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那么一说,我脑袋发晕:“那你怎么说的?”我有些迫不及待。
“我说没有,那是我的,我一直就坚持这个说法。”明回答。“可她不信,不过,看我坚决的口气,她有些拿不定主意。”明接着说。
“打架了?”我问。
“她打我,我没还手。”明说。
“那她是什么态度?”我确实想知道这个。
“早上她又问我究竟带谁来家了?我还是说没有,她让我等着,她会弄清真相。”明回答。
“唉,这可怎么办?”我没了主意。
“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吵得没趣了也就过去了。”明宽慰道。
“好了,我要做事了,你也回去上班吧,没有什么。”明又向我说。
我怏怏离去,闷闷不乐。
凭我的预感,肯定会有事的。女人对自己男人的性事是极其认真的,莉一定会千方百计知道真相。我一直在脑子里面假设着她可能会采用的办法,思考她如果找我我怎么回答。但是,接下来两天,我根本就没看到她,明也没上我那里来。再后来看到她,感觉她有意回避我,要不就远远的绕着走,要不就是立即走开,也不和我说话。明倒是依旧招呼我,但明显没有热情,倒不是冷淡,而是心事重重似的,曾经两次都觉得他要给我说什么,但他欲言又止。
一切都明白了,明扛不住,把我招了出来,我被彻底曝了光。
唉,一切都是天意呀,但是,我没有恨明,想都没有想过恨他。
接下来的日子,自然是不好过。我压力重量,寝食难安,要不就想象被众人指责的情景,要不就是盘算自己的出路。
生活,就是意料,只不过是之内之外的区别罢了。莉来找我了,笑嘻嘻的,我心里发毛。
“这几天咋没上我家玩?”她问。
我勉强笑笑,不语。
“我和明说好了,让儿子认你做干爹。”她这话,让我大感意外:“不过,据说要先生小孩后才能认干儿子,不然自己的孩子就不好养,所以,你赶紧结婚吧,牵线的事我包了,想了好几个人选,不过,你可得上心点啊。”她继而补充。
无论用什么语言,什么方式,她的目的,我是明白的。但无法明说,对于她的热情和关心,我也只能深表感激,切实接受。
现在,无论如何,我都只有一条路可走了,那就是离开。而且,尽早离开。
找了一条最便捷的求职路子,和X厂的张总联系,说我要去。请他接纳。张总倒也干脆:“只要他们放你,我就接人。”(这个厂和我们有业务联系,就产业上讲,是相互配套,张总以前就认识我,对我也有一些了解决)
打印好了调动申请,写下了我的名字,交到了行政处。当天下午,二当家的就叫我了,不外乎就是劝我留下,毕竟,我还算是业务骨干。去意已决,我再三向他们的关照表示谢意,再三说明我是想换个生活环境,再三说明我走到哪里都是他的兵。叹气、摇头,二当家带我去见掌柜的,他好像耿直得多,听我们说完后,看了看申请,潇洒地签下了同意二字,说:“牛不喝水不能强摁头,人往高处走,我理解也支持,希望你永远记得你是××单位的人,我们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欢迎你回来,至少我在任肯定这样。”我相信他的话,因为十分敬重他。这也让我增添了几分难过。
我要调走的消息很快就由行政处广播了出来,第二天中午,连门卫老大爷都知道了。对于我的突然离开,大家都觉得难以理解,毕竟,平日业务较好,领导满意,同事和睦。自然,也不时得到关心询问。不过,这时的关心,让人感觉是负担。因为这背后,是太多的无奈和辛酸。但是,我只有强颜欢笑,去应付着,敷衍着。
在等手续的几天,大家和我在一起的时间明显多了,都知道,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日子。莉也破天荒地为这事来看我,假惺惺的惋惜,不难看出,她是高兴的,但心情好像也有些矛盾,毕竟,我对她,对她们的家庭,对他们的孩子,是全心全意的好过。不过,我没受到明的接见,平日老实的他,更加沉默寡言,除了上班,就是回家……
离开的日子终于来临,前夜兄弟们举行的盛大晚宴,大家可劲的喝酒,明也一样。弄不清是酒过几旬,明突然嚎啕大哭,撕心裂肺。有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有人说他喝高了,有人说他情场失意,唯有我,没有发言……
“好了,今天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送明回去,栋明天要走,大家也早点休息,能来的明天去帮忙拿一下东西。”还是建作了了结。
明被架向门口的出租,泪眼朦胧,几度回首,那一刻,我的心在滴血……
酒喝得太过了,难过了片刻,便沉沉睡去……迷糊中有敲门声,抬头细听,门再响,下床开门,是明,推门而入:“怎么还在睡,不早了,起来收拾吧。”明边往里走边说,我看了看时间,六点过。
我穿衣服务,他默默等我。
“你怎么会想到调走?”他问。
“应该走了。”我回答。
“是不是因为我们吵架的事?”他问。
我没回答。
“我说了没事的,你怎么就不信呢?”他继续问。
“不是信不信,我不能等到全世界的都知道我的事。”我说。
“谁知道?你是说莉吧,她只是怀疑,因为有人说你那天去过我家,加上我们平时关系好,但也只是怀疑,她没把握,挺挺不就过了吗?”他说。
我有些后悔,但只有一瞬间。因为结束才是理智之举。只是,心里有些歉疚,误解他了。
我说:“我们在一起是不可能长久的,纸包不住火,我们都在玩火。”
沉默良久,他说:“那我去看你。”
“你别来。”我说。
“一定会。”他固执地坚持。
割舍也是爱。想了想,我决定快刀斩乱麻:“你我相处是真诚的,快乐的。但我们的关系是危险的,随时可能身败名裂,还会殃及其他人。我对你的爱是真心的,你对我的感情也是深厚的,但相爱不能相守,这是世间规律,男女都是如此。让你我都回归自己的生活轨道,是最好的结局,至少,大家还心中有爱。我们大家平安的生活对彼此都是莫大的安慰,而且我们本就不是同一路上的人,我如果不幸福,是天命,是咎由自取,你要是不幸福,就是人祸,而我是祸根,我会好过吗?如果你真要来找我,我就只有再换地方,甚至流落天涯,杳无音讯,你愿意吗?”
明呆呆地望着我,没有说话,眼里满是绝望、痛苦和无助,两行泪水涌了出来,流过脸颊,越过嘴唇,滴滴分明,打在地上。没有哭声,没有抽泣,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有眼泪,静静滑落……我眼圈一红,转身子,用尽吃奶的力气,狠狠地压着叠好的被子。我没有再看他,也不敢看,我尽量克制着自己不哭,因为我知道,我应该独自去走自己的路。
临别上车,明没有来。摇下车窗,和好友们一一道别,车开始启动离开,忍不住回望我的宿舍。
赫然间,一个身影出现在窗前……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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