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我都是在外面吃完饭后再回去。平时在家他老婆和我也没几句话,我们就算碰面了也不怎么打招呼,她也就把我当陌生人。都说久住人贱,我也是时候要离开了。
晚上十点醒来的时候,想喝点水,便起身去客厅塞水,正巧听到他老婆嚷嚷的声音。虽然门的隔音效果还算好,但是夜已深沉,即便是一点点声音,也能听的一清二楚。
“我也不和你谈别的,我就问你他还要住多久?”小祥老婆脾气特别大,旁边的孩子一直在哭啼。
“你是不是有病啊?把孩子都吓哭了。”小祥哄着孩子,不想搭理他。
“我问你话呢!”他老婆说话声越来越大,“他是不是不走?不走是吧!那我走好不好?”
“你又发什么神经?”
“我不管,反正我不想要他待在这里,整天混吃混住,你赚那么点钱孩子奶粉都买不起还养活一个闲人?”
“他多住一段时间,工作稳定下来就会搬出去住,你就怎么这么不讲理,你要我朋友去哪里住?再说你开的了这个口吗?”小祥还是有理有据的和他老婆在劝说,我知道小祥心底还是好的,只是他老婆太过于强悍。
“那你的意思是他不走了咯,那我走行不行,明儿一早我就带孩子走。”他老婆说着说着便哭闹起来,嘴里一直骂着难听的话,一直叨叨不停。
“那你走吧!”小祥一个闷脾气也发起火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离婚吧!”
“你当我怕了你不成,自从和你结婚之后,你现在变成什么样了你心里不清楚吗?整天就听到你唠叨,不是有孩子在,我早就想死了。”
两口子越吵声音越大,那天晚上我一夜都没睡着。第二天很早就起床去了公司,整个人完全没有精神,看东西也一片模糊。没工作多久,电脑上的代码慢慢模糊,便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身上披了一件衣服,我倒是好奇谁披上的。
“这衣服是谁的?”
“白经理刚刚来过,他怕你着凉披上去的。”旁边的小林最近特别忙,他爸妈现在心里急的慌,都快25了还没结婚。她这几天一直在相亲,都没合适的,其实她长的道是挺好,也不怎么挑剔,就是年龄小的时候没时间找,这年龄越大越难找。
明天晚上公司有元旦晚会,所有人都必须参加。我本来想请个假去找找房子,但是白经理不批准。
晚上吃完饭回来的时候他家里氛围特别冷清,小祥看样子还没吃饭,他老婆勾直了眼睛瞪着我,就好像我走错门了似的。
“额…我找到了一家比较好的住宿,明天就要搬走了,这几个月挺感激你们的,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我手头钱不多,买了一点水果……”小祥的脸上顿时沉顿下来,我知道他特别愧疚,但是如今这个世道,能答应收留我便已经算是够兄弟了,我对小祥也只有感激,没有半句怨言。
“没事没事,客气啥呢,都是祥子老同学了还买什么东西,以后有空常过来玩玩,和孩子他爸喝喝酒啥的…”他老婆和我刚来时一样热情,好听的话谁不会讲那么几句,也不过互相留个体面罢了。
小祥拉我在小区下面的餐馆点了几碗菜,上了一箱啤酒。他一个人连喝了几瓶酒,一句话也不说。等脸全部红了起来,眼睛里吐出血丝,才勉强吭了一句,“老哥,我对不起你!”
“这是什么话。”我给他倒了一杯酒,互相碰了一杯。
“是我不好,让你在我家住委屈了。”
“说句实话,我刚来武汉的时候,你能收留我,我真的很感激了,还说这话。”
他和我谈着谈着,便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喝的满头大汗。
“其实我挺羡慕你的,大学的时候就羡慕你有一个轰轰烈烈的爱情,现在又羡慕你自在,没人管又没负担。”
“我还羡慕你,都有了一个家,比我一个人在外面漂泊强多了。”我都快24岁了,到如今还没点头目。家里也一直在催我,姑姑姨妈那边都以为我在北京混的很好。
“我他妈那叫家吗?整天听他在家里叫,我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人。整天朝九晚五的工作,一年365天的循环,在公司要挨上司骂,在家还要忍受她的怪脾气。生活索然无味,活下来毫无意义,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过多久才能消停。”
我叹了一口气,这不就是生活吗,当年我和杨梓浪不也是这样才分的。我和他碰了杯,又接着聊了聊人生。
晚上我送他回了家,一个人在小区下面转了几圈。“喂,是白经理吗?”
“嗯,怎么了?”
“我考虑好了,想搬过来住。”我也别无选择了。如果白经理真有小林所说的那样变态,我大不了再找住宿。就算她想和我发生什么关系,只要我不同意,他也不能把我怎么办。
“那,行,你明天搬过来。”
“嗯。”我心里没多大底,他性格古怪,我不知道搬过来之后该如何和他相处,毕竟是借着别人的房子住,干什么都觉得别扭。
“对了,你明天下午和我出去一趟。”
“明天下午公司有什么事吗?”
“你不要问,到时候就知道。”他说完就挂了电话,总感觉像霸道总裁一样。
第二天一大早公司都没心思上班,大部分在谈论今晚的晚会。这次晚会主要是以舞会的形式举行,大家都穿着晚礼服互相认识交流,那里一定会有很多酒水,零食。过一段时间便会有重要的人物上台,还有一系列的表演。总之不会像高中大学那样死板,每个人都必须坐在座位上看一个个节目。
“汪哲远,你下午有空吗?我想买一件好看的晚礼服,不知道买什么样的,下午可不可以陪我去商场看看。”
“怕是不行,林姐,白经理下午找我有事。”
其实白经理找我也没什么事,都是我的事。他在一家特别高档的理发店,要别人给我做了一个头发,理发师还是按照他的建议做的,不过确实做的挺好。他总是说我的发型不适合我,然后这个发型正好配上我的这张脸,比网红还好看。
接着他又带我试了一套衣服,当然是试给他看的,他说好看就好看,然后作为我今晚的礼服。最后又给我买了一双皮鞋,皮鞋像镜子一样反光,我一直说不要,但是他完全不搭理我。最后他又要化妆师简单给我化了妆,折腾了好久终于到了下午。
在商城上厕所的时候,我问过他为什么要给我买这么多东西。他单单看着我不说话,然后朝我一步步靠近,皮鞋底把地板踩出节奏,厕所里一个人也没有,我突然紧张起来。
他几乎是贴着我说的话,“因为今晚有舞会。”
“但…但是也没必要发这么多钱去买这些东西,而且对我这样平凡的人来说,我也不喜欢太贵的东西。”
“我发现你和很多人都不同额。”
“哪…哪里不同,和谁?”我特别紧张,也不敢看他的眼睛。他所说的很多人,可能就是曾经那些被他玩腻了的男生吧?
“没什么。”他朝我笑了笑,又接着说:“我发觉你现在的声音特别好听,特别是在你紧张的时候。”
“是…是吗?”曾经也有人这样说过。
我穿着一身阳光俊朗的衣服,走进了一个完全不属于我的地方,这里光芒四射,桌子上都是各种海外运来的酒,在喷泉周围还有各种自助的水果饮料。这种地方完全就是贵族该来的地方,我可能今生有幸,能见到如此豪华的场面。这里的每个人都穿着一身礼服,看上去都像富人家的公子小姐。
林姐看到我来了,便跑过来朝我打招呼,“皮鞋是今年最新款的,两千多吧?”
“这么贵吗?是白经理给我买的。”我听着都吓到了,当然这在他看来完全不算什么,只是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罢了。
“你今天怎么打扮的这么帅,而且这个发型看上去阳光多了,主要是你皮肤又好,哇!我越看越花痴了怎么办?”
“别看了别看了,看的我怪不好意思的。最近还没找到合适的吗,你可不要打你小弟我的注意,我可很挑剔的。”
“我可不管,要是实在找不到我就赖着你了。”他说完便站在我面前,“你看我今天打扮怎么样?”
“好看,比以前年轻多了!”
“你的意思是嫌姐老了?姐以前只是穿了正装稍微成熟一点而已。”她和我逗了逗嘴,然后牵着我的胳膊往前走,我们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喝喝小酒聊聊天。
今天元旦舞会整个公司都来了,特别热闹,但是我除了小组的几个组员还有小林姐,完全就不认识其他人。而且我和陌生人也聊不到一块儿去,所以只能坐在旁边喝闷酒。
突然天台上面的灯亮了,也就代表一个重量级的人物要登场。前台的节目我也懒得去看,就坐在一旁看看来的人是谁,没想到是白经理,他今天穿的可比往常风流多了,但是我也懒得多看几眼。
林姐今天好像有心事,喝了很多酒,我怎么劝也劝不住。过了一会儿她便开始说起胡话。
“小汪,我今天又去相亲了,那男的是传媒的,28岁,比我大4岁,本来谈的挺好的,结果在他手机上面发现了他女儿的照片。”她喝了几口酒,自嘲道:“他妈的原来是一个离了婚的老男人,还有一个三岁大的女儿。你说我什么时候就变的这么不值钱了,我这么有本事,这么优秀,凭什么别人都能找到好的男人,我就没有。”
“林姐,少喝点。”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我一个优秀的清华生,如今还不是到了这般田地。人啊,永远也摆脱不了命运,那些说不相信命运的人,最后往往都是被命运玩死的。
“你说我长的不好看吗?我不会赚钱吗?我也有温柔贤惠的一面,我哪里不好了?不就是年龄大了一点吗?”
她说完便抱着我大哭起来,我顿时不知所措,看着他哭的怪难受的,我就没有松开手。
“我挺喜欢你的,你就做我男的算了吧,我帮你带孩子,只要你不嫌弃我,我就一辈子跟着你。”
还好周围没什么人注意到我们,不然明天又是一个笑话。她说着说着便在我怀里睡着了,把我抱的特别紧。
其实林姐也挺好看的,只不过年龄大了一点点。我现在年龄大了,家里人也一直在催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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