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初会表哥
四、初会表哥(一)
火车大约走了28个小时,终于在永乐的站台上停靠,熊叔有些兴奋,也许是离开家快20天了.也许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只有在自己家门口心里才多了几分底气.
顺着比肩接踵的人流走出车站.熊叔很低调,没有让何人接车,只看了这个陌生城市几眼的乐杨就被熊叔拉进了一辆出租车,大约不到十分钟,从宽阔的迎宾大道拐进了一条小街,在一排居民楼前停下,熊叔付了钱扶着乐扬下车.
乐扬舒展了一下疲倦的身体,“太阳小区”,看着小区大门上的四个大字,乐扬心里升起了一股暖流,太阳多温暖啊,扭头看见熊叔那张嘴角含笑,圆圆慈祥的脸更像是一轮太阳.
小区很大,不新不旧,大约四五十栋楼,熊叔一手拎着行李,一手搀扶着乐杨,走迷宫似的来到一座楼下,熊叔对乐杨说:”乐杨,记住这是21号楼,以后出门回家别走错了,小区里的楼全一模一样,”乐杨认真的点点头顽皮的大声说:“知道了,我亲爱的爸爸”.
熊叔住二楼,打开久违的防盗门,乐扬有种马上想冲进去的冲动,这就是以后属于自己家,自己的巢自己的窝.
熊叔的家是两室一厅,六十多平方,一览无余.客厅很简洁,一套组合沙发,一组音响,一个不算时尚的电视机.和一个酒柜.两室一间是书房,布置的象办公室,另一间是卧室,里面一张宽宽的双人床,想到以后每天要和亲近而不熟悉的人同卧一榻,乐杨突然面红耳热.熊叔没有察觉到乐杨的异样,心里特别的高兴,这本冷冷清清的家里,突然掉下一个人见人爱的乖巧儿子,荣辱不惊的熊叔也不由得心花怒放。
熊叔把沉重的行李放在客厅的沙发上,拍了拍怔怔出神的乐杨,:”杨杨,先洗澡,然后爸爸带你出去吃饭,永乐的小吃全国排名第二,大小不下六百种,最有名的就是羊肉泡馍,雍镇凉皮还有百吃不厌的肉夹馍.灌汤包子千层油塔也是一绝,特别是腊羊肉,不要说吃,几里外就能闻到香味……”说起吃食,熊叔津津乐道如数家珍.乐杨笑眯眯的听着,暗忖:”原来爸爸也是个吃货,怪不得这么胖”想到这里乐杨格格的笑出声.熊叔有点莫名其妙,看到开心的乐杨,从心底里也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熊叔在卫生间打开了淋雨,试试水温不凉不烫,喊乐杨赶快洗澡:”小皇上,水温不要再调了,你不能受凉,快点洗,洗完吃饭”.
小皇上是熊叔对自己儿子的戏称,乐杨平生第一次被这样称呼,猛地一愣,继而是一种甜甜的酸楚,接踵而来的是从所未有过的温暖和幸福.
房间的暖气很足,温暖如春,乐杨麻溜的脱光衣服只穿一条三角裤,光着脚丫跑进浴室,熊叔无奈的推门扔进一双拖鞋,笑骂道:”也不怕脚板受凉,怎么和你弟弟一个德行”.乐杨格格的笑着.
水温的确很合适,乐杨好久都没这样痛痛快快的洗过澡了,墙上的镜子映出一张迷死人的俊面和完美无瑕的身材,乐杨对自己还算满意,突然想到这个身体被不知多少了男人糟蹋过,心里一阵挛痛,觉得自己的身体是多么的肮脏,乐杨把水开到最大,发狂的搓洗这身体每一个部位,象要洗尽耻辱,洗尽伤痛.
客厅里传来熊叔浑厚的催促声,乐杨擦干身子,看到自己一丝不挂,全裸着出去见熊叔,真有点不好意思.
门开了一个缝,一只大手托着一件内裤和内衣,:“这是你弟弟过去的衣服,试着穿穿,”.
乐杨窘羞的走出浴室,突然想到自己只带了所有的课本和教材,衣服全留在大学的宿舍里.熊叔一指沙发上的一叠衣裤,瞪了乐扬一眼,:“傻看什么,快点穿上,小心感冒”。沙发上是一套黑色的保暖内衣,一件纯白的牛仔裤和一件雪白的羽绒服,地上还放着一双白色高帮保暖鞋,乐扬一试,就像是量身定做的一样合体.
熊叔满意地欣赏着眼前这个冰琢玉雕的小天使.
小区外面的街道不宽,街两旁商铺鳞次栉比,乐扬仔细观瞧,感情全是小饭店,饮食一条街啊。
熊叔不停地和熟人打着招呼,乐杨明星般的一身装束还有那比女孩子更漂亮的一张俊脸,吸引了不少羡慕的眼神.
父子两人进了一家羊肉泡馍店,店老板和熊叔很熟,热情的给熊叔让座,店老板看见乐扬眼前一亮,对熊叔说:”老熊,这不是你家公子啊,谁家的孩子这么俊?”。熊叔哈哈大笑:”谁说不是,这是我们家大公子,叫扬扬,扬扬叫叔叔.”.”叔叔好”.乐扬很有礼貌的叫了一声.
面对陌生的乐扬,店老板拘谨的笑了笑,随之又一脸坏笑戏谑道:”老熊,是不是年轻时候四处留情,你老熊好像也没这么好的品种啊”。
乐扬俊脸一红,店老板自知失语,连忙道歉:”开玩笑,开玩笑.,别当真……”熊叔瞪了店老板一眼:”狗嘴吐不出象牙”.
不一会,两碗羊肉泡馍和一盘腊羊肉端上桌子,乐扬惊呆了,这那是碗啊,和上海手心大的碗比,简直就是盆儿,大的可以洗手,熊叔笑道:“不习惯吧,永乐就这样,吃吧味道不错.”.乐杨夹了一口,只觉一股浓香直沁心脾.熊叔不停地给乐杨碗里夹肉,乐杨吃得满头大汗,嘴角流油.
一旁的店老板羡慕说:”老熊,你什么都好,就是惯孩子,扬扬,你真幸福,我小时候有这样一个爸爸就好啰”.
此时的乐扬感觉就像走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一个用浓浓父爱搭建的天堂,那么温馨那么飘飘然.
吃过饭,熊叔又带着乐扬去超市扫荡了一番,大包小包足够乐扬吃用一个月了,乐杨感觉熊叔好像在备战备荒.
回到家里,已是下午一点,熊叔不厌其烦的给乐扬交代了许多该注意的地方,说是下午要去单位办事.匆匆忙忙的离开家门,
每次熊叔离开,乐扬总是有种失落和恐惧,熊叔的脚上有根线连着乐扬的心,每迈动一步,就会牵扯一次.初到永乐这样的感觉更加强烈,乐扬对熊叔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依赖,乐扬没有依赖过任何人,包括表哥李众酩和蒋济桥,这两个给过他爱和保护的重要的人.
乐扬洗澡的时候,熊叔已经把家里整理的干干净净,实在找不到活干,百无聊赖的乐扬在熊叔的书桌前坐下,想看看书,心里空落落的没有心思,
熊叔桌上放着张照片,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穿着红色的小肚兜骑在熊叔的脖颈上,裂开嘴灿烂的笑着,两只肉团似的小手牢牢抓着熊叔的头发,熊叔笑眯眯的举着双手扶着肩上的孩子.
多么温馨的一刻,乐扬笑了,突然感觉那个孩子就是自己,熊叔也是自己的爸爸.
桌子上还有一个全是英文蓝色的信封,应该是加拿大寄来的,乐扬没有翻人信件的毛病。强烈的好奇心,还有他想了解这个未曾蒙面的弟弟,强烈的欲望终于使乐杨终于抽出信纸。
展开一看,颇具功底的行书,字如行云流水;
“亲爱的老爸您老人家好:
老爸我想死你了,您最近龙体怎么样,没有再像狗熊一样光荣的卧倒在病床上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好好珍惜.
老爸你得有个人照顾了,我知道你和我妈苦大仇深,没指望你们复婚,您可以再找个骚老娘们,您是中老年妇女心中的偶像,应该不是难事吧.一个不够两个也行.只要您喜欢,儿子没意见,
我在这里万事如意,连传宗接代都想好了,给您找了一个儿媳妇,美丽的加拿大金发女郎,和英国女王一个名,伊丽莎白.还给自己设定了一个不算太伟大的目标,竞选加拿大总统.
记得吃药,糖尿病不是闹着玩的我在这里唯一牵挂的就是您,
您永远的骄傲,儿子:熊瑞.‘
怎么这么个混蛋,和爸爸没大没小的开玩笑,乐杨对这个弟弟有了哭笑不得的映像,
乐杨把信纸装回信封发现里面还有张照片,抽出来看, 乐杨感觉象触上了电门,激泠泠打个个冷颤,表哥,怎么是表哥,乐杨从椅子上跳起来,再仔细看好像和表哥不是一个人,比表哥更帅,而且一脸的游戏江湖,一脸的玩世不恭.
四、初会表哥(二)
上海的一家工程设计院,一个年轻的设计师靠在宽大的座椅靠背上,眼睛看着天花板呆呆的出神.这个年轻人就是乐杨的表哥李众酩.
李众酩对表弟畸形的爱恋,几乎毁了表弟的一切,无在这个国度里就是洪水猛兽,在李众酩的家里根本不能接受这样的蒙羞和耻辱.出几条人命都是可能的.
是自己害了表弟,因为自己表弟被赶出了家门,沦落成MB,虽然以后认识了蒋济桥,表弟也考上了大学,李众酩仍然有种深深的负罪感.有时候恨不得拿刀杀了自己.
李众酩清楚表弟和蒋济桥在一起是为了报恩,谁会喜欢一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歪瓜裂枣的丑八怪.李众酩有时候挺感激蒋济桥,毕竟是他给了表弟三年多的呵护.他也恨蒋济桥,是这个男人夺走了心爱的表弟.让他对表弟彻底绝望.
李众酩仍然深深地爱着表弟,表弟就是他的魂,没有表弟他就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体.多少次想给表弟打电话,怕对不起蒋济桥,更怕再次给表弟带来伤害,表弟的心脏病已经相当严重了,他受不了刺激.
李众酩把手机在手里翻来覆去,一次又一次看着表弟那个熟悉的号码,李众酩有些忍不住了,
我们毕竟是表兄弟,做哥哥的问问表弟的情况总可以吧,有了充足的理由,李众酩还是理智的先拨了蒋济桥的电话,打了四五次,都是关机.李众酩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气血上升两眼通红,表弟一定是出事了.
乐杨从椅子上站起来,,这个聪明剔透的孩子知道该做什么,他开始找药,四年多的大学没有白上,他本身就是学临床的.乐杨一眼就看到了书柜里的小药箱.里面的药挺全.乐杨把药箱放回原处.
“骏马奔驰在辽阔的草原上……”,乐杨的手机响了,接通电话,里面传来带着哭音的咆哮:”你在哪,出什么事了,快说啊,接着是呜呜的哭声”.乐杨的心在颤栗,抖动的手几乎拿不住手机.乐杨也哭了:”表哥,我没事,我很好,我现在在永乐市,和我爸爸在一起”.
“什么,你爸爸?是个老色鬼吧,你怎么能这样”.乐杨突然一声怒吼:”不许你侮辱我爸爸,他是好人”.乐杨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大声,他从来没给表哥发过脾气.电话里短暂的沉默:’好吧我去看你”.电话断了.
一时的激动乐杨感觉呼吸有点不畅,胸闷的有点喘不过气,他怕自己晕倒,双手扶住书桌,调整着呼吸.然后坐到椅子上,他有点累.
天空的阴霾遮住了阳光,一阵狂飙过后,渐渐飘起了雪花,
浅睡的乐杨突然惊醒,看看时间,下午五点多了,
乐杨站起来,走进厨房,该做饭了,还是上海给蒋济桥的那几个菜:番茄鸡蛋,青椒肉丝,一个紫菜蛋花汤.米饭乐杨做得很细致,先把米煮了,把水倒掉,再加水蒸饭,这样米饭含糖低.
乐杨把菜摆在餐桌上,坐在一边,看着窗外的雪花,静静的等待熊叔下班归来.
时间一秒一秒的流过,乐杨不停地看表,,已经快九点了,.乐杨走到窗前,外面的雪越来越大,鸡蛋大的雪团肆虐的飞落.乐杨习惯得又看看了表,心里火烧火燎,思忖:”熊叔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这么大的雪,熊叔会不会滑到”.
乐杨站起身冲出房门下了楼,地上的雪已经半尺多厚,行走起来很吃力。乐杨走出小区大门,街道上已经少有行人,路灯下雪屑飞舞密密茫茫,大雪落了乐杨一头一脸,眼睛快要睁不开了,这才想起羽绒服有防雪帽,
凛冽的朔风带着鬼嚎般的哨音,乐杨站在风雪中注视着一个一个的行人,结果是一次一次的失望。“爸爸你在哪?快回来呀”。
乐杨终于忍不住流出了眼泪,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熊叔近20天没去单位,事情自然多一点,一看表已经晚上八点多,心里有说不出的懊悔,收拾收拾东西离开单位,熊叔这才发现外面的雪这么大,乐杨一个人在家里,孩子不知道怎么样,熊叔只想抽自己。雪天根本挡不住出租,好不容易等来了一辆公交车,却慢得像蜗牛,不到十公里的路程竟然走了一个小时。车在路口停下,熊叔第一个跳下车,几乎滑了一个跟头。熊叔加快脚步,一步一个趔趄的奔向小区,快到小区门口只见一个雪人向自己跑来,还有十来米的距离,雪人脚下一滑扑倒在地。
“乐杨,我的天啊”。熊叔扑到乐杨身边,从地上抱起来,一把抱在怀里,“爸……,呜”乐杨咬住熊叔肩头的衣服,整个身体随着哭泣而颤抖。“摔疼了吗,我的孩子”熊叔的心痛的快要碎了。想抱起乐杨,这个几乎快和自己一般高的儿子怎么也不好抱。熊叔蹲下身:“来,爸爸背你”。熊叔不容分说背起乐杨,大步走进小区。趴在熊叔宽阔的脊背上,乐杨止住了哭声,却突然想笑,把嘴贴在熊叔的耳朵旁说:“爸爸,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少废话,到家再说”。
进了家门,熊叔铁青着一张脸,愠怒的看着乐杨,:“怎么回事,不要命了,你不能受凉知道吗”。霎那的惊恐之后,乐扬笑了,上前搂住熊叔的脖子“爸爸没事就好,我担心你出事,我以后不敢了,不惹爸爸生气了“。熊叔一腔的怒火一下子烟消云散,“下不为例”。熊叔苦笑了一声又恢复了一脸的慈祥。乐杨拉着熊叔坐在沙发上,跑过去倒了一杯热水递过来:“爸爸,先喝水,等下吃饭”。
不到十分钟微波炉加热的汤、菜摆上了餐桌,乐杨像一匹快乐的小马驹在房间里穿梭。熊叔心中升起一股暖意,坐在餐桌前看着身旁的乐杨:“爸爸刚才态度不好,爸爸道歉,要爸爸怎么补偿你?”岳阳把头靠在熊叔厚厚的肩上,大约靠了一分钟,抬起头说:“补偿了,我们吃饭”。熊叔诧异道:“这也算补偿?”。
父子俩都饿了,两菜一汤风卷残云。乐杨收拾碗筷,熊叔一把按住端起了碗筷。乐杨吐了吐舌头走进书房。熊叔洗完碗,见乐杨站在身边,一手端着杯温热的水,一手递过几粒药。熊叔接过水杯,乐杨的手已到嘴边,熊叔一愣也没再有客气,张开嘴吞下药,咕嘟咕嘟把水一饮而尽。
熊叔拍拍岳阳的肩膀赞许道:“好儿子,真有心,看你弟弟的信了”,乐杨点点头。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一红像是在发誓:“爸爸,你也相信我,我会照顾你”。熊叔自然不会把这个根本没长大黄毛小子的话当真。不过心里挺舒服,估计这个儿子不会个白眼狼。
“扬扬,你先睡,爸爸洗个澡”。熊叔回卧室脱了衣服穿着一条直角内裤走向浴室,活生生的一尊弥勒佛,乐杨的眼睛突然发直,熊叔虽然年近五十,身上却看不出一点皱纹,光滑如玉,虽没有突出的肌肉却蕴藏着强悍的力量。大腹凸起谐调自然。肤色白的象刚出笼的特粉馒头。
真是头极品熊,乐杨只想伸手摸一下熊叔的肚子,念头只是一闪,后悔不该有这样的想法,那是爸爸,一个把孩子当作掌上明珠伟大慈祥的好爸爸。他不是同志,对自己只是厚重淳朴的父子感情。乐杨觉得自己有点邪恶,不明白没什么竟然想有那样的盲动。乐杨不敢再看熊数,走进卧室摆好枕头,打开柜子却发现只有一条羽绒被,看来熊叔的确是一个人生活。乐杨有点尴尬,无奈的把被子铺好,脱了衣服钻了进去。
熊叔洗完澡关了灯,卧室不算太黑,窗外的雪光透进房间朦朦胧胧,乐杨平躺在床上,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人影走向自己,突然有种莫名的恐惧。好像看到当年将要凌辱自己的嫖客,惊恐的一声尖叫。
熊叔心脏一缩,“怎么了扬扬?”声音像寒冬里的暖风,“爸爸我怕”。乐杨消除了瞬间的恐惧。熊叔叹了口气,心道:“这孩子可能经历了太多的灾难和惊吓,唉”。熊叔在乐杨身边躺下拍拍乐杨的脸颊:“给爸爸说怕什么?”乐杨心有余悸,所答非所问:“我冷”。“爸爸给你加条毛毯”,熊叔要起身被乐杨一把拉住“不用了爸爸,你抱着我就行”。熊叔苦笑一声:“好吧,爸爸十多年没抱着儿子睡了,”,乐杨枕着熊叔的胳膊,整个身子缩进熊数怀里。
乐杨的肢体很冰凉,熊叔尽量贴紧这个虚弱的身体。“扬扬,你长大了,要像个男子汉,不能总像个长不大的小姑娘”。
“嗯”。乐杨根本没听进去,把头贴的更紧。熊叔宽阔的胸膛是多么的温暖和安全。
“爸爸你真像弥勒佛”,熊叔笑了:“是啊,所以你不用怕,有佛爷在,妖魔鬼怪都的远远的躲开”。
熊叔的身体真温暖,看来大家说熊是冬暖夏凉一点都不假。
乐杨又开始胡思乱想。
第二天天没亮熊叔就起身做好早餐,乐杨今天很懂事,没有腻腻歪歪,熊叔交代几句上班去了。
一连几天的生活温馨而平静,乐杨尽情的享受着一个家的天伦之乐。
像往常一样,早上送走熊叔,乐杨在书房里开始看书,几门专业课对乐杨不算太难。
“骏马奔驰在辽阔的草原上”,乐杨的手机响了。乐杨设置的是“蒋大为歌曲”的手机铃声。
拿起电话,传来一个声音:“扬扬,我是表哥,我到了永乐,你在哪里?”。
“表哥”,乐杨没想到李众酩真的会来,“表哥我去接你”。
“不用了,外面很冷,你告诉我地址我打车过去,司机肯定认识路”。
“好吧,路上注意我在家等你”。
挂了电话,乐扬发了条短信。此时的乐杨心情很复杂,和表哥下一步怎么办,不能再有以后了,不然的话舅舅、舅妈、外公、外婆会气死,躺在病床上的妈妈更是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好不容易让表哥断了念头,就不能再让表哥有想法。表哥应该娶妻生子过正常人的生活。虽然表哥把自己变成了同志。
表哥这个不速之客让熊叔知道怎么办,表哥是个二百五,什么事都敢说,万一被熊叔知道,这个新家可就没了,或许再也遇不到这么好的爸爸,遇不到这么好的人。想到可能失去这个家,失去熊叔这样的爸爸,乐杨死的心都有了。
乐杨不想见表哥,可是表哥已经找来了,再说表哥不久前给患尿毒症妈妈捐了肾,乐杨不忍心拒绝,虽然草芥般弱小,乐杨却很在乎身边的人。乐杨咬咬嘴唇,还是见见心爱的表哥吧。
“咚咚咚”一阵粗暴的敲门声,是表哥到了,
敲门的李众酩一肚子怒火,虽然他知道了医院所发生的一切,但他坚信表弟所谓的爸爸是个同志,一定是喜欢表弟,否则哪有这样的好心,不顾一切地收留一个陌生的人,李众酩看透了同志这个圈子,蒋济桥就是个例子。
门开了,乐杨平静的站在面前,李众酩进屋就象一只猎豹搜寻猎物,见屋里就岳阳一个人,大声道:“你爸爸呢?”.
“上班去了”,乐杨倒了杯牛奶又拿出块面包:“表哥坐吧,还没吃早餐吧?”。李众酩把乐杨的手推开。两眼死死盯着乐杨:“告诉我,你爸爸是不是喜欢你”。乐杨还是以前那样,温和而平静:“表哥,熊叔真的不是”。李众酩几乎炸了:“熊,还熊叔,你开始喜欢熊了。贱货”。乐杨的脸色变得煞白:“表哥,你误会了”。
李众酩觉得自己有点过分:“扬扬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乐杨笑了笑:“表哥我不会介意”,
李众酩拉着乐杨坐下,几乎是恳求:“扬扬跟我回去吧,现在我们可以在一起了,我有工作可以养你,跟我回去吧,”。
“是因为蒋济桥出国了?”乐杨依然很平静。
李众酩一愣,他只打听到蒋济桥因车祸成了植物人,被家人接回老家嘉兴,没听说过他出国。也许是表弟的最新消息。
李众酩继续说道:“蒋济桥不能照顾你了,表哥照顾你,现在我们有自己的房子,不用再看谁的脸色”。
乐杨轻轻的摇了摇头;“表哥,事情迟早要被家里知道,外公外婆年纪大了,舅舅、舅妈能再次受打击吗,弄不好要出人命的”。
李众酩恢复了一点理智,眼泪忍不住涌了出来:“扬扬,可是我真的很爱你,没有你我真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乐杨的眼圈红了:“表哥,彻底忘了我吧,我们再继续下去,会害人害己,找个女朋友结婚吧,你该过正常人的生活,我不能再对不起你了”。
李众酩再次绝望,低着头双手抱在脑后低声抽泣。最后彻底下了决心,李众酩猛地抬起头:“好吧,表哥知道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不要忘了表哥”李众酩强挤出一丝笑容,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乐杨把嘴唇咬出了血印,伸手抹着表哥的眼泪。李众酩突然一把抱住乐杨:“扬扬,让我最后再爱你一次吧,最后一次”。乐杨眼里闪着泪光没有回答。李众酩像一只发狂的狮子,把乐杨扑倒在沙发上,疯狂的吻着乐杨的唇和脸。
门锁突然有扭动的声音,啪的一声门开了,熊叔抱着一床崭新的鸭绒被推门而入。看到眼前的一幕,熊叔惊呆了,就像看到了两个星外来客。手中的被子掉落地上。
李众酩和乐杨触电似得跳起来。看见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熊叔,乐杨只觉的晴天一个霹雳,眼前一黑晕了过去,熊叔一个箭步冲上前胳膊一挥,挡在前面的李众酩被推出四五步方才站稳。熊叔抱起乐杨,用力地掐着“人中“。惊恐疯狂的李众酩不能容忍一个陌生的男人抱着自己的表弟。失去理智的大喊一声:“你干什么”。张牙舞爪就要动手。熊叔回过头,目光凛冽的可以杀人。声音沙哑而低沉:“站着别动,信不信我一拳打断你三根肋骨”。
熊叔拿出一瓶救心油往乐杨嘴里倒了几滴。乐杨悠悠转醒面如死灰绝望的哀求:“别打他,他是表哥”。乐杨声若游丝。熊叔一指李众酩喝道:“小子,还不快过来帮忙”。
两个人架着乐杨进了卧室,乐杨被抬到床上,乐杨渐渐缓过气来,熊叔的脸色也好转了,
“小子,怎么回事,不说个明白,你想想结果”。
李众酩傻了,几年前的一幕又发生了,上次和表弟在家里“那个”,被妈妈逮了个正着。表弟被逼出走流落街头,自己被赶到国外一去就是四年。李众酩没有勇气继续往下想。
乐杨一侧身翻下床,噗通跪倒在地,额头撞击着地板,发出沉重的声音,仿佛溺水之人急于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低弱凄惨的哭声语无伦次,“求求你别难为表哥,求求你别难为表哥,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断断续续的重复着相同的话。熊叔的脸凝上了一层严霜:“站起来,你是老熊的儿子,不能跪着”。
“好,我听话,我听话,我起来,我起来”乐杨爬了几次却没有力气站起来。熊叔双手从乐扬腋下穿过,抱住乐扬,一较劲,乐扬被抱到了床上。
在这个不怒自威的胖中年面前,天不怕地不怕的李众酩产生深深的怯意,
“都坐下吧。”熊叔的声音让人不可抗拒。李众酩和乐杨坐在床边像一对等待审判的犯人。
熊叔搬了张凳子坐下,脸上平静的没有表情,无法看出喜和怒。李众酩对定力超人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熊叔十分敬佩。
熊叔的脸色变得柔和:“都别怕,扬扬,爸爸说过,天大的事有爸爸顶着,有事慢慢说,爸爸会处理”。声音就象一只镇静剂。
“爸爸”。乐扬的声音虽然惊恐不安,呼吸却不象刚才那么急促了。
熊叔哈哈笑了:“知道叫爸爸了,怎么刚才你啊你的”。
略似玩笑的一句话如春风化雨,留在乐杨脸上的是懊悔和歉意。
李众酩突然感到眼前这个人厉害。是个很不简单的男人,一个真正的男人。
“扬扬,躺着吧,相信爸爸,我和你表哥谈谈”。
乐杨不敢拗背熊叔的意思,出窍的魂魄收了回来,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羊,顺从的躺下。熊叔捡起刚买的羽绒被打开来给岳阳盖上,挥了挥手。
李众酩知趣的跟着熊叔进了书房,仔细打量李众酩,熊叔有点吃惊,暗道:“这小子怎么长得这么像自己的宝贝儿子”。
熊叔递上根烟,李众酩接了,两个人开始喷云吐雾。熊叔的随和让李众酩有了胆气。首先发话:“熊叔你是不是同志?”熊叔被问得莫名其妙,满脸疑惑的说:“什么是同志?”。
“就是无”李众酩的眼里有了敌意。
熊叔摇摇头回答得斩钉截铁:“不是”。
“那你为什么帮乐杨,他和你毫不相干”,李众酩还是不信。
熊叔回答得更干脆:“等你做了父亲就知道了”。
李众酩鄂然。这时他相信熊叔说的是实话。
“说说你们是怎么回事”。熊叔的目光逼人。
对这个觉得可以信赖的长辈,李众酩不想说谎,沉重的点点头,讲起了那段痛心疾首催人泪下的恐怖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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