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孪生弟弟是MB 正文 第20章
章节字数:6846 更新时间:08-01-22 21:30
成长的痛
一个人悄悄地便长大了
人皱纹侵袭上来
攻夺每一寸面颊的阵地
辛酸成记忆离去的背影
一声抽泣,在被窝里
咳嗽着,挣扎着,抽搐着
当我下了决心要替亚宁去场子时,我下了床,到卫生间给江哥打了电话。
我实话告诉他,说我是亚宁的双胞胎哥哥玉宁,刚才接电话的是我,我什么都知道,我想和你作个交易。
江哥显然惊讶得很,不过他好奇地说,你说说看。
我说假如亚宁跑出去躲开,你怎么向那个香港人交待!你再有本事,在短短的几天里你也不可能找到我们。江哥说那是,那你准备怎么着。
我说江哥,我赌你是惹不起那个香港人的,我不管他什么来头,反正我可以知道没有亚宁他肯定不会给你好过,不然你也不会这么出血本逼我们出来——你要真是想两全齐美,我倒是有个法子。
江哥干笑了一声:说说看。
我说,不如我去替亚宁去见那个什么客人,保证不会让你为难,但你要保证我一件事情,就是这件事情结束后,你必须让亚宁赎身出来,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我不想让他一直这么人不人、鬼不鬼地耗下去。
江哥沉默了好久,才叹口气说玉宁老弟,说实话,干我们这一行的,都是同病相怜,我待宁宁也跟亲兄弟一样,可是不让他干又不可能,我们都是吃这碗饭的,我比他也高级不到哪里去!我也挺为难的。刚才你说你要去替亚宁,也罢,既然你们是双胞胎想来也差不多,这样吧,你来白衣姐的酒吧,我正在这里呢,先让江哥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条件。
我笑了笑:江哥,虽然我们素昧平生,可我相信道上的人说话是板上钉钉的,你不会忘了我刚才的条件吧!江哥在电话里呵呵一笑:放心,只要你让江哥过了这一关,我保证这次放宁宁回去,这不,白衣姐就在我旁边呢,到时候让她给作个证人。
我说好,我马上去无忌流红。
刚挂了电话,推开卫生间的门出来,正看到亚宁两眼血红地站在门口,他脸上的肉在不停地抽搐,十分吓人。
我的头蒙了一下。我知道我刚才的话,他肯定都听见了。
我尽量伪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强作欢颜:怎么不睡啊你,头上的伤还没好呢!
他却一动也不动。我知道他要么暴跳如雷,要么喊我的名字骂我多事,要么一巴掌抡过来。
但是他什么也没有做,却转身又回卧室了。脸上虽然有恐怖的表情,但更多的却是空洞,他走路的步子也有些僵硬,有点僵尸伯爵的味道。我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头皮一阵阵的发麻。随他走进卧室,只见他往床上一躺,侧身抱住一只叫了声哥,便慢慢合上了眼睛。接着响起轻微的鼾声。
我脑海中闪过一道光亮:梦游!
亚宁在梦游,我以前听人说过,有一种梦游症,梦游者可以在梦中起身去厨房吃东西或者做饭,完了之后还回去接着睡,而他本人却并不知道。还说是,一旦将正在梦游的人唤醒,梦游者会因为自己的离奇行为把自己吓死。
我长喘了一口气,暗暗庆幸刚才没有将亚宁吵醒。
我留张纸条给亚宁,告诉他星期一让他跟剧组去安阳拍戏,我又点重要的事情离开一段时间,叫他不用找我。
我把亚宁以前给我找的《御法度》《东宫西宫》《蓝宇》《春光乍泄》《霸王别姬》和《蜘蛛女之吻》等一系列同性恋片子连同那张纸条一同放在亚宁枕边。我还记得亚宁因我入不了《那时花开》的角色便特意找来这么多的同题材片子给我看,我却越看越没有感觉。好在现在不用看了,我不去拍戏了,这个成名的机会还是让给亚宁好了。
我从亚宁的钱包里拿了点钱,打的到无忌流红,江哥已经在那里了。
在到北京之前,我以为亚宁是世界上最漂亮的男孩子,而自从见了安安,才发现安安是最有气质的男人;但现在看来来,最称得上气质逼人的,恐怕是江哥了。
江哥上身穿一件夏威夷式碎花T恤,下身一条米黄色休闲裤,一双软羊羔皮鞋是那种略呈女性化的,又尖又长。他斜斜地半躺半坐在MTV包间里,在昏暗隐约的光线下,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足以让面对他的任何一个人崩溃,生出一种自卑感。
他对边的沙发上坐着白衣,不过她看上去不再像我印象中的那样性感、年轻、娇嫩、慵散迷人,而是显现出苍老的一面来,腮帮子下的赘肉掩饰不住地显露着,眼角的鱼尾纹也蔓延出来,连本来凌乱得很好看的长发也显得枯燥许多。仿佛是刚起床没化妆或者长时间没有休息的模样。她的一侧,坐着一个极面熟的人,头发很短,显得很干净,一张无可挑剔的脸上挂着蛊惑的微笑,使得整个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男人的魅力。
是安安。
整个包间只有他们三个人,电视打开着,画面上刘若英正清纯地唱着《后来》,我却闻出了房间里的不安的气味。
白衣朝门外喊一声,大伟推门进来,我注意到他额上有一块儿明显的擦伤,刚才我穿过被砸得一片狼藉的舞池往包间来时,大伟和其他几个男孩子正在那里把杂色的吉他、酒杯、桌椅用拖把往一块集中,然后往酒吧外头推。白衣烦烦地说让他们几个别扫了都回去睡觉去,乱地焦心。
大伟出去,带上了门。包间内一片昏晦柔软,和外边的狼藉四处截然是两个世界。
安安还是那样微笑着,似乎一层没变过,但是很明显笑容里面已经夹杂了忧伤的成分。白衣自从我进门,没有和我对一次眼,没有说一句话。
江哥欠了欠身,届时的肌肉在T恤下高高鼓起。
玉宁,来江哥这里坐,他说:果然和宁宁一个模子似的,还行!
我坐到安安那里,安安笑了笑。
江哥啊哟了一声说嗬你小子,你江哥是头狼啊还能吃了你不成,你倒跑到他那里去!
我没有理会他,在我印象中,他和那个什么香港人是一路货,至少他是为虎作伥。我转头向安安:你腿好些了么?
安安很安慰人地说:哪能那么快啊,伤筋动骨一百天呢,不过,江哥让过来,我只好带着石膏就过来了——你真动要替亚宁去场子?
我点了点头:只要能为亚宁顶过这一关放他出来,多少苦我都认了。
安安摇了摇头:傻子,你永远想象不到你将要受多大的罪,可惜眼下我不能做剧烈运动,不然我倒是可以出去顶一阵子的。
我说不用了安安,我自己的决定我自己去受,我宁可豁出去一条命。
江哥脸上依旧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很好,他说。
白衣姐却喊了声慢着,她的眼睛自从我进来第一次和我对视: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是背着宁宁作的这个决定。
她见我默认了,便说:你知道宁宁为了不让你掺和进来,他费了多大的劲让我们一起隐瞒你,可最终却是连你也要落进MB的圈子里来,你知道不知道亚宁会有多伤心。
我说白衣姐,你们为亚宁付出了那么多我很感激,可我作为哥哥却不能为他作点事情,我真的不配作哥;况且现在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如果我再要装聋作哑,我这叫什么,我还是人么?
白衣泫然泪下。
江哥说玉宁,你想踏进这个圈子就得先通这个圈子的路,在这里江哥得先给你讲明了。
我说你不要偷换概念,我不是要踏入,我只作这一次,等这次结束了你把亚宁提前让我们领出来,咱们就再不认识。
江哥说我答应你就是,然后他说:咱这个场子,也不是谁说进就进的,按规矩,每个想进咱这里的男孩子都必须经过严格的挑选,要求长相出众,有教养有风度有气质,这才可以和我们签约。你的条件还行,但是很多事情我不得不跟你细说一次,你听好了。
他喝口水,接着说:咱们这个渔场,可不是野酒吧、gay吧等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咱们是全北京最上档次的地下渔场,全国也就深圳一家,上海一家能和咱媲美。渔场的客人全部是固定的会员,不少是名商大贾和演艺圈里的知名人物,所以你不必担心那些乌七八糟的性病,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咱们也是靠名誉吃饭的,咱们既然每年收客人高达上百万的费用,咱就得毫无条件地让人家消费,让人家舒坦!这就要求——你必须掌握扎实的**技巧。你很聪明,相信你很快可以通路,宁宁和威威当初就是一讲就通的,想来你也差不多。
我说我能忍受。这时,白衣叹口气,抱着膀臂出去了,安安也摇了摇头。
江哥说不是忍受,你要高高兴兴地去伺候客人,无论他们要你作什么你坚决不能反抗。我现在给你说一下你要接待的那个香港客人。他叫李文龙,五十多岁,是咱场子里的黄金会员。但是每个男孩子都不原接待他,是因为他有SM嗜好。SM知道么,就是在**过程中靠折磨男孩子为乐。他有一整套的虐恋工具,到时候你注意点就是了。
好了,你过来。江哥站起来出了包间:到白衣卧室里去。
白衣的卧室很精致,宽而整洁的席梦思,纱帐笼着的穿衣镜,都很漂亮。
空气中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淡淡的香气。
江哥一跨门就甩掉花的T恤,露出一身精壮结实的肌肉,相当健美。他又褪去长裤,圆而翘的完美臀只穿着一条黄的紧身小内。他边将一盘碟子放进VCD机里边头也不回地说:把衣服脱了。
我一惊:干什么!
江哥转过身,很奇怪地看着我:这你还不明白干什么?!当然是教你在床上怎么伺候客人了!
我看到白衣姐的等离子的电视屏幕上,两个健硕的外国男人在接吻。
一股酸酸的胃液从肠胃直窜上喉咙,又辣又呕,我捂住嘴回身拉开房门跑出去,刚到水台那里就吐个稀里哗啦。头疼得厉害,似乎要爆炸了,轰轰响。
玉宁,玉宁怎么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后面喊,我看见安安被用轮椅推出来,他身后是那个留着齐齐的刘海的女孩儿。
文静,快推我过去。安安大声说。
文静小心翼翼地将轮椅绕过下凹的舞池,从乐队台那里绕过来。
安安将一只手放在我肩膀上:玉宁,不行就别做了,如果你不是G,你根本就接受不了那种事情。
这时,江哥也穿上了衣服,从白衣的卧室出来。他耸了耸肩,用一种近乎调侃的语气对安安说:
他和我不熟,要不你试试,如果他连这关都过不去,那他也就不用去见李文龙了。
安安看了看江哥,又看了看我,轻轻问:玉宁,你真的决定了么?
我点点头。
他便说,那好,你跟我来。
文静把安安推倒白衣的卧室,表情复杂的很。
安安愧疚地笑了笑对文静说,江哥帮了我的大忙,我只当还他一个人情,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们结了婚淡出去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文静默不作声地出去了,带上了门。
安安背对着我,坐在轮椅上。他顺手从床沿上拾起遥控器把江哥播放的碟子关上了。一刹间,屋子里没有一点的声响,静得我有点不知所措,只能听见自己的心在扑通扑通乱跳。
好大一会儿,安安没有回头,连一句话也没有。
我想我快给这种寂静逼疯了,我嗫嚅着,叫了声:安
安安这才转过头,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挂满了哀伤。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地这么以为,但可以肯定的是安安已经不再微笑,脸色十分阴郁。
他动了动唇,有点不自然地问:玉宁,你真的是替宁宁干了这次,以后就再也不会作了么?
我说是的。
我感觉到他说话开始吞吐起来,没有了往日的从容自若。
好吧,他说:把白衣床头柜上等苦艾酒给我倒半杯来。
我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却还是从他身边挤过去,倒了半杯给他。绿绿的液体在玻璃杯里荡漾,像蛇的毒汁。
安安说,你坐到床边来,我给你说点事情。他看我坐了,才说:
“在圈子里面,流传着一句诅咒,说,只要你是MB,那怕你一生只作过一天,你也决计不会有好下场。我在上大二时,和一个哥们进了这个场子,也赚了不少钱,加上我们俩本身就有点G情结,因此在圈子里混得还挺风光,脑子一热便又续了两年合同。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前年开始,圈子里开始流行虐恋,我那哥们好奇,跟当时一个以虐恋著称的客人出去过夜,结果再没有回来。这事儿在圈子里引起不小的轰动,场子里的男孩都吓坏了,谁也再不敢沾那个客人的边。那个人,就是李文龙。”
他喝了口苦艾酒,皱了一下眉头说:
我那哥们是我平生关系最好的G,他的消失对我的打击很大。当时我的手机上有他一条那夜发给我的短信,内容很短,就俩字——电椅!我可以肯定那应该是种惨烈的虐恋工具,我那哥们说不定就死在这上面。现在圈子这股风气越演越烈,便是由李文龙带起来的。
你不晓得李文龙这人,他在黑白两道都很牛气,他在香港名义上作服装生意,却兼往大陆贩毒。但他从来就没有出过事,因为他在香港和内地上头都有人罩着,整死几个男孩子根本就动不了他分毫。
安安见我不言语,似乎有些疑惑,便探了探身问道:玉宁,你还记得上次你和威威到医院看我时,李大板牙说的场子里的三大红牌吗?
我点点头。
他便说:那三大红牌,就是指宁宁,威威和我。其实,当初选出来的不是三个,是十五个,但是不出一年,十五个红牌给李文龙一次整死三个,一个是电烧死,一个被摁在澡盆里淹死,一个被穿上一种叫“木乃伊”的国外进口的橡胶衣活活闷死。这事以后,剩下的十几个人都拿钱出来了,其中就有你认识的,现在跟着涛哥的小五,跟着白衣姐的毛毛,大伟和蝈蝈都是我们那群红牌中间的人。
绝大部分的男孩子都想办法凑钱出来了,虽然小玉和白衣姐借钱给他,但宁宁却没能出来。你不知道,宁宁在圈子里太优秀了,如果他一退出,我估计江哥的场子就得挨砸,尤其是那个叫李文龙的,他每半年来一次大陆,上次放下话点名要宁宁,江哥又怎么敢放人?!
安安苦笑了说: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安哥只有把最基本的东西教给你,到时候你见机行事就行,真不行就跑,怎么也不能把命丢那里。咱要跑了,江哥顶多骂咱不懂事坏了规矩,却不能说咱没去。
只是,安安顿了一顿:你在**技巧上,肯定糊弄不过李文龙,他也肯定可以看出来,我不知道江哥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让你代替宁宁,我总觉得这里面有文章,江哥肯定在玩什么阴谋。现在看不出来,你既然要去就去吧,我们在外头尽量照应着,尽量不让你出事,也尽量先替你瞒着宁宁和威威。
好吧,来,抱我到床上去。他仰脸看着我,一双眸子,又黑又亮。
当我刚将安安抱起来,他结实的胳膊有力地圈住我的脖子。这种感觉和亚宁平时搂着我的感觉不同,安安的胳膊特别有力,给人一种不可抗拒的感觉。同时,我闻到他身上一种由檀木男士香水和雄性激素混合的味道,极其撩人。
他的胳膊稍加用力,我的脖子便不堪重负低下来,我的唇碰到了他火热而柔软的舌头。
我们躺了很久,仿佛已经过了好几个世纪。可是谁也没有动。
窗子外头,夏日火红的夕阳把几缕余晖洒进来,在我们赤裸地腿上、小腹上、胳膊上、胸脯上描画疯狂的油画。
我们面朝天花板,像一对殉情的情人,默默着,并列着。又过了好久,安安才轻轻吐了口气,轻轻说:
玉宁,假如我告诉你,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有了和你上床的冲动,你会不会恼安哥。
当然会,我说。
安安笑了,头也不转,还是那样枕着自己的胳膊,一阵阵的汗腺味道从他毛发浓密的腋窝传出。他舔了舔唇,说:你不会的,会你就不说了。
我承认我也笑了,竟然将头挪到他的胸脯上,那么依赖地靠着,贪婪地嗅着那股气息。
安安叹口气,幽幽地说:我干这一行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这么轻松地干过事,你的确是个很少见的懂得配合的男孩子。玉宁,幸亏你不是G,不然我又不得不伤文静的心了。
我说安哥,我不会让你和文静分手的,因为我希望每个人都活得健康、快乐、幸福,你刚从圈子里爬出来,我不会让你再因为我而退回到这种畸形的生活。
我坐起来,给自己穿衣服,当自己的指甲划过皮肤时,听见那种轻微的沙沙的声响,我心头浮起一阵阵莫名的疼痛。
看着夕阳的颜色在裸的大腿上闪烁,跳动,奔腾,觉得一颗心再也不属于自己了。小腹的那个地方,十分酸胀,两条腿也十分无力,我知道是泄精的缘故。我却没有在那个时候想到苏菲,以前是那么多次地憧憬过河苏菲相亲相爱,但,在自己的第一次的童贞捐弃的时候,竟然没有想起苏菲来。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根本没有什么理由,也没有什么密码。
我系好鞋带,便向门口走去了。出门的那一霎,眼角的余光看见安安躺在床上,他用胳膊支撑着身子,抬起上半身看着我,眼睛里是雾气一样朦胧而潮湿的东西。
他的唇轻轻颤动着,像要说什么。我站住了,等他说话,他却始终没有说出来,然后又默默躺下了,眼睛静静地盯着天花板。窗外的红的黄的夕阳粘在他雪白健说的胴体上,使得他看上去,像油画里充满诱惑力的斑斓的阿波罗画像。
那样阳刚,而又那么忧伤,像刺入肌肉的钢刀,颤动着,寒光着,迷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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