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乡土同志小说《忘年之恋》 - 第2页

第二章

我的爹妈没有夸我，反而骂我不该随便要人家的东西，听爹妈那意思，似乎李二叔家里也很穷，而且那一堰塘的鱼，说是承包给了他，其实到年底大部分都要上缴村里，剩下的没多少，还要留着他娶媳妇用。

我不懂娶媳妇有什么了不起，我只知道鱼是李二叔硬要给我的，爹妈骂得我没道理!所以等到妈把鱼煎好，叫我去把李二叔叫过来吃饭的时候，我就噘着嘴死活不肯去!后来还是爹亲自去把李二叔请了过来。

等李二叔来的时候，我还躲在房子里赌气。后来李二叔走进里屋，看着我，问我：“小乖，怎么啦?”

他一问，我反而更委屈，眼泪就顺着脸颊止不住地掉下来。

“明明是你给的，又不是……我跟你要的，他们……都骂我!”我越说越伤心，就哭得抽抽噎噎。

“不哭不哭!”李二叔很自然地把我抱起来，抱到腿上坐着，哄我，“是李二叔不好行不行?看看，哭得都不漂亮了!”

他用手轻抚着我脸上的泪。我窝在他怀里，感觉他的怀抱又温暖又踏实，就好像得到了某种奖励，我终于没有再哭，就一直坐在他大腿上，靠着他强壮的胸脯。直到我妈进来，骂我都十几岁的人了还那么会撒赖，我就噘着嘴不吭声儿。李二叔打着圆场，拉着我手出去。两个姐姐探头探脑不住在厨房门口向着桌上的那条鱼瞅，只是家里来客人向来没有她们上桌的份儿，再馋，也只能等客人吃完收拾进厨房，她们才能就着残羹剩饭尝个味儿。

所以我又不忍心!在吃饭的时候，李二叔不断地帮我夹着鱼肉，我爹就说：“李二，你吃你的，别惯了小孩子!”

“没事!小孩子应该多吃点儿肉，才能长得快!”李二叔就这样回答，一边宠爱地揉我的头发。

鱼肉真的很好吃很好吃，几乎就是天底下最好吃的美味!可是我就不舍得多吃，当李二叔给我碗里堆了好几块的时候，我会端着碗溜下饭桌，跑进厨房，悄悄分给眼巴巴在厨房门口等着的两个姐姐吃。

妈也在厨房没上桌，看见我端了鱼肉进来当然会随口骂我两句，不过看着两个姐姐嘴馋的那样，她也只是叹息一声，不会说太多。

李二叔看到我这样，等我坐回去，反而给我夹鱼夹得更勤了。所以那天晚上的那条鱼，李二叔根本没吃什么，几乎全进了我跟两个姐姐的肚子!

那天吃得好饱好饱，是我记忆中吃得最饱最饱的一次!李二叔跟我爹各自喝了几盅酒，脸膛红红的，我觉得倒有了另外一种好看。

等到李二叔走的时候，我随着爹娘送他出门，他就把我抱起来，叫我以后经常去他家玩儿，大概是趁着酒兴，他还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一股浓浓的酒味儿，让我的小嘴又噘起了半天高!可是我的心里甜蜜蜜的，为什么会甜蜜蜜我不懂，反正就是甜蜜蜜!以至于当天晚上做梦，我还梦见李二叔在抱着我，亲着我!

后来我就真的经常往李二叔家里跑，不过因为我脸皮薄，最开始有些不好意思，还是李二叔做了好吃的，专门到我家里带我过去我才去。先几趟爹娘还会说着客气话不让我去，后来也就习惯了，只不过礼尚往来，家里做了好吃的，也会请李二叔过来。

李二叔父母早逝，家里还有一个大哥，不过娶了媳妇之后，已经跟李二叔分了家，原先的一栋红瓦房子一堵墙隔断分成了两家，小的一部分给了李二叔。所以李二叔的家看起来就很狭窄，也没什么家具，里边隔出一间小小的卧室只是勉强安放着一张床，外边堂屋跟厨房几乎就是通用的。

不过李二叔很爱干净，屋子虽小，却总是收拾得整整齐齐，在我的印象中几乎比我们家我妈收拾得还整齐!

当然李二叔家里是什么样子我一点儿也不在意，即便收拾得不整齐，我一样会喜欢往他家里跑。

我发现李二叔好像特别喜欢小孩子，因为只要他在家里，就一天到晚都会有小孩儿——尤其是小男孩儿在他家里窜来窜去。以至于常常把他家翻得乱七八糟，他也不嫌烦，反而总是笑呵呵的，经常在家里准备一些小人儿书、小零嘴儿之类引着孩子们往他家里跑。

不过让我感觉特别特别开心的是，即便所有的孩子李二叔都喜欢，但是最最喜欢的始终还是我!因为无论任何好东西，他都会舍不得吃，也舍不得给其他小孩儿吃，而是藏起来，等我去了，再悄悄装到我兜里，或者直接塞进我嘴里!我感觉连我爹妈也没有他对我那么好，几乎就是千依百顺，予取予求。

常常的，没有其他人在跟前的时候，他还会把我抱在大腿上，长久地看着我。有时候也会把鼻子埋在我的颈项里，深深地吸一口，然后低低地咕哝一声：“你身上真香!”

他的手还会在我身上到处抚摸，摸得我浑身发麻!每当那个时候，我就会嘻嘻笑着软倒在他怀里，然后他就会忍不住地凑过嘴，在我脸上亲一下!

不过他从来没有亲过我的嘴，即便我感觉他想亲，而我自己也不介意他亲，甚至于……还挺期待，但是他从来没有亲过我嘴!一直以来也没有!

也因为有了他的宠爱，经常的，我跟家里人赌了气，就会往李二叔家里跑。我会赖在李二叔怀里，向他诉说委屈，诉说爹妈的不对。李二叔就会抱着我，哄着我，一直到我破涕为笑。

不过李二叔从来没有留我在他家里歇过，即便我很想在他家里歇，即便正跟爹妈赌着气不想回家，李二叔也会逗着我哄着我坚持送我回去。

我以为李二叔一定是还不够喜欢我，因为曾经有一次，我一大早地就往李二叔家里跑，被我看见有一个比我大了几岁的男孩儿，正从李二叔的床上爬起来!

我就很赌气!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赌气，也许是小小的自尊受到了伤害，因为我以为李二叔最喜欢的是我，但结果却不是!所以一连好几天，我都不再往李二叔家里走。

不知道为什么，李二叔也没有跑到我们家里来找我，他不来找，我就更赌气，当然也就更不往他家走!一直到有一天的傍晚，我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跟李二叔碰到，我别了脸想要走开，李二叔站了一站，终于追了过来，小声地问我：“小乖，怎么啦?为什么这么几天一直也不往二叔家里去?”

我站住了脚，却不吭气，鼻子里酸酸的想哭，可是我却倔强地忍住不让自己哭!李二叔伸手过来抚抚我脸，我一别脸不让他抚。

“唉!”李二叔叹气，“小乖，到底二叔做错了什么，你跟二叔说呀，难道二叔……对你还不够好?”

“你对我好?”我终于开了口，直直地瞪着他指控，“你……你明明对别人比对我好!”

话一说完，我就再也忍不住，眼泪唰的一下子流了下来!

李二叔愣了一下，蹲下身来把我抱进怀里。

“怎么会?我怎么会对别人比对你好?”我听见他在我耳边这样说，好像很苦恼，我以为他是苦恼我的不知好歹，“你还小，你都不知道，我……”

他没有把话说完，就是那样抱着我，拍着我，直到我慢慢哭止了，他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站起身，默默地牵着我手往他家里走。我好像感觉到了他默默的背后有一种什么压力存在，所以我就没敢挣脱，而是乖乖地任由他牵着我手，一直跟着他回到了他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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