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搞基:我与表弟谈恋爱 - 第44页

(四十六)

如果你问我,天塌了是什么感觉,我想,大概就是我现在的心情。

一整晚,我守在乐杨的床前,看着他的脸,觉得自己快要崩溃。

很多年前,也曾经有过相同的场景,乐杨躺在病床上,在氧气面罩的帮助下沉沉睡着。

原来,我带给他的真的只有伤害。

蒋济桥在门外打着电话,询问乐杨妈妈的情况。

姑姑得的是慢性肾衰竭,已经到了末期。四年来靠着血液透析维持生命,情况一直不稳定。我在T大等乐杨的那个星期,他都在齐齐哈尔。我到现在才知道。

到现在才知道刚刚乐杨为什么那样拼命的要抢过手机。

到现在才知道一直以来乐杨为什么不肯跟我离开。

到现在才知道乐杨当初为什么要去做MB。

到现在才知道乐杨在怕什么。

已经没办法去责备乐杨为什么不早点说出真相。

不说出真相或许多我们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我会以为乐杨爱蒋济桥而离开,即使浑浑噩噩,但仍会慢慢忘记。乐杨可以安静地照顾姑姑,毕业后把她接来上海。

不会有惊天动地的家庭纠纷,不会使任何人受到伤害……除了,放弃我们的爱情。

你是这样想的吧。所以今天,你来跟我说对不起。

只是现在要怎么办?

你醒过来后,我要怎么面对你?我要怎么告诉你姑姑的事?

我想都不敢想,完全无法想。

没有人知道我有多恨自己的冲动。

我的手抚过乐杨的脸,他睡得那样安静,熟悉的眉眼淡然舒展看不出一点表情,浅浅地呼吸通过空气传到我的耳边。

就在几个小时前,我的心里还曾一阵狂喜。

乐杨那样失了魂似地找我,在医院长长的走廊上奔跑,每一声喘息都令我疯狂。

乐杨爱我。

乐杨爱我,是比世界上任何人、任何事都重要、都美妙的事实。

在我以为自己已经失去的时候。

只要我们相爱,有什么是可以阻止我们的呢?

记得第一次发现自己对乐杨有身体上的反应时,我曾经深深害怕过,自己的性向,所谓的伦常。但这一切在乐杨拥抱我的那个夜晚,完全被抛到了脑后。

我,能不能,爱自己的表弟。

这个问题,在我确定我们的爱后,变得那么的无足轻重。

什么都不是罪过,爱是赦免一切罪名的理由。

那时的我以为。

只是,我忘了问自己另一问题。

我,配爱乐杨吗?

蒋济桥说的对,乐杨和我在一起,每次都遍体鳞伤。

四年前,让他在恐惧和无助中,一个人孤单离开。

四年后,让他在屈辱和伤痛中,接受肉体心灵的双重折磨。

以爱为名,我带给乐杨的除了伤害,还有什么?

从没有去关心过他的生活,从没去体会过他心里真正的想法。

他最在乎的,最害怕的,我竟从来没有去帮他设想。

我把头埋进乐杨床边,心里前所未有的绝望。

房间里有推门的响声,我抬起了头,蒋济桥一脸凝重地走了进来。

“乐杨的妈妈,恐怕……快不行了……”他看着床上的乐杨,叹了口气,“医院让家属尽快赶到医院……”

我不由握住了床边乐杨的手,发现自己的手竟比那手还要冰凉。

我终究是无法带给他温暖。

我慢慢站起身,对蒋济桥说,“我马上赶去齐齐哈尔,姑姑的事,我害的我来办。至于杨杨……”我看向病床上的乐杨,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压抑,“他就拜托你照顾了,能瞒几天是几天,等他身体缓过来,再告诉他吧……”

如果是蒋济桥的话,我应该放心吧。

我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逃避,可是,我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

蒋济桥看着我,眼里有些疲惫。

“你确定你不留下来照顾乐杨?”他说。

我摇了摇头,苦笑,“我还有资格吗?”

艰难地迈开脚步,慢慢地离开乐杨的病床。床上的人没有一点反应,我忍住不再去看他,径直走向房门。

“等一下。”身后传来蒋济桥的声音。

我转过身,他走了上来,从皮夹里掏出一张信用卡递给了我,“带着这个,可能用的着。”

我看着那张卡,一句话也说不出。

“这是为了乐杨。”蒋济桥已经抓过我的手,把卡塞了进来,“密码是他的生日。”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它放进口袋,我迅速拉开了病房的门,再多一秒我也觉得自己会崩溃。

长长的医院走廊上,月光在地上投下一个落魄的影子。

房门在身后轻轻地合上,我和乐杨仿佛被分隔在了两个世界。

我的这个冰冷空荡,除了口袋里的那张卡灼热烫手。

我仰头深吸了口气,脸上还是有眼泪流了下来。

我苦笑着用手背擦了擦,我这样的人,连流泪的资格都没有吧。

脚下,沉重的脚步不由加快。

上一页 下一页

THE END
点赞0
说说 抢沙发

请登录后发表评论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