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晨转过脸去,说“肯定上了。”他喝了一口酒,把脸凑过来,看着我,“是你,难道你不上?”
大哥,你貌似没有搞清楚重点啊!我转过脸去看他,才发现我和他的脸靠近得只有十厘米,四目对视,尴尬……我迅速转过去,装作若无其事地说,“这不是上不上床的问题,是……我第一次这么真切地目睹了一次出轨,你不亲身经历你绝对不了解那种感受,而且还是我认识的人啊!”说着说着语气变得有点激动,“我觉得下次见到她心虚的是我……”
“的确遇到这种事,是比较纠结。”小晨伸过手来拍拍我的背,“那你没告诉你女朋友吧?”
“我脑子坏掉啦?当然没有。”我说,“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你是说如果我是那个女的,还是被戴绿帽子那个男的?”他问。
“女的。”
“我也不知道。不过假如我是被戴绿帽子那个男的,我就去变性,然后去勾引那个奸夫,等他们分手了,我再把他们约出来把真相告诉他们!哈哈哈哈哈。”
这家伙就是这样,从来不按常理出牌,在你很认真地他讲一件事的时候,他会突然变得很无厘头。“电视剧看多了吧你是,这么扭曲。”忍不住伸手去掐他的脸蛋,说道。
然后在他的威逼利诱下,我极不情愿地事无巨细地把我和小奚从认识到现在的事都跟他说了,不时地碰杯喝一口酒。其实我享受和一个人分享事情的时候,只是这些事都稍微有点涉及个人隐私。可是交朋友,就是要毫无保留,用心对别人,将心比心,才能问心无愧,不管别人是以同样的态度来回报你,又或者是恩将仇报,我们所做的就是尽自己的本分。
“你们……那个……”他露出淫荡的笑,看着我抬了抬眉毛。
“没有没有!我俩很纯洁的!”我赶紧打断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啊……”这次轮到他意味深长地怪里怪气地叹了口气。“我和我女朋友也没有,碰都不让碰,可保守了!”
“哈哈哈,你告诉我干嘛,我没有想要知道这个啊。”我挤兑他。
于是这件事就被我俩半认真半开玩笑地带了过去。我们俩总结出,这事,谁都不能说,就当没看到。
酒当然没有喝完,喝完估计人都得挂了。但喝到最后我俩都已经不是很清醒了,然后各回各家。
第二天睁开眼睛,头痛欲裂,习惯性地拿起手机,两条短信:
小奚:还睡呢?
小晨:头疼死了,你醒了吗?
22
我坐起来,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胸口发闷,想吐,又吐不出来。肚子饿,但又丝毫没有食欲。
这就是微醺和宿醉的区别,一旦把握不好度,就是这种下场:生不如死。
我抓起手机,跳过了小奚的短信,下意识地先回了晨的短信:我头也快炸了。
抓了抓头,放下手机去洗脸,头刚一低,哇地一下子吐了,吐的时候感觉特别地难受,可是吐完之后整个人活过来般清醒了。
之后几天假期除了间中跟晨通过两通电话,偶尔发发短信,剩下的时间就是被小奚拉去图书馆。和小奚在一起我得尽力掩饰我的不安,有好几次都差点按捺不住想要告诉小奚,但看到小奚疑惑的眼神,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期间在路上见过遥遥,一个人从学校外面回来,她很热情地,大大咧咧地跟我们打招呼,我也只好应和着,我心虚得跟个做贼的似的。可我不得不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我是个局外人,遥遥有自己的选择,有自己的生活,我不想现在安逸的生活因为我一个局外人的搅局弄得人仰马翻。
假期的最后一天下午收拾好东西,小奚送我去车站。
“有零钱了吗?”小奚永远都是细心,体贴。
我翻了翻口袋摇了摇头,然后小奚从她的零钱夹里掏出几个硬币塞到我的口袋里。我看着小奚,她的几缕头发因为低头,从耳朵旁边滑了出来。我把她的头发捋回去,她看着我,不好意思地害羞一下,自己把头发理好。我觉得,娶妻子,一定,非得,必须就要娶小奚这样的女孩子。
“你说要是毕业了咱俩不在一个地方工作,怎么办?”我问。
“恩……”小奚侧着头,想了想,说,“我不是读研吗?你还有三年的时间可以考虑这个问题哟。”
读书时代,恋爱是最纯粹的。不为任何名利欲望,不带任何企图居心,不去想未来,就喜欢彼此喜欢,就可以不顾一切地在一起。这个纷繁复杂的社会,大学,是恋爱最后的庇护所。
其实我也不太乐意去想这个问题,费神。“好吧,那就以后再想。”车来了,“那我走咯。”
“恩,路上小心。”小奚招招手。
我突然想起什么,回过头去,“这周末你生日,想好怎么过了么?”我伸出手去捏了捏小奚的脸。
“想好告诉你。”小奚推了推我,“赶紧去吧,不然车要走了!”
我喜欢坐在双层巴士的上层,其实我在电影里见过一种露天巴士,特别的喜欢,就像一个会移动的开放露台,而周遭的景色一直在变化。我一直在寻找这样的巴士,至少我到现在为止还没真正见过。
我给晨发了信息:我6点左右到,你今晚回不回公司宿舍?
回复马上就到了:回,可能晚一点,在跟女朋友吃饭。
收起手机,心里莫名其妙地收紧了一下。
23
回到公司宿舍另外三只都在,埋头各忙各的,但房门都对敞着,经常开着门,隔着房间聊天。段和王都在人事部,他俩负责面试新人。其实大学有过一段时间我是极其崇拜HR的,于是我就老是琢磨着怎么跨专业考研考到人力资源去,想想每天能铁着一张脸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各种恶语中伤打击面试的人就觉得过瘾。唉,邪恶了!
一般长假过后,或者每年大学毕业期间,他俩就会特别忙,每天都要应对不同的奇珍异兽,操着不同的口音跟他们讲他们的伟大抱负和对留在公司的强烈意愿,“一听就是网上的什么‘十招教你如何轻松应对面试’上抄来的,你一天给上百号人面试,里边儿能有十个说出来的答案是一样的,你都想抽他,作弊抄袭您好歹改改啊,不用这么忠实于原文吧!你说是不是,小扬?”小段把身子往座椅后背上一靠,看着我懒懒地说。我错愕的点了点头,心虚。
“你知道你段哥上次多猛,一名牌儿大学的,一上来就自报家门,然后特巴结地给咱俩递烟。你段哥一最恨一上来就摆谱儿的,二最恨献殷勤的。”王望了一眼段,然后好笑地看着我说,“你猜怎么着,人家刚坐下,你段哥就请人家出去了。”王站起来,清了清嗓子,特做作地模仿段哥,“‘不好意思,我们公司不需要你这样的人才(阴阳怪气对这两个字加重语气)。下一位。’哈哈哈哈哈哈。那人脸色一会红一会绿,估计丫养尊处优惯了,从小到大就没遇过这茬,估计回去好长一段时间都有心理阴影。”段拿起一本杂志扔过去,说“别他妈夸大啊,我那是尽本分,我就见不得这样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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