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洪,你喝酒了?我上前一步扶住了他。老洪将我的手甩开,他直楞楞地看着我说:没,没关系。别扶我。我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老洪诡异地笑了笑:我是侦察员出身啊。说完,他习惯地看了一下四周,又悄声说:想你了。我很久没有听他说过这样温情的话语。他是个不轻易表露感情的人,更是不习惯用语言来表白自己心声的人。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已经失去了常态。我微笑着用力握了握他的手说:呃,我也一样。哎,老洪,你没喝多吧?老洪挥了一下手说:没,没有。老宋他们几个今天请客,他们想把我灌醉。哈哈,我还没倒呢,他们就一个个倒下啦。说完,老洪放声大笑起来。
服务员听到他的笑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便打开了大厅里的吊灯。强烈的光线刺得老洪一时睁不开眼睛。他用手捂住眼睛,向服务员不满地喊道:搞什么名堂?他的声音很大,我怕影响到其他客人休息,连忙搂着他的腰身,伏在他耳旁小声说:算啦,回房间休息吧。他不满地回头看了一眼服务员。我劝他:走吧,走吧。这时的电梯间早已关闭,我只好搀扶着老洪爬楼梯。他蹬了几个台阶又回头指着电梯间对服务员说:我要搭电梯。他看服务员没有理睬,便开始生气了。我慌忙劝解他:哎,别,别这样。就在四层,咱们还是自己上楼吧。他看了我一眼,沉默地同意了。那个睡眼惺忪的服务员在我们身后小声嘀咕了一句:神经病!我回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这时,我发现老洪的双腿明显有点发软。正担心他支撑不住摔倒,没想到他竟蹲下身体要背我上楼。我拉住他说:不行,你快起来,怎么能背我呢?你自己都成这样了。他不满地看着我说:哎,你看不起我啊?我无奈地笑了笑,低声说道:没有,我比你年轻,应该照顾你呀。他抚摸着我的腿,关切地说:你的伤刚好,平常还要多注意呢。我没关系。我强硬地把他拽起来说:老洪,真的不行,我这一米七八的个头还不把你压垮啊?他听了有点不服气地说:开什么玩笑?我个头比高,身体比你壮,还能被你压垮?哈哈,快来吧,听话!说着,他用拳头在自己宽阔的胸脯上擂了几下。我知道现在怎么解释都是徒劳的,只好顺从地趴在了他结实的脊背上。
老洪还真的将我背起来了,可是没走几步,他就有点儿气喘吁吁。我急忙挣扎着下来,看到他脸色惨白,额头上布满了汗水,便掏出手帕给他擦汗。老洪握住了我的手心,叹口气说:呃,老了,年岁不饶人啊。说完,他就用无奈的眼光看着我说:主席说的好,世界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好像早晨八、九点种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我亲昵地摇晃着他的手说:哈哈,失落了吧?他靠在墙壁上喘着粗气说:嗯,是有点儿。唉,有什么办法呢?这是自然规律。我笑着说:那一定要学会保养自己,不能再这样喝酒了。他深情地望着我说:好,我会的。唉。酒桌上有时常常身不由己。说完,他就将我紧紧搂在怀里,我听到了一颗健康的、充满活力的心脏在跳动。这富有韵律的搏动就轻易点燃了我内心的欲火,原来自己是这样的脆弱,刚刚筑好的心理防线,在充满性感的身体面前是那样不堪一击。理智已经脱离了躯体,只留下一个纵欲的空壳。我忘情地吸吮他的嘴唇,他的身体震颤着。我的手指已经嵌入到他的脊背里,不一会儿,老洪就发出了来自内心的沉吟,这声音在无人的夜晚显得非常清婉,听上去就像柔和美妙的音乐。
我感受到了他眼神中跳动着的欲望的火焰。恍惚间,眼前又晃动着乔云河的面孔,他的眼神显得非常狎昵,犹如一支待发的沾满情欲的利箭,在漆黑的夜幕下,苦苦地寻求心灵上的共鸣和肉体间的慰藉。我猛然推开了老洪,他用不解的目光望着我。我抱歉地笑了笑说:对不起,我,我心里很乱。他的灵魂好像已经周游回来,这时,理智又占了上峰。老洪关切地问:出了什么事情,让你心神不安?我欲言又止,不知道怎样表达我思想……
老洪终于知道了乔云河与我在宝鸡的遭遇。他觉得有些惊讶,虽然我们都是倾向一致的人,但是,乔云河如此执着地追求理想中的人生也是老洪没有耳闻过的。在这之前,老洪因工作关系遇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当然也有这方面的人。可是,他从没产生过其他的念头。毕竟社会非常复杂,老洪在这个方面还是很小心谨慎的。他不会为了自己的情欲而失去理智,也不会为了自己的欲望而去危害家庭。我们交谈了很久,忘掉了时间,忘掉了倦怠。
我给予了老洪自己的全部,在睡床上我们激情地翻滚、呻吟,演绎着灵与肉的搏斗,喷发着压抑许久的岩浆,体味着彼此间浓郁的情愫。极度的疲劳和倦怠让他很快进入了梦乡,我的肌肤上还残留着老洪用牙齿咬过的痕迹,好像是他在精心雕刻着自己的领地。我感到心底无限温暖和甜蜜。
忽然,天花板上印出了一双眼睛,它透着哀怨的目光默默地注视着我,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我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心里惊呼,这不是吴衍吗?她的眼睛在一滴滴流着泪水,冲刷着我那颗繁芜杂乱的心,这种眼神足够让我忏悔一生。但那又分明是乔云河夫人的眼睛,那是一双愤怒的目光,她喷射出来的烈焰足以燃烧整个世界。她在嘲笑、鄙视、厌恶这种行为。我的心灵瑟缩着,刚才的温暖与甜蜜顷刻荡然无存。
乔云河的恣意放纵给家庭带来的灾难,通过乔夫人满脸戒备的神情就能够知道。可以想象这个很要强的科研女工作者心里要承受多么大的压力。她不但要向所有人隐瞒丈夫的行为,还要防止他死灰复燃。乔云河的贪欲不仅伤害了她的妻子,给她带来了难以启齿的暗伤,还要继续与我保持朋友关系。我忽然想到了那个离开葡萄架躲避的那个年轻男人,谁都搞不清乔云河到底交往了多少个男人。可是,我现在逐渐清楚了这个老男人乐此不疲原动力——性!他企图通过这种方式来寻找人生的乐趣,来寻求他生命的价值。
我不知道乔云河的这种处世哲学是否很容易被别人所接受,就询问老洪,在他已经逝去的人生旅途中就没有过心动的男人吗?凭借着他出色的外貌和俊美的身材,想放纵自己是非常简单的。他吸着烟卷,沉思了良久。我明白他在梳理尘封的记忆,期待着他讲述自己的故事。
48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基层培训工作终于结束了。我长长地松了口气,这段时间自己在工作中连续加班加点,精力投入的太多,神经绷得很紧,一度感到很疲倦。安主任看在眼里,特意安排我休息一段时间,缓解一下身体上的不适。因为后面还有几个比较重大的培训工作需要我的参与。
精神松弛后的我特别想念郑州,怀念我的亲人。毕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家了。自从受伤以后也很少与父母主动联系,他们非常牵挂我。我哥前几天出差路过郑州,将我隐瞒了几个月的受伤情况原本地告诉了父母。他们听到后情绪非常紧张,同时也很气恼,责怪我不该将这么重大的事情遮掩起来。我心里莫明就有些紧张,如果这算是重大事情的话,那么他们一旦知道我这辈子只钟爱***,还不要了他们的性命。想到这里,身上不觉冒出了冷汗。我为自己这种荒唐的念头感到好笑,但是,近来这种想法却时常困绕着我,也许,真应该将所有的感情投入到吴衍的身上。学会去爱她,去关心她,学会和她亲密接触时,心里不在有厌恶感,身体上不在出现鸡皮疙瘩。
父母不知道我身体恢复的怎么样,决定要来西安看看。尽管我一再强调自己已经康复并正常工作,但是他们仍然不放心。为了能安抚他们那颗担忧的心。我打算回郑州陪陪他们,尽享父母对自己的关爱之情。
我刚拿到返家的火车票,便得知老洪要去陕北出差。令人意外的是,他竟主动提出来让我陪他一同前往,这在以往是不曾有过的。老洪一般执行任务常常神出鬼没,来去匆匆。用他自己的话说,每次行动仿佛都是在刀刃舔血,危险系数很大。所以,有几次我和他在同一时间去同一座城市出差,我提出来要和他结伴而行,也被他断然拒绝了。常常是各走各的路,他担心将我卷进危险的边缘。因为他的职业具有很大的风险和不确定性。但他却在这个行当里游刃有余,尽心尽责地完成每一次的工作任务。
这次,老洪去陕北的主要目的是给当地警方移交一份案宗。在他看来这是一次非常轻松的公干旅行,借此可以舒缓一下紧张而忙碌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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