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琴姨的事情并没有让孔漾放在心上,毕竟那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奇怪的是到了这一天的下午,趁着凌云浩午休,蓝强居然撇下凌云浩,破天荒叫了隔壁的二小子蓝勇陪他一起出去医院换药。凌云浩一向跟他形影相随,等到睡觉起来看不见他,打电话又关机,就急得左等右等坐卧不宁!
这一等就等了整整一下午,一直到晚上才看见蓝强回来。凌云浩追着问蓝强为什么不等他起来陪他去医院,又说怎么换个药要去一下午?蓝强只说不想打搅他休息,又说医院里人多,手机又没电。凌云浩嘟哝他几句,就被他东扯西拉蒙混过去。
之后又过了两天,凌云浩吃中饭的时候还好好的,等回家去睡了一个午觉,到了下午再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脸上就气愤愤的!看见蓝强理也不理,就是跟孔漾小声说了两句话,看见孔漾面带难色的点了点头,他才跟老外公打了声招呼,然后就转身回家。
“云浩你怎么啦?”蓝强看出不对,追在他身后问。
“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想去!”凌云浩气愤愤的撂下一句话,打开门走出去了。
老外公看得有趣,就问蓝强:“你又怎么惹着他啦?”
“不知道啊!我今天做错什么了吗?”蓝强半天摸不着头脑,回头想问孔漾凌云浩跟他说了什么,又忍住。毕竟他对凌云浩的脾气了如指掌,明知他根本就气不长,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孔漾看见蓝强向着自己望了一眼,笑一笑又回过了头,他心里明白蓝强什么意思,不过既然蓝强没有问出口,他也乐得不说,就忙活着自己的事情去了。
等到吃过晚饭,孔漾先帮老外公擦过身体,又照顾老外公上了床,之后出来。看见客厅里只有蓝强还坐着看电视,孔漾就在蓝强身边坐下,几次想要开口跟蓝强说一件事,但是话到嘴边却一次一次缩了回去。并不是害怕遭到再次拒绝,而是因为,他感觉心虚!好像一旦说出来,就会被蓝强看穿他的本质一样!
而之所以会心虚,那是因为,今天下午凌云浩过来在他耳边说了这样一句话:“这个家伙气死人,所以我今天不想理他!你晚上能不能替我帮他洗澡?”
他当时踌躇了一下才点头,其实心里却充满惊喜!因为早在刚来蓝家的第一晚,帮老外公洗过澡之后,他就曾经问过蓝强要不要帮他洗澡,蓝强当时这样回答他:“不麻烦你,等会儿云浩看完电视会过来帮我洗!”
就是这样的一句话,那之后蓝强日常所有的事情,孔漾几乎全包了——只除了洗澡!每次洗澡,蓝强一定要等到凌云浩来帮他洗!而且常常洗完澡,凌云浩就不再回去,直接跟蓝强一张床上睡!
而孔漾呢?他就只能远远的看着蓝强,想接近,却不敢、也不能接近!
但是今天,机会终于来了!因为,今天是凌云浩主动要求他帮助蓝强洗澡,而只要帮助洗澡,就免不了要□相对,肌肤相接!
并不是说在孔漾心里真有什么龌龊念头存在——当然他的内心里的确渴望着能够看到蓝强的□体,但是更重要的是:“□相对,肌肤相接”,这几个听起来有些暧昧的字眼,标志着一种亲密的开始!而这种亲密,正是几年来他做梦都向往的事情,也是他放弃民办教师的待遇、一心一意来蓝家做帮佣的终极目的!
幸好电视并不是很好看,蓝强很快感觉到了孔漾一次次的欲言又止,所以他回过头来看着孔漾,问他:“你忙了一整天,也累了吧?要不洗洗睡觉去吧,我想等这部电视剧看完再睡!”
“那……”孔漾定定心,鼓足勇气问出来,“你手臂上的伤还没好,自己能够洗澡吗?要不要……我帮你?”
“这个……等会儿我还是叫云浩过来吧,就不麻烦你了!”
“哦!云浩今天……不是在生你气吗?”
“他就是一点小脾气,不过就算生气,我一叫,他还是会过来!”
“可是……”孔漾勉强笑一笑,“云浩今天下午过来,还问我能不能替他帮你洗澡,你现在又要去叫他,那他不是要笑我笨,连这个都帮不了你?”
“这样啊!”蓝强抓抓头,还是有点不愿意。
孔漾低下头,两只手相互抠着手指头,好一会儿,才幽幽的说出一句:“蓝强,云浩说……他当我是兄弟,可是……我感觉你好像一直只把当我佣人!”
“啊?没有啊?”蓝强回过头来看着他,“你能够来我们家帮忙,一开始我就对你十分感激!何况……你对我这么好,难道我不知道吗?我现在……”他停了一停,斟酌的选择着用词,“已经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这话并非虚情假意!孔漾对他全心全意的关怀和体贴虽然会让他感觉不自在,毕竟两个人非亲非故,又都是男孩子,他想不出有什么值得孔漾对他好到如此程度!然而在付出与接受的过程中,不知不觉之间,孔漾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还是会越来越重要,重要到即便他心理上还是会有所防备,但是最起码,他已经当孔漾是一个最要好的朋友对待!
但是孔漾却真的没料到蓝强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以他的聪慧和细心,他不会看不出来蓝强一直都刻意的跟他保持着距离,他为此而苦恼!然而他只是佣人,他也只能尽力做好一个佣人能够做到的一切,其他的,他有心无力!
可是现在,蓝强居然在说……他是他最好的兄弟?是不是他听错了?
“真的吗?最好?那……云浩呢?”他猛地抬起头,张大眼睛看着蓝强,半天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蓝强随口就答,不用考虑,“他是我最好的兄弟!”
“哦!”孔漾点点头,忍不住的笑生双靥!
只要能做蓝强最好的朋友,已经让他感觉非常满足!虽然蓝强又说凌云浩是“最好的兄弟”,而且“兄弟”表面看起来是要比“朋友”更加亲密,但是说实话,比较起来,孔漾倒宁愿做蓝强的“朋友”,而不是“兄弟”!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朋友”,也许比“兄弟”,更加有可能进化到另外一层关系!
所以他跟着再问一句:“那为什么不肯让我帮你洗澡?既然是最好的朋友,有必要这么见外吗?”
“这个……我倒不是见外!我是因为……要人帮我洗澡,我会感觉很别扭!但是我跟云浩从小一起玩,就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哦!可是……大家都是男人,为什么你会感觉别扭?你不会……怕我笨手笨脚帮不好你吧?”
“怎么会!”蓝强又抓头,话说到这份上,实在是不能再拒绝,“那好吧,那就……麻烦你了!”
“还说是最好的朋友,用得着这么客气嘛?”孔漾按捺住心跳,起身走向浴室,“你肯定不能洗淋浴,我先去把浴缸里放上水!”
蓝强看着他走向浴室,回过脸继续看电视!然而电视上的情节已经看不进去,心中涌起一种乱糟糟的感觉,好像有点烦躁,也有点无奈,甚至还有点……五味杂陈说不太清楚!
事实上他并不介意在男人面前赤身露体,毕竟在学校里经常都会在公共浴室洗澡,可是,要让人家触摸他的身体——尤其对方还是一个男人!除了凌云浩,其他任何男人,包括他的小堂弟蓝勇,也包括孔漾——应该说尤其包括这个对他温柔体贴到令他产生疑惑的孔漾,都会让他感觉很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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