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同志小说《师哥!别闹》 - 第 37 页-白马骑士

第三十七章

两个老人在北屋坐着，心里纳闷儿半天了……

“哎，这孩子们怎么一个给咱们拜年的都没有啊!?”虎爷手里拿着一打子红包，颠来倒去的。自个儿嘀咕。

“嗨，昨天他们都没少喝，多睡会儿呗。怎么着，你这红包发不出去，烫手啦!”昌爷爷倒是悠闲的喝着茶……

正在这时，北屋门帘挑动，憬楠奶奶进来了，手里托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油条，豆腐脑，稀粥和小咸菜等早饭。

“爹，虎爹，吃早点吧。”憬楠奶奶把托盘放在八仙桌子上，又拿起暖壶给二老的茶杯蓄满。

“孩子们都上哪去了?虎哥还等着给你们发红包呢。”昌爷爷笑着问。

“还说呢，健民一大早就没了影。球儿他妈一宿也没回来，说是球他老姨要生了，八成也是守了一宿。球儿刚才晃了两下，也就跑他舅舅那边去了，估计也是不放心他老姨。”老太太皱着眉头，慢语轻声的回着话。

“我们家那俩小子呢?”玉虎子又问。

“哎呦，还说呢!”憬楠奶奶拍了一下手掌，“梦阳那孩子身上不合适呢，我一摸可不是烫着呢吗!我让健民他爸去卫生所找大夫去了。”

“病了?这不是没有的事儿吗!?他们俩能得病?闹事儿!”昌爷爷一听两眼就瞪了起来，一拍桌子就往外走。虎爷仍是不动声色，但也站了起来，跟着昌爷爷走出屋门。

东屋里，梦阳已经止住了哭声。泪痕还在腮帮子上挂着呢，抽抽搭搭的躺着。思龙呢，里里外外的收拾衣服，还有俩人带来的东西。

听见外面脚步声响，梦阳马上擦了擦脸揉揉眼，深呼吸两下，做个调整。门帘一掀，爷爷和昌爷爷进了屋，后面跟随着憬楠的奶奶。

“爷爷，昌爷爷……”思龙看见二老，低沉着声音叫了人。

“昨天晚上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病了?你怎么也不看着点儿你弟弟呢?”昌爷爷看着思龙，小声的嗔怪着。

“昨晚上……”思龙本想说，昨天晚上，他根本就没回屋睡觉!他能去哪啊?这可是您的家!可这话，又怎么当着几个老人说出口呢?思龙立刻改口，“昨晚上，我喝多了，带他出去放鞭炮来着，可能冻着了……”

虎爷爷楞瞪思龙一眼，转身坐在床边，拽出梦阳的手把脉。

全屋里鸦雀无声……

半晌，老爷子看着梦阳，梦阳下意识的把眼神挪开了，“昨天晚上，你干什么去了?”——老爷子这一问，梦阳心理就是一惊。

“没，没干什么，师哥和憬楠要放鞭炮，我一高兴就忘了穿外套，也可能是这两天吃的多了，有些食火……”梦阳红着脸，瞎编着!

“真的吗?”玉虎子的眼睛像两把匕首一样，不从梦阳的脸上移开!

“是真的，爷爷，我就是觉得身上没劲儿，有点发烧……”梦阳苦笑着。

“我给写个方子，让你师哥给你抓药去……”玉虎子显得格外的冷静和坦然。说完，站起身要走。

“爷爷!”梦阳欠起身，叫住了玉虎子。“我，我想回家……”

思龙把一件叠好的衣服放进包里，对爷爷说，“球儿去开车了，一会儿就送我们俩回去。您放心吧，有我呢。”这话，还像个师哥说的。

玉虎子站在原地，愣了几秒钟，然后从鼻子眼儿里嗯了一声。头也不回径自走了……

“孩子，干嘛回去啊?在昌爷爷这养着吧?等你病好了，咱们爷儿几个一块儿回去啊!”昌爷爷坐在床边，眼神里充满了关切。

“昌爷爷，您放心吧，我们哥俩饿不死。都多大了，在您这还拿我们当吃屎的孩子。我们能行。爷爷要是不舍得，您就在陪他在这住几天……”梦阳伸出手来，攥着昌爷爷的大拇哥。

小时候昌爷爷哄他睡觉，他就喜欢攥着昌爷爷的大拇哥。这毛病是下意识养成的。一时半会儿还真改不了。昌爷爷心说，就这，还大孩子呢!?哎，我的孩儿啊。你们啊等当了老家儿就明白了，这儿孙啊，甭管什么岁数永远在老家儿心理都是长不大的小嘎巴豆子。

门外“滴滴”的车喇叭响，憬楠奶奶赶忙跑出去开院门。果然是憬楠开着车进了院儿。其实这辆车就是前天憬楠从舅舅那开回来带大家去游泳的那部。一直也没开回去，就在村后的大空场停着呢，憬楠跑去舅舅家一是为了跟舅舅说借车去市里几天后回来，更重要的是去打探打探他那贤惠温婉的妈!

憬楠在开车的时候，眉头微皱，眼睛里再没有了桃花，而代之的是释放出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怖色，左嘴角上扬，牙关紧咬：雷建民!谢红!你们这两条疯狗!你们等着!

车停在了东屋的门口，憬楠下了车，“奶奶!我去送两个叔叔。顺便在城里办点事儿，多呆几天!您在家好好照顾爷爷们。”

“哎，孩子。你开车多当心!”奶奶眼睛里含着泪光，打量着自己仁义的大孙子。

此时，思龙已经把梦阳抱了出来。特别说明一下啊，还是公主抱!本来梦阳说自己能走，思龙打死也不让，后来说就背着吧!可是思龙一看梦阳坐起来都有点费劲，干脆一伸膀子，左手抄起梦阳的脖子，右手抄起腿肚子，一把就抱在怀里。梦阳瞬间就感觉有点别扭。瞄了思龙一眼。他倒是直眉瞪眼的往外走!

憬楠本来挺着急的，一看觉得有点可乐——站在面前的小叔叔，绷着个脸，“东西都收拾好了，你给拎出来吧!我给他放后座上!”

“哦!我开门啊!”憬楠把门打开，思龙轻轻的把梦阳放下。关好了门，憬楠在耳边悄悄地说，“哎，您这抱媳妇呢?拿我梦阳叔练手儿呢?!……”

思龙一愣，紧跟着就骂道，“滚蛋，快他妈拎东西去!还有闲心犯贫!”说着，朝憬楠屁股上踢了一脚。

正跟所有人都打招呼，呼哧带喘的健民爸去请大夫回来了，结果卫生所连个狗都没有!老头这通骂街!说是值班大夫正好去出诊了!妈的，谁他妈这么缺德，赶这时候也凑热闹。瞧这话说的，多不讲理啊!许你们家人病，不许别人家病!

胡微微也起来了，吵着要跟去!憬楠瞪了她几眼。立刻不敢言语了。临走时，憬楠拉她到墙根儿，又在她耳边儿嘀咕了两句，登时双颊绯红，轻轻的打了憬楠几拳。连声说讨厌……

大年初一的上午，街上清净极乐，高速路上也零零星星的有那么几辆车。车往城里开，梦阳在后排座上躺着，蜷着身子，枕着思龙的大腿。憬楠目不斜视的开着车，仍旧是微微的皱着眉头。思龙同样的表情，扫视着窗外，时不时的低头看看熟睡的梦阳。车里安静的很，只能隐约听到车窗外呼呼的风声，和路过几家毗邻高速路的人家放炮的一声半声。

这三个人，心理都在飞快的旋转着。满腹疑云的思龙，仇恨顶胸的憬楠还有那不知想什么装睡的梦阳……

车，如箭一般向着城里飞驰而来……

雷家，北屋。两个老头儿闷坐不语。

“明天初二，琴子他爸(虎爷大徒弟，凌崑)肯定得带着他们娘俩回门，肯定是出不来。初三我叫他来，把咱俩也接回去吧。”昌爷爷像是自言自语似的。

虎爷爷闭着眼，手里不住的揉着铁球。

建民的屋里，健民和憬楠妈妈都在屋里，已经从“娘家”刚“帮忙”回来的谢红，正收拾屋子。看着新换的床单，“他爸，床单怎么换了?”

健民坐在沙发上漫无目的的拨着电视节目。连看都没看谢红一眼，“妈给换的……”其实，是他自己

谢红看了看健民，抿了抿嘴，“咱还没给爹妈和爷爷磕头呢……”

“一会儿去!”健民仍旧是不看他。

忽然，健民抄起电话，拨了几个号码——

“喂，二子!我，你哥!”

谢红登时一惊，因为电话的那头，是昨晚与她共享地狱火般极致快感的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