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同志小说：我的部队情缘 - 第21页

【22.无题】

因为初开店的关系，白天忙上班，晚上忙店里的事，让我暂时忘却失去阿至的孤寂与内心落寞的感觉。

“老大，你还不回去啊?”大夜班的店员小隆问道。

“呵呵……如果你们加油点，我就不用这么累啦!”我开玩笑说道。

“老大说这样，我有很认真照顾店里的生意咧……”小隆抗议道。

“好啦，快趁热去吃宵夜，我等等要回去睡觉了，老大我快撑不住啦!”我指着桌上的综合羹汤说道。

开店的地方离宿舍不算太远，但骑车也要十分钟左右的路程。

“又开始下雨了……”打开店门，我抱怨道。

“老大，你不穿雨衣啊?”

“没关系，小雨而已，况且我回去就要洗澡了，掰啰!”

顶着寒风细雨及疲惫的身心往我的窝骑去，不知怎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阿至的身影。

“该死，不要想了!”我心中咒骂着自己。

但是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绪，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泪水。

在凌晨三点的风雨夜，在寂寥的台北街头，内心积压已久的不舍与脆弱，有如决堤般，我的心防彻底崩溃了，我哭了，非常难过地嚎啕大哭。

我真的很舍不得你，阿至。

我不想一个人假装坚强，我只想在这样的风雨夜能在阿至的怀中好好睡上一觉，但……

如预期的我收到了阿至的订婚喜帖(这段期间我仍然和他一直保持连络)。

“阿生，你会来吗?”阿至在电话中关切地问道。

“当然会啊。”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太好了，我还在担心──喔，没有──我非常希望你能来。”他在电话另一头高兴地说着。

在阿至订婚地当天，我准时到了他在乡下的家。阿至的父母及姐姐们忙得不可开交，门口前停了一部巴士。

“阿生，你来了喔。”阿至喜孜孜地迎向我。

“嗯，靠……想不到你穿西装的样子，还人模人样的。”

我俩认识这么久，这还是我第一次看阿至穿西装。多了几分书卷气，还梳了个西装头，模样挺好看的。

“呵呵……比你帅吧。”阿至高兴的说道。

“你今天是新郎倌，我是故意让你的。拜托，领带还打歪了。”我顺势伸手去调整他的领带。

当我调整好时，刚好阿至专注的眼神看着我，我差点跟以往一样要往他的脸颊摸去。

“哇──阿生，好帅喔!”此时阿至的姐姐正好走了过来，化解了尴尬的场面。

我和阿至又对看了一眼，但是不再如以前一样心有灵犀，我感到些许的无奈与落寞。从阿至熟悉的眼中，透露出同样的感觉。

“姐姐，妳今天打扮得也很漂亮欸!”我礼貌性的回应。

“阿生，你看我们家阿至多重视你。一般订婚男方都只有亲戚参加，我们家阿至非要你来不可。”姐姐挽着阿至的臂膀说道，阿至则显露出十分腼腆的表情。

“呵呵……姐姐早知道我们比亲兄弟还亲啊。”我言不由衷的说着。

“嗯，还好阿至要结婚了，要不我们家人都担心得要命，还以为你们两个搞同性恋。歹势啦，阿生，误会你了。”阿至姐姐笑咪咪说着。

但是我跟阿至都只能以苦笑回应。阿至望着我像是有什么话要说，我旋即低下头去，曾几何时我竟害怕再看到他的眼神，我害怕自己再度情不自禁。

往新竹的路上，我跟阿至并肩而坐，但是之间的话语并不多。欣赏沿路风景的同时，我的脑中一片空白，在我身旁的阿至已沉沉睡去。看着他，我不由自主握住他的手，他依然紧闭双眼，但此时我俩的掌心紧紧相握。我无法用言语形容我的感受，仅仅希望能跟阿至“牵手”一辈子。

到了新娘家，映入眼帘的尽是贴满大红色双喜的布置。我无法融入众人的喜悦之中，只能静静地选个角落，看着四周的乡间景致，试着让自己好过些。

“阿生，你在这里干嘛?”阿至的姐姐拉着我快步往客厅走去。

“姐姐，我又不是家属……”

“哎哟，说这什么话，我们家早就把你当家人一样了，快走吧。”她打断我的话说，如此说道。

入了厅堂，我坐在家属的列席，对面是新娘的家属。厅堂中央，阿至伫立着等待新娘的出现。阿至显然不习惯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局促不安并不时向众家属傻笑。当我和他眼神交会时，深深的点了头，表示祝福他的未来。

约莫五分钟后，礼乐响起，众人声歇，阿至的新娘缓缓步入厅堂，我在心中赞叹着，阿至的新娘真的很美。

未能免俗的，仪式遵循着古礼进行，我则静静地在一旁观礼，试图什么都不想，因为我只是个旁观者。但是……

当阿至拿起戒指套在新娘手上时，我严防的情绪再次溃堤了。

“那戒指是我的!那戒指是我的!是我的!”我心中不断吶喊着，强忍着的眼泪也几乎哭夺眶而出。

礼毕后，我躲开众人慌忙离开厅堂，因为我的泪水早已不听使唤，我走到一片竹林里，望着远方不断流泪。

“阿生!”阿至此时气喘吁吁跑了过来。

“你……”我慌忙转头拭去泪水。

“阿生，你跑这来干嘛?我一直找不到你……你哭了……”

“阿至，你好残忍，我真笨，竟然会来参加你的婚礼!”我的眼泪仍止不住。

“阿生……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跟你分享属于我的一切。对不起……阿生，对不起……”阿至竟拥我入怀说着。

“没事……我不怪你……阿至……只是……”我在他怀里泣不成声。

过了一会儿我的情绪平复些了。

“阿生，走吧，来跟我同桌。”阿至拉起我的手说着。

“你神经啊?又不是在演《喜宴》，我去跟你老姐坐，会比较自在。”我破涕为笑说着。

习俗上，订婚当天的喜宴男方的家属不能吃到底，而且新郎新娘当天不能再见面。就这样，我跟阿至回到了他新竹的单身宿舍，而他家人则乘车回乡下老家。

在宿舍内，我平静地躺在床上，阿至则坐在电视机前，拿着遥控漫无目的的转台，两人沉默了一阵子。

“阿至……”我稍稍抬起上身，仰望着他，并伸过手去。

他回过头来，慢慢爬到我身旁，牵起我的手。

渐渐的，我俩越靠越近，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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