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那晚我们都住在了夜场。
第二天,雷哥带了几个兄弟一早赶了过来。
“怎么样?那人儿找着没?”我急切地问道。
“找到了,不过他已经死了。”
“什么?妈的!怎么死的?”
“跳楼自杀的。”
“那到底是谁指使他这么干的?”
“这个目前还不知道。”
“操!小卜,你带几个兄弟去查一下这个人的背景,看他是谁的兄弟,要快,知道么?”
“知道。”
“飞子,我看咱们还是先去看一下牛哥的老妈吧。”雷哥说。
“对,现在她肯定伤心的要命了。”
我和雷哥开车去了牛哥老妈家,没有带太多的兄弟,只有我们俩,这个时候人多反而不见得是件好事儿。
一路上我在想,千万别让我碰到老丈人或是小屁孩儿,可是世事就是这样,你越是不想的事情,越是找上门儿来,难道这就是佛教讲的“怨憎会”吗?
来到老姑(牛哥的老妈)家,来开门儿的竟然是小屁孩儿,他和我的反应一样,愣了一下。从我生日他离开那天,直到那时,已经有二十多天了,我们第一次见面,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飞啊*飞,你不是已经放弃了吗?为什么看到他的时候还是会心痛?为什么?
我和雷哥走了进去,老姑正坐在沙发上发呆 。我坐在了她的旁边,雷哥坐在了他的侧面。这时我才发现,原来老姑一直盯着对面墙上和牛哥的合影照,茶几旁边的垃圾桶里堆满了湿露露的纸巾,不用猜,肯定是老姑擦眼泪用的。
小屁孩儿倒了两杯茶水,第一杯递给了雷哥,第二杯递给了我。在递给我的时候我感觉到他在看我,可是我却假装不知道,死死地盯着墙上的照片。之后他坐到了雷哥的旁边。
“老姑你别太难过了,牛哥他会没事儿的。”我说。
“是啊,我们马上就可以找到证据来证明牛哥是被陷害的。”雷哥说。
“你们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这都是命。”
……
之后老姑走进一间卧室,是一个很庄严的佛堂,供奉着一佛二菩萨,当时除了观世音菩萨外,其余两个根本不认识,现在才知道那原来是“西方三圣”,中间的佛正是大家耳熟能详的“阿弥陀佛”,左边是“观世音菩萨”,右边是“大势至菩萨”。
老姑跪在拜垫上,双手合掌,抬头看着供桌上的佛菩萨,哭了。
“大慈大悲地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大势至菩萨,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保佑保佑我的儿子吧……他虽然算不上是大好人,可是他也从来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啊!是我,都是我没能教育好他,都是我没用,没本事,才导致他走上这条路子。老天爷啊!你要是惩罚就惩罚我吧,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地狱,都让我来代替我的儿子吧!求求你就放过他吧……”
老姑跪在佛前哭着祈祷了好长时间,具体我也记不清了,记得很清楚的是,当时我和雷哥还有小屁孩儿都哭了,被老姑的那份母爱之情感动哭了。
我们幼小的时候,都害怕离开母亲,母亲离开的时候,我们会哇哇大哭;
我们少年的时候,都想着离开母亲,自由自在的玩耍,不受任何的管束;
我们青年的时候,都渴盼见着母亲,背井离乡在他方,家中慈母望断肠;
我们成家的时候,都无比感恩母亲,劳苦一生血汗钱,分文不留尽给儿。
离开老姑家的时候,小屁孩儿把我们送到了楼下,我一直没敢看他,钻上车,走了。后视镜上我看到了他瘦小的身影,我的心“滴血”了,想哭,可雷哥在,只好让眼泪流到了心里。
74
一个星期过去了,关于幕后黑手的线索一点儿也没有,都他妈的要急疯了。没想到的是,黑老非给我打来了电话。
“谁呀!”
“我,小郝。”
“哦,啥事儿?”
“我想找你谈谈。”
“谈啥?”
“我们见面谈行不?”
我考虑了一下:“好吧,我们场子东面的**咖啡店见吧。”
“我十五分钟后到。”
黑老非为啥会找我?跟小屁孩儿有关?还是牛哥的事情?他如果知道了我和小屁孩儿的事情,应该高兴才对,找我有屁的事儿!牛哥的事情就更不可能了,我们根本没有委托丨警丨察办这件事情,就连小屁孩儿的老爸也只是以老舅的身份过问。靠!不想了,见了面儿不就啥都清楚了。
开车到了酒吧,刚坐下,黑老非就进来了,穿的制服,开的警车。妈的,怎么感觉是像在逮捕犯人似的。
他一进门儿便看到了我,走了过来,坐在我对面,服务员送来一杯咖啡。
“找我啥事儿?说吧。”
“牛哥的事情怎么样了?”
“你这不废话嘛,你是丨警丨察比我清楚。”我的口气不大好。
“根据刑法规定,贩卖50克以上的**因至少要判15年。”
“牛哥是被栽赃的!”
“可是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对他不利,除非你们有证据证明他是被栽赃的。”
“知道,正找呢。”我点了支烟,吹了个烟圈儿。
“需要我帮忙吗?”
“靠!找你个丨警丨察帮忙,搞错没有!”
服务员走了过来:“先生,这里是不能吸烟的,请您把烟掐了好吗?”
我没有理她,她竟然又说了一遍,来气。
“JB事儿真多,滚!”
“先生,您……”
我瞪着她:“妈的让你滚听见没!”
黑老非见我火了,朝服务员使了个眼色,那服务员还算识相,走开了。那时候我也太他妈的操性了,对人家一个服务员发那么大的火,唉!是人不!
“你和露子怎么了?”
“他拒绝我了,你开心了吧?”
“你别误会,我真心希望你们能在一起,我已经有朋友了。”
“靠!你他妈的也太快了吧。”
“呵,你不想再争取一下吗?”
“算了吧,他既然不是,干吗非得让他变得像我一样,算了。”
话音刚落,高鹏打了电话。
“飞哥,我是高鹏。”
“知道,咋了?”
“我到北京了。”
“啥时候?”
“刚出火车站。”
“那直接来来我家吧。”
“你还住以前那儿吗?”
“对。”
“恩,我快到时打电话给你。”
挂了电话,又点了支烟。
“高鹏是?”
“JB想啥呢,我兄弟。”
“哦,呵。你真打算放弃了?”
“有假还咋地!”
“那,牛哥的事儿真的不用我帮忙吗?”
“我们是混混,你是丨警丨察,你觉得可能吗?”
“有什么不可能的?”
“靠!算了吧,我们自己会找到证据的。”
“那好吧。”
“如果没事儿我先走了。”
“恩。哦,我还想说一句。”
“说。”
“纵使做不成爱人,难道也做不成朋友了吗?”
爱人?朋友?呵,我知道他指的是小屁孩儿,可是真的可以从爱人变成朋友吗?
“再说吧。”
说完走出了咖啡厅,开车向家奔去。
很多人在分手后,爱人变成了陌生人,甚至是仇人,我们呢?小屁孩儿,你现在把我当成了什么?陌生人?还是仇人?不管你把我当成什么,我永远都不会恨你,不会怨你;我永远都会把你当成我生命中最宝贵的人,最宝贵的记忆,直到我生命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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