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题材同志小说：小混混和优等生 - 第15页

夏晓亮唇角一扬：“沉默权是给嫌疑人和被告用的，我连证人都算不上，犯不上靠着那玩意儿遮遮掩掩。我喜欢说就说，不喜欢说就不说，你们管不着我。”

“夏先生，我们觉得您对警方的认知和态度，存在一定程度的偏差和敌意。”

“我认为自己的态度没有问题，倒是你们，对我这个线索提供者，似乎缺乏应有的尊重。”

“公民有义务同警方合作，向警方提供一切资料。”

“我已经很合作了，我所知道的周晓天的事都告诉你了。”

麦芒对针尖，夏晓亮寸步不让。

对讲机这头，成利赞许地点着头，汪旭峰笑得自豪。

甘棠冷笑了一下：“那汪旭峰的呢?”

夏晓亮神色突变：“他和这件事没关系!”

甘棠在心里满意地笑了……找到突破口了。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他挑了挑眉毛。

“因为……因为……”

夏晓亮想说：“因为我就是相信他”，可是这种话，他无法当着甘棠的面说出来，何况他知道，现在他们之间对话的一字一句，汪旭峰都听得清清楚楚。想到这个，这句话更加说不出口。

可是除了这句话之外，他又不知该如何回答甘棠的这个问题，“因为”了半天，也“因为”不出一个所以然。

汪旭峰阻止了想开口的成利，他很想知道，夏晓亮会说出怎样的理由来。

可是甘棠没有给夏晓亮这个机会。

“因为你父亲夏忠和他的父亲汪玉蘅是拜把子的兄弟，是过命的交情，夏忠一直是汪玉蘅的左膀右臂，你又是汪玉蘅的干儿子，也就是汪旭峰的干弟弟。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汪家的宅子也是汪家住一半，你们家住一半。姓夏的永远要效忠姓汪的，这是你的家训。对吗?”

夏晓亮咬着嘴唇不说话。

“可是你没有遵从你父亲的意思，十九岁考进大学你就搬了出来，然后几乎和家里断了关系。直到现在……昨天，周晓天刚出事，你就把租的房子退了，退得太急还多付了一个月的租金，押金也没要回去。当天晚上你就搬回了家。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公司出了事，家里不放心，就让我搬回去了。”

夏晓亮的回答显然有些底气不足……不放心，让他搬回去的不是爸妈，而是汪旭峰。可既然甘棠把他们定义为“一家人”，他说“家里”，也不算谎话。

对于撒谎这件事，夏晓亮始终不抱什么好感。他不会说谎，也不喜欢别人说谎。

“据我所知，这几年你没少出事，可是你从来没有回去过。就拿去年来说，你无证养狗，打狗队上门的时候你暴力抗法，还把其中一名执法人员打成脑震荡……”

说到这件事，夏晓亮就气不打一处来，冷不防站起来，冲着甘棠气势汹汹：“那个混蛋，他打断了棒冰的腿!我只是拿板砖拍了他一下，谁知道他脑壳那么脆。”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自己不知道补钙还怪别人!”

甘棠傻眼，奇怪夏晓亮说到狗怎么比说到汪旭峰还激动。电波这头，汪旭峰已经忍不住扶额了，成利偷看着老板的脸色，拼命忍笑。

甘棠咳嗽了一声，接着说：“那可不是什么小案子，本来是该刑事拘留的……也许你不知道，汪旭峰暗地里出了很多钱替你摆平。夏……”他换了个坐姿，看起来有点胜券在握的样子，“那种时候你都没回去过。可这次只不过死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如果周晓天的案子真的和你、或者和汪旭峰没关系，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

对啊，为什么呢?

夏晓亮怔住了。

好像汪旭峰强行退了自己的房子，然后他理所当然一般的就搬回去了。其实，退了那间，他完全可以找别的地方住。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他已经有了一份工作……尽管不知道这件案子结束之后公司会如何……但和只能打零工的大学时代比起来，经济上已经宽裕很多了。

其实，根本没有必要搬回去呀。

“对哦……”夏晓亮直愣愣瞧着甘棠，“我怎么没想到?”

甘棠问：“没想到什么?”

“我可以找别的地方住啊!”

“哈?”甘棠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夏晓亮的思维……从记录来看，这个人应该不怎么聪明呀。

夏晓亮刚想把汪旭峰骂一顿，就听到耳麦里传来那个人冷静而柔和的声音：“晓亮，冷静些。他是故意的，别上当。”

然后是成利：“告诉他这是家事，紫微路99号(汪家大院的地址)是你的户籍所在地，你完全有理由住在那里。或者直接说是巧合，他奈何不了你。”

夏晓亮想了想，决定把那个让人头疼的问题带回去慢慢研究，当务之急是把这个很难对付的警察应付过去，便照成利的指示说了。

接下来的问题基本和周晓天的案子没什么直接关系，甘棠从汪旭峰为什么要收购谷新，收购过程中他和周晓天之间有没有过不愉快，问到汪家的生意，励丰的经营范围，就差向夏晓亮要励丰的报税单了。

夏晓亮的脑筋自从刚才短路之后，接线一直没有驳回来，反应也比一开始慢了好几拍，如果不是对讲机这头有成利的提点，加上汪旭峰温柔沉稳的安慰，他还真有点怕自己应付不过来，或者直接就在里面掀桌子了。

一连串问题之后，甘棠终于把夏晓亮放了出来。

咖啡店里，成利摘下耳机，喝完最后一口已经冷掉的咖啡。

“这个甘队长似乎想借这次的凶杀案，掀励丰的老底。”他呼出一口气，说。

汪旭峰缓缓点头……成利在法律界叱诧多年，最擅长在别人话语里捕捉字面下的意思，随后加以分析和攻击。何况，甘棠这次的目的如此明显，只怕不单单是他，迟钝如夏晓亮也能看出些端倪来。

“不用管他，只是正好碰上，让他找到机会挤兑我们。只要周老板不是我们的人杀的，他抓不到什么把柄。再说……”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们的事向来是辑黑组管，他们重案组插不了手。”

甘棠和辑黑组不合，汪旭峰自是一早就知道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对这次的案子如此重视，还越界问了夏晓亮很多无关的问题。但是，在这次的周晓天谋杀案里，不论是夏晓亮还是汪旭峰，身份都是普通公民，甘棠没有办法、也没有能力将他们怎么样。

因此，汪旭峰并没有太过担忧。

倒是成利有些不放心，他小心翼翼地问：“可是那把枪……”

汪旭峰皱了皱眉：“枪的事情别告诉晓亮。”

成利点头：“我有分寸……”

正交谈着，汪旭峰还没摘下的耳机里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呀……亮亮，好久不见啦!想不想我?”

油腔滑调的语气，很不正经，声音却不难听，甚至可以说，很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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