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老四一直心烦气躁,几日下来,他其实也明白胖子光说的都是气话,光哥不可能是喜欢男人的人。无非是觉得自己才是光哥的最好最亲的兄弟,现在偏偏见光哥一门心思放在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司马溪身上,自己嫉妒罢了。况且说实话,自己心里不得不承认,司马溪举手投足之间的确散发着一种引人的光芒,多少令自己有些自惭形秽。
晚上吃完饭,老四叼了根烟却没点燃,随意溜达,不小心就到了村西头的那个小池塘。小池塘早已干涸多年,在老四童年的时候却是水草茂盛。池塘的四周依旧是高大的槐树林,粗壮的树干和斑驳的树枝,诉说着一个个热辣的夏日。是的,就是小时候那些充满欢乐的夏天。老四跟在胖子光后面,连同其他小朋友在这里,打水仗,捉知了……还清楚的记得,自己踩着光哥结实的肩头,爬上树杈去掏麻雀窝。下来的时候,却不见了光哥的人影。急的自己直哭,一紧张就从树杈掉下来,紧急时刻,光哥从大树背后窜出来,一把接住自己。俩人扑倒在地上,自己安然无恙,光哥却被压得肩膀青紫一片。
老四点燃一直叼着的这根香烟,吸了两口却透不过烟气,烟嘴早已被口水打湿。老四不舍的勾起指头一弹,烟头划了条弧线飞进干枯的河床。真是不依,真是不舍。光哥那怀抱的温暖,依旧停留在心间。还有那把枪,那把木枪,自己精心雕刻了几个晚上才出来的木头手枪。被顽皮的伙伴抢去,却被光哥夺回来还给自己。如今的光哥还会那么做吗?老四叹了口气,明白光哥还会帮自己要回来的。只是,抢东西的那人如果是司马溪呢,光哥还会那么做吗?
那把手枪被自己放在哪里了?早就弄丢了吧!天色已晚,河床上笼罩着一层迷雾,朦胧中看不清楚对岸。
这几天胖子光跟司马溪的小日子却是过得不错。胖子光练着厨艺,总算小有进步。司马溪修养为主,弹吉他做散心。时而你弹我唱,两人还真有些琴瑟和鸣的意境。至于将来,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连国家都在休养生息,作为老百姓自然也要养精蓄锐。
司马溪的面色渐渐恢复红润,嘴唇上也生出新皮。胖子光便带着他去村子里走走。司马溪并不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所以两人一般都是去村头草场,有时也去池塘的树林里。
在草场,两人并排躺在草地上,肩膀挨着肩膀,司马溪的小脚放到胖子光的大脚丫上。春末夏初的暖阳,沐浴着两人的脸颊,很快贪睡的胖子光便起了困意。伸出胖胖的胳膊,从司马溪脖颈下方穿过。司马溪微微欠头,枕在胖子光的臂弯里。
不一会,胖子光的鼾声轻轻响起。司马溪却没有任何睡意,仰面望向苍穹。蓝蓝的天,蓝蓝的梦。白云朵朵轻轻飘动,定是光哥醉人的微笑。有眼泪从眼角悄悄滑落,却是幸福的满溢。如果有一天,我老无所依,光哥,请把我留在这个时光里;如果有一天,我悄悄离去,请把我葬在这个草场里,就在现在的这个位置。
在树林,胖子光举着根长长的竹竿,拨弄着树梢的槐花。大串洁白的槐花,雪花般的洒落。司马溪闭着眼睛,品味着清柔的芬芳。胖子光笑道:“溪溪,这花不是让你来闻的。回家给你蒸包子吃!”
“啊?”司马溪惊讶的张开眼睛。
“啊啥啊呀,你现在傻了吧唧的,快赶上我了。村头郎中那老家伙说了,槐花,其味苦、性凉,有清热、凉血、止血等作用。”胖子光暧昧的朝司马溪挤挤眼,“正好,给你屁屁止止血,嘿嘿!”
司马溪没说话,觉得自己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难不成跟光哥待时间久了,真的被他带傻了?
正在胡思乱想,忽然瞥见不远处似乎有人影晃动。难道有人在偷窥?又一想,自己跟光哥又没做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或许只是村里的小朋友在好奇。
“我草!”司马溪明白了怎么回事,冲过去就捶打胖子光,“死胖子,你敢学我,笑话我!哎呦……”
“咋了,溪溪。”胖子光赶忙扶住司马溪。
司马溪拧着眉头,摸摸自己的屁股。“都怪你,刚才我动作大了,好像真的又出血了。”
胖子光二话不说,弯下腰蹲着,示意司马溪上来,要背司马溪回家。
“不太好吧,村里都是人。”司马溪有些迟疑,却又很想趴上去。
“切,有什么啊。我背背我弟弟咋了?”胖子光根本不在乎。
“好吧,进了村子就把我放下来。”司马溪想想也是,自己总是用同志的眼光来看问题,实际上还真没什么。
胖子光背着司马溪进了村子,却不肯放他下来。路上村民不少,羞得司马溪深深的垂下头。胖子光却大大咧咧,面对路人的狐疑目光,炫耀一般的嚷嚷着:“这是溪溪,我弟弟,嘿嘿!”
“这么大人了,咋还让你背着呢?”
“他屁……嗨,放屁劲大了,劈叉咧!”别说,这次胖子光反应还挺快,临时改口,只是有点驴唇不对马嘴。
就这样一直背到家,还是跟上次一样的姿势和动作,胖子光细心的给司马溪抹着红药水。
“老四,你咋来了?”老四鬼影一样出现在身后,吓了胖子光一跳,不满意的说道:“你咋进来也不招呼一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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