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香艳撩人,美少年的表情却非常认真,好似在做什么难解的数学题。
而两厢一碰头,睡梦中的擎风受不了这个刺激,猛地一激灵,醒了。
时间已是深夜,寝室里黑乎乎一片,月色熹微,照亮阳台的角落。
擎风躺在床上大口喘气,浑身脱力,只觉得哪怕被鬼追着跑过八条街,也没这么累。
身也累,心更累。
他以为自己可以拒绝的,但最终还是一败涂地了。
与狂野的外表不同,擎风本质上,其实是个细腻又长情的孩子。从第一眼起,他就很喜欢叶伦,一直到数月后的现在,这种感情不仅没有变淡,反而因为越来越多的相处和了解,而酝酿得愈发深刻。
他只是一直在压抑、在控制、在选择姓忽视,并且努力扮演好一个单纯的室友。
梦境却把所有伪装都撕破。
如果没有这一场意外,他或许都不知道,内心深处的自己有多么渴望,渴望叶伦不仅仅是睡在旁边而已。
不知是做梦的后遗症,还是深邃的夜色如油入火,令欲念膨胀。
擎风忽然之间,无法抑制想要靠近的冲动。他轻手轻脚地翻过身,贴近床伴的后背,热度透过单薄的布料传递过来,还有一股独特的、海洋一般的香味。
这是叶伦的味道。
很淡、几不可闻,却令人沉醉。
昏暗中,能感觉下巴碰到了光裸的肩膀。擎风明明不想做出这样过分的举动,可一旦碰上了,就不愿再离开,回过神之前,嘴唇已经自顾自地印了下去。
一个短暂至极,但足够缱绻的吻。因为等待了太久,反倒温柔得不真实。
而叶小兔子睡得深沉,没有任何发现。
他的迟钝与放任鼓舞了擎风,体育生轻轻将他的背心下摆拉高,自己却紧贴着叶伦的身体往下滑动。柔软的舌尖沿着深深凹陷的背沟一路向下,缓慢、却不容置疑,一直到无法逾越的山丘,才遗憾地戛然而止。
擎风在尾端重重地亲了一口,向后退开。
借着月光,能看到一条笔直而晶莹的水线,点缀在无瑕的肌肤上,显出几分无辜的- yín -靡。
他傻傻地盯着这条逐渐消失的线,心里进退两难,既想继续,又觉得该起床冲个凉,冷静一下。
正在天人交战,被他偷偷刻上印记的叶伦却不早不晚,偏偏在这时候有了动作——双腿夹紧棉被一阵摩挲,脸颊也在枕头上蹭了蹭,嘴里迷迷糊糊地念着:
“小狼崽……”
擎风心里漏跳一拍,一动不敢动,抬眼看他后颈。
安静了大概半分钟,叶伦又嫌弃道:“什么鬼,太羞耻了……不叫……”
这是梦见什么了?要叫谁?
擎风满心好奇,又不敢出声问。后边儿几句没听清,仗着叶伦没醒,便大着胆子凑近一点。
刚把耳朵竖起来,就听一句明明很不情愿、却依然甜软的称呼从天而降,落进心里:
“擎风……好哥哥……”
☆、珍爱初吻,远离酒精(上)
这一嗓子叫的,又酥又软,勾得擎风头皮发麻,差点儿就缴械了。
心里好奇得不行,想把小叶子闹醒,问问他究竟梦见了什么,内心深处是不是很期待被自己欺负?
如果擎风没那么闷骚,或者这里不是四人寝室,他没准就这样做了。
而叶伦事后也常说,要等擎风主动,黄花菜都凉了.要不是他总喜欢撩这闷葫芦,两人没准能纠纠缠缠地暧昧好几年。
就拿现在来说,一般人听见这句“好哥哥”,都该给点反应——擎风也有反应,但他的对策居然是掀被子,下床,冲进卫生间。
待的时间有点儿长,门关着,听不到动静,也不知在干什么。
总之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满头满脸都是水。不好就这样床,便拿上烟和打火机,到阳台抽上一根。觉得不够,那就再来一根……
时间马上进入11月末,气温降得很快,夜风吹起一身鸡皮疙瘩。要不是考虑到会感冒,他没准能傻傻站到天亮。
最后还是熬不住冷和困,又回床上躺下。没敢靠叶伦太近,身体紧绷着贴住床沿,在一种混杂着兴奋和无措的复杂情绪中,逼自己再次入睡。
虽说梦了无痕,来去无影踪,但接下来的几天,擎风仍然深受其苦。时不时就会梦到点儿童不宜的片段,搞得他每次看见叶伦,都有种做贼的心虚感。
而叶小兔子不明其意,还奇怪地冲他歪了歪脑袋——直接导致擎风当晚的梦境更加香艳火辣。
然而醒来之后,一身热血无处发泄的小狼崽唯有唉声叹气:他现在也没辙了,只能咬牙干熬着,熬到新宿舍分下来,叶伦收拾铺盖走人,他才有可能眼不见心不动。
反正两人不同专业,一年都碰不上几次面,时间一长,感觉慢慢也就淡了。
就像歌词里唱的:淡了就忘了,忘了就算了……
这边厢的小算盘打得挺好,那边厢却不这么想——擎风越能忍,叶伦越喜欢撩他,摩拳擦掌的,就等着看小狼崽失控。
其实刚开始,叶·钢铁直男·伦是没打这种歪主意的。直到一次意外,才给他开启了“撩汉”这扇新世界的大门。
时间正值11月中旬,身为天蝎男的老大方炜率先迎来了自己的19岁生辰。
生日当天在周内,庆祝活动按例则推迟到周五,从吃饭到K歌再到网吧包夜若干环节,安排得满满当当。
来蹭饭的除了319众人外,还有几个方炜的朋友,男生居多,女孩子凤毛麟角。
俗话说无酒不成席,就连周逸宝宝都分到了度数很低的果啤,其他人更是难逃一劫。菜没吃几口,酒已经没了半箱,看样子是不能善了了。
虽是周末,擎风依然有逃不了的训练,迟来很多。推开包间的门就发现里头已经一片狼藉,所有人酒气上头,剩菜残渣和空酒瓶子堆了满桌,那卖相让人食欲全无。
肚里空空的擎风站在门口犹豫半秒:
我要不还是直接回去吃泡面算了……
当然了,最后肯定是没有走成。老大也没让他饿着肚子,又叫了两盘新菜。
店里客人多,菜上得慢,擎风实在撑不住,趁叶伦不注意,从他碗里顺走两个煎饺。结果这俩破饺子就成了他在这包间里吃到的唯一的东西。
时间差不多,大伙儿吵吵嚷嚷地爬起来转移阵地,到旁边的KTV继续战斗。
新叫的菜来不及上,连同没吃完的米饭一起打包,给擎风拎着带走。
等进了新的包间,众人自动分成几堆。划拳的霸麦的玩骰子的,手里基本都握着一瓶冰啤,就连那几个平时看起来很乖的女孩子都暂时放下了形象,与男生酣战一处。
整个画面中,捧着饭盒认真吃菜的擎风就成了唯一的异类——也不能怪他,忙活一整天,他是真的饿了。
叶伦本来坐在一边,带着周弟弟玩骰子,无意间瞟见这一幕,差点儿没笑出声来。
他想了想,站起身,还顺手拍了拍抬头瞧他的周逸:“你们先玩,我去洗手间。”
其他人都在兴头上,只点点头,没注意到叶伦摇摇晃晃地绕过玻璃长桌,没出门,反而往角落里去了。
擎风低头正吃得专心,就觉着乌云罩顶,抬头没瞧清来人,黑影已经失重般地一歪,接着旁边的沙发往下陷落,人就软趴趴地坐下来了。
借着灯光,擎风这时候才看清对方的脸。他嘴里还有东西,吐字含糊不清:“你怎么过来了?”
那头唱歌的声音太大,叶伦听不到他说话,仰脸迷茫地看过来:“什么?”
这样嘈杂的环境,说了也是白说。擎风便不再搭腔,把手里的饭盒递过来一些,那意思:吃不?
叶伦低头去瞄,满满一盒烤鱼,闻起来就很香的样子……于是点点头。
擎风却没有喂他,而是伸手去翻桌上的塑料袋。找了半天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又转过来凑着叶伦的耳朵说:“我下去找人拿双干净筷子给你。”说罢就要起身,不想被后者一把扯住袖子给拽了回来:“我就尝尝味儿,别麻烦了。”
既然当事人都不反对,擎风也没什么好矫情的,就拿他吃饭的筷子给叶伦喂鱼。叶小兔子有些熏熏然,蜷在角落里不出声,就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他,喂什么吃什么,乖巧得不得了。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着,中途有人发现了他们俩的猫腻,也笑嘻嘻地凑过来要分一杯羹。
女孩子长相甜美,让人难以拒绝。擎风却掩了掩饭盒,不好意思地表示:“没剩什么了,想吃的话我下去总台给你们再点两份零食。”
姑娘本就是来凑热闹的,闻言摆摆手,忙说:“不用了。”
看她蹦蹦跳跳地走开,叶伦这才撑着坐起来一点,下巴从侧后方搭在擎风肩膀上,垂眼来瞧饭盒:“还有半条鱼尾巴。”
他一说话,酒气喷在皮肤上,吹得擎风后脖子汗毛直竖,耳朵尖儿都红了。
可惜光线太暗,看不清楚。他贴得这么近,擎风也根本不敢回头,只干巴巴地问:“还吃吗?”
叶伦摇摇头,抬手捏着眉心又仰倒回去:“不吃了,饱了。”
他晚上没吃多少硬食,也不一定是真饱了,有可能只是嫌弃尾巴上刺多。擎风了解小少爷的尿姓,也没说什么,三两口解决掉剩下的鱼肉和饭菜,又把空饭盒收拾好放到一边,才抽出手,拿牙签戳了两块苹果递过来,被叶小兔子张嘴吞掉。
叶伦没能躲太久,不过三五首歌的功夫,就被人发现偷懒,由老大亲自抓回去继续玩骰子。
虽说他不是周逸班上的学生,在场众人中,也只与319的人有接触。但耐不住他长得好,让人见过一眼就忘不掉,总抓心挠肺地想要亲近认识,最好还能揩揩油加个微信什么的。
所以不过一顿饭功夫,他已经“单方面”与全场所有人都混了个脸熟,喝酒玩游戏这么好康的事情自然是少不了的。
反倒是擎风能够独善其身。
激烈运动过后不宜饮酒,大伙儿都知道他训练辛苦,虽然可惜,却还是很贴心地放人一马。
吃喝玩乐,时间过得很快。
擎风平时话不多,人缘却很好,所以也有自己熟悉的圈子,应酬中便顾不上时时盯着叶伦的动向。等他好不容易想起有什么不对劲儿的时候,大伙儿已经结伴走出KTV,互相搀扶着站在大门口,商量下一步的计划了。
也怪今晚人太多,否则他早该想起来的,也不至于远远看到“喵咪小宅”那粉得刺眼的招牌才反应过来——
长得超好看的叶伦同学,什么都有,就是没有酒品。
一想起那个险些被当成马桶的衣柜,擎风的脸色就先黑了一半。
再想到哭着闹着就是要脱衣服跟他一起洗澡的美少年,擎风心里的麻绳已经栓不住那一万匹嗷嗷叫的草泥马了。
不行不行不行,今天说什么都不能那么狼狈了。
小狼崽握了握汗湿的拳头:一定要先下手为强,一巴掌打晕他!
旁边的叶伦没有感受到这股阴森的冷意,他已经醉得有些迷糊了。
事实上来参加生日宴的大多数人,都是差不多的模样。在连路都走不好的状态下,继续去网吧包夜开黑显然是不实际的,众人只好意犹未尽地拎着剩下的啤酒,一路鬼哭狼嚎地朝学校寝室蹒跚而去。
先把女孩子送回宿舍,剩下的人再转头爬男寝的楼,3层根本不算高,今夜却格外费劲儿。
其他人还好,叶小少爷果然没能撑住,才到一楼智商就开始跳崖式下线。贴墙坐在楼梯脚,生根了一样,任谁叫都不走。
老大还是第一次见他犯迷糊,觉得挺不可思议的,还有点好玩儿,就问周逸:“你哥怎么回事儿?”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