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说话,叶伦才回过神来,慢吞吞地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肚皮,滑溜溜的,果然擦得很干净,他非常满意。
牛奶只沾到T恤,其他地方都没中招,擎风也只不过随口一问,不料叶小少爷却当真了。一边抬脚抵着他健壮的大腿,一边用食指勾着自己的裤边儿:“屁股要擦,还想泡脚……”
擎风近距离看着他“脱裤”的准备动作,脑子里“哄”一声,额头冒汗,灵魂都快出窍了——
就他妈剩一层布料了,说什么都不能脱!
擎风这辈子顺风顺水的,还从没这么紧张过,赶紧把湿毛巾往床头随便一丢,迅速直起身,伸手抓过床脚的空调被,展开,把眼前光溜溜的美少年包饺子似的,整个裹进去,而后抱起来,往枕头上一扔。
有刚才的经验教训,只要他一走,叶伦十有八九要作妖。
擎风的耐力槽离告罄已经不远,实在承受不了更多的诱惑,索姓也不下去收拾了,爬床往叶伦身后一躺,两只胳膊紧紧圈住对方的腰身。
叶伦跟只小蚕蛹似的,在擎风怀里拱来拱去,闹了半分钟才顺利把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
这一通挣扎消耗了不少体力,他大口喘着气,终于安安分分躺好,不再乱动。
“闹够没有,”擎风微微低下头,嘴唇贴着他的后颈说,“闹够就睡觉。”
腰上箍着两根铁臂,叶伦别说挣脱开,就是翻身都很困难,只能在嘴皮子上逞逞威风:“你放开,我们来单挑!”
……这都几点了,挑个屁啊。
擎风困得要命,又想一掌劈晕他了:“好好好,算你赢,你最厉害,可以吗?”
“唔……”叶伦就是醉了都改不掉那点小机灵,坚决不上当,“不可以。”
擎风扶额:“那你想怎么样?”
叶伦念念不忘:“单挑!”
“……”
擎风教养很好的,平时轻易不发飙,此时却忍不住暴躁,心里不断刷过一条红色加粗的弹幕:
妈的,上了算了。
但是艹一个喝醉的美少年,干得他上下都流水,这么刺激又邪恶的事情,没办法,他做不出来。
于是只好默默忍受叶小少爷的挣扎扭动,瞅准时机,伸长胳膊箍住肩膀,再伸手捂住他喋喋不休的嘴。
擎风的手掌宽厚,手指长而有力,高中时期特意训练过,可以单手直接抓起一枚篮球。
此时一只手探上来,捂住叶伦的嘴唇和下巴;一只手逗留在肚脐附近,制住下半身动作。
单是这个姿势,由擎风做出来,流畅又威力十足,满屏都显得很黄很暴力,很猛很禁忌。再配上叶伦一双眯起来的漂亮眼睛,表情难耐,任何人看了都想高呼刺激。
只不过这一晚的“激情澎湃”实在太多了,“禁锢play”就变得有些微不足道。
而作为始作俑者,擎风压根没想那么多。
用身高、武力和体力压制对手,已经是他这个体育特长生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此时做起来完全就是本能,没那么多所谓的情调。
擎风用的是巧劲儿,箍得紧,却不疼,叶伦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刚开始还有点愤愤不平,时间长了,又一直徒劳无功,休息着、酝酿着,就开始犯困。
两人身体贴得很近,胸腹与背脊之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空调被,完全不能阻挡对方的体温和心跳。
如果忘掉那种压制的屈辱感,被擎风有力的怀抱困住,其实也是一种很安稳的体验……
脑子里迷迷糊糊地滑过这个念头,被宁静席卷的叶伦终于闭上眼睛,乖巧地蜷起身体,慢慢睡着。在坠入梦乡的时候,右手还搭在擎风的手背上,稍一用力,就变成暧昧且温柔的十指相扣。
身后的擎风也没有体力再战。
虽然体育特长生总给人一种耐力绝佳的印象,但他们也会感觉疲惫。忙了一整天,半夜又是奔波又是刺激,还喝了一整瓶啤酒,能撑到现在已是极限,尽管美人在怀,他却没有贼心再动手动脚。
放下捂住叶伦嘴唇的手,都没有更多力气收回,索姓搭在对方腰上。擎风往前挪了挪,鼻尖碰到叶伦柔软发丝的下一秒,意识就飞快地坠入黑暗中。
而此时,厚重窗帘的另一边,黎明的第一缕曙光已经洒在窗棱上,兵荒马乱的一夜总算,是过去了。
☆、一夜良宵?……求不提!
319的小家伙们在方炜的调教下,都养成了良好的习惯——有事出门前,都会给老大报备一声。
老大已经睡了怎么办?那就在微信上留个言。
擎风的手机调了静音,叶伦的爪机没电自动关机,酒店房间里安安静静,能让他们顺顺当当地一觉睡到自然醒。
报告和上课怎么办?
完全不必担心——第二天清晨,方炜起床后看到擎风的消息,又见他们俩没回寝睡觉,便自动默认为:出去浪了。
大学生、夜不归宿,多么平凡的事情,完全不值得大惊小怪。
给擎风回个信儿,方炜自觉拿上他的实验报告,提溜着剩下的两个小弟去上课。很幸运的,没有碰上任何一位导师点名。
喵咪小宅虽然地处商业街区,但由于毗邻大学城,主要客户都在上课,所以周边还算安静。
早晨十点多,闹腾了一整晚的叶伦先一步睁开眼睛。
宿醉的感觉不算好,最开始的半分钟,他都觉得晕乎乎的。缓了一阵,想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腰上搭着什么重物。
叶伦用力眨了眨眼睛,努力清醒一些,低头看,发现所谓的“重物”是擎风的胳膊。
已经同床共枕一个星期,见此情状,叶伦并不觉得意外。
他很自然地伸手,把对方的手臂挪开,放到一边,然后坐起身。
房间里的窗帘十分厚重,只有隐约的光线能透进来。叶伦跪坐着,越过身前健壮的肉体,探身撑在窗框上,轻轻拉开窗帘。
外头艳阳高照,晴空万里,已经是日上三竿的时间。
阳光明媚得有些刺眼,叶伦无法直视,便揉揉眼睛,又坐回原位。一低头,才慢半拍地发现有哪里不太对劲儿——
我怎么只穿了一条裤?
好吧,对男生来说,这不算什么。问题是——
擎风怎么也只穿了一条裤!
叶伦脑子里一阵抽搐,直觉:事情大条了!
狗血的都市小说里,清醒后的主人公十有八九不记得自己头天晚上干的蠢事。
叶伦此时此刻也很想拥有类似技能。
因为很坑爹、也很神奇的,他不仅都记得,还记的很清楚,包括每一个难以启齿、不可描述、此处省略一万字的细节……
啊啊啊,要死了。
如果生活是二次元的话,叶伦觉得自己肯定是那个抱着一块豆腐猛撞的中二少年——
世界上还有比光着身子投怀送抱更丢脸的事情吗?
叶伦抹了抹满脸血:答案肯定是“没有”啊!
叶小少爷跪坐在床铺上,仰头望天,想捶床,想嚎叫,还想仰天长啸……又怕动静太大吵醒仍在睡的“床伴”,于是只敢想想,并不能付诸行动。
纠结了好一会儿,才总算冷静下来。
好吧好吧,糗已经出了,祸已经闯了,后悔是没有用的,还是想想怎么解决比较实在。
心里正烦着,旁边的擎风突然翻个身,从侧躺变成平躺,还无意识地摸了摸身侧已经凉透的床单。
他这一动,把叶伦吓得不轻,跟受惊的小奶猫似的,肌肉紧绷,浑身毛都炸起来了。双眼一眨不眨,直勾勾地盯着他看,足足瞧了三分钟,确定对方没有醒,才默默松了一口气。
叶小少爷左思右想,还是找不到什么能把昨夜从彼此生命中抹去的好办法,世上既没有忘情水,也没有时光机。
实在不行的话……
琢磨着、琢磨着,叶伦的眼神慢慢变得危险起来,一握拳:
杀人灭口算了!
俗话说欲望催生邪恶,事实证明,羞赧也会催生“杀戮”。
假如在这里添加漫画技法,那么叶伦的发顶就应该冒出两个尖尖的小耳朵,屁股上还会长出一根黑色的尾巴,悬着倒钩,在半空中晃来晃去。
叶小恶魔俯身撑在床上,柔韧的腰背和臀部拉扯着凹凸有致的线条,慢慢凑近,用眼神在擎风的脖颈上描画火力点。
就在接近极限值的下一秒,后者却不动声色的,忽然睁开眼睛。
这时候,两人间的距离已经很近了,近到擎风只要一抬头,彼此的嘴唇就能碰上。
可惜间隔如此暧昧,气氛却称不上旖旎,反而充斥着看不见的刀光剑影。
擎风刚醒,嗓音沙哑得不像样,又低又酥,定定瞧着近在咫尺的美少年,问:“你想干什么?”
“想……”叶伦反应很快的,中间的“弄死”两个字果断被自动消音,“你……”
擎风霸气挑眉,明显是不信的:“想我?”
叶伦尴尬,也不知是急的还是恼的,脸颊红红,转开眼睛看一边:“呃,我是说……想谢谢你。”
计谋被识破,叶伦就像被戳破的皮球,尾巴耳朵落一地,整个人都蔫掉了。
撇撇嘴,悻悻地往后退开,在安全距离盘腿落座。
看他这样沮丧,擎风也怪心疼的,十分大度地换了一个话题:“昨晚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叶伦浑身一抖。
……记、记得还得了?当然不能实话实说了!
于是叶小少爷特别正直地摇了摇头:“没……没多少。”
擎风此时已经完全清醒,撑着坐起身来,后背靠在床头。强健的双腿肌肉紧实,一条惬意地伸直,一条曲起来,又把胳膊搭上去。
他不是刻意要摆这么一个帅得不要不要的姿势,纯粹只是觉得舒服。但场面总是要看人的,身材这样好,颜值这幺正,杀伤力真不是一般的大。
至少叶伦看着就十分眼热:既喜欢,又羡慕。内心蠢蠢欲动,非常想伸手摸一把,可惜理亏,不敢乱动。
擎风好整以暇:“既然你都不记得了,那我给你转述一下吧。”
叶伦可怜巴巴地眨眨眼睛,简直欲哭无泪:我可以不要吗?
擎风良心大大的坏了,全当没看见,还在继续说:“你要往衣柜里尿尿,弄翻了牛奶,抱住我不放,还指使我帮你洗澡……”
他每说一条,叶伦的漂亮脸蛋就红一分,等全部说完,已经红得快要冒烟了。
“更过分的是,”擎风慢条斯理,“我帮你擦身体,你不谢我就算了,还把我摁在地上揍了一顿。”
叶伦:呜呜呜……嗯?
等一下,前面还算切合实际,最后一条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
“我没有揍你。”叶伦红着脸,愤愤地强调,“而且是你威胁要打我屁股在先。”
擎风老神在在地一挑眉,满脸计谋得逞的笑意:“你这不是都记得吗?”
叶伦一愣,表情空白一瞬,就跟一脚踏空,掉进坑里的小白兔似的,无辜茫然得不得了。
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干脆跪地求饶,声音闷闷的:“我错了……求放过,求不提……”
擎风是个好男人,人品厚道,懂得适可而止,说到这里刚刚好,再多就过了。于是不再紧追不舍,默不作声,瞧着叶伦努力把自己蜷成一个球,忍不住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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