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第一辆车经过热狗摊背后时,他掀开抹布拿出里面的东西,当第二辆车尾刚过,他的左手上已握住一柄短枪,快的让我以为只是眼花之时,朝第三辆车的车头处开了一枪。
许是装了消音器、许是街声原来就繁闹,听不到枪声,也没人朝这热狗摊多看一眼,车队开过,他将手里的枪再度包裹回抹布里,递还给热狗摊老板,对方若无其事的把东西置回原来的地方。
看著一脸愕然的我,情人他却展开了大大露齿的笑,低头往我手上的大热狗堡一口咬下去。
“我最喜欢吃老亨利的大热狗了!”
我满腹狐疑,却不多问什么,想起了吴老曾经要求他要制造三次警告的事。
没关系,只要不杀人就好了。
到了晚上,我们跑去看了一场十分精采的百老汇歌舞秀,之后回到曼哈顿市中心,找了一间富含旧日建筑气息、却有现代化设施、专供商务及观光旅客到纽约市度假休闲的酒店休息。
临睡前我问他:“今天……你射击的……是市长的座车?”
挨在我身边,躺在被窝里,他轻轻点了头承认。
“要是杀了市长,我们是不是就得立刻潜逃到墨西哥,再偷渡回台湾?””我兴奋的问。
“你呀,电影看太多了!”他用中指指结敲敲我的额头,说:“瑞瑞,相信我,我办事很小心的,绝不会让你惹上麻烦……”
揉揉被敲的额头,我用眼神控诉他:“谁说我不相信你?别老是把我当笨蛋嘛!”
“市长座车都有防弹设施,傻瓜才会乱开枪!我只是把车头上那只银色的小东西打下来,顺便练练枪法。”
瞧他说的轻描淡写,我这个气的!
“下次出手前先通知一声,免得我在一旁吓的跟白痴一样,要是因此惊慌失措坏了你的事怎么办?”
“反正你的神经也跟大个一样粗,我才不担心你会做出什么令人侧目的事。”他笑笑地说。
我一气之下,用力拧他的耳朵:“臭老板,你是拐弯说我反应慢是不是?好,我要让你知道除了神经之外,我别的地方也很粗鲁!”往他身上压过去。
老板伸手一握,施施然说:“有多粗?我用手帮你量量看……”
第二天老板带我到下城的炮台公园搭乘早上第一班游览船,到自由女神岛。高达150呎的女神像是1876年美国建国百年时,法国送的生日礼物。
老板要我陪他攀登自由女神,看了看说明,开玩笑,有354个台阶耶!这可是耐力与体力的考验,老板的体能不成问题,可是我──我是标准的文弱书生,不知爬不爬的上。
“试试看,瑞瑞,要是半路上爬不动了,我背你!”老板捉狭似的鼓励我。
“要是被你背了,我岂不丢脸丢到国外?”我逞强的说:“不准你帮我,我一定会爬上女神的皇冠!”
可恶,我的豪情壮翅──不,是豪情壮志被激起来了,好歹我也是个男人,怎么可以被他看扁?爬就爬嘛!我会证明自己不是个软脚虾。
爬到一半我就后悔了,想割了刚才说大话的舌头;等爬完约22层楼高的台阶,我痛不欲生。
老板又忧又急的扶我找了个地方坐下,等著我顺过气来。真是的,真要心疼我的话,就别用言语刺激人家,现在亡羊补牢的在一旁殷勤地说要帮我按摩腿,已经来不及了。
可是,辛苦毕竟是有代价的,从女神的皇冠部分,可以鸟瞰整个曼哈顿上栉比鳞次的参天高楼,配上小腿疼痛的代价,这景物千金难买,回去还可以向大个炫耀──哈哈哈,我笑的合不上嘴,老板在一旁赶紧捂住,担心我喝了太多冷风晚上肚子疼。
回程时参观了世贸遗址,逛街购物,傍晚上帝国大厦看夜景;一整天都没发生“特殊事件”,老实说,我有些失望。
逞能爬楼梯的后遗症终于出现,我累到勉强洗过澡后,头沾枕就睡了,一直到隔天七、八点的时候,听到门外有人敲门喊著:“Roomservice.”
老板叫了客房服务吗?用力将眼睛撑开一条缝,看见老板已经穿戴整齐的开了房门,著饭店制服的服务生推著餐车走了进来。
老板沉默的看著服务生打点,从餐车的最下层取出一个手提箱,微笑著交给老板,随即又安静的退出去。
我揉揉眼睛坐起身,看老板将手提箱放下,给了我一个早安吻,说:“你今天起的真早,正好吃个早餐吧……”
伸伸懒腰,两只小腿痛的要命,还是先去泡个热水澡好了。在浴室待到全身的刺痛感稍减,走出来,却见老板打开了箱子,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组合,成了一管狙击步枪。
好家在,我心脏的承受力愈来愈强了,虽然还没当过兵,面对著这种金属制的冰冷玩意,早已经没有头一次初见时的惊骇。
“早餐有什么?”看著致命武器,嘴巴问著毫不相关的问题;的确,我的神经真不是普通的大条。
老板一面把弄著步枪,熟悉它的重量,一面回我的话:“奶油土司夹起司蛋卷、两个嫩煎荷包蛋、外加熏肉和咖啡。”
靠在他身边坐下,我随口问:“……今天有什么节目?”
“瑞瑞你脚还痛对不对?今天我们就搭地铁,随意四处逛逛好了。”
“带著这东西能逛地铁吗?”我诧异地指指他手中的“玩具”。
老板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放心,待会我就把这小玩意还回去了。”
我纳闷,这男人究竟在搞什么鬼?一大早就让奇怪的东西出现在我视神经里,然后告诉我,他摸一摸碰一碰又要把它送回去,这……我不依啦!我一定要看看他究竟想拿这小玩意搞出什么名堂。
情人猜透了我含恨的眼里抗议著,摸摸我的头,哄著说:“乖,先吃了早餐,看我玩个射击游戏。”
有戏法看?好,我狼吞虎咽地吃下一堆奇怪的东西,然后像个急欲讨奖赏的小狗眼巴巴望著他。
老板站在窗边,将厚重的窗帘拉开一道细缝,招手叫我过去。顺著掀开的长缝往外看,我们的房间位于十八楼,正对面约一千多公尺的距离有个大广场,广场前侧搭了个豪华的演讲台,台下聚集了许多人,且人数还在渐渐增加当中。
“十分钟后市长会上台演讲……”老板聊天似的说。
“你要从这里狙击他?”我吃一惊,却又暗自心跳,这是电影中才会出现的情节,好兴奋……
“错了,龙翼会并不打算杀他,只是给他个适度警告……”他说的颇有深意,我却仍堕五里雾中。
“时间……差不多了……”情人的表情瞬间冷静专注,将窗户稍稍挪出一个洞,把手中的步枪伸出去些,一边测测风速、一边瞄准标的。
觉得奇怪,凭我目测的结果,演讲台上似乎有些工作人员走来走去,可是主角市长应该还未到位,老板到底是瞄准谁?如果并不打算杀人,那么枪子究竟要发向何处?呜~~~~我想的头都痛了。
看看情人,缓缓调整枪口,对准了什么,在嘴角一丝冷笑扬起之际,扣动板机,一枪。
动作结束,他将窗户阖上、窗帘拉紧,拆开长长的步枪放回手提箱后就不再理会,随即对我说:“瑞瑞,我们check-out吧!”
傻傻地看他拿起俩人的简便行李,意态悠闲的牵起我的手打开房门,好像正要出门散步似的。在进入电梯下楼之前,我发现刚才替我们做Roomservice的服务生迅速进了刚才那间房,我猜,是要进行毁尸灭迹的工作吧!
到柜台结了账,我跟老板就像大街上随处可见的观光客一样,又开始了另一天的旅游行程。
在纽约玩了好多天之后,某个下午老板又带我回到龙翼会。
跟上次来时的门禁森严不同,今天龙翼会那道铁铸镂花大门完全开放,一辆辆富贵房车驶入,为数众多、穿著正式的东方人从门口到总堂招呼著西装革履、衣冠华丽的客人们──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啊?
“老头子的生日。”老板简单回了一句,瞧他的表情,好像对区区一个生日要弄成这样大的场面有些不以为然。
“难怪黑鹰说我是用他弟弟的身分一起来美国为吴老祝寿……原来不只是借口。”我想起来了。
“别提那只走狗!一想到晚上我都得托他照顾你,心里就不舒服!”老板的脸难看到像有人欠了他几百万。
“晚上?你要丢下我到哪去?”我有点慌,没他在身边,一个人待在龙翼会里,老实说我会害怕。
老板小声地说:“今晚老头子的寿宴上,我会离开一阵子……为了掩人耳目,你跟那只狗先在宴会上耗些时间,等我回来……”
我大概知道他要办些什么事了,这几天没看他继续完成第三次警告任务,我一直纳闷呢!
“……老板,你也别老喊黑鹰是狗啊走狗什么的,他人不坏,虽然有时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可是关于这点我已经跟他声明在先了……”
他打断我的话:“你声明了什么?”
“我说我已经有老婆了,绝对不会搞外遇──我还跟他保证过,如果他喜欢我这一型的,只要有认识,一定介绍给他。”
“……就这样?”情人不欢的表情稍微开展了些。
“另外你也听到了啊,我威胁他说我老婆银狼是有名的杀手,要是敢再招惹我,你一定会把他给杀了的!”我笑嘻嘻地说。
“真是的……”老板抱紧我,在耳边亲腻地说:“谁都拿你没辄……”
“这样的我……还不是被你给吃的死死的?”我无可奈何的回话,禁不住又笑出来。
“只可惜今晚的事过后,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们得立刻回到台湾去,否则带你先去教堂结婚多好!”他有些惋惜的说。
“喂,你忘了吗?我现在的身分是黑鹰的弟弟周瑞,不是石瑞,难道你想跟成德会联姻是不是?”我捏捏他鼻子:“我可不准哦!你要是跟别人结婚,我一定会去抢亲的!”
情人果然又被我逗笑了:“少来,要抢也是我抢你,这世界上要是真有谁敢动我的人,我会动用全台湾的秘密军火弹药把婚礼会场炸个鸡犬不留!”
打一个寒颤,不知道老板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因为他的描绘我开始在脑海里编织出战争的画面。
“原来我的面子这么大,值得老板你这么大费周章来强抢民男……”
“冲冠一怒为红颜……”老板说了句,我笑倒。
今晚,开放了总堂内最大的宴会厅,老板跟我都穿上了正式的西服参加。他穿上西服真是好看,剪裁得体的传统西装套在他经年锻炼的有型身材上,让我忍不住都流口水了。
反观自己,虽然西装质料不错,穿在我身上就像挂在竹竿上,真看不惯;虽然老板直夸好看好看,我可不相信,他一张嘴只会哄我而已。
今天是龙翼会三位创会长老之一的吴老六十岁寿宴,听说纽约市里有头有脸的人都前来致意了,满会场是政商名流,冠盖云集、衣香鬓影,我从没参加过这样的场合,今天却顶著台湾成德会会长二儿子的身分,跟黑鹰一同前来。
进入会场,宾客云集,我第一眼先找老板,看他一副游刃有馀的样子,短短的时间内就跟大部分的客人都打了招呼;看他忙,我想,我就安静的跟在黑鹰身边,乖乖的做个影子好了。
杯觥筹影里,看著许多跟老板年龄层相同、衣著光鲜的男女走过去与他亲密的说话,我一时愣愣的出了神──老板在这生活的十年间,本来就会有自己的朋友,这没什么,大个跟我也是这样谈笑的……
直到看见两个衣著入时的女郎万年胶似的黏在他身上,我可没办法再看开下去……一时气不过,眼角触到黑鹰也无聊的站在一旁,就故意忘了老板的禁令,找他聊天。
见我主动靠近,这位台湾黑帮少主满脸止不住的讶异,往老板方向看去,嘴角扬起了“原来如此”的意会,从路过的侍者盘中端了杯香槟递给我。
“消消气,我的“好弟弟”,Vincent是同性恋的事实没多少人知道,大部分的人只了解他是吴老爷的首席大弟子、龙翼会暗杀部门的头号杀手、接掌华人地下势力的下一任可能人选──那些巴著他的人都是龙翼会旗下分支会长的千金,受父亲的怂恿来接近的……”
听著黑鹰简短的解说,我仍然不得释怀,虽然黑鹰说那些女人是受到怂恿,可是那副苍蝇见了糖蜜的模样在在显示,她们明明就拜倒在老板的西装裤下──可恶,别靠那么近,他是我的──
蓦地了解平日情人老对那些找我讲话的人吃飞醋的心态了。
“那么“大哥”,你为什么不去找那些漂亮的小姐们攀谈?凭你的条件,只要能勾搭上其中一位,不正能进一步巩固成德会的势力?”我火味十足地反唇相讥。
“拜托,“弟弟”,我们小小的成德会在美国、在纽约有谁看得上眼?再说……”他微微弯腰,小声地在我耳边说:“我虽然对象不分男女,可还是你这种笨蛋最合我胃口。”
“你别再开我玩笑了,要是被他听到的话,你这一辈子就别想回台湾了。”我摇晃著手中的香槟,抿唇笑著,又偷眼瞧了瞧情人。
他也于此时回望,眼里有些幽暗、有些不耐。那两个女人还在他身边咯咯笑著,我气不过,朝他扮个鬼脸,哼一声转头不再看他。早知道、早知道这样的宴会让我发现到他其实有多受欢迎,是许多黑道家族心目中的金龟婿,我就不跟他来了。
我想跟他一起回去台湾,把他锁起来,不再抛头露面,永远只做我一个人的老板──
他以前也是这样看著我的吗?那一直叫我无可奈何的独占欲,此刻我也一一感受到了,竟然是种……针尖刺上心头的痛……
老板,我忏悔,以后我绝对、绝对不再随便跟小姐先生阿猫阿狗说话了啦!
““弟弟”,克制一下你的眼神,别让在场的宾客以为龙翼会的Vincent曾经得罪过我成德会的周瑞……”黑鹰挑了挑眉提醒。
咦,有这么明显吗?经他这么一说,我也暗自警惕,赶紧伸出还空闲的另一只手按捏自己的脸,不想让难看的嫉夫面孔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
应该恢复正常了吧?正想问问黑鹰,眼角一瞥,看到老板举止优雅的走了过来,风度翩翩的十足十上流社会派头,我不太习惯这样的老板……他真的是老板?
“成德会的周壬少爷,还有……周瑞少爷,我是Vincent,幸会了,感谢两位远自台湾前来为敝会吴老祝寿……”
话里不带一丝感情,我有些恍然,不太确定眼前叫Vincent的男人是否真是我的……
他主动伸手与黑鹰交握,低低的跟黑鹰说了些什么,接著他又伸手向我,我呆忡地也伸手,他迅速地将我的手掌没入,另一只手趁机拍拍我的肩,外表看来向是两哥们连络感情的互抱,其实趁机在我耳边说话。
“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别跟黑鹰靠的太近……”还好,是老板正常的语调,我终于放下心,舒了一口气。
“……等我……”他轻轻强调。
老板的话让我笑的比以往都粲然,他怔了一会,往我头摸了摸,对黑鹰说:“令弟真的很可爱,今晚一定要保护好他,千万别让什么不入流的家伙接近,否则我唯你是问……”
好狠哦,可是我听了开心,这才是我的老板嘛!
老板离去的这段时间里,黑鹰都亦步亦趋的跟在身旁,虽然不是紧迫盯人,可是那感觉──哎,就像是有只苍蝇在你身边嗡嗡嗡地飞来飞去,想赶赶不走,要打死它又跑的特快!
更何况我也不敢真出手打这只“苍蝇哥哥”啊!
换个方式好了:““哥哥”,难得有这么个“全美黑帮联合祝寿兼相亲大会”,你这个台湾代表总该出去好好周旋、拓展人脉、顺便为国争光才是,怎么老跟在我身边?”
黑鹰故意往我身边再挪近些,将音量压低著说:“……你知不知道银狼离开前对我说了什么?”
我摇头,二个小时前老板过来跟黑鹰握手时的确说了些话,可是当时我闪了神,没听清楚。
“他说:黑鹰,你的手要是敢碰瑞瑞,我剁了它;你要是敢离开瑞瑞三步远,我灭了成德会……”
我的脸惨白,老板,你……果然天生就适合混黑道。
“所以“弟弟”,你要我怎么办?我可是冒著生命危险在执行任务……得小心翼翼跟紧你,连你的一根头发都不敢碰掉,即使会场中有美人对我抛媚眼,我都得视而不见──好辛苦!”
他大大叹了一口气,让我对他好生过意不去。
“对不起啦!他老是这样小题大作的,结果害的你也是寸步难行──这样好了,你看中意会场哪个小姐……或先生,我陪你过去搭讪好了。”我义重如山地说。
听了我的建议,他果真将一双邪溜溜的眼从会场东边转到西边、又从前门转到后院,末了,他说:“每一个都机智巧诈、居心叵测……算了,我还是喜欢你这种大巧若拙的类型……”
我全身紧绷拉起警报:“……你……你又来了,还有,我说过我的脑袋是大愚若智大而化之,用来读读死书还可以,拿来跟你们这群狐狸辈的人比,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
“大而化之不代表笨,只能说你是不执著、也不太在意世俗评价……”他一副等著瞧的表情:“至于大愚若智应该是你懒的争辩的借口,顺便提醒我别对你产生兴趣吧……”
我被他的一番话将的动弹不得,良久才道:“……所以说我哪能跟你们这群狐狸斗?若要比起心机,我是自叹弗如、甘拜下风啊……”
黑鹰阴鸷的脸又难得开朗地笑了:“其实你这样就最好了,聪明不耍心机,天性淡泊又不强求,难怪银狼迷恋你迷恋的要命,简直当成菩萨在供奉著……”
“菩萨?这是什么烂比喻?”我这个做“弟弟”的忍不住给“哥哥”瞪过去:“你自己又怎么说呢?台湾黑道界少有的知识份子,你的聪明才智拿来分析我倒是绰绰有馀……”
他眼角一弯,又成一脸坏胚子的模样:“过奖了,其实我现在最有兴趣的是你弟弟……”
又被他成功的吓到心脏险些麻痹。
“你……黑鹰,我不是告诉过你,别打我家人的主意?我弟虽然拥有跟我一样的勇气美貌智慧与才华,可是未成年,听过儿福法没?乱动他的话你可是会吃上官司的……”
黑鹰邪佞的扬扬眉,果然坏的彻底:“少唬我了,再过两个月他就满十八岁了吧?我看过他的相片,眉清目秀、长的跟你很像,在校成绩也不错,推甄应该会过吧……”
“你怎么会有他的照片?”我脑中闪过一张面孔,可恶,要是我人在台湾,一定立刻跑过去掐死他:“……是David提供的资料?……”
“你认识“情报银行”的David?难怪你会事先知道龙翼会派遣专机到台湾去的事……”他终于恍然大悟。
“……别碰我弟弟,黑鹰“哥哥”,我已经身不由己了,可不想他再淌上台湾的黑道……”这辈子,我头一次如此郑重的警告别人。
“放心吧,这两三年我大概也没空,台湾近来崛起了几个新兴势力,一直觊觎我成德会既有的地盘;会里一些脑筋顽固不知变通的老家伙又老是扯我后腿,反对我经手正当生意……内忧加上外患,我哪有闲去撩拨你弟弟?”
听他这么发牢骚,我倒是放心了,一方面是终于保住了我那笨弟的贞操,二方面是回到台湾后,这个黑帮少主肯定没什么多馀的时间来打扰我跟老板的生活。
忍不住笑了起来,在等待情人的这两个小时里,有他一起陪著口舌相争倒也不错,否则只是在这会场里看漂亮的宾客来来去去,也太枯燥乏味了;我俩又同是台湾过来的,在这里是生面孔,也不会有什么人特意前来认识。
况且,很难得能在聊天时遇上针锋相对的敌手,这个角色黑鹰扮演的不错,对我的观察他倒也细腻──我是单纯、却不笨,不喜欢思考太过复杂的问题,人生哲学只有一句话:简单就能过好生活。
遇上老板后,我的生活更简单了,因为他包了一切大小项杂事去,我只要撒撒娇、耍耍赖,让老板能在心态上更加地轻松惬意,将情感全都投注到我身上就行了……
““哥哥”,看来你真的不简单耶,有句话说能者多劳,你年纪轻轻就一肩挑起帮里的事务,连龙翼会的大老都指定你办事,难怪David说你相当受器重……”
黑鹰听来相当高兴:“能被情报银行的David如此评价,我还真是感到荣幸……”
“将来你一定能成为一代枭雄,说不定还能当上总统!”再送他一顶高帽子戴,反正不用钱。
黑鹰笑的更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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