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年代比较久,墙壁的水泥经过长年的日晒雨淋已经泛黑,并且有些地方长满了爬山虎。洋茂奶奶给我们开的门。洋茂的爸爸和叔叔俩兄弟一起给老人请了个保姆。保姆年纪大约为40岁,每个月给开2500。不过洋茂爷爷的身体、衣物清洁是洋茂的奶奶在做。
那时,洋茂的爷爷已经老态龙钟,在朝鲜半岛的战争中,作为志愿兵去了朝鲜。遗憾的是,洋茂爷爷的眼睛被流弹打瞎。爷爷看到洋茂回来,显得格外的开心。抓住洋茂的手不肯放开。只是,那只手不再有力,抓住洋茂手的时候,一直在颤抖着。
蒋爷爷卧室里挂着一件军服,已经很老旧,上面挂着仅有的两枚军功章,可见,洋茂爷爷当时军衔并不高。
洋茂爷爷见到我,同样拉起我的手“你们是同学,到了学校之后要互相照顾好。”
我只能不断的应和蒋爷爷的话。大多数时间,蒋爷爷还是更愿意拉着洋茂说话,哪怕什么都不说。没过多久,洋茂的爷爷睡了过去,但是仍然抓住洋茂的手。
洋茂的奶**发染成了黑色,尽管脸上仍然有不少的皱纹,却不见老年斑。因此,看着显得年轻。加上洋茂奶奶嫁给洋茂爷爷的时候年纪并不大,跟洋茂的爷爷走在一起时,给人的落差颇大。
中午一起吃饭,不过洋茂似乎没有太大的胃口,被家里人催着吃菜都没有吃多少。到了午后,蒋阿姨带着我们离开。说是明天我们要回学校,今天带着我们去买点东西。
一路上,洋茂没有怎么说话。到了超市,我再三推却了蒋阿姨的好意,没有拿任何东西。洋茂也只是简单的拿了几样。阿姨让洋茂多拿点零嘴,洋茂只说“明天要坐车,拿着这些玩意很不方便!”
回家途中蒋阿姨一个劲的说“潇潇。你难得过来秦皇岛,却不能带你出去玩。下次你一定再过来。”我微笑着,一个劲的说“好。”洋茂在后座,胳膊还是不忘搭在我肩膀上“你不来,我也把你抓回来。”
到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蒋阿姨穿上围裙,开始准备晚餐。洋茂则回到房间,打开电脑玩起《传奇世界》。我则躺在床上睡觉。再后来,洋茂见我睡得那样深沉,自己的瞌睡虫也开始活动,干脆躺我旁边,也睡了起来。醒来时,是我抱着他的姿势醒来。
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午后睡觉更令我心旷神怡。可惜的是,洋茂最初并不理解我睡觉的爱好。总说“你长着一张人的脸,却养着一副猪的爱好。”再后来,洋茂也开始睡起了午觉。特别是冬天一来,我们会选择在冬天的某个午后发生点什么,然后相拥而眠。尽管一到冬天我就会手脚冰凉,我却仍然喜欢冬天。想象着,外面冰天雪地。但是在开足暖气的屋里,我却能抱着一块永远不会退火的暖炉。每一寸的肌肤接触,都能让我颤抖。碰见什么生理需求的话,还能随时解决。
晚餐仍旧丰盛。可惜,我实在无能接受蒋阿姨的好意。只吃了点炒菜,筷子就放下没动。
吃罢晚饭,洋茂开始收拾回学校用的东西。蒋阿姨在超市买了不少零嘴给洋茂,不过洋茂看来并不喜欢,绝大部分都不想带走。走的那天,蒋阿姨另外准备了个包,包里放满了前一天买的零嘴。洋茂不肯带,蒋阿姨只好让我带走。洋茂还是不满,
蒋阿姨反驳“我这是给渝潇准备的,让渝潇带走的,又不是给你带走的。你没有权利不满”
看来,姜还是老的辣。蒋阿姨这么一说,洋茂一点脾气都没有。我理所当然的不能遵照洋茂的意见,转而接过蒋阿姨手里的包包。末了,蒋阿姨吩咐道“茂茂。咱比渝潇大2岁,回去学校要多关照关照渝潇。”
“阿姨。这两天给您添麻烦了。我在军训的时候就总是受到洋茂的照顾。”我把包包放在一旁,看着蒋阿姨。
洋茂挠挠头“妈。你就别废话啦。我这还收拾东西呐。你别把什么东西都往包里装。回学校没地方放。”
那天晚上,李伯回来已经是半夜。当晚,我不能入睡(下午睡那一觉的恶果),于是干脆坐在床上玩起手机游戏。李伯回到家,第一件事便是:轻轻的推开洋茂的房门,轻声的走到洋茂的窗前,透过手机嬴弱的光线,看着洋茂老半天。李伯嘴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李伯出了房间,我继续坐着玩游戏。半小时不到的时间,李伯又走了进来,等我回过头时,李伯示意我出去。我关掉游戏,走出房间。一股食物的香味扑鼻而来,原来刚刚李伯到厨房做夜宵去了。餐桌上摆着两碗面条。李伯示意我坐下,轻声问道“你有晚睡的习惯吗?”
“没。今天傍晚回到家睡多了。现在不困。”我解释道。
“吃。尝尝伯伯做的面条。”李伯拿起筷子吃起了面条。“我工作时间不定,今天临近下班又发生了个紧急案件。几个女人打架,居然把脑浆都给打出来了。”
我乍听之下觉得震撼“这下手也太狠了!”
李伯喝了啜了口汤“你害怕吗?以后要是分到刑警队,就算是高度腐败的尸体,你也不能犹豫。”李伯突然想到什么事“哎呀。吃饭不说这个。渝潇,你年纪还小,以后自然会明白。”
李伯做的面条其实手艺一般。我有自信能够胜过他。李伯对儿子的疼爱总是表现得没那么浓厚,或许,李伯如果换另一种方式去爱洋茂这个儿子,会得到截然不同的反馈吧。
奇怪的是,吃完李伯的那碗面条,我开始犯困。回到房间,居然没多久就睡着了。后来,我才知道,吃饱饭之后,血液都往胃部供应,提供给大脑的血液就会相对的减少,所以产生困倦感。
隔天早上,我还在呼呼大睡之际,突然觉得呼吸不畅,睁开眼睛一看,是洋茂捏住我的鼻子。我没好口气问道“干嘛?”
洋茂拿着手机在我面前晃了晃“都几点了还睡个屁啊!起来,我妈做好早饭啦。让我喊你起来吃饭。”
我尽管有千百个不愿意,仍然强迫自己坐了起来,伸了伸懒腰。“我先去刷牙。”
早饭仍然较为西式。比起前一天,多了一屉包子。吃罢早饭,蒋阿姨收拾好餐具,就在餐桌旁批改学生的英语作文。我静悄悄的离开餐厅。回到房间,居然还能打哈欠。决定睡到中午饭点。洋茂摇摇头“我真的五体投地了,潇潇。”
说罢,他仍然开着电脑玩起《传奇世界》而我则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不过,没过多久,洋茂的瞌睡虫被我勾上来,居然也关掉游戏在我身旁躺下。与前一天的情景一模一样。
吃过午饭,蒋阿姨开着车送我还有洋茂到车站。临别时,蒋阿姨似乎很舍不得她的儿子,一直送到火车站,蒋阿姨都能跟到候车大厅。洋茂一直催促着蒋阿姨回家“又不是不回来了。等寒假我就回家,妈,你就回去吧。”
我在一旁没有做声,让他们母子说会儿话也好,想到这,我借口走开。自己在候车大厅到处闲逛。终于,到了检票进站的时候。我准时出现在洋茂跟前。上了火车,坐稳后。我率先开了口:“茂茂。我跟你说,昨晚上你爸在你睡觉的时候到你房间看你。”
洋:“这也……我爸居然会到我房间看我?我敢肯定,你在骗我。”
我:“你爸跟我爸一样,爱从来都是表现在行动上。”
洋:“是啊。所以我到了19岁都被送到军事夏令营。”
我叹了口气,伸出手拍了拍洋茂的肩膀。然后侧着头,靠在洋茂的肩膀上。
洋茂晃了晃肩膀“你不会又要睡觉吧?”
我摆正头,侧着眼睛瞟了一眼洋茂“没。但是让我睡我肯定能睡着。”
“你的生活简单的跟猪一样。吃饭、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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