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觉得乔振业变了,可具体在哪也一时说不出来。面对这样的疑问乔振业总是笑着把一切归咎于自己新配的眼睛。自从伤病初愈之后,乔振业就配了一副眼镜对外总说是因为头部遭到撞击,视力有所下降。不过细心的人还是能发现镜片的几乎没什么度数。回到医院的乔振业更加彬彬有礼、温文尔雅,工作更是细致入微,不恰当的说,三十多岁的乔振业已经完完整整的表现出人至中年的成熟与稳重。回到药剂科,首先进行了一番阔斧的调整,近一年的离开已经让形势有了诡谲的变化,面对偶尔的掣肘和不时的纠纷,他总能一笑置之,之后便是风平浪静。身边的人总是慨叹,乔主任的笑容既让人无法拒绝,又让人有些畏惧。随着科主任的职位的游刃有余,学历的顺利取得也给他加了不少筹码,由白教授牵线,在乔振业的带队下医院和知名的药企签订了长期的合作意向,建立了非常先进的临床试验基地。对于医院和企业的合作,院方起初是难以想象的,长时间的“衣食父母”的角色让他们很难低下头去走平等的合作的道路。临床基地的建立让医院吃到了甜头,资金更加充裕的同时也在业界开辟了先河,带头人乔振业一时风头无两。人们总是暗暗猜想,乔振业会不会是将来副院长的有力竞争者。面对这样的传言他不置可否,甚至未显喜怒,旁人见了不禁暗自称赞,这才是真正的不动声色。
父母对于车祸之后的乔振业只有百般呵护。面对儿子的优秀和成功,乔父自然非常得意,乔母却显得有些担忧。虽然儿子和自己居住,也还像以前一样偶尔的撒撒娇,可是每当看到乔振业独处的沉默乔母都有一种深深的心疼,她想去保护自己的儿子,把他从一种难以言明的痛苦中解救出来,可是他与自己甚至是与这个家的距离都在逐渐拉远,甚至他就把自己锁到一个小小的世界里,别人无处探寻。乔振业的优秀、自制甚至完美让敏感的乔母觉得不真实,几次尝试性的交谈都无疾而终。面对兄长,乔振业并没有过分苛责,曾经的噩梦仿佛真的如失忆一般永久的翻过去,虽然谈不上熟络,可每次兄长来到父母家乔振业总能配合的聊上几句。乔守业没有再试图提起过往,因为他知道自己守了半辈子,渴求了半辈子,谋划了半辈子的人已经和他渐行渐远,只有一份虚假的血缘亲情来支撑这薄弱的交往。但是他不在乎,但凡品尝过爱人的生命在自己手中逐渐流失的人,“在一起”已经不是爱的最基础要求了,只要乔振业活着,健健康康的活着,只要他还有资格在爱人身边坐上一会,聊上两句,他还有什么可奢望的呢?
段唐和他的1069在乔振业的记忆中深深的抹去了,对于这个从小玩到大的铁子,乔振业并不打算继续交恶或者视而不见。只是段唐在圈子里的出走倒让他有几分惊讶,也许是出于对乔守业的错信,也许有对自己的愧欠,段唐去了南方的城市开辟业务。临行的时候寄给乔振业一把梳子,很久,断了齿,他摩挲了一阵,非常珍惜的收藏了起来。钱坤结婚的时候乔振业出奇的高兴,几个发小衣装笔挺的站成一排,立即让对面悉心打扮的伴娘心花怒放起来。陶陶抱着钱坤不放大喊“兄弟不淑”,竟然不等其他哥们自己先行一步。只是掏红包的时候倒是心甘情愿的扔下厚厚一叠。尹睿的出席并不让乔振业意外,由于女方也是医学院的,这场婚礼几乎是内部人员的联络会。以前乖巧的小孩如今也日渐成熟,在各个重量人物面前穿梭的游刃有余。看看宾朋满座的现场,偷望着礼堂外刺眼的阳光,偶尔还得策略的婉拒他人的敬酒,趁着人少按摩一下自己笑僵的肌肉,乔振业解嘲的想,“装开心也不错,装来装去说不定就能真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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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木有了。。。
一阵昏天黑地的大睡之后,乔振业被闹铃吵醒,有些迷糊的说,“阿旭,今我出差,帮我收拾几件衬衫。”安静了几秒没有答复,他才真的清醒过来。是刚刚做了什么梦么?乔振业想不起来,只是被满头大汗搞得有些焦躁。南方有个含金量不差的药学会,院方推荐乔振业出席,本来并不感冒,后发现几个大学时的好友也在受邀之列,便抱着小型聚会的心思,欣然前往。晚上的飞机,休息一天,本想在中午补个眠,可是一大堆迷迷糊糊的梦以及不经意的那句话让他心情突然很差。躺在床上醒了醒盹,身体越发的感到脱力,母亲敲门进来,“宝宝,醒了吧,都睡了一下午了,我熬了点汤过来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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