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乡土同志小说《忘年之恋》

第三章

我记得那天晚上停电，事实上那个时候农村里经常会停电，所以李二叔先点了一盏油灯，然后去一个小面缸里舀出小半瓢面粉，再往灶里添了柴，等锅烧热了，又拿出油壶往锅里倒油!

那壶里的油其实已经不多，可是年幼的我还不懂得体恤，只知道李二叔要给我摊煎饼吃。事实上煎饼也是一种奢侈品，因为浪费油不说，更加浪费宝贵的白面粉!而那个时候家家户户都没什么白面粉，平常吃的全是那种麸皮跟面粉没怎么分离的麸皮面。那种面无论做面糊还是做窝头看起来都乌突突的，不好看，也不好吃。

所以我就很开心，不单是因为可以吃到香喷喷的煎饼，更是因为我觉得李二叔最疼的一定还是我，因为我可没有看见过他给其他的孩子摊煎饼吃。

也就是摊了一个煎饼，然后在油灯之下，李二叔拿出中午剩下的窝头，他吃窝头，让我吃煎饼!

“二叔，你也吃煎饼嘛!”我就扯下一片喂到他嘴边，李二叔却摇头。

“你吃吧，二叔吃这个就行!”他说，伸手抚抚我脸。

“你吃嘛!那个又不好吃。”我有点儿撒娇，执拗地将煎饼一直递在李二叔嘴边。

李二叔咧嘴笑起来，很开心很开心的样子。然后他终于张开嘴，让我亲手喂到他嘴里，我心里甜甜的，看着李二叔的样子，感觉他心里一定也很舒服。所以我干脆爬到李二叔腿上坐着，一边自己吃着煎饼，一边看着他吃，等到他把嘴里的煎饼吞下肚子，我就再撕一片喂给他，他不吃，我就撒娇!

所以那天晚上就是我跟李二叔一起分吃了那个煎饼。我觉得那个煎饼特别特别好吃，一直到现在，我还是喜欢吃煎饼，但是从那以后，无论加多少佐料用多少油，我再也没吃过那么好吃的煎饼!

吃过煎饼已经不早，李二叔抱着我，一边逗着我玩儿，一边两只手又在我身上抚摸，所以我就咯咯笑，一直笑，笑得软在他怀里起不了身。

然后不知道什么时间，他没再说话，而是直直地瞅着我，一直瞅!我感觉到了他的怪异，也不敢再笑，望着他的眼睛，我觉得他眼睛里有一团亮亮的火焰，不知道是被油灯映照的，还是我自己的错觉，反正那两团火焰直烧得我心头乱跳!所以我有点儿忐忑，垂下眼皮不敢看他的眼睛，然而在我的内心深处，一个早就存在、但是一直不敢多想的念头却悄悄爬了出来!我悄悄瞄一瞄他那两片丰厚好看的嘴唇，很不害臊地，好想好想他能够印在我的嘴上!

可是李二叔没有那样做，我感觉他想那样做，就像我一样，很想很想!可是他没有那样做，反而叹息了一声，别转了头。

“小乖，你该回去了!”他说，声音很轻，双手仍然抱着我，分明藏着不舍。

“可是……我不想回去!”我回答，因为没有等到他的亲吻，心里有点儿失落，也有点儿赌气。

“不回去不行，一定得回去!”他说，口气渐渐强硬。

“可是……我就是不想回去嘛!”我愈发赌气，“还说……对我最好，可是……你分明对姓聂的那个大坏蛋就比对我好!”

“啊?怎么会?”他愕然!

“为什么不会?”我顾不得羞臊，一股脑儿地说出来，“那天……我看见他在你床上睡，可是……你就从来不肯留我在这儿睡!”

“唉!”他叹气，用手捧著头，好一会儿，才抬头看着我，问我，“你就是……因为这个生气，所以不理我?”

我不想说“是!”，可是忍一忍忍不住，还是说了出来：“是!你就是对他比对我好!”

“我怎么会对他比对你好?你不明白，他比你大了好几岁，你……还小!”

“那有什么关系嘛!”我噘着嘴，很不服气。我小一点儿，他那张床睡下我跟他两个人，不是刚好不用挤?

“你不懂!我……”他还是无法把话说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