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早上一觉醒来,已经七点多了,我拍了拍叶川的胸脯说:“小川川,该起床了。”
“叫我哥!”叶川闭着眼睛说。
“哥,快起床,要迟到了。”我把他扶起来照旧搂在怀里静坐两分钟,直到他清醒过来我抱起他去卫生间洗澡。
冲洗完他身上的泡沫,他咬着我的耳朵说:“阿俊,哥想要。”
“啊?要迟到了,晚上再给你。”
“不!我要!”他很霸道。
“嗯。”我顺从地依在他的怀里,任他疯狂地在我身后发泄着。
今天我们差一点儿就迟到了,我们两个是踩着上课的铃声走进教室的。我的脸一直红着,叶川则是一脸的满足。
课间休息的时候,吕松悄悄问我:“叶川没欺负你吧?我怎么瞅着你不对劲。”
“没有啦——!你就能瞎猜,他对我好极了。”
“那你脸红什么?我看叶川一脸的得意劲,还以为他欺负到你了。”
“吕婆婆,是不是要探听我们的隐私啊?他待我很好,你就放心吧!”
“那就好,他要是欺负你可要告诉我,我来收拾那小畜牲。”
“你敢!”我扬起拳头威胁吕松,吕松捶了我一拳笑着走开了。
中午回到家里,叶川不放心地问我:“昨天晚上我没失态吧?”
“没有,就是赖在我怀里又哭又闹的。”
“啊?他们都看到了?”叶川有点儿惊惶失措。
“没有没有!我们是关起门在家里闹腾的。”我赶紧解释,“瞧把你吓的,你怎么那么害怕啊,要是依我,巴不得他们知道呢。我们自己的事,跟他们有屁关系!”
“傻阿俊,他们知道了会瞧不起我们,扁担的爸爸跟我爸爸很熟,要是让他知道了肯定跟他爸爸说,他爸爸知道了我老爸就一定会知道,你不知道我老爸那脾气,还不把我杀了!”
“哥,我们不能瞒他一辈子,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只要我们真心相爱,谁也拆不散我们。”
叶川叹了一口气说:“阿俊,有些事情你想得太简单了,我们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哥,你一定要有信心。”跟叶川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我知道他的承受能力有时还不及我,就怕他关键时刻顶不住。
尽管担心以后的日子,但我们依然甜蜜地相爱着。叶川对我越来越依赖,就连出了门也忍不住对我眉目传情,有时甚至会得意忘形地当着众人跟我做一些亲昵的动作。
时间久了总会有人看出些门道。今天扁担跟我开玩笑说:“叶帅这阵子失恋了,拿你当替代品,你可要小心了,这几天他连公母都分不清,说不定什么时候把你当娘们儿给办了。”
我心里想,用得着你提醒?老子早就被他给办了,不过可不是当娘们儿办的。叶川狠捶了扁担一拳,骂道:“你丫的就知道喷粪,不能说点好的?”
自从听了扁担那番话,一连几天,叶川都很紧张,星期天关在屋里哪儿也不去,他的小弟们敲了几次门都没给开。
这阵子正赶上暴雪公司的新游戏《红警Ⅲ》上市,叶川几天前就买了一套。闲着没事他把我们俩儿的笔记本电脑连了起来两个人玩对战。
他先给我这个《红警》盲做了简单的培训,然后就迫不及待地进入游戏,在虚拟世界里杀得我人仰马翻,他不断地大呼过瘾。
玩了几局,我慢慢摸到了门路,斗智力叶川向来不是对手,在交战过程中他不断地上当,连输了几局,叶川大叫没劲,推开电脑不玩了。
他搂住我的脑袋,舔着我的鼻子说:“你这小脑袋比得上计算机,不跟你玩对战游戏,走,去游戏厅对砍去。”
打开房门瞅了瞅,走廊里没有人,我们迅速遛下公寓楼。出了校门,穿过几条街,叶川带我去了一家游戏厅,买了一把硬币我们开始玩《拳皇》。
玩这类对砍的游戏需要手法熟练,并且实战经验要足。叶川是玩这类游戏的高手,大招一个连着一个,砍得我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他得意地狂笑着,一连声说我笨。
这畜牲,在游戏厅里整整折磨了我多半天。晚饭时间到了,台上的一摞硬币又用完了,他催促着我去买硬币,我说:“你不吃饭了?都玩一天了,逮着个软柿子也不是这么个捏法。”
他搂住我的肩问我:“服了没有?”
“早就服了。”
“嘿嘿!崇拜哥不?”
“当然崇拜了,在我心里哥永远是最棒的。”我肉麻地拍他马屁。
他使劲搂了搂我。“哥就喜欢你这小嘴儿,说得哥心里甜甜的,走,哥带你吃火锅去。”
在公寓楼前的火锅店,我们碰上了扁担等几个人,扁担见面就问:“叶帅今天去哪儿了?一整天敲门都没有人。”
“玩游戏了,玩了一整天。”叶川回答说。
“和阮俊?阮俊也会玩游戏?阮俊是陪叶帅的吧?”扁担笑嘻嘻地调侃我,“阮俊不会是叶帅的小情儿吧?叶帅玩什么你就陪着玩什么。”
我哈哈一笑说:“就是啊,怎么,不服气?不服气你也找一个小情儿给咱瞧瞧。”
叶川狠狠地瞪了扁担一眼,扁担吐了下舌头小声咕噜道:“开个玩笑嘛,看人家阮俊多大度,就你小心眼儿!”
叶川不耐烦地皱眉道:“啰嗦什么!找个雅间儿,我请客。”
今天的火锅吃得真痛快,我一个人吃了一大盘羊肉加一大盘肥牛。叶川吃东西很挑剔,只象征性地吃了一点。
瘦猴儿看着我风卷残云地一通狂吃,不禁问我:“看你挺瘦的这么能吃?光吃不长肉,平时都吃哪儿去了?”
“长大脑了啊。”
“我说呢,这小子聪明得过分,原来是吃东西补的。”扁担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阿俊不光长大脑,力气也没少长,抱个大人跟玩似的。”叶川补充了一句。
扁担大笑:“哈——!叶帅是不是经常被他抱啊?”
叶川意识到自己说溜嘴了,脸一下子就红了。
“嘿嘿!这家伙两次喝醉了都是我抱回去的,他倒说得轻巧,我抱着累死了,下次说什么也不抱。”我赶紧给叶川解围。
晚上回到家里,叶川的表情怪怪的,长吁短叹了半天对我说:“我们是不是粘得太近了?扁担好像发现了点什么。”
“你神经过敏了吧?别杞人忧天了。来,收拾睡觉。”我把他的衣服扒光,抱进卫生间给他洗澡。
“阿俊。”他抹着我脸上的水珠轻轻地叫我。
“嗯?”
“我想我们还是暂时分开些日子吧。”
“行啊,从明天开始我回宿舍住。”
我想叶川一定是随口说说,我也是随着他的话信口乱说,谁知他竟点头答应了。我的神色有些悲哀,帮他擦干身子满腹心思地抱他到床上。
躺在床上,叶川酸楚地说:“阿俊,哥真舍不得你,要是世界上只我们两个人有多好。”
我静静地躺着,把脸贴紧他的胸脯,不说一句话。他叹了一口气说:“我们睡吧。”
第二天晚上,我又住回了原来的宿舍,吕松偷偷问我:“闹别扭了?”
我摇了摇头,眼中含着眼泪。
吕松劝慰我:“阮俊,别伤心,两个人闹别扭是常有的事,不必放在心上,过两天就好了。我和文秀也常闹别扭,如果不闹别扭说明两个人没有感情。”
晚上躺在床上,我怎么也睡不着,我在琢磨着叶川没有人伺候会不会不习惯,早上没有人叫他起床会不会迟到,晚上惊醒了没有人安慰会不会吓着。对于叶川我既恨又疼,他也太不在乎我的心情了,难道他不知道我离不开他?难道他不知道赶我走让我的心象刀扎一样地痛?
第二天早上我进了教室,发现叶川已经在里面了,正跟扁担等几个小痞子打闹着。我低下头在教室的角落里找了个座位坐下。
上课的时候叶川不时地回头看我,我刻意躲开他的目光。我的心里很痛,眼睛有些湿润,为了不让别人看见,我低下头自己看书。
课间,叶川依然跟几个小痞子打闹着,看着他高兴的模样,我的心更痛。出了教室,在走廊里我跟吕松要了根烟点上,这是我一生中第一次抽烟,烟好呛,呛得我泪水不断地流下来。
吕松拍拍我的肩头说:“不能抽就别抽了,别总折磨自己。”
我狠狠吸了两口,呛得弯下腰不停地咳嗽,吕松轻轻拍着我的背,小声安慰我:“阮俊,闹点小别扭别放在心上,过两天就好了。”
咳了半天我站直了身子对吕松说:“给我请个假,我先回去了。”擦干满脸的泪水,我走进教室,收拾好书包背在肩上出了教室。
回到宿舍,我冷静了一下情绪,打开电脑开始编写代码。这阵子我承接了一个大活,一家软件公司正在实施一个五千多万的大型工程,核心代码竟没人写得了,他们慕名找到了我这个目前在IT界小有名气的天才神童,当时我狮子大开口要价一百万,没想到公司老总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当场就签了协议。现在程序的框架已经基本完成,只需填补些细节内容就可以拿到公司进行调试了。
写了一上午代码,我有些累,中午吕松早早就回来了,带回满满一饭盒好吃的,他神秘地问我:“猜猜是谁买的?”
我摇了摇头,吕松接着说:“是叶川买的,那小子可真疼你,上午你走了他紧张坏了,一直问我你过得好不好,我添油加醋地吓唬了他一通,说你一直不肯吃饭。”
“你干嘛要吓唬他?”我哭着囔,“快去告诉他,我过得很好,让他别担心,你快去呀!”
吕松摇了摇头咕噜了一句“真弄不懂你们”,转身出去了。
吃着叶川给我买的东西感觉很温暖,可我心里委屈,只是想哭。我边吃边流着泪。
灰老鼠端着饭盒回来了,见到我奇怪地问:“你怎么哭了?打架了?”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抽了根烟呛的。”
“啊?你抽烟了?干嘛学那东西!哈!这么多好吃的耶!你买的?”灰老鼠见到我饭盒里那些好吃的,眼睛立马就冒起了绿光。
我擦干泪水脸上露出了笑容,把饭盒向他推了推说:“一起吃吧,我吃不了这么多。”
灰老鼠象是八辈子没吃过好东西,把嘴巴塞得满满的,一会儿工夫,我们两个就把饭盒吃了个底朝天。
下午我继续躲在宿舍里写程序,晚上叶川又买了一饭盒好吃的让吕松带回来。可惜我实在没有胃口,只象征性地吃了几口,便宜了灰老鼠和其他几个人。
同学们上晚自习去了,宿舍里只剩下我和吕松两个人。吕松劝我说:“阮俊,其实那小畜牲对你蛮好的,别再治气了,差不多就回去吧。”
“你以为我不想回去?是他赶我出来的。”
“啊?这畜牲!为什么啊?”
“他待我很好,可他就是怕被别人看出我们的关系。”
“这个死要面子的小畜牲!阮俊,你放心,他需要时间来适应,只要你们有感情就不怕不能在一起。”
夜里我怎么也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停地折腾。十一点多钟,寝室里一片均匀的呼吸声,只剩我一个人在唉声叹气。
外面走廊里忽然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我心头一震,知道是叶川来了。我不知道他这么晚过来是要干什么。
“咚咚咚!”敲门声在夜里显得格外响。灰老鼠的床铺紧靠着门,所以开门一直是由他来负责。
灰老鼠翻了个身,嘴里骂道:“捉死啊,这么晚来敲门。”他不情愿地起身把门开了,见是叶川,把想骂出口的脏话全咽了回去。
叶川把灰老鼠推到一边,径直向我的床铺走来。在我的床前,他伏下身,见我正睁着眼看着他,伸手把我扶了起来。“阿俊,你还没睡啊?”
我看着他没吱声,他又说:“阿俊,起来跟哥回去。”我赶紧穿好衣服下了地,他拉着我的手,我们一起出了宿舍。
外面静悄悄的,很少有人走动。经过一条幽静的小巷,叶川忽然回身搂住了我。“阿俊,对不起,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哥心里也不好受,晚上没有你哥根本就睡不着,哥整夜都在挂记着你。”
我紧紧依附在他的怀里,他的胸怀很温暖,还有我喜欢的气味。我搂着他的腰,委屈得直哭。叶川伏下身舔着我的泪水低声说:“阿俊,是哥不好,别哭了,哥抱你回去,哥要好好待你。”他弯腰把我抱起来,我感觉到他臂膀之间令我陶醉的力量,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我不停地与他耳鬓厮磨着。
都说久别胜新婚,我与叶川才一个晚上不在一起,再次回到他的公寓,我们享受着前所未有的激情,两个人彻夜搂在一起,不停地说着缠绵的情话。
第二天我们翘了一天的课,整天躺在公寓里睡大觉。
我总觉得叶川仍然没有放下心中的包袱,时常为同学们的某一句话而疑神疑鬼。今天一个女同学在跟叶川打情骂俏的时候说了他一句“金屋藏娇”让他担心了半天。
我一直害怕叶川再次赶我走,有时我的直觉还是很灵的,没过多久叶川又一次把我赶出公寓。每次被赶走我的心都象针扎一般地痛,上课时叶川的一举一动都让我难受,好在这种时间不长,过不了两天叶川就会把我带回公寓,极尽温柔地疼爱好一阵子。
几个月过去了,我已经记不清楚被叶川赶走过多少次,开始的时候叶川总是亲自过来把我带回去,后来是打电话叫我回去,再后来连电话也不打了,直接发个短信我就乐颠颠地跑回叶川的公寓。
吕松说我太没有骨气了,怎么也应该给叶川点颜色再回去,可我就是没有骨气,因为我太受不了没有叶川的日子,所以他每次叫我回去我都表现出欢天喜地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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