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肖就把这事儿给应下来了,上门找韩艳谈了一回,算是定了。王侃坐不住了,他也有自个儿的打算,偷摸把肖家闺女给叫出来吃冰淇淋去。
“你妈要跟我爸结婚了,以后咱俩就是兄妹了。”王侃有点舍不得。
“是吧?以后我罩着你,弟弟!”
“滚犊子,我是哥哥!”
“是嘛!你有男人的性征吗?瞅你那熊样儿,不混社会还学人家纹身,吓得住谁呀!以后跟我混吧,我可是要当刑警的人。”
“就是当特警不还是个女的嘛,到头来还是得嫁人,搁家里带孩子的货!”
“找削吧你!”
“来试试!”
俩小孩在大街上你追我赶,闹腾的不亦乐乎,王侃脊梁上挨了几巴掌,腿上挨了几脚,坐在地上装死,“哎呀呀打死人啦,腿折了。”肖丫头哈哈的笑,“你也不嫌埋汰,地上全是土,还有人吐得痰,坐你一腚!”
王侃平地蹦起来,撅着屁股说“你瞅瞅坐上了没?”
“哎呀真有!搁那儿!那儿呢!往下点!”
“给我揩了。”
“我拿鞋底子给你擦!”肖丫头一脚给王侃踹地上了,俩卜楞盖儿卡得血肉模糊,丫头一瞅闹大发了,赶紧回来给他扶起来,拿纸巾捂住。回去一道儿俩人都不咋说话,王侃一瘸一拐的走,肖丫头就跟着,快到家了,丫头说:“我说,你要是觉着心里亏得慌就说出来。”
“啥呀?”王侃一脸懵。
“不是你啥脑子呀,非得叫我说出来才明白是吧!听不懂算了,反正你也没机会了,下礼拜你妈就过门儿了,我先说好,嫁过来也甭想叫我改口,我还叫她姨,我妈再不好那也是亲生的,别人再好也不是亲生的,你要是稀罕老肖叫他爸爸我不管,我这话就撂这儿了,回去吧。”
王侃叫她嘚嘚嘚一阵说得找不着东西南北,这丫头人倒是不赖,就是脾气太爆了,这谁要是娶了她可有的受了,还不得折腾死。王侃瘸着腿折回饭馆去值夜。
老肖和韩艳合计了一阵子,正日子定在闺女暑假的时候,简简单单的走了个形式,换一身喜庆点儿的衣裳,从所里把新娘子接上车溜了一圈回家。老肖人缘好,交警队那边早就听说了,一早布好了局等着他,这一道儿没五公里呢,过一个交通岗就遇着个红灯,路边站俩交警,把车给他拦下来,跑完全程损失了1000多块的红包和两条中华烟,关键那帮交警还都有对讲,通知下一个路口做好准备,车队绕着走还是着了他们的道儿。气得老肖抢过交警兄弟的对讲机跟总台的老战友吼:“你小子给我等着,咱们酒桌上见!”
韩艳那边没来人,也就爹妈还挂念着这个老姑娘,老人又下不来炕,走不了这么远的道儿。酒席也少,都是老周的同事战友哥们弟兄,男的居多,俩人也没整那些花哨的场面,就是说了两句话,领导上台发个言就开吃了,老肖走到哪儿都被拉着打着圈儿的喝酒。这帮人还给老肖整了一个红包大阵,三十几个杯子摆了一桌子,下边压着红包,杯里倒上白的啤的可乐果汁白开水,老肖乐得哈哈笑,这招是他当年想出来折腾别人的,风水轮流转,轮到自个儿身上了,“哎呀呀!真是报应啊!我太大意了,咋就忘了还有这茬儿呐!”伴郎王侃加上老周俩人左右护法,伸手帮着解决了十来个。王侃不知道这里边儿的水深,瞅着像是可乐,还带气泡,一口闷下去是老白干儿,这一口给他造懵了,眼泪都流出来了,老周哈哈的笑着给他拍着后脊梁:“虎了吧!瞅瞅你这帮叔叔大爷,一个个的多损!赶紧吃口菜压压。”
一桌子收下来一万多。
老肖彻底倒下了,吐了一床单,韩艳一个人折腾不过来,喊着王侃回来帮着把老肖搀着去浴池洗干净,自个儿在家把屋子收拾了,累的倒头睡着了,再起来都是第二天前半晌了。这个新婚之夜过的,韩艳有点怨气,饭都没吃就出门到饭店。刘彪昨晚上自个儿在店里喝了一宿的闷酒,醉的瘫在大堂,门都没锁。韩艳就势把气撒到刘彪身上,一通骂,刘彪啥话也不说,悄么声儿的收拾利整,开门准备做生意了。
刘彪嘴上不说,可心里恨,这十几年的殷勤全打水漂了,风里来雨里去没说过一个苦没道过一声累,把你们娘俩从要饭吃的境地捧得开了饭馆,为了啥,不就是为了能有个正经的名分吗,是,我是没啥大本事,没个正经工作,可这红红火火的饭馆也他妈的有我一份苦力吧!做人总得讲点儿良心,你们风光了就地儿把我甩了,傍上人警察了就忘了我这小老百姓了,今儿算是见识到啥叫卸磨杀驴,杀的这叫一个痛快!
晚上老肖打电话说要值夜班不回家,闺女一听转身回屋收拾了包也要出门,韩艳做了一桌子菜,问,“我把饭做好了,你上哪儿去啊,吃了饭再去吧?”
“不用了韩姨,我跟同学约好了去唱歌的,来不及了,你们吃吧。”
空落落大屋子里又剩下韩艳自个儿了,她心里边也空落落的。这叫啥事儿呀,这婚结的还不如不结,当家的当家的不回家,闺女闺女管不了,到底是为了啥呀,自个儿就这么魔怔了,把自个儿送上门,人家家里根本就不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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