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祥吃完饭,两人一起在学校转悠。我们沿着揽月湖从东区饶到西区,路上种满了翠竹,这种竹子长不粗,只能用来当风景欣赏。秋天来了,桂花也谢尽了,地上铺满了金黄色的颗粒,空气中依旧夹杂的浓浓的桂花香。
“你吃过桂花糕吗?”他走累了,看到河边有一个长椅,便坐了下来。
“吃过,还是杨梓浪送给我吃的。”我曾记得高三的时候,他送给我一盒桂花糕,然后出去和别人打架,一晚上都没有回来。那个时候的他是一个不讲理,蛮狠好斗的男人,和我也玩的开。但是现在的他,沉稳的让我觉得陌生,找不到当年的那种感觉了。
“你还是忘不了吧?”我平时有什么心事都会告诉小祥,这几天发生的事他也全部知道,他知道我和杨梓浪坦白了,也知道任学长喜欢我。
“嗯。”其实我喜欢的是以前的杨梓浪,或者说一直喜欢的是以前的故事,而不是故事里的人。
“你到底是喜欢杨梓浪还是喜欢任学长?”
“我不知道,”我感觉自己都喜欢,一个人可不可能同时喜欢上两个人?“如果任学长那天晚上不说那些话,或许对我来说会好一点。我感觉我现在的生活一团糟,为什么我活的比别人都累?”
他叹了一口气。“其实你才是最幸运的,高中时遇到了杨梓浪,大学时遇到了任旭文,不像我,食堂打的菜都吃不到盐,活的也是平淡的不能再平淡,人生索然无味!”
“有那么严重吗?”我笑着看他愁眉苦脸的样子。
“是啊!”他一脸委屈的看着我,“或许我该找个女朋友了。”
我翻了翻手机,手机没多少电了。也不知道今天晚上该怎么过,如果任学长不打电话找我,我就去实验室。
“对了,你想做兼职吗?我找到一家餐厅,需要几个人,我们一起去吧!”
“一个月工资多少?”我也正想体验一下生活,而且有时候就觉得生活费不够,又不好意思找家里人要钱。最主要是大学真的真的太无聊了,完全和电视里讲的不一样。
“一个月1200,中午2个小时,下午2个小时。”
“这么少吗?”
“大学生劳动力是最廉价的,1200还算多了。”
“那下个星期去问问吧。”我说完,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任学长打来的。
“学弟,出来玩吗?”
“好…”我手机就剩下一丝电了,我看了一眼小祥,他也明白了我的意思。 他直接去西区找学长,他也直接去了实验室。
我在宿舍楼下等了很久,他换了一件帅气的衣服,洗了头发,一下楼便和我勾肩搭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塞进我嘴里。我还以为是什么毒药,直到嘴里甜甜的才知道是糖果。
“我还没吃饭,陪我去外面买点吃的!”
“嗯嗯。”我手机没电了,他把手机借给我玩。
他一直忙到现在才忙完,我们来到上次的那家冒菜店,我给他说我吃了,所以他只买了一碗冒菜。他估计是饿坏了,吃起来的样子太粗鲁了,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学长,你qq聊天记录能看吗。”
“手机随便你看。”
“那我可真随便看了。”
“下个星期我们学校要组织一批学生去山区支教,有很多学分,你想去吗?”
“环境会不会很艰苦?”虽然我的家庭并不富裕,但是我从小也没受到什么苦,在我的印象中,山区里的路应该特别不好走,那里没有灯,吃的也少,喝水都要下山去挑。
“当然,可以体验生活,主要是那里的山水很美,要不要一起去?”他一直强调风景好,好像他就是奔着风景去的。
他说的我有点心动了,水多的话可以和学长一起划船,山多的话我们可以爬山,在山上找果子吃,这秋天正是山果成熟的季节。其实感觉只要学长在身边,做什么也不觉得累。“学长去我就去!”
吃完饭,他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我好奇的跟着他,没走多久,大概在离学校东门有点近的地方,穿过大街小巷,来到一个小清吧,这就是他说要带我来的地方。
清吧里面很多人,但是和酒吧不同的是,有一个位置是专门留给人唱歌的。我进去的时候,便有一个染着红色头发的男生站在那里唱歌。
学长在柜台拿了几瓶淡酒,和两个杯子,我们坐在角落里,听男生唱着深情的歌。好像这里的人都有故事,包括任学长,来过这么多酒吧,他的故事肯定远远不止我知道的这些。最主要是通过他的聊天记录让我对他产生了浓厚的神秘感,我想知道他内心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想完全走进他的生活。
任学长上去向红发男孩敬了一杯酒,男孩好像习以为常的理解了任学长的意思,于是把位置让给了他。他选了一首歌,整个酒吧都安静了下来,动听的音韵让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深深的陷入了沉思。
“可能你不快乐”
“可惜你不快乐”
“可能是我们的爱情他来的太晚了…”
唱歌又好听,人又长的英俊,论家庭,论背景,论头脑,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聚集了一身优点的男生。他确实是出了奇的优秀,也是所有人心中的男友标准。或许小祥说的对,如果我对任学长有一点感觉的话,就应该假装不知道他喜欢我,变本加厉的去追他。谁和谁在一起不是慢慢培养感情的过程,哪有一开始就有那么深的感情。
歌声在一片掌声中结束,其中一个穿着一身非主流衣服的男生,喝着酒大声吆喝道:“再来一首呗!”
任学长又找到一首歌。我在角落里喝着酒,这里的人都不怎么爱说话,每个人都用最真诚的心听着歌,想着事,偶尔还会有一些人上台说一些微言、诗词,虽然完全听不懂,但是说完就会有一大片掌声。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地方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形式存在,难道酒吧不应该是刺耳的音响炫耀的灯光做铺垫吗,这里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包括周围的装修都是那么诗情画意。
任学长回了座位,那个非主流男生也走了过来,和他干了一杯酒,便想要联系方式。男生长相多多少少还算可以,说话特别矫情。
“额…我已经有男朋头了。”他居然利用我来拒绝别人的搭讪,别人像仇人似的盯着我看,让我一脸尴尬。
“学长,这里到底是干嘛的。”
“我大一的时候通过店主才发现的这里,刚开始也不懂他们都在干嘛,后来也慢慢懂了一点,你就听他们说的一些话,是不是完全不知道说些什么?”
“嗯。”
“但是你能体会到他心里的感觉吗?”
“好像有那么一点吧?”我仔细听着台上一个男人讲的东西。
或许风并不冷
或许雨并不大
只是当时周围是沉寂的
而我 又恰好是孤单的
故事多的人 往往都是孤单的
或许我们爱的人已经忘了
但是 忘记一段故事
比忘记一个人还要难
或许我们真的累了
结果分开后才发现更累
“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小感觉。”可能是因为酒劲,让我的头有一点麻痹,也就不去考虑这些话的逻辑,只是去感受里面的韵味和说词人的心情。
里面偶尔有一些人就上去分享他们的故事,都是关于爱情的,男生之间也有,男生与女生之间的也有。往往都是一份刻骨铭心的回忆,他们都讲的特别深情,能打动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人去在意性别之间的问题,在这里,只有故事,我们既是诉说者又是聆听者。就和学长说的一样,爱情就重来没有卑微过,只要你是真心喜欢一个人,这样的爱情就是对的。
过了很久,我们才出去。现在快到深夜了,但是年轻人的生活才刚刚开始,附近巷子里的一群勾肩搭背的男生,喝着酒,抽着烟。出来的时候,附近的人比刚刚来的时候多了好几倍,绝大多数都是社会青年。
周围的店铺基本上是那些下层社会的东西,比如纹身店,小酒摊。知道我们出来了,我才提起他刚刚说的那些话,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回答。“你怎么可以说我是你的男朋友呢?”
“不这样说,他会没完没了的。”他摸了摸我的头发,“难道我配不上你吗?我那么帅。”
“自恋!”我牵着他的胳膊,穿过一条黑不着边的小路。然后一个转弯,也不知道来到了哪里,道路变的宽敞了很多,但是脚下的路依旧破破烂烂参差不齐。
“想纹身吗?”
“不想。”我摇摇头,“感觉这样太颓废了。”
“其实到了大学,你会发现你越来越颓废,也会喜欢上这种感觉,走吧,进去看看。”他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和我一起走了进去。
里面一股烟味,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正趴在那里。老板见我们进来了,便吆喝他的儿子照应我们,他儿子染着一头黄发,胸口和胳膊印满了纹身。
“要不给你在背后纹一个,超级帅。”
“不了,我妈会骂死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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