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有心让别人知道殷咏升GAY的身份,真不是。高中时,我告诉高中同学小白,是因为小白是我最好的朋友,而我最好的朋友竟然对一个GAY大有好感,我当然要阻止这场孽缘的发生;我告诉熙琳、梓遐,是因为她们是腐女,腐女最爱BL,而且她们那么疼我,一定不会害我们的;而我告诉舒予昕,则完完全全是一场意外。
毫不夸张地说,舒予昕彻彻底底地改变了我大学的生存模式,往往在我瞻前顾后的时候,予昕就已经做了决定,然后带我往她的方向走去。例如我和阿中还在商量午饭吃什么时,她已经分配好谁去霸位谁去买喝的;又例如我和阿中还在犹豫吃哪个口味的手抓饼时,她已经跟老板娘说好了要XX口味不要OO酱要加多点葱大概多久可以做完;更严重的是,在我和阿中觉得某门课好无趣的时候,她就在一旁不断地策动我们从后门逃走!若我们坚持不走,她就像个焦躁的孩子,在旁边翻来覆去变换坐姿,一副快要闷死了的样子。
有一次,予昕成功策动我和阿中,逃了枯燥无味的英语课,一起溜上我们的宿舍看电影。路上她问我为什么会进学生会,我说是一个叫咏升的高中师兄推荐我进去的。她说听说我是为了一个师姐才进学生会的,那个师姐和咏升认识不?我说认识。她继续问我,最近一次和那个师姐见面是什么时候,我说就前两天晚上,我上“她”宿舍送枇杷膏和绒毛拖鞋去。她略一沉吟,说:“最近不是教学评估吗?宿舍管得那么严,你晚上还上得了女生宿舍?”
啊!露出破绽了!我马上纠正说:“我是上咏升宿舍,让咏升转交给她。”
“但那样你就没见着她啊……”
“她正好那时候在咏升的宿舍,女生上男生宿舍没管那么严。”
我怕她继续追问,赶紧敷衍过去,把话题转到电影上。
我们仨在宿舍搜寻电脑里的电影,予昕一部部地问我大概是讲什么的,讲到《蓝色大门》的时候,她似乎饶有兴致,说就看这个吧。
《蓝色大门》讲的是桂纶镁饰演的孟克柔,暗恋自己的同性好友林月珍,林月珍却喜欢陈柏霖饰演的张士豪,而张士豪偏偏喜欢上了孟克柔。这一类带有同性情愫的电影,后来在台湾盛行到有泛滥之势,而《蓝色大门》就是始祖。
电影的最后,张士豪对孟克柔说:“如果有一天,或许一年后,或许三年,如果你开始喜欢男生,你一定要第一个告诉我。”孟克柔含笑不语,却在独白里说:“三年,五年以后,我们会变成什么样的大人呢?虽然我看不到自己,但却可以看到你。”
阿中看到中间就被同学唤去打球,宿舍剩下我和予昕两个人。
予昕问我:“最后孟克柔有没有喜欢上张士豪呢?”
我说:“没有吧,同性恋是没法改变的,她就算不再喜欢林月珍,也不会喜欢男生。”
予昕说:“但我觉得孟克柔应该只是处在性取向朦胧期,不是真正的同性恋,我也曾经对一个女生有过类似的依恋,但很快就过去了,最后我还是确定我喜欢的是男生。”
我说:“嗯……不过结尾的独白她说她看不到自己,应该是个开放式结局,我比较倾向她还是个女同性恋,她和张士豪最后应该是成了好朋友。”
看完了电影,予昕说要看看那个“师姐”的照片。对此情况我早有准备,这时候高中闺蜜小白便是最佳的挡箭牌,我点了几张和小白的亲密合照,告诉予昕这就是传说中的师姐。照片中的小白,落落大方,英姿飒爽。我随口说了句:“她气质和你有点像。”
予昕怯怯地问:“你不会喜欢我吧?”
“想太多啦!!!”我一下子觉得有些好笑,声音拔高了几个分贝。
她像是松了口气,双手捂着胸口说:“我多担心你是要向我表白!我有男朋友的了。”
我笑而不语,继续点其他照片,点着点着就打开了和咏升的合照。那些相片里,我眼神柔和,与和小白合照时神采飞扬的神色截然不同。
突然予昕冷不防一句:“你不会喜欢殷咏升吧?”
我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当场呆住三秒。
“不是吧,被我猜对了吗?!”予昕激动地问。
罢了罢了,何必再掩饰下去。我叹了口气,无奈地点点头。
予昕激动得像发现新大陆一样,也不知道是对我说话,或是自言自语:“我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同性恋呢,天呐。”
那晚我和予昕去吃商业城的烧烤,一边吃一边吐尽了我的心事。我感觉到上大学以来前所未有的放松,这是我第一次在正常的生活圈子里卸下自己的面具。而予昕也没有丝毫反感或不适的样子,一边听一边问,兴致勃勃地说个不停。
“你告诉我这些事,不怕我告诉别人吗?”予昕问。
“我不怕被人知道,其实被人知道挺好的,至少不用戴着面具做人,只是我也不会主动去告诉别人我是GAY.不过咏升很怕被别人知道,所以我也得行事低调点。你要答应我,不能让别人知道咏升的身份。”
“知道了,我不会告诉别人咏升的事的。”予昕信誓旦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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