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同志小说《断袖之恋》 - 第 37 页-白马骑士

第九章

九

今年的春节来的比较早。相对于2000年的冬天，今年并不是很冷。

我是在农历的二十八开始休假的。那年没有年三十，第二天就是除夕了，所以反而感觉就不是真正的年三十了。

我回来的时候，妹妹刚和妈妈上街回家，看到我就如同小鸟一样，扑进了我的怀里。妹妹是越来越漂亮了，而且在学校里追求的男孩子还挺多。妹妹在背地里也小声的和我说，有个男孩不错。我对她的想法一直很支持，也鼓励她如果确实很行的话就尝试着试试。

那天晚上，一家人团聚，我将自己珍藏的一瓶“拿破仑”拿了出来，母亲开玩笑说还没喝过洋酒呢。

吃饭的时候一家人都在许愿，妹妹希望自己毕业后能尽快的找到工作，好早点减轻家里的负担，希望妈妈越来越年轻，希望我越来越帅气;我希望妹妹越变越漂亮，希望妈妈少点烦恼，对自己就没有什么愿望了;而妈妈的愿望是妹妹和我都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对于她来说最大的幸福就是我们能够幸福。

初二的时候杰明还是和往年一样，来我家拜年。在他进门的那一刻我望着他，他也望着我。我的心中一直有着那份愧疚，而我在他的眼里看到的还是微笑。

妈妈对他的到来显的很是高兴，一直都在问他最近的情况，也怪他没有将张蓉带过来。杰明就在那里不停的解释和叙说自己的一切。我站在门边，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妈妈和他，我觉得他们才更像是母子，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下午，邻居非要拉着妈妈去打麻将，而妹妹也去了高中的同学家，家里一下子就只剩下我和他。

电视里还是老样子，放着每年都不会变的形形色色的各种春节晚会，寡味而无聊。可是在我和杰明之间的沉默中，这样的节目反而能够调节尴尬的气氛。

我不知道如何去开这个口，倔强的性格让我不愿意主动去解释什么;而杰明也像是不想说一样，同样的和我一样安静。

“叔叔和阿姨好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还是打破了这份我们之间难得的寂静，我觉得自己该问一下叔叔和阿姨的近况。

“他们很好，要我让你今年春节一定要去!”杰明掉转过头，不再盯着电视，“你明天要是没什么事情就来吧，我真好也在家，那儿都不去。”

“嗯!”我回答。之后再也没什么话，气氛又开始沉默。

我坐在床边，杰明坐在沙发上。他的头一直是扭过去的，在我这个视线里却是可以全面的看到他。电视节目在我眼里一直都是无趣的，甚至说是无聊的闹剧而已，我一直都在仔细的观察着杰明。他真的没变，从部队到现在还是老样子，五官清秀，眉毛浓黑，尤其是那上挺的鼻子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完美，就是那没事喜欢皱起的眉头都还是原来的老样子。只是现在的他已经再不会穿上过去他认为又丑又“垮”的绿军装了，而我也留起了时下最流行的长碎发，将头发的前端还染起了颜色。

杰明从不染发，一直到现在，他的头发永远是黑色的，不加一点杂质。他不像我早早的就发现有了白发，他的头发不长，可是很有精神。

他的额头上的疤还在，不过颜色已经开始变暗。他永远喜欢穿西裤，不像我在这一年里都在学着跟随流行。他已经开始抽“红南京”，而我还是那个“阿诗玛”。忽然之间我发现这短短的一年我们互相之间变化的太多，回想这一切我甚至感到了惊讶。

我们在走同样的道路，我们有相同的年龄但是却在做着不同的事情。我甚至觉得我们俩之间就像是一对同路人，在开始的时候并肩而行，可是到了半路却出现了一条岔路，我在左右为难，而他却还是义无返顾的行走下去。等我发现时我们已经在不同的路上了，而且我能够在后面看到他，而他却看不到我。

我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在拐上他的那条道路，他还在走着，只是不可能永远不会发现身后已经没有了我，不可能在发现的时候还这么义无返顾。那时我又该如何?

电视节目终于告一段落，开始播起了广告。杰明回头看我，我也将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预备拿烟，我递给他一支“阿诗玛”，他看了看，用手将烟从头捋到尾，放在嘴中，忽然裂开嘴笑了：“你还没变!”

双方一笑，然后释然。

“那天你说的是真的吗?”他问我，终于开口。

“那天?”我明知故问。

“那天和那个男的?”他望着我，电视有点吵，他拿过遥控器关了。

我没说话，低头抽烟。

“你骗我的是吧?”看我继续沉默，他又说：“我知道你是骗我的，几天后我就想你肯定是骗我的。是不是!”他猛的吸了一大口烟，然后将它吐了出来，烟在空中打了几个圈，最终消失不见。他躺到了沙发里，眼睛望着天花板：“洋洋，谈个女朋友吧，你不尝试怎么知道你不能接受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