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全日制
胖子光终于发现司马溪背后的胡永斌,自己不认识,见这个人紧紧盯着自己和司马溪看,心里不由得有些恼火,放下司马溪,冲着胡永斌就嚷嚷:“看啥看,没见过哥俩亲热咋地!你谁啊你?”
“我”胡永斌一愣,想介绍自己是司马溪的哥哥,可是那俩字就是跟卡在咽喉的鱼骨一般,吐不出去。
司马溪反应过来,自己从来没跟胖子光提过胡永斌,连忙解释:“哎,光哥,这是斌哥,胡永斌。”
“斌哥?”胖子光忽然觉得有点不舒服的感觉,知道司马溪在家里是独子,只有自己一个光哥,啥时候冒出来个胡永斌,还斌哥?
胡永斌也回过味儿来,也解释道:“您是蔡光耀吧?我应该比你大,叫你一声兄弟吧。司马溪经常提到您。”说着,礼貌性的伸出右手。
“嗨嗨。”胖子光慌不迭的伸出两只手,胡乱将胡永斌的右手握住,猛烈的摇晃着,“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照着他们大学生的说法,嗯应该咋说来着?哦,嗨,骚瑞,骚瑞!”
胡永斌被胖子光这种乱热情搞得哭笑不得,这家伙一看就是那种什么礼节都不懂的乡下汉子。自己的右手被胖子光生满茧子的大手握得都有点疼。仔细打量,这胖子人高马大,胖是胖,却不臃肿。身子晃悠着,一身肉却不乱颤,一看就是肉厚瓷实的那种身板。脸上是黑黝黝的酱色,却泛着健康的亮光。满头短寸头发挂满尘土,却依然挡不住发质的乌亮。自己手里也能感觉到对方大手传来的温暖,而且距离这胖子很近,亦能感受到他整个身躯散发的热度,以及迎面扑来的一大股成熟汉子的豪放气息。
望着胖子光堆满了大圆脸的笑容,充满着淳朴和憨厚,就连作为情敌的胡永斌,心里也不得不暗暗赞叹:要说我胡永斌也是经常被人称作man的帅中年,可是这个胖子气场太强了,就连自己这样的高手在他面前怎么感觉自己像个老娘们似的呢?
胡永斌直觉得自己胸口一阵压抑,慌忙想抽出自己的右手,避开胖子光这种强大的压力。抽了一下,却没动静,这个胖子光气力太大了。日,这个死胖子,用得着这么热情吗?不知道同志之间,男男授受不亲啊?胡永斌无奈之时,恰好风衣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胖子光这才识趣的松开两只熊手。
胡永斌接起电话,听了一番,脸上顿时阴云密布。原来,胡永斌既然是做烟酒批发生意的,那么经常会从外地偷着倒来不少价格低很多的香烟。这种情况也很正常,如果全部从烟草公司拿货,根本就赚不了几个钱。大春节的,单位都放假,胡永斌就指使手下,趁此机会从外地贩运了一大批货。偏偏在这种情况下,出了问题,被烟草稽查突然袭击半路扣住。看来,一定是同行对手搞的鬼!
虽然扣住了,不过这个事情不是不能解决。关键看对手找的后台势力有多大,不然就是行贿也拿不出来。要真是那样,损失就大了。胡永斌脑子里飞快思索着如何处理,脸上阴晴不定。突然听见胖子光对司马溪说了一句话,这句话犹如一道闪电,让胡永斌心中战栗不已,甚至几乎忘记了刚才的麻烦事。
胖子光跟胡永斌闹了个笑话,就有点埋怨司马溪:“你咋不早告诉我呢,你看这事整的,让我多不好意思啊,溪溪!”
就是“溪溪”这个称呼,令胡永斌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感受到早已忘记的那两个字——“心痛”!胡永斌一下子就明白了,当初司马溪为何只肯让自己叫他“小溪”,原来,原来……
胡永斌下意识捂住胸口,痛,真的有些痛!四十年的人生,二十多年的同志生涯,十多年的圈中混乱,让自己早已忘记了,这个世界上什么叫做爱情。可是今天,就在自己精心挑选那块昆仑(Corum)运动型手表,送给司马溪的那一刻,其实在自己心中已经不再是一块手表,而是一枚戒指。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司马溪的手指的位置早已被他人占有。
好,好,好!好你个司马溪,看来你一开始,潜意识里就从没想让这个死胖子,只是做你的哥哥!好,好,好!蔡光耀你个死胖子,老子日死你个伪直男!
司马溪看出胡永斌神色异常,赶紧放下跟胖子光的卿卿我我,关心的问道:“斌哥,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胖子光没说话,却跟着司马溪,眼里流露出关心之色。
胡永斌深深的吸了口气,定了定神。暗道,你个SB伪直男,不用你假惺惺的关心,老子还没完全输给你,反正你不知道司马溪是个同志,你也不明白自己其实已经爱上了司马溪,老子一定还有机会!等我回去处理完生意上的事情,再回来跟你一决雌雄。就你那呆头呆脑傻了吧唧的粗俗样子,你配得上司马溪吗?你懂什么叫音乐,你懂什么叫品味,你懂什么是蓝山咖啡,你比我有钱吗?哼哼,知道什么叫成功人士,什么叫社会精英吗?那就是说的我,胡永斌!
胡永斌心神已定,恢复了平日大方气质,故作镇定的说道:“没事,一点小麻烦,只不过有点急,我得马上回去一趟。”
司马溪见胡永斌神色正常,松了口气。胖子光却大咧咧的锤了胡永斌胸口一拳,爽朗的笑道:“我说呢,就凭斌哥这长相,有啥事能难得住?斌哥,快去吧,等你回来咱哥俩好好喝一顿。溪溪哪都好,就是酒量太差,这半年来一起吃饭搞得老子很不爽。”
胡永斌心说,日,长相跟解决事情有关系吗?乡野莽夫就是没文化!
“那好,蔡兄弟,小……司马溪,你俩聊着,我先走了。对了,房间我还没退呢,晚上你俩没地儿的话,就住下吧!”
说完,胡永斌就跟49年蒋介石逃往台湾一般,头也不回,慌乱的走出门口。恰好有辆出租车,上了车就走。
胡永斌坐在出租车后排,趁着司机没注意,偷偷扇了自己一巴掌。心中直暗骂:日!胡永斌,你他妈的弱智吧,脑子缺根弦儿吧。干嘛最后要跟他俩说房间没退的事情,真他妈的有病!
胡永斌甩甩头,想把这事忘记,脑子里却不受控制一般,呈现一幅春宫图:胖子光一丝不挂,光溜溜的撅着大屁股。司马溪也是全身赤裸,手里端着自己的长枪,跪在胖子光的身后,找着方向……不对不对,司马溪那么秀气,那个死胖子那么豪放,应该是:司马溪可怜巴巴的躺在床上,胖子光满脸淫笑,抬起司马溪的双腿,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日,我日!日日日!这对贱男浪男,在老子开的房间里乱搞!日,怎么现在不地震呢,让金滨酒店塌了算了。两个大男人在床上乱搞,太不像话了,简直是违背了社会最基本的伦理道德!这两人到底有没有丝毫责任心和羞愧心?日,貌似我胡永斌也是个同志……
胡永斌一路腹诽,日了胖子光,日司马溪;日了社会,日世界;日了地球,日宇宙……今天用的这个“日”字,要是细算起来,简直比自己四十年加起来用的还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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