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同志小说《断袖之恋》 - 第17页

第十七章

十七

去上海是一个好朋友帮我在职业介绍所找的。同行的还有两位，一起去上海一个高级别墅区做保安，我怎么也是个当兵的。

我在十二月份去的上海，那年真的好冷。世纪之交的冬天总是给我冷到心里的感觉，从来没觉得冬天是那样的冷过。

在火车上有个人一直在照顾我，他叫张嘉静，一个男人却用的是女人的名字，也是个当了五年的退伍兵，但是人是很男人的那种，黑黑的，看起来很精神。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会在意我这个又冷又傲还有些自恋的人。

可是我的心情并不好，一路上很少讲话，也很少吃东西。那一刻我的心情还是很糟糕，其实杰明也是送我上火车的，明显的看出他不愿意我再出远门，但是我又不愿意就这样下去，毕竟我还要养家，回来了还不替妈妈负担一点，总觉得是没用的。所以我在火车站的时候也不说什么话。杰明就站在那帮我提着行李，火车要开了，他还问我“不去行不行?”可我没有答应他，还是拿上行李就上了火车。

我不想靠谁养着，而且他也没工作呢，靠他养也就是靠着他家人。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但是我还是不想和他分开的。至少那时候我们双方的依赖性还很强，我们都还离不开对方。那时那刻的感觉还是爱情甜蜜的，不像后来被我自己折磨的都不知道我和他到底是不是爱了。

几个小时后就到了上海。然后就被车拉着也不知道是在那条路上行使，反正我想也不可能被卖掉，随便它载着我去那。

终于到了目的地了。其实那地方还是挺偏的，想想有钱人的别墅区都不会在闹市区吧。然后我们被安顿了下来。

那个小区很大，保安很多，都住在一栋房子里。我们三个被安排在一个屋里。其实那时候我觉得我还比较嫩的，就像一个才出来工作的人。什么都不知道，然后我们就被带进小区熟悉地形，安排班次。

我很不习惯这样的生活，就是在当兵的时候我也是在营部里上班，也不过就是新兵连的时候受过点苦，现在让我做这个我总难以适应。迷茫的跟在后面，根本就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我能做什么。我的心情是一天比一天糟糕。

那几天，张嘉静很是照顾我，一个原因是年龄比我大，还有就是他自己说的，我就是那种看起来就需要别人照顾的小男孩。或许也是这样的原因，那几天我总是和他在一起，我不和陌生人说话，有事情也只是找他。

第二天的时候我就被安排站岗了。那个小区二期才交付，所以有很多装潢的工人在那里，其实我们的工作就是看住这些装修的工人，防止他们将小区一些比较贵重的装饰偷偷的带走(现在回想觉得那真的是种歧视，也不知道TMD这些有钱人是怎么想的，将谁都当小偷)。我一个人孤单的站在小区中的一个岗亭边，那一刻我真的非常想杰明，想着想着我就哭了，一个人站在那流泪，默默的。我不知道那个时候他在做什么，是不是也在想我。这一站就是六个小时(好象是六小时一换班吧，我也不大记得住了，反正很长时间。)。

吃过晚饭我就要给杰明打电话。那边周围的商店还没怎么搞好，要打电话得去旁边的街道，要走十几分钟。

张嘉静是和我一起去的。我找到一家公用电话，然后他就去旁边的超市买东西。

我拨通了杰明家的电话。

“喂!”正好是他接的电话。

“杰明，是我!”

“洋洋，是你嘛，怎么样啊，还能适应啊?”杰明听到我的声音立马高兴起来，我来上海还是第一次给他打电话呢。

我没说话，我准备说的时候，眼泪就下来，就在那哭。

“别哭啊，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啊………说话啊，别哭了，你哭我心里也不舒服!“杰明就在电话那头不听的哄我。我听到那头传来的声音温柔而焦急。

“我想你!”我抽搐着，眼泪还是没停。

“我也想你!”我也听到他在嗅鼻子，“别干了，回来好吗?我看不得你吃苦!南京也能找到工作的，非要去那么远干什么。你回来我和你一起去找好不好。回来好吗?”

是啊，我干嘛自找苦吃。我在电话里答应了他，我受不了他不在身边的日子。可是这样我还是没有理清思绪，就又回到了。不过我也管不了许多。

张嘉静买完东西回来我的电话也打完了，长途太贵我不敢打时间长。

张嘉静递给我一瓶饮料，“电话打完了?”他问我。

“恩!”我和他一起朝回走。

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晚上睡觉的时候，天太冷了，屋里既没有暖气也没空调，我缩在被窝里全身都被冻麻了，一直在发抖。那一刻我真的体会到家的温暖，自己一个人流落在外，就特别会想到家的好处。家里的被窝也比这里暖和，这里很薄的一床被子，自己的全身都在发麻。我想到杰明暖和的身子，一到冬天都是他抱着我睡，我是很怕冷的。

第二天我就开始发烧了。我这人从小就是这样，要么不发烧，一烧就会达到39、40度。上次发烧还是在部队里，那次也是不小心着凉了，烧到了40度，将杰明吓的不清。

张嘉静起床后看我躺在床上不动，就过来喊我起床。看到我的脸色也是吓了一跳，连忙摸我的额头，可能是烫的不行吧。他连忙推我，好象我已经死了一样。

“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没事!”说完我就准备起床，但是身体已经不听我指挥，才下床人就瘫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发烧了知道吗!还说没事，赶紧躺床上去。”张嘉静将我一把抱到床上，“我先给你请个假，呆会儿陪你去医院。”说完他就跑出去了。

其实那时候我真的不想去医院，一个身上没有多少钱，还有我想回去，我答应杰明今天回南京，他会去接我的。

张嘉静一会就进来了，和我说假请好了，就要扶我起来准备去医院。

“我不去医院，一会就没事了。”其实我知道如果我发烧不去医院的话时间长就会抽搐过去。

“那怎么行，生病还有不看的啊。快起来!”

“你帮我买点药吧，吃完药我就没事了!”我手伸到到口袋里掏钱，可是明显的我身上只有一百块不到。也许是他看出我为什么不去医院是没有钱的原因吧，所以他说：“光吃药治标不治本的，走，我陪你去医院，你别烦钱，我有!”二话没说，他就扶起我。我已经走不动路了，两条腿都被烧软了。他将我扶到背上，背了出去。

看的出他已经问过医院怎么走了。就直接背着我过去。

其实医院也不远，就在街道上，是个小诊所。

挂完号，医生诊断过后告诉我们我是受凉造成的，然后就开始挂水。一直忙了有三个多小时才结束。我的心里也好受多了。

上海看病真的很贵，小小的挂水就花了两百多。

他在街上陪我吃了些清谈的东西。

我对他说：“我要回去!但是你的钱我会还你!“

“钱不是问题，为什么要回去啊，不能适应这里?”他问我。

“恩!”

“我就知道你肯定是从小娇生惯养的，看你的外表就像，看起来那么瘦弱!”他笑我。

“那里啊，我从小就吃苦呢!怎么可能那么好命啊!”

之后不知道是对他的信任还是对他资助我看病增加了好感，我将我家里的情况和他说了一下。他听完后对我说：“真没想到你从小就吃了这么多苦!”

“我也没觉得苦。”这是我的真心话。

我对他说：“我想今天就回去。”

“那怎么行，你刚刚才好一点，现在回去我也不放心啊!”我在他眼里看到了关心，“你也别想太多，休息一下，过几天再说。”

我知道杰明在等我，我已经答应他回去了，如果今天他看不到我，我想他肯定会急死，那时候我们都没有手机，根本就联系不上。

“不行，我答应家人今天回去的。”我坚持自己的立场。

“要不你给家里打个电话，你现在的情况你家里人也不会让你回去啊，路上出个事情他们还是急。”

是啊，我自己也在想，当时身体就像虚脱一样，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走路都是飘的，我也怕自己在路上说不定就这么昏了过去。那时候就不可能再这么好运了。

我打电话到杰明家，可是他不在家，叔叔接的电话告诉我他出去了。我让叔叔告诉杰明我今天不回去了，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明天我再回去。

叔叔还不知道我在上海，听的都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他还是答应转告，同时也说了些注意身体啊什么的客套的话。

听到我在电话里说明天回去，张嘉静也没说什么。

中午和晚上我都基本没吃什么东西，感觉不到饿。

晚上睡觉的时候张嘉静看我的被子实在单薄，就要我和他一起睡。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他的床。天实在太冷了，从来不生冻疮的手那几天也红肿了起来。

说实话每次和他聊天都有种安全感，虽然只认识了几天，但是他一直就像个大哥一样，处处在照顾我。

躺在床上刚开始我们谁也没讲话。我们屋子人不多，有几个真好今天值晚班，剩下一两个那天晚上还都不在，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整个屋子睡觉的就我和他。

“白洋，睡了吗?”他问我。

“还没呢!”

“你今天是吓死我了，还没见过发烧到40度的呢!”

“我一发烧就这样，没什么奇怪的。”

“我总觉得你有心事!”他将话题一转。听他这么说，我没有说话。

“你给人感觉就是心事重重，就没见你开心过!有什么事可以说说看，也许我可以帮帮你出出注意呢!”

那一刻，我突然想哭。真的，不知道当时我是什么心理，也许当时就想他虽然帮过我，但是对我来说他还是陌生人，只是我这么长生命中认识的一个过客。明天我一走也许就永远见不到面了。而且他给我的感觉是那么的沉稳，那么的有安全感的人，我的心事从来没对别人说过，一直就是我和杰明之间的秘密。我也许是长期压抑长期的折磨自己，那个时候我真的想找个人倾诉。

但是，我知道我的行为在普通人眼里就是不正常。我不能预料和他讲了以后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也没什么?我就是这样的人。”我对他说。

被窝里很温暖，我的身体也被温暖包围着，这是我第二次和一个男人睡在一张床上，而我知道我和他不会有什么。他给我温暖是因为在他眼里我是个小弟弟，是个很需要照顾的人。

“没什么就好，希望你是开心的。一个人别什么都压抑着，那样很容易生病，对身体也不好，也别将什么事情都朝坏处想，看看阳光的一面。这样的话你就不会不开心了!”他不追问，反而说些让我很感动的话。

也许，只有背景离乡才能体会到关心的重要吧，听到这些，我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我是平躺着的，被他看到了。他很紧张望着我，显的很关切。

终于我将我和杰明的事情全部讲了出来，就在那夜，我对一个不是很熟悉的人讲出我和杰明这段特殊的感情。也许我真的是太需要一个人倾诉了。

听完了，他到没有很惊讶，反而显的很平静。说了些无关痛痒的安慰话。其实我也不需要人来劝我，只是想倾诉出来，那样自己就不会憋的很难受。

之后一夜无话。

其实多年来我们都没有联系，最近他通过第三方询问到我的电话。我还是很高兴能再遇到他的。他已经结婚生子，有个可爱的儿子今年也四岁了，现在在无锡做安利，做的成绩还不错。前两天也到我家来做客。我们聊了最近几年的变化，他也知道了我结婚又离婚的事情。双方也聊了些最近经济的变化等等无关紧要的东西。又聊到我的这段过去。

我对他说：“如果放在今时今日的我，我想我就不会和你说过去了。”大家无言，相视一笑，都明白话语的意思。

第二天，我很早就起床了。他也起来，然后就陪我去找主管将我的事情说了一下。

之后我就回来开始收拾东西，才干两天知道肯定没工资，我就不奢想了。没过多久他也进来了。

“我陪你回去，路上我不放心。”

“你也不干了?”我疑惑的望着他。

“送你回去后我就回来!”

听到这话，那一刻我真的很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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