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要放暑假的时候,正赶上叶川把我赶了出来,我赌气回了老家。本来在放假前我们说好了我留在北京陪他,可那天扁担叫了我一句叶帅媳妇儿让叶川发了半天神经,当天晚上就把我扫地出门。我想,也许吕松说得对,我太迁就他了,我决定一个假期不见他。
回到老家才十多天,我就想他了,想得我食不甘味。还好,这个时候叶川打电话来叫我回去。我对他说我再也不想见他了,我的心已经伤透了,叶川在电话里说了一大堆求饶的话,我狠下心肠就是不答应。最后他说如果我不回去他就割腕自杀,吓得我赶紧许诺明天就回去。
对于他我永远也狠不下心肠,他是我命中的克星,哪怕他把我杀了我也不忍心伤害他。
到了北京出了西客站我没有看见他,正琢磨着他会不会没来接我,突然闻到身后传来一股熟悉的气味,还没等我回头,我的腰就被搂住了。
“叶川,臭小子,刚才躲在哪里了?我还以为你不来接我呢。”我把他的手使劲往怀里搂了搂。
“哈!你怎么知道是我呢?”
“看不见你还闻不到你?”
“哈!我的阿俊长了个狗鼻子,刚才我躲在柱子后面,想出其不意地吓你一跳,哪想到你一下子就猜到是我。”他松开手把我的身子扳过来,和我来了个面对面的拥抱。
“哥,我想你了,想死了。”我的眼圈含着眼泪。
“那你还回老家?说好了留下来陪哥,一声招呼也不打就跑了,害我十多天吃不好睡不着。”
“谁让你把我从公寓赶出来?哥,以后别再赶我走,你赶我走我很难受的。”我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叶川伸出一只手,用白衬衫的袖子擦去我的泪水,另一只手轻拍着我的背。“阿俊,是哥不好,哥太狠心了,别哭了,其实每次哥都后悔,可是有时哥实在是没有办法,哥好怕。”
“哥,以后我小心一点儿就是了,别再赶我走,我求你。”
“嗯,哥听你的。”叶川使劲搂了搂我然后松开了我的身子,拉着我的手向站前的停车场走去。
暑假剩下的日子我过得很快乐,我和叶川在北京郊区临时租了一套农家院落,每天到山上采摘,摘回来的果子叶川一口一口把果肉咬下来喂进我嘴里,我总是乘机连他的口水也吸进嘴里,他骂我是偷嘴的小馋猫儿,我按倒他反过来咬口果肉喂他,他也不吃亏地把我的口水再吸回去。
有时我们爬上山顶四处狂奔,跑得累了他总是赖在原地不肯走路,我只好弯腰背起他回住处。有几次半路上他在我的背上睡着了,口水流了我一脖子,粘粘的怪难受的,可我舍不得叫醒他,结果等回到了住处,他的口水一直流到我的前胸,我挖苦他总给我洗口水浴,他在我脸上一通狂舔,说要洗就洗彻底些。
这几天天气热得难受,我们租了两辆自行车,跑了十几里路找到了一个小水库跳进去游泳。我的家乡没有什么特别的长处,就是水多,所以我的水性很好,在水库里我驮着他游来游去。
在一个齐胸深的水洼处,我们两个站在水里,他神秘地贴着我的耳朵说:“阿俊,哥跟你玩点刺激的。”他从身后搂紧了我,这个畜牲,光天化日之下在水里了我的身体。他大声喘息着,搂着我的脖子说:“天地为证,阿俊,我爱你。”
我浑身瘫软地依在他的怀里,甜蜜地闭着眼睛,嘴里喃喃地回道:“哥,我也爱你,天地为证!”
叶川伏身在水里把我抱了起来,一直抱到岸上。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他第一次为我穿衣服,我静静地站在那里,享受着他的温柔。穿好衣服,叶川对我说:“咱们回去吧,今天哥要和你办一件重要的事情。”
我不知道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办,但看他的脸色我猜测一定是件好事,一件重要的好事。
回到住处,他郑重地拿出一只方正的小皮箱,这只小皮箱是在我们出学校的时候带来的,当时他小心地把小皮箱放进车尾箱,我还以为里面放着什么好吃的东西,现在看来有些不象。
他慢慢地将箱盖打开,在里面我见到了那只去年元旦晚会曾使用过的披红挂绿的排球。“这只绣球你一直保存着?”我问。
“是啊,阿俊抛给我的绣球我当然要保存好,为了它我专门找了个师傅,定做了这个皮箱子。岳齐那小子找了我好几次想要回这只排球,我骗他说已经扔掉了,他死活不相信,我只好买了只新排球赔给他。”
叶川把绣球摆在桌子上,又从背包里摸出两只小盒子,打开其中的一只,拿出一枚钻戒,豆粒大的钻石闪着五颜六色的光。他捉过我的左手,将戒指套在我的无名指上,端详了一会儿说:“等哥挣大钱了给你换鸽子蛋。”
盯着闪闪发光的钻石,我忽然想到了一句忒俗的广告词:“钻石恒久远,一颗永留存。”我希望与叶川的感情能象钻石一样,到天荒到地老,永远不变。
叶川又打开另一只盒子,拿出一枚一模一样的钻戒递到我的手上。“来,给哥带上。”
我接过那枚戒指,小心地套在叶川左手的无名指上。叶川一把搂紧我,在我耳朵边吹出热热的气体。“阿俊,你属于哥的了,永远都是。你是哥的小媳妇儿,快叫哥老公。”
“老公。”我甜甜地叫了一声,我们两个紧紧拥抱着,长时间不肯松开。
“不想再叫点儿别的?”他仍在我的耳边吹着热气儿。
“老婆!”我又叫了一声。
“嗯。”他应了一声,把我搂得更紧。
“小川川!”我又换了一个称呼,“哥,你是我的小川川,我喜欢叫你小川川,可每次你都不让我叫。”
“嗯,哥是阿俊的小川川。”
我把他抱起来,在地上走了两圈。“小川川,今天就算是我们的新婚之禧了吧。”
“是啊,哥要和你喝交杯酒。”
接下来我们喝了交杯酒,拜了天地。没有证婚人,没有唱礼人,没有亲戚,没有朋友,没有奢华的场面,苍天为证,大地为证,只有我们两个人在这租来的农家小院里完成了简单而庄严的婚礼。
此刻,在我们心里,我们两个已经是真正的夫妻了,无所谓谁是老公谁是老婆,我是他的阿俊,他是我的小川川。
我们坐在沙发上,紧紧搂抱着,说不尽的甜情,道不尽的蜜义,一直到天完全黑了下来,还是不肯松开。
最终我站了起来把灯打着,回身把他抱起来。“小川川,该行周公之礼了。”
“哈!小阿俊,周公之礼下午在水库已经行过了,天地为床,湖水为你滋润,你还不满足啊?”
我将他放在土炕上,把他的衣服扒光,关了灯自己也跳上炕,两个人赤身相拥着。叶川的精力真够充沛的,把那周公之礼又规规矩矩地行了一遍。
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一眨眼又到了开学的日子,我们马上就要读大四了。开学前一天,我们回到了学校,叶川让我先回公寓,他则把那辆奥迪A4开回家,因为他老爹不让他在上课期间开车。
开学后天气仍然炎热,这阵子叶川迷上了游泳,我和叶川、扁担、瘦猴儿等几人在附近的游泳馆办了会员卡,每天中午都去游泳。
叶川的水上工夫很差,每次我们几个比赛他都排最末。我总是第一个冲到终点,回过身后冲着叶川喊:“叶川加油!叶川加油……”
叶川缠着我给他做游泳训练,在游泳池里,我耐心地校正着他划水的姿式,并顺便在他身上大揩其油,反正在水下面别人也看不到,我经常在他的私处恣意地揉搓着,搓得叶川直喘粗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练得很累。
周六,我们整天都在游泳馆泡着,今天叶川领来了一个俊秀白皙的小男生,叶川介绍说:“这是我们邻居家的孩子,读大二,你们叫他鸭崽儿就行了。”
鸭崽儿冲叶川咕噜了一句:“不叫我外号能死啊?”接下来自我介绍道:“我叫何玉龙,同学们都叫我小龙。”
扁担嗤地一声笑了。“老土的名字,还不如叫鸭崽儿有创意。”
我们几个不约而同都称呼他鸭崽儿,不过这小孩儿很随和,一会儿工夫就跟我们混熟了。
我发现鸭崽儿特喜欢粘我,学着叶川的口气一口一个阿俊哥哥叫得叶川十分恼火,叶川邪着眼睛痞痞地挖苦道:“阿俊没有你大唉!套近乎也不能乱叫哥啊。”
“什么?他是大四生唉,怎么会没我大?”鸭崽儿显然不相信。
“人家中学跳过两次级,你以为跟你一样?光高三就读了两年。切!也不嫌寒碜。”叶川跟他好像有深仇大恨,把他的老底给揭了出来。
“嘻嘻!”鸭崽儿显然并没有在意,“那我就叫他阿俊。”
“难道他没有名字?不许叫他阿俊!”叶川冲他大声吼。
我的小霸王吃醋了,我感到好笑,暧昧地瞅了叶川一眼,心里感觉甜丝丝的。鸭崽儿好像有点怕他,躲在我身后不敢吱声了。
晚上我们在外面吃完了饭才回公寓,坐在沙发上,叶川咕噜道:“鸭崽儿一定是个死gay!”
我大笑。“你真是和尚骂秃子,难道你不是死gay?”
“我是说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是gay。”叶川解释道。
“不会吧?你那么帅,若他是gay以前怎么不缠你?”
“他敢!以前我常捶他,他不敢在我眼前腻歪。”
“那这次你怎么把他带到游泳馆了?”
“还不是拉他垫底儿,难道你没发现我今天的比赛成绩由原来的倒数第一上升到倒数第二?”
“我操,鸭崽儿只会几下狗刨,超过他算屁本事?你可真能自我安慰,还不如自慰去。”我笑着挖苦他,“不过有一点我佩服你,这么俊秀的小男生你竟舍得捶他。”
没想到最后一句话竟惹得叶川打了我一顿。我温顺地伏在叶川的怀里任他在我背上一通暴捶。
“哥——!呜呜……你打我了。”我紧紧搂着他的腰哭得很凶。
“以后不许你对别人有好感,听到没!”他也紧紧搂着我,语气上仍然有一股恶狠狠的味道。
“哥!你明明知道我只喜欢你一个人,你不心疼我了,打得我好痛,呜呜……”
“阿俊,对不起,是哥不好,哥就怕你喜欢别人,哥爱你,哥神经病!阿俊,哥打你怎么不反抗啊?起码也要躲啊?哥下手没轻没重的,打坏了怎么办?”
“哥!我是你的小媳妇儿,只有你才可以打我。哥,我爱你。”我肉麻地粘着他装可怜,小声抽泣着。
“阿俊,哥是神经病,哥错了,哥疼你,乖,不哭。”
其实我一点儿也不生他的气,可我喜欢听他哄我,所以故意粘在他的怀里闹腾。就象他喝醉酒的时候一样,我一直闹腾到半夜才肯睡去。迷迷糊糊中我感觉他吻了一下我的额头,轻声嘀咕道:“阿俊,哥爱你,你是哥的乖孩子。”最后这一句话带着我进入了梦乡,让我做了一夜甜蜜的梦。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