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了老五一大脚,然后装出一张玩笑脸,说:“你哥跟冒菜好上了,怎么滴?”
老五非常配合着张大了嘴巴,五指张开放在嘴巴上,一脸震惊地说:“老三,你,你居然……”
我还没来得及夸老五演技高超可以得金鸡奖和华婊奖,门外就有人说话了。
“哦,你跟我好上了,我怎么不知道。”
手里提着一大包东西的冒菜,安安静静地站在门外。
这下轮到我张大嘴巴了。人果然是不能作的,一作就死。
冒菜提着一大包东西走到我床边,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香蕉,芒果,开心果……都是我喜欢吃的东西。平时聊天随口一说的事情,他都记下来了。
我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索性还是什么也不说。
老五顺手抄起一包开心果,想要尝两颗,但是被冒菜一把给夺过来了。
“要吃下次给你买,这一次不能吃!”冒菜居然说出这种话,我也是醉了。我一把从他手中把开心果夺过来,扔到老五手上,“老五,拿去吃!”
老五顺手又扔到我手里:“哼,秀恩爱,分得快,大爷我才不吃嗟来之食。”
老五……你这个小婊砸,这么让我下不了台,等我病好了我一定弄死你。
场面如此尴尬,我们家暖男老四也不出来给我解下围,站在远处似笑非笑的。老四,你别光顾着笑,倒是来救我啊。
冒菜完全不顾气氛如此微妙,自顾自地拿起一根香蕉,剥了皮递到我嘴边。
你当然不能吃啊,你是要跟他划清界限的——不,已经在划清界限的路上走很远了,你是一定要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君子啊……
这些,我当然都知道啊,每个字每个字都像LED闪灯一样在我的脑海里闪过,都快把我的眼睛闪瞎了。可是,可是有些生理反应是很难控制的嘛。可能是这两天住院都没怎么吃东西的原因,回到寝室,好死不死这个时候肚子开始饿了,而且是那种咕——咕——的叫,尼玛比夏天田里的青蛙都叫的大声。
装不下去了,我想了想,不吃也不是办法对吧,这个样子冒菜太下不了台了对吧,我只是决定不喜欢他了,又不是要跟他当仇人对吧。对吧对吧对吧,你们说我说的对吧。所以,我极力控制内心饥饿的欲望,然后慢慢地伸过头去,一点一点地含住了香蕉,然后一口一口的吃起来。
后来我才发现那个画面到底是有多银荡。尼玛吃个香蕉我还装什么装,为什么不是三个两口吃了完事,为什么不是自己伸手接过来而是把嘴巴凑过去,像被按了慢放键一样边吃边看着冒菜的眼睛我是几个意思,还要不要划清界限了……
老五这个神补刀的,估计是看到我吃香蕉的画面太美受不了了,又或许是刚刚想吃开心果没有吃到,迁怒以我,轻飘飘的冒了一句,“嘴上不说,身体却很诚实!”
然后,我嘴巴就动不了了。香蕉一半在我嘴里,一半在冒菜手里,配上一句总裁语录,简直有天打雷劈的效果。
实在没有办法了,这么诡异的画面……所以,一不小心,我就给噎住了,“咳咳咳,水……水……”
为我的机智和演技点32个赞吧,我也可以得金鸡奖和华婊奖了。
病人的力量是无穷无尽,见我噎住了,画面顿时乱了,冒菜立刻转身给我去拿水去了,当然,我们家老四手上也拿了一个杯子。
最后,老四的杯子先递过来。为了公平起见,我喝了老四递过来的水。然后礼貌地对冒菜说,谢谢你来看我,我累了,想睡一会儿,你回去吧。
冒菜我床上的瓜果收起来放在口袋里,让后把东西放在我床边的凳上,说了一句你好好休息,转身出了寝室。
等冒菜一出门,我以为我又会忍不住要哭出来,负能量慢慢的啊。可是,我!根!本!就!没!有!
迅速地扯开凳上的袋子,以最快的速度剥开两个香蕉然后一手一根,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尼玛我是真的饿了啊。
老四看着我那样子,笑着摇摇头,“老三,你的身体也太诚实了……”
过了大概一周的样子,我的病才完全好了。
这一个星期冒菜都没有来寝室看过我,但是因为老四他们一直把我照顾的很好,所以虽然心里有点失落,也不至于特别难过。再说,这本来也是我自己期望的结果。
我想,就让时间来消弭一切吧。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对冒菜的感觉一定会淡下来的。虽然,我对感情的事情特别容易认死理,但是,我一直认为,在时间面前,除了亲情,任何感情都是很脆弱的。
我是一个懂得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生病这段时间,兄弟几个一直为我忙前忙后的,平时对我的臭脾气也很宽容,所以,病好了,怎么着都要请他们吃一顿饭。
那天晚上,下课后我把哥几个叫住,说今天出去吃顿好的,以报答各位的救命之恩和照顾之情。
大家听我这么一说,当然很高兴,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出去。
这时,老四叫住了我,“老三,你要请兄弟们吃饭的话,恐怕还要叫一个人。”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以为是哪个搞地下工作找到了媳妇没有给我说,就打起嘴炮来,“哟哟哟,你们哪个这么厉害,找到了对象了,没事,有对象就捎上,也让兄弟们都认识一下。”
老四哑然失笑,“确实有一个对象,不过这个对象恐怕你不用认识了。”
“谁啊,还是熟人?”我看着老大,老大耸耸肩表示毫不知情。
“还有谁,不就是对门的隔壁的隔壁的隔壁那个。”
冒菜?老四开什么玩笑,他那么聪明的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段时间我和冒菜关系有点怪?我沉下脸说,“老四你别开玩笑了,我们兄弟聚餐叫他干什么?”
“你不是说要报答救命之恩么?那天又不是我一个人送你去医院的,你忘了你从床上摔下来的时候门正好开了,那是冒菜过来找你,刚好你烧晕了。然后冒菜背起你就往医院冲了……”
所以,那天在门外的果然是冒菜么?我看到的那双脚果然是他么?那我在烧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到额头上的手也是他么?那我住院的时候感觉病房窗外有人影晃来晃去也是他么?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我出现情况的时候,偏偏是他在我身边?
见我闷着没有说话,老大说话了。
“其实这段时间我们几个都看出来你跟冒菜闹别扭了,我们虽然不知道你们到底怎么了,但是哥几个平时跟冒菜接触,觉得他这个人还是挺不错的。都是男人有什么过不去的,今天就趁这个机会把话说开了,以后还是好兄弟!”
原来,大家都看出来了……既然大家都感受到了,那显然冒菜作为当事人,他肯定感受得更清楚。但是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像平时那样待我,他该有多难受啊。每次带着热脸来贴我的冷屁股,为了我跟寝室兄弟打架,带我去医院看病……
想起过去这段时间,冒菜为我做的一切,我忽然鼻子一酸。也罢,就像老大说的那样,正好趁这个机会,把话说清楚,今晚我就要问问冒菜,为什么他对我这么好,为什么在每次我决定要放弃他的时候,又给我一个无法放弃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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