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长给老肖打电话时候老肖正蹲坑攥着拳头使劲儿呢,这段时日生活不规律身体也不行了,上火,手纸上带了红。“干啥呀我搁便所儿呐!”
“赶紧回所里,出事儿了!”
“不巡逻啦?”
“废话多,赶紧回来!”
调解室里一屋子人,老肖瞅着一个个熟悉的脸,埋怨所长,“多大事儿呢,我还以为又碰上大案子了,给我整兴奋了都,就是这么档子事儿啊……”屁股还没坐下,政委进来,“起开,你坐那边儿去,你这回是报案人家属,理应避嫌,最好脱了警服再进来。”
“因为啥打成这样啊?”老肖一个个的瞅,思思满脸花,头发掉了一把;韩艳脑门一道口子,衣不蔽体;刘彪倒是没啥,但身上一股子酒味儿;王侃最严重,膀子上的口子看着吓人。
“报警人先说。”
“这逼大清早上我们店里骂我,我告她私闯民宅图谋不轨!”韩艳指着思思的鼻子恨不得一指头戳死她。
“谁啊,说谁呐!你那店不是给人吃饭的呀,我不能去呀还是怎地!我就说了两句话,她就动手挠我,我告诉你这脸上要是留疤了我叫你赔得裤衩子都没得穿!”
“你说的那是人话吗?”
“跟人说的那就是人话,你听不懂那就说明你不是人呗!”
政委赶紧断开:“你俩要是这么吵吵下去咱这事儿就甭解决了,关进去一人半拉月怎么样?”
俩人都闭嘴了。
“这样,老肖,你先带他去医务室包一下,血迹呼啦的瞅着吓人,跟大案要案似的。”
老肖千恩万谢的带着王侃出去了。
“祖宗啊,你们干啥了打成这样?谁给你打的?是不是思思?”
“我妈打的。”
“啥玩意儿?她打你干啥呀?我越听越糊涂,到底是谁跟谁打起来了?”
“叔,你就别问了,我嫌丢人。”
“丢人?丢啥人呐?”
再问,王侃就装哑巴,一句话也不说了。俩人腾了好一会儿才回去,那边都解决的差不多了,一会儿思思先出来了,“呦,肖哥,你才回来呀,挺长时间没见还怪想你的,你说你也是,结婚也招呼一声,下回我一定到啊!”
“屁话。你给我老实儿的,别惹事儿听见没?这回你打的是我的家属,换了别人,早就一嘴巴抽过去,你还想这么活蹦乱跳的走出去呀?”
“我打的就是你的家属,谁让她抢走你了呢!我说你也是,咋啥烂货都往家里划拉,下回挑着点儿,就你这条件,挑个黄花大闺女都有人上赶着往你怀里扑。”
“我今儿要不是穿着这身儿警服你非得横着出去!说话嘴咋那么损呢。”老肖还蒙着呢,合计着因为打架思思才那么骂韩艳,一扭头王侃也无动于衷的瞅着听着,这孩子不会被打傻了吧,她骂你亲妈呢你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小子,你咋啦?那个血气方刚的小爷们儿咋叫人打成了秧子货?”
“没事儿……”
“你这像没事儿的样儿吗?你妈拿啥打得你?没打脑瓜子吧?要不我带你去医院拍个片儿瞅瞅?”爷俩正斗嘴呢,政委带着刘彪和记录员出来了,“老肖,你进去安慰一下你家属吧。”
“保证完成任务!”
韩艳一脸板正,进屋也不瞅老肖,老肖给她倒杯水递过去的时候,韩艳很平静的说了一句:“肖警官咱们还是离婚吧。”
“因为啥?”
“没啥,咱们不是一路人,我挺感激你那么照顾我,帮衬我,可那又不是爱情,你给的再多也顶多是看着我们娘俩可怜才发发善心,我头前儿不明白,还自作多情的合计上了,这会儿想明白了,与其叫你不敢回家,还不如我自个儿识相点儿赶紧滚蛋。”
“我不回家那是因为工作忙,最近这不是有个大案子嘛,忙完了就好了。”
“行了我理解,还是刚认识那会儿好,你也不用老是躲着我,还能来店里喝酒,把王侃当儿子疼,当儿子使唤。”
“那个……我真的是挺忙的。”
“那我也不想过下去了,我不是个好媳妇儿。”
“咋不是呀,我听闺女说你把家里收拾的挺利整的。”
“老妈子也能干这活儿!”韩艳一说眼泪又下来了,“我配不上你,你是国家公务员我是个开饭馆儿的,没啥文化没啥水平,跟你都唠不上一句整话。”
“这不是唠的挺好的吗?”
“算了,你还是找个空儿,咱们去民政局把事儿办了吧。”
“不是你能不能再合计合计,我要有啥不对付的你说,我改行不?”
“是我不对付,我不守妇道,我跟别的爷们儿睡一个被窝去了!你要我这个破鞋干啥呀!不嫌恶心啊!”韩艳一嗓子把老肖吓一跳,不说啥了。
手续办完,韩艳也没回去收拾东西,说你要是嫌埋汰就打包扔了吧,老肖也不知道咋说,指定不能扔了,那么多衣裳被褥首饰呢,找了几个大箱子给她装好托着倒骑驴师傅给她送回去了,另外还补了两万块钱给她。家里没了韩艳的一根儿头发,可老肖还是不打算回去,去药房买了痔疮膏,打开却找不着个人帮着抹抹。他搁路边儿掏出手机来,把王侃的电话给删了去,闹成这样,估摸着是没机会再见,再见着也就寒暄两句就过去了,这档子情分算是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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