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云河一脸笑容地握住了我的手,惊喜地问:祥子,怎么会在这里碰到你呢?我也疑惑地说:是啊,我们在这里有个培训班,你……,乔云河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外国人说:哦,我有几个加拿大的朋友,是来参加学术报告会议的。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显然,那几个人在等着乔云河呢。因为,他们也向我们这里张望,我冲他们微笑地点点头。乔云河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说:哦,对不起,时间到了,我该走了。外面的车还在等呢,今天安排他们去参观兵马俑。回来我们再聊,好吗?我说:好啊,你去忙吧。他非常老派地向我拱了拱手,转身就走了。就在他临出门时,忽然又扭头问我:你们的会期几天?我向他伸出了三个指头,他笑了。
晚上,吴衍跑来宾馆看我,她进门就一脸兴奋地问我:哎,听说你今天讲的不错呢。我故意平静地说:还可以吧。她楞了一下,迟疑地说:怎么,有不满意的地方吗?我说:当然,因为我是完美主义者。她惊喜地说:这么说你成功了?我哈哈大笑起来。她猛地扑进了我的怀抱,嘴里喃喃地说:太好了,太好了。我身体有些僵硬,过了好长时间,我的手才去抚摸她的秀发。
她的脸颊紧紧地贴在我的胸口,温柔地问:累了吧?我说:嗯,今天有点兴奋过度了。她说:那你晚上早点休息,别再看书了。我说:是啊,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不过,今夜我难以平静。吴衍将她的脸更深地埋进了我的胸膛里。她的手已经伸进我的衬衣里面去了,我本能地推了她一把,她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我,我赶忙握着她的手说:今晚请你看场电影吧?话音刚落,就见她的眼睛里闪出了一道惊喜的目光。忽然她又叹了口气说:算了吧,你明天还要讲课,今晚早点休息吧。我说:没关系,这么早躺下也睡不着。她指了指我身上衬衣说:快脱下来吧,你身上有股汗味呢。我笑道:这几天尽顾着备课了,都没来得及洗澡。吴衍从包里拿出我的一套干净衣物,指了指卫生间说:你去冲个澡吧,让人家闻到你身上的汗味多不好,快去吧,换下来的衣服我帮你洗洗。我说:不用了,等我临睡前洗吧。她嗔怪地说:别不好意思啦,你怎么总是这样客气呢?我犹豫了一下,她拉起我,将我推进卫生间说:快点吧,我等你,洗完后咱俩出去散步。
45
与吴衍走出宾馆已是繁星满天。我们徜徉在昏暗的街区,来往的车辆和行人渐渐稀少。她依偎在我的身旁,感受着夏日里最后的晚风。在夜的诱惑下,我明显感觉到了她的欲望在流淌,她在渴望着男人的爱抚,渴望着男人的亲吻,渴望着男人的温存。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不能主动付出的。虽然,我把吴衍当作自己亲人一样看待,却无法给予我全部的激情。
我刻意地躲避着她肢体上的暗示,她就有些恼怒。我推脱说:别这样,让人看见多难为情。她说:讨厌,那有什么人呢,你是个男人胆子这幺小啊?说完,她就开始大笑起来。我借着路边的灯光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这里是城乡结合部,天色稍微暗淡下来人就开始稀少。吴衍笑完突然紧盯着我,声音有些颤抖地请求道:抱住我。这个要求被她直白地提出来,使我有点束手无策。在我犹豫中,吴衍自己把脸埋在了我的怀中。
我怀里簇拥着吴衍,心里感觉十分无奈。别的男人或许可以从这种拥抱中获得心理上的喜悦或情欲上的满足,唯独我就不同。我无法和他们一样,这就注定了我在她的眼里是平淡而又缺乏激情的,与她向往的浪漫情怀,追求的品质生活格格不入。男人爱女人的一个乐趣就是靠自己的力量去改变女人。而我连自己都无法改变何谈去改变她呢?极度的绝望在慢慢地侵蚀我的心。
她微微闭着眼睛仰起白皙的脸庞,我听到她的呼吸变的有些急促。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我将脸扭到了一边。她慢慢睁开眼睛,惊异地问:怎么了?我怀有歉意地说:哦,我,我的腿有点疼,对,对不起。可能是心太虚,我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吴衍迟疑地离开了我的怀抱,她蹲下身体,用手轻柔地抚摸着我的腿问道:是这里吗?我活动了一下右腿的关节感到确实的有点隐隐作痛。虽然,肢体恢复了基本的行走功能,但是,逢阴雨天和行走时间过长还是能感觉到不舒服。
吴衍想搀扶我,我挡开了她的手笑着说:没关系,你真把我当残废了?她调侃道:可不敢马虎,万一有闪失,我承担不起啊。我问:怎么承担不起呢?她笑着说:第一,向你的父母无法交代,第二,向老局长无法交代……。说到这儿,她停顿了一下。我沉思着看了她一眼,问:唔,那么第三呢?吴衍一字一句地回答:老洪!我心里猛地楞了一下。她盯着我的眼睛问:没说错吧?我脸上堆满了笑容,用十分轻松地口吻答道:当然。吴衍脸色暗淡下来了。她低声地说:在你心目中,我不如老洪。我惊讶地差点叫出了声,便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慌乱说:胡扯什么呢?我们只是很不错的哥们儿。吴衍叹了口气说:是啊,你的哥们儿义气真重,老洪、老付都是你生死之交的朋友,而我呢,我算什么?我一把又将她拉入怀里,她挣扎着推开我,气喘吁吁地说:在你眼里,我还不如他们一半好呢。我看她有点认真了,便说:小吴,你,你小心眼儿啊?至于为两个男人吃醋吗?他俩你又不是不了解,都是很不错的人啊,你说,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亲人我不该结交一些朋友吗?你,你哭什么啊?我见吴衍泪眼婆娑,心不免有些软了。
我知道必须终止这个话题,就帮她擦了擦眼泪。她甩开我的手躲到了一旁。我看时间不早了,便说:早点休息吧,我送你回家。她啜泣着,过了一会儿说:你,你别管我,我回舅舅家。我诧异地问:乔云河?她点点头,掏出手绢擦着脸上的泪水。我看了看四周说:他就住在这儿附近?吴衍说:嗯,就在前面,很快就到了。我犹豫了一下。她好像看出了我的意思,说:那你回宾馆吧,我自己去。我一把抓过她的手心说:天这么黑怎能自己走呢?我,我送你吧。吴衍冷冷地笑了笑说:我受用不起。我搂过她的肩膀说:好啦,好啦,别生气了,听话!啊?她依偎在我的怀里一声不吭,我捧起她的脸庞仔细地看了看,故意逗她说:别这样啊,看你都快成老太婆了喽。吴衍扑哧一下笑出了声:讨厌!我连忙松开手说:好了,我们走吧。
乔云河所在的单位是国家直属的科研基地,承担着国防以及国家重点项目的开发和研制任务。这里有国家级的实验室,老乔的夫人也是这个研究所的专家,并负责这个重点实验室的科研工作。
走进家属区,吴衍带我穿过一个花园,来到了一座五十年代苏联援建时修建的专家搂,共三层。她指着二楼一处黑糊糊的窗户说:瞧,那就我舅舅家。咦?他们家怎么没人呢?我想起了白天见到的乔云河说:哦,乔老师带外宾去参观兵马俑了。吴衍惊异地看着我说:你怎么知道?我说:上午在宾馆看见他了。她打开自己的小皮包,从里面拿出一串钥匙说:哦,走,我们上去,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来呢?我问她:你,你有他们家房门的钥匙?她哗啦啦摆弄了一下手里的那串钥匙说:嗯,前阵儿我在外院听课就住在他们家。说着,吴衍就打开了乔云河家的门。
这是一套四房一厅的住宅,小巧的客厅布置的非常简洁、大方。一盆君子兰摆放在沙发的一隅,显得房间里很有生气。客厅窗户上随风舞动着亚麻质淡黄绣着藕荷色碎花的窗帘。一台十八寸东芝彩色电视机更增添了房间里现代化的气息。不大的茶几上有几本俄文的专业资料,旁边有一副老花镜。
吴衍打开了电视机,里面正在播放着日本电视连续剧。她笑着问我:哎,我舅舅的房间还不错吧?我四处打量着说:嗯,蛮好!她又把我领到了书房,我看到两面墙壁上都是书橱,里面放满了各式的书籍。我羡慕地说:好家伙,这么多的书啊。吴衍说:他们卧室床铺底下也是书。我舅妈是留苏回来的。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吴衍接着又说:舅妈平常也很忙,她现在肯定还在办公室里加班呢。我说:真够辛苦的。她瞥了一下嘴说:辛苦的可是我舅妈,她不但要忙外面的公务,还要收拾家务。我感慨道:做个科技工作者也真不容易。她纠正我说:应该说做个女人真不容易!我指了指她,笑着说:女权主义!她莞尔一笑跑到客厅里面去了。
正当我仔细端详书橱里的书籍时,我听见吴衍在我身后兴奋地叫了一声:哎呀!太好了,还有洗澡水呢。祥子,你等我啊,我去冲个澡。我扭脸看了看她说:你去吧,我也该走了。吴衍拉住我的手,撒娇地说:不,不嘛,我一个人多害怕啊,你等我嘛。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说:好,你去吧,你洗完我就走。我话音刚落,吴衍高兴地蹦了起来,她在我的脸颊上猛地亲了一口,我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脸说:嗨,你多大了?还这么疯疯癫癫的,动作快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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