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自传成长史：二十二年传言

(柒拾陆)

我说话不经大脑的恶习，是改不了了，没事扯那去干吗?我有点想抽自己嘴巴。宁宁第一次看我们吵架，有点手足无措，让我去追传言道歉，我逞强的说，“多大点事啊，明天他睡醒就好了。”心里却是没底的。

我和传言几乎很少吵架，又或者说，他也没给我什么机会去吵。我的性子比较急，做事情也咋咋呼呼，他比较沉稳，一般对我犯的二都一笑了之。但是那天我回家，他房门就关了，发信息给他，也没回我。我有些后悔说那样的话，但确实又觉得他的做法有些不对。烦着也就睡了。

他记仇的好几天无视我，完全把我当空气。晚上我也没再去青石街，依我看来，那个眼镜男十之八九是对宁宁有意思，而且看他那傻乎乎的样子，也干不成什么坏事，不然也不至于喝了那么久奶茶，连话都不敢和宁宁说。于是也就没怎么管她了。

人们总说相爱容易相处难，我和传言经历了种种，那时候接二连三的变故，能在一起的时间都那么少，让我们无暇去发现问题，而现在风平浪静了，没什么阻碍了，反而觉得感情产生了隔阂。我脑子一根筋，他又不喜欢解释，可能很小的一件事，也容易变得很难说清。

传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几天后，传言接到电话匆匆忙忙跑了出去，我问他怎么了，他说不清楚，只是知道宁宁又惹麻烦了，让他赶紧过去。我慌忙跟着一起出去了。

远远的就看到店门口围了很多人，那天遇到的“大粗链”正喷着唾沫和宁宁对吵。我们挤进去，眼镜男站在旁边一直劝架。好像是“大粗链”来店里买东西，一口一个难喝，宁宁什么脾气，就把他往外轰，他又说宁宁找假钱给他，非得让宁宁赔钱。分明就是来找茬的。

宁宁在那骂着，他见我们来了，也不急，顺手就打了个电话，“喂，大伟，哥们在外面喝东西被人坑了，这边不赔钱还找人，这你们得过来帮帮我啊!武宁还有没有王法了!”看他叫人，眼镜男慌张的说，“算了算了，和气生财，这钱我替老板给，你就别闹了，去别处吃点好的吧!”说着就要掏钱了。

宁宁气急败坏的拦住他，“我就是把钱撕了丢河里，也不丢给这条狗!”“大粗链”本来得意的都打算伸手去接钱了，被宁宁这么一说，就火了，暴跳如雷起来，各种不堪入耳的话就骂了出来。

传言皱着眉，拦住了要冲上去打人的宁宁，示意眼镜男拉他进去，然后走上前和“大粗链”说和他聊聊，“大粗链”没好气的答应了。两个人就走到旁边的巷子，不知道聊些什么。难道是暴打一顿?我心里想的画面，应该是这样的。结果…他们友好的走出来了，“大粗链”冲宁宁吼了句，“这事就算了，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居然就走了。我上去问传言做了什么，有没有狠狠的教训他?传言冷冷的说，“他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好好道个歉就能解决的事情，何必要动手。”

宁宁还在里面怒气冲冲，各种破口大骂，看到传言进来，迎上去就问，“我受不了这个气，我非得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王八蛋!”传言把她按在椅子上坐着，黑脸说，“不准再闹了!就这样算了!外面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你总是这么冲动，很容易出事的。还好这个人也不算多坏的人，要是真的遇到心狠手辣的，你哭都来不及。在外面要吃的起亏，不要什么都争…安全才是第一位。”

他的话让我觉得有些无地自容起来。便厚着脸皮去和他搭腔，他依然对我很冷淡，回家的路上也没和我说一句话。他是真生气了吧，不然也不至于这次这么和我较真。

(柒拾柒)

传言不和我说话已经好几天，按他的性格，我不退步，他能憋一辈子不搭理我吧。我暗暗心里有些郁闷，终于还是低头了。

回家的路上，他一个劲往前走，和我保持着距离，我追上去，拉着他就跑。他被我的举动惊到了，一个劲让我放手。我把他拉到公园，找了个偏僻昏暗的角落，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充满歉意的说，“传言，对不起。你别生气了，那天是我的错，不应该那么和你说话。”

光线太昏暗，我甚至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他沉默着。我没有别的话好解释，竟也就这样呆呆的站在那。良久，听到他轻微的有些声响，竟像在强忍哭泣的感觉，我慌忙上前拥着他。黑暗中，他那么软弱的在我怀里哭着，像个孩子一样对我说，“别讨厌我，如果连你都讨厌我，我还可以怎么办?我是有不好，可是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啊，真的就让你那么不能接受吗?”他的内心是有多少的不安和脆弱，我心疼的把他抱得更紧。

“我不想像个可怜虫一样，不想弄得自己那么差劲，可是我真的太害怕。以前即使分开，我也不害怕，因为我知道有你在等我，不管在哪，我都能熬过去。可是如果有一天，你觉得我讨厌了，那我还剩下什么?”他释放着自己内心的不安和酸楚，完全没了往日的镇静。

“古果，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别把我想太好，我害怕以后你看到越来越多的缺点，会离我越来越远。”他在我怀里渐渐停住了哭泣。“古果，我也想像你一样，什么事情都可以随心去做，可是我确实做不到，别人说我冷血也好，有心计也好，都无所谓，我只知道自己选择的是最适合的…”

这样聪明的一个人，却不顾一切的选择爱我…我叹了口气，对他说，“一次，就这一次，以后我再也不会说这些混帐话，相信我。传言，虽然最开始我有些生气，但是我对你的爱没有任何改变。两个人在一起，总会有磕磕碰碰，以后也许我们还会遇到什么问题吵架，但是那也是生活的一部分。我是要和你一直走下去的，还想看我的小传言变成小老头的样子。这些话未免有些肉麻，你知道我除了贫，没几句正经话。”

这些话让他终于放下了芥蒂，又迅速恢复了情绪，抹了脸上的泪，不好意思的又开始在那扭捏起来，一个劲为这几天让我心情不好道歉。见他恢复了生气，我又开始嘴贱起来，“嗯，你是得补偿补偿我了，还没试过**，这个场地不错，是不是…”

他目瞪口呆的冒出一句，“我先走了，拜拜!”头也不回就丢下我走了。

“哎，我逗你玩的!等等我啊!回家也可以啊!我没那么多讲究!”

“滚!”

他骂着，却也渐渐缓了步子，等我追上。街灯把我们的影子拖得长长，这个冬天，竟然也感觉有些温暖起来。

什么都不重要，这样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事。有时在想，能生活在天堂是最好，如果注定我们这条路铺满荆棘，倾向地狱，一路同行也没有什么可怕。只要能在一起…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