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我提出要回家,一个是养伤,一个是好久没见我妈了。蒋妈妈说现在出院太早,绝对不行,要想回家养,也是得去这里的家,想妈妈,这好说,让小涛把妈妈给接来就行了。到时候,俩妈妈一块儿伺候你,把伤彻底养好了。其实我想的是静一静,太多的事,太多的思绪,我需要冷静。现在的我,全副武装,里面,已经是伤痕累累。而面对蒋涛,面对蒋爸蒋妈,我无法冷静,理不出头绪。蒋涛说,妈,还是让邓超回去趟吧。哥,明天吧,我开车送你回去。
这一刻,只有你知道我。
这一声哥,咫尺天涯。
我是不会让他送的,可蒋妈妈在场,也不好争辩,于是不语。
当晚,蒋涛提出要留下来,我不肯,小陈凯也不肯,最后,小陈凯留下。
夜里,我自己起来,试着搬东西,结果不行,浑身无力,一用力就咳嗽,胸口就疼,头更疼。重新躺下来,知道自己这样是没办法坐火车的。看看旁边床上的小陈凯,睡得香香的,我也曾经是那样的无忧无虑快乐到底,可如今,已是这般残破模样。到底是我错了,我奢望了。我不怪你,是我错在先,感谢你陪我走过的日子,我知道那都是真的。至少那时的你,是真真正正属于我的。原本在一起时,我的快乐底下,就有一层担忧,而今不过是不幸言中。我知道你心里有我,这就够了,你也有你的难处,我都理解,人生无常,各自珍重。
此次回家,如果不出意外,过段时间我会回来辞职。这个城市,我没有任何的留恋了。当然,我并非彻底昏了头,我知道以我今时今日的能力,在他处寻一个差不多收入的职位,并不困难。
早晨5点多,我给沈松林打电话,说今天我想回家,你能不能开车送我?沈松林迷迷糊糊,好一会儿明白过来,紧张的问发生了什么吗?我说没有,就是想我妈了,这一受伤就更想了,可我这身体又不能坐火车,就只有求你了。沈松林说那几点?我说看你时间吧,你还得请假不是吗,单位上能忙开吗?要是行的话,那就早点来,好吗?沈松林嗯一声。
早上7点不到,蒋涛跟蒋妈妈就来了,我措手不及。
本来我想的是,不辞而别。
蒋妈妈准备了大大小小的众多礼物给我妈妈,还有我调养身体用的中药,也抓了好多,说时间紧,都没来得及整理下,要不然就直接放车上不提上来了。蒋涛则背着他出门习惯带的包。
我说真的不用送,我坐火车没问题,再说了,现在不年不节的,卧铺也好买,小涛你赶紧给我弄张卧铺去。蒋妈妈说你还跟他客气什么呀,让他送,哥儿俩还客套什么呀。我跟薛明也打招呼了。
蒋涛脱口而出,说妈你干嘛跟她说?
蒋妈妈光顾着整理那一大堆东西,也没听见。蒋涛话出口后,愤懑的低下头,侧过身去。看在眼里,可我却不能说什么,但我知道,我确实是该走了。
病房门被推开,我以为进来的是沈松林,可不是。
是薛明。
蒋涛又是脱口而出,说你怎么来了?你来这儿干嘛?
薛明笑盈满面,不理会蒋涛,径直向我走来,走至跟前,笑着说,超哥,听阿姨说你要回家,我这不赶紧过来送送你。我笑着说,谢谢薛明,越来越漂亮了啊。薛明举起手里的东西,说超哥这是我给你买的润肺膏,还有几盒羊角片,这些对你的肺疼和头疼有缓解。我举双手结过来,笑着说谢谢,谢谢,还劳你想着超哥,回头超哥回来给你带礼物。蒋妈妈在一旁笑呵呵,蒋涛则皱着眉头,说没什么事那小薛你先回吧,一会儿邓超换衣服也不方便。薛明不看他,继续笑容满面,看着我说,超哥,你可得赶紧好起来啊,蒋涛说了,还等着你给我们当伴郎呢。我笑得程度加大,多露出两个牙,说那当然了,我肯定得送我弟啊。蒋妈妈也笑着说,当然当然,这伴郎当然得是自己的兄弟。薛明继续笑,说超哥你要是再不赶紧好起来,等我这身子能明显看出来,到时候穿婚纱就不好看了。
有生以来,我第一次在应该反应滞后3秒钟的时候,一反常态。我立即更加高兴的笑着说,真的吗?那么说我快当大爷了?继而转头冲着蒋妈妈,说是吧妈?蒋妈妈笑着说,是是是,现在这年头,这不叫事,我跟你们爸爸也想开了。薛明说到时候,超哥你可不光是大爷,我呀,要让孩子认你当干爹呢。我高兴的搓着手,说真的吗?那我可得好好准备准备大大的礼物呢。
欢声笑语中,病房门又开了,这次进来的是沈松林。我的眼尖,我看到沈松林看到薛明在,明显的楞了一下。
我跟沈松林打招呼,说你来了林子?车呢?
沈松林也笑容满面,说都在呢?那个,车就在楼下,咱什么时候走呢?
我不看蒋涛,但我知道此刻他的心。我无意伤人,可我要自保,要自尊。
沈松林的车子开动瞬间,我冲蒋妈妈蒋涛薛明摆手,满脸微笑。
这次我看了蒋涛,看了他的惊愕与失落,还有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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