房间里没有往日那种喧闹的斗酒呼喊声,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沉的宁静,能折射出一切的宁静,三个人的说话声似乎在整个房间里回响。
最终,老刘和卢伟终于把所有话都说开了,我什么都没说,因为我觉得我已经完全不需要说什么了,不是吗?
整个晚餐以卢伟的一句借口离开而结束了,我知道他是想给自己台阶下,因为话说到这个地步,没人比他心里更难受,我不敢保证他继续待下去会不会泪流满面,该说的话说完便离开,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往往坚强的人绝不轻易让别人看见自己的眼泪。
看着满桌子的菜,我面无表情,眼光呆滞的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端起酒杯将半杯红酒一饮而尽。老刘回过神来看着我,露出了微微的笑,甜甜的笑。
深夜,月亮在窗外高高挂着。我躺在老刘的怀里,心里很不是滋味,脑袋里不停的回想着当时看着老刘酣睡的脸,甩手离开的那一幕,那画面如根根尖刺扎进我的血肉,穿入我的心脏,我后悔,我难过,我心碎……
“对不起!”漆黑的夜里。我将头贴在老刘胸口,轻声说道。
“嗯?什么?”
我没再说话……
“呵呵呵,傻小子,有什么对不起的,错的不是你!我们都没错,错的是时间,错的是爱情!”老刘笑道。
“我回忆着当时看着酣睡的你,甩手不辞而别的那一幕,简直快痛恨死自己了。我能想象到当时你有多着急,着急的到几近崩溃的地步。换作是我,一睁眼看到你消失不在了,我会疯掉,我会崩溃!”
“呵呵呵,后悔了?”
“嗯!”
“傻小子,都什么时候的事了,还提那干嘛?”
“嗯,是我太傻!看不懂你的痛楚……”
“哈哈,你越傻我可越喜欢,重要的是现在幸福快乐!对不对?哈哈哈!……”
老刘一个翻身压住我,嘴巴堵了上来,一股清香略带烟味的味道,顿时袭入我的心房,我顿时陶醉在老刘的热吻中。
的确,面对这样的情感纠葛,我们谁都没有错,错的是抹去一切的时间,和让多少人为之放弃一切的爱情!……
天气渐渐变凉了,整个城市好像正准备接受另一场洗礼。阵阵苍凉的微风,吹过住宅区旁边的那个中心小花园里的那棵高大挺立的大树。微风指尖轻轻的拂过,树上第一片死去的树叶,飘落在这个杂糅的季节。
一切都已经说清楚了,我也完全放开了,好像长久以来困扰的心结被完全打开了。接下来的这一个月多月里,我和卢伟的关系渐渐变成了朋友的关系,或许我们本就不该也没有那样敌对。我努力开始并适应自己新的工作,鼓足了冲劲,想要再次开始自己的事业,完成自己的理想。
日子一天天的过,虽然老刘也已经放开一切,毫无顾虑的跟我在一起了,但是我应该知道,事情根本不会像想象的轻易那么完美,况且……想让老刘在心里把前一段感情完全洗去,哪有那么容易。即使放弃一切,开始了一段新的刻骨铭心的感情,前一段感情多少还是会有残留的。就是那么一点点的感情残留,一旦触碰,也会让人的心阵阵颤动。
周六了,忙了一个星期,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阴天,风吹的有点萧瑟,上午去了公司忙了一会,到了下午竟然下起了小小雨。罢了,跟老刘两个人吃完午饭之后,就躺床上睡午觉了,一睡就是睡了一个下午,等到下午四点才醒。
我醒的时候,正躺在老刘怀里,而他已经醒了,倚靠着床头看着电视,一只手轻轻的把我搂在怀里。
电视的声音很小,播放的好像是什么访谈节目,老刘目不转睛的看着。我轻轻抬起头,眨了眨惺忪的睡眼,老刘才低下头微笑着看着我。
“你什么时候醒的?”
“早就醒了,两点多就醒了。”
“那么早?!”我一阵惊讶。
“当然,是你太能睡了,小懒猪!”
“你得了吧,听你乱吹!先醒的是你,你当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平时那么能睡,我信你才怪。”
老刘顿时笑了起来,伸手捏了捏我的耳朵。我伸手环腰抱住他,又把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继续躺着,跟他一起看着电视。
“不好看,换个台!”
“不要!”
………………
“今晚吃什么啊?”老刘坐在沙发上,细心的在玻璃茶几上泡着茶。
“不知道呢,我也没什么主意,要不……出去吃?”对着电脑,边看着文件,边转过头问他。
“好吧,随便,我也没主意。”
“哎,对了,要不……晚上买点菜回来,把钱总和卢伟一起叫过来吃顿饭吧?这阶段一直忙,都没时间一起吃饭了,往钱总那跑了几次,但也都没打招呼就回来了……”
老刘端着两杯茶,走到我旁边,把其中一杯轻轻放在桌子上,然后屁股半坐在桌子上,抿了一口茶,说“嗯,行!”
我端起桌子上的茶,轻轻闻了闻,好香,这样的茶也就只有老刘能泡出来。我抬起头对老刘竖起了大拇指,他却很撇着嘴扭过头,给了我一个很得瑟很臭屁的表情,惹着我照着他的大腿就是一巴掌。
打了电话之后,我和老刘就开车出去买了很多食材回来,看样子是够吃两天的了。回来之后,我负责洗菜,老刘负责掌厨,别看他腰粗臀肥的一副老板相,做起菜来还真的是有一套,每次都让我无地自容,不得不满脸堆笑的跟他学做菜,每次都是帮他打下手。
门外响起了车喇叭声,不用猜肯定是钱总。我蹑手蹑脚的用手捏起盘子里一块肉放进嘴里,老刘立马张牙舞爪的冲过来,吓得我急忙奔出去开门去了。
“哟!那么香啊!早就听刘老板手艺好的很,一直没亲口尝尝你的菜,看来今天我是有口福了!”钱总刚进屋,凑着鼻子到处闻了闻,大笑着说道。
“难怪他那么胖!”我在钱总身旁咕哝着说道,立即引来老刘转身那杀人般的眼神。
“那可不一定!你看我也不瘦啊,可我就不怎么会做菜!”钱总笑道,老刘也笑了。钱总提起手里的纸盒包,“看我带了什么,两瓶好酒哈哈!好菜当然要配好酒了,咱们也好久没一起喝酒了,今晚好好喝一顿!”
我笑着接过酒,放在了桌子上,在老刘的吆喝下,我急忙跑去给钱总泡茶,但是我还真不会这一套,结果人家钱总自己泡了,跟老刘泡茶时候一样专业。
菜做得差不多了,卢伟也到了,现在看他的脸色好了很多,大概是因为心事都放下了吧。
四个人一张桌子,八个菜,两瓶酒,一晚的热闹就这么开始!
钱总和老刘是乐开了,他们俩就跟酒鬼一样,有好酒好菜就成了最大的享受,俩人相互碰杯喝酒,一杯又一杯,老刘嘴里还客气的说“钱总啊,你太客气了,来吃顿饭哪还要你自己带酒呢!?”他嘴上随时那么说,可他的行动已经出卖了他。
钱总今晚也算是真的高兴了,嘴里念道着“还是跟刘老板有默契啊!正愁今晚无聊没地儿吃饭呢,马上就接到刘老板电话了,可让我吃到那么好菜了……”
我和卢伟在一旁一边吃菜,一边聊着咱们年轻人的话题,还不时的看着老刘和钱总,然后忍不住面对面笑了笑。
今晚我是逃不掉了。钱总和老刘喝了一阵之后,直接将酒杯对着我了,非说我上次陪他喝少了,硬是让我多敬他几杯。我自知上次自己的确不够意思,便只好从命。
敬了几杯之后,钱总还是不罢休,算是赖上我了,看样是想灌我了,我可真是为难了,举着酒杯不知怎么办,老刘在一旁哈哈大笑,我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卢伟见了,也很无奈的摇头笑了笑。
突然,卢伟电话响了,他摆手示意之后,离席去接电话了。大概几分钟之后,卢伟又再次回到饭桌上,但是此刻的他仿佛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双眼无神,魂不守舍的。老刘看了好像想说什么,却也没开口。
老刘和钱总又在聊着什么,我端起酒杯对着卢伟说“卢伟,咱们哥俩喝一杯吧!”
卢伟却手里夹着筷子,皱着眉头,眼睛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呢,好像完全是没听到我说的话。
“卢伟?”我加大了音量叫了他一声。
卢伟像是受到惊吓似的,一下子回过神来,“啊?!哦,好,你继续说,我在听呢!”
“你怎么了?我说咱们喝一杯!”
“哦哦”卢伟这才急忙举起酒杯。
我顿时疑惑的看着他。“卢伟,你没事吧?”老刘感觉到了什么,定眼看着卢伟。
“没什么,呵呵。”卢伟说着,很随意的点上了一支烟。
“刚才电话谁打来的?真没什么?”老刘惊讶而疑惑的问,眼神很锐利。
卢伟顿时尴尬的笑了笑,摇头说“没有,真的没有。刚才一个弟兄打电话给我找我叙旧来着,我们很久没见了。”
他这么一说,我们三个也就没怎么当回事,房间里又恢复了之前热闹的气氛。最后钱总喝多了,嚼着舌头满嘴酒话。老刘也喝了不少,竟迎合着钱总,俩人一起对着我们俩晚辈在吹擂。
说着说着,话题转到了我身上,钱总硬是问我拿他当谁,我顿时无奈了,知道他喝多了,便只好说“当然当您是长辈啊!很照顾我的长辈啊!”
“那你就不要一口一个钱总的叫我,我听着怎么就那么难受呢?!”
“那叫什么?”我疑惑了。
“你个笨小子,这都要我教你啊?!改口叫我钱叔!”
我顿时愣住了,卢伟也偷笑着看着我,然后掩饰着把头低了下去。我又看看老刘,他却也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还来一句“钱总让你叫,那是看的起你!还不快叫!”
我红着脸,叫了声“钱叔!”,钱总听了美滋滋的笑着喝了杯酒。
饭吃完了,卢伟和我都没喝多,他自己打车回去了,剩下钱总醉醺醺的跟老刘俩人谈天说地。
“钱总,你喝了那么多还怎么开车回去啊?”我担心的问。
“小林啊,你开车送钱总回去吧!”老刘叫唤道。
我无奈,只好拿了钱总的车钥匙,把醉醺醺的钱总架进车里,然后又对东倒西歪的老刘说“瞧你喝成什么样了,先进屋躺着,我马上回来!”
开着钱总的车,一路开到钱总家,钱总在车上已经睡着了,打呼声都出来了。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把他架下车,交给他的家人之后,把车开到他家院子里,还了车钥匙,自己打车回家了。
回到家一看,老刘直接躺沙发上睡着了,鼾声四起。我简单的把桌子收拾了一下,菜基本上都吃的差不多了,两瓶酒都喝光了,难怪老刘和钱总醉成那样。
一抬头,看到了卢伟刚才坐的地方,留下了一个烟头。我顿时才想起来,我还从没见过卢伟抽烟的啊!怎么今天……
我又想起了,老刘问卢伟的时候那个表情和眼神,似乎老刘已经发现了什么,难道卢伟真的有什么事?我心里有点不安,继续收拾好了桌子。
“让你回房间睡,你偏不听!”我奋力的架着老刘回房间,老刘醒了,一把推开我,嚷着说要洗澡,不过也是,晚上做菜的时候的确让他一身汗。真是的,我这是自找苦吃,早知道就不叫他们回家吃饭了,直接在外面吃多省事啊!
我在浴室放好了水,然后架着晃晃悠悠的老刘躺在了浴缸里。瞧他那样,我还真不放心,只好帮他洗。老刘却满腹牢骚,一会嚷着水太热,一会嚷着水太凉,我真恨不得上去抽他几下,抽到他醒酒为止。
洗着洗着,老刘竟快要睡着了,我急忙拉他起来,擦干了身上的水,把他架到床上。前前后后,我却也被他弄得一身汗了,没办法自己也去快速冲了一把澡。
回到床上,老刘竟然没睡着,还在不停的嘀咕着什么,都到了口齿不清的程度了。
“真是的,不能喝就别喝那么多嘛!看你话都说不清了。”我抱怨着帮他扶正了躺在床上,然后帮他盖好被子。
“谁说我不能喝了!”老刘突然一声嚷道,我听了无语。
“快睡吧!”
“我不!”
“那你想干嘛?”
“小林,我爱你!……”
“嗯嗯嗯,我也爱你!……”
“你是不是还对那个姓钱的有意思?”
“瞎说什么呢!?你喝多了,快睡觉!”
“你都叫他钱叔了,还抵赖?!”
我满脸郁闷,翻身压在他身上,鼻尖顶着他的鼻尖,说“是你让我叫的,怎么现在反过来找我算账了?”
谁知老刘猛地一使劲,反过来把我重重压在了身下,我都快不能喘气了。“你小子别想趁我喝多了占我便宜!”
“到底谁想占谁的便宜啊?……”话还没说完,老刘已经俯下头去,亲吻着我的全身。
………………
夜深了,老刘终于沉沉的睡去,伸手搂着我,像个老小孩一样躺在我怀里。
我打了个哈欠,也犯困了,但是心里怪怪的,总觉得有什么事会发生。
冥冥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我心里慢慢酝酿,蠢蠢欲动。我一直感觉心里发慌,却又不明所以。但是,一旦事情发展到一定的程度,压抑了很久的事就会“东窗事发”。
周一上午,我夹着文件夹,打着哈欠走到卢伟办公桌那里,打算叫他一起去开会,但是却发现卢伟根本不在,整个位置空空的,好像还是周末之前的那样。
“经理,卢伟呢?这都几点了,今早没来上班?”
“他今天请假了……”
我呆呆的看着卢伟那的空空的办公桌,疑惑不解。请假,我怎么从没见过他请假呢?真奇怪,我回来后的这些日子里,感觉卢伟他变了很多,难道只是这些事被我给碰上了?
会议要开始了,我撇了撇嘴便去会议室了,没有想那么多。
会议开始了,会议桌右边前端的那个位置被空出来了,很显眼。老刘在前面坐定之后,一眼扫视,看到了卢伟那边空出来的位置,也是亮出了一副奇怪的表情。
开完会,老刘找了经理,然后直接回办公室了,至于说了什么,我也无从知晓。
忙碌的一个上午,让我双眼发花,摘下眼镜使劲眨了眨眼睛,看了看表,已经十一点多了。伸了个懒腰,便站起身走进老刘的办公室。老刘正背着双手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喧嚣的城市,满脸忧郁的表情,眼神更是如无底洞一般深邃,我从没见过老刘这样的表情和眼神。
“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老刘见我进来了,才转过什么坐回到沙发上,我也跟着坐下。桌上的紫砂茶壶里是刚泡的茶,很香。老刘提起茶壶到了两小杯,将其中一杯递给我,我小心的捧在手里。
“没什么,刘伟上午没来。”
“嗯,请假了。”
老刘不安的看着我,没有说话,转而又低下头独自品茶。
“瞧你那样。请假不是很正常的事嘛!有什么奇怪的?……虽然……我从没见他请过假……”
“你……不了解他。”老刘用两个手指捏着茶杯,闷闷的说,而我却完全不知所云,呆呆的看着他。
“有什么事为什么非要今天请假?昨天不就可以办完的吗?而且他一个人在这边,能有什么重要事情?!”
我仔细一想,好像挺有道理,但也未免有点牵强了。“人家就不能有什么私事啊,谁知道他在干什么呢?!”说完,我耸耸肩,又抿了一口茶。
“他有麻烦了!”老刘不经意间说道。
我捧着茶杯的手瞬间定格在空中,之后才转脸惊讶的看着老刘。
“我刚才打电话给他了。他那边的家人好像过来了。他只说了那么多,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太清楚……”
我愣住了,完全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卢伟的家庭,卢伟的情况,还有很多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我对卢伟完全不了解,唯一了解的就是他与老刘有过一段曾经。
我神情专注的看着老刘,没有说话。老刘则是一口有一口的抿着杯子里的茶,他一般不这样喝茶的。
“一会……你先回家吧,随便吃一点午饭。我不放心,我去看看,行吗?”老刘转过脸,用商量的语气对我说道,脸上挂满了焦急与担心。
“好的,去吧!听你这么说我也很担心!”
老刘睁大了眼睛看着我,仿佛我的话让他很惊讶。
我微笑着看着老刘,伸手去捏了捏他的手。“我明白你对卢伟的那种关心,我更明白你心里爱的是谁。”
老刘听了,深情的看着我,会心的笑了起来,满脸的愁容短时舒展。我这才明白,老刘刚才真正发愁的原因,并不完全是来自卢伟。
“好了,我饿了,先回去吃饭了,你中午也注意吃饭。”我说完便摆摆手走出了老刘的办公室。
一个人会到家,空空的房子,心顿时有了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反正是一个人,完全可以在外面随便吃了就回公司小小的午休一下的,但是我却一点心情也没有了。
卢伟的事让我脑子里模模糊糊的,有点担心,却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心里想的大部分都是老刘,这是他们之间的事,不知道他去看了之后到底怎么样了。
虽说我是很相信老刘的,相信他是爱我的,不会对别人抱有其他的感情了,包括卢伟。但是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两三个月的接触,我已经放开了很多,甚至跟卢伟的关系变成朋友一般,但是心里的那很细微的一丝顾虑,很微小的一丝担心,还是挥之不去。
毕竟之前的感情纠葛在我脑袋里没有完全抹去,没人能取代老刘在我心里的低位和分量,我真的很爱他,很珍惜他。但是经历了那么多,我们的爱让我明白,无论如何我都必须相信他,支持他,这也是我们相互之间心与心的融合。
吃完饭之后睡了一觉,没脱衣服,醒来的时候竟觉得有点冷,想想看已经到一月份了,那种炎炎夏日离得高温早就过去了,即便是厦门也变得“凉爽”起来。一觉过后,心里感觉轻松了一些,换了个厚一点的外套,便出门上班去了。
但是,事情总是让人感到不安,老刘整个下午都没有来上班,我心里很担心,工作时候根本静不下心。不停的掏出手机,又塞进口袋,最终还是没打电话给老刘。我怕他在忙,怕他在处理着什么事情,怕打扰到他。
揣着忐忑不安的心回到家,天渐渐的黑了。七点半了,老刘还没回来,看着满桌快要凉了的饭菜,我拿起了筷子,想不等老刘自己先吃了。
右手夹着筷子,左手拿着碗,却又下不去手,便再次把碗筷放下。掏出手机,踌躇了好一会,终于决定拨通了老刘的电话。
突然,听到院子外面响起了汽车引擎声,接着是两声汽车鸣笛声。
我一下站起来,冲到门口,看到院外漆黑一片之中,两个汽车大灯格外耀眼。
是老刘回来了!我一下子按掉了正在拨通的电话。
打开院子大门,让老刘把车开进车库。然后站在门口,看着从车里走出来的老刘。
他脸上布满了疲惫的倦容,让我好生心疼。到底怎么了,让老刘累成这样?卢伟那边真的有什么很麻烦的事了吗?老刘摆平了吗?
正想着,老刘已经走到了我面前,逞强着挤出那温暖的微笑,冲着我露出了皓齿。
“怎么那么晚才回来?”
“啊?嗯……”老刘撇嘴点了点头。
“快进去吃饭吧,饭菜都要凉了!”说完,我拉着老刘走进屋里。
幸好菜还没怎么凉了,其实我之前已经热过一遍了。屋子里变得很静,只有我们俩吃饭时碗筷发出的轻微碰撞声。
心里说不清的感觉,但是现在老刘回来了,心里便没有了之前的那一份焦急,好受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愿去问,如果真的严重,真的是客观的事实,老刘会主动告诉我的,我很坚信这一点,坚信我的老刘。
吃饭完,我放水给他洗了澡,看的出他很疲惫,走进浴室洗澡的时候,步伐都很重很慢。
老刘洗完澡,换上了宽大的睡衣,气色这才好了一点,不显得那么疲倦了,稍显精神。他躺在床上,依靠着床头,点上一支烟,打开电视看了起来,顺手拉起被子盖住了下半身。
“累了一天了,早点睡吧?!”我也换了衣服平躺下来,拉过被子盖在身上。深深的呼了口气,还打了个哈欠。
“呵呵,我怎么感觉你比我还累?”老刘笑道。
“嗯,或许吧。今天工作量比较大,眼睛比较酸。难怪不得不戴眼镜了……”
“我让你当总监,可没让你那么累啊,一个比原来轻松的职位,怎么被你干的别原来还累?”
“我很拼命呗!”我也笑道,说完侧过身,双手环腰抱住他,把头靠在他柔软的肚子上。“真舒服!”
老刘见状笑了笑,轻轻捏了捏我耳朵,转而又沉默下去,气氛有点改变了。
“卢伟有麻烦了。”终于,老刘开口了。
“哦?什么麻烦?”我抬起头,疑惑的问。
“他父亲强制他回新加坡了……”
我一下子翻起身,睁大了眼睛看着老刘。
“他父亲?强制他回新加坡?”
“嗯!他父亲已经来厦门了。卢伟今天请假,就是跟他爸在一起。”
“到底怎么回事?”
老刘将左手的烟头按进烟灰缸,突出最后一口烟。
“几年前,他被迫跟着他爸爸去了驻扎在新加坡的公司,从那之后他就一直在他爸爸手下做事,是个地位很高的二把手,整个公司除了他爸爸之外,就数他最大了。”
“什么意思?”
“……他爸爸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让他跟在自己身边做事,想着以后能放心的把家业交给他。但是他爸爸做的事对外贸易的生意,他喜欢的不是这一行。他跟你你一样,是建筑专业出身。”
这些我都知道,也不算完全知道,我知道的仅是当时卢伟是强迫离开老刘的。我看着老刘,等着他继续说。老刘伸出右臂将我揽紧在怀里。
“在他爸爸明确的提出想法的时候,卢伟却一口拒绝了。他不想干自己不喜欢的行业,冲着自己想要的生活去生活,这才是他一直以来的坚持到底的信念。最终,他在跟他爸爸闹翻之后,一气之下回到大陆来了。临走的时候,他对他爸爸说,他会发展出自己的事业,找到自己想要的生活,他父亲当时也是怒发冲冠,放任他回来自己闯了。”
“那么简单?那岂不是事与愿违了?”
“是啊,不可能那么简单,他爸爸当然不可能一直放纵他的。他爸爸气消了之后,便决定如果一段时间之后,卢伟没有什么发展,就再次强行将他拉回自己身边。”
“怎么能这样?!”我开始着急了。
“为什么不能这样?”老刘摇摇头笑着看着我。“你有想过做父亲的心吗?自己的孩子,时间是宝贵的,卢伟回来已经那么久了,可却一直在我这里当助理,我甚至还想着把他调到别的公司去。这样一个事实摆在人家父亲面前,谁受得了?人家不是没钱,他爸爸比我有钱的多,给你的话,你会放任自己的孩子给人家当职员打工?”
老刘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不可能了,于是低下头又伏在老刘胸前,没再说话。
“他爸爸给他的时间已经到了,可卢伟的发展进度很让他爸爸失望,甚至是愤怒。终于,他来找卢伟了……”
“那怎么办?”
“卢伟坚决不回去,但有用吗?他爸爸不知道我和他以前的那一段过去,所以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我今天过去,也只能是当个陌生的中间人,说白了,我根本就没有一点点张口说话的权力都没有!”
电视还没关,但是声音被老刘调的很小,黄色的灯光照满了整个房间,让人感觉到那一阵浮在表面的暖意。
“其实……当时卢伟是决定……如果在他回来之后能继续跟我在一起,他就铁下心坚持自己的想法和做法,留在厦门,不顾一切……”
厦门连日的阴雨天,好似让这个城市提前进入了寒冷的冬天。淅淅沥沥的雨下得人心里烦躁不安,早晚都必会有一次堵车,实在令人无奈。
这几天卢伟的事一直困扰着老刘,他的脸上始终看不到多少笑容。看着老刘这样,我心里也挺难受的。
傍晚开车在路上,路被堵了个严实。整条路上都排满了车,但都有序的等待着。我坐在车上看着老刘紧皱着眉头,双手轻轻握着方向盘,一直没有张嘴说什么话,这样少有的气氛实在让我透不过气。
“你明天回你出租屋住两天吧!”良久之后,老刘打破了沉寂。
“嗯?为什么?”
“我儿子明天放假了,回我这里住两天,然后就回他妈妈那里了。”
“哦。也对,是学生放假的日子了,看来阿兵也差不多要放假回家了。”
我转过头看着窗外喧嚣的城市,漫不经心的和老刘俩人你一句我一句,气氛很沉闷。
“那个……”我转过头又看着老刘,话到嘴边却又想咽回去。
“嗯?什么?”
“卢伟那边怎么样了?”
老刘听了,又转眼看着前面,用鼻子出了一口气。“没怎么样,他不愿意回去,但是他父亲那态度和语气,更是不依不饶啊!”
说着,老刘打开车窗,点上了一支烟,然后将整包烟递给了我。
老刘已经这么说了,我觉得我还是不要再往下问比较好。我接过烟抽出一支点上,便将那包烟放进车上的盒子里。
晚上回到家,俩人简单的做了晚餐吃了。老刘去冲了一把澡,然后便卧在床上看电视,而我则打开衣柜,收拾两件衣服准备带回出租屋。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种莫名的感觉,涩涩的,酸酸的,自己想一想,却又实在说不清楚。夜深人静之后,我和老刘相拥着躺在床上,我埋头在他怀里,伸手环腰抱着他,感受着从他身上发出的温暖。
“如果卢伟走了,你会难过吗?”我打破夜的宁静,轻声的问道。
老刘作出些许的沉默,用鼻子喘了几口气,暖暖的气流扑在我的头发上。“我也不知道……”
“你会难过的吧?”我又默默地说了一句。
“为什么这么说?”
“没什么,只是有这么一种感觉……”
老刘翻了翻身,将我整个人抱进怀里,亲了亲我的额头。“小林,你别乱想,你知道我爱的是你,尽管我现在在为卢伟的事闹心,但是你应该了解的,我对他不是那种……”
“我知道的……”我用手轻轻的捂住了老刘的双唇,打住了他的话。
老刘笑了,在我额头亲了一口,微微的笑让我觉得很甜蜜。
“我觉得我们在一起好不容易啊!”
“嗯,是很不容易!你小子让我吃了多少苦?!”
“让你吃苦?我哪有那本事啊?!嗯?怎么着?听你这话好像很不乐意啊!”
老刘听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掰着我的脑袋在他胸口揉了揉…………
卢伟白天也都有来上班了,但是那种精神状态和注意力集中程度,真的是很不尽如人意,老刘见了只能无奈默默地无奈摇摇头,我见卢伟这样,心里也顿时很不是滋味。
我能体会到自己的自由受到约束的那种感受。逼着自己去按父母的希望做事,接受父母的安排去过自己不想要的生活,这的确是一件痛苦的事。父母是为孩子好,我们都知道,但是因此而去处在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生活中,难免会深感落寞与无奈。
看样子,卢伟和他父亲还没有把事情谈妥,照这样下去的话,就离卢伟真正离开不远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我的确是在心里不停的对自己这样说。
一早,我提着一个不算大的手提包,回到了我的那个出租屋,每次回来我都会有一阵莫名的感慨。这是我在厦门的“祖窝”,每次回来都会让我无比的安心,总感觉在厦门这个城市,就算没有地方容身了,这个地方也始终属于我……尽管这是我租的。
上次回来还是一个多星期之前,只是回来打扫一下而已。于是,我把衣物放好之后,又把屋子简单的打扫了一下。出去了一天,回来的时候眼看就到晚上了,今晚的晚饭该怎么解决呢?好久没有一个人吃晚餐了。
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是阿兵的,难道这小子也放假了?带着疑惑我接了电话。
“嗨!老哥,干嘛呢?”电话里马上传来了阿兵活力十足的声音。
“没干嘛,看你老久没来给我打扫屋子了,回来把屋子打扫一下,正准备出去把晚饭解决了。”
“嘿嘿,我就知道!你等着,我带点小吃一会去找你!在家等着啊!”
“啊?!你现在跑过来干嘛?你……”
话还没说完,阿兵那边已经把电话挂断了,我看着手机一阵无语。看来这小子真的放假了,看看日历,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了。老刘的他现在应该跟他俄日在一起吧?不知道他吃饭了没有。
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阿兵用钥匙自己开了门,提着一大袋的吃食乐呵呵的进来了。
“什么东西啊?那么大一袋。”我放下电视遥控器,起身走了过去。
“呵呵,你看,一打啤酒,还有一大包烧烤!”
我满脸无奈的看着阿兵,顿时抗议的皱起了眉头“你小子脑子进水啦?晚餐就吃这个啊!?”
“是啊!怎么了?”
“能吃得饱吗?这是消遣的小吃!你还把这个当饭吃啊?!”说完,我瞥眼看着他。
“嘿嘿,没事儿!实在不行你一会饿了的话,就自己再去买点吃的。”
俩人一带烧烤,一打啤酒,吃的也算乐呵。只是我觉得这是小孩吃的小零食,实在不顶饿。阿兵却吃的很尽兴,一袋子的烧烤我是不怎么爱吃,阿兵直接吃了大半袋。
“哥,我要出去了,今晚不回来住了。”阿兵喝完了最后一口啤酒,擦擦嘴对我说。
“不回来住了?你去哪?”
“跟朋友去网吧上网啊。”
“上一夜的网?”
“嗯,是啊!”这小子说的还理直气壮。
“你放假了?”
“是啊!行李还放在学校呢,打算过两天再回家,先玩两天再说。”说完,阿兵冲着我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去什么网吧,乱花钱!我电脑给你上网。”
阿兵顿时不高兴了,撇着嘴说“我才不要呢,我是要去玩游戏的,你那电脑和网速……”
“得了得了,想去就去,反正你一放假了我就管不住你!”说完,我便开始收拾桌上的残局,阿兵顿时咧嘴笑了,背上挎包就冲出门去。
收拾完了,一看手表,才七点多一点。我泡了杯茶,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打开电视,没什么好看的,顿时觉得百般无聊,没想到一个人的时候,没有老刘在身边,心里会这么空的发慌。
突然又是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是老刘的,我心里一阵惊喜,马上接了电话。
“小林,干嘛呢?”
“没干嘛,泡了杯茶,看看电视,没你在身边,感觉心里空的慌。”我实话实说。
“嘿嘿嘿!这下知道我的好了吧?”老刘得意的笑道,惹得我一阵唏嘘。
“吃饭了没?”
“吃了,不过……跟没吃一样……”
“啊?什么意思?”
“呵呵,没什么。你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啊?不陪你儿子啊?”
“我跟他准备出去晚餐呢,你也来吧。”……
今天的风真是一阵一阵的,还挺冷的。我打了车,向那家餐厅驶去。老刘让我跟他们父子一起吃饭,我真觉得不合适,毕竟是人家父子俩的晚餐,但是老刘却硬说没关系,他以前也经常带着儿子跟同事一起吃饭。
到了餐厅,老刘父子也刚刚到,我们碰了个面对面。他儿子去洗手间了,我和老刘便先坐下来点菜。
“我真觉得别扭,你非让我来干嘛?”
“怕什么?!我想你了嘛,你不是没吃饱吗,那就一起再吃一点嘛!”说完,老刘冲着我呲牙笑了笑。
不一会,他儿子回来了。这小子比阿兵还阳光,以前我有见过他,现在看来觉得又胖了点,但还是比不上他爸那体格……
“儿子,这位是爸爸的同事,叫林叔叔!”
“哦,你好,林叔叔。”
我顿时无语了,暗地里瞥了老刘一眼,转而又笑,“呵呵,别啊,我还没到30呢,比你大不了多少,叫我林大哥就好。”
这样一段晚餐,让我顿时觉得我和老刘产生了隔阂,有他儿子在,我什么话都不好说,只能谈谈工作上的事,这让我越发后悔过来吃着一顿饭了。同时,我心里也难受起来,我觉得我和老刘的关系,在他儿子面前,是多么的隐秘,当然这是必须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我才真的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很见不得人似的。或许在他儿子的眼里和心里,老刘是一个成功而伟大的好父亲,他绝不会想到这样的一个好父亲竟然会和我有这么一段关系。
看着那一张天真,阳关的笑脸,我心里顿生了一阵负罪感,他那一声声的“林大哥”,更是让我满心的尴尬,却又不敢表露。
“爸,我看到家里衣柜里好多衣服啊!还有些看着不像你穿的啊,比你穿的衣服年轻很多呢!”
我和老刘瞬间石化,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就差浑身冒冷汗了。
“哦,之前买衣服的时候看到的,觉得还不错就买下来的,感觉我穿着能显得年轻些,哈哈哈,老爸也追求追求时尚。”
听着老刘的谎言,我心里更是说不出的难受。看着老刘父子俩,我的心顿时迷茫了,如果我知道我的父亲和别的男人……我简直不敢往下想。
晚餐结束了,老刘想开车送我回住处,被我拒绝了,他便只好和他儿子回家了。莫名其妙的一顿饭,让我顿生了满心的纠结。心里像是乌云笼罩一般,灰蒙蒙的,没精打采的回到了出租屋。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瞎想,但是那张可爱阳光的脸始终浮现在我的脑海。好不容易和老刘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关,但是一提到家人这个字眼,我就立即迷茫了。我是不是没事胡思乱想?是不是为这无谓的顾虑而纠结?
心情烦躁,掏出口袋里的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浑身摸索打火机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心里的那张脸,那张亲切而温暖的脸,想起了我最爱的亲人……
……………………
“你小子抽烟还越来越来劲了?!”……
……………………
“我跟你说不要抽烟,你就当耳旁风了是吧?!”
……………………
我嘴角一弯,独自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放下已经找到的打火机,将那支已经叼在嘴上的烟重新放回烟盒里。
老刘,是我多想了吗?还是我又牵扯了太多顾虑了?你儿子很优秀,很阳光,很可爱,你是个很成功的父亲,很好的父亲。就在今天,我突然有了一种感觉,这种感觉或许轻,或许重……我感觉跟你在一起忽然间有了一种压力……
天色已晚,哈欠也一个接着一个了,于是关上电视机,把身子往被窝里缩了缩,准备睡觉了。却在这个时候手机来了条短信,又是老刘,问我有没有睡着。我微微笑了笑,一个电话打了过去,老刘却很久才接。
“怎么那么久?”我疑惑的问。
“手机调静音了,儿子睡了,我跑到阳台接电话的。”
“那么晚了,还发短信给我干嘛?”
“我刚收到卢伟的短信,他说……他准备回新加坡了……”
老刘说的清清楚楚,我听了之后,整个人瞬间愣住……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让人来不及做任何准备。看着被城市霓虹灯映红了的夜空,我不禁叹了口气。
“你好,卢伟,现在说话方便吗?”
“林枫?怎么了?”
“我听说……你要回新加坡了……”
“呵呵,没想到你那么快就知道了,刘叔告诉你的吧?!正好我现在也有空,咱们出来喝杯茶聊聊吧!……”
厦门的夜晚依然保持着白天的那般热闹劲,绚烂的灯光照耀着整座城市,流光溢彩贯穿着每一条街巷,无处不繁华。
“多好的城市啊!那么繁华,那么美丽!”卢伟捧着一杯热咖啡,转过头看着窗外喧嚣的城市,默默的微笑着。
我和卢伟面对面坐着,左腿摞在右腿上,上身依靠着沙发,双手抱在胸前,我想让自己尽量放松一些。
“为什么回新加坡?”
“为什么不回新加坡?回去之后,有我们家自己的公司,我又能当上二把手,等我父亲不干了之后,公司就是我的了。”
卢伟笑着说,那笑……让人觉得很违心。他翘着腿,身体后仰着倚在沙发上,双臂展开向后搭在沙发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忍不住,双手按在桌子上,上身前倾看着卢伟。“可你不是不喜欢干那一行的吗!?你不是有这自己的想法吗?你不是想有自己的公司的吗?……”
卢伟的笑容凝固了,转而变成淡淡的笑。“原来你也知道了,看来又是刘叔跟你说的,他对你真是无话不谈……”
我听了,顿时沉默下去……
“呵呵呵,回去就回去吧,我父亲都来了,还能怎么办?”卢伟看着我,无奈的笑了笑。“我是该回去了,时候到了,他是我父亲,他的话我还是要听的。我们都不是年轻小孩子了,我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任性。父亲需要我在身边,我不能再撇开他继续呆在厦门了……”
“可是,可是你自己的想法呢?你自己想要的生活呢?你想要的工作呢?”我急了。
“谢谢你那么关心我!林枫!”
卢伟目光坚定的看着我,而我却显得比他还着急。
“我和父亲谈过了,他会答应给我一个我想要的生活。等我回去之后,他会安排我适应公司里的情况,然后慢慢让我继续担任二把手。同时,他也答应帮助我建立自己的事业。”
“自己的事业?”我疑惑的看着卢伟。
卢伟笑了。“嗯,是的。他答应帮我开公司,在担任家里公司的二把手的同时,我可以继续发展自己想要的事业。等到发展到一定程度,情况基本稳定之后就轻松多了,到时候父亲不干了之后,家里公司就是我的了,那样我要做的就是照看好这两个公司。”
我沉默了,甚至是惊讶了。这样的未来,我从来没想过,也不敢想。我和卢伟不同,我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公子,有些事可能对我来说并不现实,但是我也并不羡慕他们,我觉得做好自己喜欢的工作就够了,如果真像卢伟所构想的那样,我觉得太累了……
我这才再次抱起双臂,再次倚靠着沙发。“那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卢伟笑了笑没说话,用勺子搅了搅杯子里加糖的咖啡,接着将头转向窗外喧闹的城市。
我这才注意到,似乎他整晚都在笑。但是从他深邃的目光中,从他僵硬的笑容中,早已透露出他真是的内心。他在掩饰,但越掩饰越是让我看的更清楚。那空洞的瞳孔,充满悲伤,无奈,沉默的面容,让我内心为之一痛。
“打算什么时候走?”我这才举起杯子,靠到嘴边品尝一下加糖咖啡的味道,或许早就已经凉了吧。
“明天一早八点多的飞机。”
我整个人瞬间定住,已经拿到嘴边的杯子,连同手臂一起在这一刻定格,随之而来的是我不解和惊讶的眼神。
“什么?!那么早?!”
卢伟笑了笑。“嗯,其实早就决定明天走的,只是我一直没告诉刘叔而已。其实我留下也没什么必要了,你跟刘叔已经在一起了,难道让我留下一直祝福你们?呵呵,这次回新加坡不知道会不会回来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也没有回来的理由,如果非要有个理由,那就是因为有刘叔和你这两个朋友吧……”
说着,卢伟轻叹了口气,掏出烟递给我一支。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他,他见状便笑着抖了抖手里的烟,示意我接下。我这才尴尬地接下烟,掏出打火机,待他点完烟之后,我才点上。
“你以前从不抽烟的。”我眯着眼睛看着他问。
“呵呵,这没什么。工作之余抽烟喝酒都是难免的,更何况回去之后要接触更多的商业大老板,烟酒更是少不了,想推都推不掉,这个你比我清楚。”
我没有接话头,把烟头掐灭,对他说“还是少抽点比较好。”
“这话你也对刘叔说过吧?”
我顿时愣住,这话我还真对老刘说过。“说过,所以少抽点吧。”
卢伟笑了笑,也将烟头掐灭。再次端起桌上的咖啡,在手里晃了晃,又尝了一口。
“你走的那么匆忙,老刘知道吗?”我默默的问。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卢伟又笑了,微微的笑,双眼看着我,像是要透露什么。“我希望……你不要告诉刘叔我明天一早离开。”
“为什么啊?”我这是真的不懂了。
卢伟叹了口气,跟我一样双手抱在胸前,准头看着窗外。“这次回厦门,我是想了却自己的顾念,却没想到回来之后,刘叔已经跟你…………虽然刘叔跟你在一起了,但是我知道了他心里还是很关心我的感受的……”
说道这里,卢伟独自笑了起来。“呵呵,我这么说是有点自作多情了。但是就是这种近似长辈的关心,让我心里更难受。从他的表现看来,我的离开会让他心里很难受。他一直是最了解的我的,我知道。”
卢伟又独自微微笑了起来,眼神多么深邃,满脸都透露着淡淡的悲伤,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的看着他。
“所以,我希望你别告诉他我离开的时间,如果他知道了,他一定回来送我。他知道自己没办法留住我,所以只能目送我离开。那样的话,他心里难受,我心里更难受。答应我,好吗?”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他那样的眼神让我充满了压力。我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见状,咧嘴露出了微笑。
“你在为我离开而伤心吗?”卢伟开玩笑似的说,像是真心的问,也像是在开玩笑调节气氛。见我不说话,卢伟独自一个人笑了起来。
临分手的时候,卢伟回过头对我说“我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回来了,但是我祝福你们!”说完转身消失在喧嚣的街道中。
我漫步在昏黄的街道中,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其实卢伟离开跟我没多大关系的吧?!只是我是个站在老刘和卢伟之间的人,他的离开会让他们俩都遗憾,我又怎能开心的起来。卢伟真的走的很坦然……
这一夜,似乎是无眠,我实在无法想象,老刘知道卢伟离开的消息时会怎样,或许是满脸的遗憾与悲伤吧。
第二天一早,老刘开车来接我上班,因为每次我自己坐公车上班都会迟到。
老刘默默的开着车,一句话也不说,双眼注视着前方,双手打着方向盘,气氛无比凝重。看来卢伟准备离开的消息,让他心里很难受。这种情况下,我还是保持沉默吧。
到公司之后,已经快到八点了。卢伟应该已经在机场了吧,我在心里默默的念叨。老刘一直不开心,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现在还有一点时间,要不要把卢伟离开的时间告诉老刘呢?看老刘的样子,我真的很担心。如果不告诉他,或许老刘真的就难过极了,尽管脸上不会表现,但是我最了解老刘的性格了。错过了这一次,下一次就不知道有没有了。
我急忙加快脚步追上老刘,跟他一起进了办公室。我刚想开口说什么,老刘却一下子看到了桌上的“辞职信”,是卢伟的。
“刘叔,抱歉昨晚才发信息告诉你我准备离开的消息。当你看到这封辞职信的时候,你已经不用费力找我了,我已经飞离厦门了。我跟父亲回去了,谢谢你一直以来………………祝福你们!”
老刘彻底呆住了,随之急忙掏出手机拼命打电话,但是他的表情告诉我,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窗外蔚蓝的天空,让人看了顿时有种秋高气爽的感觉。片片白云飘浮在空中,一架国际航班的飞机穿过厦门的天空,没有留下一丝尾迹……
秋风萧瑟的黄昏,总能让人提起精神,所以我提议去海边走走。和老刘漫步在海边,海风吹得我感觉有点冷,但是我忍住没表现出来。
“走了就走了吧,他之所以不告诉你,应该就是不想你和他都难过。”我安慰道。
“你不知道。我心里觉得亏欠他太多了。如果当初我没去接近他,也不回给他带来那么多麻烦,或许他现在早就成了一个很有成就的商场老板了。我总感觉是我耽误了他,现在他又被他父亲拉回去了,你知道吗?他父亲那公司,他根本不喜欢,更别说在里面当什么二把手一把手了,他有他自己的想要的事业和生活,但是我却什么也帮不了他。”
我们坐在岸边的台阶上,老刘忍不住皱眉叹气,我紧紧的握着他的手,然后松开,右手伸过去搂住他的肩膀,把他拉进怀里。
“现在他回去了,无奈的去过自己不喜欢生活了,小林,我心里真好难受……”
老刘侧过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侧过脸,贴着他的头发蹭了蹭,在他额头亲了一口。
“其实,他走的很坦然了,就算他留在这里,你也给不了他任何东西,他会一直是这样。但如果他回去了,就可以跟着他爸爸做事,同时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也可以创立自己喜欢的公司,他爸爸会帮助他的。到那时候,他就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有自己想要的事业。这些都是你给不了的,不是吗?或许,回到他父亲身边,不仅是他父亲的希望,也是他最好的选择……”
说完,我转过脸,看着老刘。老刘听了,轻轻的裂开嘴笑了笑,会心的点了点头,接着又将头靠在我的肩膀。
远方的夕阳已经快落下了,火红的落日映红了半边天,火烧云布满了天空,很美,很美……
日子还在继续,渐渐的,老刘从卢伟离开的心里包袱中走出来了,恢复到了平日的样子,有说有笑,憨态可掬,在公司依然威风凛凛,霸气十足,尤其是训斥员工时候的样子,一点都不手软。公司里现在都传言道,老板笑的时候好可爱,生气时候能吃人。
我看到老刘这样,真是打心里感到高兴,当然我也真心希望卢伟能凭自己的努力,创造出自己想要的事业和生活,而不是被他父亲的公司所限制。
天气越来越冷了,我终于在一个寒风凛冽的日子再次感冒了。老刘一到家就训斥着我,说我什么不穿衣服,只要风度不要温度,活该感冒,我则是裹着厚衣服坐在电脑前,懒得听他唠叨。
打开电脑,突然看到我在公司的公开邮箱有了一封新邮件,打开一看竟然是卢伟的!!
“胖子!胖子!!快过来啊!”我拼命叫唤道。
老刘满嘴抱怨的走了过来,显现在电脑屏幕上的是一张卢伟的照片。他站在一栋豪华商业大楼前,穿的西装革履,威风的不得了,双臂交叉放在胸前,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老刘舒展开皱紧的眉头,裂开嘴,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看着老刘,我也笑了。
在外不知多少个春夏秋冬了,再一看,不过多久又是新年了。今年厦门的秋天格外短暂,转瞬间就来到了寒冬。不过厦门的冬天来的并不干燥,跟我家乡的冬天相比,更有了种秋高气爽的错觉。或许由于潮湿的海洋性气候,给这个城市带来了不少的滋润。
一场会议结束,我打着哈欠和老刘开车回家。昨晚没睡好,导致今天一天没精神,没人的时候,眼神竟会发呆。老刘突然笑着一把把我搂紧在怀里,嘲笑般的问“怎么?精力不足?都打哈欠了。”
我吓得一把推开他,转脸看看四周,没人在意我们这边,这才松口气,准而又瞪着眼睛低声责备道“疯了你,停车场那么多人,你也敢乱来?!”
“怕什么,这不是没人在意嘛。”说着,老刘笑着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我也抱怨了两句,上了车。老刘点了支烟叼在嘴上,把车开出了停车场。
“早跟你说开车别抽烟,不安全,车里也有味道。”
“没事!你也来一支?”老刘把烟叼在嘴上说着,把烟扔给我。
看着飞过来的烟盒,脑子里又浮现出父亲的身影,他在我背上拍的那一下,依然记在心里。我笑了笑,把老刘扔过来的那包烟放到了车上的盒子里。
“诶哟!”老刘一声惊呼。
我转过头一看,是烟灰掉在了衣服上,惹得我一阵讽刺嘲笑。
看着街边的商店门前,都贴着“年前清仓大甩卖”的条幅,让我最先感受到了新年的第一丝年味。
“又要过年了……”我默默的看着窗外,轻声的说了一句。
“是啊!这一年过的快吧!?”
“快,太快了……快的我都来不及记住每一天的事情……”
“傻小子,看把你能耐的,想记下一年里的每一天?那你可真是厉害了!”老刘笑道。
我拿出盒子里的那包烟,抽出一支点上。老刘见了,咧嘴笑了起来,我没理会他。
“你知道我20岁生日那天,我许下的那个愿望是什么吗?”我默默的说道。
老刘顿时来了兴致。“哦?是什么?”
“我希望我能记住我生命中每一个幸福快乐的日子。”
老刘看着我惊讶的笑了,笑的很甜,很暖。
“但是我发现我做不到……”我又说道,顺手把车窗开大,让烟味散去。
“为什么这么说?”
我扔掉烟头,转过头微笑的看着老刘说“因为跟你在一起的幸福,快乐,已经很多了,多的已经让我记不清有多少个幸福快乐的日子了。”
老刘开着车,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紧紧握着我的左手,宽大的手掌,很有力,很暖,嘴上还挂着微微的笑。
车在半路,老刘的电话就响了,通过那响亮的说话声,我知道是他儿子,跟他老爸一模一样的气势。
接完电话,老刘扭头看着我。没等他说话,我便先开口了。“前面路口让我下车吧,我自己坐车回去就行了。”
“没事儿!我儿子过来这边买些新年穿的衣服,说是提前买才能买到中意的。我先去车站接他,然后……顺道送你回出租屋吧,好吗?”
“别了,别总让他看到我们在一起。”
“没事儿!”
说完,过了红灯左拐,老刘一加油门,飞驰向车站。他儿子正站在路边捧着杯热咖啡四处张望,等着他父亲的车。靠近一看,喝的是星巴克,我不禁一笑,是个会享受的小少爷。
“咦?又是上次那个叔叔……”
这是那小子上次之后,对老刘说的第一句话。我当时就压抑,你怎么就那么听话,你爸让你叫我一声叔叔,你到今天还改不了口,怎么看我比你也大不了十岁吧?……
不过这也让我心里拧起了一根弦,他儿子的语气让我觉得有点不安。我想还是尽量不要让他看到我跟老刘在一起比较好,现在的年轻人思想很开放,脑子也聪明。我跟老刘在一起,如果多给他儿子看到几次的话,难免他儿子心里没想法。
他儿子上车之后,我就坐到了后排座位上,抬头看着满脸轻松的老刘,心里不知哪一个角落,好似有什么怪怪的东西在酝酿一样。
第二天,公司依然正常上班,而我却迟到了半个多小时。习惯了两个人住,也习惯了老刘为我按下手机闹铃,更习惯了赖床之后老刘拉我起床。
中午吃饭的时候,老刘笑着问我。“今天早上怎么迟到了?睡过头了?塞车?”
“都有吧,最近觉特别好睡,本来就起床晚了,结果遇上上班高峰,公交车挤不上。好不容易挤上了,又到了塞车的时间段……”
“没我在,你觉还那么好睡?”
我听懂了老刘的意思,白了他一眼。老刘顿时大笑,转而又无奈的摇摇头,说“瞧你可怜的,赶明儿我给你买辆车,出行方便。”
“得了,你可别!简直浪费,我又用不了多少次。再说了,平时都跟你住一起,那就更用不着了。”
“怎么用不着呢,你回你出租屋的住的时候,自己有车多方便啊。跟我一起住的时候,我们俩也可以开你那辆车啊,现在油价越来越贵了,我那宝马还不敢给他加普通的93号汽油……”老刘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理由,我都没听进去,买车不是玩笑话,更不能让他买,我在心里默默的念叨。
“好了,我知道了,眼看就要春节了,年后再说吧……”
老刘他儿子过来打算住一两礼拜,等要过年的时候跟老刘一起回去。我也一个人在出租屋里清闲的住了近两个礼拜。回到出租屋之后也没什么事了,基本就是吃完饭倒头就睡。谁知睡得太早了,晚上九点接到了老妈的电话,又是问我什么时候回家,我还是像作报告一样“汇报”了时间,老妈才放心的挂了电话。
一月二十五号,公司放假了,大家领着年终奖金笑呵呵的都回家了,大部分职员都是本地的,再远也不远过福建境内,只有一少部分是省外的打工仔,问我就是其中一个。
我提前一个多星期就定了二十六号回去的机票。晚上回到住处之后给家里打个电话,报个信。随便吃了晚饭,就拉出行李箱,开始收拾衣物,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可带回去的。
我这还没收拾两件衣服呢,老刘电话就来了。
“在哪啊?小林。”
“还能在哪,当然在出租屋。”
“哦,我去找你。”
十几分钟之后,老刘的车到了楼下,我还等着他敲门,然后我不去开,让他在门外多呆一会,想看他笑话来着,却不想他自己用钥匙开门了。我这才想起来我给过他钥匙,没想他还有这一手。
老刘一进屋就把我抱着不撒手,乐呵呵笑着,笑的很傻很可爱。
第二天九点,我拿着行李去机场领登机牌了,人挺多的,到过安检的时候,队伍已经排的很长了,都赶着回家过年吧。
“林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道。
我寻声望去,心里顿时一暖,是老刘。我离开安检队伍,冲老刘走过去。
“你不是陪你儿子买东西去了吗?”我疑惑的问,但还是掩饰不住见到他时心里的喜悦和兴奋。
“他先和朋友去万达了。”
“哦,你还过来干嘛,这一会都上飞机了。”
“又得近半个月看不到你,心里放不下。”老刘扭捏的说道,摆出了少有的柔情模样。
我乐了,“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才半个月,急什么。”
“嗯,那行,快去安检吧,记得想我了就给我电话!”说完,伸手捏了捏我的脸,对我会心的笑了笑,我顿时一阵感动。
坐在飞机上,看着渐渐变小的厦门,心里一阵感慨。我没有选错地方,我没有爱错人,这些年经历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我明白自己的幸福在哪里,明白我属于谁。这一趟离开,我心里又是另一番心境,充满温暖,充满幸福,充满期待。
当天中午,我在淮安下了飞机。提着行李箱走出大厅,人潮涌动,有点拥挤。没想到淮安的小机场人也那么多,果真是过年了。
“林枫!”又是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
我转过头一看,老爸正站在涌动的人群中,朝着我不停地招手,他竟然来接我了。我急忙拉着行李箱快步走了过去,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车上,老爸打开了空调,笑着问我“怎么样?还是家里冷吧?”
“嗯,是啊,比厦门冷多了!”我拉了拉衣领的拉链说道。“你怎么来了,我下飞机打车回去就行了,哪还要你自己开车来啊,那么冷的天……”
“得了,儿子回来一趟,老头心里高兴,嘿嘿!”老爸呲牙笑起来。“再说了,那些出租车哪会给你开空调啊,坐那车里可冷了。”
一路上跟老爸说说笑笑,家人的感觉顿时席卷全身。回到家,妈妈已经在洗菜准备做饭了,看见我回来了,依然像上次那样,乐开了花。
我把行李在房里安顿好,就下楼跟爸妈一起准备午餐了,这是这次年末回来的第一顿“团圆饭”,我心里别谈有多高兴了,跟老爸杯碰杯,喝了四两白酒,可把老爸吓了一跳。
下午睡了一觉,家的感觉钻进了我的梦里,到处都是温馨。一觉醒来是三点多,老爸已经去店里了。没什么事做,便坐公交车起老爸店里。
这一出来,才知道什么叫挤,市中心那边说的夸张点,算是人山人海。正常这个时候,店里会是很忙的,不知道老爸一个人行不行。想着,车已经到商城前了,下车之后看了看,有些店面换人了。上楼直奔老爸的店面,离得老远就看到老爸忙活的身影。我微微一笑,加快脚步走过去。
走过旁边那家店面的那一瞬间,冥冥中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侧头看过去。是陈叔家的店面,陈小珍也在,他们家生意不错,一家三口都在忙活着。小珍还是那么能干,拿货,开单,货物打包,做的都是那么顺手。
眼角的余光里,小珍看到了我,整个人马上停下所有动作,静静的看着我。我这才反应过来,马上冲着她微笑着点点头,然后便转身去店面了。
“诶!好,您慢走!……”老爸送走顾客,转身拿起桌上的茶杯,大口的喝水,转眼看到我,惊讶的说“诶?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睡觉吗?”。
“醒了呗!知道这时候你这里忙,就来看看。”
“呵呵,你来了也是做苦力。”
“我就是做好这准备才来的!看看,多好啊,不要钱的免费苦力!”
我和老爸都笑了,顾客一来,马上又开始忙起来。
快收摊的时候,老爸留意到了什么,然后又转过身,对正在喝水的我说“你回来不打算找人家小珍说说话啊?”
我这才留意到,小珍正朝着我这边看,见我看她,马上又收回了眼神。
我看着老爸,笑了笑,又继续喝水。老爸可就不明白了,疑惑的看着我。“你还真就无动于衷啊?”
我没有马上回答,拿着车钥匙就走出了门面,去停车场开车。老爸这才马上关了店面的门,跟了上来。
在车上,我对老爸说“既然已经不打算跟人家发生什么了,那就不要再有过多的接触了,不然生出过多牵扯也不好,不如做个一般朋友,没事见面点点头打打招呼,碰上就聊聊,碰不上就算了。无论谁再次主动接近,都会让人有其他想法,不是吗?”
老爸听了,轻轻一笑,冲着我点点头。
淮安虽然不大,但是新年将至,年味很浓郁,大街小巷都有人摆地摊卖春联,我仿佛是又回到了小时候,让我心里顿时兴奋起来。各大超市和商场,都是人潮涌动,大家都忙着准备年货。
二十五和二十六买菜,二十七包包子,二十八回乡下祭祖,二十九包饺子包元宵,大年三十一家人团团围坐,其乐融融。只是今年老姐没回来过年,家里的气氛没有去年那么热闹,那也没办法,她要跟着姐夫在广东过春节。按老妈的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没办法的。
大年三十晚上,整个淮安城流光溢彩,灯火通明,焰火齐放,其乐融融,到处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息。城市各有不同,厦门与淮安相比,差的就是这种浓郁的年味和热闹劲吧。
我这才想起来回来几天了,都没打电话给老刘了,不知道他回家后怎么样了。站在阳台背倚着墙壁,拨通了老刘的电话。
“你好,请问是刘先生吗?”
“啊?是啊!”
“这里是来自江苏淮安的一则祝福语音,您的爱人祝您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财源广进,快快乐乐,天天幸福!……”
“得了吧,你小子跟我瞎整什么呢?”
“什么叫瞎整啊!?我这是提前给你拜年呢!瞧你还不乐意了!”
“没有,我高兴着呢!你小子终于知道打电话给我了啊?到今天才想我?”
“不是啊,天天都想,只不过今天才想起来打电话而已。”我也耍贫嘴的说道。
“呵呵呵,想我就直说!还拐弯抹角的。”老刘乐了。
我看着满天的焰火,多么绚烂,多么美丽。心里一阵感浓浓的幸福感袭上心头。
“老刘,你看啊,满天的焰火,真漂亮!”
“啊!是吗?我也要看,哈哈。”
“胖子!”
“嗯?什么?”
“新年快乐!我爱你!”
电话里呈现数秒沉默,接着是老刘那暖暖声音。
“亲爱的!也祝你新年快乐,我也爱你!”
回归幸福的生活,一切都变得简单。
正月里不能理发,所以赶早剪了头发,学小孩子,留了清爽利落的平头,对着镜子仔细看了看,觉得短发挺适合自己的脸型。
新年了,纠结要不要打个电话给钱总拜年,怕他回家之后会比较忙,但最终还是打了。钱总在电话里跟我还是有说不完话题,跟我说话总是笑呵呵的,我想……这是我福分和荣幸。
大年初一,一大家子都聚在一起过新年。亲戚们齐聚一堂,小孩在玩耍,大人们在打麻将、打牌,喧闹声四溢。这就是我们这边的风俗,看起来没什么,但是每次光是看到这样的景象就让人觉得年味十足。
至于我嘛……成了个中间年龄段的人,陪着他们长辈吧,感觉不太好,陪他们小孩玩吧,感觉也不太合适。所以我最想回避的话题总是在这个时候被提起。
“林枫,什么时候交女朋友啊,你看你表弟都有儿子了,你也赶紧的!……”
“小枫,不是三姑说你,也该找了,人家都说成家立业,先成家再立业嘛!……”
每每遇到这样的场面,我都是笑笑迎合过去,没有说一句话,我在心里默默的说“我心里早就有人了,你们说我能娶他吗?”接着自己独自笑了起来,老刘的摸样顿时浮现在眼前。
晚上闲下来的时候,大概8点多吧,我忍不住想老刘了,给他打了个电话。
“今天干嘛了?”老刘先开口问我。
“没干什么,我们家亲戚聚在一起过初一了。你呢?”
“差不多吧,也是亲戚在一起过年,不过也没多少亲戚,呵呵呵……”
“今天亲戚们都提到我的婚事问题了,我就想啊,我能不能娶你呢?”我打趣的说。
“当然不能!!”
“为什么啊!”
“那得我娶你!”老刘倔强的说,口气很逗,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突然,电话那头传来了他儿子的叫唤声,老刘远离话筒应了一声……
“怎么?你儿子找你有事了?”
“嗯,也不知道那混小子要干嘛。”
“好了,我也困了,你去吧。”…………
挂了电话之后,心里顿生了一种怪怪的感觉。像是愧疚,也像是种躲避。
我担心老刘,担心他与他家人之间的关系,担心我们的关系被他家人知道,尤其是他儿子,最怕的是被他儿子知道。或许我自己经历过,体会过,我深知一个父亲在孩子心里的形象是多么重要。
老刘该是个成功又伟大的父亲,他在他儿子心里是最崇高的,无法替代的,是个学习,追求,奋斗的榜眼和目标。我不希望因为我的关系,让他儿子对他有任何看法和偏见,更不想让老刘在他儿子心里的形象遭到任何破坏。
我绝不希望这样,所以面对他儿子,我有些许恐惧,些许担心,些许不安,渐渐能避开就避开,不让他儿子看到我和他在一起。我不知这样有没有用,也不知道是不是多此一举,或许……也就只是我的一种自我心理安慰吧。
初二这天是去亲戚家拜年了,自然也就被留下一起吃午饭了,依旧是我们这边的习俗。去年回来的春节有点匆忙,这次回来就不一样了,我像小时候那样,好好的过了个年,跟着父母给各家亲戚们拜了年。
初三上午,我拿了一盒在厦门时让朋友从安溪带的茶叶,又带了两条大糕,提了一箱白酒,去拜访了我的恩师,之前两三年都没回家过年,去年回来也没来给他拜年。那么久没见了,他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说了句“好小子,真像个大人了!”
是啊,我像个大人了,我看待事情力求要全面,否则,自己都想象不到会伤了谁的心。
初四基本上闲下来了,晚上爸妈约了陈叔一家吃饭,毕竟在市场里,老爸跟陈叔一家很熟。当然,陈小珍也来了。其实我并不是很想与她碰头了,但是既然一起吃饭了,也就没办法了。
饭桌上交谈时,我们两家人都知道了我们俩个年轻人的意思,所以也就没再强求,整晚也没把话题扯到我们两个头上。最让两家父母惊讶的是,陈小珍害羞的透露自己已经有正在交往的人了。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我还是举杯敬了陈小珍,有丝丝歉疚,也有声声祝福。我算是可以松口气了吧,毕竟我没有耽误一个好女孩。
晚上喝的有点多了,回到家就裹着被子睡了,老刘却又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哟,你个臭小子喝了不少吧?”
“不多,一点点。”
“得了吧,骗不过我,说说,遇到什么高兴事了。”老刘得意的笑着。
“还记得上次我在家时的那个女孩吗?”
“嗯,记得,怎么了?你跟她又好上了?”
“瞎说!”我不高兴了。
“呵呵,别啊,我逗你呢。你下面几根毛我都清楚,还不知道你心里有谁?!哈哈哈……”老刘开了个黄色笑话,独自乐了起来。
老刘笑了,我却沉默了,或许是我真的为以后担心了,也或许是酒精的作用。
“老刘,我以后难免要结婚的,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办?”
这句话一说出来,老刘那边也陷入了沉默,我知道,这是我们共同想要避免的话题,但是我真的担心,我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结婚就结婚嘛!怕什么?结婚之后我们就做朋友嘛!我还是你老板,也是你最亲近的长辈,最放心朋友!”说完,老刘爽朗的笑了。
他的回答让我异常惊讶,同时情绪也激动起来。“那我们的关系呢?就这么断了吗?就只能做好朋友了吗?”
老刘止住了笑声,摆正语气轻轻的说“小林,你知道我会永远爱你!但是你最终还要结婚的,这些我早就有想过。我们这样的关系不可能维持一辈子,等你结婚之后,我们就得摆正关系了!”
我沉默了,心里顿生阵阵失落和无尽的迷茫,电话拿在手里久久没有说话。
“但是!我希望你明白!我们现在还是在一起的,我们相爱,就要珍惜现在的时光,让幸福和快乐陪我们走完这一段路,到时候即使与你划清关系了,我也无怨无悔!不要想太远,至少我们还停留在现在,不是吗?”
老刘的话一下又一下敲击着我的心房,让我顿时心里暖暖的,老刘比我想得多,比我看得开,他说的是对的。我没必要想那么远,既然知道那一天迟早会到来,那就没必要想,把握好现在幸福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我爱你,老刘!”我迷糊着说道。
伴随着一阵温柔的笑声,电话里传来“我也爱你!亲爱的,早点睡吧!”
这一夜,我睡得很香很香,仿佛心里的羁绊和心事都被抛开了。心里很舒畅,前所未有的轻松,闭着眼睛,嘴角好挂着微笑。老刘,我知道即使我结婚了我们划清关系了,你对我的爱还是不会变,其实我自己也怀疑,到时候我能否放开对你的爱……
新年在初五的鞭炮声中渐渐远离,眼看又要到上班时间了,家里基本也没什么事了,我便收拾收拾行囊,准备回厦门了,爸妈也没有挽留我,因为这次回来过年,跟爸妈在一起真的很开心,他们也知道我需要更好的发展。
初六这天,我没有打电话给老刘,一个人静静的走出了厦门高崎机场。现在已经慢慢的习惯了,每次回到厦门都没发现什么变化,果然不管谁离开了,一切都依然照样运行。
回到出租屋,把屋子收拾了一下,安放好衣物行李。闲的无聊,便躺在床上看电视,看着看着竟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是被开门声吵醒的。
阿兵提着个行李箱走进屋子,看我躺在床上,才瞪大了眼睛看着睡眼惺忪的我。
东西安顿好之后,阿兵才惊叹道“哥!你那么早就回来啦?!”
“我还想说你呢!你小子开学还早呢,现在就跑回来干嘛?不在家多呆几天?”
阿兵笑了笑。“呵呵,反正在家也没事,马上开学就要实习了,我年前在这边找到了一份一星期的兼职,所以就提前过来了呗,赚点生活补贴准没错!”
我边泡茶边笑道“你爸妈不也挺有钱的嘛!还能让你在生活费上受委屈?”
“那不一样!我自己赚钱是我的能力好不好?”
看着阿兵一脸正经的样子,我笑了,顺势抬起手对他竖起了大拇指。阿兵的确是个不错的小伙,至少他的观念比我那时候先进,而且他比我那时候有勇气。
下午被阿兵拖着去SM逛了逛,顺便就在楼下必胜客吃了点东西。阿兵拿着菜单,什么好吃他点什么,我在一旁连连摇头惊叹。
“你说你,再做兼职赚钱也抵不过你吃的!”我笑道。
“没事儿,反正是进自己肚子里了,不亏!再说了,这顿难道老哥你不打算请我?”
“哟!为什么我请啊?刚才是谁拉我来的?”
“你这做大哥的,新年连一顿饭都没请小弟吃呢!”阿兵说完,满脸天真的看着我,我满脸无奈的看着他。
桌子上一大盘披萨,还有很多甜点,阿兵张嘴疯吃起来,而我则只是捧着一杯咖啡。头轻轻一侧,竟然看到了老刘和他儿子坐在靠门口左边的位置上,他儿子背对着我,而我与老刘刚好面对面。
真是巧啊,我以为看错了,仔细看看,真是老刘,我哪会看错?!
我没有吱声,就这么捧着咖啡,收回眼神。再次看过去的时候,竟然发现老刘正看着我。见我看过去,老刘便冲我嘿嘿一笑。我见状,忍不住撇起嘴,也笑了。
他刚想抬手招呼我过去,我急忙边摇头,边给眼神示意他,他这才放下了刚想抬起的手臂,冲着我笑着摇摇头。
吃完东西,我和阿兵先走了,我给了老刘一个眼神,他冲着我轻轻点了点头。
跟在逛中山路的时候,老刘一个电话打了过来。阿兵在挑衣服,我便走到一边接了电话。
“刚才让你过来,你怎么给我那个眼神啊?”老刘抱怨道。
“你跟你儿子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当然要给你好好相处的时间了。”
“瞎说。”
“怎么?你们吃完了?”
“没有,刚吃不久,这边人多,上东西太慢了。我现在在洗手间。”
“哈哈哈,瞧你那熊样。”
“不然怎么办,让你过来想跟你说说话,你都不过来。”
“你儿子在那,我露脸不方便,让他见了不好。”
“有什么不好,难不成能让他看出来咱们有什么关系?”
“还是小心点好,现在年轻人思想很开放,很多东西看的比你清楚,让他看到我们俩在一起次数多了,难免会有什么想法的。我不希望……”
“好了,我明白。”老刘打断我的话。“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我知道你为我好,其实我也是想让他熟悉你,这样在他眼里,我们俩在一起就不会那么奇怪,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老刘轻声说道。
我听了,心里顿时感觉很宽慰,边点头边轻轻“嗯”了一声。
“我电话要没电了,你快回去陪你儿子吃东西吧!明天见。”我收起电话,嘴角扬起了淡淡的微笑。
陪阿兵逛了好多家店,他愣是什么都没买,他向来都是看到什么都说喜欢,然后左看右看,最终都不肯买,似乎每次跟他出来,多已经成了习惯。
下午四点多,夕阳映红了半边天。阿兵跟他朋友约好去玩了,把我一个人扔在了SM。我看了看表时间还在,于是信步逛到了海边。
我喜欢在一个固定的地方,从一个固定的角度看海,那样的海是美妙的。
海风轻轻拂过我的外衣,却吹不动我短短的头发。海上有渔船,一艘,两艘……几艘渔船飘荡在海面上,多么和谐的画面。海上有海鸟,飞速掠过水面,夕阳映红了天空,西边天上出现了几片火烧云,很壮观,脸大海也被洗染了。
踩在软软的沙滩上,坐在有棱有角的礁石上,回忆着我在厦门的一个又一个故事。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会是回到家乡那座小城市,随便找一份工作,无日无夜的忙碌,拿着那一点工资,还不时的一个人出去走走,然后遇到街头公交站台的清纯美女,或是像陈小珍那样的女孩的回眸一笑?还是依旧呆在厦门,打拼着我的事业,从人影穿梭的十字路口与你擦肩而过?都有可能吧……永远不会忘掉在银行门口与你的那次邂逅,那么的不可思议,那么的具有戏剧性,为我们带来了不一样的情感人生。
回忆起与老刘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朝朝暮暮,心里顿时越发觉得身在厦门的日子,故事真的很精彩!我选对了城市,我爱对了人。
海风轻轻拂面,让我有了一种别样的舒适感。脑子里浮现出我和老刘携手漫步在海边的情境,让我嘴角挂起了轻轻的微笑。
找到一块礁石,站上去,远眺海面,多美啊,多壮观啊!这就是厦门的海,记录着我和老刘的一切的海。
轻轻的闭上眼,张开双臂,深情的拥抱大海,想把整个大海都收揽进怀里。此刻心里无比轻松,透彻,无比宽敞。
突然,有人伸出双臂,从背后轻轻的将我拦腰抱住,我的后背贴在他的温暖而宽厚的胸膛。他的脸,贴在了我的脑袋上,轻轻的摩蹭着,双臂越抱越实,仿佛想要把我填进他的胸膛,把我装进心里。
我没有回头,因为我知道这种感觉,这种充满了安全感,幸福感和温暖的怀抱。我知道背后的人,是我的爱人,是我的老刘。
“怎么样?有没有泰坦尼克号的感觉?”老刘在我耳边轻声呢喃。
我笑了,笑的那么真心,那么温暖。
………………
“只有把你抱在怀里,我才能感觉到心安。”
“只有被你抱在怀里,我才能放心的闭上双眼。”
………………
“小林!”
“老刘!”
………………
“我爱你!”
……………………
(大结局)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