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酒的人很容易口干舌燥。我看到桌子上的水已经快凉了,便端起水杯摇了摇他的肩膀说:哎,老洪,醒醒,渴吗?来,喝点水吧。在我低声的呼唤中,老洪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的迷茫地看了看四周,喉结滑动了一下,嗓音有点沙哑地问道:几点了?我伸出手腕看了看表说:快十点了。
哦,点时间不早了,你也休息吧。说完,他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里的水,皱着眉头慢慢地躺下。他表情有点痛苦的样子引起了我的注意:哪儿不舒服吗?我关切地问。他闭着眼睛缓缓地说:哦,没什么,有点头疼。我将手放在他的眉心说:来,我给你推拿一下。老洪笑了一下说:你什么时候还学过推拿啊。我开玩笑地说:躺好别动,这可是祖传秘方呢。老洪哈哈笑出了声:别闹了,快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说着,他的身子向床边移动了一下,给我腾出了一块地方。我脱掉衣服,挨着老洪的身体躺下了。老洪将手放在了我的小腹上,轻轻地抚摸着。我的情欲一下被撩拨起来,心里升腾起了无可名状的焦虑,伸开手臂紧紧地抱住了他……
潘越阳钻进了老洪的被窝,感受到了另一个成熟男人身体上散发出来的温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兴奋与激动。虽然,老洪疲倦地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脱完就进入了梦境。可是,这并没有影响到潘越阳欢快的心情。他将自己的脸颊贴在了老洪的脊背上,贪婪地嗅着男人体内散发出的荷尔蒙的味道。他竟然有点情不自禁,嘴里发出了梦呓般的声音。老洪睡的过于深沉,没有意识到身旁还躺着他的同事,甚至,连潘越阳发出的呻吟也没听到。
老洪的无知觉让潘越阳的举动更加大胆,他借着酒劲紧紧地搂住了老洪,手也触摸到了老洪坚实的胸脯上。
睡梦中的老洪被惊醒了,他猛地坐了起来,下意识地从枕边摸出了手枪,厉声问道:谁?
洪哥,是我!黑暗中潘越阳的声音有点颤抖。他听到老洪打开了枪的保险,慌乱中也迅速地坐了起来。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迷乱中的举动激起了老洪如此强烈的反应,酒劲也醒了一半。他裸露着的身体在房间里泛着白光。
老洪听出来是潘越阳的声音,他的手立刻就软了,枪口也无力地垂了下来。老洪关掉手枪上的保险,感到有点诧异:越阳,是你?你……。潘越阳打了几声喷嚏,可怜地说:哦,洪哥,我,我太冷啦。老洪闻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酒气,有点不满地问:怎么,你又喝酒了?潘越阳拉起被角遮挡在自己身上,委屈地说:没办法,太冷了。老洪被他这么一折腾,睡意全无。他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棉大衣递给他说:搭上我的大衣会好点儿,去睡吧,天亮还有任务呢。潘越阳说:那你怎么办?老洪说:我去找老板再加床被子。潘越阳轻声笑了笑说:算了,半夜三更的,你找谁呀?还是咱俩挤一下吧。说完,他就躺下了。老洪一下楞了,他从来没有和男人合盖过一床被子,即便是在部队野营拉练的特殊情况下,不得已与战友同睡一张床,也是各用各的被子,像现在这样赤裸裸地钻在一个被筒里,多少令他有些尴尬。
潘越阳看老洪还坐着没动,便用手碰了碰他,嘴里嘟囔着:他妈的,这鬼旅馆连个炉子也没有,真像坟墓。哎,你冷不冷啊?老洪经他这么一问,身体激灵了一下,顿时感到冷飕飕的。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躺下了。
有老洪躺在他的身边,潘越阳心里非常惬意。他暗自喜欢这个男人已经很久了,觉得和他呆在一起自己浮躁的心就会得到舒缓,工作起来更富有激情。为此,他像影子般地跟着老洪,甚至,连星期天也往他家里跑,帮助老洪做一些家务。他的勤快与朴实很快便赢得了老洪一家人的喜欢,老洪的大姐还热情地张罗着为他介绍对象。
老洪见大姐如此热心,心里也觉得高兴。根据自己的观察,潘越阳除了脾气有点反复无常外,其它方面都很不错。特别是他的热情、真诚和极具感染力的笑容,如和煦的春风吹拂着自己干枯的心田,让他的家庭也多了一道靓丽的景色。老洪在心里由衷地感谢他。
然而,当老洪向潘越阳表达这层意思后,他支吾地告诉老洪,其实在一个月前自己已经建立了家庭。老洪听罢,一度怀疑是不是听错了,他半晌没有吭声,只是用疑问的眼光看着他。潘越阳确信地点点头。这让老洪惊讶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他觉得潘越阳的行为简直有点荒诞透顶了,洞房花烛夜是人生的一大喜事,却让他遮掩的密不透风,不但他不知道,周围许多同事也被蒙在鼓里。
潘越阳见老洪脸上流露出不满的神色,连忙解释说他没想到组织上那么快就同意了他们的婚事。原本,他想告诉大家,可转念一想,这种家长包办的婚姻说出来害怕让同事们传为笑柄,更何况他对婚姻没有信心。毕竟,在单位一向好胜的他是很顾及脸面的。
夜色中,老洪眨了眨眼睛,他刚才在梦中见到了自己的母亲,他的心一下被揪起来了。母亲已经病了很长时间,他很想回家去看望她老人家,在她的床边尽一份做儿子的孝道。可是,自己家庭的拖累捆绑了他的双脚,他只有在远方默默地祝福着母亲。愿她早日康复,平安无事。想到这里他无声地叹了口气。
洪哥,还没睡吗?身边的潘越阳低声地问道。老洪嘴里嗯了一声,心里还在思念着自己的母亲。梦中,他看到了母亲慈祥的目光,在昏暗的窑洞里,母亲坐在煤油灯下缝制棉袄的影子贴在墙壁上,他心里感到暖融融的。忽然,一阵寒风吹开了窑洞里的木门,母亲一楞,煤油灯忽闪着熄灭了。随后,看到母亲随风而去。老洪惊恐地喊着母亲……
潘越阳感到老洪身上抽搐了一下,他以为老洪寒冷,便又将身子贴了上去。突然,他感到裤裆里湿漉漉一片有些冰凉,伸手一摸,不禁倒吸了口冷气。原来,在亢奋中他早已一败涂地。
洪哥,洪哥,潘越阳在被窝里用手碰了一下老洪的腿。老洪心情有点郁闷,他还沉浸在刚才的梦境中。潘越阳看老洪没搭理他伸手抓住了灯绳,“吧嗒”一声将电灯打开了。老洪猛然被灯光刺激的睁不开眼睛,他有点恼怒地呵斥潘越阳:你折腾什么呢,还睡不睡?
……
老洪,你先休息,我出去打个电话。我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松开了拥抱着他的手臂,在他耳边轻轻地说道。老洪不解地问:这么晚了给谁打电话呢?
53
在我拥抱老洪的瞬间,脑海里闪过了吴衍的身影。她知道我要回郑州住些日子,还特意买了许多陕西的特产,让我带着准备回家孝敬父母。然而,我临时改变主意她并不知道,特别是早上还没来得及通知她就匆匆上路了, 我这样无声无息地离开肯定令她不悦。
从房间出来,我在小客栈的一旁找到了一个公用电话,通过长途拨号台要通了她家的电话。喂,找谁呀?一个听起来很耳熟的中年男人接听了电话。我迟疑了一下,以为是吴厅长,便小心地说: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有电话麻烦您,请问小吴在家吗?电话那头传来了低沉的笑声:你,你是祥子吧?哈哈……。我诧异地问道:您是……?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又传过来了很清晰的声音:我是乔云河!我楞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看表,快十二点了。这么晚他还在吴衍的家里,莫非是有什么事情,难道……,想到这儿我心里一阵狂跳。喂,祥子。乔云河半天没听到我的声音,便在电话那头叫我。我苦笑着摇摇头,轻声地说:哦,对不起,乔老师,我想请小吴听电话。乔云河连忙说:好,好,你稍等,她就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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