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大学男生的恋爱故事《征服》

十三

吃完饭后，我把叶川抱起来，轻轻放在沙发上，小声吩咐道：“我先收拾桌子，你陪他们说会儿话。”

吕松和文秀要帮我洗碗，我对他们说：“你们坐着陪叶川说话，不然他又要闹人了。”

等我收拾完了从厨房里出来，发现叶川坐在沙发上掉眼泪，我坐在沙发上把他抱起来，紧紧搂着他的脖子问：“怎么又哭鼻子了?”

“阿俊，吕松和文秀都夸你。”

“那好啊，哭什么?”

“阿俊，他们羡慕我有福气。”

“那该高兴才对啊。”我使劲搂了搂他。

“阿俊，我爱你。”他呜呜直哭。

我把他紧紧搂在怀里，柔声哄着。文秀问我：“他一直都这样?”

我摇了摇头笑道：“他喝多了才这样，平时很霸道。”

“阿俊，我只允许你跟我说话，不准跟外人说话。”叶川又咕噜了一句。

“知道，我只跟你说话。吕松是你大舅哥，你忘了?他和文秀不是外人，我陪他们说会儿话。”

“嗯，阿俊，我爱你。”他还在抽泣着。

“我也爱你，别哭了，闭上眼睛睡觉，乖，听话，我疼你。”我轻轻拍着他的背，他呼吸均匀，一会儿工夫就在我怀里睡着了。

“很不错，你真是个称职的丈夫，羡慕你们的感情，以后得跟你学习学习，我还没有这样疼过我的秀呢。”吕松亲昵地搂了搂文秀对我说，“但你想过将来没有，你们的家里会同意你们在一起吗?”

“我家里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在我们那里，人人都羡慕我们家有我这样一个神童，我有什么样怪异的行为他们都认为是天才的行为，我爸和我妈或许会难过一阵子，但我有信心度过这一关。等我立业了把他们都接过来，远离原来的邻居，他们应该不会很在意。我只担心叶川，他太在乎别人的看法，太怕他家里知道我们的关系。”

“阿俊，我怕!”叶川在我怀里咕噜了一句。

我赶紧拍着他的背柔声安慰道：“小川川不怕，有我在呢，小川川什么也不用怕。”

“他醒了?”文秀问我。

我笑道：“没有，他还睡着。他的耳朵灵着呢，睡觉的时候常接我的话岔儿。”

“哈哈，有意思。”吕松笑咪咪地盯着文秀说：“秀，多亏我不喜欢男人，这小畜牲好可爱，如果我喜欢男人也会象阮俊那样把他弄到手。”

“切!你们男人都喜欢乖顺的小绵羊。”文秀娇嗔地瞟了吕松一眼。

“阿俊，吕松和文秀笑话我。”叶川又咕噜了一句。

“乖乖，他又听到了。”吕松嘻笑着冲我吐了吐舌头。

“没事，他只是随口搭腔，早上起来他什么也不记得。”

“真看不出叶川会变得这么乖顺。”文秀若有所思地说。

“这你可说错了，平时他很霸道，并且还不讲理，可我就是喜欢他这些臭毛病。”我亲昵地亲了亲叶川的耳朵，叶川的头在我怀里使劲拱了拱。

我和吕松、文秀直聊到十来点钟，吕松站起来拉起文秀要告辞，我抱着叶川起身送他们。

吕松问我：“你是不是总抱着他?”

我点了点头说：“是啊，他喜欢这样，我也喜欢这样。我总感觉他的身上有股暴发的力量，抱在怀里，我觉得只有我的胸怀才能容纳这小霸王的狂躁，我非常喜欢这种感觉。”

“你的征服欲太强。”吕松笑道。

送走了吕松和文秀，我坐回到沙发上，开始给叶川脱衣服，叶川被惊醒了，瘪着嘴想哭。我赶紧哄他：“乖，小川川不哭，我给小川川脱衣服，我要抱小川川上床睡觉。”

一会儿工夫，我把他扒得精光，他伏在我的怀里委屈得呜呜直哭。我知道他又要开始闹人了，紧紧搂着他，我拼命揉搓着他的身体，哄出成串的泪水。我把他的泪水嘬进嘴里，尝到一股咸咸的味道，可我的味蕾常常产生错觉，总把这咸味品成甜的。

有时我觉得我这人很色，我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在沙发上趁他粘我的机会攻占了他的身体，发泄了自己的欲望，令他气喘吁吁地搂紧我，最终融化在我的怀里……

早上起来，我们又迎来了新一周的学习生活，我和叶川总是成双成对地出现。对于我来说，从来就没有在意过别人怎么看我，我这人从小到大思维就有些怪异、有些疯狂，而叶川则不同，他太要面子、太在意别人的看法。他肯和我成双成对地出入，说明他对我已经到了迷恋的程度，丝毫不亚于我对他的感情，这让我十分宽慰。

在校园里花前月下的时候见过几次鸭崽儿，从鸭崽儿的眼神儿里，我感觉他已经铁定了我和叶川的情侣关系，不过我不在意，但叶川或多或少还是有一丝的惊慌，时不时地找理由捶他一通。

周四下午，叶川接到了家里的电话，他对我说：“晚上要回趟家，我爸说有事要跟我说。”

“没什么问题吧?”我不放心地问。

“不知道，我爸什么也没说。”

晚上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心绪一直无法平静，总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发生，叶川的家人从来没有主动要求过叶川回去，何况是周四上课时间?我判断事情一定跟叶川有关，并且很急，否则就会等礼拜天再叫叶川回去。

第二天早上，叶川准时进入课堂，我看得出来他的心情非常糟糕。课间休息的时候，我悄悄问他家里发生什么事了，他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一上午的课我根本就没怎么听进去，心里不断猜测着会发生什么事情。

中午回到公寓，叶川一把搂住我哭着说：“我要杀了鸭崽儿，他把我害死了。”

我大惊，忙问：“怎么了?”

“我爸知道我们的事了，鸭崽儿偷拍我们在一起的照片，现在在我爸的手里。”

“啊?是什么照片?”

“我们在游戏厅接吻的照片，我敢肯定是鸭崽儿用手机偷拍的，那天下午他肯定跟踪我们了，我非杀了他不可。”

“鸭崽儿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一定是喜欢你，他想拆开我们，我一定要杀了他。”叶川哭道。

“哥，你杀他也没用，我们的事你爸总会知道，只要你有信心我们就一定能在一起。”

“阿俊，哥太无能了，我爸很严厉，他要跟我断绝一切关系，我妈也以死相逼，哥没本事，哥真该死!”

“哥，你不要我了?”我绝望地盯着叶川。

“阿俊，对不起，哥也舍不得你，可你让哥怎么办?”

我一下子跪在地上，抱住叶川的腿苦苦哀求：“哥，你别这样，你可怜可怜我，没有你我受不了。”

“阿俊，哥没有办法了，哥无能，哥放弃了。”叶川闭上眼睛，泪水一滴一滴地流下来，滴在我仰视的脸上。

“哥，你有办法，你有的，我可以做宠物，一辈子锁着不见人，你说过的，没有人会发现，哥，求你!别不要我。”

叶川把我扶起来，伸手擦去我脸上的泪水，爱怜地看着我。“阿俊，做了宠物就没有人格、没有自尊了，就象小狗儿一样，这根本就是虐待你。”

“哥，我不要人格，不要自尊，我能做好小狗儿，求你别不要我。”

叶川一把搂紧我。“阿俊，哥不会那样待你，哥不会的。”

“哥!”我小心翼翼地问，“你答应要我了?”

叶川一把将我推开。“阮俊，你怎么就不明白!不要再爱我了，再爱我对我是伤害!我爱我的家人，爱我的朋友，我不能什么也没有，你走吧，我们已经结束了，赖在这里也没用，只会让我厌烦!”

我吃惊地盯着叶川，感觉他有些陌生。“哥，对不起，我让你厌烦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曾经天真地以为你爱我，求你原谅我的过错，我承认自己一直爱你，但爱你就要让你幸福，我不会再让你烦了，对不起，我走了。”我泪流满面地转身向门外走去。

“阿俊!”叶川在后面叫了一声。

我打开门出去，随手把门关上。这一次叶川没有开门叫我，一直到我上了电梯也没见叶川出来。我想，这一次叶川是真的下定决心了。

回到宿舍，屋里一个人也没有。现在是周五下午，同学们该回家的都回家了，剩下的不是陪女朋友就是逛街，吕松一定是跟文秀在一起。

我合衣躺在床上，随手抱起叶川当初留下的那个塑料餐盒，两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整个下午我都在回忆着跟叶川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我的心不断地刺痛着，那滋味简直让我无法忍受。

一直熬到天完全黑了下来，吕松和文秀开门进来。进门后吕松奇怪道：“门怎么没锁?”他随手打开灯，发现我躺在床上。

“阮俊，你怎么回来了?怎么不开灯?”吕松走到我的床边问我。

我两眼无神地看着上方，一句话也不说，只有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滑落。

“阮俊，你怎么了?说话呀!是不是又跟叶川闹别扭了?”

我摇了摇头对吕松说：“吕松，别问了，我们已经结束了，叶川的父母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事，叶川放弃了。我们的感情也就那么回事，经不起任何风雨，以前我很傻，现在我也放弃了，我不会再指望任何东西，你就让我安静一会儿吧。”

文秀哭了，她说：“吕松，不能让他们散了，他们好可怜，你想想办法啊。”

吕松叹了口气说：“秀，你别着急，还没有你想得那么糟糕，感情的事情主要得靠他们自己，别人帮忙都是次要的。让他先静一静吧。”

晚上我长时间睡不着，不停地翻身、叹息。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着，可没睡一会儿工夫，我又被一阵手机铃声惊醒。打开手机一看，是叶川发来的一条短信：“阿俊，你怎么样?”

我随手将短信删了，并把手机关掉。我的睡意又跑没影了，长时间盯着天花板想着心思。

中午吕松把饭给我打回来，可我一点儿食欲也没有，任吕松怎么劝就是不吃。吕松骂我：“你不知好歹啊你!命是自己的，饿死了也没有人心疼!”

“我要这烂命还有什么用!”我流着泪咕噜了一句。

吕松拿起宿舍的电话拨了个号码。“喂，我吕松。你管不管阮俊了?……得，我不听那些废话，只问你一句，你过不过来?……行了!哪那么多废话!你够狠!”吕松愤怒地把电话挂上。

我知道吕松刚才那个电话是打给叶川的，看来叶川还是狠下心肠不来理我，我想绝食赌下去，我不相信叶川不爱我，如果他真的不爱我，我活着也就没有什么乐趣，干脆饿死算了。

吕松又过来劝我：“阮俊，吃点吧，别跟自己过不去，任何人都没有自己重要，把自己折腾出毛病后悔就晚了。”

现在我连一个表情都懒得做，对吕松的话我仿佛没听见似的，没有丝毫反应。

吕松生气地站了起来。“好，你们一个比一个拧!我倒要看看那畜牲能狠到什么程度。”

慢慢地，我的神经有些恍惚，时而睡着时而醒来，一天一夜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

周日下午，外面脚步声杂乱，回家的同学陆续都回来了，灰老鼠回到宿舍看到我的样子，问吕松：“阮俊怎么了?”

吕松不耐烦地回到：“不怎么了，别乱问，出去也别瞎说，小心叶川杀了你。”

用叶川吓唬灰老鼠最好使，他乖乖地闭上了嘴巴，小心地瞅着我。

吕松又拿起了宿舍的电话，拨了个号码。“我吕松，叶川，你什么也别说，我只想通知你，我们给阮俊收尸的时候你千万别过来，我们看不惯猫哭老鼠的假把戏!……得了，你别说了，阮俊对你的感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以为把阮俊甩了他还能活下去?他只剩下一口气儿了!”吕松恨恨地摔上了电话。

“他和叶川……”灰老鼠的眼睛瞪得象灯泡。

吕松皱了皱眉说：“知道就行了，出去乱说叶川一定会杀了你。”

过了一会儿，我的心忽然震动了一下，我听到了叶川熟悉的脚步声。他是要来安慰我吗?叶川啊，我知道你很爱我，也知道你为了我能抛弃一切，可你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放下你的面子下最后的决心呢?

叶川推门进来，直接走到我的床边。“阿俊，你还好吗?”叶川呜咽着问我。

“明知故问，他好得了吗?他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吕松不满地回道。

“阿俊，你怎么能这样啊?”叶川哭着坐在我的床边，伸手去拿我搂在怀里的餐盒，“阿俊，哥给你买吃的去。”

“不要!不要把它拿走，求你让它陪着我。”我死命搂着手中的餐盒，生怕它被人抢走。

“阿俊，哥离不开你，起来跟哥回去。”叶川伸手拉我。

我推开了叶川的手。“哥，我什么都不信了，我不想再爱了，我累了倦了，求你别再折磨我，我已经有办法不再爱你了，哥，你走吧。”

“阿俊，你胡说什么?我都没有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

我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哥，我死了就不会再爱你了，这一次真的不会再烦你了。”我从怀里掏出张银行卡递给叶川说：“哥，这里有二百多万，密码是你生日的后六位，我已经用不着了，你拿去用吧，等我死了你就会把我忘了，好好过你的日子吧，如果我有灵魂，我会在另一个世界里保佑你幸福。”

叶川一把夺下我手中的银行卡，揣回我的怀里，搂着我的头说：“好阿俊，你永远都比哥聪明，想出的法子也比哥聪明，好，哥陪你一起死，让我的鬼爹鬼妈干嚎去吧!哥陪你死了就什么也不怕了，别人说成什么也都无所谓了。来，哥抱你回去，咱们找个没有人的地方死在一起烂在一起，不会恶心到任何人。”

吕松在后面狠捶了叶川一拳哭道：“叶川!你混蛋!你有勇气死怎么就没有勇气正大光明地去接受阮俊!”

叶川站直了身子盯着吕松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哈哈笑了起来。“是啊，老子死都不怕，还他妈的怕什么?老子就是爱阿俊，怎么了?”叶川开了门出去，站在走廊里喊：“你们都给我听着，我他妈的就是爱阮俊，怎么了?我就要阮俊做老婆!怎么了?看什么看!不服气啊?哈哈，怕了!真他妈的没脾!我和阮俊就是两个变态，我恶心死你们!谁不服跟老子单挑，我恶心不死你也捶死你!……”

我的小霸王站在走廊里象泼妇一样骂街，屋里吕松哈哈大笑。“阮俊，有眼光，没爱错人!这个死要面子的小畜牲，老子喜欢!小畜牲这回不要面子了，豁出去了，阮俊，你就是拿鞭子也赶不走他。”

我的小泼妇骂完街推门进来，搂住吕松就在脸上亲了一口。“吕松，你太他妈可爱了，一语惊醒梦中人啊你。”

“小畜牲，你也够可爱的!换做老子可没那勇气。”吕松大笑。

他们两个大男人搂在一起互相吹捧个不停，又哭又笑的。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啊?”我在床上转头问。

叶川一把推开吕松，笑嘻嘻地说：“太他妈得意忘形了，让老婆吃醋了。”

灰老鼠小心翼翼地问：“你们两个真是……”

“哈，小老鼠，拥抱一个。”叶川又抱住灰老鼠，“小老鼠，你猜得不错，我和阿俊就是两个变态，我爱他，他也爱我，如果不服气跟我单挑，我捶不死你!”叶川恶狠狠地吓唬灰老鼠。

灰老鼠恐慌地从叶川怀里逃出来，慌不择言地说：“哪能呢，我最喜欢变态。”灰老鼠让叶川吓得不轻，竟用“最喜欢变态”来讨好叶川。

叶川被逗得哈哈大笑。他转身又到了我的床边对我说：“老婆，听到没，小老鼠吓得开始胡言乱语了。这两天让你受委屈了，跟老公回去，来，让老公抱你。”

他刚抱起我又轻轻放在床上。“对了，老婆还没吃饭呢。”他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喂，扁担啊，我叶川。我老婆两天没吃饭了，给准备点好吃的送我房间，我马上就回去。……废什么话!我老婆你见过，一会儿你就知道是谁了。……啊?闭嘴!瞎猜什么!文秀是我兄弟媳妇儿，再提文秀我他妈的扁你!”叶川挂了电话不好意思地瞅了吕松一眼，吕松笑着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

“老婆，跟老公回家喽!”叶川弯腰把我从床上抱起来，转身出了宿舍。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