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同志小说《天雄与志兵》

第38章一场意外

罗志兵来到培训中心，给学生上课的时候，有点心不在焉，后面还在隐隐作痛。昨晚，山哥用力过猛，可能造成了内伤。

中午，罗志兵又给王天雄打了几次电话，却都关机，心里就更加担心，于是给他们单位打了电话，那边人说王天雄昨晚发生了车祸，目前正在深圳人民医院。听到这个消息后，罗志兵像被当头打了一棒，赶快放下手中的电话，直奔医院。

来到病房，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王天雄，一条腿上缠着白纱布，被吊在半空中，身边还放着一个铁架子，上面挂着一瓶营养液。王天雄的脸上有些擦伤，但不严重，可是一只手和一条腿似乎比较严重，有骨折的嫌疑。此时，王天雄正闭着眼睛睡觉，屋子里有两位同事陪着，见罗志兵进来，都起身问候。之前，罗志兵曾去过几次王天雄的单位，大家都见过他，知道他们是朋友，虽然不太清楚是哪一种朋友关系。

罗志兵揭开被子瞧了一眼，被眼前的情形吓到了，他看到王天雄的身上，有许多擦伤的地方，而且都被涂上了紫色的药水，活像是斑马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位年轻的男人走上来，这人似乎是王天雄单位的行政部主管，他说：“具体的，我们也不太清楚，好像是昨天晚上跟一名客户去吃饭，喝了点酒，后来被一辆汽车追尾了。”

“是谁的责任?”

“这个暂时不知道，交警正在调查呢，那个人也撞的不轻，多半是他的责任，不过我们王经理有醉驾，也要负一定的责任。”

“那个人的情况怎么样?”

“听说是脑震荡，还没有醒过来呢。”

“你们王经理的情况呢?”

“他还好，就是一只手一条腿骨折了，车也报废了。”

“能捡回一条命就算不错了。”

“是啊，我们都这么说呢。”

“通知他家里人了吗?”

“我们想通知，但他不让，怕父母知道了，心脏受不了，只让他弟弟过来。”

“噢，这个人真够古板的。他现在怎么还在睡觉呢?”

“昨晚送来的时候，给他做了接骨的手术，现在伤口挺疼的，就给他吃了点止痛的药，那药有催眠的作用，所以要两三个小时以后，才能醒。我们过半个小时，帮他擦一下身体。”

“是这样，那你们都辛苦了，接下来我来照顾他吧，你们轮换着回去休息一下。对了，他的手机去哪里了?”

“坏掉了，已经不能用了。”

“那你去帮他再买一部新的，原来的手机卡还在吧?”

“在交警那里。”

“你去想办法要回来吧，给你，这是一千块钱。”

说着，罗志兵从衣服里掏出1000块钱，刚才过来的时候，他专门从银行卡里取了5000块钱，以备不时之需。行政主管接了钱，出门办事了。留下那个人，也没有多大用处，罗志兵打发他去外面吃饭，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守着王天雄。

等那两个人都走了以后，罗志兵才走到床前，握着王天雄的另一只手。这只他多么熟悉的很有肉感的手，如今只有温热的体温，而没有任何的力量。罗志兵想通过这样的举动，给王天雄一点支持，希望他能撑过一段艰难的岁月。到了这时，罗志兵才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内心深处有多么依赖王天雄，若是昨晚的意外再严重一点，恐怕就要阴阳两隔了。而昨晚，王天雄出车祸的时候，自己却在跟山哥偷欢，心里感觉很愧疚。

下午五点多，王天雄慢慢清醒过来，感觉口渴，罗志兵就给他倒了一杯水，他又觉得想撒尿，罗志兵拿来一个尿壶，让他侧着身子，尿出来的都是淡黄色的液体。

“现在是什么时间了?”王天雄问到。

“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一点多就过来了。”

“我那两个同事呢?”

“我让他们先回去了，由我来照顾你。对了，你弟弟可能晚上八点左右过来。”

“是吗?这次要麻烦他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平时喝酒以后，都不开车的啊?”

“我也不知道，昨晚可能太高兴了，就喝了几杯。车开了一半，停在路边休息，想等着清醒了，再开回家的，谁知道后面有人就撞了过来，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跟警察说了吗?”

“上午，大概十一点左右，有两个警察过来，已经了解过情况。对了，还来了一个保险公司的。”

“那就好，听说对方也撞的不轻，现在还没有醒呢。”

“那个鸟人肯定喝多了，要不然我打了尾灯，他还能撞上来?”

“你们两个各打五十大板，你也不要说别人。平时我是怎么教育你的，不让你酒后驾驶，但你偏不听，这次出了车祸，以后该有记性了吧!”

“你怎么能对一个病人说这样的话，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宽宽心啊?”

“看你这个样子，我都担心死了，还给你宽心?”

“我没事的，命大福大，就是手和腿有点骨折，医生说再过几个月，就长好了。”

“说的轻巧，伤筋动骨要一百天，你都不能走动，我必须请假在家里照顾你。”

“请假就不用了，等我出院了，请个阿姨过来，打扫卫生、做饭，不用麻烦你。”

“跟我这么见外干嘛?我们之间的关系，用得着说这个嘛。”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王天雄的弟弟从老家赶了过来，一进门，就很关切地跑到王天雄身边，连身上的衣服都来不及脱掉。这时，罗志兵去打热水了，等他回来，看到王天雄床边立着一个强壮的男人，从身材和面相看上去，就是一个缩小版的王天雄。那个人见到罗志兵，尴尬地笑了笑，说到：“你好，我是王建雄，王天雄的弟弟”。

说着，他主动伸出了右手。

“你终于来了!一直在等你呢。”

“是啊，辛苦你了。”

王建雄说这个话的时候，已经把罗志兵当成了自己人，搞得罗志兵有些不好意思。他们握了一下手，王建雄的手掌也很宽大，握在手里有些分量。

“家里人还不知道这个情况吧?”罗志兵问

“还不知道，我就告诉了我媳妇一声。”

“那好，先不要告诉老人家，等你哥要出院了，再说吧，免得他们担心。”

“嗯，这个我知道。”

“吃过晚饭了吗?”

“还没有”

“等一下，我带你去外面吃吧!”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去吃就行了。”

“这么客气干嘛?”

王天雄也在一边说：“建雄，你就不要客气了，过一会儿，你先到家里去休息，有什么事，明天早上再过来，还要去交警队里问一下情况的。”

“那好吧。”

十点不到，王天雄已经感觉很困乏，就先睡了。罗志兵带着王建雄去外面吃饭，进了一家东北菜馆，点了酱骨架、拉皮还有一大盘饺子，王建雄很饿，三下两下就全部吃光了。罗志兵在一旁着着，这动静简直跟王天雄一样。虽然王建雄比王天雄小两岁，但却先成家，孩子都上小学三年级了，从面相上看，也比王天雄大一些，倒像是王天雄的哥哥，而不是弟弟。这是罗志兵第一次真正见到王天雄的家人，原本有些紧张，但看到王建雄并不把自己当外人，心里也就放松了。

回到家，王建雄先去洗澡，罗志兵拿出王天雄的一套衣服给他换上，并让他睡在书房里。

第二天一大早，罗志兵还没有起床，就听到外面有人在走动。王建雄已经起床，在厨房里准备早餐。这倒是蛮新鲜的，以前在家里做饭的事情都是由罗志兵负责的，王天雄只负责在旁边打打下手，没想到王建雄却会做饭。罗志兵起床以后，看到王建雄认真做饭的样子，就夸他：“比你哥强多了。”

“哪里，哪里”王建雄有些谦虚。他已经从哥哥的口中知道了罗志兵与哥哥的关系，也了解他的为人。其实，身为一名同志的弟弟，原本应该会有些尴尬的，对于哥哥的情况，他上大学的时候就知道了，这算是兄弟间的秘密，从来没有拿到台面上来讨论过。如今，大家已经是成年人，对于哥哥的爱好，既不支持也不反对，看到罗志兵本人以后，慢慢理解了哥哥的一些做法，似乎哥哥与这个男人过得也挺不错的。

早餐主要有粥、炒青菜及煎鸡蛋。罗志兵坐在餐桌前，一边吃着饭，一边打量着王建雄。虽说他们兄弟之间，长得有几分相似，却也有不同之处。王天雄是那种胖胖的U熊，笑起来很可爱，王建雄却多了一分男人味。

王建雄不敢直接盯着男人的脸看，知道罗志兵在看自己，就害羞地低下了头。

“你今天上午先去医院陪着你哥，我要回公司开个会，中午我去医院换你，下午你再去交警队问一下情况，好吧?”

“行，我哥的医疗费够不够呢?”

“这个你不用担心，他们单位先给他垫付了，反正这也算是工伤。”

“我这里有两万块钱，不知道要用在哪里?”说着，王建雄掏出了一沓人民币。

“这个钱，你先拿着，等要用的时候，再找你要。不过，现在银行卡取钱很方便的，你带这么多现金，多不安全啊!”

“这是我媳妇让我带的，她说现金用起来比较方便。”

“她想的还挺周到。”

中午时分，罗志兵从培训中心来到医院。王天雄的气色看着比昨天好了许多，精神面貌也挺振奋的。

“怎么样，上午没什么事吧?”罗志兵问到

“还好，就是这么躺着，容易出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