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半晌后:
“帮我翻到下一张图……再下一张……好了!”
“搞定?”
“嗯!……嗯?等一下,形状不太对呀,我看看……这个不是温莎,是普瑞特结,你刚才解锁的时候肯定不小心碰到滚动条了。”
“这个也挺……”好字没来得及说,叶小兔子已经飞快地把结拆掉了。
“重新来吧,手机拿好了。”
“……”我还能说什么呢?
又半分钟后。
擎风看了看图片,又低头看了看叶伦的指尖,纠结两秒钟才说:“你好像绕错方向了。”
“哎?哪里?”
说完这句,叶小少爷一抬头才想起来:“你不是看不懂吗?”
“呃……”CAO,露馅儿了。
擎风好险是经常参加比赛的,心理素质不一般,吸口气,稳住心跳,忙说:“猜的。”
这要能信就真是鬼迷心窍了。
叶小兔子顿时就眯起眼睛,爪子伸出来,一副要挠人的样子:“胆子真大啊,敢忽悠本少爷,咬死你信不信!”
要不是这时候笑出来会被摁在地上打,擎风都快忍不住了,赶紧伸一只胳膊过去:“好好,别生气,给你咬。”
叶伦揪他小臂,嚣张地哼哼:“你以为我不敢啊?”
擎风不说话,就闷声笑。
他不笑还好,一笑可坏事儿了,叶小少爷那叫一个气啊,头顶都快冒烟了。硬邦邦的胳膊他才看不上呢,甩到一边,伸手抓住擎风的衬衣领子,霸气十足地往两边扯开——
一低头,一张嘴,连亲带咬地啃在他的斜方肌上。
作者有话要说: 备注:斜方肌,就是脖子根与肩膀连接、转折处的肌肉群
☆、拍照是个技术活
这一口咬上去,不含糊,是用了劲儿的。
只听擎风一声痛呼,双手条件反射,往前一探,握住叶伦腰身。对方偷袭得手,顺着他的力道,往后就退开了。
低头一看,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一排整整齐齐的牙印子,好明显!
擎风“嘶嘶”抽着凉气,说话声音都变调了:“你怎么总爱咬这里?”
为什么说“总”?
认真算起来,这不是擎风第一次被啃了。还记得上周末,他背着叶小兔子满大街找宾馆的时候,类似的情形就已经发生过一回。
他一提,叶伦也想起来了,还挺理直气壮:“嗯……口感好。”
说罢,舔了舔嘴唇,只觉得舌尖有点咸,不觉反感,倒有些莫名滋味。
“真的?”擎风差点儿被气笑了,手心里还掐着叶伦的腰,用力就往面前带,“我也试试。”
边说着,作势要往小少爷的脖颈上咬。
叶伦实在没忍住,哈哈大笑,伸手推他,两人拉拉扯扯的险险要“打起来”。
正闹腾,试衣间门口突然探进一个脑袋,高声问:“还没好吗?”
听声音,耳熟的,正是艾米。
擎风闻声一激灵,大概是做贼心虚,飞快撒手。叶伦还在笑,弯腰拾起掉在地上的领带,回头招呼:“马上就来。”
“打个结都那幺半天,你们那傲人的小智商都留在学校里没带出来呀?”艾米走进来,用嫌弃的眼神看着俩小家伙,“笨手笨脚的,再不赶紧,黄花菜都凉了。”
“嗯嗯。”叶伦摸摸鼻子,不敢顶嘴。
“东西呢?给我吧,我来。”艾米说着,接过领带,往擎风脖子上一套,三下五除二,旁人还没看清她怎么绕的,一个规规整整、漂漂亮亮的温莎结就新鲜出炉。
“666。”叶伦在旁边鼓掌。
艾米揪他耳朵:“都什么时候了还拍马屁,麻溜儿地给姐出去干活去!”
没有工作人员支持,办公区这一边,还真就只有模特和摄影师两个人。
也幸好布景和灯光都是现成的,已经设置妥当,否则将就着拍出来,效果还真不一定好。
叶伦将外套脱掉,放在一边,换了一件马甲背心;又把衬衣袖子都卷到肘部,端着相机站在镁光灯外,还真有几分专业摄影师的样子:
“准备好了吗?”
擎风穿上西装外套,瞧着四周密密麻麻的反光板,认真想了想:“没有。”
“哦。”叶伦点点头,“那就开始吧。”
“??”擎风正在折腾纽扣,认为自己应该强调一下,“我说的是‘没有’。”
“我听到了。”叶伦轻笑,“不过以我的经验,等你真的准备好,年都过完了。没关系的,第一次,紧张一点很正常,就这么来吧。”
擎风也是爽快人,帅气地一耸肩:“那就来吧!”
很多事情都是想得简单,真正做起来才知道难。俗话说隔行如隔山,不是闹着玩的,乃是经验之谈。
擎风空有一副好皮相,于摆拍一道,却是没什么概念。就连最基本的常识都是叶伦现场教授,他再现学现卖。
实在理解不了,只好无辜地眨眨眼睛,一摊手,满脸都写着:一筹莫展。
叶小少爷十有八九会受不了,乖乖放下相机,提步进场。
摆好造型再指点擎风,双手放哪里,视线偏向什么角度,怎样处理道具,姿态又如何如何……后者就跟复印机一样,所有细节记住了,再原模原样摆出来。
办法虽笨,好在叶伦对谁都嫌弃,唯独不嫌弃擎风——
端着相机一拍,与肉眼所见,又有微妙的不同。对着镜头里那张无懈可击的侧颜,锋利且硬朗,无论是谁,耐心都会很好的。
长得帅就是占便宜啊,叶伦老气横秋地想着。丝毫没有自己从小到大,占了十八年便宜的自觉……
商务区正中央,宽大的老板办公桌上摆着一台黑色的打印一体机,是大卖场下个季度强推的品牌。
叶伦摸着下巴,绕着桌子团团转,心说:这么个愣头愣脑的玩意儿,扔棚里单拍不就好了,干嘛非得戳个模特在旁边,姿势不管怎么摆,都显得很刻意呀。
他在这头苦思冥想,旁边的擎风捧着单反,老神在在。
相机是方才叶伦过来做示范时,顺手塞他怀里的。
擎风可小心了,跟拿块豆腐似的捧着,一开始还在看刚拍好的照片,对僵硬做作的自己各种不忍直视。不小心按到返回键,屏幕一闪,映出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
他的小少爷。
相处久了,关系亲近起来,惊艳的感觉便渐渐变淡。相比最初的心慌心跳,自打同床共寝以来,好像慢慢能够冷静。
擎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为这张好看得过分的脸而苦恼。
直到今天。
在他看来,其实拍广告,没有比叶伦更合适的人选。
单单就是这一幕,穿着清爽干练、面容英俊秀气的少年,浑身放松地立在桌前;精瘦的小臂撑着桌面,身体微微前倾,伸手掀开打印机的上盖。
发丝微垂,神色认真而好奇,有种与世无争的纯粹。
就连那台老气横秋的打印机,也因为少年的轻触,而变得生动可爱起来。
在这一瞬间,擎风想都没想,捧起单反,快速聚焦、拍照。
正专注于研究纸槽开关的叶伦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咔嚓”,应声回头,脸上还残留着鲜明的茫然与空白,都来不及调整,又被摄影师再一次定格。
作者有话要说: 初学者笨拙一点,小风同学日后会崛起打脸的:)
☆、传说中的比赛季!
“偷拍啊。”
叶伦轻笑,好似习以为常,也不生气,倒是很自然地伸手过来:“给钱。”
擎风乖乖摸兜。一掏才想起来:一身衣服都是新的,钱包还在试衣间。
于是右手松松握成拳,像只大型犬一样,把“爪子”放在叶伦摊开的手心: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叶伦握着他的拳头,逗狗狗似的,上下摇了摇:“那就把你自己赔给我吧。”
“太亏本了。”擎风眼睛亮亮地看着他,微笑中藏着几分戏谑,“让我拍张□□,就成交。”
□□什么的……
没想到平日里一本正经的擎风,还有点幽默细胞。
“你想得倒挺美。”叶伦乐了,拍开他的手背,“帮我洗一周的衣服,连带床单被罩,就饶你一回。”
这可比赔个人便宜多了,擎风不再讨价还价,爽快答应。
中途的小插曲,就这样随手翻过篇去。
一个半小时后,商务区的拍摄圆满结束。
前前后后、零零总总加起来,共拍下200余张照片。按照广告商的标准,真正能上台面的,估计不足20张。就比例来说是少了一点,不过对于门外汉,要求不能太高。
至少他们俩玩得很开心,这个周末就不算虚度。
休息一刻钟,原本打算转战对面的家居区继续拍摄,叶伦出来考察场地,却发现布景都已经被拆掉了,只留下满地的零件和“残骸”。
他一愣,找到场务大叔询问原委。
对方搔搔发尾,一脸茫然:“啊?不是说已经用完了吗?”
都不用再问是谁说的,总不会是叶妈妈拆自己儿子的台,那就只可能是甲方的那位副总监了。
场地崩溃,重建无望,如此一来,家居模块的片子就没法儿再拍了。
叶伦愁眉苦脸,十分遗憾;擎风却很庆幸:他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答应一时爽,拍片火葬场,别人出镜要钱,他出镜要命。
还是赶紧回学校吧,体育馆才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地方。擎风的心在滴血,默默发誓:以后的训练,他再也不偷懒了……
脱下西装,换回普通的T恤和牛仔裤;卸掉淡妆,恢复一张干净又朝气蓬勃的脸。擎风做回那个低调的体育生,感觉这才是真正的自己。
光鲜亮丽虽然惹眼,却终究不是他追求的方向。
就在他换衣服的空档,叶伦收拾好随身物品,去向自己老妈道别——他还是决定与擎风一同返校。叶妈妈挽留不成,只好掏出几张红票子,嘱咐说:“去吃点好的,犒劳犒劳自己,今天辛苦了。”
叶伦点点头,笑弯了眼睛:“不辛苦,谢谢妈妈。”
忙了一整个下午,从风伦工作室里离开时,已是傍晚。
正巧到饭点,叶伦便带着擎风乘电梯下楼,到美食城觅食。最后挑挑选选,进了一家烤鱼店。
填饱肚子,再乘地铁回校。寝室三人在周六见到叶伦,都倍感惊讶。
周逸伸长了脖子:“你们俩怎么一起回来啦?”
老大也一脸震惊:“我CAO,擎风怎么把头发剃了!”
推门进屋的两人对视一眼。擎风故意装哑巴,叶伦只好搔搔后脑勺,无奈地回答:“没什么,他在楼下理发店,我回来拿东西,正好碰见。”
周宝宝敏锐地皱了皱鼻子:咦~~~女干情的味道!
叶伦并不是故意想要保密——也没什么保密的必要——他单纯只是懒得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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