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动五
禽兽!
如果是平时可以毫无顾忌的这样嘲笑他,可如今——
“先去洗洗吧,待会我们还要想办法出去。”
陈南俊平静无波的声音传进耳里,虎皮一把掀开被子,望了穿上浴袍正擦着头发的他一眼,垂头丧气地答上一句,“噢,”趿着拖鞋走向浴室。
待虎皮冲洗完出来时,陈南俊已经恢复成平时衣冠楚楚的模样,看了他一眼,继续手里未完的活。
“你在干什么?”虎皮纳闷地靠近他。
“我察看过了,大部分的警察已经离开了,只留下几个做记录的。他们大概是不想造成大的影响,将那具尸体找两个替死鬼让警察带走了。我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不会轻易放我们出去,一定还守在大门口,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那怎么办?”
陈南俊朝他绽放一抹自信的笑容,随即厌恶的皱起眉,“先把衣服穿好!”
“铃……”
一阵急促的火警铃尖锐地响彻整个酒店,伴随着好事者的大叫,“失火了,快跑!”
顿时静谧的走廊冲出无数惊惶失措的人,尖叫着随着人流奔向一时间变得拥挤的楼梯。尽管酒店的工作人员极力劝阻大家保持冷静,在这种纷乱的时候却没人听得进他们的建议,一古脑冲向大门。
白色洋楼前出现一道令人惊诧的风景线,大批神色慌张的游客互相推搡着奔出酒店,他们或披头散发、或衣衫不整,逃到稍远些的地方才敢心有余悸地回头观望。
陈南俊叫了数十量出租车停在酒店外,算准它们来到的时间,跟着人流冲出去后,果然看到前方不远处停着一辆周围站满“黑西装”的车。不用几秒,他们也发现了他,对比手上第一时间弄来的照片,瞪大双眼想要冲过来时,却发现已是寸步难行。
陈南俊戴上墨镜,拉着虎皮上了其中一辆车,吩咐司机全速开往澳门国际机场。
下了车,陈南俊站在离入口处不远的电话亭假装打电话。不到一分钟,那些人就追了过来。确定他们进入机场大厅后,再大模大样、从容不迫地离开,上了另一辆出租车。
“去哪里?”
“新港澳码头。”
沿水路回到S市时已是晚上九点多,肚子里空空的,他们就找了个大排档随便吃点东西。
一杯烈酒下肚,虎皮悄悄抬眼看看也是一副食不知味样的陈南俊,动动嘴唇,“南俊——”
“嗯?”陈南俊抬起头。
“我们……我们……我们这次一无所获,大哥那儿,要怎么交待。”从和廖冰莹在一起后,虎皮就开始叫坤哥为大哥了,以区别自己和别人的不同。也是一种抬高身份的叫法。
“这件事我会跟坤哥说,你不用操心了。”
“噢!”虎皮痛恨自己的没出息,话到嘴边了还能打个弯。干脆又灌了一大杯酒,深吸口气,双拳在桌子下攥得死紧,“南俊,白天……白天的事——”
没等他说完,陈南俊急急开了口,“不过是男人间的互相帮忙,就好像打手枪一样,没什么大不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虎皮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接口,只是震惊地注视眼前冷静到他几乎不认识的男人。
“噢……噢……是这样啊……”虎皮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蠕动双唇的,低下头,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酒。
“很晚了,回去吧!”陈南俊走到柜台结了帐,回到座位拿起外套时,虎皮还坐在那里不动弹,苦大仇深地盯着眼前的酒杯。“你还不走吗?”
“嗯?”虎皮抬起头望他一眼,“噢,你、你先走吧!我、我再吃点。”
陈南俊也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转过身朝门外走去。
望着那人高大、坚挺的背影,虎皮感觉心头有些酸酸的。一股很涩很涩的味道充斥在口中,苦得人搔心撕肺。
他要的,是这个答案吗?
“不过是男人间的互相帮忙,就好像打手枪一样,没什么大不了。”
互相帮忙?他乱了半天的心,就只是为了打手枪的快感?
没什么大不了,不用放在心上,哈,谢谢啊,多谢您的关照啊!我不放在心上,我有什么好放在心上的。
是啊,两个男人除了是互相帮忙还能是什么,又不是无,哪来那么多不切实际的烦恼,这种事情,下次注意点不就好了吗?
找着了答案,就着瓶口,他猛灌了一大口,衣袖擦上嘴角时,他再次皱起眉。
那一时的冲动,那不顾一切吻下去的念头,又该如何解释。面对他身上和自己同样的器官,他也能毫不犹豫地含在嘴里。
“呕……”
扔下酒瓶,他抠着嗓子往外吐。
周围人被他恶心地捏着鼻子跑去结了帐,连老板娘也小心翼翼地上前几步,好言好语地问他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他吸吸鼻子,抬起头,酸楚泛滥在四肢百骸,抽动双唇,委屈地想,我为什么,吐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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