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梦阳穿好了衣服从屋里出来,看见憬楠正在给自己盛粥。望着那英挺的背影,想起自己刚才一丝不挂的样子,脸登时通红。“把你思龙叔叫回来,别又舔着大脸上东屋蹭饭吃!”
憬楠拿余光扫了一眼,看见梦阳那抹不丢的样子,自己也觉得好玩,为了不使梦阳尴尬,自己也不用眼光正视他,“早上的时候马家太太就嘱咐我了,让我给你弄点清淡的吃,又怕寡着思龙叔,所以就拉到那边去吃了,甭管他,你吃你的吧!”
“哦,那你呢……”梦阳一低头,坐在桌子边上拿起筷子。
“我早点吃多了,你赶紧吃吧。我去厨房给你煎药。”憬楠把粥碗递过去,转身要出门。
“哎!你先歇会儿吧,那药我不想吃了,今天觉得好多了!跟我这坐会!”梦阳叫住了他。憬楠看了看梦阳,微微一笑,摘掉围裙坐在一边,“呵呵,好,叔叫我坐着,咱就坐着。”
梦阳低头喝着粥,憬楠揣着手笑吟吟的看着他,半晌,爷俩也没有话。
“其实……”梦阳咽下一口粥,首先打破了僵局,“其实,我跟你思龙叔不一样……”
“什么?什么不一样?”憬楠一愣……
“我,其实……其实我……”梦阳的脸都红到了脖子根儿……
天哪,他到底要说什么啊?憬楠看着他,喉结都一上一下的了,心里蹦蹦乱跳,我操!我的小叔叔,你不会说,你爱上我了吧?!
“其实,我……我没有裸睡的习惯……”梦阳声音小的几乎跟掉根针差不多!
哎哟我的妈呀!我他妈以为您要说什么呢!哈哈,感情拉着我坐着,就是为了找补这件事儿啊!憬楠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在椅子上。眼瞪着天花板!
“昨天晚上,我裤衩脏了……你……你懂得啊……半夜里醒了,脱下来,就没,没换……”其实,梦阳是想说,我昨天晚上梦遗了,脱下来就没换,切,根本是瞎话,那是昨天晚上他上了药之后,迷迷糊糊睡着了,忘了穿。可他宁愿说自己没出息,也不愿意让憬楠知道他给自己的菊花上药。他觉得这更难以启齿!尽管,他在朦胧之中已经知道,刚刚是谁做了“护菊使者”,精心的为他上了药……
嘿嘿,你不说破,我又干嘛挑这窗户纸?憬楠哈哈一笑,“您可真逗,谁穿裤衩睡觉啊!那是神经病!我们从小到大就没穿过裤衩睡觉!都是光腚眼子睡啊!小时候爱尿床,奶奶特意不许我们穿呢,说还得多洗一件儿衣裳!我爹他到现在也不穿……”
“啪……”梦阳手里的筷子掉落在桌子上,憬楠霎时间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憬楠的反应就是快,电光火石之见,就察觉到了这句话带给梦阳的伤害。他没敢看梦阳的脸……
“呵呵,等我到了部队,就更不穿了!因为穿了就得洗,洗了就得晾,每回晾干了都他妈收不回来!”话锋一转,憬楠拿自己调侃开来。
“找不回来?谁偷得?”梦阳的思绪也被强拉回来,好奇地问。
憬楠一脸的神秘,凑过跟前,压低了声音说,“话务女兵连的连长是个变态色魔,专门收集帅哥内裤,据说,收集回来之后把冰激凌撒在兜裆的地方舔着吃……”
梦阳瞪大了眼瞟着憬楠,几秒钟之后,“噗”的一声,粥喷了一桌子!
——“雷静楠,你恶心死人不偿命啊!”梦阳觉得又恶心,又可乐!揪着憬楠就是两拳,憬楠顾不上挨打,伸手就去抢救桌子上的汤碗!
——“我操!我的豆腐汤!”
说实话,梦阳还真是从来没有裸睡的习惯。从小跟着他妈妈的时候,冬天睡觉还要穿睡衣呢。夏天也要穿上背心儿和裤衩。可自从跟了爷爷以后,这习惯就渐渐的改了,起初,他伺候爷爷睡觉,发现爷爷这么大岁数了睡觉都还是赤身露体的,从来不穿内衣。思龙也一样。他很不理解,就去问昌爷爷,昌爷爷告诉他说,你们爷爷说,夜间休息是神藏血内,身体处于至阴的状态。周身皮肤和毛发都要趁此机会呼吸吐纳,穿着衣服等于是坐着睡觉。尤其练武之人,平时练功随时闭气吐纳,本身就是逆天而行之事。如果晚上在得不到充分的休息,日久天长是会得病的。
所以,从那时起,梦阳就渐渐的习惯不穿衣服睡觉了。但是还保持着要穿一条内裤。这是他最后的底线了。除了那晚被强暴时,被健民强行扒去内衣裤,昨晚是第二次……不过以后的日子里,恐怕他再想不裸睡也难了,呵呵。
梦阳吃完了饭,觉得精神好了很多,身上也有了劲儿,憬楠起来收拾东西。
“哎,一会儿去胡同口往北的那家西饼店,买个蛋糕回来,我去张罗晚上的饭。”梦阳也站起身帮着一起归置。
“买蛋糕干嘛?叔想吃甜的?!”憬楠眨眨眼。
“你拿我当害口的孕妇啦?什么甜的酸的,今天是你梦阳叔的生日!”梦阳嘴角一撇。
“啊?!真的!哈哈,你怎么不早说!思龙叔怎么也没说!?”憬楠兴奋的直撂蹦!
“就他那胡打海摔的,能记着这个?我早就想着呢,本想着在你们家一块帮他过。按照爷爷的算法,今年他是成年的大生日,应该大办的……可没想到我……”说道自己的恶心处,梦阳深锁了眉头。
憬楠见状赶紧打岔,“哦!那有什么!咱们爷仨照样给他过的红红火火的!不就是买蛋糕吗?!你请好吧!上面写什么字,一会儿给我写好!晚饭咱们吃什么!?”
“呵呵,这个你不用操心,年前我已经准备好了,况且还有姥姥和素珍姑姑两家人呢。师父那是不能请了,爷爷和昌爷爷还在你们那,所以没那么复杂,你只要把蛋糕买回来就成,蛋糕上别的不用写,就写上,成人了,以后有点人样……”说完,梦阳拿着一摞碗就出去了。
憬楠看着梦阳的背影,嘴里重复着这几个字,“成人了,以后有点人样……”如果,换做是我,他会对我说什么……
梦阳刚踏进厨房门,就看见姥姥正在刷碗,梦阳刚想开口叫人,就被姥姥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如破竹的轰了出来!
“哎哟,造孽哟!才刚发了汗!出来干嘛啊!快给我回去!”姥姥急的眼珠子都怒出来了!
“姥姥!瞧您,我又不是姣皮哥烂蚕豆!我都好了!”梦阳举着一堆碗,巧妙的躲开了姥姥!
“那也不成!大年下的,咱病一回,可不能再重复了!都怪那死老虎,要不是他折腾你们,你也病不了!看他回来,我怎么收拾他!”姥姥一把抢过梦阳的碗,闪电般的刷上了,梦阳没辙只能扶着门框哭笑不得。
“你师兄也吃了,陪着我们老头子下棋呢,你要是觉着身上还自在,也去支两招!去吧,这不是你待的地儿!”姥姥一边刷着玩,一边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
梦阳看着姥姥笑着说,“我们俩呀,要是以后变成好吃懒做的大肥猪,看您还惯着不惯着!?”
“对!我乐意!肥猪啊!肥猪拱门!吉祥!”姥姥一歪嘴就甩出两句狠话……
梦阳是被彻底打败了,得,算我没说,哎,这老太太,我们虽说自幼没有奶奶的疼爱,可是从来就没有过这方面的遗憾。眼前这个满鬓花白又萨亮又慈祥的老者,她身上的母性光辉比起亲奶奶来又差在何处呢?就算是我们的亲生母亲又待如何……
想到此处,梦阳的心里暖流阵阵的激荡着……
正在此时,院门口传来一阵清脆的叫声,“思龙!思龙哥在吗?”
梦阳扭过身,听见东屋里思龙一声答应:“谁呀!我这伴着马腿儿呢!球儿!开门去!”憬楠高声答应了一声,紧跟着跑到门口。不多时憬楠回到梦阳的视野之中,身边同时出现了一个女孩儿……
是她?!她干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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