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同志故事《爱在深圳十五年》 - 第16页

四十五、

这次东北之行晋城在家住了七天。

康强这个南方城市里长大的孩子被东北火炕烘烤得满头大汗，晋家人热情的招待也让他每一天都在酒精的微醺下有点飘飘若仙。

晋妈在林场辈分高，一到晚上左邻右舍串门聊天坐满了一炕的人，喝着茶水嗑着瓜子一聊就是大半夜。

晋城觉得母亲身体不好，希望能在母亲有生之年带她出去走走。

这位一辈子没坐过火车的勤劳妇女一想到四个人去深圳的单程机票就要九千多，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怎么也不同意。

康强晋城劝，家里人劝，邻居们劝都不管用，后来一个邻居开玩笑说大娘你要是在不去的话我就跟你家我大爷去啦。

后来还是康强想了个主意，就跟晋妈说：

“大娘，机票确实太贵了，要不咱坐火车去?”

“火车票多少钱?”

“比飞机票便宜多了，咱们四个人估计也就一千多块吧”康强边说边跟旁边的人眨眼睛，大家就跟着说也就一千多块，晋妈这才同意了。

从晋家林场到哈尔滨，哈尔滨到北京，北京到深圳，三趟火车四个人一路软卧睡下来，加上北京旅游三天，结果比坐飞机多花了好几倍的钱。晋城私下里跟康强开玩笑说我妈这哪是心疼我啊分明是怕我花钱少嘛。

四十六、

晋家爸妈一辈子没走出过林场，最远就是到镇上买化肥。这一路奔向省会、首都、特区，着实闹了不少笑话。

晋妈有抽烟的习惯，这在东北中老年妇女中比较普遍。晋城刚读初中时凌晨三四点就起来学习，那时晋城被老爸讲的鬼故事吓得不轻，冬天凌晨三四点天还是完全黑的，晋城一边学习一边拿眼睛往窗子上瞟。晋妈为了他能安心学习也跟着很早就起床陪着晋城读书，目不识丁的晋妈固执地认为读书时天下头等大事，劳累一天的晋妈难挡睡意正浓就靠抽烟提神陪伴小儿子度过一个个夜晚。

在哈尔滨开往北京的特快列车上，晋妈烟瘾来了想抽烟又怕乘警看见罚款，于是就上演了下面这出好戏。

晋城康强跟晋家爸妈住的是四人间的软卧包厢，两上两下，包厢门上悬挂了一块大镜子，里面映出的是车窗外的风景。晋家爸妈一直认为那块镜子是透明玻璃，晋妈就吩咐晋爸整个人趴在镜子上要挡住外面乘警的视线，晋妈就在老伴的掩护下坐在包厢下铺开抽了。

睡在上铺的晋城迷迷糊糊中觉得不太对劲，起身看见老晋头趴在镜子上尽量伸展身体一动不动，迷惑的晋城就问：

“爸，你这是干嘛呢?”

“你妈想抽烟，去外面她腿脚又不利索，我给她挡着点别让人看见”老晋头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仍然坚守在岗位上一动没动，这个一辈子都脾气火爆上来猛劲就破口大骂的东北男人在人近老年之后对老伴的温柔疼惜让人眼眶发酸。

“爸，你说啥?——”晋城一下子明白过来了，之后就在上铺打着滚地笑，他自己笑还不够又一脚把康强踹醒，熟睡中的康强反应过来也跟着晋城一起打着滚笑：

“晋大爷你别挡了，那不是玻璃是镜子，包厢外面看不到咱里面，哈。。。。。。”

然后是晋妈也笑了。老晋头疑惑地看着镜子，当他确认之前做了滑稽举动之后也坐在下铺开始哈哈大笑地上气不接下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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