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故事《大学男老师和学生的故事》

我看到的时候以为是一封信，我知道那是M留下的，我忽然就知道他今天执意要来的理由了，除了给我送饭，也许就是想找机会把这个留下吧。是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所以只好选择用写的方式?我一下就清醒了，有点着急的过去，想知道他会跟我说些什么。信封里除了一张纸以外，还有一个光盘，上面什么都没有。我看着纸上的话一时没明白，看完才发现应该是歌词。我关了大灯过去把光盘放进音响，只开了沙发边的落地灯，然后就那么躺在沙发上看着纸上的话。屋里很安静，只有音响里传来的那首歌回荡着，歌名叫喜欢两个人，我忽然就笑了，即使是写，M也什么都没有写出来，仅仅是用一首歌加上歌词向我表达。我一直对情歌没感觉，认为那都是写给男女的，可是那晚当我听着这首歌的时候脑子里全是过往和M的回放。

我收起纸，关了灯，侧身在沙发上看着音响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的光。我想起第一次见他时的模样，那个不被任何人影响的小小世界，想起他在我怀里每一次安静的呼吸，想起他说不想出门要和我在家，想起了刚才他放在我额头上的手。我只听到了歌曲里面的那句，不爱热闹，喜欢两个人。我感觉积压了很久的情感好象已经承受不了更多的沉重了，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孤单的，以前心里没有人的时候觉得一个人自在。而如今凌晨醒来后会觉得孤独，全是因为心里住着M，他不声不响仅仅是用一首歌就可以让我彻底的卸下所有长久以来的防备和隐藏。那首歌不知道循环了多少遍，我跟M分手后从没这么清醒过，我需要他在我的生命里。我睁着眼睛，忽然间一阵鼻酸。

眼泪确实可以释放悲伤，冲动着想给M打电话让他回来，但毕竟也只是一时情绪的失控所至。后来可能是因为心太累了，也可能是眼泪把身体里的负担带走了，我连卧室都没有回，就那么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手机放在卧室，一早竟也没有被闹钟吵醒，反而是半梦半醒间有点冷才意识到天已经完全亮了。音响还在孜孜不倦的播放着，我起身关掉，然后吃了药去卧室盖着被子继续睡。这一觉不知道多长时间，把我从梦里叫醒的是门口的电话声。

我不想动，任由它一直响，不喜欢别人没有提前通知就来家里，就当没听到算了。我只想把自己扔进混乱的虚空世界里，因为里面没有M。外面电话响了几遍就停了下来，刚没清净一会儿，枕边的手机又响。我有点烦，仍然是把头半埋在被子里接起来含糊着应了一声。M在那边说，裴老师你在家吗?一大早就又被强制的带回了现实的世界，我睁开眼看手机，也不过才9点多，我忽然意识到刚才外面的电话响是因为M。我回，在，刚才那是你?他在那边恩了一句，随后小声说到，我以为你不在家。我带着几乎听不出任何感情的语调说，你不上课过来干什么。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前一晚可以那么疯狂的想M，可以现在却可以这么对待他。

M沉默一下说，你不去我也不想上了。他这句话有点突然，我一下没了适合的语句去接，彼此都安静了下来。我想起昨晚自己就那么丢下他一个人，连他几点走的都不知道，可是M今天居然还能若无其事的再次出现。我说不上自己是心软还是什么，我沉默是因为我说不出让他回去的话。M很久又开口，你是不是还在睡?我平淡地说，被你吵醒了。M接到，对不起，裴老师，我是因为看你昨天晚上吃的那么少，今天早上应该会饿所以就给你买了清淡点的东西。我睁着眼听他说完这句话，我的心开始揪在一起，那种无处不在的疼痛又窜了出来。

我没说话，起身去客厅，当听到电话那边门开的声音后只是说了句上来吧，便把电话挂了。其实那时候药效已经发挥作用了，我一点精神都没，所以只是把门开了便又回到卧室躺下。一会儿外面就响起了悉悉簌簌的声音，我一动不动闭着眼睛，我不想看到M，因为我知道昨天晚上的情绪还没有过去。M没有说话也没有叫我，但是我听到了他朝我走来的声音。我背对着房门，心跳的异常快速。

M进门后仍旧一言不发，我凭着感觉知道他就在我面前坐在了床边，然后一只手伸过来很轻的摸了摸我的额头。我自始至终像是被定格一样，连呼吸都在数着拍子生怕显出我内心的慌乱。M低声说，你吃药了吗?我点头，M不再说话，拉了拉我的被子就离开了，虽然很轻，可是我听到他把我的房门关上了。我睁开眼，几乎是一瞬间眼眶就湿了，我不知道我这样到底是怎么了。我越想把眼泪收回，它就越反抗似的的落在枕头上。

嗓子紧到快要呼吸不过来，我听不到M在外面的动静，但我知道他不会进来。我没有起身抽纸巾，就那么闭着眼睛心想就允许这样一下吧，一会儿就会好了。我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样的状态下睡着的，甚至连做没做梦都不记得了。我是被M给叫醒的，发现他坐在床边的时候吓了我一跳，我怕他看到我脸上的任何痕迹。我表面没有起伏没有表情，看了一眼他便又闭上眼睛，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想我应该是睡了很久吧，不然M也不会过来叫我。M轻声说，裴老师起来吃点东西吧，要是你是早上吃的药的话，现在也该吃第二顿了。我点头，依旧沉默，一方面从身体上来说我是真的不想动不想开口，但是更重要的是我好象突然失去了表达的能力。

我翻了个身，拉开被子从床的另一边下去，我知道自己已经有点故意这么去对待他了。M不声不响跟在我后面，我从卫生间出来往外面走的时候发现M已经把饭都摆好了放在餐桌上。走到半路我想起药在房间的床头柜上，刚转身的时候M说，药我拿过来了。我定一下回过身来对他扬扬嘴角笑了笑，M也对我笑，可我又是很快的就把视线移开了。M跟我一起吃了饭，我们好象互换了角色般，他简单的问我问题，我简单的回答，但是全部是关于我生病的事情，别的一句话都没有。

见我快吃完时M说要来收拾，我摇头说，我自己整，你回去上下午的课。我看都没看他，起身开始收碗筷。M像我一样坚定的回了句，不去，边说边拿过我手里的东西。我抬眼看他，他不看着也我不说话，我想当时我的表情一定是严肃的，就像M常说，我总是会不自觉的皱眉。我转身往客厅走，留给M一句那你随便吧。他没再接话，我甚至不知道他究竟是有多大的承受力，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平静地好象连思考都不曾有过。

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内心焦躁和不安，一遍一遍的换台，等到厨房全部安静下来，我余光看到他也朝沙发走来的时候，才定在了一个台然后假装专注的盯着电视。M坐下，气氛开始有些许微妙和尴尬。我们就这么沉默着过了很久，在广告重复了无数边以后，M打破沉默叫到，裴老师，风平浪静的声音。我微微转头看了他一眼，他问，你听了吗?我看着电视画面恩了一声，其实那张写着歌词的纸还像昨晚一样就躺在我们面前的茶几上。又是沉默，只有电视里不只所谓的吵闹广告充斥在房间里。M本来安静的坐着，没有一点预兆的突然起身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瞬间整个屋子安静了下来，我有点呆，一时没想到我接下来要怎么办。

我反应过来后准备起身，我又打算逃了，可是我还没绕过茶几的时候，M开口说，裴老师，对不起。我视线落在地板上定了定，想了一下又重新坐回沙发上，这一刻终于还是到了。M看我坐下以后，他也坐回了刚才的位置。他接着说，我知道是我不对。我说，没什么对不对的。我很平淡的语调，M并没有立刻接话。许久，他才又说，我不想跟你分开。我的心狠狠的被拧了一下，我抬眼看他，避开这个话题，问到，你跟她现在怎么样了?M迎着我的视线说，我跟她什么都没，我不喜欢她。

我笑了一下，说，两个多礼拜前是你自己说的喜欢她。我盯着M的眼睛，一想到这个内心因为嫉妒而刺痛的感觉还是无法控制的沸腾着。他皱眉，说，我是说过，可你跟我分手那天我就知道那不是喜欢，我不知道怎么说，反正不是喜欢。我说，怎么可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又不是你可以控制的了的事情。M有点急，声音提高了一点说，裴老师，我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我已经不跟她联系了!我别过头不看他，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当初这就是我要的，可是到现在M终于这么做了，却又好象不是那么回事儿。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