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手机,输入了名字。“你呢?你叫啥名字?”我把手机递给他。
“李洋茂。木子李,海洋的洋,茂盛的茂。你叫我洋茂得了。”
“洋茂,你哪儿人?我老家福建泉州。”
“就附近的河北秦皇岛。你看,渝潇,咱名中带水,而且家都靠海”
“你家在秦皇岛哦。我以为你家在江苏浙江。你长得可不像北方人啊。”
“轮到你啦。”洋茂拍了拍我的肩膀,回过头,见银行驻学校的收费大妈板着个脸催促道“要聊交完费回去好好聊。警校生,那么没纪律性。”
我霎时脸红,一语不发。缴费的流程一过我就走开那个地方,在一旁等洋茂。等到他交完,在人群中搜寻我的影子,我朝他挥了挥手。
他小跑过来“我们要凭借小票去拿一副耳机,英语听力用。还要去服装科量尺寸。学校要订做警服。渝潇,你的缴费小票别丢了。”
“嗯。小票我好像放在口袋里。我找找。”等我伸手掏口袋,却没有发现小票的踪迹“啊。这怎么回事?”等我回过身要去收费大妈那儿拿小票的时候
“别去啦。小票在我这儿。刚刚你被那个收费大妈数落的忘了拿走小票。你走的那么快,她才吩咐我带给你。”
“啊。那谢谢你哦。”我的尴尬可想而知。“咱回去吧!”
交完费,已是接近黄昏。太阳把我们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我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哈欠。
“你今天刚到B市的?看你好像很困的样子”
“是啊。今天中午下的火车。回到寝室稍作整理就到这边交费。你呢,啥时候到的?”
“昨天吧。我家到B市很近。几个小时的车程。”
一路聊到了寝室楼。到了二楼楼梯口,“我宿舍就在这儿。你寝室呢?”我问
“就在你们斜对过。回头一起吃饭?”
“嗯。好。不见不散。”
等我推开寝室门,父亲正躺在我的床铺上呼呼大睡。这不算什么重点,重点是,他居然躺在木板上睡觉,我冬天穿的外套扮演了枕头的角色。我知道,让我父亲帮我清理床铺是不可能的。可是,这么糟践我的衣服也在我的意料之外。我无可奈何,摇了摇我父亲。
他睁开睡衣惺忪的眼睛“你去泡你师姐去了吧!那么久。”
“警体馆那边人很多。排队需要时间。”我几乎无语。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走。吃饭去。我约了几个咱们泉州的老乡,也就是你师兄一起。一会儿你不许喝酒。”他还是习惯于对我下命令。
“我就不去了。我约了一个同学一起吃饭。不能爽约。”我边回复边收起那件外套。
“擦尼玛。你不能爽约你叫老子爽约吗!推了。”他没好气的骂道。
我霎时无语,正寻思着怎么说,洋茂进来了“渝潇,你还没有领床褥之类的吗?”他看了看坐在床上的“大爷”
“洋茂,这是我爸。”
他看了看“大爷”道“看不出来啊。叔叔还那么年轻。”
我爸那张乌云密布脸霎时绽放出笑容“你说要和他一起吃饭?”
“嗯。刚刚一起缴费都约好了。”
“那你晚上和我们一起出去吃点吧。”
洋茂略微迟疑“不了叔叔,我就食堂随便吃点得了。”
“我是长辈,叫你去你就去。不要再推辞。你抽烟吗?”父亲一边说一边做出拿烟的姿势。
“叔。我从来不抽烟。”洋茂连连摆手。
“那不教坏你啦。能不抽烟就不抽烟。咱们走。”父亲穿好鞋子站了起来。
“叔叔。你稍等。渝潇还没有领床褥。现在不去领一会儿人就下班了。”
“那没事。我反正不住你们寝室。明天再领也不迟。”父亲说完又坐下,拿出手机联系那几位师兄。
等我们走出寝室楼,走到校门的时候。几名师兄已经在校门口等我们。父亲和师兄们很聊得开。他是NBA的老球迷,因而说起NBA一套一套的。在我幼时的记忆里,就是家里的电视被他霸占着看球赛。每一场球赛都从不含糊。所以,跟那些师兄们聊天,他居于话题中心。而我,对所谓的NBA没有多大的兴趣,小时候被霸占电视的经历让我很痛恨NBA。然而师兄们却对他尊崇有加,“叔叔”前“叔叔”短的。
应广大看客的要求,我多写几个我爸的片段。
我爸喜欢上网打80分,一边打80分一边开着色情网站看图片。而他的这一癖好也让我家的公用台式机成为病毒库。
我弟对电脑的状况十分有意见,因而有一次在百度知道上提问“我爸喜欢看一些色情网站,搞得家里的电脑都是病毒,请问怎么才能遮蔽这些网站?”
后来,我弟把我爸经常上的色情网站全部屏蔽。我爸没有地方看图片。居然问我“阿潇。你那儿有没有刺激点的网站?”
我看A片对他而言绝非秘密。他喜欢欧美的,而我则喜欢亚洲的。
我要声明一件事,在上大学之前,我是纯直男一个。所以那个时候看的是A片。
我弟当然也看A片,不过口味比较特殊。他专门看动漫毛片。所以到最后我爸骂他变态“你他妈正常的不去看,专门看什么剪纸毛片。你变态啊!”
而我还有洋茂始终没办法插足他们的谈话,只得在队伍后面聊我们自己的。加之父亲和师兄们聊天用的全部都是闽南语。对洋茂而言,插足谈话更加不可能。
彼时,他搭着我的肩膀,直到现在,他这个习惯仍然不改。所以,有时候我们一起出去闲逛,他都是把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开始时,我会很不耐烦的甩开他的胳膊,后来我也懒得甩了,也慢慢习惯了他的胳膊。
当然,到了夏天,我还是会纠正他的行为。相识的第一天他就搭着我的肩膀,我虽说不适应却也不好推开他。只能不断地调整姿势,让我更轻松些。
“叔叔。今晚就在这儿吃吧。”提出建议的是一位大四的师兄。
我抬头看了看这家饭店的整体风格:不能算高档,却也够得上请客的条件。我们一行人走进饭店。各自坐下,师兄们负责点菜,我坐在父亲旁边,而洋茂则坐在我旁边。他显得很拘谨,不苟言笑。
父亲仍然是话题中心,和师兄们海聊着。我一语不发,父亲不让我碰酒抽烟,他说过“我这辈子被酒还有烟给毁了,我不希望你跟你弟碰酒抽烟。”
所以,在吃饭的整个过程我就是管吃,还有给洋茂夹菜。点的菜没什么能端出去的,菜品够得上穷酸。话虽如此,我、洋茂、父亲还有众多师兄还是吃了不少。最后结账时,将近十人吃了区区三百多。
吃饱饭,我趴在桌上和洋茂聊了起来。洋茂的父亲是个老刑警,因而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强迫他填了G大。
末了,师兄们被父亲灌醉,直说“叔叔。我不行了。渝潇在这儿我会尽量的多照顾。”
“等你们放假回泉州。一定要来找我。我叫上我那些老兄弟,我们一起喝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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