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故事《大学男老师和学生的故事》

具体时间记不得，好象是从5月开始，只要是我没课的时候，他几乎隔一天就要去我的办公室。不是讨论他的课题方向，就是询问我关于就业的问题，他很急进也很会恭维一个人，我不太喜欢这样的男生。有几次M照例去我办公室的时候都是他一个人在的，M借故问问题的理由也不能多做停留。在一个礼拜连续两天发生同样的事情后，有天晚上我正在工作而M在旁边上网的时候，他突然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张也是学临床的吗?我顿了一下，没有看他顺口答到，不是。他说，那他怎么经常找你。我说，X老师的学生我也不好推脱。M应了一声不再接话，我甚至没有再去花一秒的时间思考这个问题。

沉默了一会儿，M又说到，以前不是经常他和那两个女生一起?怎么不见那两个人了。我回到，他们也经常一起啊，只是张更频繁些。M停了两秒，说，那也不能天天都去吧。我反应过来M的意思，回头对他笑，说，我也不想啊。M接，那我看到的时候你还跟他聊的那么开心。他的语气平平淡淡就像是在说我在喝水一样，丝毫听不出任何所谓吃醋和嫉妒的情感。我笑出来，对M说，不是告诉过你我不喜欢像他那样急功近利和自大的男生，你在担心什么呢M?

M没有立刻回答，回头继续盯着电脑轻笑说，我没担心什么啊裴老师，就是问问。我凑过去，看他说，就是问问?他点头，又开始躲我。我继续问，真没别的什么事儿?他笑着推我说，真没，你赶紧忙你的吧。我不再出声，坦白说，我其实没把这件事情看的这么严重，因为从M身上似乎也看不到什么端倪。虽然不愿意让M担心，但碍于老师的身份，即使我再不喜欢张的存在，我实在没有别的好的办法。

张还是有事没事都来听课或者去办公室，有几次M下课走的时候还特意看我一眼再看张一眼，我知道，换做是我的话，也许我也会介意的吧。我开始间接的以各种理由缩短张和我交谈的过程，我不知道他是真的没有明白我的意思，还是他是那种为了自己的利益不会善罢甘休的人。虽然那天晚上M说没什么事情，但是我明显的感觉到M晚上主动要求上床的次数在增加，说不出来根据在哪里，我只是隐约感觉M比以前更粘我。有好多次我都想说，我不是他，如果有什么直接说出来就好，没必要放在心里让我去猜，感情都是猜来猜去给猜坏的。

某个周五，一般情况下没有课的话我都会跟M提前离开学校，可是那天下午我刚下课后，张和他的研究生导师一起到我办公室来。我一直想不明白作为他的老师，他应该明白张既然不是要往我所在这个领域里发展，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让他来找我。他们坐下后先是说了这一两个月以来我和那几个研究生之间的交流，随后张的老师提出说希望张可以去我的公司实习一段时间。我心里明白这才是真正的目的吧，这时候已经比平时我和M离校的时间晚了，M便打来电话，我说我还在办公室，可能要再过一会儿，并没有告诉他是因为张的关系。

我婉转着拒绝，没想说说了一会儿那位老师提前离开说让张再好好跟我说，我拒绝不了只好把他留下。我没想到的是，那位老师离开不久，M去了我的办公室。他敲门进来的时候办公室当然就只有我和张两个人，我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M的一瞬间突然觉得自己很好笑，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我从M扫到张的眼神里看出一点不悦。我理解，我也无话可说，换做是我的话，我也会生气的。

我从位置上站起来，让张稍等便过去把门掩了一下和M在门外说话。M带着他惯有的那种淡然神情说，你说你在办公室，我是来看看你还要多久才忙完，到时候就可以直接走了，我不知道还有别人。我点头，跟他说了一下具体的情况，M听完以后笑了笑，说到，既然你不愿意，那还跟他有什么好说的?我伸手过去拉他，说，我也不能赶他走啊。M任我牵着不做回应，也不看我，用很淡很淡的笑说，那你去忙吧裴老师，我回去等你。

我恩了一声，想上前亲他，M保持着他微微低头的姿势，不闪躲可是也不回应。我看着他，心里有千百个不愿意和不忍心，可是我却什么都没说，明明知道他是不开心的，可发现自己说什么都显得特别无力，我想等晚上再跟他解释，毕竟当时张还在屋里坐着。M走了以后，张又跟我说了半个多小时才离开，我给M打电话，他话很少，只是说好，我下去了，便再无更多的感情和言语。离开学校先回了家，一路上M看着窗外不说话，虽然他回答我问题的时候是笑着的，可是那种感觉就像是我刚认识那段时间里的M一样，淡漠的神色，仿佛他置身在一个谁都进不去的世界里。

进家门后还没换衣服，我就把M拉到我面前问他是不是生气了。M看着我说没有，我说，你这叫没有吗?M挣开我的手走过去坐下，轻声说了一句，都一两个月了。我一时没明白他口中的一两个月是指什么，我笑着问到，你都生气生了一两个月?M并没有笑，说，我是说你跟他都一两个月了。我看着M不动声色的脸，可是他的语气里尽是想要遮盖住的不满和嫉妒，我继续笑，过去跟他说，什么都没，哪来的我跟他都一两个月了。

M抬头看我，说，裴老师，他明明是研究生，为什么非要来上你的课?明明不是你这个领域的，为什么非要去找你?如果你不愿意，他怎么可能每天都去?M忽然一改刚才的沉默寡言，好象排练过一样扔给我这句话，没有任何之前的那种半开玩笑半撒娇的口吻。其实他说过很多次，但每次都显得只是随口问的，当我想严肃回答的时候，M总是笑，带着不想被我发现的那种醋意。可是这次有点不一样，说不出来，仿佛突然有了棱角一样。

我没有收回笑容，走过去坐他旁边想把他揽进怀里，M不动，别过头说，每次我说这个事情的时候你都这样。我回想，好象是的，只要M抱怨的时候我都会解释一遍然后就去抱他亲他，有几次都是亲着亲着就到了床上。我依旧平和的说，那是因为根本就没什么可讨论的啊，没有的事有什么可说的?M丝毫没有任何犹豫的回，你心虚才不说吧?我笑，起身开始边换衣服边说，我都告诉过你了，他是我的学生啊M，我不可能把他拒之门外，但我更不可能跟他有什么的。M沉默一会儿，回过头看着我说，我觉得你跟他就像当初你跟我一样，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觉得跟我在一起时间长了不喜欢了。

本来转身朝卧室走的我因为M这句话突然停了下来，我回头看他，一样的模样和一样的神情气质，但是却不是那个低着头一语不发害羞微笑的人，不是那个冬天的晚上乖乖被我拉着手的人，也不是那个安静的不被任何事物打扰的人。我心紧了一下，问，你真这么认为?M没有回答，我猜或许是因为我突然间收起的笑容令他觉得我开始真正严肃起来。我走过去坐在茶几上直直的盯着他的脸，我脑海里突然闪过去年冬天那晚M说的那句“我不知道你是因为真的喜欢这么多，还是我只是很多人中的一个”。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房间里很安静，我内心升腾起一股莫名的烦躁。为什么我做了那么多M还是会轻而易举的就这么认为，即使每次他问我我都会解释一遍，可是M仍旧轻而易举的就开始怀疑。许久我才开口说，你不过就是看到过几次他在我办公室里，我和你是什么样你不是不知道，你怎么就觉得一样了?M沉默，我的所有情绪从他那里得不到任何回应。停了一会儿我见他还是不说话，站起来回了卧室。

突然就没有了出去吃饭的心情，出来的时候M在看电视，他不看我也不理我，我去厨房打开冰箱，顿了一下问M，晚上在家吃吧，你想吃什么?客厅除了电视没有声响，我又说，问你呢。M这才说了一句什么都行。我不再说话，也许这时候就不该说话。我留M自己在外面，那一刻我忽然很喜欢厨房和客厅之间能有个门，那样我至少可以给自己一个密闭的空间好让一个人平缓一下烦躁的心情。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