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和杨梓浪碰面的时候,我们都假装不认识,那冷漠的眼神在这个炎热的初秋都显得冰冷。最近他好像也和张晓含闹矛盾了,叫他们平时不像以前那样亲密。
“汪远,分什么神?这次考试没有给你来点小打击吗?”
说完全班都笑了,对我这个学霸的嘲笑。我的头顶总感觉盯着一团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散去,现在的我已然无心听讲。我回过头看了一眼杨梓浪,他故意避开我的眼睛朝着黑板看去。他在看我,可能只是老师正好说到了我,他的目光才转过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午的最后一节课终于结束了,我刚准备走的时候,班长拿着卷子蹲在我旁边,“汪远,这题能给我讲一下吗?为什么我配平之后转移电子守恒…”
杨梓浪背着书包从我眼皮底下经过,我害怕他这样的冷漠,其实我好想叫住他,但是现在叫他名字的资格都没有,或者说我不知道用什么理由让他听说一句话。
“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张晓含连忙背着书包追了过去,看样子是杨梓浪在生她的气,但是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事吵架,更何况杨梓浪好不容易追到张晓含,更多的应该是暧昧,就算张晓含错了也会尽力去迁就,搞不懂到底是什么事情让杨梓浪这么在意。
“你怎么不去问张晓含呢,她考的那么好。”
“这次要不是杨梓浪的话,你肯定能超过她,再说她很装,我不是太喜欢她。”班长又回过来问题目,我给他仔细讲了一遍,然后便和他聊了起来。
“你最近怎么了?”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心里很烦。”我开始羡慕我以前的生活,在遇见杨梓浪之前,我有自己的学习计划,用第一名的成就感驱动自己去努力,用所有人羡慕的眼光精彩自己的灵魂。那时候,所有事都会变得简单,我也只有一件事情,便是学习。可以我的脑海里多出来这么一片记忆,让我什么事也做不了。
“班长,你说,如果一个男生喜欢另一个人,但是那个人已经有了另一半,有一天那个人和另一半吵架了,男生特别高兴,你觉得这个男生…”我不知道为什么,我隐约有一点希望杨梓浪和张晓含分开,我是不是太卑鄙了?
“爱情这种东西都是自私的,谁都没错。”
我们走在马路上,他靠边停了下来,买了两串糖葫芦,递给我一串。
“不了,谢谢”
“我都已经买了,拿着吧!”
我拿过糖葫芦,对他道了声谢。
“不管发生什么,也没有学习重要,你看淡一点不就好了。”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嗯。”
“兄弟,加油啊!我一直挺崇拜你的。”
“谢谢啊,话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因为我们班都是埋头学习的人,很少交流,即便是班长,也不见得认识。
“不认识也正常,毕竟我成绩不像你那么好,全校都认识。我叫许文浩。”
回到家以后,我妈给我备好饭菜,我刚做下来,便和我谈起了学习的事。“妈今天给你找了个补习的老师,我们明天开始…”
“嗯…”
“那个杨梓浪就是你们班的臭狗屎,我向你们班主任打听了…”我妈一提到他脾气便上来了。
“他没有你说的那么坏。”
“你还在为他说话,总之以后不要和他有来往,你听到没?”看来我妈打心眼里恨他。
我饭还没吃几口,回到房间关上了门。
“汪远,你听到没?门给我打开…”
窗外天空最后的一点点光也暗淡,留下屋檐与天空交界形成的模糊轮廓。街道上一排排路灯被点亮。现在外面应该很热闹吧!好想去商城逛逛,那里人山人海,即便自己不知道去干什么,但是心里至少会感觉热闹很多,不至于一个人那样孤单。
我坐在桌子上,拿出第一次段考的试卷。昨天学校召开段考质量分析,张晓含第一次代表全校师生上台讲话。当她上台的那一刻,我觉得所有人都在嘲笑我,发自内心的嘲笑。
大概是在做数学卷子的时候,家门口有点吵,好像是我妈的声音。我打开门,妈从外面走了进来。
“怎么了?”
“你安心写作业,没什么。”看她那张脸就能知道定是和人吵架了。
“你刚刚在和谁吵架?”
“回房写作业去。”
“是不是杨梓浪来找我了?”我慌忙往外跑,看我妈不说话,肯定是杨梓浪,他肯定有话要对我说。
“你给我站住。”我妈的声音把我吓退了好几步。“你是不是要气死我?现在给我回房,你别让我发脾气。”
我只好回房,我妈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看着我妈怒视我的眼睛,我不得不屈从。我确实越来越过分了,以前从来没有让她这样生气过。
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我也消了气。还是承认自己放不下他,他的脸总会浮现在我脑海里,怎么忘也忘不掉。时间过的好快,我们之间从陌生到熟悉,最后又到陌生。
打开房门的时候,客厅里漆黑一片,没有开灯。我妈坐在椅子上小声的哭哭啼啼。
“妈,你没事吧?”
沉顿了很久,我妈才用沧桑的嗓子回我一句话,“你长大了,妈也管不住了,妈管不住了,管不住了…”
顿时说的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我妈用手偷偷抹着眼泪,脸上的皱纹比往日多了许多,以前没有在意,现在才发现,我妈也老了。不像年轻时候喜欢化妆,穿颜色鲜艳的衣服,也不太在意自己的容貌,看的过去就行。我端了一杯水走过去,“妈,我以后不会再和他接触了,你就别生气了。”
“没事,早点睡,明天还要上课。”她接过我的水,慢吞吞走回了房。我妈最近在为奶奶的事烦心,还在为我的成绩烦心,高三是我最重要的时期,我不想有第二次,我妈更不希望。
顿时电话声环绕着漆黑的客厅,格外响亮,打破了此刻的沉寂。
“喂,小伯,有什么事吗?”
“远儿啊,最近成绩还好吧?”
“挺好的。”
“快,快要你妈接个电话,我有点事给他说。”
我妈从房间里慌忙的走到我跟前,看了我一眼,冰冷的朝我说道:“你先回房写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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