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故事《大学男老师和学生的故事》

我定了一下，M在旁边沉默着看我等我回答，我突然抬头问，M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我知道把这句话抛给他也许有点太突兀了，我想M应该会不知道怎么回答吧，我都已经认定他两个都喜欢了。可是M没有像我想象的一样犹豫很久，他先是顿了一下，或许没有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然后才说，男人。我说，小梦是女生。我发现自己彻底是迷失在这个圈子里了，M提高了声音想都没想就说，裴老师，我真的不喜欢她!我喜欢谁不喜欢谁我自己还不清楚吗?M以前很少有着急和剧烈的情感外露，他突然这样的话语刚落我就毫不怀疑的相信了。

我点头，可是我不知道自己在矛盾什么，我找不出一个理由，我真的没办法就这么重新和M在一起，至少让我过了自己的心坎儿，我不知道它具体是什么样子，我开始更加混乱。我沉默了很长很长时间，M也陪着我一起安静。我没有看他，望着相反的方向，说是思考，但脑中又好象什么都没有。M又叫我，恢复了平和的声音，我回头看他，他盯着我的眼睛说，你能不能重新跟我在一起。他的眼睛里尽是无限的忧虑和期望。

这半个多月以来我的心一直被一根针扎着，每分每秒不停歇的刺着我，可是M那句话，那样的表情和神色让我感觉我的心终于被那根针穿透了，它固定在上面，哪怕是风吹一下都让我血流不止。我没有立刻回答，慌乱着挪走视线，M在我移开目光的一瞬间就紧接着说，裴老师…我听不得他这样的声音，我说，你别这样。M又提高声音说，那你还让我怎么样才能原谅我?他的尾音有点不稳，M话音落下后立刻低了头。

我看着他说，我没生你的气，所以也没有原谅你这一说，只是我不知道我现在能不能像以前那样跟你在一起。M带点呢喃的声音问，为什么不能，他抬头看我，眼眶居然有点红，我最看不得我爱的人哭，那比让我拿刀割我自己还疼。我扭过头不看他，说到，我也不知道，就是不能。M没了声音，停了一会儿仍旧沉默，我这才回头看他，他真的低头在安静地掉眼泪。我开始呼吸不上来，就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一样，百抓挠心般感到铺面而来的巨大疼痛感在吞噬我。昨天晚上的余温又被唤醒，我开始鼻酸，可我控制住了。我很烦这样的自己，这两天把我过去几年没流的眼泪都流完了。

我给他递过去纸，轻声说，你别哭了。M接过去，不看我含糊着说，我都不跟她来往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感觉自己快要停止呼吸了。我又说了一遍，你别哭了M。我除了这句话说不出任何别的的句子，M不理我，继续哽咽着说，我就想跟你在一起裴老师。我闭着嘴沉默，我的嗓子开始紧，我知道我一张开嘴说话就会想M一样，可是我不会让他看到我的眼泪的。

我停了很久，M的眼泪仿佛没有尽头一样，我缓了过来以后起身坐到他旁边。我继续给他递纸，一遍一遍说你别哭了，我知道我已经装不起冷漠和无情了，我的声音慢慢开始柔和起来。但M没有好转的样子，一直低头不看我，我看着他想要闪躲的脸，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抬手给他擦了眼泪，虽然他一点声音都没有，但是比我见过的有些女孩子还哭的厉害。他闪了一下，我拽住了他的胳膊把他试图挡我的手推开，边给他擦眼泪边说你别哭了好不好。

M安静的任我抹去他脸上的泪，我已经没有心思去想我自己的事情了，眼前的他就是我的全部，我连身体的不舒服都忘的一干二净，我容不下任何别的东西，我的眼里心里脑子里全是面前这个哭的一塌糊涂的男孩儿。我甚至觉得他是故意不停下的，一个人的眼泪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呢?我擦着擦着心都快被他给哭散了，我停下，突然声音很大地冲他喊，你别哭了行不行，你想心疼死我是不是!M显然被我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住了，他不看我，自己起身去拿了纸巾。

我看着他低头自己擦眼泪，突然就忍不住笑了，上一秒还因为他一直哭而心烦意乱，可是这一秒看着因为我受了莫大委屈的M依旧倔强的坐着沉默不语时，我忽然就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了，可能人到了某一个极点以后一切原本介意的事情一下没有了存在和思考的价值，虽然我不清楚，可我猜这就是所谓物极必反的原因吧，更何况我明白自己在感情里的态度。以前年轻不懂的时候爱的轰轰烈烈张扬跋扈，可是一旦懂了，或者经历过了，却反而爱的窝窝囊囊，就像我现在这个样子。

M坐着不说话也不看我，我沉默着靠探过身体靠过去，没有任何征兆的就把他揽进了怀里。本以为刚才已经是M流泪的极限了，谁知他刚一靠到我的脖颈间时身体忽然又开始微微抖动。我惊了一下，推开他的身子想要看看他，可M抓着我的衣服不放，埋着头怎么都不看我。我说，你再哭我真不要你了，听见没。M点头，我算是彻底了解到M是有多能压抑自己了，虽然我不理解一个男孩儿怎么会比女生哭的还厉害，但是我想在感情里也许这就是M选择的表达方法吧，毕竟他也只是用了一种不同于我的爱人方式。

我没再说话，就抱着他等他恢复平静，待他完全安静下来后，我说，那我现在能回屋躺着了吗?M从我怀里起来说，裴老师，对不起。我说，你怎么有那么多对不起，去洗洗脸吧。说着我便准备起身，M忽然仰头问到，你愿意重新跟我在一起了裴老师?我看着他哑然失笑，让我说什么好呢，是M真的需要我亲口说出每一件事情，还是怪我想当然的以为他可以理解我刚才的行为就是愿意跟他在一起?M一直望着我等我回答，我又开始觉得他很可爱了。我俯身亲了他然后问，你说呢?M这才笑，终于摆脱了刚才一直的忧虑和委屈，我转身往卧室走，M很乖的跟在后面去了卫生间。

待我盖上被子躺好后，正闭着眼睛想要让自己休息一下，卫生间里居然传来淋浴的声音，我马上想到M出来以后会发生的事情。果真只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水声停了，卫生间的门开了，M又是浑身湿漉漉的上来然后不给我留任何反应的钻进我怀里。我那一刻特别希望有人能告诉我M的想法，我觉得不是他跟不上我的思维，而是我跟不上他的思维。我没睁眼，刚才M的眼泪让我完全忽略了自己身体的不适感，而现在才又感觉到身上没力头还在隐隐作痛。我任他贴着我，说，你又把床单都弄湿了。M靠上来亲我，出奇的主动和热情，我只是迎合他，没有翻身也没有任何动作。

M伸手在我身上游走，他离的我太近，我可以感受到他身上蠢蠢欲动的欲望，只是我实在没有任何想要的心情，我眼也没有睁开，只想抱着他睡。我停下接吻，把他放在我身上的手拿走，笑说，你想什么呢。M挣开我的手重新放回刚才的位置低头叫了一声，裴老师…他已经很清楚的知道什么是我拒绝不了的东西。我不知道这半个多月M是如何过的，他想了什么隐藏了什么压抑了什么我没有一点概念，但是那天他的叫声和一动不动盯着我眼睛的视线仿佛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我说不出来，以前在过程里他总是躲我的目光，后来他不再躲的时候偶尔也会迎合着我的视线，只是从不久留。而那次却前所未有的望着我，不管是皱眉或者咬紧嘴唇，沉默或者喊叫的时候，再没有别过头闭上眼睛，他甚至会探过上半身过来吻我。反倒是我有点不习惯了，这也太不像是他会做的事情了。结束以后M还在继续缠我，最后我假装很严肃说，我现在是个病人，你要今天还让我继续以后就再也要不到了。跟他开玩笑还是一如既往的有趣，他总算老实了，窝在怀里安静地陪我睡觉。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