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拾捌)
我不厌其烦的和他说着,我的狗有多讨厌,好几次我都忍不住要把它炖火锅了,传言专心的听着,从来不打断我,有时我说着甚至以为他睡着了,低头下,他还在聚精会神的听着。我问他,我老是说那只狗,他会不会烦,他摇摇头,说,“不会,挺有意思的,说得我都想见见你的狗了。”
我兴奋的脱口而出,“是挺有意思的啊,虽然觉得讨厌,但是不闯祸的时候,还是很有意思的。等你回来,我拿给你看啊!”说完这句话,我们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还会回来吗?我们沉默了下来,我害怕这种气氛,又假装无所谓的,继续说了下去,“真的不养狗,都不知道有多麻烦,真的太会捣乱了,比宁宁的杀伤力大多了。”
他打趣我说,“你拿宁宁和它比,宁宁要是听到了非得揍死你去!”我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整个晚上,我都不敢睡,我知道我一睡,可能睁开眼睛就再也看不到他了。传言也是一样,我们都怀着一样的心情,不想浪费一分一秒。传言和我说起了我小时候很多的事情,说我又臭屁又坏脾气,倔强起来牛都拉不回来,这样很容易吃亏的。
“以后要是再和人打架,打不赢要记得跑啊,别每次都傻乎乎的在那和人玩命。当然最好是不要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也这么大人了,总是被打得皮青脸肿的多丢人。”传言淡淡的说着,“和宁宁在一起,也给她做个好榜样,两个人天天打打闹闹的没长大一样···”他很平静的和我说着这些,我安静的听着。
“别等我了,如果有好的女孩,就去结婚吧。”他假装无所谓的说出了这句话,“我回去了后,说不定也很快就结婚了。所以你别等我了,不然我知道你一直在等我,心里更觉得放不下你。那样可怎么好?”
我鼻子有点酸,却挤出笑容,“恩,我不等你。你以前和我说,做出觉得最舒服的决定就好,我们应该成熟点,不要像中学生谈恋爱一样要死要活放不下。我和你,本来就是很聪明的人,何必要弄得那么狼狈的样子。”
说着这样的话,两个人却都忍不住哭了起来。
时间似乎过得特别的快,我们还有很多很多的话没有说,太阳却残忍的升起。传言把依然还是湿哒哒的衣服拿了过来,一件件套在身上,背对着我说,我走了···
我心里充满了恐慌,下意识的冲过去拦在他前面,捧着他的脸颊,就疯狂的亲吻下去。眼泪混合着热吻变得格外的苦涩,他推开了我,哭着说,“古果,我求你了,你别这样。”我呆呆的望着他,吼道,“真的就只能这样了吗?我不要!”他咬着嘴唇,哀伤的望着我,没有理会我,打开门走了出去,关门的那一声,我的心都碎了。
从一开始我们就不应该都那么的认真,偏偏我们要那么傻,都误以为那是上天给的缘分,是命运的恩赐,结果到现在全都变成了笑话。他让我们在这样的际遇里走了一遭,却又告诉我们,看看就好了,你永远也别想得到他。胸口堵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陆拾玖)
传言走后,我变得愈发的沉默,不管是在公司还是在家。没事的时候,我开始喜欢带着我的狗出去散步,我不爱用绳子圈着它,怕它不自由,但是它确实太不自觉了,每次看到美女就跟着跑,好几次我把它弄丢了,就坐在原地等,它自己又跑回来,冲着我直摇尾巴。这名字真没给你起错。我冲它骂着,它就嗷呜的蹲在那,一副很可怜的样子。
有那么一次,我看到操场的偏僻角落,有对情侣在争吵着,抱头痛哭,我知趣的抱着它绕路走了。给点空间给别人吧···我感觉自己好像老头子一样,看着这些孩子在为情为爱苦苦挣扎,而我心里住着一个永远不可能的人,带着我的狗,就要这样终老一生的感觉。我没有特意去打听传言的消息,虽然我很想知道,可是知道了又怎么样,只会增加痛苦,还不如像他说的,彼此远远的,等远到有一天,都记不得他的脸,想不起他的名字的时候,我们就都放下了。
南云和朱迪也几乎不在我面前提起传言,至于贱小健,现在整个心思都在他老婆和孩子的身上,根本没心思来搭理我们。宁宁偶尔会打电话找我聊天,断断续续的从她口里听到些片段。
自从赛叔叔得病后,赛家几乎花光了积蓄为他治病,办丧事的时候又是大肆的折腾了一番,整个家都几乎空了。自从那之后,赛阿姨几乎足不出户,传言就近找了份并不是太理想的工作,做着。这些都是力威打电话和宁宁说的,对于赛家的现状和传言的处境,力威觉得很是幸灾乐祸。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初金家穷困潦倒,落魄到要卖儿为生,结果二十几年后,金家发达了,反而赛家落魄了下来。这对于力威和金家来说,是多扬眉吐气的事情。力威甚至和宁宁说,“当初传言为了赛家的钱不认我们,现在他肯定肠子都悔青了。”他和金叔叔金阿姨,都以为传言现在会接受他们,结果传言根本没有回去找他们。
宁宁很是担心传言,加上她本来留在武宁市也是为了传言,于是便收拾了行李,回了家乡。不管怎么样,身边有个贴心的人在,总会好点,对于宁宁回去,我和南云也是赞同的。
而当宁宁这个开心果也离开武宁后,武宁变得越发的沉寂。我和南云也不怎么见面,她现在有朱迪的默默照顾,我也不用去担心什么。
于是我专心的养着我的狗,每天带它四处跑,心血来潮的时候,还想训练它去捡东西,虽然一直没成功过。宁宁回家的第三天,哭着给我打电话,在电话那头,说赛阿姨完全就是个疯子。我慌忙劝她别哭,问她怎么了。
“我回家后就想去找我哥,赛阿姨不让我进门,我想见我哥,就闯了进去,她就拿着晾衣杆要打我,我哥在房间看到了就跑出来拦着···”宁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她下那么重的手打我哥,我哥也不知道躲,就任着她那么打。她就是个疯女人!”我想起那晚传言来找我的时候,身上的血痕,心揪痛起来。我和传言,不想去怪赛阿姨什么,毕竟她年龄那么大,一夜之间没了老公,家庭败落,一手带大的儿子又变成了同性恋,对她来说,她的打击也很大。所以后来她对传言做的事情,传言都默默的忍受了下来,都是为了那份养育之恩。
她为了保留最后的一点颜面,并没有把我和传言的事情说出去,所以我家里一直还被蒙在鼓里。但是她对于我们的憎恨,就如同当初的力威一样,完全不允许传言再靠近我们一步。
宁宁在电话那边哭得要喘不上气,“我哥不让我和别人说,我不敢和家里说,我怕我爸妈去闹事,也怕我大哥去落井下石,可是我真的看不下去了。难道就由着那个疯女人这样折磨我哥?”听到这些话,我整个心都飞回家去了,恨不得马上回去找传言,带他一起走。可是我能这样做吗?这是传言自己做的决定,对他来说,肯定是深思熟虑过后做的选择,我这样贸然的去,刺激了赛阿姨,陷他于不仁不义的境地,这样是他想要的吗?以赛阿姨现在的精神状态,什么可能都会发生,一步走错,可能会造成传言后悔终生。还能怎么样去做?我劝慰着宁宁,告诉她,这些原因,让她暂时别去找传言,等事情消停一段时间再说。
自从宁宁的那个电话后,我开始每天变得很不安起来,每晚也频繁的做梦,总是在梦里见到传言伤痕累累的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是鲜血却不停的在他身上流着。
就这样日复一日,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的狗已经聪明得能每天在我回家的时候帮我叼拖鞋过来了,而朱迪也终于鼓起了勇气向南云告白了,南云虽然拒绝了,但是也答应给他一次机会,看以后能不能发展。这种结果,已经是朱迪意外之喜了。我还固执的帮传言付着房租,不肯转租出去,执拗的认为总有一天,他会回来。又或者,即使他不回来,我也有个念想在这。
又到一年武宁的秋季,就在我几乎以为再也没有交集的时候,传言出乎意料的再次出现在我面前。他那么突然的出现在门口,我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还是朱迪反应快,兴奋的问他,怎么回来了。传言把行李放了进来,笑着说,刚过来,没地方住,问我们这边还方便借宿不?朱迪说,房间一直没动你的,直接进去就是了。
贱小健对于传言的突然出现,也很好奇,一个劲问他这次是待多久,是常住,还是有事过来临时住下。我屏住呼吸,等着答案。传言一边在洗漱室洗脸,一边回答,“打算回来重新找工作看看。”听到这个答案,我几乎是欢呼雀跃起来。
聊了一会,朱迪看我一直没说话,知趣的拉着贱小健出门,说晚上请他出去吃烧烤,贱小健笑着说,正好都在,一块去。朱迪郁闷的和他说,“你妹的,有事和你谈,你就别问那么多了,走吧!”说着就要拉着他出门,都走到门口了,他又折回来,把我的狗也抱出去了。
就剩下我和传言两个人在家,我却不敢开口,他怎么会一个人回了武宁?有没有像他之前说的,真的结婚了,安了赛阿姨的心,所以才让他出来的?还是只是自己偷偷跑出来?我有好多疑问。朱迪给我发了简讯,告诉我,晚上他会想办法拖住贱小健,不让他回家,让我珍惜机会,好好和传言享受下二人世界。好兄弟!
“阿姨让你回来了?”我怯怯的问了句。
传言点了点头,对着我伸出双手,笑着说了句,“现在可以抱我了吗?”什么都以后再说,先让我抱抱我的小传言。我还像在梦里一样,难以置信的去拥抱他。
我拉着他到我房间去,把门反锁,深深的吻他,这种湿润的触感,才让我感觉到真实。传言一反以往矜持的态度,热情的回应着我。我脱下他的衣服,看见他身上到处是伤,惊得不知说什么是好,传言却没理会我的惊讶,闭着眼睛,舌尖不停的在我身上舔过。我被他撩起了欲望,狠狠的把他往床上一推,扯开他的腰带,就压在他身上,狂热的在他脖颈,和胸膛亲吻。刚开始我们试图进行第一次真正的接触,可是因为缺少经验,我怎么都无法进入。最后只得悻悻的放弃。过程中,传言全身紧张得有些僵硬,很用力的抓着我的手,最后,我放弃了,他也松了口气,我们对视着笑了下。
为了抚慰我受挫的情绪,传言很温柔的抚摸着我的身体,修长的手指在我身上四处游走,挑逗着我的情绪。顿时只觉得湿润燥热···(照例的阉割版)
一夜春光后,我抱着传言相拥而眠,我吻了下他的鼻梁,那种幸福感又回到了我的身边。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